?未曾见那个紫衣的登徒子已有一月有余,卫离每每在寒泉中练功都会忍不住想起,由初时的担心又被逗弄的忐忑,渐渐变作了不见其人的莫名气恼——世上的男人都是不可信的,那容逸明显也是其中翘楚。
“哼,说什么常伴左右,还坦诚相待,明明就是为老娘吃豆腐才说的花言巧语。”卫离趴在寒泉岸的大石上,辣手摧花的碎碎念着,面前已凌乱了一地的淡紫花瓣。
夜风卷了紫影,容逸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悄然而来,看着石上娇俏的女娃虎着一张脸自娱自乐,如玉一般的小手撕碎的仿佛不是花瓣,而是他身上的淡紫衣袍,这一瞬的认知令容逸勾了嘴角,心里有一处小天地被填的满满的。
他独自过了这许多年,也从未品尝个孤独的滋味,但自从上次照着话本将佳人调戏了,那一道纤细身影便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散,这情况令一向无所不能的他有些无措,琢磨不透这其中的酸甜的滋味从何而来,难道这便是师尊长叹的人世情爱?他自幼修习的是无情的功法,如今初尝,新奇又兴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想看她,只想伴她,仅仅想着就会欢喜。
“原来离儿这般想念我,不枉我思念你落得茶饭不思!”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却令石上的身影微微的一颤。
卫离仍旧保持着软软趴在石上的姿势,两根手指捏着一片花瓣要撕未撕,要拽未拽,那双凤眸惊愕的圆瞪着,显然是被容逸鬼魅般的出场吓的不轻,然而卫离的脑子与旁人生的有些不同,此刻她想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武功!
卫离看着那出尘身影暗暗腹诽,这世上总有些爱炫耀的,轻功练得好很了不起吗?有本事你飞到天上去啊!
人总是争强好胜的,于是卫大公子直接无视了容逸初尝的相思苦,很煞风景的问了句:“你师承何门?这一手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着实厉害!”
容逸哑然,他近几日又狂补了几本时下最流行的画本,若是姑娘家听到他的那般倾诉,不是应该含羞带怯,满面桃花吗?然而面对卫离眼中闪动的小星星,容逸又觉得这样的反应更娇憨可人,这是他容逸的命定之人,自然有着过人之处,容逸这般自我安慰的脑补着nAd1(
“我的师门颇为神秘,非族人不可知,不过你既然是要与我厮守的人,便学些皮毛去也无妨。”那紫色的袍袖随意的拂过,卷了一地花瓣飞旋,在寒泉之上如有生命般相互追逐盘旋,在清冷的月色中更显灵异,而更灵异的是那紫衣翻飞的翩翩公子,虚空立在那紫色花雨之中,淡紫的发丝纠缠着凌乱的花瓣,再蒙上一层寒泉冷雾的朦胧,灵动而飘渺。
卫离小嘴微张,满眼的星星火热,半晌才回过神来,再开口只会说“教我,教我!”这两个字了。
面对一个比自己强大太多的人,既然杀不得,便要收为己用,这是卫老侯爷自小便灌输给卫离的用人理念,于是在近一个月的深思熟虑之后,卫离早就打定了主意,在不损己身的情况下将这来历非凡的绝世高手拐入自己手下。既然此人有所图,便好拿捏,卫大公子很无耻的计划着,对付非常之人就要用上非常手段,非常时期动用一下美人计也是可行的。
而此刻“非常之人”容逸正被那热切的目光看得心中熨帖,暗暗感叹道:这大概就是话本中所谓的“热情如火”吧!书中有云“追女不过‘投其所好’四字尔”,果然诚不欺他。
于是在卫大公子的刻意演绎下,在容逸谪仙对话本的过分信服下,两人欢欢喜喜的开始了你教我学的有爱戏码,那一套名为“云中步”的轻功着实高深,卫离才听了功法的第一句话就傻了眼。
“欲练此功,必先……”容逸有些为难的顿了顿,面对求知若渴的少女,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神。
卫离一听这开头,俏脸就是一黑,什么!难道这神功是穿越版的《葵花宝典》,那么……这般想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俊朗的男人,尤其是在某一处徘徊良久,小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卫离不无惋惜的摇摇头,如此绝代佳人,奈何,是个太监!
容逸被卫离古怪的眼神扫描的浑身不自在,吞了吞口水才继续道:“必先,必先修习《万云决》至第七重,而若要轻功如我这般,怕是至少也要《云中步》修到九重极致才可nAd2(”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比了个七,又颇为为难的比了个九,那《万云决》修习不易,《云中步》也不是好学的,而这些即便学会了,也很难如他那样凌空而立,想到他这一把年纪了居然要拿功法诱哄个小丫头,容逸的老脸忍不住就是一红。
“啊?”卫离没有听到预期中“必先自宫”这等经典名句,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但小脸依旧黑着,先七重,后九重!卫离的拳头有些痒痒了,但仍旧耐着性子问:“这《万云决》又是何等功法?第七重好不好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