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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江湖急救站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四大恶

襄阳城,南郊二十余里。

黄家村。

此是名符其实的小村,全村仅有二十来户人家,多数姓黄,且有亲戚关系。村里的人主要靠种菜、打柴为生,生活甚是辛苦。

前二天,村里来了三个外乡人,租下村尾黄老爹那间破草堂暂住,听说连包伙食,一天给老爹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黄老爹打一个月的柴,也卖不到这个价钱呐!

所以,老爹可真是碰上财神爷,走运啦!

这三个外乡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吉他们。

刘吉租下村民的小屋之后,立刻叫李喜金驾着马车直奔襄阳王府。

当然,刘吉不会真的等到跑去招惹王府的小王爷。

他叫阿喜将马车驶去送给王府的马夫。

马夫出来接车时,自是满脸狐疑,但阿喜一口咬定买车的客人指明送来给王府的马夫,除非王府尚有别的马夫,否则车就是你的啦!

马夫平白赚到一辆车,自是乐意收下。

因此,那辆车就如此这般,进了王府。

苗如玉问刘吉:“做如此安排,有何深意?”

刘吉笑道:“没有深意,我只是心血来潮,随便安排。反正,咱们在南漳城外时,不是说应了王府小王爷之邀吗?所以把车送过去,会让谎言更逼真。我只是希望让鬼王搞不清楚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和神医一起失踪,为什么又变成独自跷家,还交上一个王府小王爷。这就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也!鬼王越摸不透我在搞什么名堂,对咱们的计划就越有利。”

苗如玉恍然道:“你还不想让她知道,你并没有中­阴­阳迷汤就对了。”

“然也!”

刘吉笑道:“就让她去猜吧!除非和咱们碰上面,否则她就永远疑神疑鬼地疑下去了。”

“可是……”苗如玉仍不解:“我们原先不是说好,要引诱鬼王来追我们,好让孟神医有时间潜逸。现在为什么又要躲在这里?”

“这个道理更简单了。”

刘吉道:“因为­阴­阳门虽然是顶乌龙的,不过找人的功夫倒不错。所以他们才有本事在南漳城外截住咱们。若按我的估计,咱们这阵子连续露面后,鬼王差不多该追上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让她太快了,因此又要故作神秘地躲起来。”

苗如玉道:“可是这样时隐时现,难道不会引起鬼王的怀疑?”

刘吉哈哈一笑:“当然会,而且一定会。因为女人天­性­本就多疑,而我若不­干­脆让她疑了过瘾,她岂会听话的入我圈套,乖乖追来一探究竟?”

苗如玉板起脸佯嗔:“女人哪里又得罪你?你凭什么说多疑是女人的天­性­?男人难道就没有疑心病?”

刘吉见她发嗲,涎脸勾起心上人的下巴,嘿嘿邪笑:“别恰(凶)!别恰!你一恰就不像你了,别忘了我的阿玉可是温柔又多情的姑娘!”

苗如玉窘斥道:“谁是你的阿玉,死不要脸皮的家伙!”

她虽嗔娇甜在心头的拍开刘吉不安分的禄山之爪,但刘吉却早想藉机与之温存,此时大灯泡阿喜正好不在,如此良机岂容错失。

于是被拍挥了左手,右手又缠了过去,硬将苗如玉一把拉过来坐在自己膝头,咿咿唔唔盖上刘吉寺属的“浮水印”,吻得苗如玉如痴如醉,忘却今夕何夕,任凭这个­色­倩狂为所欲为。

可惜刘吉尚且无暇更进一步,屋外已然传来李喜金的大呼小叫:“启禀少门主,马车已奉命进入襄阳王府休息矣!”

话落影闪,一进一退。

闪进屋内的人影自是李喜金如山的魁梧之躯,闪退向里间的人影,却是满脸臊热、钗梭发散、衣衫凌乱的苗如玉。

李喜金瞥见退入里间的苗如玉背影,呵呵一笑:“阿玉­干­嘛一看到我就跑?我又不是讨债鬼上门。”

刘吉无奈一叹,搓搓面颊,令自己身处那销魂之境早早清醒:“阿喜呀阿喜,有时我实在真的很想掐死你!”

李喜金大怔:“亲爱的大少爷,我又做错什么了?为何你忍心对天底下最最忠心的奴才我,口出如此残酷之言?”

刘吉白眼道:“刚刚烧起来的一场­干­柴烈火,却被你这阵西北雨给浇熄了,掐死你还算是便宜了你!”

李喜金恍然大悟,哄嗯笑了两声,以手抚胸高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刘吉懒得理他,转口询问前往王府交车之事,有无其他意外?

李喜金摇摇其头,直呼毫无意外!毫无意外!

刘古方始满意点头。

于是三人便在这黄家村的破草堂里,清静安闲地养息三日。

第四天一早。

刘吉他们用过黄老爹送来的早膳之后,即打点收拾,在手捧二十两白银的黄老爹百般感激的送行下,步出草堂。

当初,刘吉选中村尾黄老爹的家借住,除了图个清静之外,主要却是因为看到黄老爹年事已高,偏又独自一人孤苦无依,偌大一把年纪了,尚得每日上山打柴并挑送到二十里外的城里去卖,方能赚些零钱过活,着实可怜。

是以,刘吉故意向这老爹租屋暂住,无非是藉此顺便让这个孤苦老人发笔小财,有几天好日子过过。

出了草堂,刘吉犹自不忘警告黄老爹,财不露白,可得将银子收好,免得宵小觊觎。

黄老爹感激涕零,不住地哈腰道是,目送这三位年轻小财神出去。

他们三人甫出村口不足百丈,迎面而来一队黑衣人马。

“哦!”

刘吉凝目而望:“怎么这么巧?”

对面来人约十数名,为首者正是­阴­阳使者和一名年约四旬,身材圆肥的中年胖子,这中年胖子不是别人,正是­阴­阳门襄阳分舵的舵主乔大松。

­阴­阳使者和乔大松乍见刘吉等人,亦停下脚步。

“少门主?”­阴­汨使者异口同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吉大剌刺地交抱双臂,不答反问:“你们又怎么会来这里?”

乔大松习惯­性­回答:“启禀少门主,属下等因向襄阳王府询问有关少门主之下落不知如何得罪王府,城中分舵堂口竟遭查封……”

刘吉忍住暴笑的冲动,怪声怪气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上襄阳王府要人?”

太­阴­使者抢着发话:“少门主,你身边的女人,不正是五毒教之叛逆苗如玉吗?”

刘吉不答反问:“你认识她?”

“如何不识!”­阴­阳使者同声道:“她不是在总坛山下,遭你亲手所杀,何以未死?”

“这是一个秘密。”

刘吉遗憾地直摇头:“你们如果不认识她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我只能用那唯一的方法,让你们替我守密了!”

乔大松犹自怔头怔脑反问:“什么方法?”

“就是……杀!”

刘吉语声方出,却已猝然挥掌,直扑对方人马!

­阴­阳使者亦于他闪身之际,同时挥掌相迎。

刘吉借着无影幻步身形一变,家传玄天掌尽展而出,碰碰连声,已然击中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然,令刘吉吃惊的是,中掌之人虽被击得倒飞摔出,但却一记鲤鱼打挺后又翻身而起,拔出佩剑,朝自己杀来。

“惨矣!”刘吉暗叫一声:“原来竟是不死杀手。”

他原以为眼前这些­阴­阳门徒,只是襄阳分舵中的高手,不料竟正撞大板,遇上由总坛直接派出的难缠高手。

“小心!”刘吉急忙大叫:“这些人是杀不死的妖怪,砍他们脑袋!”

他这是在警告苗如玉和李喜金,但其实不用他警告,此时苗、李二人方遭四、五杀手围住,却已被杀得节节败退,光从对方的身手判断,苗、李二人便知道来者正是­阴­阳门的恐怖杀手!

­阴­阳使者牵领其余杀手,将刘吉团团围住,掌剑交加,恨不得将他立即击毙。

“搞清楚,我是少门主耶!你们竟敢想要我的命!”

太阳使者冷笑道:“我等奉门主之命,若查明你确已恢复记忆的话,杀无赦!”

太­阴­使者接口:“没想到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门主,今天你是死定了!”

刘吉嗯嘿邪笑:“难道不能打个商量?”

“别做梦了!除了死,你无他路可走。”

­阴­阳使者攻势更紧,加上旁边六名身手不弱的不死杀手助阵,令刘吉倍感压力。

另一边苗如玉和李喜金二人联手,掌毒并用,仍无法抵挡黑衣杀手越见凌厉的攻势,几乎已到捉襟见肘的地步,随时有可能血溅当场。

刘吉顾不得再和­阴­阳使者多加纠缠,他厉啸一声,拔空冲霄蹿起,直掠七丈高空,一个翻滚,手握寒月匕首,反扑而回!

匕首在刘吉罗汉真气的催发之下,一道凝若有形的蒙蒙剑气陡然暴涨七尺有余,匹练般扫向追击至­阴­阳使者和不死杀手。

­阴­阳使者没料到刘吉竟有如斯利刃,乍见剑气扫手,心凉胆裂的怪叫一声,双双反掌急推,身形急朝地面泄落,堪堪避开致命一击。

饶是如此,二人所束发髻却未逃过此劫,齐遭剑气斩落,登时顶秀发散,狼狈不堪。

然,随他们二人腾掠入空,追杀刘吉的不死杀手,反倒却没他们这般迅速。

剑气一闪而过,三颗脸上犹是瞠目不知所措表情的人头,跃然腾空,三股如泉狂喷的血柱亦同时喷­射­,洒落漫天血雨!

刘吉不管狼狈而逃的对手,一招得手,身形凌空猝闪,直扑苗、李二人方向,掌刃齐扬,宛如虎入羊群,疯狂宰杀!

刹时——

血雨四­射­,残肢乱抛,人头飘飞!

昔日宰杀­阴­阳十二煞二十四名高手中之高手的残酷影象再现,围着苗如玉和李喜金的乔大松及四名不死杀手,只是眨眼,竟都遭刘吉大卸八块,身首异处。

李喜金和苗如玉也再度吓白了脸,两腿一软,双双坐倒于地,直喘大气。

­阴­阳使者才刚死里逃生,摸着秃顶,喘过惊魂甫完的一口大气,回身一望,登时看得两眼发直。

原本以为稳­操­胜算的一战,此时眼看即将全军覆没,自己生命殆殆危矣,­阴­阳使者和仅存的三名杀手,已然背脊发凉,冷汗直流。

刘吉拚命狠­干­,解了苗、李二人之危后,喘息稍完,缓缓回身,瞪向­阴­阳使者。

刘吉冷笑道:“这是我第几次收拾你们的­阴­阳十二煞?现在,到底是谁杀无赦!我就不信这一次又这么巧,偏偏又碰到鬼王驾到。”

失了面罩的­阴­阳使者,此刻脸上表情惊惧无比,便是那三个所谓“不死”的黑衣杀手,亦是眼惊怯意,浑身不自觉地微微打颤。

刘吉又道:“老实说,你们的身手比起第一代的­阴­阳使者和十二煞,实在是差太多了。人家说,一代不如一代,这句话的确没有夸张。”

他一边说,一面抖着手中匕首,通向­阴­阳使者等人。

他这边进一步,对面之人便退一步,显然已毫无斗志可言。

刘吉看着他们畏缩的摸样,已有些心软,不禁考虑如何处治他们既能不泄密,又可不杀人,遂有刹那的分心失神。

太­阴­使者以为有机可乘,猝然闪身,心中狂喝,“上呀!”

他这一动,其他四人不得不动。

刹时,刀光剑影,掌劲狂流复起,猛烈罩向刘吉。

“阿吉,小心!”

苗如玉和李喜金亦不由得齐声惊叫。

刘吉怒斥一声:“找死!”

匕首狂挥,化做一道灿灿青光,如电闪­射­,穿梭于惊天动地的暴然攻势之中。

叮当一响,黑衣杀手手中长剑已被削断。

刘吉不待对方闪躲,手腕候翻,匕首快逾闪电砍向对方脑袋,叭哒一响,又是两颗人头飞至半空中。

刘吉身形再闪,一躲喷­射­的血雨,二避­阴­阳使者再次夹击。

他左手运劲,硬接双使一掌,碰然巨响声中,刘吉身形飞撞向最后一名黑衣杀手,不管对方如何惊惶闪逃,右手匕首再斩!

砍头宛如切瓜,又是一颗瞪目龇牙的吃饭家伙飞离所在之处,随着腥风血雨滚落地面。

­阴­阳使者嗔目欲狂,嘶声尖吼着狂扑而至,挤尽全身之力掌劈刘吉。

刘吉顺势回身侧踢,将最后这具无头的尸首踢向­阴­阳双使,借以阻挡二人猛若洪流的劲道。

同时,他亦借这飞踢之势,弹身飞退。

然,刘吉一退即进。

当­阴­阳使者的掌劲将尸体击成破碎之际,匕首已如魔附身般旋然飞斩二人颈项,甚至连闪躲的意念都尚未兴起,­阴­阳使者骤然觉脖子一凉使热,浑身气力随之冲天而散……

­阴­阳使者那两颗略带茫然的脑袋已飞入空中,但是无头的尸身依然挥攀前掠,碰然击中刘吉胸口,撞得刘吉血涌气荡,脚底琅跄,险些一ρi股坐倒地上。

连退二步站稳之后,刘吉探手接回适才甩­射­出去的匕首,咒声道:“他妈的,死人还作怪!”

他信手一挥,扫开尸体,不住地揉腑吸气,平稳波荡之血气。

苗如玉和李喜金冲前扶住他,忙不迭探问:“阿吉,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

刘吉苦笑:“我只是一时忘记,人死劲犹在的道理,被那二具尸体撞了一下,无啥大碍。”

这时,他们在此的恶斗业已惊动黄家村的老百姓前来探看。

刘吉忙道:“快溜!否则被人送官查办的话,就得倒楣了!”

苗、李二人亦知,跟这些平常老百姓有时还真的是有理说不清。

况且,若想解释眼前这片修罗杀场的来龙去脉,只怕更是困难,唯有溜之大吉,方是上上之策。

三人不愿多言,脚下用劲,掠向左边一座树林而去。

他们身形方逝,已有村民赶到现场,登时尖叫人空,­骚­动大起,平静的黄家村立时陷入骇然的猜测之中,全村马上沸腾起来。

至于制造这段骇人听闻之人,早已鸿飞累累,不知所踪。

潜山南麓。

刘吉、苗如玉和李喜金每人腰间皆系着偌大白布包袱。

不知包袱里装着什么东西,三人一脚高一脚低地朝林木茂盛的山上走去。

他们三人于昨日便已来到潜山东麓的苦泉村,想起昔日于此收伏假喜佛单不快之事,情景历历在目,竟也是大半年前之往事。

想想这半年多来的经历和遭遇,刘吉不禁感叹,时间果然最能应验“无事则缓,有事则急”这句俗话。

江湖岁月,确实易催人老矣!

苗如玉已和李喜金二人望着刘吉兴奋不已的“重游旧游,感怀往事”,只有哭笑不得地陪他一起不胜唏嘘一番。

随后三人便在村中住了一夜。

今晨方始由苦泉村出发,绕向山南,朝那座曾令他们心惊胆裂。几乎丧命的潜龙湖行进。

他们莫非疯了?才敢再来此藏有恐怖妖物之潜龙湖?

或者,刘吉已想到方法收拾那水火不侵,刀抢不入的恐怖杀手妖物,所以胆敢前来挑衅?

一路上,李喜金嘀咕直问:“大少爷,你既然尚无法宝收拾那可怕妖物,又何必一定要去惹它?万一连鬼王都应付不了的话,到时咱们要如何收拾?”“老实说……”刘吉呵呵直笑:“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最好赶快祈祷,鬼王和那杀手怪物最后战得两败俱伤,任由我们在一旁渔翁得利。”

原来,刘吉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故意藏头露尾,时隐时现引来鬼王,就是想利用湖中无敌怪物对付鬼王骇人听闻之无敌神功。

也亏他想得出如此方法,只是鬼王和杀手怪物却皆非他所能控制掌握,这方法到底实不实用,似乎只有天知道。

然,刘吉只想到此二者皆是骇人的无敌,实在非普通人所能应付,也只有设法安排这场王见王的盛会,让二者斗上再说。

至于结果如何,且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想起上回潜龙湖畔之遭遇,苗如玉亦是头皮发麻,惊如梦魇。

但既是心上人的主意,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吧,她也唯有认命的“夫唱­妇­随”装作勇往,不得不直前矣!

于是,三人明知是山有妖,亦只得心头忐忑地偏向妖山行也哉。

行行复行行。

日渐至中天,虽已深秋时分,日正当中之秋老虎,热力依然炙人。

三人沿着蜿蜓山径,行至山侧一泓湿涧边,溯北溪而上,一排翦郁松林随风摇曳,松技沙沙轻鸣,更显出山野特有的灵逸清宁。

刘吉遂招呼苗、李二人进入林中休憩。

三人取出­干­粮啃食,口­干­则捧溪而饮,溪水清凉且甘甜,畅饮之余,令人觉得神情气爽,一路行来之辛苦登时消散。

李喜金不耐天热,索­性­跳入溪水之中,涤身净面,拨水打凉,舒爽的大叫凉啊凉呵凉也!

苗如玉瞧得颇为心动,但身为小女子,终究不能像男人那般粗犷,说下水就下水。

因此,她虽是热得粉颊如燃,也只有坐在溪边石上,用那方随身小手绢,沾着清凉溪水,扑扑擦擦,直过­干­瘾。

刘吉倚着一株约有一人环抱粗的偌大古松席地而坐,纳凉之余,闲望苗、李二人形成对比画面,甚觉有趣,已呵呵笑起。

忽地——

“嗡嗡嗡……”

一阵蜜蜂飞行时特有的嗡鸣,钻入刘吉耳中。

在此山林中,有此蜂群并不奇柽。

但是,刘吉自从遇上五毒教之后,几乎与缝群有了不解之孽缘,尤其上回血针蜂暴露行踪,引来大队人马和鬼王之追杀。险些栽于­阴­阳门之中,如此深刻之经历,已让刘吉对那小小蜂儿倍感深恶痛绝。

故而,他对这嗡嗡之声特别敏感。

此时,刘吉乍闻不绝于耳的嗡嗡怪鸣,非仅头皮发麻,不知怎地,全身­鸡­皮疙瘩地竖了起来。

刘吉直觉不是好路数,就地摸了一把­干­枯的松针,听声辨位,以漫天花雨之手法,将手中松针陡然­射­出。

这些枯了的松针,在刘吉含劲抖­射­之下,威力不下老狐狸钱多财用的毒针,只一出手。

嗡嗡蜂鸣之声立即中止。

“怎么了?”

苗如玉、李喜金见刘吉突然出手,皆异口同声的惊问着。

刘吉不语,信手一招,中针落地的蜜蜂被他以隔空引物的手法吸入掌中。

苗、李二人亦已赶前观看。

不看还好,一瞥之下,三人同声惊呼:“血针蜂!”

苗如玉脸­色­顿白,惊疑道:“他们果然又追来了,这次不知是师父,还是大姐……”

刘吉拍拍她肩头,安抚道:“不管是你师父或是你那个男人婆姐把来都一样,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其实,苗如玉倒也不是害怕对付不了毒王或苗如花,只是在心理上,她总难完完全全抛开自己“背钣”了认养自己长大成|人的亲人这种­阴­影。

苗如玉尚未答腔。

林外已有人影闪入,气势汹汹喝问:“你说,谁是男人婆?”

来人正是减肥成功,娇艳泼辣的苗如花是也。

刘吉忍不住吃吃笑道:“奇怪,每次都是被你先追上,你­干­嘛追我追的这么紧?你不怕人家说闲话,我还担心被人误会哩!”

“误会什么?”

刘吉促狭道:“还是追我嘛!”

苗如花正欲发飙,忽然瞥见半掩于刘吉身后的苗如玉,不禁惊喜不已:

“阿玉?你没死?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说着,苗如花掠身面动,根本懒得理会刘吉,径自掠身向苗如玉,激动地抓着地双手不放。

苗如玉怔愣之后,喜极而泣,叫声:“大姐!”

拥了过去,泪如珍珠滚滚而下。

苗如花惊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刘吉那个臭小子欺侮你?”

言词中,护妹之情油然而生。

人则狠狠地直瞪刘吉,似乎只要苗如玉点头说是,她便待上前与刘吉理论,甚至出手修理。

苗如玉却喜于苗如花对自己态度转变,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解释,但闻其姐之言,只有一股劲猛摇头,表示可不关刘吉。

半晌,苗如玉终于心神略定,挤出一句话:“我是高兴……因为你已原谅我了!”

苗如花恍然而笑:“高兴就好,­干­嘛哭呢?我还以为有人敢再欺侮你,如果真是这样,姐姐一定会帮你出气。”

说着,她举袖为苗如玉拭去满腮落泪,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别说苗如玉已对其姐态度之改变而喜出望外,就连刘吉和李喜金也为苗如花如此改变而大惑不解。

他们又怎知苗如花心境之转变,也是一念之间而已。

刘吉摸了摸后脑,苦笑道:“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也没错!

苗如花白他一眼:“阿玉没死,就表示你未中­阴­阳汤之迷,你在­阴­阳门总坛所为之事,全是装假,看在阿玉的面子上,姑­奶­­奶­就放你一马,不与你计较!”

想起苗如花为了其妹之死,送“豆腐”去让自己吃之事,刘吉便觉想笑,但倒也相信眼前苗如花对阿玉的关爱之情,乃是真心。

刘吉不禁心里暗感慨,人非得到了“死”字临头,方能了解自己真实的心意,实为遗憾。

毕竟像苗如玉这般“死而复活”之事,又岂是天天发生,人人可遇?

如果苗如玉此番乃“死而不活”的绝境,就算苗如花突然醒悟自己并非真恨阿玉,又能如何?

彼此仍旧带着不愉快的回忆。从此天人永隔,再也没有化解之机会了吗?悲剧就此因而形成。

人如果只为一时意气之争,或者面子问题,便不肯稍加容忍,一味硬要恶言相向,待事情不可挽回之际,方始懊梅,又有何用?

如今,甚幸苗如玉只是假死,而非真亡,让苗如花有机会与之前嫌尽释,终也解开苗如玉心中背叛之­阴­影。

刘吉自是为其高兴不已。

然,刘吉思及:苗如花既已驱蜂寻着自己等人,料想毒王必将随后赶至,是以上前打断姐妹俩的死别重逢。

他说道:“两位苗家大姑娘,我虽然极为不愿打扰二位的喜相逢,但是,此地似乎不宣久留叙旧吧!”

苗如花立时醒悟:“对了,此地的确不宜久留,别说待会儿我师父就会赶来,我想其他人应该也将快要抵达潜山了。”

苗如玉怔急道:“大姐,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他仍未能原谅我吗?”

苗如花道:“师父亲眼目睹你被杀时,其实也是挺伤心的,不过,我怕他若乍见你仍活着,又只想到被人耍了而生气,不会听你的解释,所以你还是先别急着见他,待有机会,我劝他离开鬼王,再将此事慢慢透露给他知道较为恰当。”

苗如玉只得无言颔首。

刘吉问道:“苗姑娘,你可知……”

“你是叫哪个苗姑娘啊?”苗如玉、苗如花不约而同齐声反问。

刘吉一怔,随即失笑:“真搞不定你们两个,这样好了,反正大家年纪都差不多,也不用姑娘长,姑娘短的礼貌过头,大家­干­脆直呼其名,比较亲切。”

他瞄了苗家二女,见她们并不反对,遂道:“阿花,你刚才说除了你师父,还有其他人也快到了,这‘其他人’,究竟包括了些什么人?”

“据我所知……”

苗如花沉吟道:“我们兵分四路,以潜山为目标,自四面逐步搜寻而来,南面是我师父为一路,我驱蜂先行,师父随后带领­阴­阳十二煞其中六人、及普通高手二三十人前来,依计划是,我若找到人,若设法用血针蜂困住你们,再发信号弹指示地点。”

“了解!”刘吉点头道:“还有呢?”

“另外……”苗如花细数道:“仇天悔不喜与人同行,独自由北面搜索,剥皮妖女徐月香则率领十二煞中八人,再加上小兵五十名,由西面上山,老狐狸钱多财也是单独一人,他由东面而来。”

“鬼王呢?”刘吉最在乎的是这个大敌。

苗如花簟眉思索:“有关鬼王的行踪,我就不太确定了,大约十天前,我听说她已抵达襄阳城,但­阴­阳门襄阳分舵却莫名其妙被官府查封,而分舵主乔大松,­阴­阳使者,以及十名十二煞所展高手,亦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鬼王为此大感震怒,一方面派出人手寻找­阴­阳使者等人,另外据闻她要进襄阳城找襄阳王理论,便不知如今情况如何了。”

刘吉呵呵大笑:“就让她去理论好了,最好也因此惹怒王府,令襄阳王上报朝廷,派兵前来镇压­阴­阳门,届时我倒要看看鬼王如何君临天下。”

李喜金亦嘻嘻笑道:“至于­阴­阳使者和那个分舵主以及什么十二煞的高手,除非­阴­阳门的人到阎王地府去打听,合则他们若找得到人才怪!”

苗如花惊心道:“如此说来,­阴­阳使者和跟随他们前来的十二煞所属已经被你们给收拾了?”

“不是我们!”苗如玉吐吐舌头:“是阿吉一个人­干­的,姐,你就没看到阿吉发飙时,他那模样简直是凶神附体,煞星降临,杀人如切瓜,连我们看了都会吓得魂不琳体,好恐怖喔!”

想起前次所见,苗如花点头如捣蒜:“我信,我信!我见一次他那模样!”

刘吉苦笑:“你们两姐妹不愧为‘­妇­人’,既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若不狠,敌人更狠,你不杀人,人必杀伤,如此这般,不拼命行吗?其实,我又不是杀人魔王,我也不思如此残酷!只是情况逼得人不得不如此时,我又有什么办法!”

“对!对!”李喜金连忙帮着刘吉说话:“所谓情况使然,不得不尔。

你们怎么可以用­妇­人之仁的见解,来批评大少爷?”

二女本是无心,并非真要批评刘吉,此时,见刘吉似是颇为在意这番言语,二人急忙辩称绝非批评,只是随便说说。

刘吉摆摆手:“算了,争论此事并无意义,我们也该快点离此,否则若被毒王追上,我想动手不是,不想动手也不是,那种情况真是叫人为难!”

苗如花亦道:“对,你们快走吧!我也将血针蜂赶往他处,帮你们引开这一路的追兵。”

临行,刘吉向苗如花要过信号弹,以便备用。

同时。他再三警告,无论如何千万别上潜龙湖畔,否则若有任何差池。

他也保不了别人­性­命。

苗如花知他所指,乃是要自己劝阻毒王别上潜龙湖。

虽然她不知刘吉在湖畔究竟布下何等厉害杀招,但见刘吉说得严肃,连苗如玉亦是认真地频频点头,便明白那湖畔肯定是凶险之地。

苗如花直道了解,方始嘬口发出啸声,指挥血针蜂朝林口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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