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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桃夭(下)

( 章节名:第三十二章桃夭(下)

“凌怀玉?”江溯流面­色­微变,语气里突然又带上了一丝寒意。

青禾不明所以,一旁的青亭却是清楚的很,主子这心里又不舒坦了,那日在酒楼里那两人的情态他可是也看的清清楚楚,着实太过亲密自然了些。

江溯流得到青禾的肯定,心下自然一阵不舒坦,毕竟他似乎已经极为习惯谢玉对自己独有的维护,想到她为另一个男人的生意奔走哪里能舒坦的起来。而且,那人还是个看着俊朗好看的,屋子里睡觉的那个可不就喜欢这一类么?

他不受控制的多想了一小会,又瞬间想到了四皇子让她喝了三杯酒,想来“桃夭”就是在那酒里无疑了。

青楼营生里,多半会有一些助兴的媚药,宜春院乃名动京城的烟花之所,自然也不差那些东西。而这助兴的对象分为男子和女子两种。

“桃夭”就是宜春院姑娘们常用的一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陪客的女子混在酒杯里喝了,能使姿容更添艳丽媚惑,行动间更显风流媚态,也能让那些公子哥越发的快活。其特别之处在于发作时间可以由调香之人控制,欢场女子喝了能助兴却不会丧之失理智,而处子之身喝了却无法自控,需得与男子寻欢。

所幸谢玉饮的分量很微妙,会让她极度兴奋一两个时辰,时间过了也就无碍了。四皇子究竟是何意,是真的纯粹作弄还是刻意试探?一时间倒真有点难以说清。

不过倒是让他意外确定了,那宜春院背后的人应该是他无疑。他这般行事,莫非也是有所图谋,平日那副浪荡不堪,放浪形骸的样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麻痹众人?

他沉思了片刻,面­色­几度明灭,立在一旁的青亭青禾两人更是安静的毫无声息。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度进屋,解了谢玉的睡­茓­,将她娇软的身子揽在怀里。

瞧见她撅着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拼命的往自己怀里拱了拱,面­色­一暖,极为贴心的将她的双手拉过来,帮着她揽在自己腰上,这才十分满意的睡了过去。

谢玉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只觉自己好像搂着平日十分喜欢的那个大笨熊,怀里十分充实。等终于有了意识,睁开一双惺忪睡眼,才发现被自己搂了一夜的是个活生生的男人。

江溯流似乎已经醒了很久,可神­色­清淡安然,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她心里发,又才后知后觉的了悟自己八爪鱼似的将人家纠缠着,人家如何起身,一张脸又红又烫,期期艾艾的小声道歉:“对不起,我睡姿太不雅观,委屈你了。”

说完看着江溯流白玉一般的面容,微微愣神,更是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特么的为什么要说的自己好像禽兽的样子,昨晚对人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他们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挨着抱着很平常的好不好?

“无碍,你身子娇软,抱着睡我也很舒服。”江溯流说的极为淡定,让已经动手穿衣的谢玉手下一怔,顿时内牛满面。多可怜的孩子,身子骨不好,连身为男人最普通的福利也没法享受,抱一抱女人就满足了!

江溯流哪里想得到她满脑子诡异的想法,只是清咳了一声,门外等候多时的青霜已经推开门进了来,伺候他穿了外衣下了床,用轮椅推到里面梳洗去了。

因着今日是回门之日,春芽伺候谢玉穿了一套鹅黄暖­色­的裙裳,天气越发热了起来,身上所穿的衣料也是越来越轻软顺滑,摸在手里,竟然还会有冰凉凉的触感。因着衣料轻薄,外面又罩了一层看着极为­精­美细腻的浅黄­色­轻纱,多了些清新灵动之感。而她这些日子皮肤越发好了,只涂了些自制的防晒膏,看着已经十分娇美动人,没有刻意去束胸勒腰,亭亭而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顾盼神飞,又多了些狡黠可爱,十分招人喜欢。

竹园的一众人多看了几次倒也都能神­色­安然了,倒是两人用了早膳之后,带着随从礼物穿过平西王府的华庭游廊,引来不少下人纷纷侧目。

平素大公子低调的很,也不喜走动,他们偶尔看见,总是一身白衣,被蓝衣的随从推着,从府里匆匆而过,看着十分清冷。可今日他分明也是一身白衣,偏偏看在眼里,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那平日清冷疏淡的眉眼上有了生气,如玉的面容上时不时会流出浅淡的笑意,看着十分温暖和气,就连他身后素日面无表情的随从也似乎看着容易亲近了不少。

等众人目光再落在他身边一身鹅黄,笑意盈盈的谢玉身上,又似乎有些明白,娶了这样一个看着十分有­精­气神,时刻活力四­射­,生机勃勃的世子妃,哪里能没有变化呢?大公子也是人嘛,受到些感染再正常不过了。

谢玉走在江溯流身侧,因着天气明媚,花红柳绿,又要回那个十分有爱的土匪窝,心情十分不错。哼着小调,时不时转过头咧开嘴和江溯流笑着说上两句,正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样,却一点不让众人觉得烦。

尤其是青亭,眼看着自家主子面目温和,不时勾­唇­浅笑,更是恨不得用个香案将谢玉供奉起来,早晚三柱香拜一拜。

青禾托她的福,从主子的暗卫转为贴身护卫,自然是不必说,看她哪哪都十分顺眼。

而春芽绿柳两个人眼看着自家小姐和姑爷相处如此融洽,自然也是开心的不得了,一路上笑逐颜开的跟着。

等众人出了王府上了街,酷爱八卦的京城群众更是看的瞠目结舌,原因不外乎是怎么第一次发现这平西王府的世子爷相貌如此俊美。

群众们天天打照面的四皇子忒风流了些,学士府的二公子忒文气了些,就连那爽朗挺拔的凌御医此刻似乎都忒壮实了些,就这样面容清隽,身姿稍稍清瘦一些才刚刚好,多惹姑娘们心疼啊!若是身子骨能再好些,不用身下这木轮椅,可就当真是完美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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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出好戏(上)

( 章节名:第三十三章一出好戏(上)

群众们天天打照面的四皇子忒风流了些,学士府的二公子忒文气了些,就连那爽朗挺拔的凌御医此刻似乎都忒壮实了些,就这样面容清隽,身姿稍稍清瘦一些才刚刚好,多惹姑娘们心疼啊!若是身子骨能再好些,不用身下这木轮椅,可就当真是完美了,唉!

再者,这走在世子爷身侧娇俏可爱,灵动逼人的姑娘是谁呀?别说是那个群众们天天见面,化成灰都认识的谢大小姐?你骗谁呀?谢大小姐长啥样群众们不认识啊!可为什么她偏偏就是呢?还有比这更颠覆的事情么,真是让人十分凌乱忧桑啊!

这一出被群众们猜测了无数个版本的狗血四人恋情终于尘埃落定,前所未有的统一成一个版本。ww谢大小姐金殿之上初见世子,惊为天人,非君不嫁,感天动地。

谢玉看见街道两旁诸人反应,自然是一阵好笑,八卦­精­神果然是无处不在。她勾­唇­看着江溯流微笑,却不料这一幕落到某些人眼里十分扎眼。

临街的酒楼里,长身玉立的苏二公子站在二楼的窗边,心情十分复杂,昨夜被那个不着调的司空远哄着去爬了人家屋顶,观摩闺房行乐。偏偏自己坐在屋顶上,就是没办法像他一样没皮没脸的扒了瓦片偷看,只能生着闷气听他在那笑得贼兮兮。

更倒霉的竟是被人家的侍卫给发现了,追着两人足足跑了好几条街,还面对面­干­了一架!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就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还应付了好大一会六公主的胡搅蛮缠。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情么?

他可是堂堂大学士府的二公子,天启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冷面淡定,周正严苛才是他的格调才对,听墙角,我呸!听墙角还被发现,我再呸!听墙角被发现一大早还要陪着始作俑者来酒楼遛弯,我再呸呸呸!

他这厢看着谢玉出神,心里腹谤着无良的司空远,猛不防后者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自软榻上起身,端着一杯酒到了他旁边。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微眯着,带着三分慵懒三分邪气,他心底暗道了一声流氓,说出口的却是:“你醒来做什么?”

司空远眉毛一挑,看着他笑得十分风流:“有好戏看哪能少的了本皇子?不过昨夜在宜春院也着实累了些,紫黛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变着花样的折腾爷!”

“活该!”苏文生没好气的啐他一口,尚嫌不够,又白他一眼道:“龌龊!”

“别只顾着说小爷我,你这会还是自求多福的好。”司空远并不生气,十分悠哉的抿了一口酒,看着他慢悠悠说了一句,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十分欠扁。

苏文生心下疑惑,看了过去,却听到他十分好心的解释:“喏,六妹妹刚才就在对面窗户看你呢,刚刚摔了一个茶杯扭身走了。”

“你?!”苏文生面­色­一变,就听见他继续好心的解释着:“我不过是一大早差人带话给六妹妹,说今日谢家丫头回门,你要在这街道边看看她而已。”

他话音落地,十分无辜的耸了耸肩,直气的苏文生一脸铁青:“你,你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苏文生此刻已经被他气的神智不清,拂袖就往门外而去,却偏生又被身后人拽紧了一只衣袖,前进不得。

“你­干­什么?”他扭头怒问。

“你­干­什么去?”

“自然是下去拉架,一会再打起来伤了人可怎么办?”苏文生面­色­有些焦急,语气忿忿,一脸没好气。

“你在担心谁?下去又是要先劝哪一个?”司空远此时已经放开他,不咸不淡的说完,端着酒杯又重新走到了窗边看了下去。

“我……”苏文生面­色­一怔,却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帮谁都不行,与其下去左右为难,还不如在这里看戏呢。”

“你就不担心闹出个好歹来?”苏文生已经打消了下去的心思,挪到窗边,眼瞅着司空锦怒气冲冲从对面门里冲出来,说的一脸忧心忡忡。

“呵,我这六妹妹是个什么­性­子你不清楚?这谢丫头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了解?哪个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主,既然都不会吃亏,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苏文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已经懒得接话,这人总有数不清的歪理,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偏生每次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真是……我呸!

街道上,司空锦一身红衣,怒气冲冲的从酒楼门里冲出来,看着已经走到前面一对看着十分让人心旷神怡的背影,心下一阵暴躁,冲着那道鹅黄­色­的背影,大喊出声:“谢似玉,你给我站住!”

她不过刚刚及笄的年纪,身形却比谢玉还要略微高些,一身火红纱裙娇艳而明媚,长着一双极美的丹凤眼,神­色­间满是骄傲和自信。毕竟是天启朝身份最尊贵无双的小公主,一般只从气势上就可以压人一头。别说那些宫女太监,就是京城贵女命­妇­,哪个看见她不是极尽巴结之能事?

可偏偏就是碰到了山匪出身的谢玉,让一向不讲理的她也觉得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

原先不过是听四哥说她缠上了大学士府的二公子,那二公子文气俊俏,又是四哥极好的朋友,哪里是她这种女子配的上的,自己这才横Сhā一脚,想着她定然会知难而退。可偏偏她蛮不讲理,毫不退让,反而次次和她作对。最后更是胆大包天,对自己用上了鞭子,简直野蛮到了极点。

更可气的是自己被父皇指给了苏文生以后,半个月时间了,竟然还是处子之身。那苏二一次都没有碰自己,反而又关心起她来,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

她越想越气,鼓着腮帮子站着,浑身都燃烧着熊熊怒火,转过身看她的谢玉瞬间感觉到那极强的杀伤力。心里一想,发现她正是本尊结怨的六公主,一时有些头大,不过倒也没有和她继续结怨的意思。毕竟这六公主看着气势汹汹的样子,浑身上下却没有她表弟萧勇那一副狠戾之气,更像个被宠惯了的大小姐。因而她定定神,看着司空锦一脸温和:“哦,六公主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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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出好戏(下)

( 章节名:第三十四章一出好戏(下)

因而她定定神,看着司空锦一脸温和:“哦,六公主有何指教?”

“你,你还装?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司空锦面­色­一愣,又极快的斥责出声,满脸忿怨。

“用鞭子伤了你是我不对,可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还请六公主大人大量,不要再多做纠缠了。”

“你?你还装!还装!明明已经嫁给了江世子,却偏偏还缠着驸马不放,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饶不了你!”司空锦话音落地,甩了甩­精­心准备的马鞭,直愣愣就冲了过来,在她看来,谢玉虽说自责一鞭请罪,可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要堂堂正正将她打的落花流水。

眼看着她出手气势十足,青亭和青禾一时竟有些发怔,毕竟对方可是公主,而他们区区大臣府里的下人,如何能和公主动上手?这迟疑之间,谢玉已经冲着她甩鞭的方向直直而去,巧妙的一个闪躲到了她跟前,紧紧握住了她拿鞭的手腕,在她愣神之际夺过了鞭子站到一旁。

司空锦虽说略微比她高些,可毕竟娇生惯养了十几年,哪有她从小长在山间的身子灵活利落。再者她刚才甩鞭的力道很足,可身形却全无章法,自然很容易就被谢玉躲了过去还顺带夺了鞭子。

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司空锦烦躁的愣在原地,她分明是有真本事的!在宫里分明可以抽倒三五个侍卫,为何每次碰到这个女人连一招都过不去?她又哪里知道给那些侍卫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让公主受伤,她要抽左脸人家还会极为巧妙的送上右脸到跟前,毕竟输的不露痕迹也是一项技术活。ww

此刻她被谢玉夺了鞭子,看人家一脸轻松的站在一步开外,虽说气不打一处来,又莫名其妙有些隐隐的佩服。自己能打的过三五个侍卫,却偏偏被人家一招拿下,这说明人家最起码对上一列皇宫禁卫军不成问题。

这样潇洒肆意,不成体统的女子突然有点很对她的口味,毕竟那些平日只会阿谀奉承的各家女子实在太讨厌了,除了说好好好,公主聪明,公主真美再连多余的一句都没有。

而此刻这人看着怎么突然就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似乎不那么粗野俗气,而是看着特别风流洒脱。她一时间将自己寻仇的本意抛到了九霄云外,心思百转只恨不得将谢玉研究个透。

楼上窗户边的司空远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朝一旁面­色­依然凝重的苏二努努嘴,不以为然道:“瞧瞧,我就说谁都不会吃亏的,这不没事么?”

苏文生并不答话,只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在他看来,这两人可都是一点就着的爆竹­性­格,怎么会如此善罢甘休,变故往往在一瞬之间呐!

他正看着,却不曾想轮椅上的江溯流突然抬眸就看了上来,突如其来的一眼,透露出隐隐的锐利清冷,他心头一颤,极快的撇开视线往屋子里退了一步。

心里对昨夜撺掇他的司空远更是恨得不行,你说你和人家也不是多熟,跑去偷看人家闺房之事算怎么回事?想起来就臊的慌。

他这一丝异样自然被司空远尽收眼底,他将一只手臂倚上了窗栏,朝下面瞅了一眼,再看到苏文生正一脸窘迫,眼神哀怨的看着自己,了然的笑了笑。而后又眯眼俯身过去,凑在苏文生的耳边低声笑道:“你猜,他们俩昨夜有没有成事?”

“你?”苏文生眼看他笑得一脸浪荡,已经完全不知用什么词语再来形容自己此刻捶胸顿足,交友不慎的懊悔,却又突然从他话里面得出一个信息。

他似乎肯定这两人新婚之夜没有圆房?

等他一脸狐疑的看了过去,只见他又极为惋惜的自言自语:“谢家这小丫头现在还是个姑娘家呢?你说这江世子不行,那她昨夜是怎么熬过我的‘桃夭’的,啧啧,真是想想都好奇,你说昨夜怎么刚一看上戏就被发现了呢”?

“你,你竟然给她下药?”苏文生已经被自己悟出的这一个隐含消息再次惊到,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又想到那两人尚未圆房,心里奇怪的舒了一口气。

司空远能说两人没圆房,自然是没圆的,他看人的方法虽说素来让自己不齿,却不得不说是极准的。

“要不然你以为昨夜有戏让你看?”司空远鄙夷的看他一眼,转过头去,捏着酒杯的一只手却蓦的一紧。

只听见一阵急如闪电的马蹄声已经从街口传了过来,下一瞬,那里已经出现了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朝着街道正中央江溯流的轮椅飞奔而去。

马上坐了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身形紧绷,那弓起的身子更似乎积蓄了无尽的力量,要在下一刻一跃而起。

两人面­色­齐齐一变,一眨眼就瞧见正立在一边的谢玉面­色­大骇,似乎呆滞了一下子,然后整个人突然扑到了江溯流的轮椅上,以背朝马蹄来的方向护着他,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她是怎么扑过去的,毕竟两人足足距离两步之遥。

谢玉扑过去的一瞬间已经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身下的人第一时间伸出胳膊搂住了自己,而后轮椅似乎在原地打了一个转,往一边退去,耳边听到那匹突然驶来的惊马痛苦的长啸一声,自己身上却没有预期之中的疼痛。惊魂未定的睁开眼,这才发现,轮椅真的已经移了位置,而青亭已经拉着缰绳坐到了马背之上,青禾已经和那原先骑马的人缠在了一起。

可阻了马的似乎并不是青亭和青禾,因为她分明看见,那马脖子的侧边以奇怪的角度扎进去好像半截酒杯的东西,伤口周围已经染了许多血,还有几滴已经滴落在街面上。而那匹马被青亭勒着,此刻已经退到了几步开外,烦躁而痛苦的蹬着蹄子,晃动着脑袋。

想必刚才是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手里的酒杯震退了惊马,力度之大,让酒杯竟生生半截陷进了马脖子。

好厉害的功力!原来这世间真有武功这回事,她还以为武侠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呢!可抬头看向街道两边酒楼的二层,哪里还寻的到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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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意外发现

( 章节名:第三十五章意外发现

好厉害的功力!原来这世间真有武功这回事,她还以为武侠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呢!可抬头看向街道两边酒楼的二层,哪里还寻的到半个人影?

“主子,他吞药自尽了。ww

第三十六章 责罚

( 章节名:第三十六章责罚

谢玉一行人到了将军府,凌怀玉在太医院当值并不在府里,小承武也在国子监上学未曾回来,其他人却是齐整的很,眼见他们一同回府,十分欣慰。

尤其是面相粗犷,看着原本就有些凶神恶煞的谢大将军,难得的面­色­温和,毕竟自己丫头看着没有受委屈的样子,这女婿虽说自己看不上,却也一直对自己极为尊敬,让他受用的很。

他虽说­性­子粗鲁为人爽落,可不是傻子,那些个清高文人平日见了他打招呼也是眼睛顶在脑袋上。这女婿算是个文化人,却没有文人的迂腐清高,就是可惜了是个残废。他目光几度在江溯流腿上打转,最终打定主意,下次让怀玉过府瞧瞧他还有没有直立行走的希望。

江溯流自然察觉了他态度的转变,心里也半是欣慰半是好笑。只觉得自己这岳父当真是个妙人儿,心思简单赤诚如同孩童,所有心思在脸上一目了然,难怪当今圣上颇为看顾。

青亭青禾却显然不及他舒坦。青亭计较着街上那一遭,浪费着脑细胞理个头绪找真相,那纵马人明显有备而来。

青禾被谢府的小小姐谢灵儿缠上了,那胖乎乎的小丫头看见这长的好看,又露出两个小虎牙笑得十分亲和的大哥哥十分投缘。将他当成了一棵树似的,手脚并用非要顺着他两条笔直的长腿哼哧哼哧往上爬。青禾欲哭无泪,抬眼向自家主子求救,偏偏瞧见自家主子一副“你给我乖乖受着”的表情,一阵仰天长叹。

主子你要讨好大小姐,没必要将属下当个玩具送给这小小姐折腾呀,咱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他这边受了罪,直到最后耷拉着脑袋看着被蹂躏的一身脚印的衣裳出了府,走在他侧旁,同样耷拉着脑袋的谢玉也很是郁闷无奈。ww

此刻她袖子里揣着两本厚厚的古代版春宫图小册子,想到刚才美貌娘和好心的老夫人和姨娘三人围着她一张图一张图耐心的解说,她就是一脸黑线。

临走时美貌娘还千叮咛万嘱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贤良淑德伺候夫君天经地义,一定要顾着世子爷的身子,选些不会让他吃力的动作才行。

轮椅上的江溯流侧头瞧见她一脸郁闷,心里了然,无声的笑了笑。想来她的小妻子还在回想刚才将军夫人那一番话呢,要不然为何会一脸遮不住的羞愤?

青禾青亭的修为比起自家主子还差一点,并未偷听到将军夫人的嘱咐。此刻看见这两人,一向眉飞­色­舞的少夫人没­精­打采,倒是向来清净自持的主子一脸挡不住的兴味,很是纳闷,他们是默默的错过了什么吗?

果然,主子永远是高深莫测的,他们还是有眼­色­的装哑巴比较好。

青亭收了心思想公事,青禾继续垂下头看自己面目全非的衣襟,悲催的想到自己被那个半大娃娃吧唧一声夺了初吻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将军府就没一个正常的,真是谁摊上谁知道!

他这边十分哀怨,跟在谢玉身后的春芽绿柳却是依旧十分高兴,眼见着世子爷越来越迁就小姐,老爷对世子爷的态度也有了些变化,而自家小姐越发温和可亲了,她们能不高兴吗?

一行人面­色­各异的回了府已经到了傍晚,瑰丽的晚霞铺陈天际,橙黄赤红,绚烂夺目。整个竹园都笼罩在晚霞之下,更增添了一份岁月静好的美感。

几人刚进了府,青霜青碧就迎了上来,青霜是一贯的恭顺浅笑,给江溯流和谢玉两人依次问安。青碧面上却依旧带着些忿怨委屈,规矩极好的给江溯流行了礼便站着不动了,一副对他身侧的谢玉视若无睹的样子。

江溯流抬起眸子极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应声。身后的青禾十分默契的停下了推轮椅的动作,看着青碧,却是连眼­色­都懒得给她使一个。

这青碧年仅十五岁,是一众女下属中资质最好,且最用功的一个。他见过她练功,可以说是不要命的刻苦,原本有些钦佩高看在里面,可这两日竟是看明白了,她竟是对主子存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依着宫规,本领越高,离主子自然是越近的。

谢玉眼看着江溯流突然停下,正有些纳闷,她原本就不是个讲规矩的,将军府也没有多少规矩可讲,因而对青碧这样的怠慢完全无感。相看两相厌的,不看就好,只要不是公然挑衅,她一般是大而化之,懒得计较。

江溯流接到她有些纳闷的眼神,自然知道粗神经的她显然忽视了刚才青碧对她的轻视。她是个素来不肯吃亏的,似乎眼下还没人能在她面前讨到什么便宜。可他又细心的发现,她似乎有极为奇怪的一套规则,并不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对下人孩童和老人多半都是存着善意。

比如厨娘、祖母、小承武和静怡,厨娘怠慢她,看似受到了训戒,实则毫发无损还还多得了十两实惠银子。静怡挖苦她,也不过是受了不软不硬的言语回击。她对祖母是真心实意的亲近,而对她七岁的弟弟,是发自内心的维护。

而相对而言,对上尚书府的小姐和荣阳公主,却是真正的动怒,言辞犀利,不留丝毫情面。

这样的她,一切都如此坦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思清明如镜,事后也不会有丝毫记恨心计,这样至情至­性­,世间又能有几个?

想到这,他越发庆幸大殿那一日自己一时兴起,答应了婚事。眼下她进了王府,住了竹园,是他江溯流堂堂正正的妻,若是不能护得周全,若是连自己的侍女都可以对她轻眼以待,那要他这个夫君何用?

他面­色­骤冷,看着青碧,语调十分清淡:“对世子妃视若无睹,以以下犯上论处,下去领罚。”

“主子?!”青碧不敢置信般看着他,主子为了这个一无是处的粗俗女人竟然开口处罚她,语气也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如何能不让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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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其实老虎现在用的还是年前的存稿,不知道会不会有亲觉得文文慢热了?下章应该有些小小的­肉­渣哦,两人的感情会很快进展起来滴

存稿快完了,所以­肉­­肉­神马滴真心不远咧哦

第三十七章 悸动

( 章节名:第三十七章悸动

“主子?!”青碧不敢置信般看着他,主子为了这个一无是处的粗俗女人竟然开口处罚她,语气也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如何能不让她意外?

她勤练武艺,昼夜无休,一晃八年,从当初那个匍匐在地上仰视他的卑微女孩成为现在可以骄傲的站在他身边贴身侍奉的一等婢女,这中间艰辛困苦可想而知。ww冰@火!中文可她从不觉得苦,只要能站在他身边,多苦她都愿意。

可这样让她只能卑微仰视的主子凭什么要娶这样一个粗俗不堪,土匪草寇出身的女子?在她看来,这样风华卓然的主子,也就只有天启朝素来以美貌和才情并重的昭华郡主司空鸢可以匹配,而不是这个看着大大咧咧,没头没脑的粗鄙女子,她素有京城第一悍女之称,主子不知道么?

她旁边的青霜看着她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干­着急没办法。她如何看不出青碧对主子的心思?可却不曾想,她会有这样屡次忤逆主子的时候,完全逾距了一个下属的本分。

主子的心思岂是她们可以随意揣摩的,主子的喜好又岂是她们可以随意左右的。宫规第一条,绝对的忠心和绝对的服从,这丫头怎么就抛诸脑后了呢?

“还不下去?”江溯流对她语气里的震惊和忿怨置若罔闻,神­色­清冷的抬眼又看了她一眼,语气里隐隐有了怒意。

“这,不至于吧?”谢玉第一次瞧见江溯流这样的神­色­,清冷淡漠,不容置喙,语气斩钉截铁带着薄怒,仿若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王者,让人不自觉想去听从。一时间心里有些极为奇怪的感觉,却到底没有忘记依着天启的规矩,以下犯上者,少了杖责三十,多了丢掉­性­命也是有的。

青碧看着不过十六岁的样子,在现代正是刚上高中的花季少女,刚被饿了三天出来,又要受杖刑,可不是太严重了些?

“哼,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受罚就受罚。”青碧一百个看她不顺眼,恼怒的冲她低声吼了一句,扭头出去领罚。

眼见着江溯流面­色­越发­阴­沉,众人面­色­讪讪,不敢在再多做言语,倒是谢玉盯着青碧扭头出去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她又不是傻子,再迟钝此刻也瞧出这青碧的心思,可感情讲究你情我愿,落花有意流水似乎无情,这青碧又钻了牛角尖,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对自己一腔敌意,对上江溯流顿时就成了一只怀春的小绵羊,还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闹了这么一遭,众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郁闷,因而不过是简单用了晚膳。

谢玉沐浴后,穿着白­色­的软绸中衣,披着半­干­的墨发出了内室,一眼瞧见歪靠在床榻边上手捧书卷正欲翻开的江溯流。心里正感叹这书卷­精­巧好看,面上突然大惊失­色­。

人家手上捧的哪里是书卷,分明是自己从将军府带回来的春宫图小册子。刚才去洗澡,那东西没处搁,自己顺手塞到了枕头下。

她心下发,动作更是比思维快了一步,飞快的奔过去,一把捉住他的手,眼疾手快的将小册子抢到手里,急声道:“不许看”。

话音落地,瞧见江溯流面­色­怪异,这才发现自己心急之下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此刻将他摁倒在榻上,一只手撑着他胸膛,一只手抓着小册子撑在他身侧,压住了他宽松的雪白中衣,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她面上发烫,不自觉偏头瞧了他一眼,在那双温柔似水的墨­色­眸子里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倒影,短暂的呆愣了一两秒,大脑嗡的一声响,一时间忘了身处何时何地。小册子不经意间就从手里滑落,那压住他中衣的一只胳膊也是一阵发软,有点支撑不住。

江溯流看见她面上似乎一阵茫然,呆呆的看着自己,双颊漫上浅浅的桃花­色­,心中一动。不过犹豫了一瞬,便伸出一只胳膊环上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揽在胸膛,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距离无限拉近。然后,他缓缓凑上去一些,在她面颊落了一个蜻蜓点水又温柔至极的吻。

谢玉已经完全懵了,除了面­色­痴痴的看着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用这样无限疼宠的眼神看自己。仿若在他眼中,除了自己,再无其他。

他清隽俊秀,温和内敛,连亲吻也是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怕惊着自己一般用着无比轻柔的力度,像羽毛在脸上轻轻的拂过,却让她一颗心都不自觉的颤抖开来。

“你?我……”谢玉磕磕绊绊开口,却似乎完全不知说着什么来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尴尬和悸动。

“呵,夜深了,快些上来睡吧。”江溯流却是温和一笑,那只揽着她的手臂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开。

谢玉趁机匆忙起身,自他怀里挪到了里面,将那本小册子猜到里面的枕头下,而后,背对着江溯流蜷成了一团。她心跳的厉害,偏偏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让她很是难受。

江溯流目光落在她几乎全部埋进被子里的小脑袋上,眼眸里疼宠之­色­愈深,心下也是一阵空落落,刚才那两团柔软抵在他胸膛之上,差点让他无法自持。

可眼下,似乎还不是时候,情难自禁的吻了上去,已经让她很困惑了吧?

他眸中渐渐涌上一阵暗淡沉闷,不发一言的看着那背对着他的小人儿。过了良久良久,听到她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了过去,这才坐起身子,披衣下榻。

院子里立着青亭和青禾,见他出了房门,极快的对视了一眼,双双迎了上去。

“纵马之人出自户部尚书府,是受二小姐张晴指使。”青亭开口说完,瞧见自家主子竟是罕见的有些心不在焉,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该不该继续禀报。

“张晴?”过了一会,江溯流才声音淡淡的开口,似乎是在脑海里回忆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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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说过了哦,真滴是小滴不能再小的­肉­渣,不过无论如何,也算是溯流童鞋的初吻呐嘿嘿,感情戏神马滴马上就来鸟

第三十八章 决断

( 章节名:第三十八章决断

“张晴?”过了一会,江溯流才声音淡淡的开口,似乎是在脑海里回忆着什么东西。

“正是那日在苏府门前遇见过的小姐,和世子妃有过争执。”青亭语气里极为小心,那日的画面他可是现在想起来还是清晰如昨日,那户部尚书一家子果真都嫌命太长了些。

他身板挺直的等着吩咐,却不料隔了半天才听见平日杀伐果决的主子用极淡的语调吩咐道:“先小惩大诫一番,若再有下一次,废。”

“这?”青亭面露诧异,不由疑惑,却在片刻回过神来,低声答“是”。

“主子,今天阻了惊马的是四皇子。”他应声后,青禾接口道。

“我知道。”江溯流自然知道那出手之人是司空远,那酒杯原本可不就在他手里么?只是,他这样几次三番凑上来,到底所为何意?关注的是自己还是屋里那个,倒是让他还有些难以判断,而户部尚书后面是太后萧丞相,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并不宜打草惊蛇。

他立在原地,俊秀的面容一片沉默冷寂,清瘦挺拔的身姿被镀了一层浅浅的月光,眼眸之中也是一片沉着寂然,如一团浓墨般看不出情绪。

青亭青禾站在他身侧,静的悄无声息,只觉今晚的主子哪里怪怪的,又和往日不太一样,整个人似乎突然多了一层淡淡的情绪,像轻愁,又似乎十分温柔。

短短一会时间,想来能影响了主子的只有屋里睡下的那一个了。ww青亭默默发誓以后绝对不要惹到那一个祖宗,青禾却是有些好奇,到底刚才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属下知错了。”

三人沉默的空当,青碧从一侧庑房里出了来,对着江溯流单膝而跪。她衣衫轻薄,受了杖刑的后背血迹斑斑,在月­色­之下颇有些触目惊心,此刻虽说跪着,脊背却是挺的笔直,隐隐透出些傲气。

江溯流垂眸,目光极淡的落在她秀丽的一张脸上,面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波动。

青亭青禾极快的看了一眼她鲜血遍染的脊背,又极快的挪开视线,垂下了眸子。这青碧十三岁开始就伺候在主子左右,这样的责罚也确实是史无前例头一遭。想必嘴上认错,心里还是带着些怨气的,这样连药也不上就出来,莫非是为了博得主子怜惜?

两人这般猜测着,不约而同想到屋子里睡着的那一位,再看向青碧,神­色­就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些日子看下来,他们已经理所当然的从心底里认同了这看似大大咧咧的世子妃。

“说说错在何处?”两人正无限胡思乱想中,听见自家主子已经开口问了话,语调清冽冰冷,竟是丝毫也没有平日问话的温和。

那清冷的问话传到青碧耳中,让她不由的心中一震,主子果真待她已经不一样了么?就为了那么一个贱女人,她心中愤恨难平,态度却陡然间卑微起来,双腿跪倒在地,稳声道:“属下无状,不该让主子失了脸面。”

“嗯?”江溯流语调上扬,面上神­色­越发冰冷。

“我,我不该对世子妃不敬。”青碧话音落地,心中一阵委屈,不由自主抬起头看向江溯流,却发现一向温和的主子此刻看着她的眼神竟是仿若千年寒冰,要让她一颗心都冻的了无生机。

她突然想起初入月宫,主位上那个满脸刀疤,冷酷如冰的上任宫主,心里一阵害怕,浑身发软,磕头在地上:“属下知错了,属下以后定当改过自新,决不再犯。”

江溯流目光落在她伏地的身形之上,那后背上触目惊心的血痕看的他秀眉轻皱,启­唇­道:“下去上药吧。”

听到这话,青碧伏地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唇­角破开一道浅浅的笑容,应声道:“属下遵命,谢主子宽恕。”

她姿态规整的自地上起身,挺直了脊背,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心里已然松了一口气,主子最后的语调不若刚才那般无情,心里肯定是怜惜着她的才对。

“伤好以后,你不必再呆在竹园,去户部尚书府邸盯着二小姐张晴。”她刚走出不到两步,江溯流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四平八稳的语调不含喜怒。

“主子?”青碧转身,刚才升起的庆幸瞬间无影无踪,被满怀失落所取代。从主子的贴身随侍转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暗哨,这样的落差让她始料未及,无法接受。

“有异议?”江溯流抬眸看她,那清淡的墨­色­眸子在夜里依旧十分好看,明净而清澈,几乎不含任何杂质,那语调微微上扬,似乎极为温和的一句疑问,却偏偏让青碧的一颗心再度冰凉起来。

“属下不敢,属下遵命。”青碧缓缓低下头,语气很是恭敬,却带着些微无法自制的颤音。

她一直仰慕的主子原本就清冷寂然如雪山之巅的白莲,是她一时懵了心思,沉浸在他温和的表象里无法自拔,这两日所经受的一切,正如一盆凉入骨髓的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原来,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是那个只能卑微仰视他的小女孩,心比天高,却偏偏,命如蝼蚁。他一句话,可以改变自己曾经的命运,亦能左右自己今日的生死。

她突然想起青霜语重心长的规劝:“主子永远是主子,我们该做的唯有服从。”

呵呵,唯有服从……

这一夜谢玉睡得并不安稳,她迷迷糊糊间梦到了自己大学时期的那个男朋友,两人在学校的银杏林里面接吻。满目金黄,她神思恍惚的抬起头,却赫然发现,对面正温柔浅笑看她的男子分明是江溯流,身姿挺秀,长身玉立,清淡的眉眼如山水墨画,被金黄的阳光映照着,浑身都笼着一层光芒,恍若谪仙。

她心下一阵怅然若失,起床后被青霜告知江溯流早早就去了国子监,又从绿柳那得知青碧被安排去了别处,心下莫名其妙轻松了许多。

闲了两天,转眼间就是养颜堂开张的日子。这天一大早,谢玉带着春芽绿柳到了正街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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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养颜堂开张

( 章节名:第三十九章养颜堂开张

闲了两天,转眼间就是养颜堂开张的日子。这天一大早,谢玉带着春芽绿柳到了正街店铺。

按照她的规划,养颜堂分为上中下三层。

底层大堂出售的化妆品多半为十两银子以下,包括一些普通盒子盛放的养颜膏,各种香味的香皂以及一些薄荷香的花露水。

中层略为讲究,售卖的香膏水粉二十两银子起价,最贵的在百两之上。香皂、爽肤水、­乳­液、香膏、体­乳­、­精­油、香水、花露水,应有尽有。每种又分为花香、水果香、草叶香三大类,其中每一类又分为十来种,都按照她的标准,装在十分­精­致的小瓷瓶里面,瓷瓶上的印花和瓶内的香味一一对应,一目了然,而每一样都准备了小瓷盒的试用装。

最顶层则分成十二个大小不等的小隔间,每个房间以手工刺绣的帘子遮掩,帘子上的花则是根据季节和月份,从迎春依次到腊梅,十分­精­美。房内铺陈锦毯,置着雕花靠背椅,软榻和一面十分宽大的四周浮雕缠枝花纹铜镜,梳妆台上依次陈放着一整套的化妆用品。和中层不同的是这一层主打十二月份十二种应时花,和房间相对应,从迎春花到梅花,所有化妆品皆装在十分晶莹剔透的小玉瓶里面,玉瓶上统一的花枝横斜,比中层又­精­美了不知多少倍,最为特别的是这一层的化妆品里又多了两类她­精­心调制的面膜和bb霜。所以,这一层的东西售价奇贵,一套下来需要黄金百两,上妆一次则需要白银百两,养护一次也是白银一百两。

此刻谢玉正身处顶层,大抵是下面有专人解说,知晓这三楼售价奇高,上来的人并不是特别多。ww

“这不是抢劫嘛,一套胭脂水粉要百两黄金,简直是天方夜谭!锦绣阁最好的胭脂一套最多百两银子而已。你们这上妆一次就要百两银子,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隔壁房间内突然一声尖利的女声喊了起来,又是恼怒又是质问。

“小姐莫急,这值得不值得,要用过了才知道,您说是不是?咱这店里的东西绝对物超所值,您一用就喜欢。”谢玉走到门口,抬了帘子发现这解说的正是那一日自王府过来的烟云,此刻她裙裾清爽,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哪里还有以前的无所适从,束手束脚。

“物超所值?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刚才那道女声再次响起,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浅橙­色­软烟罗裙,一张鹅蛋脸娇俏柔美,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姐。

“就是,就是,百两黄金,你家主人是想钱想疯了吧?”旁边另有两人应和起来,她们彼此并不熟识,不过此刻心里的想法显然达成了一致。

“几位小姐,别说这香膏水粉,单说这盛放的玉瓶,可是上好的江州青玉,玉质清漾如水,晶莹剔透,一套下来也值几千两银子。而这每个瓶子上的花形和瓶子内水­乳­的香味也是对应的,这样印刻下来,又要一大笔银两。再说这东西,此刻已到七月,哪里还见的到三月开放的桃花,这不应时的鲜花也是我家主人专程从天南地北收集而来,所用的人力物力更是一大笔费用,最后说这东西,护肤水,护肤­乳­,护肤膏,更是一等一的东西,纯天然生产制作,对皮肤没有任何伤害,只会让皮肤越来越清透明净,和美貌靓丽想比,这百两黄金哪里就贵了?”烟云一鼓作气说完,语气里又微微怒意,面上却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

一番话下来,那几位小姐先是一愣,而后一个沉默,另一个到了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瓶子打量起来,剩下最开始那个质问的小姐,却是轻嗤一声,冷声道:“哼,江州青玉,三月桃花,不过虚有其表故弄玄虚而已,本小姐才不稀罕。”

她话音落地,俏脸愠怒,转身就掀了帘子怒气冲冲的离开,谢玉立在当场,瞧见另外两位小姐已经开始试用,再扭头看着她的背影心下有些疑惑,按理说即使觉得不划算这人也不该生出如此大的怒气才对,毕竟,先试用一点又不会花费银子,何以看都不看扭头就走。

“烟云多谢世子妃。”那两位小姐试用之后,一阵惊喜,许是顾及到底太贵,依依不舍的去了二楼买了一套上百两的成品,烟云面上有些尴尬,看见谢玉到底是高兴的。

“不用灰心,这百两黄金到底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谁都用的起的,你做好本分,不要心急。”谢玉自然知道她心中顾虑,出言宽慰。

“是,烟云知道了。”烟云看着对面一脸自信悠然的世子妃,只觉这样自信美丽的世子妃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哪里是传言中那个粗俗不堪的女子,又哪里知道谢玉对自己的东西有极大的信心,那些小姐的言论自会替她招揽来更大的金主。

而楼下,因为有几位宜春院的姑娘在门口试妆,街道上一阵沸腾。那样明显的黑斑红疹竟都能被遮掩的毫无痕迹,而且,和一般胭脂水粉不同的是几乎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几位姑娘看起来肤质水­嫩­,一个比一个水灵。

更有言语得体的姑娘出来解说,这些化妆用品乃她们主子­精­心调制,提取花草水果­精­华,不含任何对皮肤有害的东西,不会损伤皮肤造成恶­性­循环,只会改善皮肤,让肤质越来越好。

亲眼所见再加上详细解说,自然是极其容易让人信赖,不一会工夫,一二楼都是熙熙攘攘闻讯进来的各家小姐。而那几个宜春院的姑娘,亲身体会更是十分兴奋,毫不客气的在二楼各买了一套百两银子的化妆品。

“哼,弄出这么多故弄玄虚的玩意,真是恶心,大哥,咱还是回去吧,不要看这些讨厌的东西了。”街道上养颜堂斜对面的酒楼二层窗边,一身浅橙­色­的娇俏女子撅着嘴看向自家面­色­沉着的大哥,不满的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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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是过渡章,男女主感情戏也许比较少,但是却是必不可少的内容,毕竟文文的主题除了欢脱还有生财呐然后目前么有推荐,竟然又掉了一个收,玻璃心伤不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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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白雪(上)

( 章节名:第四十章白雪(上)

“哼,弄出这么多故弄玄虚的玩意,真是恶心,大哥,咱还是回去吧,不要看这些讨厌的东西了。ww”街道上养颜堂斜对面的酒楼二层窗边,一身浅橙­色­的娇俏女子撅着嘴看向自家面­色­沉着的大哥,不满的抱怨着。

“橙儿。”一身白­色­锦衣的男子转过身来,脸­色­微沉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妹。

“怎么了嘛?不过一个胭脂铺子而已,也犯的着大哥亲自过来?依我看她们最多也就是红火个几天,哪里抵的上我们南宫家,锦绣阁的生意遍布各州,实在不用担心这些不起眼的小门面。”南宫橙一张小嘴撅得老高,十分不屑。

“小门面?你觉得用江州青玉和景阳白瓷批量盛放胭脂水粉的店铺是小门面?还是你觉的这个时候能自江州运来桃花,自北地运来腊梅的店铺是小门面?”南宫桓一脸沉郁的看着自家小妹发问过后,瞧见她面­色­一怔,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

一百两黄金一套?还真是天价,他自问就连他这个九岁从商,生意遍布天启每一寸土地的南宫世家少主子都没有这么大的手笔,这养颜堂当真是不容小觑。

先是蒙着黑布装修,又将这要开胭脂铺子的消息放出去,请人当街上妆,进店试妆,这些做法还真是见所未见。

三月桃花,腊月寒梅,纯天然无伤害,这些想法说法也是闻所未闻,他有极为强烈的预感,锦绣阁的生意将迎来极大的冲击。

三年前锦绣阁的生意被江州云氏新出的胭脂影响的一落千丈,在他的力挽狂澜之下,现在锦绣阁和云氏的丽人坊才算得上平分秋­色­,今年这一项的皇商之选花落谁家还难以确定,眼下又平空出现了一个养颜堂,用江州青玉来盛放胭脂水粉,到底和云氏又有没有关系?

他心里算计衡量,眸­色­渐深,浮现出一抹­精­明考量,已经开口吩咐道:“白羽,将这养颜堂的底细给我挖一挖。ww”

“是。”他身后一身白衣的侍从应了一声,已经极快的闪身出了屋子。

南宫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一身橙衣,面­色­不满的南宫橙身后,又道:“白露,去对面将养颜堂的所有东西给我各买一盒回来。”

“是。”白露应声,又匆匆而去。

“全部都买?”南宫橙一脸诧异,急声道:“大哥,你疯了,这得多少银子?”

“橙儿,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经商也是一个道理,若不能时刻防患于未然,赔上的说不定是整个锦绣阁。”

“大哥!”

“好了,不用多说,百两黄金一套,你回去各样都试一试,自己看看效果再说话不迟。”

万事开头难,眼下这一点算是过了关,比谢玉预期的效果还要好,她自然十分高兴,抽空又给管事的文姑叮咛了几句,便领着春芽绿柳兴高采烈的回了府,

后两人跟在她身后,这会更是实打实的觉得自家小姐彻底变了一个人,原本她们以为小姐开胭脂铺子不过是一时兴起,小打小闹,可今天发现这铺子开张第一天就如此盈利,来往进出的官家小姐一个接一个,对谢玉的崇拜顿时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三人回了府已经快到晚膳时间,进了屋子谢玉却发现江溯流尚未回府,一问青霜,这才知道江溯流从国子监下学要去太医院接了白雪才回府,她心里顿时郁闷起来。

摒退了众人独自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晃荡,心里像堵了一口气般十分难受,青碧就说白雪是江溯流的心肝,青霜提到白雪也是讳莫如深。而江溯流,上次听说她病了匆忙回府,这次又带人亲自去接。所以,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叫白雪的吧!

“小姐,要不奴婢让厨娘先给您弄点东西吃吧。”春芽不知何时又到了她身边,语带试探,心里却十分为自家小姐苦恼。

小姐刚失去了喜欢的苏二公子,和世子爷眼看着相处不错,偏偏又出现一个极为得宠的侍妾,此刻她一脸忧郁,可真让人心疼。

“回,不回,回,不回……”谢玉抬头冲她摇摇头,又继续扯手中的那朵花可怜的花瓣儿。

“小姐,你这是要回哪呢?”

“自然是将军府。”谢玉白她一眼,继续念念有词,“不回,回,不回,回……”

“回。”最后一片花瓣应声落地,她一只手停在半空,盯着手里光秃秃的花枝,神­色­有些呆愣。

要回去吗?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和江溯流搭伙过日子,不会有任何感情纠葛,可那天他轻轻一个亲吻让她一惯简单的思维顿时复杂了很多。

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一个情绪,江溯流对她很好,可她对白雪似乎也不赖,她要和一个女人分享丈夫,还是不闻不问,就此离开平西王府?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无论如何,你可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没人能撼动你的位置。”春芽眼见自家小姐面­色­复杂,似乎有就此离开之意,自然十分着急。

“啊…啊…”谢玉仰天长叹一声,动作飞快的自秋千一旁的花坛里又揪了一朵花,继续念念有词道:“回,不回,回,不回……”

春芽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纠结,莫名其妙有点放下心来。小姐根本就不想回去嘛,要不然依小姐的­性­子哪能这样优柔寡断?

她看着地上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的花瓣,抿着­唇­笑起来,一抬头,却发现江溯流已经被青亭推着从中门进了来。

“小姐,世子爷他们回来了。”看着秋千上继续揪的谢玉,她连忙提醒。

“啊?”谢玉腾一声从秋千上站起身子,胡乱拂了拂衣裙上的碎花瓣,江溯流几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三人目光扫过被摧残的惨不忍睹的一地花瓣,又落在她尚残留几片花瓣的衣裙之上,都带着一丝纳闷。

“嗯?白雪呢?”谢玉目光越过三人,发现他们身后没有旁人,有些意外:“青霜不是说你们去太医院接白雪呢么?怎么她没有跟回来?”

第四十一章 白雪(下)

( 章节名:第四十一章白雪(下)

“嗯?白雪呢?”谢玉目光越过三人,发现他们身后没有旁人,有些意外:“青霜不是说你们去太医院接白雪呢么?怎么她没有跟回来?”

她面­色­带着丝尴尬,语气有些急切又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青亭青禾对看一眼,都迅速低下头去。冰@火!中文

呃,她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物,他们怎么能肆无忌惮的看笑话呢?

江溯流面­色­舒缓的看着她,突然低低笑了,目光向下,那里蜷着一团雪白雪白,毛发蓬松的小东西,此刻抬头看向谢玉,小前爪抬起来动了动,“吱吱”叫唤了一声。

“狐狸?”谢玉后知后觉的看着那机灵的小东西,神­色­一愣,无意识的低喃了一声,她身后,一脸诧异的春芽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

“它是白雪?”谢玉语调古怪,再次确认。

“吱吱”小狐狸又扬了扬小前爪,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十分调皮。

“狐狸?狐狸­精­!”谢玉面上一红,语气微怒,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转身步子飞快的进了屋。

江溯流低头看了一眼膝头的小东西,那­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自己推着轮椅进了屋子,就看见她整个人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下去,腮帮子一鼓一鼓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此刻搁了茶杯一脸纠结的看过来,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白雪身上,更是不悦的轻声“哼”了一声,面上却是一片红霞遍染,羞恼气极。

他对她这样的反应十分受用,只觉四肢百骸都十分舒坦,垂眸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低低一笑,小狐狸极有眼­色­,“吱”了一声,极快的自他膝头跳了下去,自个窜上床榻玩耍。

谢玉不敢置信的瞪了那窜上床榻的小狐狸一眼,腾一声站起身子,就要跨大步过去将那无法无天的小东西从床上揪下来,却听到坐在轮椅上的江溯流含笑道:“过来。”

“啊?”她面­色­一怔。

“来,到我跟前来。”江溯流声音十分温柔,嗓音不同于以往如泉水般的清冽,而是带着些微暗哑,听得她耳尖一烫,脚下挪动,已经不由自主到了他跟前。

“怎么?生气了?”江溯流看着她又是一脸犯迷糊般看着自己,心下十分柔软,伸出骨节分明一只手将她一只软软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柔声发问。

“没有。”谢玉面­色­越发羞郝,闷闷的回了一句。

“没生气?”江溯流­唇­角带笑,语调微微上扬,先是一顿,而后道:“那,是吃味了?”

“我……”谢玉俏脸快要烧起来,抬眼和他对视,话音却哽在了喉咙口,又是这样温柔到滴水的目光,她要醉了怎么办?

她呆呆愣愣的看着他,却不料手腕突然一紧,身子被他拉了一把,不受控制的扑到他身上,又被他极快的翻转了一下,整个人已经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这样一瞬之间的变故几乎让她无法呼吸,近在咫尺的清隽侧脸轮廓分明,他如画的眉眼越来越近,然后,轻轻的贴上了她又软又烫的­唇­瓣。

“唔……”谢玉嘤咛一声,大脑嗡的一声,瘫软在他怀里。

江溯流一只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一只胳膊将她娇软的身子紧紧揽在怀里,心绪涌动,舌尖已经极为灵巧的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滑了进去,和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

空气里温度骤然升高,夹杂着两人纠缠间暧昧的轻响,小狐狸“吱吱”叫了两声,爪子扒拉开被角害羞的钻进了被窝。

谢玉瞪大着水润晶亮的一双眼直愣愣看着眼前几乎紧挨的一张脸,­唇­舌不由自主的和他纠缠,大脑中却是一片混沌。

江溯流被这般晶亮璀璨的大眼睛看的心头一紧,揽着她的手臂微抬,冰冰凉的指尖划过她发烫的眼皮,替她闭上了眼睛。瞧见她乖巧的如孩童一般带着一点懵懂情动的表情,更是十分难耐,一只手臂倏然收紧,加深了这个吻。

被窝里小狐狸捂的时间长了,十分痛苦,探出小脑袋又“吱吱”叫了一声,爪子一撑,又飞快的跳下床榻,跑到墙角埋着脸继续害羞。

谢玉心中混沌,被他揽在怀里吻的七昏八素,浑身滚烫,却偏偏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毫无章法,只觉口中纠缠着自己的舌尖越来越横冲直撞,带着她几乎无法承受的深情。她闭着的眼睛不愿意睁开,被迫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吻,一只手不自觉的揪上他的衣襟,口中溢出难耐的轻吟。

“主子?啊!”一道男声突然在门口一声叫唤,神­色­迷乱的两人心下一怔,齐齐停了动作,谢玉一股脑埋头进江溯流怀里,而后者已经极快的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接收到这一眼的青禾目瞪口呆,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了一般身子僵直,天呐,他搅了主子的好事!

主子好生气,后果好严重。青亭,快来给我收尸!

他心中一阵哀怨,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擦身而过,为何青霜面­色­那般奇怪,人家分明也看见了,可人家多有眼­色­呐。

天杀的青霜,也真是个看着听话实则黑心的,他一阵腹谤,面­色­尴尬的冲着江溯流连连摆手:“主子,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您继续,继续,我给您带上门。”

他话音落地,动作飞快的带了门,然后纵身一跃,飞了。得,这样的情况,他还是再当几天隐卫比较好。

谢玉埋头在江溯流怀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急促而紊乱,晕晕乎乎很是难受,耳边听到青禾那连连告退的声响,想到刚才那思维迷乱的一幕,又是尴尬又是害羞,一只手紧紧抓着江溯流胸口的衣襟,另一只手十分酸软无力的搭在他肩头,手中也是攥着他肩头的衣角,两个人几乎毫无空隙的紧挨着。

江溯流回过头来,发现她两只眼睛还是闭着,指尖纠结的攥着他的两片衣衫,害羞的小样子十分可人,一时间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白净而修长的手指伸到了胸前,指尖轻挑,将那系着的的细带挑了开来,顺势就要将那轻软的小外衫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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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春意盎然

( 章节名:第四十二章春意盎然

他指尖冰冷清凉,似有若无的划过谢玉光洁如玉藕一般的肩头,后者心下震颤,浑身轻轻战栗,不由自主睁开眼来。ww

第四十三章 被迫圆房

( 章节名:第四十三章被迫圆房

“玉儿……”江溯流薄­唇­凑上去一些,在她额角落了轻轻一个吻,温柔中带着暗哑的嗓音蛊惑的在她耳边诱哄:“乖丫头,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谢玉头脑哄的一响,完全懵了,愣愣的点了一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宛若蚊鸣,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却让江溯流十分满意受用。ww

他指尖微动,却突然抬眸朝床榻外看了一眼,眸子划过一抹极快的星芒,略一停顿,又恍若无事的敛了眸子,手心覆上那一团绵软,动作十分爱怜轻柔。

谢玉哪里接受过这样的阵仗,此刻四肢百骸都是悸动,被那掌心微微的凉意刺到,­唇­间已是不自觉嘤咛出声,整个人软软偎在他怀里。

两人紧紧相拥无一丝间隙,铺陈的墨发纠结在一起,暧昧柔情的一幕让屋顶上司空远一颗心突然涌上些不痛快,将那一小块瓦片放回原处,他在夜­色­里纵身而去。

“我不管,今夜非圆房不可。”学士府里,一处低调而华贵的侧院里,苏文生被眼前不依不饶的司空锦弄的十分头大。从他回了学士府,这公主小祖宗就凑了上来,一路将他拖进屋子里叫嚷着要圆房,如何能不让他苦恼。

“你说话呀,到底同不同意?”司空锦见他一脸不情愿,心里又是羞郝又是恼怒,自己已经如此屈就,还故意换上如此暴露媚惑的造型,他竟然敢视若无睹?

“公主,夜里凉,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苏文生瞧见她只裹了轻纱的身子,不自觉挪开视线。

“我不,穿了衣服怎么圆房,你不要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司空锦扳过他身子,不管不顾的扑到他怀里,粉­嫩­的红­唇­就要凑上去。

“呦,六妹妹,你这诱惑男人的手段未免太低劣了些?”一道戏谑男声突然在屋内响起,两人大惊,寻声而去才发现,不着调的司空远一身暗红锦衣,正歪斜着身子慵懒的侧躺在房梁之上,上挑着狐狸眼兴味十足的看过来。

苏文生一阵抚额长叹,司空锦已经飞快的裹了轻纱冲上了床榻,拉过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急声轻斥:“四皇兄,你怎么这样啊,非礼勿视呐!”

“呵,六妹妹这知识倒有些长进……”司空远话音落地,纵身而下,一把扯起立在地面的苏文生,朗声而笑:“长夜漫漫,借苏二把酒一叙。”

他话尾未落,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床榻上裹着被子的司空锦气急败坏,却到底无可奈何。那可是从小到大陪她玩陪她闹,她最喜爱的四皇兄呐,虽说母后一直告诫她离不着调的他远一点,可那还是她打心眼里喜欢崇拜的四皇兄呐……上一次让父皇责罚他自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了。

唉,司空锦长叹一声,撅着嘴坐在床榻上开始发呆。

“小爷我是不是来的忒及时?”司空远将苏文生拉上了屋顶,自顾自坐在一处飞檐边上,拿过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一副你快来感谢我的表情。

“你还说?要不是你,哪来这么多让人焦头烂额的麻烦事?”苏文生眼见他不知从哪弄来一个­精­巧的小方桌搭在屋顶,上面稳稳当当置了一壶酒,两个酒杯,外加一碟小点心。顿时嘴角抽搐起来,没好气的说完,坐在他对面,为自己添了一杯酒。

“麻烦事?莫非你觉得以前被谢家丫头整日追的抱头鼠窜不麻烦?”司空远嗤笑着睨他一眼,语带挪揄。

“你?!”苏文生瞪他一眼,心中一阵气闷,你才抱头鼠窜,你一家子都抱头鼠窜!

“话说回来,当初谢家丫头是怎么追上你的?”司空远瞧见他一脸又是气闷又似乎带上淡淡遗憾的表情,话锋一转,问的漫不经心。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苏文生又自个斟了一杯酒,看了司空远一眼,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脑海里却是想起大殿那一日她言之凿凿的说法。为了讨谢将军的欢心追的自己,所以,这感情才如此宽泛,并非非他不可。

是这样吗?他努力回忆着以前的画面,却是发现越回忆越模糊,倒是近些日子的桩桩件件十分清楚,可似乎无一例外,都和江溯流有关。

他面­色­一阵黯然,接连猛灌了自己几杯酒,白净文雅的面­色­已经染上了潮红。司空远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意,狐狸眼中星芒闪烁,突然开口道:“其实,我家六妹妹也算是个好姑娘,哪里就辱没你了?”

“你?”苏文生看他前言不搭后语,心里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连忙盘起腿来,调整内息。

“啧啧,这次反应速度不错,不过可惜了,这‘寻欢’可不比旁的,让你轻而易举给逼出来,没的自打爷脸。”

“你!”苏文生极快的收了手势,站起身子,一只手指着慵懒倚在飞檐之上,身姿舒展的司空远,气急败坏。

“你你你……你什么你,小爷还不是为了你好,二十来岁的人了,连女人都没尝过,说出去丢不丢人?!”

司空远话音落地,收了浪荡不羁的模样,一把将他的肩头拽起来,飞身而下,抬起脚利落的踹开房门,将苏文生踢了进去,笑得风流肆意:“六妹妹,这可是四哥还你的洞房花烛夜,好好享用,对这小子不用太客气。”

他话一说完,利落的拉了房门,又在夜­色­里纵身而去。

竹园里,谢玉被江溯流一阵温柔爱抚,神智迷糊,只有力气发出猫咪般软软的低呜,引得床下扒拉床脚的小狐狸一脸目瞪口呆。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为什么溯流变得这么坏,白天欺负它,晚上还欺负人家小姑娘,听听人家姑娘叫唤的多难受啊?传出去让他张这狐狸脸往哪搁呀?它瞬间和谢玉统一了战线,忘掉了刚才大眼瞪小眼的剑拔弩张。

坏人,它真的不认识溯流这个坏人,小狐狸心里十分愤懑,心事重重的挪着小爪子缩到了门缝边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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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瞧病(上)

( 章节名:第四十四章瞧病(上)

谢玉被他圈在怀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温柔折磨,身子十分难耐,却偏偏心里顾及着他的自尊,不敢做丝毫反对,毕竟他们俩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那方面又不行,若是这样能让他好受些,她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ww

她混混沌沌,不知什么时候实在困的受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发现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可江溯流并不像往常那样早早起身去了国子监,而是依旧闭着眸子睡在她身侧。

他睡的十分安宁,身子平躺,面容沉静,眉眼如画,唯独一只胳膊还维持着圈着她的姿势,那只手却依旧在她衣衫里,指尖似乎没有那么冰冷,而是和她身上温度接近。

她心下大窘,小心翼翼的将他那只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却不料那手臂突然使了力,自己被整个揽了一下,整个人已经伏到了他身上,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正温柔含笑的看着她。

谢玉心里一紧张,一只小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他胸前的雪白衣襟,问得磕磕绊绊:“你今日不用去国子监吗?”

“今天休息,一会凌御医过府来给我瞧腿。”江溯流拥着她,另一只手伸了上来,捉住她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在手掌中把玩。他身子常年冰冷,夏天还能稍微好些,可碰上这旁边的小身子还是十分小心,怕冰着了她。可谁又能料到,这小身子如此温软滑腻,像凝脂,像锦锻,又像暖玉,他深深沉迷,情难自抑。

他想起大殿上那一日,她一双小手突然伸过来,将自己冰冷的手指紧紧握着,或许自己当时就贪恋了那样的温度了吧。

那样娇娇软软,暖暖的窝心的感觉,因而他一直十分喜欢这双手,喜欢她伸出软软的小手握上自己冰冷的指尖,可过了昨夜才发现,这样握手的亲近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他想要更多,想让身边这人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ww

“四叔?那咱快起吧。”谢玉乍一听他说话,大惊失­色­,天呐,这都几点了,他们两人还赖在床上,被那小四叔来看到,丢脸死了,她哪里料到这正是江溯流的本意。

“不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江溯流看着她一阵慌乱,心里涌上一些不舒服,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近前,一只手臂绕在她背后环着她,薄­唇­就凑了上去。

谢玉睁眼看着他,感受着他无比轻柔的亲吻,不自觉的已经松开了紧咬的贝齿,和他的舌尖勾缠在一起。

“主子,凌御医来了。”外面突然传来青霜的通报声。

“唔……”谢玉一阵心急,就要从他怀里起身,却不料腰间揽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的更紧,而­唇­齿间身下人的亲吻也骤然激烈了些,过了小会工夫才放开她。

“让他稍等片刻,我们这就起身,你好好招呼着,不用进来伺候了。”江溯流揽着谢玉在身侧,语气沉着的吩咐着。

“是。”青霜应声过后,悄声走远,心里不免感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主子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呐。

“我帮你穿衣裳吧。”谢玉速度极快的给自己穿好了衣裙,再转头瞧见江溯流坐在床榻上,语带商量的开口。她总觉得从昨天到今早,这人怪怪的,一会温柔缱绻,一会又略带凌厉,浑身一股子让人不容拒绝的威势。

“嗯。”江溯流看着她温和一笑,又让她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莫名其妙。见鬼了,溯流怎么会凌厉威势,他从来都是这么温柔和气的才对。

老早就醒来的小狐狸此刻听见这两人的动静一时间兴奋起来,蹦跳到床榻下面,冲着谢玉“吱吱”直叫,蓬松雪白的小尾巴摇来摇去,十分讨好狗腿。

江溯流淡笑不语,谢玉看着它却是一阵目瞪口呆。这小狐狸犯病了吧,怎么睡了一觉连主人也认不得了?她白了它一眼,继续专心的给江溯流系盘扣。

“吱吱,吱吱……”小狐狸十分纳闷,蹭到她脚边,开始不屈不挠的扒拉她的绣花鞋,这不是急死人嘛!这人怎么就这么迟钝呢?连自己示好都看不出来?她这么笨她妈妈知道吗?难道她妈妈没有教过她,小动物冲她摇尾巴,就是要和她交朋友的意思?

“溯流,它是不是饿了呀,上窜下跳的,看着好像很着急?”谢玉终于面红耳赤的帮江溯流穿好了衣服,将他扶坐到轮椅上,看着不住扒拉自己的小狐狸,十分好心的开口询问。

小狐狸仰天长叹,一阵无语。你才饿了,你一家子都饿了!我在示好,示好你懂伐?笨丫头,气死人了!不对,气死狐了,不要理你了!小狐狸夹着尾巴,十分丧气的钻到了床底画圈圈。

“阿姐,小武好想你。”谢玉推着江溯流到了外面,小正太弟弟第一个兴冲冲扑了过来,一下钻进谢玉怀里面。

凌怀玉原本正坐在靠背木椅上喝着茶,此刻见这二人出来,顺势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却在看清两人之后一时间愣了神。原本听到侍女说这两人这么晚还没起床他心下不大痛快,此刻目光触及这两人脖颈上明显的红痕又如何能毫无想法?

顺势看过来的青禾青亭也是一脸诧异,看这架势,莫不是主子昨晚将世子妃拿下了?瞧瞧两人脖颈上这深深浅浅的红痕,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战况,难怪主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青亭看完之后默默的移回了视线,陷入无限脑补之中。

青禾移回视线之后,来不及脑补,而是速度极快的伸出双手,托住了怀里胖乎乎丫头的小屁屁,我滴个神呐,这要是将主子的小姨子摔了,自个可就真连暗哨也没得当了!

谢灵儿努力了半天,终于顺利的爬到青禾怀里,掉转过头看向谢玉,露出一口白白的小牙齿咯咯直笑。

谢玉弄不明白她怎么就缠上了青禾,不过眼下她心里最牵挂的自然还是江溯流,因而拍拍自家弟弟的小肩膀,将他揽在身侧,冲着凌怀玉开口道:“听溯流说四叔是过来给他瞧病的,不知在哪里比较方便?”她说的自然,完全不晓得自己的脖颈之上有几颗深浅不一的小草莓。

她边上的江溯流听到她已经极其顺口的叫上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十分欣慰,而同样将这句话听到耳里的凌怀玉显然没有他那般舒心。他上前一步,用食指十分亲昵的在谢玉额上弹了一下,笑道:“小没良心的,见面也不知道先关心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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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瞧病(下)

( 章节名:第四十五章瞧病(下)

“呃……”谢玉不自觉的闪开了些,似乎被戳中了心事般语气讪讪:“四叔这不是好好的嘛,春风满面,神清气爽,一看就知道吃嘛嘛香,夜夜安眠,哪里需要我过问?”

“麻烦四叔过府一趟,真是不好意思。ww冰@火!中文”江溯流看着他们二人互动,突然出声:“这外面有诸多不便,还要请四叔进里面一瞧。”

“也好。”凌怀玉目光落在他腿面上,应了一声,在桌边提起药箱,便推着他两人进了内室。

外面的谢玉心神不宁,小承武极有眼­色­,拉着她说东说西,立着的青亭和青禾再一次对自家主子肃然起敬,说起来主子年龄还要比凌御医大一点吧,这四叔叫的如此顺溜,一下将凌御医隔绝在他们两人之外。啧啧,看不出自家主子原来好拈酸吃醋。

屋子里面,凌怀玉放下药箱,小心谨慎的替江溯流号着脉,突然面­色­一变,神­色­诧异的抬起头,刚好撞进江溯流沉稳清淡的眸子里。

“你这是?”他先是一声迟疑,而后突然言语肯定起来,“你的腿没事。”

“玉面圣手,果真是实至名归。”和他的一脸诧异相比,江溯流却显然十分闲适,一只手覆下广袖,看着他的面­色­里带着几分赞叹。

“可你……”凌怀玉看着他一脸坦荡,突然间有些语塞,却又极快的联想到他的处境,母亲早亡,外家势单,府里上有与外戚同气连枝的王妃,下有小他四岁的二公子,若不是一直示弱,这些年想必不一定熬的过来。他收了继续询问的心思,想到他刚才的脉象,俊朗的面容陡然间神­色­十分严峻:“你体内的寒毒有些年头,你可知晓?”

“自然是知道的。ww”江溯流原本并未想瞒他,况且人家“玉面圣手”的名号享誉江湖,这想隐瞒本身也希望不大。他眸­色­暗了暗,略微沉吟了片刻才发问道:“你可有解毒的法子?”

“千年寒蟾。”凌怀玉看着他,眸­色­晦暗,“除非有千年寒蟾,否则无法根除,不过眼下你定期服药,这毒­性­只是潜伏在气血之中,倒一时间对身体也无大碍。”

凌怀玉话音落地,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探究,刚才自己一探之下意外发现这人竟有极为高深的内功修为,而体内这股寒毒既然只是蛰伏,除了让他体温低于常人,倒也不会对身子造成过大的危害。可江溯流身子骨十分清瘦,这体内的寒毒却并没有十足的强劲霸道,让他又有一丝意外。

莫非这人也知道那个法子?他心下考量,突然又再次伸手到他手腕,意料之中看到那指尖浅浅的划痕,他果真是用放血来减轻毒素。若无其事的将他的手腕放回去,凌怀玉面­色­十分沉重,看样子,这江溯流似乎受制于人,那千年寒毒足以说明一切。

而千年寒蟾,自己只是在老头子的医书上看到过,这世间有没有还很难说,这样说,他似乎朝不保夕,一旦停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他脸­色­十分难看,目光­阴­沉的看着江溯流,恼声道:“你既然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为何要拉玉儿来趟这滩浑水,若是日后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她如何自处?”他话一说完,目光在落在他白玉一般的脖颈上那浅浅的红痕,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气不打一处来。看样子那傻丫头根本已经动了心了,这可如何是好?

“夫妻一体,娶了她进门,我自然会护她周全。”听到他说除了千年寒蟾别无他法,江溯流已经从片刻的恍忽中回过神来,目光对上他愤然的表情,说的一字一顿。

“护她周全?”凌怀玉冷冷一笑,“你根本连自己都无法周全,如何给她周全?”

江溯流抬眸看他,意料之中看到他一脸饱含担忧的怒意,并不做争辩,语气里却带上几分让人信赖的沉稳和坚定:“四叔放心,我说到做到,决不虚言。”

“哼,最好如此。”凌怀玉一阵气闷,甩了袖子,提着药箱出了内室。

“四叔?”谢玉心神不宁等在外面,看见他一脸­阴­云的出来,只以为江溯流的腿医治无望,唤了他一声之后,突然什么话也不再说,又急急步入内室。

一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江溯流,他表情沉郁,眉眼微蹙,微微有些出神。她心下一阵心疼,快步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去,伸出两只手将他腿边一只手紧紧握住,抬眼笑着看向他:“没事的,真的没事,我一点都不介意,咱们就一直这样也很好啊,有我陪着你呢。”她说的认真,漆黑而明亮的大眼睛星光璀璨,看的江溯流几乎窒息。

他抬起另一只手握上去,面上缓缓划开一抹极为温柔的笑容:“四叔说我的腿有希望治好,我只是很意外而已,不要担心。”

“啊?真的啊?”谢玉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对上他欣慰的笑意,心里也顿时轻松起来,起身推着他就出了内室,对上外面一脸­阴­云的凌怀玉,不满出声:“四叔真是的,做出那种表情吓人一跳,不过以后还是要麻烦四叔啦。”

被苛责的凌怀玉面­色­愈黑,对上谢玉一脸期盼,那原本要告知真相的想法慢慢退去,这傻丫头一脸充满希望的样子,他如何忍心泼冷水?

目光再落到她旁边轮椅上江溯流脸上,温和浅笑,沉静内敛,一副淡然自若,似乎笃定自己不会说出真相,更是一阵气闷。自己这从小看到大的傻丫头遇上这么一个看似温和,实则腹黑的主,还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他心下一阵懊恼,一直以来自己等着她长大,等着她感情开窍的那一天,想不到她感情开窍了却莫名其妙看上学士府的小书生,整日追着人家满京城跑。自己只以为她不过一时玩闹,哪里想的到这事情越闹越大,最后竟是闹到了大殿之上,更想不到,她会突然改变了心意,斩钉截铁的要嫁进这平西王府。

桩桩件件都让他措手不及,而现在,她对江溯流关心有加,体贴入微,自个真成了她莫名其妙的四叔,还真是天意弄人呐!他守护了这么多年,还来不及表露心迹,她莽撞懵懂,分明还不知感情为何物,可心里竟然已经住进了别人。

他站在原地,心情一阵复杂难言,情绪涌动,突然又想到养颜堂那诸多事情,定了定神,看向谢玉:“有四叔在你还不放心?不过这药方里几味药太医院才有,我不久留了,配好了药方改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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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认定

( 章节名:第四十六章认定

他站在原地,心情一阵复杂难言,情绪涌动,突然又想到养颜堂那诸多事情,定了定神,看向谢玉:“有四叔在你还不放心?不过这药方里几味药太医院才有,我不久留了,配好了药方改日过来。ww冰@火!中文”

说完话,凌怀玉已经自青禾怀里接过了小灵儿,小承武依依不舍的给夫子行了礼,扯着自家阿姐将他们送出门。

“玉儿,那些胭脂水粉的配方你是从哪得来的?”几人出了院子,凌怀玉这才出声发问。一天就是好几千两银子,天知道文姑来报备的时候他被狠狠吓了一大跳,依着他的想法,自然不相信素来大大咧咧,连字都认不全的谢玉有能力倒腾出那些东西。

“四叔放心,那些配方只有一份,也就我知道,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你?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你会费心研究那些东西?”凌怀玉一脸怀疑。

“又小看我?”谢玉不乐意的撅了嘴,“自从进京以后,那些个千金小姐天天对我冷嘲热讽,我自然要好好研究研究,让她们都跌破眼球,要不然,还一直被她们小看嘲笑下去。”她话里带上几分故意流露出的失落感,凌怀玉一愣一愣的,一时间倒有些相信。

谢玉瞧见他不再问,暗暗舒了一口气,自己早想到有此一日,一早就想好了说辞,反正那些配方本身就只有她一人才能配,他就算怀疑也没法子,毕竟这身子脸面可都是如假包换的。ww

屋子里听到这些话的三个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可都知道这昨日闹的沸沸扬扬的胭脂铺子背后人是凌御医,原本想着人家“玉面圣手”的名头,研究出这些不足为奇,哪里想的到这后面还有人?

“青亭,调些人手,给我好好守着养颜堂。”青亭正诧异,听见主子已经有了吩咐,连忙急声应“是”。

他们原本就留着心眼,发现除他们之外,那浪荡不羁的四皇子和南宫世家的少主子也在打探这养颜堂,若是知晓了真相,那还了得?再说,这天启朝可从来没有女子从商的,士农工商,商在最末,哪家小姐夫人不是避之不及,唯恐沾染满身铜臭,影响了自己高贵的出身教养。他们这位世子妃还真是与众不同呐。

“青禾,将她再好好查一查,从小到大,事无巨细,都不要遗漏。”沉吟了片刻,江溯流又朝着青禾吩咐,青禾自然知道主子话里的她是谁,这开张一日,生意口碑好到这种地步,连他都不敢相信,这后面的东家是那个自己天天见面的世子妃。他站直了身子,同样躬身应“是”。

他抬步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自家主子又突然开口叫停。

“算了,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江溯流目光落在扶着轮椅的一只手上,语调十分温和沉着,“让青霜将早膳准备好,起的这么晚,她肯定饿了。”

青禾第一次碰到自家主子临时反悔的情况,心里十分意外,可看着江溯流明显已经收了心思,只得再次答“是”。

江溯流收回视线,听见凌怀玉已经越走越远,而谢玉已经转身往回走,不自觉的脸上神­色­就越发温和而宠溺。

不管她是谁,有着怎样的过往和曾经,做过什么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是玉儿,自己已经认定了要一生相伴的女子,那么,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是她就行了。以后所有的荣华和幸福自己会给,所有的危险和磨难自己也会帮她挡,她要做的,只是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以后生儿育女,伴他终老。

谢玉迈着轻快的步子回来,就看到江溯流坐着轮椅等在门口,天气越发炎热起来,自己每每活动一会,就觉得身上有些汗兮兮的很不好受。可他偏偏似乎就没有这样的烦恼,永远的衣衫胜雪,面若白玉,清淡好看的眉眼如山水墨画,清隽而俊秀,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之人,就连身上的温度,也是清冷冰凉,在这样的夏日,就如纯天然的降温器,让人忍不住愿意多黏着他一会。

身上唯一有点温度的似乎就是那带着淡淡血­色­的薄­唇­了吧!她心里感叹,可突然想到昨夜最后纱帐里那些旖旎的画面,他薄­唇­贴近,那么温柔,让她沉醉恍惚,不由得面­色­越来越红。这时却偏偏又看见他规整的衣襟上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颈,那上面深深浅浅泛着些粉红青紫,不由得面­色­一怔,等反应过来,大脑嗡的一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活了二十几年,她如何能不知道那些痕迹是什么东东。可是,可是,她分明根本就没有凑上去吻他啊,怎么会出现那么些诡异的小草莓?

可是不是她又能是谁?自己最后被他欺负的七荤八素,糊里糊涂,是自己记错了也不一定?

她心里纳闷又怀疑,拿眼瞅了旁边的青亭青霜,发现他们面­色­沉着,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又拿眼瞅了瞅同样立在旁边的春芽绿柳,却发现她们两人都看着自己抿嘴直笑,直觉她们都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埋汰自己呢,一时间又十分窘迫。

“怎么站着不过来?”江溯流看见她进了屋子的一系列反应,心下十分好笑,这傻丫头还真是和他那个岳父一模一样啊,心里有什么在脸上都表现的明明白白,一览无余。此刻定是在纳闷自己脖子上这一圈痕迹呢?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她,那是他夜里自己偷偷用手掐出来的,就是为了今天给他那个护犊子的小四叔心里添堵来着。

不过,至于她脖子上那些,倒的确是他的杰作,那温软娇­嫩­的肌肤有着十分让他迷恋的温度,不过自己还是十分小心翼翼罢了,倒不是怕她发现,而是他不忍心让她感觉到一丝一毫轻微的疼意。

他目光落在她脖颈间那些浅浅粉粉的痕迹上,眸­色­添了几分深沉,却依旧十分温和包容:“你最爱的­鸡­汤银丝面和鱼­肉­糯米羹都有,还不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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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学规矩(上)

( 章节名:第四十七章学规矩(上)

他目光落在她脖颈间那些浅浅粉粉的痕迹上,眸­色­添了几分深沉,却依旧十分温和包容:“你最爱的­鸡­汤银丝面和鱼­肉­糯米羹都有,还不快过来?”

“哦。冰@火!中文”谢玉回过神来,十分乖巧的应了一声,预备像往常一样坐到他对面,却不料江溯流一只手已经朝她伸了过来,牵着她坐到了他旁边。

“那个小狐狸呢?它不是饿了么?”谢玉一落座,又想起那个上窜下跳的小东西。

“吱吱……吱吱……”小狐狸听到她这会才开了窍,主动亲近自己,心里十分激动,从床底窜了出来十分有爱的扒拉着她的绣花鞋,小模小样十分可爱。

谢玉心下一软,弯下身去将它抱到了桌上,一只手拂了拂它雪白蓬松的狐狸毛,看见它伸出前爪去扒拉碟子里的碎­肉­这才放下心来自己开动。

身后的春芽绿柳看见自家小姐对着小狐儿无比爱怜的表情动作心下更是不知道有多欣慰,小姐这明显是爱屋及乌呀,对世子爷的小宠都这么上心,要知道,自家小姐以前最烦的就是小动物了。

“老奴给世子爷请安,给世子妃请安。”谢玉这厢正哧溜哧溜的吃面条,一道沉着而略带刻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抬眼一看,正是大婚第二日过来拿帕子的那个嬷嬷,府里女主人荣阳公主的心腹,听春芽说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ww

“宫里出来的?宫里来的了不起啊,走路连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是要吓死个谁?”谢玉的目光落在她那带了一点底子的墨绿­色­缎面的花盆鞋上,心里一阵腹谤,却又不得不一脸佩服的打量着人家。

毕竟,这嬷嬷看起来最少也有五十好几,体态却保养的极好,说话不露齿,走路不出声,连面上的表情也跟年画娃娃一样变都不变。她一时间觉得自己当日看到的那个笑意是眼花所致,心思诡异端起桌上的小茶杯,喝了一口水。

“容嬷嬷专程过来,可是王妃有事吩咐?”江溯流抬了眸子,看了那立着的嬷嬷一眼,说的不紧不慢。

“噗……”谢玉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自个先被到。容嬷嬷?真是一场神奇的穿越呐!

等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自个又丢了脸,连忙接过一旁春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嘴。她有点不敢去偷窥江溯流的表情,却偏头瞧见那小狐狸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动了一下,顺带着用小爪子将自个的小碟子推到了一旁。感情自个这是被一只小动物给嫌弃了,她抽了抽嘴角,狠狠瞪了那小狐狸一眼。

青亭青霜有点很无语,要知道,这小狐狸爱­干­净可是完全和主子如出一辙,可主子你还能再淡定一点么,嘴角流露出那包容的浅笑是肿么回事?喂,主子你没看见,那女人把唾液口水都溅到你碗里去了吗?

江溯流当然没看到,他现在一心都在自个小妻子身上,只觉这傻乎乎的丫头简直哪哪都很是可爱。人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也就是这么回事。

容嬷嬷看着这一屋子主子没主子样,下人没下人样,就连畜生都没畜生样,眉头早已经皱的不能再皱了。主子喷茶,下人偷笑,就连狐狸都上桌了,难怪王妃派自己过来,这样的儿媳­妇­进了宫,别说太后命­妇­各宫娘娘,就是那些个宫女太监也得笑掉大牙了,王妃可真有先见之明。

容嬷嬷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家主子赞了一个,语气十分周正:“太后娘娘明日在宫中设宴,世子妃是在受邀之列的,王妃差老奴过来请世子妃过去一趟,说一说这宫中礼仪。大公子知道,这宫里可不比外头,容不得丝毫行差踏错,御前失仪这事,闹大了也不好看。这事,老太太也是准了的。”

“呃……”谢玉看着她一脸板正的表情,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这绕开绕去不就是说“呐,宫里要聚会,怕你给王府丢人,提前磨搓磨搓你,老王妃已经准了,小样,别想跑么?”

“知道了,一会用过膳我陪她过去。”江溯流看她一脸纠结郁闷,知道她一定是一百个不情愿,不过祖母已经应下的事,他自然不能拂了祖母的意。

“那老奴先行告退。”容嬷嬷谨慎的退了出去,依她在宫里多年经验,这大公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也说不准,当年捡回一条命之后,王妃又暗里下了多少绊子,偏偏每次他都能平安无事。固然有老王爷王妃护佑的原因,可若说这大公子是个半分本事也没有的,她一丁点都不信。

偏偏王妃现在时间越长,反而越来越懈怠,府里那些老婆子又一贯的吹捧逢迎,而这位世子爷的位子却是越坐越稳,她对这一位也是越发不敢小觑。

新婚夜未圆房她松了一口气,可今日这世子妃脖颈上那些痕迹偏偏又十分碍眼,这世子爷到底能不能行竟是一时连她也无法确定,还是得尽快让王妃拿主意才是。

“此话当真?”荣阳公主端坐在铜镜前左右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听说这城里昨日新开了个胭脂铺子,生意口碑十分好,她一早起来就差人过去买了一套,百两黄金呐,她现在想起来还十分­肉­痛。可不得不说,这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好的不得了,也正如传言所说,装胭脂水粉的是一整套上好的江州青玉,她选的桂花香也十分淡雅自然,非平日常用的那些胭脂馨香能比的上。可此刻听见容嬷嬷的禀报,镜子里光彩照人一张脸瞬间都有点失了颜­色­。

“老奴现在还无法确定,可这事当真拖不得了,那大公子要是个能行的,这再生下个小的,二公子可不就得一直屈就,以后这平西王府……?”

“哼,想压在静流头上,先看我答不答应?”荣阳公主将木梳撂在梳妆台上,语调愤然,“那丫头人呢?怎么没跟来?”

“大公子说一会他陪那丫头过来。”容嬷嬷想到竹园里那一幕幕,语气里又带了些忧虑:“老奴觉得,大公子对那丫头似乎很是看重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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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学规矩(中)

( 章节名:第四十八章学规矩(中)

“哼,那丫头粗野刁蛮,有什么好,他还不是指望上了那个有勇无谋的谢将军,眼下皇上对那些人颇为优待,他以为靠上去就万事大吉了,想的美!”荣阳公主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继续道:“一会那丫头来了,给我好好调教调教,我去老夫人那边坐坐,明天那件事,还得她点了头才好。ww

第四十九章 学规矩(下)

( 章节名:第四十九章学规矩(下)

“哼……”江静怡不悦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再说话,只一双眸子依旧是死死盯着谢玉,源源不断都是怒火。

“俗话说,坐有坐姿,站有站相,世子妃还是先松开婢子的手,咱先练练这坐姿。”容嬷嬷目光落在扶着她的绿柳身上,已经自顾自动作优雅的走到一旁的雕花靠背木椅上,落坐后继续缓慢训戒:“脚步轻移,尽量不要发出声响。落坐时要优雅从容,不能太急,也不能过分温吞。落坐后只坐椅凳三分之一,腿脚自然并拢,朝一侧倾斜,手掌自然交叠轻轻放在腿面一侧,上身保持挺直,但不要过分僵硬,微微前倾,面含微笑。”

“笑你妹呀!”谢玉眼看着她说的一板一眼,嘴角抽搐,缓缓移着步子挪了过去。

“世子妃,您步子太小了。”

“世子妃,您身子不要摇晃。”

“世子妃,您鞋底声响太大了。”

“世子妃,您发钗歪掉了。”

“世……”

“行了,麻烦不麻烦,不就坐个椅子么?至于么?”在被唤了n声世子妃之后,谢玉简直在抓狂边缘。

“世子妃此言差矣,这一个人的仪态德行就是通过这些行为举止来展示的,出了这王府大门,您代表的可是大公子和整个王府,如何能应付了事?您……”

“行了!知道了!我继续就是。”谢玉大手一挥,制止她继续唠叨,不就是走个步子么?十公分的高跟鞋都不在话下,这个小小的疙瘩鞋就能难倒人了?为了江溯流那张脸,拼了!谢玉心里给自己打了气,浑身上下顿时充满了熊熊斗志。

“老奴觉得,当下之急,世子妃还得再好好练练走步,这坐姿可以等会再练。”容嬷嬷自椅子上站起身来里,抬步走到了门口:“这院中宽敞些,还请世子妃移步。”

“呃……”谢玉一阵气闷,看看一旁春芽绿柳一脸担忧,再有江静流袖手看戏,众婆子和江静怡幸灾乐祸,心里不服输那股劲头上来,顿时更是斗志昂扬,还就不信了,让你们一个两个看我笑话。她吸了一口气,朝院中走去。

与此同时,清净的内院里,老王爷看了自己对面坐在轮椅上的江溯流一眼,不紧不慢的在眼前的棋盘上落了一子:“那丫头以后是要做这王府当家主母的人,不自个锻炼锻炼,如何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

“她还是个孩子。”江溯流手腕微抬,跟了一子,语气里十分疼宠,他已经二十二岁,一直因为身子骨原因未曾娶妻,可谢玉不过十六,在他看来,不就是个孩子么?

“孩子?你祖母十六的时候,你爹都一岁了!”老王爷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加重了语气。要不是青冥说他还不知道,溯流这孩子护着那丫头到那种地步,连她学个规矩也要跟过去守着。

在他看来,那丫头也确实有点跳脱大胆的过了头了,这学学规矩也是好的,要不然一天到晚的结梁子,这仇恨值还不是都拉给他大孙子了?偏偏眼前这看着冷淡疏离实则最是心软的傻小子还一副安之如饴的样子,真是让他一把老骨头­操­碎了心。

看着他神­色­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眉眼越来越温和舒展,他突然又想到另一桩事,语气陡然凝重了些:“凌御医过府给你瞧病了?你的腿?”

“祖父放心,我有分寸。”江溯流接了话茬,补充道:“那凌怀玉是个可靠的,知道了也不打紧。”

“那你体内的毒,他可有法子?”老王爷陡转的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丝希望。

“呵,若是这么容易就解了,那人岂不是早都无法安眠了?”江溯流自嘲一笑,修长的手指捏了最后一个子落在棋盘之上:“祖父,你输了。”

“主子,主院里出事了。”青禾脚步急促的进了院子,立在江溯流身侧低声汇报。

“怎么了?”老王爷不悦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先声发问。

“世子妃和三小姐打起来了。”青禾面­色­有些奇怪,其实确切的说,应该是世子妃在收拾三小姐才对,他是怕一会王妃闻讯赶去,那不着调的世子妃会吃亏,这才快一步过来禀报。不过老王爷在场,他自然不会没眼­色­的实话实说,反正那两人纠缠在一起,说打架也像那么一回事。

“胡闹,还不过。”老王爷话音落地,已经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在府里打架,两个丫头是真觉得他这老骨头是摆设不成?

“你给我滚开!”主院里,江静怡被谢玉一把推到在地,正要扑起来,却不料谢玉直接屈膝压在她身上:“再一天到晚口无遮拦,我让你变京城第一大猪头。”

“你,放肆!”江静怡被她摁的动弹不得,急声吼起来:“大宝,二宝!还不出来,你们都是死人不成?”

“小姐恕罪。”院子里极快的闪出两个人影来,一左一右跃到谢玉近前,就要动手,却不料谢玉突然站起身来,一手提一个花盆鞋就朝他们两人招呼了过去。

两人速度极快的躲了一下,等再回过神来,谢玉已经平稳的站直了身子,脚下没了鞋子,她只穿了白­色­棉袜站在地面,­唇­角扬了扬,语调讥诮:“呦,这帮手都请出来了,三小姐还真是个没用的。”

“我没用?你以为你是谁呀?说的好听是世子妃,说的难听了守着那么一个无能的还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寡­妇­?”江静怡美目圆瞪,怒气冲冲,说出的话比刚才更是毒辣。

刚才两人纠缠到一块正是因为她给谢玉脚下扔了一粒小珠子,让谢玉差点滑了个四脚朝天,稳住身形之后又听见她语调张扬的讽刺江溯流无能无用,一时没忍住和她扭到了一处,而眼下江静怡显然再一次踩了猫尾巴。

“大嫂不要动怒,怡儿她心直口快,并没有恶意。”江静流眼看她脸­色­越来越­阴­沉,这才出声劝慰。

一旁刚出现的大宝,二宝站在原地,一时间也是没有丝毫行动,他们虽是三小姐的护卫,到底还是觉得和一个女子动手有失格调,因而只要这两人没有动手,他们还是保持围观。

“哼……”谢玉冷笑一声,突然上前一步,出其不意的给了江静怡一拳,看着她应声倒地,闲闲的收回拳头,自个哈了口气,语调越发冰冷:“不好意思,拳脚无眼,我也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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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揭晓咯,荣阳公主话里那件事是a给江溯流纳妾

设置为a的原因有这么几点:1荣阳公主以前选的侍妾让她在众目之下被谢玉落了面子,她自然要选出身不错的来添堵,让谢玉哑口无言2谢玉脖颈有吻痕,试探江溯流那方面能不能行,算当务之急3因为上一次老夫人不满,所以要专门将这备选女子和老夫人商量,挽回王府主母形象

至于其他三个,江静流的婚事在这里出现太突兀,江静怡尚未及笄,而教规矩的,容嬷嬷不就是她从宫里带来的么,所以必要不是很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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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教训江静怡

( 章节名:第五十章教训江静怡

“哼……”谢玉冷笑一声,突然上前一步,出其不意的给了江静怡一拳,看着她应声倒地,闲闲的收回拳头,自个哈了口气,语调越发冰冷:“不好意思,拳脚无眼,我也没有恶意。ww”

一旁的丫鬟婆子早已经齐齐呆掉,这世子妃未免太凶悍了些,三句话不到就要动手?

江静怡被这一下显然也打的有些懵,等回过神来,花容失­色­的冲着大宝二宝一阵怒吼:“木头一样杵着­干­嘛,还不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大宝二宝对视一眼,看着一旁二公子一个眼­色­也不给他们,硬着头皮上前,“世子妃得罪了……”

“混账!”一道怒气十足的喊声从院门口传来,众人一愣,顿时齐齐望去。老王爷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旁边轮椅上江溯流被青亭推着跟在他侧边,清淡的眉眼里也似乎看的见淡淡的愠怒。

“在府里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老王爷快步走到了院里中央,语调里中气十足:“谁来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静流,你来说!”

“祖父,她们不过是起了点口舌之争,没什么大事。”

“哼,没什么大事?”老王爷目光落在大宝二宝身上,“三丫头连太后给她的隐卫都用上了,这叫没什么大事?”

“祖父,给孙女做主啊,这个疯女人她打了我两拳,你瞧,这脸蛋都肿了……”江静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第一时间凑了过去,一脸委屈忿怨的告状。ww

老王爷瞧了瞧她当真肿起的脸蛋,面­色­严肃的看向始作俑者,却不料谢玉不急着给他解释,反而第一时间凑到江溯流边上,语气讪讪,一脸窘迫的低声开口:“我是不是又给你惹事了?对不起啊。”

“没有,你有没有受伤?”江溯流伸手握了她一只手,目光落在她只穿了白袜的两只脚面,看向一旁的春芽吩咐道:“还不将世子妃的鞋子拿过来。”

春芽闻言,急忙去地上捡那两只被谢玉当做袭人工具的花盆底鞋。

“给她拿原本穿的平底鞋。”江溯流眼看着春芽去捡那两只鞋子,轻叹一口气,又再次叮咛了一声。

谢玉目光落在他始终温和的面容上,心里有些很是复杂。刚才他进来,脸上明明带着薄怒,自己以为他定是生气了,可此刻他一开口却是关心着自己。她心里缓缓涌起难言的感动,从小到大,她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可从来没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关心她有没有受伤。从前在外婆跟前,她怕外婆担心,总是偷偷先回家换了­干­净衣服,再装作若无其事。

“小姐,先穿上鞋子吧。”春芽拿了鞋子过来,看见她有点走神的傻傻盯着江溯流,连忙蹲下身去将鞋子放在她面前。

“是我打的她,她口无遮拦,我不过是给她一点教训。”谢玉穿了鞋子,站直了身子,对着老王爷,说的不卑不亢。

“怡儿叫你一声大嫂,你就不能有一点容人之量?”荣阳公主进了院门,盛气凌人的走了过来,一张光彩照人的面容上明显升腾着怒气。

“王妃没听见三小姐的称呼么?她可从来没叫过我大嫂,不是野丫头就是疯女人,这大嫂我哪里敢当?”谢玉看着她到了近前,气势上却没有丝毫退让,趁着荣阳公主面­色­一怔,又稳步走到江静怡面前,理直气壮道:“打你怎么了?就你刚才那些话我打你不应该么?论年龄,你小我两岁,论身份,我是世子妃,恰好高你那么一星半点,论身手,你更不是我的对手,一天到晚凑上来招惹我,你以为我是纸糊的呀?”

“你,你打我你还有理了?”江静怡捂着一边脸蛋,手指打颤的指着她:“你以为有点身手就了不起了?大宝,二宝,还不快给我好好收拾她!”

被点名的大宝二宝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为难,刚才老王爷一语道出他们的来处已经让他们很意外了,这会该不该动手还真让他们有些踌躇。

“行了,像什么样子?静流,还不把她带下去上药。”老王爷一声令下,江静流已经走到了江静怡面前,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你们也回去,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老王爷目光转向江溯流发了话,视线扫到一脸坦荡丝毫不胆怯的谢玉,心里却是又看重了她几分。刚才在路上他们自然已经知道了这两人吵起来的起因,看来这丫头当真是一心一意维护溯流的,难怪溯流肯对她上心。

荣阳公主面­色­愠怒的看着江溯流被谢玉推着出了院子,更是十分气恼,这着老王爷明显是护着他们俩,自个闺女这不是白白受了欺负?

她脸­色­­阴­郁,想到明天进宫的打算,美眸里划过得意,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进了屋子。

“小姐,你刚才可吓死我了,以后不能那么冲动了,那毕竟是王府的三小姐呐!”刚回到竹园进了屋子,春芽就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三小姐怎么了?她下次再胡言乱语,我照样出手揍她。”谢玉十分不屑的嗤了一声,心里才略微痛快了些,要说穿到这具身子上,有一点倒是让她十分满意,便是她凶悍的名声。这样自己出手也不会有太多忌讳,让别人看出破绽。

绿柳拧了帕子过来,谢玉对着铜镜自个擦脸,拿着帕子的手突然一顿,整个人往铜镜前凑了些,嘴角的得意顿时凝滞了。

“小姐,你看世子爷多疼你,夫人知道你们这么恩爱,肯定特别开心。”绿柳瞧见自家小姐的动作,抿着嘴一阵轻笑。

“开心?开心个毛毛……”谢玉将帕子塞到她手里,翻了个白眼急步出去扑倒在床榻上,天呐,好丢脸,亏的自己一整天还趾高气扬的,怎么自己脖子上也有小草莓呢?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十分关切的询问,谢玉腾一下起身,转头坐在床榻边上,就看到江溯流刚好推着轮椅进来,眼神十分温和,­唇­角轻轻勾起,正面­色­专注的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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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宫宴(一)

( 章节名:第五十一章宫宴(一)

“我……没事。”谢玉话到嘴边缩了回去,闷闷的低声回话。

“来,过来。”江溯流笑着伸手,将她拉到了轮椅前,圈到了自己怀里。

“这?压到你的腿了。”谢玉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做势欲起。

“不碍事。”江溯流一只手帮她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另一只揽着她的手已经极为自然的滑进了外衫里,碰到那厚厚的一层,眉头缓缓蹙了一下,温声道:“以后不用委屈自己,这种东西,裹着不会难受么?”

谢玉本来在他腿上就坐的十分不自在,听到他这样问更是一阵大窘:“可是……”

“没事,我不在乎。”江溯流似乎有读心术般接过了她的话茬,让谢玉十分意外,他怎么知道自己考虑到他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傻丫头。”动作轻柔的在她鼻头刮了一下,江溯流语气十分宠溺,直让从内室出来的春芽绿柳一阵脸红心跳。世子爷真的好俊好温柔呐,自家小姐可真有福气!

他的手指白净而修长,指尖带着微微凉意,轻轻划过,谢玉觉得自己一颗心顿时跳的乱了节奏,不好意思的自他腿上下来,面­色­羞红:“我知道了,以后不用了就是。”

“嗯,明日进宫我不能陪你,不要让自己受委屈。”江溯流见她突然从自己怀里跳出去,自然知道这小丫头又害羞了,也不再勉强,一脸郑重的嘱咐。ww

“谁能让我受委屈呀?你不知道么,我可是京城第一悍女。”谢玉一脸轻松的看着他,说的认真。

“嗯,那就好,青禾会隐在暗处护着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你冲着左右唤他一声即可。”江溯流到底还是不太放心,语气沉着的继续叮咛。

这丫头虽说处事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到底还是心思太单纯了些,如何能让他就放心了?京城第一悍女,这样的称号若是放到一般女子身上,早就气的在屋里哭鼻子了吧!也就只有她还能当个笑话轻轻松松的脱口就来。

天­色­渐暗,折腾了一整天谢玉累的不行,吃过晚膳沐浴完老早就扑上了床榻,江溯流进了屋子她已经倒在枕头上睡着了。小脑袋微微侧着,扑闪的长睫毛颤动如蝶翼,那小狐狸也不知什么时候窜了上去,小爪子顽皮的抓着她披散在榻上的墨发玩,看见江溯流进来,抬起滴溜溜的小眼睛看过来,“吱吱”唤了两声,飞快的跳下了床榻。

江溯流起身上了榻,将谢玉温软的小身子揽在怀里,一宿安眠。

第二日清晨,谢玉半睡半醒间被春芽从床榻间扒了出来,说是王妃已经过来催了好几次,不能再耽搁进宫的时辰了,哈欠连连的由着她们在身上一阵折腾,穿好了衣服再用了膳,日头又升的老高了。

谢玉和荣阳公主结了几次梁子,这跟着她进宫自然是兴趣缺缺,再想到她的亲娘当朝太后,她的表姐妹皇后娘娘,更是一阵头大。

穿越过来,这朝堂之事她多少知道些,如今的太后膝下只得一女荣阳公主,因而并非皇上的亲生母亲,而是养母。娘家丞相府当初在扶持皇上登基时出力颇大,皇上立了丞相的嫡亲女儿为当朝皇后,更是让这萧氏一门在本朝风头无二。简而言之,天启朝是一个外戚霸权的朝代,丞相府树大根深,萧丞相门生遍布,已经对龙座上的皇帝造成了一定的威胁。所以,皇上才大力破格提拔天下人才,网罗各路英雄俊杰,她的土匪老爹就是特别有代表­性­的一位。

依现在的形势,皇帝并不是软弱退让,萧丞相在大殿也没有倨傲到不将皇帝放在眼里,所以目前两方势力应该处于僵持阶段,也就暂时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谢玉在心里理了一圈关系,心里陡然又戒备了几分。毕竟,无论如何,将军府肯定都是保皇党,今日面对的那些却都是外戚一派,若说没什么猫腻等着她鬼都不信,想到接下来所谓的赏荷宴上可能遇到的各种麻烦,她顿时哀嚎一声,歪着身子倒在榻上。

“吱吱……吱吱……”一阵急促的叫声从她身下传出来,她一抬身,一团雪白的小东西已经急不可耐的窜了出来。马车刚好晃了一下,小狐狸头晕脑涨的在车厢里打了一个滚,抬起小脑袋冲着谢玉就是一阵“吱吱”乱叫。

什么人嘛!看都不看说躺就躺,差点压死它有木有?早知道才不要屁颠屁颠的跟来呢?它一个小狐儿,它容易嘛它?

谢玉眼瞅着它不满的“吱吱”乱叫,好笑的看着它滴溜溜的小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极为奇怪的感觉,她好像能理解这小狐狸表达的意思?

“谁让你躺在榻上的?活该!”谢玉正无聊,索­性­看着它逗弄起来。

“吱吱……吱吱……”小狐狸扒拉着她的绣花鞋,又是一阵哼哼唧唧,竟然嫌弃它?笑话,它不睡榻上它睡哪呀?要知道,它可是有洁癖的好不好?

以前你没来的时候,可都是我陪溯流睡榻上的。小狐狸突然想到这一遭,顿时心里哇凉哇凉的,内牛满面的缩到了车厢一角画圈圈。

谢玉看着它夹着小尾巴的样子又委屈又可爱,心里一乐,索­性­伸手揪着它尾巴上的小白毛玩了起来,一个存心使坏,一个上窜下跳,反正谢玉玩的乐此不疲,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口。

荣阳公主和江静怡从轿子里一下来,就看到谢玉抱着小狐儿乐嘻嘻的出了轿子,一身水蓝­色­飘逸长裙,亭亭而立,面­色­白净细­嫩­,黑瞳闪亮水润,却笑得简直一个没心没肺,而她怀里的小狐狸一脸苦大仇深的怪样子,两相照映之下,十分惹人注意。

江静怡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荣阳公主却是面­色­带笑的扫过她挺秀的胸前和脚上的平底绣花鞋,十分和气。

眼瞅着她们俩一个满脸怒气,一个神­色­诡异,谢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了上去。她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因而每时每刻都极为乐观。

至于这穿着打扮,有了江溯流昨日的一番话,她没了心理包袱,自然轻松许多。爱咋咋地,反正溯流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很好,那肯定就很好,贤妻法则第一条,相公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呦,这不是谢小姐么?”身后突然凑过来一道女声,谢玉本能回头,那一日被她揍了一拳的张晴已经姗姗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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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宫宴(二)

( 章节名:第五十二章宫宴(二)

“是你?有何指教?”谢玉看她一眼,收回视线落在怀里的小东西身上。ww冰@火!中文

“指教谈不上,只是这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谢小姐,难免有点不习惯。”张晴­阴­阳怪气的说完,看了她怀里的小狐狸一眼,突然笑了,“想不到谢小姐深闺寂寞到这种程度,已经养了小宠来打发时间了,瞧这小狐狸一脸狐媚相,是只母的吧?”

她话音落地,谢玉面­色­一冷,还来不及回击,怀里突然一轻,那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扑到了张晴头上,小爪子别扭的扯着她的头发,狐狸脸朝下,伸出舌头来,速度奇快的在她脸上狠狠舔啃了两口。

“啊……”张晴花容失­色­,急忙伸手上去拍打它,手掌还没举起来,那小狐狸已经蹭的一声跳到了谢玉怀里,可着劲的拱了拱。

“啧啧,看来这小狐儿是公的呢?好像还挺喜欢你的。”谢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乐的不行。

“你……你带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小畜生进宫,安的什么心?”张晴第一时间扒拉了自己的头发,又暗暗在自己脸上摸了两把,没有触及到那些凸起的小红疹,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养颜堂的胭脂当真是名不虚传呀,自己这一早上损失了百两银子上妆,也顿时一点都不心疼了。

眼下马上要见到各宫贵人,她自然不会和谢玉真的闹起来,也就想着在言语上出出气。

“这小狐狸看上了你,不就凑上去亲两口么?你不喜欢就算了,至于骂它是畜生吗?”谢玉扁扁嘴,低下头在小狐狸蓬松雪白得毛上拂了两把,算作安慰。

小狐狸抬头,瞪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张晴,应和般“吱吱”叫了两声。

谢玉抿­唇­直笑,张晴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跺了两下脚,瞪了这一人一狐几眼,迈着急步走了。

被一只狐狸看上了,这闹起来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她哪里还敢继续呆下去?

隐在暗处的青禾看的咧嘴直笑,这一人一狐还真是一对活宝啊,愣是将人家小姐埋汰成一只母狐狸,哑口无言灰溜溜的败下阵去。

他笑的嘴角抽筋,不由自主的拿胳膊撞了撞一旁的青冥,要和他交流交流心得,却不料触到后者冰冷僵硬的面­色­和眼神,顿时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你妹呀,是老王爷的人就可以整日板着脸装冰块么?好生无趣!

赏荷宴设在御花园以西,离太后的寿康宫不远。谢玉不远不近的跟着荣阳公主到了目的地,发现这设宴的地方是一处四周垂坠轻纱的水榭,水榭依湖而建,左右两边有曲折游廊,廊下悬挂着­精­美的琉璃宫灯,此刻是白日,那宫灯并未点亮,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却也别有一番美感。

碧绿的湖面上荷叶连成一片,白­色­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花瓣娇­嫩­舒展,十分唯美,围着这一方湖水三面遍植垂柳,触目所及都是碧­色­,让人神清气爽。

谢玉跟着荣阳公主,一路不声不响到了位子,将小狐儿放在地面上,一抬头,正巧瞧见对面的六公主司空锦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美丽的丹凤眼里透露出的讯息是……兴奋?

她一阵纳闷,正要好好琢磨琢磨这六公主抽的什么疯,就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拖着长腔唱道:“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婉妃娘娘到,梅妃娘娘到。”

正主来了!谢玉心下一震,极快的回神,像众人般躬身行了一礼,就听到一道颇具威势的声音在头顶飘过:“都免礼,今日宫宴是为着让大家陪我这老婆子热闹热闹,无需多礼。”

“谢太后。”众人齐齐应声,谢玉也跟着抬起头坐回了位置,一双眸子却是带着少有的谨慎看向了主位。她­性­子爽落,偶尔脱线,但并不代表她真的就像众人想的那般缺心眼,没眼­色­。

封建皇室的后宫里多半都是母凭子贵,可着太后没有亲生儿子,扶持养子登位,能将先皇的其他子嗣都弄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朝堂上还几乎无人敢反对,绝对是后妃中的战斗妃。

谢玉心里有了准备,抬起眼还是有些意外。按她的推算,这太后皇孙都二十岁了,就算古人结婚早,这太后怎么着也得五六十,撑死算个半老徐娘。

可眼下,这太后一身明黄­色­宫装,雍容华贵,气质优雅,丹凤眼微微上挑,面上连皱纹都很少。那带着华美­精­致护甲的一只手十分白皙,哪里像个五六十岁的­妇­人?浑身气度就连身边同样一身明黄凤袍的皇后都鞭长莫及,反倒是皇后边上的一位紫衣宫装丽人能和她比上一比。

谢玉脑子转了一圈,已经反应过来,这一位紫衣的应该是刚才太监口里的婉妃娘娘,大皇子司空律的生母。云鬓花颜,温婉沉静的气质十分让人舒服,用一句现代流行语来称呼,应该是知心姐姐般的女神。

最后,谢玉目光落在女神旁边气质出尘,淡雅如菊,看起来很仙的妃嫔身上,这一位穿的是略显飘逸的广袖纱裙,长着极美的狐狸眼,可那美眸微微敛着,十分低调。总结来说,是一个有着勾人的资本,却偏偏走了良家女子路线,看起来还有些轻愁疏离的神仙姐姐,让谢玉心里产生了淡淡的好感。

想着她是那看起来浪荡不羁的四皇子的生母,谢玉又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除了那双狐狸眼,实在弄不清那司空远怎么能后天养成那种­性­格?太玄妙了。

市井传言,皇上和皇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婉妃­精­书画,梅妃善音律,伴君多年,均颇得圣宠。因而一时间,谢玉倒无法看出这皇上偏重哪一位,不过想来应该不是皇后就对了。谈过恋爱结过婚的都知道,这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绝对不是什么好讯息。

“谢家丫头想什么呢?这般出神?”耳边陡然传来一道女声,看似温和的口气带着压迫感让谢玉心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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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苎薏苡亲两颗钻钻,么么哒…

老虎又重感冒了,头晕脑胀难受了一整天,还是幸亏有存稿呐,文文上架前每天更新字数也就两千,老虎知道文文瘦,已经努力存稿了,争取上架多更哈亲们体谅哈

第五十三章 宫宴(三)

( 章节名:第五十三章宫宴(三)

“让太后娘娘看笑话了,小女第一次见到宫里诸位娘娘,觉得自个就像那小瓦砾掉进了珠玉堆,正默默的自惭形秽呢?”谢玉抬眸,对上众人视线,语调一阵惋惜,语气很真诚,可脸上却没有丝毫失落,一时间众人齐齐一愣。

这还是那个举止粗鲁,言行无忌的谢家小姐么?此刻她飘逸的蓝衣如水,姣好的面容白净又细­嫩­,气度悠然,顾盼生辉,尤其那眉眼舒缓,­唇­角微扬,明亮坦荡的笑意让看见的人似乎都感受到阳光照耀般的温暖和万物复苏,春回大地的生机勃勃。尤其是,她竟然用了一个成语?而且,说话如此之得体!

“果然传言都是不可尽信,亏的这样一个丽质天成的标致人儿被那些人说的不成样,若不是今个儿亲眼所见,我都要被糊弄过去了。”温柔的婉妃捏着帕子抿­唇­一笑,眼角眉梢突然就染上了惑人的风情。

“娘娘可别被她的装模作样给骗了,谁知道她给脸上抹了多少胭脂,她以前什么样,在场的大多数小姐可都是见过的。”贵女里突然就有人出了声,正是自成了婚就和谢玉水火不容的江静怡。此刻她板着脸,蹙着眉,说的一脸嫌弃,­唇­角更是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眼下在宫里,太后是她外祖母,她就不信这谢玉敢动她。

“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子,那胭脂抹在脸上,能让肌肤白­嫩­无暇,看起来吹弹可破,最妙的是根本看不出化妆的痕迹。”人群里突然有人小声的Сhā了话,张晴说的小心翼翼,面上适时流露出好奇和憧憬,将那胭脂说的神乎其神。ww

“是吗?能有这么好?”

“我也听说了,好像叫养颜堂。”

“不过听说那一家的胭脂可贵了,最好的要百两黄金呢?”

穿衣打扮素来是女人最热衷的话题,这张晴起了个头,顿时有些贵女就小声的议论开来。只是那声音控制的很微妙,你说完了我接着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聒噪,又能让在场每个人基本都听见。

刚才开口的婉妃面上有一丝遗憾的看着谢玉,似乎也有点弄不清这谢玉是不是丽质天成了,其他没发言的贵女一张脸上也多少带着点讥诮,意味深长的看着谢玉,始作俑者张晴更是得意洋洋。

“看来大家都知道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知道呢?不过听说很贵还一直拿不定主意,既然几位用过的小姐都说好,赶明儿我也要买两瓶试试才好。”谢玉扭过头,看着议论的几个人说得一本正经,语调却是拔高了一度,清清楚楚,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我们只是听说而已,那么贵哪里买的起?”一个小姐不乐意了,撅着嘴不悦的回击,毕竟,谁不想被赞天生丽质呢?反正太后也不可能让她们洗了脸来看。

“张晴小姐用的是百两黄金一套,人面桃花系列,这位黄衣裳的小姐用的是一百三十两银子一套的杏花微雨,旁边这绿衣裳的小姐用的是八十两银子一套的芳草萋萋,至于这位粉衣裳的应该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套的出水芙蓉……”谢玉­唇­角含笑,看着她们说的不紧不慢,等看到被点了名的面­色­齐刷刷一变,这才慢腾腾的停了话茬。

“你胡说,百两黄金我如何出的起?如何能买了那么贵的胭脂?”张晴脸­色­一变,极快的出声反驳,她不提百两银子一次的上妆,直接将这百两黄金一套的价位说出来,也是为了第一时间让众人信服。而且,她知道,就算其他贵女知道那百两银子能上妆一次,也根本不会拆穿她。毕竟,在这京城贵女里,可真没有谢玉的朋友。

“我为什么要胡说?我爹说,说谎话的人死了会被阎王爷拉到地府割了舌头喂狗,我可从来不敢说谎的。哦,我从小在山上长大,实在对那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太熟悉了嘛!那天也去养颜堂凑了一圈热闹,好奇之下,把各种花样的都闻了闻,那些花香草香太纯正了,根本想忘都忘不了呀,和几位小姐离的这么近,一下子就闻出来了啊!”谢玉一脸认真的说完,看着张晴面­色­越来越难看,继续一本正经道:“至于这百两黄金么?张小姐可是户部尚书府的嫡小姐呐,那么一点钱可不是小意思?你爹爹随随便便多收点赋税,贪污点米粮不就来了嘛……”

“你……”张晴急了,腾一下站起身子来,就要再争辩。

“行了行了,越扯越远了,女子爱美天经地义么,既然这胭脂这么好用,赶明儿咱们也要试试。”一直端坐的皇后适时出声,看向婉妃和梅妃。

梅妃淡淡一笑,低声答是。婉妃也是淡淡一笑,心里想的却是:“姐姐,我会告诉你皇上给我买了一整套百两黄金的今个已经用上了么?”

她心下得意,不自觉的扯动嘴角笑的十分舒心,不期然碰上另一道视线突然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谢玉十分友好的冲她点头笑着,面上的表情瞬间自动转换为感激,心里却是暗暗咂舌。她已经明白了这位婉妃娘娘是皇上的心头好。因为她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出来她们其中有一人用了养颜堂的化妆品,而那个系列名为国­色­天香,香味是牡丹香。

刚才皇后那番话很明显她还没有用,梅妃应该也是,而这婉妃的笑容和表情,她简直太熟悉了,实在是宫斗剧里面出现过太多次了嘛!

再者,要是她自己买的根本不会暗喜得意成那样。要知道,牡丹香寻常人买也许还没什么,可若是她自己买了,绝对够的上一出宫斗戏码的导火索。她如此舒心放松无非是因为皇上,所以,她正是皇上心底的国­色­天香,雍容牡丹。当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她有可能成为天启这一朝第二个国母,那是皇上pk掉外戚的那一天。而她的儿子,那个沉稳内敛,颇具君子风度的大皇子司空律极有可能是皇上心目中的储君人选?

这样再算,皇上收拾了外戚,司空律前途坦荡恢宏,外戚­干­掉了皇上,司空昊荣登九五,然后羽翼丰满,继续和萧氏做斗争?谢玉的神思飘忽到了九天之外。

“母后说的是,儿臣回府里一定好好教导。”荣阳公主的话突然传到耳边,谢玉一抬眼,就对上江静怡一脸的幸灾乐祸。难不成,刚才她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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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宫宴(四)

( 章节名:第五十四章宫宴(四)

“这孩子从小在山里长大,想必穿衣规矩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你慢慢来,也不要着急,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太后目光平静的看着谢玉,话却依旧是说给荣阳公主听。

“谢太后娘娘关心,只是这穿衣方面,小女怕是难以从命了。”谢玉脸­色­微沉,突然开口,也已经完全懒得说束胸的各种危害来浪费唾沫。

“放肆,太后训戒,有你说话的份?”荣阳公主扭头,冷眼横眉。

“王妃此言差矣,三从训戒,未嫁从父,既嫁从夫,溯流的话我自然要听的。”谢玉看着她,不卑不亢。

“你……”荣阳公主一阵语塞,看向太后:“母后息怒,大公子院里就娶了这么一个,平时难免纵容些。”说到这,她语气陡转,一副体贴有加的母亲神情:“也是我的疏忽,一直忘了给他院里迎人。这不,昨天刚禀明了母亲,准备将这安博侯的庶女接进府里给大公子做侧室,柔芳,还不过来让太后瞧瞧。”

“柔芳给太后请安,给几位娘娘请安。”一个清秀娇柔的小姐出了位子,来到了众人面前,对着主位盈盈下拜,态度十分恭谨。

“抬起头来,哀家瞧瞧。”太后话音落地,安柔芳顺势抬起头来,眉如细柳,眼若水杏,脸庞柔美,态度谦和,活脱脱一个清秀佳人。

“不错,不错。”太后连着点了两下头,语气中肯:“这丫头看着乖巧,和你们府上大公子也般配。”太后夸奖了几句,态度已经十分明朗。

“皇祖母……”一直打量着谢玉的司空锦眼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突然涌上担心,准备替她说两句,毕竟她以身相护江世子,应该是极喜欢他的。ww她现在已经得了驸马,帮她两句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不同意。”没等她说话,谢玉已经腾一声站了起来。笑话,他们两个很般配,那自己算什么?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婚嫁之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溯流身子骨不好,自然要多选两房侧室来为王府开枝散叶,延续子嗣,作为正室,你岂能如此心胸狭隘,恶意阻拦?”荣阳公主这几天被她气的心肝疼,此刻自然是语调强硬,毫不退让。

“姐姐不要生气,柔芳进了府定会好好照顾世子爷和姐姐,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安柔芳怯怯的看着她,语气柔软,楚楚可怜。

“不添麻烦?你现在就在给我添麻烦!”谢玉皱眉看她,语调生硬:“还有,别叫我姐姐,我家灵儿今年才三岁多,什么时候多出你这么个妹妹?”

“姐姐……不,世子妃莫生气,柔芳该死,芳柔不是存心要惹你生气的。”安柔芳语气越发怯懦,眼泪潸然欲下。

“放肆,哀家的旨意容的你违抗,这事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再不退下,小心宫规伺候!”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是正妻,没有我点头,这事就不算数。”谢玉心下一阵难受,看着太后,语调也是十分强硬,周围人顿时都是脸­色­大变,而那只小狐狸,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岂有此理!来人,给我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后一声令下,顿时呼啦啦涌上一群姑姑嬷嬷,气氛顿时变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天呐……”暗处的青禾也是一阵紧张,做势欲起,却猛不防一只手腕被人拉的动弹不得,“你­干­嘛?没看见出事了?”

“看见又怎么样,这不是咱们管的起的。”青冥沉着脸看向不远处的一幕,语气沉着。

“咱不去谁去,你别忘了主子的话,一切以世子妃安危为先。”青禾动弹不得,怒气十足。

“主子上面还有老王爷。”青冥捉着他的那只手动也不动,一脸云淡风清,青禾功力和人家又是差了一大截,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看过去的眼神里越发忧心忡忡了。

而这边,几个嬷嬷一拥而上,就要捉住谢玉,却不料她突然狠狠推开了走到跟前的两个,拔腿就跑。那两个嬷嬷没料到她还敢反抗,被推了个措手不及,谢玉已经跑出了水榭,到了湖边。

“反了天了,御林军,将那丫头给哀家捉回来。”太后也是一愣,回过神来,简直气的浑身发抖。

“皇祖母,她也是太喜欢江世子才不同意的,您不要生气,饶了她吧。”司空锦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连忙语气焦急的劝着太后。

太后扭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一旁的皇后已经出言低斥:“锦儿,你忘了那一鞭子了,这善心可别使错地方,那丫头忤逆犯上,若是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母后……”

“行了,自个坐着歇会。”

跑出水榭的谢玉左右看了看,实在弄不清这东南西北,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连去哪搬救兵都不知道,突然想起江溯流的叮咛,连忙冲着空气喊起来:“青禾,青禾……”

四下毫无响动,被制住的青禾欲哭无泪,左右两列侍卫已经逼近。

谢玉眼疾手快的猫腰躲过去两个,又提胯踢腿飞出一脚,可皇家侍卫到底不是丞相府萧勇那些不争气的随从,形势顿时岌岌可危起来。

谢玉眼瞅着要被捉住,索­性­狠下心来,快走两步,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朝着湖中心游过去。

突然的变故让众人又是一愣,有侍卫反应过来要跳进水里,谢玉脑袋已经露出水面高声喊起来:“男女授受不亲,若是今日太后娘娘让这些人污了我的清白,我定当自裁而去,染红这一湖水,到时候将军府定会为我报仇的。”

她吼的斩钉截铁,气壮山河,众人呆愣,暗处的青冥意外之后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考量,而被他制住的青禾欲哭无泪,这小祖宗血染荷塘了,他家主子还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尸体喂野狗啊!

他满心忿怨的瞪着青冥,后者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太后眼看着她喊的有恃无恐,而众人面面相觑,侍卫们踌躇不前,怒火中烧,却偏偏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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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题外话里,反反复复敲了好多字,删除了好多遍,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想说的话还是一个都没说。

本来那些关于文文的话是昨天想说的,但是昨天感冒难受到只能勉强上传了存稿,然后今天想说,突然又瞻前顾后到最后什么都么说。好吧,现实生活中的老虎,就是一个十分纠结的人。

总之,感谢每个收藏追文留言支持的亲,是你们给了我坚持码字的动力。

第五十五章 宫宴(五)

( 章节名:第五十五章宫宴(五)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土匪出身的谢将军有勇无谋,却偏偏爱女如命,要是真让这丫头今天出了事,谁知道那将军府一群野蛮人会闹成哪样!

“太后,事已至此,还是先让人将她带上来吧,这在水里呆久了出事可怎么办?不知这宫里可有会水的姑姑?”众人安静之际,一直沉默的梅妃最快回过神来,语气试探的对着太后开口,她声音不同于婉妃的娇柔妩媚,而是清淡和气,十分体贴。ww

“这……”太后看着湖面叹了一声,扭头看向周围的宫婢。

众人不是沉默就是摇头示意,毕竟,本朝对女子的约束还是挺严格的。就算婢女也不会学游泳,衣衫全湿的样子过分失礼不说,让众人看了,更会影响清誉。

“是她自己要跳进去的,死了也活该,赖不得别人!”人群里江静怡拧着眉说的一脸愤然。

而刚才被皇后训了一通的司空锦显然有些着急,她还没有将谢玉打的落花流水呢?她这样死了怎么可以?她心下一急,已经快步走了几步到水榭最边,冲着谢玉喊道:“谢似玉,你快点游上来,皇祖母不会怪你的。”

露出一个头在水面的谢玉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她一时情急跳了下去,此刻也是有些懊恼。这样那些侍卫是暂时不会捉她,可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事,一会她体力不支还不是得立马歇菜?

想到这,她也丝毫不再客气,冲着司空锦道:“我不能上来,你要是想帮我,去国子监将溯流给我找过来。”

司空锦闻言一愣,那江世子身子骨不方便,就算请过来能怎么样?这人是死脑筋不成?她正准备再喊话,却突然听到水里的谢玉十分惊喜的喊了一句:“溯流!”

等她看过去,才发现湖边已经走过来一群人,不仅有被侍从推着的江溯流,就连父皇,几个皇兄,甚至还有谢将军和好些大臣。一团雪白­色­的小东西跑在最前面,冲着谢玉的方向上窜下跳,似乎正是那会窝在谢玉边上的小狐狸。

江溯流被青亭推着,一眼看到在水面露出个脑袋的谢玉,一阵心疼,目光掠过那水榭上一群人,清淡的眸子里已经染上一层薄怒。转头给身旁的青亭递了一个眼­色­,后者已经抽了轮椅下备用的薄披风,速度极快的飞身而起,整个人掠过湖面,在众人闪个神的工夫已经将谢玉从水里提了起来,用披风遮着带离了水面。

“我……啊嚏……”谢玉被青亭带着放到了江溯流怀里,浑身**如落汤­鸡­一般的看着江溯流染着薄怒的面容,正欲开口,响亮的打了一个喷嚏。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跑到水里去做什么?又是谁欺负你了?”谢将军第一时间冲到了轮椅前,竹筒倒豆子般一句接一句。

“我没事,爹你别担心,我……啊嚏……”谢玉看着他一脸急躁,还没说两句,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毕竟这夏日里温度高不假,可在水里呆久了还是一股子透心凉。

“乖,先别说话了。”江溯流看着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如画般好看的眉头轻皱,一边软语安慰,一边缓缓坐直了身子,将怀里的小人儿微微挪动了一下,抬起了一只手。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话间,水榭上众人已经到了近前,皇上收回了落在江溯流身上的目光,蹙着眉发问。

“这丫头忤逆犯上,我差人捉拿,这人还没碰上,她倒是自个给跳到水里去了!你说说,这像个什么样子?”太后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皇上,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忤逆犯上?”皇上微一沉吟,语气缓了几分:“不知所为何事?”

“何事?不过是沁儿(荣阳公主闺名)要给府里这大公子抬个侧室而已,她就大喊大叫,要死要活的,这般不识礼数,刁蛮善妒,如何能做好世子妃这样的位子?”太后不悦的看了在江溯流怀里的谢玉一眼,语气竟是突然严厉了几分。

“当初这桩婚事,还是母后的意思。”

“这……”太后一阵语塞,面上突然就难看了起来,当初这婚事的确是她的意思,可她让皇上赐婚,是为了替锦儿出气,更为了给王府里大公子和将军府添堵来着,不是为了让他们合伙来气自己的。

“臣女有罪,都是臣女的错,臣女不该惹世子妃生气,求皇上和太后娘娘……”人群里面的安柔芳突然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语气里一股子诚惶诚恐,可这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发起呆来。

她是安博侯府里庶女,姨娘也不过是七品外放官员家里出来的,被安博侯夫人欺压着,在府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权利地位。这平西王世子身子骨不好,可平西王府乃开国元老,一直颇得历代皇上看重,这世子正妃谢家小姐粗俗无礼出了名的,她对自己极有信心,进了府能得到世子和老王爷王妃的欢心疼爱,因而对这一桩婚事上了心。从队伍里出来是想着给自己博一个识大体,守规矩的好名声,也能吸引世子爷的注意,怜惜上自己,可这话说到一半,她偷偷瞧过去,看到的太过令她惊讶,竟然一时失了语。

而显然,被亲眼所见的事实震惊到的不止她一个,此刻一众人面­色­各异的看着江溯流和谢玉,空气里都十分安静。

江溯流面­色­淡定自若的收了手势,白­色­的淡淡雾气彻底散去,他拿下了谢玉裹在外面的薄披风,众人心里的猜测瞬间被证实,这江世子用内力替世子妃弄­干­了衣裙?所以说,这江世子竟是有内力?不对,这个样子看来,这江世子内力深厚才对?可是……

皇上看着江溯流面­色­沉静,眸底浮上一丝幽暗,看不出情绪的沉默着。

谢将军和一向崇尚武力的司空锦目瞪口呆,顶礼膜拜。

大皇子司空律和三皇子司空昊先后隐去面上的惊讶,依旧一副谦谦君子,尊荣贵气的皇室风范。

四皇子眯了眯狐狸眼,­唇­角勾了一缕笑,凑到一旁的苏文生耳边,语调飘悠:“这江世子,还有点意思。”

苏文生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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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宫宴(六)

( 章节名:第五十六章宫宴(六)

人群里平西王江崇和青亭有些着急,这人如此突然的显露功力,所为何意?江崇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皇上一眼,调整了情绪。ww

其他众人,心思沉着的目瞪口呆,心思简单的哪里收的回视线,目光紧紧看着那两人,继续失语。

谢玉被他拥在怀里,这意外已经让她有种登时呆滞的感觉,比那一日在街道上发现这世间真有武功这件事还让她吃惊。湿嗒嗒贴在身上的衣裳这么一会就­干­了,这不是太神奇了,尤其做了这件事的是素来清瘦病弱的江溯流,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而自始至终,江溯流面­色­十分平和,一只手替她整理了身前的衣服,一只手已经到了她脑后,十分灵巧的抽了发簪,让她一头墨发披散而下。将发簪递给一旁的青亭,他开始打理她半­干­的头发,神态专注,面容温和略带疼宠,专心致志的态度正像对待一件自己无比珍爱的宝物。

众人齐齐一愣,尤其那些素来心高气傲的京城贵女,看着这一幕,顿时都有些张口结舌。这江世子素来深居简出,她们中大多数人是没见过的。这今日一见才突然发现,世间竟然真的有如此清隽俊秀,眉眼如画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骄阳绿柳,只安静坐着就能让人一颗心彻底静下来,愿意什么也不想的呆在他身边。

可他沉静的侧脸棱角清锐,眼底的疼宠包容似乎全都给了他怀里的那个人,那个素来被她们嘲笑低看的谢家丫头。

安柔芳跪在地面,皇上和太后都没有发话,她一时间起也不是,继续跪也不是,一双杏眼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不远处那一只手。那只手修长而白净,骨节分明,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几乎透明,那般温柔的替那个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的粗野女子打理头发,那样的温柔从来没有人给过自己。

她又是羡慕,又是愤恨,又是一阵难耐的嫉妒,想要入主王府的心思突然就坚定了起来。

江溯流替谢玉打理了头发,看见她睁着小鹿一般漆黑水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用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态度十分亲昵,而后转头朝向太后,语调清冽的淡淡道:“玉儿一向孩子心­性­,第一次面见太后,难免有不周之处。太后大肚能容,还请多多担待。”

他语气缓缓,声音不轻不重,落在众人耳边,不会有丝毫压迫感,听在耳里十分舒服,话里的维护之意甚重,就像一个十分宠爱自家孩子的家长。

“这丫头­性­子直不假,不过这样没规没矩实在不成样子,沁儿说得对,你这院里没个周到的人确实不像话,今日哀家就做主,将这安博侯府的柔芳丫头许给你做侧室,你可得好好待人家才是。柔芳,还不过来见过江世子?”

太后语重心长的说完,转头朝向地上跪着的安柔芳吩咐,语气里那一股子不容置喙,直让安柔芳一阵暗喜。

她举止得体的起身,冲着江溯流柔柔一笑,做了一个礼,语气十分娇柔:“柔芳见过世子爷,”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落在江溯流怀里的谢玉身上,掩去了心底的得意,又柔柔道:“柔芳见过姐姐,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世子爷和姐姐,姐姐莫要再生气了。”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立在她身边的荣阳公主美眸里也是一片看似欣慰的笑意,显然,对自己选的这个人十分满意。

安博侯文臣出身,中庸了半辈子,在朝堂上素来是不偏不倚,因而她选的这个人并不会让人觉得她在以联姻为手段左右朝臣,而只是中规中矩的替江溯流着想。更重要的是这安柔芳是个有眼­色­识时务的,也足够机灵,对上没心眼的谢家丫头,还不是绰绰有余?

江溯流却根本不曾接话,如身前无物一般视线越过了她,看向此刻面上毫无情绪的皇帝,薄­唇­微启,正要开口。

“皇上,这怎么行?这不是……”抢在他前面开口的谢将军一脸怒容,话说到一般突然停住,他试着又吼了一嗓子,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请皇上恕罪,臣女不能听从太后娘娘的安排。”江溯流将一只手往回收了些,正欲再开口,怀里突然一轻。谢玉已经速度奇快的跳了下去,跪在皇上面前,说的斩钉截铁。

他心里一声轻叹,这父女俩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冲动­性­子,他防都防不住。

他身后的青亭眼瞅着谢玉披着一头墨发跪倒在地,而自家主子十分无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一阵无语。

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活宝能让主子无奈,刚才隔空点­茓­制住了她老爹冲撞圣上,她又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这让皇上和太后下不来台了,可要如何收场?

“朕看这安博侯府的丫头也是不错的,你们一静一动,­性­格互补,彼此做个伴也好。”皇上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谢玉,眼底划过一丝­精­明,略带笑意,话里的赞同让谢玉瞬间一愣。

按她的想法,皇上和太后面和心不和,眼下和太后一­干­外戚实力相当,又不是太后的傀儡,重用着将军府,应该顺水推舟帮着自己推了这桩麻烦才对。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她突然觉得这皇帝复杂的心思更超出自己的想象?似乎并没想着要帮自己,反而和太后站到了同一阵线,强强联合。那么,她要怎么办?

接受这看着装模作样的安柔芳她显然做不到,索­性­,就彻底搅浑了这一池水又如何?

“皇上您也觉得这安博侯府的小姐不错?”谢玉突然抬头,面­色­惊喜的看向皇上,皇上被她亮晶晶的目光看的一愣,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王妃和太后娘娘都觉得这柔芳妹妹很好,我也觉得很好,眼下就连您也觉得很好,所以,不如就将柔芳妹妹许给二弟吧!郎才女貌,正好十分搭配。”谢玉自顾自一脸兴奋的说完,抬起头在人群里一阵搜寻,极快的捕捉到江静流那一张诧异夹杂着怒意的俊脸,伸手指了过去转头看向安柔芳,笑的一脸欢快:“柔芳妹妹,那个穿浅紫­色­锦衫的就是我们平西王府的二公子,眼下还没娶妻呢?和你正相配?你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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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宫宴(七)

( 章节名:第五十七章宫宴(七)

“……”

安柔芳先是被她妹妹、妹妹叫的一阵心思诡异,又被她的惊人之语唬的一愣一愣,眼下听到她问话,自然一阵语塞。好在她素来机灵,眼下反正怎么答都不行,索­性­不答,低着头一脸为难羞涩的女儿家情态。

“安小姐不答话就是默认咯……”

“胡闹,嫡庶有别,她一介庶女,如何能嫁给静流为妻?”荣阳公主一声怒斥,空气里顿时有了些火药味。

“姐姐莫要说笑了,臣女身份卑微,如何能配的上二公子,姐姐休要这般折煞我了……”安柔芳极快的回过神来,语气娇娇弱弱,眼看着要哭出声来。

“哦?配不上二公子,就能配的上大公子了?妹妹这话里的意思是觉得世子爷不如二公子么?”谢玉声音调高了一度,语气却是倏然冰冷。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安柔芳有点晕了。

“你这丫头,莫要再胡搅蛮缠了,这做侧室和做正室能一样么?”太后眼看着安柔芳节节败退,荣阳公主因为她将静流卷了进来怒火中烧,皱着眉头呵斥。

“这可说不准,侧室做的好了,总有扶正的一天,正室做的不好了,也难保不被休弃,不到死亡那一日,又如何能说的准哪个是妻哪个是妾呢?总归都是一个男人的女人罢了,男人的宠爱飘忽不定,这为正为侧还不是瞬悉变幻?”谢玉语调悠悠,看着太后说的慢条斯理,不等太后回答,她突然转头,仰着脸看向面­色­有些沉吟的皇上,灿然一笑,脆声道:“皇上,臣女说的对么?”

皇上脸­色­变了变,又听到她继续感叹道:“世人以花来比喻美人,可要知花无百日红,就连花王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也不过盛放短短几十天。”

眼看着皇上的面­色­在她提到国­色­天香时又细微的变了变,她这才住了口,似乎后知后觉一般俯身告罪:“臣女言语无忌,请皇上降罪,实在是因为眼下明明临近八月,可空气里一股子牡丹香一直萦绕鼻尖,这才有感而发。”

“朕倒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丫头如此能言善辩。”皇上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划过人群里面­色­有些意外焦虑的婉妃身上,突然一笑,看着谢玉,口气却很是沉稳,又过了小半会,才道:“先起来吧,安小姐的事容后再议。”

“谢皇上恩典。”谢玉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到了江溯流身边。看着他面­色­温和的朝自己一笑,心里突然涌上些酸涩。

原来这才是封建皇朝,权利和地位永远高高在上,下位者就连婚姻大事也无法自己做主,上位者一句话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甚至生死。

她刚才一时情急,以牡丹香暗示皇上,皇上应该是听懂了。可他没有动怒,这事情便能缓上一缓,若是他动了怒,就妄自揣测圣意这一条,就能治了自己的罪,更何况今天这样一大圈闹剧?

如此看来,皇上还是有颇多顾忌,愿意和太后萧丞相暂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那以后,她该何去何从?第一次,谢玉开始认真审视起自己的命运来。

江溯流一直看着她,第一次在她脸上发现如此严肃而冷静的表情,心里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确定。这些日子,他以为他已经了解了她,可现在又意外觉得,也许他了解的只是她冰山一角,她心思单纯,是因为她宁愿享受简单的生活,她冲动鲁莽,可每一次都能头头是道,条条占理,她有时迷糊,有时坦荡,可一直努力的按照自己内心意愿而走。

他自青亭手里接过了发钗,牵了她一只手,谢玉会意,冲他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顺从的蹲下身在他旁边,好让他方便的给自己弄好头发。

安柔芳从皇上刚才的话里才缓过神,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委屈愤恨,连身子都几乎要发起颤来。今日这一遭闹成这样,自己岂不是成了个笑话,江世子不愿意收,二公子避之不及,自己竟然好像被人人嫌弃一般。皇上口里说容后再议,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再议可真是难以说清,而自己这样不明不白的再耽搁下去,过了十七岁,再想说一门满意的亲事可就难了。

她越想心中越焦虑,一脸委屈的看着荣阳公主和太后,可刚才皇上已经开了金口,谢玉又似乎话里有话,她们正各自寻思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立在一旁的皇上不怒自威,她没有谢玉那样的勇气和一心一意维护自己的父亲,因而也不敢再向皇上求恩典,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面­色­清隽,眉眼温和的江溯流身上。

这位大公子身子骨不好,看着十分和气,虽说似乎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可眼下应该是最好说话的。她心思一动,鼓足勇气突然朝前两步到了江溯流身侧,声音十分娇柔凄婉:“柔芳资质粗陋,不及姐姐活泼开朗,可今日见了世子爷,也为您的风姿所折服,愿意入府为妾,请世子爷怜惜柔芳一片真心。”

她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娇娇怯怯,面上又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让人一看就升起一些不忍之心,更何况原本太后为了高抬,是许了她做侧室的,可她却自愿屈居妾室之位,更是显得十分委曲求全。

要知道,这侧室虽说也是妾,可在大户里,却是也有些协助打理家事的权利和资格,若是江溯流以后接管了平西王府,她便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侧王妃。而妾室则不同,说起来不过比主子身边的丫鬟好一些,得宠了别人还给你几分好眼­色­,不得宠有时候过的连个体面丫头都不如。

她如此自贬身价,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多博取几分同情,只要进了府,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踩着谢玉上位。

“安小姐不必如此。玉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侧室也好,妾室也罢,我都不需要。”江溯流给谢玉绾好了头发,又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将她牵到自己身旁。对上安柔芳的语气却十分寡淡清冷,直让她心里的期待急速下落,周身泛冷,宛若置身冰窟。

“我……我……世子爷和世子妃如此嫌弃,柔芳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世人,不如一死了之,以全清白……”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安柔芳突然身形晃了晃,踉跄着朝湖面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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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宫宴(八)

( “安姐姐,安姐姐……你可别想不开啊!”人群里江静怡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扑到她身上,两人都穿着­精­致的花盆底鞋,这样一撞哪里站的稳,齐齐倒在了地上。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151+看书网:。

“三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安柔芳极快的爬起来,将江静怡扶坐起身,语调急促而不知所措。江静怡被摔的灰头土脸,所幸并没伤到,冲她摇摇头示意。

安柔芳看着她一头珠钗错乱,想来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心里怨恨这个三小姐突然撞出来让自己失了形象,原本假装寻死的效果没达到,此刻面子里子全没了。凄楚的看了江静怡两眼,索­性­扯了帕子,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安姐姐,安姐姐,你别伤心呀……”江静怡手足无措的安慰了她几句,怒气冲冲站起身来,看向谢玉,就是一通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逼着安姐姐丢了­性­命你就开心了,你怎么这么­阴­险狠毒……”

谢玉刚被这安柔芳的突兀举动惊到,看着她言语动作表情各方面都十分到位,­精­湛演技不去角逐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都可惜了,冷不防又被这突然窜出来的江静怡吓了一跳。看来这小丫头不是没有好心,只是对自己没有好心罢了,这一声一声安姐姐的,里面的关怀可真是……啧啧!

谢玉几乎想拍手叫好了,浑身好斗的血液都被点燃,冷眼看着怒气冲冲的江静怡,突然勾­唇­冷笑一声:“我­阴­险狠毒,三小姐好大的帽子,她跳河是自己不想活了,关我屁事!我不过是不想和一个女人分享男人我有错么?若今日要替相公纳妾的是你,你高兴么?亲手将自己相公推给别的女人,然后我还要摆手称快,微笑着祝福,然后欢天喜地以示大度?要是你,你能做到么?你不是女人还是你脑子被门夹了?!”

谢玉一口气说完,看着她面­色­一愣,语气微微缓了缓:“不好意思,我忘了。三小姐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没有相公。不知者不罪,我就当刚才你什么也没说。现在,住嘴,立正,稍息,向后转,齐步走,哪凉快哪呆着去,大人的事你不懂少掺和!”

“噗……”人群里四皇子司空远突然出声笑了起来,好看的狐狸眼弯成了月牙状,看着谢玉一张俏脸气的粉嘟嘟,心情十分愉悦,果然,他还是喜欢看这谢家丫头浑身炸毛的样子。

江静怡被她说的小脸臊红,一个字都接不下去,突然捂着脸扭头跑了。荣阳公主看着自个不争气的丫头,心头一叹,看了安柔芳一眼,对着皇上说道:“这女儿家脸皮薄,让安小姐受这么一遭委屈,都是我的不是。请皇兄允许我收了柔芳丫头为义女,从此以后吃住在王府,将来也好方便为她择一个好亲事。”

“准了。”皇上拧着眉看了被这个消息惊讶到忘了哭的安柔芳一眼,利落的撂了话,带着他的文武大臣甩袖离去。临走前,看了早已经静静蜷在江溯流脚下的小狐狸一眼,眸­色­一片暗沉。

今日他同一­干­大臣巡视国子监,可是这一只机灵的小狐儿“吱吱吱吱”的将众人领了过来的。以前不曾注意,今日才意外发现,这一只狐儿竟是世间少有的雪灵狐。浑身雪白,在阳光下微泛浅蓝­色­荧光。毛发较一般狐狸更为柔软浓密,尾巴比一般狐狸略长,听觉嗅觉身手都比一般人灵敏数倍。更有传言称,雪灵狐常年居住在遥远的雪山之巅,有雪神护佑,可通人­性­。

所以说,当年陪了江溯流三天三夜的狐狸并不是普通的狐狸,而是这只雪灵狐。

挥退了众人,皇上双手负在身后,稳步走向自个寝宫。将刚才那一幕幕回了一遍,他面­色­恢复了素日波澜不惊,不苟言笑的样子,朝着空气沉声开口:“来人。”

“主子。”一身黑衣的侍卫无声闪现。

“去养颜堂,再买一套国­色­天香,送到皇后那边去。”

“是。”侍卫应声而退。

“回来。”皇上话音落地,又想到什么一般叫回他复又开口:“再多买一套,送到梅妃宫里。”

“是。”侍卫再一次应声退下,心里却不由感慨,主子对婉妃娘娘的护佑可真是多年如一日。

再说水榭那边,一场好好的赏荷宴闹的­鸡­飞狗跳,不欢而散。婉妃推说身子不适先行离开,太后被皇后和梅妃搀着回了寝宫,荣阳公主和江静怡带走了楚楚动人的安柔芳,没有热闹可看的贵女走的一个不剩。最后,只剩下江溯流主仆和谢玉,哦,还有一只伸了伸小前爪,才刚刚睁开小眼睛的小狐狸。

“玉儿,我们也回家。”江溯流看着自从众人走后,就颇有些心事重重坐在凉凳上歇息的谢玉,伸出一只手温声开口。

“嗯。”谢玉抬眼看他,将小手放在他伸出的手心里,站起身来。为这话里的脉脉温情微微动容,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感伤,因为心里突然涌上的一些茫然。

她从没有主动去琢磨过和自己牵手的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心疼他,到后来越来越沉迷于他给的温柔和煦,直到现在,想到他可能会有别的女人,心里酸涩难言。

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已经不知何时住进了自己心里么?

可是,他似乎并不是自己隐约记忆里那个病弱无害的世子,能轻而易举被算计,被谋害。

青霜、青碧、青亭、青禾,甚至小狐狸,都是记忆里没有的。青霜沉静稳重,十七岁将竹园打理的井井有条,青碧娇俏傲气,却偏偏对他一片赤诚,青禾行动如飞,青亭能做水上漂,他们共同的主子,如何会是一个病弱多年,看似全然无用的世子?

他内力深厚,武功高深莫测,刚才替自己弄­干­衣服就是极好的证据。可若不是今日,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意外过后心里突然涌上的失落感让她十分难受。

“怎么了?”瞧见她面­色­沉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江溯流将她一只手愈发握紧了些,看着她柔声发问。

“你会武功?”谢玉微微转头,对上他视线,一双大眼十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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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宫宴(九)

( “嗯。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151+看书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谢玉看着他眉眼舒缓,答的十分自然,心里略微好受些,犹豫着继续问了一句。

江溯流对上她极为认真的表情,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眸光微动,心里略一思量,说出口的话变得十分缓慢:“没有。”

“嗯,那就好。”谢玉看他目光专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吱吱……吱吱……”小狐狸突然窜了上来,后爪撑坐,小前爪在空中冲着谢玉一阵比划,小眼睛更是直愣愣急切的看着谢玉,小模样搞怪又可爱,谢玉被逗乐,失落感去了不少。

想到今天是它替自己搬的救兵,嘿嘿笑着捉了它两只小前爪抱进自己怀里,小狐狸转了转眼珠,将自己四只小爪子往回缩了缩,安心蜷在她怀里。

一行人回了王府,江溯流去了老王爷院里,谢玉自个抱着小狐狸回了竹园内室,看着迎上来的春芽绿柳,面­色­冷静的开始吩咐:“春芽,去一趟养颜堂,告诉文姑一声,二楼所有淡香的套装统一提价十两银子,无香的提价三十两。”

“小姐,这?会不会太贵了?”一旁站着的绿柳一阵咂舌,问得小心翼翼。

毕竟这深宅大户的小姐一个月月银也就十来两银子,小姐这一套东西就是她们半年的银钱,原本就让她们觉得贵的离奇,现在才几天又提价,难保不会引起众人质疑。

“贵?只要她们能忍着不买,过一段时间再便宜就是了!”谢玉勾­唇­一笑,说的胸有成竹。

刚才宫里那一遭,这养颜堂的名声她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用过的能忍住不买才怪,至于没用过的,能甘心不用才怪。而自己能闻得出各种香味,难保其他人就不行,那些好面子的小姐定会将目光再投向无香和淡香的,她怎么能不趁机赚一笔?

“奴婢晓得了。”春芽却是一点也不质疑,应的很痛快。

“还有,让文姑警醒点,若是有看着自宫里出来的人再买国­色­天香,回头客该怎么招呼还怎么招呼,若是初次来,就将前面有贵人买过一套的消息透露一二。”

“是,奴婢知道。”春芽应声而去,谢玉往后靠了靠,神­色­间越来越清明坚定。

无论何时何地,她也不愿意完全的受制于人,既然皇上心思莫测,她自然要为自己早做打算。

同样,也应该为将军府打算打算。伴君如伴虎,土匪老爹脾气太冲,不通权谋,在朝上应该得罪了不少人。难保哪一日,将军府就莫名其妙要受灾。

这古往今来,能让人忌惮的,除了滔天权势,就是泼天富贵。第一项她实施起来太困难,而第二项,不见得没有希望。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可能的挣更多的钱,加强这种安全感。

除了这个,那个户部尚书府的张晴,似乎过的太舒服了些,接二连三出来蹦哒。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让她好好尝尝被众人关注的滋味。

将茶盏搁到了桌子上,她起身去写了一张纸条,递给绿柳,面­色­缓了缓,语气十分温柔:“你回将军府把户部尚书府的小姐花费百两黄金买胭脂的消息告诉四叔,让他按照这纸条行事。”

“是,奴婢知道了。”绿柳看着自家小姐­唇­角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微微愣了一下,乖巧的应了。

小姐这样自信淡定的样子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不过已经慢慢的觉着跟着这样的小姐十分让人心安。

等她拿了纸条出去,谢玉长长舒了一口气,轻松不少。

本朝正一品大臣一年的俸禄大约二百两银子而已,百两黄金就是千两白银,相当于户部尚书五年的俸禄。这张晴一套胭脂就是他爹五年的纯工资,她倒要看看,这件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

至于那张晴到底是买了那一套,还是上了一次妆,又有什么关系?人言可畏,只要这一把火烧旺了,她就不信他们能轻轻松松脱身。毕竟,户部尚书素来都是以萧丞相马首是瞻,这群众的口水淹不死他们了,还有御史的弹劾再添柴加薪,最不济,这上面还有时刻准备着的皇帝陛下?这样能大刀阔斧,整肃队伍的机会,他应该不会放过才是。

她自个思量了一通,江溯流还没有从老王爷院里回来。今日闹的凶,在宫里她基本没吃什么东西,纯粹是用气给填饱的,此刻慢慢静下来,才发觉饿得厉害,让青霜给自己和小狐狸准备了晚饭,她匆匆吃完,便洗洗睡了。

江溯流在老王爷院里呆了老半天,最终和老王爷达成一致。以后万事可商量,唯独保护自个小媳­妇­这件事,没的商量。

什么让她经历人情世故,什么让她多加历练,什么让她最好能独当一面,都是浮云!媳­妇­的安全健康心情胃口才是关键!

受了罚的青禾垂头丧气的跟在他后面,看着一旁身板笔直,­唇­角轻勾的青亭,心里一阵哇凉哇凉的。

他比窦娥还冤有木有?他哪里晓得那个被老王爷派来保护世子妃的青冥实则是为了阻拦自己的?再说了,人家可比自己大了整整六岁啊,老王爷身边的一等护卫,他才十八岁!

他还是个孩子呢!他和世子妃同样都是孩子,为毛世子妃惹了祸主子可以宠溺又纵容,到了他,主子那好看的脸蛋就结了冰!他一路跟着,表情十分哀怨,扁着嘴的样子惹来青亭一阵白眼。

“派人去养颜堂,买一套百两黄金的人面桃花交给青碧。”快到竹园时,江溯流突然出声吩咐。

“是”。

“主子这是何意?”青禾反应素来比青亭慢一拍,一开口就接收到青亭一脸嫌弃的表情,突然了悟。

主子这是知道了今日宫里那一遭,要拿户部尚书府开刀了,那套百两黄金的胭脂正是导火索。说起来,自家这看似粗神经的世子妃也有点大智若愚的感觉呢,今日在宫宴上这一把火点的挺是时候。

“还有,想办法将那些东西送到苏文生的手里。”江溯流微一停顿,又继续吩咐。

“是。”青禾语气陡然认真了许多,也自然知道主子口里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那苏家二公子虽说年纪不过弱冠,娶的又是太后皇后捧在手心里的六公主,可在刑部那一班官员里,还真是难得的公正之人。处事周正严苛,不枉不纵,不偏不倚,这东西交到了他手里,正好能物尽其用。

可是,主子脸上那一抹突然出现的­阴­云是肿么回事?他正纳闷,突然想起来自家那不着调的世子妃曾经追着人家二公子屁颠屁颠的示爱一年之久,顿时恍然大悟,主子这明显又吃味了嘛!

爱情婚姻神马的实在是个麻烦事,果然他以后要离女人那种生物远一点!

“大哥……”突然一声娇柔的女声怯怯的传过来,青禾抬眼一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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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纠缠

( “大哥……”突然一声娇柔的女声怯怯的传过来,青禾抬眼一看,愣了。ww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大哥,这是我亲自熬的银耳莲子汤,给你和大嫂解暑赔罪的,希望你们不要嫌弃。”安柔芳穿着换过的纯白­色­轻罗纱裙,柔柔弱弱的从院门口一棵花树边走上前来,语气含羞带怯,直让青禾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然,说麻烦麻烦就到!不过,这安家小姐改口改的也太快了吧,大晚上穿一身白纱出来吓人呐!呃,不对,人家是为了和主子相衬特意打扮的!和青亭对视一眼,他们两人无语的垂了眸子。

“今天都是柔芳的不对,一直惹大嫂生气,回到府里心里实在不安,这才专程过来赔罪。可院里的婢女说大嫂睡下了,柔芳怕她还在生气,故意不肯见我。这才特地等在这里,希望大哥能和大嫂说说,不要再生柔芳的气了。”安柔芳眼看自己说完,这三人还是没一点反应,心里顿时有些纳闷。

不对呀,她一身白衣如雪,夏夜微凉,月­色­笼罩着花树,微风习习,暗香浮动,如此绝佳的意境,怎么没有预期的效果?为什么江世子没有缓缓抬头,和她深情凝望,然后惊为天人,从此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滚。”江溯流眼见青亭一时间有些发傻,忘了给他推轮椅,淡漠冷冽的说了一个字,自个推着轮椅向院里去,连一个嫌弃的眼神也懒得给她。

“啊?大哥还在生柔芳的气么?”安柔芳被这一个冰冰冷冷的字浇的从头凉到脚,一时心急就要上前去抓江溯流的衣袖。

可还没挨上他,却突然被一股迎面而来的劲风扇了出去。“啊”的一声,整个人落在几米之外的花丛里。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安柔芳被这一阵掌风扇的形象全无,轻薄的衣衫都被花枝刮烂了好几道,忍着痛踉跄着站起来,摇晃着身子一脸委屈的控诉。

“以后不得靠近竹园,也不要去玉儿面前晃悠。”江溯流头也不回,语气寡淡,薄­唇­溢出的声线清冽而冰冷,似三九寒天凝结的冰泉,“最好也收了你那些心思,不然,当如此钗。”

他话音落地,安柔芳突然浑身泛上一周凉意,只觉空气里一股冷意迎面而来,然后,“啪”的一声脆响,脸庞一侧有些乱发散了下来,头上的一只点翠银钗断成两半掉落在脚边的凌乱的花枝上,一片竹叶轻飘飘随后跌落。

她心中惊骇,惊魂未定的再抬起头,院门口哪里还有人影?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好久,才勉强缓过心神。

刚才那人一直背对着她,她连他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见。可是,他竟然轻而易举的用一片竹叶击断了她的银钗?速度之快让她根本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大哥一向对她疼宠有加,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一道清朗又略带凉薄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安柔芳一扭头,正瞧见江静流从不远处走过来。剑眉星目,一身宝蓝­色­的锦衣在夜­色­里十分挺拔俊朗,略带同情的眼神看过来,让她一阵尴尬难堪。

这王府里,大公子看似温和,实则清冷,一身白衣,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病残之躯,却并不影响他清贵的感觉,看的次数越久越让人从心里畏惧。

二公子比大公子略小几岁,面目是俊朗而英气的,多看几次反而让人产生比较容易接近的感觉,虽说目前不是世子身份,可有荣阳公主这样的母亲,在京城的公子哥里身份依旧是贵不可言的,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眼……

安柔芳心思百转,柔柔弱弱的站稳了身子走出花丛,语调委屈而凄婉:“让二公子看笑话了,是柔芳不懂分寸,招人嫌弃。”

“哦?怎么这又突然改口了?我刚才可是听见你唤大哥了?”江静流低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语气里略带挪揄。

“我……是我太过异想天开了,以为可以和大家好好相处。可是刚才发现,大家从心里都是瞧不上我的,不敢逾距。”安柔芳垂着头,微微侧着身子,努力让自己那一截还算白净的脖颈­祼­露在月光下,试图营造出一种欺霜赛雪,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之美感。

“你想多了,既然母亲收了你做义女,以后直接叫二哥就好,眼下天­色­晚了,还是早点回院里歇息吧。”江静流呵呵一笑,一脸好心的安慰。

“多谢二哥,柔芳先回去了。”安柔芳嗓音柔美的说完,露出一抹无比释怀的笑意,摆出若柳扶风般的娇态,迈着小步子缓缓而去。

江静流看着她摆着小柳腰,身姿款款的离去,星眸里闪上一丝幽暗,回过身看着竹园正门,若有所思。

当然,今夜同样无法安眠的绝对不止他一个。

皇宫里,皇上送了国­色­天香到皇后和梅妃寝宫。然后,夜幕降临时,乘坐着龙撵一路浩浩荡荡的到了梅妃宫里。

期待落空的皇后盯着那一套晶莹剔透的胭脂水粉枯坐发呆,而距离梅妃寝殿不远的小花园。四皇子司空远抱着酒壶斜靠在一座凉亭上,对着明月遥遥一举杯,狐狸眼里敛了星芒,­唇­角溢出一丝苦笑,身形摇摇欲坠。

苏文生一脸郁闷的看着他,有点爱莫能助。这深宫内院,若说梅妃娘娘是最值得怜惜的一个妃子,这司空远绝对是最孝顺的皇子。

他自然知道皇上去梅妃宫里不过是为了给梅妃拉仇恨值,分散太后和皇后的注意力,可那又能如何?

梅妃娘娘对皇上一腔情谊,一颗芳心全落在皇上身上,就算这爱情是一杯毒酒,她也会含笑而饮。

从小目睹这一切的司空远就算心疼又能如何?那个他从小怨着的人是他的父皇……

“苏二,过来陪我喝一杯。”司空远摇摇晃晃站起身子,冲着一脸叹息的苏文生叫嚷起来。

“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宫。”

“回宫做什么?小爷我可舍不得美人伤心,走,去宜春院,紫黛还等着小爷呢?”他话音落地,大手一挥摔了酒壶,在夜­色­里凌空而起,苏文生心里一惊,连忙飞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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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夜袭

( 奈何司空远即便染了醉意,也比他快上许多,等他到了宜春院,那人早已经不见了人影。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他脚步微顿,不假思索的上了三楼,到了最边上一处看着极为­精­致的雕花木门处停下。果然,从里面传来极为温柔体贴的说话声。

“爷,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紫黛拧了热帕子,又冲了一杯茶水递到身形慵懒,歪歪斜斜靠在椅背上的司空远手里,微微拧着秀眉,清丽的面容上是一抹发自内心的担心。

“叩叩”两声敲门声一响,待她回头,苏文生已经迈着步子进了门,“他喝了不少,先给他醒醒酒。”

“是。紫黛知道了,请二公子放心。”紫黛冲他淡淡一笑,又回过头去,拿着手上的热帕子继续温柔而小心的给司空远净面。

苏文生看着她浅浅笑过,拿着帕子的一只手腕欺霜赛雪,动作无比的柔情小心,一时间有些恍神。

作为司空远的超级死党,他见过紫黛很多次,知道这名满天下的紫黛姑娘有素手抚琴的清冷,低吟浅唱的婉转,亦有勾­唇­而笑的绝艳,可这般温柔细致的一面还真是第一次见。

只一个亭亭的倩影,一个微微侧着的柔美轮廓,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她对眼前这人所倾注的一腔柔情。其实,若是这紫黛姑娘许了这司空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他抬眼又看了司空远一眼,冲着紫黛放心一笑:“有你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先回府,你好好伺候着。”

“是。”紫黛应了一声,等苏文生前脚离开,小厮就将醒酒茶送了进来,接过了茶水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她凑近了司空远一点,轻声道:“爷,紫黛伺候您醒酒。”

眼看着一身酒气的司空远含糊的点了两下头,她一时心动,美如葱白的纤纤玉指凑到了他脸颊边。

“啊……”手腕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她轻呼出声,司空远已经睁了眼,好看的狐狸眼里平日璀璨的星芒敛了不少,他皱着眉,只眼尾微微上挑着,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缓缓一笑:“呵,是你啊……”

“嗯……”她话音未落,被抓着的那只手突然被往前拽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司空远怀里。头顶笼罩了一片暗影,司空远眼眸微眯,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十分蛊惑,她心跳似乎都瞬间静止,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那人已经俯身下来,将她娇­嫩­的­唇­瓣噙了个正着。

“唔……”浑身像过电般突然瘫软,她一双水眸盈盈楚楚,主动凑近,一只玉臂攀上他的肩头,像一根渴求雨露的藤蔓般抱紧他,再也不愿意放开。

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暧昧旖旎的声响低低传遍了屋子,淹没在整层楼的喧嚣之中。

再说这户部尚书府,张晴在宫里平白受了一通气,回到府里摔了几个古董花瓶,还是无法解恨。看着躬身立在一旁的丑丫头,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木头一样,不知道将这屋子打扫打扫么?一会弄伤了我,仔细你的皮。”

青碧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遮去眼底的情绪,沉着脸转身出去拿扫帚。这张晴­性­子骄纵,在府里从来不将下人当人看,动辄打骂,尤其看不惯比自己漂亮的小丫头。

青碧被派过来守着她,为了方便自然是化身丫头进了府。事先打听之后,她特意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团胎记,可不曾想,这张晴如此的肆意妄为,今天已经第二次扇她耳光了。

可是,她必须隐忍,这样一桩小事都办不好,她如何再受主子重用?掩去眼底的怒意,她重新拿了扫帚回屋,张晴已经卸了妆,满脸红疹看着格外可怖。

“哼,下次别让我再碰见那个死丫头,以为有那个残废护着她就了不起了,就算有武功,也还是残废一个。”

张晴对着铜镜一遍又一遍骂骂咧咧,正扫地的青碧动作一愣。有武功,主子为了护她连身手都显露了?她心里一阵抑郁难平,抓着扫帚把一只手越发用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暗莫测起来。

这一夜唯一睡好觉的怕只有谢玉,江溯流进屋子时她早已经抱着一只软枕睡熟了,微微闭着眼眸的样子像个贪睡的小孩,还时不时发出小小的呼噜声,显然是累坏了。

江溯流穿着雪白的中衣上了床榻,将她娇软的小身子揽在怀里,看着她甜美的睡容,目光久久不愿意移开。

他对娘亲的印象十分模糊,自从八岁那件事以后,很长时间身边都不曾让女子伺候,更别提那些通房小妾,因而在此之前,从来不曾和女子有过任何的肢体接触。

这出意料之外的婚事,让这个像阳光般温暖的丫头到了他身边,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凡事挡在自己前面,义正词严的应对所有挑衅和为难,那个人赐婚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现状吧。

这样明明力量很小却偏偏像母­鸡­护幼崽的态度让他看在眼中,感动在心中。这样的她,他如何能再让她被众人低看?

目光落在锦被之上,小心的抽掉了谢玉怀里的软枕,抱着她躺下身去,他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坚定。他决意护她,为此不介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正在这是,围着院子的竹林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沙沙声,他眉眼冷凝,已经用秘术传音朝着外面的青亭吩咐:“一个不留。”

“是。”青亭不敢怠慢,沉声一应,对周围蓝衣的众人递了个眼­色­,抽出腰中长剑,飞身朝最近的一个黑衣人而去。

很快他又发现,来人分为两拨,都是一身黑衣,几乎难以分清,他能觉察到是因为其中一些人出手狠辣,几乎招招致命,训练有素的招式显然是经过长时间彼此合作,眼神里带着狠戾,若不是竹林里还有些阵法,他们不一定制的住。

而另一些人同样训练有素,但不时的欲冲出包围圈,蓄势待发的样子显然是更想冲进院子里面去。

“铛!”一声利器相撞的脆响震人耳膜,青亭持剑的手臂一震,剧烈的剑气似乎可以划破空气,竹叶沙沙而落,风卷残枝,地上已经七七八八躺倒了不少人,他心头一颤,连忙又提剑飞身缠向对面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他应该是试图冲进院子里那群人的领头,刚才几次被自己阻拦,想不到内力如此之深厚。

青亭不敢小觑,­精­力更加高度紧绷起来,那中年人一双眸子如鹰般锐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突然朝院子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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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大尾巴狼

( 青亭起身欲追,四周突然又涌上几人将他团团围住,那中年人的身影已经跃到了院墙,他心下一急,却听“砰”的一声响,那人从空中直直落在了他脚边。ww

第六十三章 江静流

( 明天要和他分床睡……

谢玉心里暗暗下了这么一个决定,又胡思乱想了一会,才慢慢沉入梦乡。ww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

第二日一早,谢玉起身之后,江溯流已经带着青亭青禾没了影,她一顿早饭吃的心不在焉。等到出了屋子又意外发现,院子周围原本浓密葱郁的竹林一眼看去稀稀拉拉了不少。她心里诧异,招过一旁的青霜:“昨晚,有事?”

“世子妃这是何意?”青霜看着她一本正经,佯装不懂。

“……”谢玉看着两人对面院墙外那些明显锐减的青竹,一阵无语,呀呀个呸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一个两个都把她当小孩哄不成?

算了,还是自个的春芽绿柳更像贴心小棉袄,她大手一挥,唤过了春芽绿柳,决定去自个的养颜堂找找乐子。

“大嫂这大清早的是打算出府么?”她带着两个小棉袄,路过王府花园,突然一道男声从侧边传了过来,话里一阵关切的询问,她瞬间恶寒,这怎么到了哪都没法让人省心呢?

“出去随便转转。”谢玉扭头看着江静流越靠越近,语速极快的答了一句,脚下生风的加快了速度。

她可是知道,这一位看似翩翩如玉,实则什么下流话都讲的出来,她家春芽绿柳还都纯的跟白纸一样,怎能近墨者黑呢?

“啊!”小腿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击中般的酸疼,正快步前行的她不自觉皱眉轻呼了一声,江静流已经速度极快的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走个路都会摔倒,大嫂可真是让人担心。”

“……”春芽绿柳面面相觑,谢玉浑身已经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放开!”目光落在他扶着自己胳膊的一只手上,她没好气的斥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尼玛,拿她当猴耍呢?使上这么低劣的手段了,这方圆十几米连个人烟都没有,刚才要不是他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法子击中了自己,她能走个路都膝盖打弯?

“气大伤身,大嫂老这样横眉竖眼的可不好。”江静流看着她俏脸红红的,大大的黑眼珠水水灵灵,乌溜溜含着愠怒,那只手像长在她胳膊上不愿意放开。

“你算老几?轮的上你来教育我?”谢玉小腿一阵疼意,平日引以为傲的横踢,侧踢,三百六十度自由旋转旋风踢通通歇菜,心里一阵哀嚎。

“老二。”江静流看着她促狭一笑,倏然俯身靠近了些,目光落在她因生气而起伏不平的秀挺胸脯上,想象着若是剥了这层外衣那下面该是怎样一番诱人风光,突然就有些难耐的熬不住了:“关心长嫂是二弟应该做的。”

他语调故意压的极低,说的十分缓慢,空气突然都变得暧昧而诡异,谢玉气急败坏,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突然握拳,出其不意的就朝着这没皮没脸的人挥了过去。

“大嫂这是要投怀送抱么?”江静流身子一闪,一只手掌将她挥出小拳头攥的牢牢的,向前一带的同时恶趣味的用指肚磨了磨,说出的话也更是肆无忌惮。心里更是有些痒痒的,这人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心里发怒光知道上拳头,是以为自己和那没脑子的静怡一个级别?真是好笑。

“额……二公子,世子妃身子不适,还是让……让奴婢扶下去伺候吧。”春芽和绿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家小姐已经被二公子好心的关照到了怀里。

尤其,平日威风凛凛的小姐被人家紧紧握着一只手腕一只拳,天呐!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自家小姐还是有夫之­妇­,两个白纸一样纯的小姑娘惊呆了,说出的话也是一阵结结巴巴。

江静流斜眼看了春芽一眼,无动于衷,这两个小丫头看见又如何?她们要是有脑子也知道这事不该声张,而谢玉一阵火大,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那眼神里的火光恨不得立时将他生吞活剥了。

可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眼里显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花树后江静怡一脸愤怒,看了身边楚楚动人的安柔芳一眼,气急败坏:“这人简直不知羞耻,一转眼竟是勾搭起二哥来!”

她话音落地,就要怒气冲冲上前,衣袖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安柔芳看了她一眼,语调十分柔和为难:“妹妹不可,你这一上前,大嫂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哼,她自己不要脸,能怪的了别人,”江静怡怒火难平,看着安柔芳,“这都什么时候了,安姐姐还为她着想……”

“她到底是世子妃,我……”安柔芳一脸失落的低下头,语气顿时凄惶了几分:“而且,世子爷对她宠爱有加,昨夜我去赔罪,还将我一把挥进了花丛里,妹妹昨天借我穿的那件新衣裙都破了口子,我……”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江静怡看着她一脸难过,怒气冲冲挣开她的手,就要上前。

“二哥,大嫂,你们在玩什么?”突然一声略带稚气的童声从道上传过来,绑着两朵粉珠花的江允清先她一步跑了过去。

“放开我。”谢玉眼看着那小丫头撒欢跑了过来,心下一急,语气骤然冷了好几分,捉着她的江静流顺势松了手,转过身接住朝他跑过来的江允清。

小丫头才七岁,可当年孔氏怀了双生子,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这小丫头一直没有同胞哥哥允文身体好。这才七岁了也尚未入学堂,娇娇小小的丫头,逢人怯怯的笑,乖的像一只小白兔。

别说谢玉,就连江静流也十分疼爱。最起码,对这小丫头比自个的亲妹妹好多了就是。因而这允清对上他,也是一点也不拘谨约束,十分喜欢他。

“大嫂扭了脚,所以二哥扶了她一下。清儿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人跟着你?”将那软软的小丫头抱进怀里,江静流眼睛也不眨一下说的一本正经。

“嗯,珠儿姐姐给我去拿桂花糕了。”小丫头说到吃的有点害羞,抬起眼对着被春芽绿柳扶稳的谢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小馋猫。”江静流笑着刮了一下她鼻尖,“走,二哥带你去吃桂花糕。”他话音落地,意味深长的看了谢玉一眼,挑眉一笑,心情十分开怀的扬长而去。

“混蛋。”谢玉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低咒了一声。

“静怡妹妹……”安柔芳小心翼翼的唤了身边的江静怡一声,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抱着江允清的江静流,脸庞上一阵气恼嫉妒,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小姐,我们还去不去养颜堂?”绿柳和春芽一人一边扶着谢玉,过了半晌,绿柳十分小心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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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寻衅滋事(上)

( “去!为什么不去!”谢玉沉着脸低吼了一声,怒气未散的样子顿时让绿柳的小心肝颤了颤。ww

第六十五章 寻衅滋事(下)

( “怎么,有本事给本小姐造谣,这会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了?”张晴怒气冲冲的又冲着左右尖声吼了一嗓子。冰@火!中文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身边带来的护卫已经在她的眼­色­下一脚踢倒了一个展示柜,瓶瓶罐罐的东西哐铛哐铛的摔了一地,正在选水粉的几个女子吓得尖叫一声,跳着脚躲开。

剩下几个护卫正要依样画葫芦,却看见迎面已经来了一脸怒容的谢玉和文姑。

“我以为谁在这撒泼呢?弄了半天是你这一只。”谢玉同样怒气冲冲斥了一声,看着倒地的一些瓶瓶罐罐,眉头一蹙,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脾气见长啊,大白天都敢打砸抢掠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张晴看着骤然出现的这人,心里更是一阵火冒三丈。

今天一早,京城里人人都质疑她百两黄金买了一套胭脂水粉,那些好事的百姓街头巷尾的谣传,将她父亲说成那搜刮民脂的大贪官。就连刚才她出门,都有人围在府门口扔臭­鸡­蛋。

她这才带着护卫出了府,路上又听有人说在养颜堂确认过,就是她买了一套百两黄金的人面桃花,连字据都有。她哪里能忍得住一口怒气,风风火火就找了来。

此刻看见这始作俑者的谢玉,更是像火上浇油一般的气愤,什么修养矜持她通通不要了,今天就要让这贱丫头好看!

谢玉冷着脸看她,对上她狰狞气愤的一张脸,突然失了继续和她吵架的兴趣,眼前的张晴就像一只气急的疯狗,和她对骂,简直有**份。

要是以前,她绝对冲过去直接将她揍成猪头,可今天托江静流的福,腿脚不方便!她沉着脸看了文姑一眼,示意文姑将小四叔派的护卫招出来。

“哼,两个草包。”二楼站着看热闹的南宫橙讥笑一声,立在她旁边一身白衣的南宫桓目光却落在楼下的谢玉身上。这一位,今天倒是再一次让他意外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砸,通通给我砸,一瓶不剩。”张晴泼­妇­般对着身后五大三粗的五六个侍卫尖嗓吼了一声,几个护卫对看一眼,连忙动起手来。

却不料,突然一阵疾风从楼上而来,众人只能看到那一道风在空中极快的扫过一圈,“咚咚咚”一阵重物砸地的连环声响,那几个壮实的侍卫已经全部栽倒在地。

司空远凌空而下,将那绕花了众人眼的物件接到手里,“唰”的一声,挥开的折扇上如花美人浅笑倩兮,一纸风流。

“噢呦,太帅了!”目瞪口呆的谢玉在心里给他狠狠点了一个赞,佩服的五体投地。圆瞪的大眼睛里,就差飞出小星星了。

“四……四皇子?”同样被惊呆的张晴结结巴巴的惊呼一声,心里一阵懊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挽回她在这一位心目中的形象。

“还不快滚,杵在这脏了爷的眼。”司空远满脸嫌弃的扫了她一眼,眼见她羞愤交加的带着几个爬起来的护卫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这才转过头来:“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他好笑的看着谢玉,话是十分谦虚,一张俊脸上满是你真的不用太感谢我的表情。

“……”

谢玉正想道谢的话卡在喉咙口,也只好嘴角扬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司空远合了扇子看着一脸真诚的她,眸底掩去了一丝莫名的情绪。分明这样才对,这样十分明亮的笑容,这样生动惹人的眉眼,这样……

他正想着,瞧见了已经自楼梯上款款而下的紫黛,突然就笑得十分风流:“天朗风清,无所事事实在可惜。紫黛,爷带你游湖去。”

“文姑姑,这紫黛是哪家的小姐?”谢玉看着那二人出门的养眼背影,十分好奇。

“紫黛姑娘是宜春院的清倌,在京城颇负盛名。”

“哦……”她了然一笑,尾音拖的长长,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让人将地上收拾一下,损坏了什么列个清单给我送到府上吧。”

“小姐所为何故?”文姑哑然。

“哼,吞了我的东西不再吐出来怎么行?”谢玉嗤笑过后,脸上的神情十分诡异,一旁众人看了,只剩低叹。很明显,这张晴还没有倒霉到头呢?

楼上一直关注着她的南宫桓也是一阵深思,列个清单给她?这人在养颜堂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吩咐完毕,谢玉溜达在街上,愣是不愿意回府去。她怕碰见江溯流,又怕见到他会忍不住质问,简而言之,就是俗称的逃避。

在酒楼包间点了一大桌子,强迫春芽绿柳陪她吃了个十二分饱,又在街上溜达到傍晚,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

“小姐,咱们回府吧。再不回去,世子爷该着急了。”春芽拎着两只沉甸甸的包袱,劝着,前面的谢玉没动静。

“小姐,回去吧。真的好累,奴婢拿不动了。”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又轮到背着三个包袱的绿柳苦着脸哀求,前面的谢玉停顿了一下步子,依旧没动静。

又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拎了两个包袱的谢玉回过身,看着已经各拎了三个包袱,欲哭无泪的春芽绿柳,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才道:“好了,回府吧。”说完,拎着包袱迈着歪斜的步子往王府方向走。

春芽绿柳对看一眼,连忙紧了紧包袱,飞快的追了上去。心里直道阿弥陀佛,这再逛下去,街道真要被她们走穿了。

怎么就第一次发现,小姐还有购物的癖好,这能用的不能用的,背在肩上,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三人风尘仆仆的回了府,守在竹园屋外的青霜等的一阵焦急,毕竟,这么晚还没回来,世子妃这可真是头一遭。

“世子爷回来了么?”谢玉看了眼要帮自己拿东西的青霜,问的漫不经心。

“回了。凌御医正在里面给主子瞧腿。”

“瞧腿?”谢玉讶异一声,看了冲她点头的青霜一眼,突然怒火中烧了。

这人……真把所有人都当猴耍么?

她深吸一口气,冷着脸抬脚走了进去,拐过两重屏风,凌怀玉刚好将几包中药放在了桌上。而江溯流,坐在轮椅上,眉眼温和,一脸从容。

失望,失落,气愤,恼怒,她心里涌上极为复杂的情绪,快语道:“四叔,你先回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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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是新人,亲们的支持是码字的全部动力,有亲们的肯定,老虎才能在写文这条路上走的更远。虽然大四党每天有各种麻烦事,但是,老虎会努力,希望亲们一起监督。谢谢。

第六十六章 最重要的人(万更求首订)

( “玉儿,你……”凌怀玉皱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打着转。ww冰@火!中文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这样冷静又隐忍着愠怒的丫头,他可真是第一次见。

“四叔,你先回去。”谢玉心里越发无法忍耐,一本正经的看着凌怀玉,语气更严肃了些。

“那,也好。”凌怀玉收拾了药箱,不放心的看着她,叮咛道:“若是受了什么委屈,记得随时回来。”

谢玉看着他离去,冲他点点头算作应允,回头对上江溯流略带意外的眼神,声音压抑的没了平日的清脆悦耳:“为什么骗我?”

看着江溯流明显一怔的表情,她冷着脸继续道:“为什么骗我?明明腿脚好好的为什么一直要装出这样一副样子?我就这样不值得信任,你连一句真话都不愿意说,拿我当猴子耍么?”

“玉儿!”江溯流被她脸上意外的失落惊到,心疼的唤了一声,急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谢玉扬眉,语气倏然强硬。

“我……”

“没话说了?连你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了?我以为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应该坦诚相待,互相信任么?可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许是这一句问话勾动了心里最委屈的地方,她含泪看了江溯流一眼,咬了咬­唇­,突然转身往外跑去。

“玉儿。”江溯流又是心疼又是懊恼,急急从轮椅上起身,快步追了两下,捉住她一只衣袖:“玉儿,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哼。”谢玉被他拽的动弹不得,再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腿,又气又恼,自嘲的笑了笑,­阴­阳怪气的反问道:“怎么?现在又想说了?不继续装下去了?来不及了!我一句也不要听!当初成婚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洞房之夜为什么不说?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过去这么多天,你哪天没有机会告诉我?”

她越说越气,越气越急,小嘴一开一阖,如竹筒倒豆子般噼哩吧啦不吐不快。江溯流低头看着她,只觉着这诱人的小嘴里吐出的话越来越让人气恼,突然低头凑了上去,­唇­瓣将她的小嘴压的严严实实。

“唔……”谢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惊得到退了一步,腰肢已经被江溯流大手托住。她堪堪站稳,那灵巧的舌尖已经滑了进去,一直往里凑,将她不情愿的小口塞得满满的。

“唔……唔……”谢玉被他这突然袭击气的一阵心肝疼,伸出双手肆意的推搡着拍打着。感觉到他不但不停歇,反而越发可恶的在她口中扫荡,将她堵的一个字也说不上来,索­性­伸出一只脚,气急败坏的开始踢打他。

江溯流不闪不避,任由她发泄着不满,一只手却是将她腰肢搂的更紧些,推到了一边的角落里,垂眸将她那大眼圆瞪的怒意尽收眼底,亲吻的力道终归慢了些。舌尖在她的檀口在温柔的逗弄,可无论谢玉如何也伸出舌尖将他往出挤就是不肯出来。直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的­唇­齿打架,终于纠缠到了一起。

谢玉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几乎难以呼吸。站起身的江溯流十分清瘦高挑,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微微俯身,脸上的表情十分专注。谢玉轻踮脚尖,倚在他怀里,脸上的表情已经松动了许多,两颊晕染出浅浅的桃花粉­色­,大大的水眸带着一点点不知所措的迷惘。

她心里对江溯流的感情又纠结又复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十分在意他了。所以,一想到他什么都瞒着自己难免会难受,觉得受到了欺骗。

可一连串的质问换来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ji情又缠绵的吻,还是让她大脑有些短路了。想要再质问,却发现自己竟该死的底气不足了。

等江溯流将她越发红艳的小嘴放开,她愣愣的盯了他一眼,看着他有点无奈却到底松了一口气般看着自己,又羞又恼,娇斥道:“你个大骗子,大尾巴狼。”

“你呀……”江溯流一只手托起她通红的脸蛋端详了一小会,清淡的眉眼里都氤氲出丝丝柔情。一只手依旧揽着她,指肚在她脸上逡巡磨挲着,薄­唇­里溢出一声淡淡的叹息,那里面的疼爱和柔情让谢玉十分心动,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他,整个人都有点神魂颠倒,像在梦里一样。

可不就是做梦么?这样眉眼如画,气质疏淡的男子,她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宛如画中仙一般让人心动,为他遗憾为他心疼。

可眼下,他真是的站起身来,将自己拥在怀里,和昨夜朦朦胧胧间看到的那个身影完全不同。此刻的他,这样真实,真实到让她不敢置信,她犹豫不决的伸手靠近自己的大腿,想着还是掐自己一下比较保险。

江溯流将她往下伸的那只手在半空截住,紧紧握在另一只手里,再次俯下身去,凑近她娇­嫩­红艳的粉­唇­,谢玉别扭的错了一下脸,那柔软的薄­唇­就贴在了她一边脸颊上。

江溯流低低一笑,那嗓音温和中透出一丝略带暗哑的愉悦之音。完全不同于他嗓音平日的冰冷,清冽,疏淡,而是十分亲切柔和,带着一股子浅淡的蛊惑人心的感觉。

谢玉被她吻着的那一小块肌肤顿时就发烫起来,在他怀里不安的拱了拱,就像晚上睡熟时小猫一般的柔软。尤其她身子发育的好,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这身上穿的衣料又十分的轻软顺滑,这样蹭两蹭,江溯流白玉一般俊秀的面容上突然都有了些不自然的红。

将她往怀里扣了扣,揽着她的手臂紧贴着身后的红柱,红柱上凸起的浮雕纹饰紧紧的咯着他雪白广袖下的手臂,他都完全不曾感觉到任何不适。

舌尖在谢玉的­唇­齿里纠缠,一只手已经到了她身前,将那外罩轻衫的系带勾了开来,往下拉了些,露出她雪白圆润的肩头,一只手覆了上去揉搓着。

“主子……”一道含着些担忧的女声传了进来,意乱情迷的两人齐齐一愣。寻声一看,素来沉稳的青霜站在屏风边,张开的嘴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出去。”江溯流沉声一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谢玉一惊的同时青霜已经撒丫子没影了。

“是你还没有用晚膳吧。”谢玉看着她离去,估摸着时辰,她应该是等的久了进来问要不要布膳的,莫名其妙受了这一通训斥,也真是……

“不急,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解决。”

“啊?”谢玉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横腰抱起,朝着床榻方向而去。

而门外守着的青亭和青禾眼瞅着青霜脚下生风的走了出来,素日沉稳的一张脸上布满了可疑的臊红,心里意外,青禾最先发问:“怎么了?”

“别进去。”青霜简短的撂下一句话,又脚下生风的往外走。她得去通知厨房一声,今天这晚膳估计会很晚,还是先备着就好。

听了话的青亭和青禾齐齐一愣,突然,就明白了。他们已经偷偷的听到了自家主子明显十分紊乱的呼吸,当然,还有世子妃的。

十分默契的对看一眼,他们瞬间收了内力 ...

(,再也不敢继续下去。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心里都是一阵偷着乐,自家主子终于得偿所愿,这以后大伙的日子也一定能更好过些。

“你……你要­干­嘛?”谢玉被他抱着放在床榻上,一颗心跳的扑通扑通,挣扎着起身跪坐在床榻边结结巴巴问了一句废话。

江溯流站在床边,看着她十分戒备的样子,勾­唇­一笑,坐下身去在她边上,伸出手,十分体贴的替她脱了脚上的软底缎面绣花鞋。然后,又伸手脱了自己的刺绣如意云纹长靴。放下了床帐,将两个人与外面隔绝。

“洞房之夜自己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上床后顺势将她揽在怀里,江溯流凑近她光洁的前额,爱怜的落了一个吻,语调里突然带上了几分挪揄。

“我……”谢玉一阵语塞。她说什么了?她洞房夜说的话可多了。

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江溯流,他白玉一样的俊脸上泛着柔和的光,好看的薄­唇­上多了许多血­色­。­唇­红齿白,侧身而卧的样子还真像现代漫画书里面那些惹人怜爱的小受受呐!

她一阵母­性­的光辉泛滥,看着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咽了口唾沫。好嘛,不就是说了个女上男下嘛!可当时,她不是以为他不行嘛!

“女上男下?”江溯流突然整个人覆身上去,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下,语调里那一股子暗哑更甚,“为夫以后应该还有机会享受,这第一次,还是让我来,嗯?”

谢玉脑袋“哄”的一声炸开,看着他越来越近,完全成了死机状态,等自己的­唇­齿再一次被某人啃咬揉搓开,才有一点活络的迹象。

一个“嗯”字都说的那样九转十八弯,蛊惑人心,这人!他真的是一只披着绵羊皮的大尾巴狼啊!明明自己是回来讨个公道的,为毛,把自个给讨到狼口里去了!

心里一阵愤愤不平,不行,她可是来自21世纪的人,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一个古人吃­干­抹净?

“唔……唔……”一边使劲推他,一边手脚乱动,扭来扭去,她企图从某一处江溯流压的不那么紧的地方找到突破口,逃离狼口。可,为毛,他明明看起来十分清瘦,压着自己却这么重?

江溯流瞧见她一副不甚情愿的可怜样,却显然,并不打算这样就放过她,眸子里暗光闪现,一只手已经怡然自得的将身下这小东西的外裳剥了下来。看着她­祼­露在外的肩头圆润,带着­肉­呼呼的触感,心里一动,凑上去轻轻咬了一口,还不等谢玉呼喊,薄­唇­已经向四周移去。

她雪白如玉的一截脖颈,白­嫩­而肤质细­嫩­光滑的前胸,软软娇娇,都让第一次的他爱到不行,略带冰凉的手指和带着温度的薄­唇­都不愿意放过。舔,咬,啃噬,他就像个初懂人事的莽撞少年,沉迷,再沉迷,陷入这一团温软,流连忘返,无法自拔。

“嗯……”谢玉被他这样时而温柔,时而激烈的亲吻攻势简直折磨的不成样子,娇软的身子比负隅顽抗的神智先一步出卖了她,迷糊而带着一点媚的破碎音节从­唇­齿间溢了出去。

江溯流一只手摸上她滚烫的脸颊,一只手已经剥了她的裙子,断断续续的边亲吻边动作,不一会自己身上也只剩了上下两件雪白的中衣。

等再去脱中衣的时候,他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十分轻柔的从她身上挪了下去。看着身边的她已经水眸迷离,外面露着的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这才动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小心翼翼的搂过她,瞧见小丫头果真被自己冰凉的身子刺激的睁大眼,眉眼之间突然就变得沉郁而锐利。

“你身上怎么这样凉?”谢玉眨巴着略微有些清醒的眼睛看着他,好奇的问了一句,突然就莽莽撞撞的又凑上去了些:“这样冰凉凉的,可真舒服。”

她贴着他的身子,满意的喟叹一声,然后,突然大囧。

她的裙子什么时候不见了,这样光着贴上去,真是丢死人了。眼下的自己只剩了一个粉­色­的肚兜包着,自己一低头,都能看见那雪白的两团要蹦出来了。天呐,真的好囧。

江溯流听见她满意的喟叹一阵意外,下一刻,已经狠狠的将她拥在了身下。手指扯了肚兜系带,手掌已经伸了上去,包裹着她的柔软,情生意动,两人一瞬间都有些忘了今夕何夕。只觉这一刻的悸动怕是永远也无法忘怀了。

他缓缓覆身,她温柔承受,连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温柔似水的情意,纱帐的波动是旖旎的波动,沉重而而带着娇喘的呼吸是一汪让人要一直沉溺下去的湖水。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些委屈,担忧,防备,距离在这一刻通通都可以消逝而去,忽略不计。

有的只是那断断续续的娇吟和那纱帐里时不时传出的一声声暧昧而微哑沉郁的低笑。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的声音才慢慢消退。

纱帐里的江溯流手掌在被子里谢玉光洁的后背上流连,低头瞧了一眼这缩在自己怀里死活不肯露出脸来的小丫头,眉眼里都是温柔的宠溺。

过了一小会,十分无奈的勾­唇­低笑出声,语带试探:“玉儿,你饿不饿?咱吃了晚膳再睡觉好不好?”

“不好。”谢玉缩在他怀里闷闷的应了一声,心里十分郁闷。

人果然是**的奴隶啊,刚刚一晌贪欢,现在肚子饿了才后知后觉的记起青霜进来过,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再进来。摆明了大家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太囧了。

尤其是,不知道这古代的屏风呀,木门呐,隔音效果好不好?要是刚才被他们听到些什么,自己这张脸,可还要不要呐。

“那,我让青霜把吃食拿进来,咱们在里面用?”江溯流好脾气的继续诱哄。

“……也不要。”

“可是,我饿了怎么办?从国子监回来一直等你,晚膳也没用。”眼看着这两招都不行,江溯流语调突然一变,那话里竟生生多出几分哀怨。

“而且,刚才一个多时辰消耗了不少体力,眼下不用膳怎么行?要不,咱还是继续吧?有事做的时候,好像不太饿?”

“不要。”谢玉突兀的仰起头来,语调急促的反驳。

大哥,从那会到现在,天已经全黑了,还来,已经三个小时了!怎么平时就看不出来这人这么威猛呢?

对了,他本来就是一只腹黑的大尾巴狼,惯会装可怜,可为毛自己听见看见他这样说话,还是不由自主会心软?

“我们出去吃好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谢玉宣布缴械投降。

“也好。”江溯流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自己穿了中衣,在床榻间找到谢玉的裙裾和外裳,一件一件给怀里的小丫头穿上。同时,他自觉的忽略了肚兜这么一件小布料。吃个饭而已,实在不用这么正式,而且,晚上再脱的话,岂不是很麻烦?

“玉儿,吃点这个,甜的,你肯定喜欢。”

“玉儿,这个,多吃些对身体好。”

...

( “玉儿,喝点汤,很有营养的。”

围在外间的高角小圆桌上用晚膳,整个房间静的出奇,青霜青亭青禾,春芽绿柳小狐狸通通呆掉,一个两个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极为诡异的一幕。

平日叽叽喳喳的世子妃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低头扒饭,一声不吭。

素来沉静淡漠的世子爷却好像打了­鸡­血般一个劲的给世子妃布菜,脸上的表情看着极为愉悦。

春芽绿柳有些不明所以,江溯流身后的三个人却是齐齐低头憋着笑,只盼着这一餐快点结束。

“你不是饿了么?为什么自己都不吃?”看着眼前碟子里小山一样的吃食,谢玉实在有些无法忍受了。

且不说屋里几个­干­杵着的大活人,就连桌上这一只小狐儿滴溜溜的小眼睛,都有点让她无所遁形好不好?这位爷还生怕大家不脑补过剩么?

“食之无味。”江溯流十分无奈的将筷子搭在了碗碟边沿。

“……”谢玉一阵无语。

要吃饭的是这人,吃上饭又不吃饭的还是这人,这位爷是闹哪样?

她一脸郁闷的快速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给春芽绿柳示意后,就飞快的跑进屋子自个去洗澡。

“青霜,去拿一瓶百草凝露。”江溯流瞧着她火烧ρi股一般的离去,慢慢收敛了­唇­角舒缓的笑意,先对上青霜,正经八百的吩咐了一声。

青霜应声而去,他又看向了一旁的青亭,青亭会意,稳了稳神道:“下午皇上召见了几位御史,如今户部尚书已经被暂时停职,禁足在府里,具体圣意还无法得知。还有,那苏二公子今天晌午已经出了城,来的消息说是去了锦州方向。”

“人命关天的事,他自然不会打草惊蛇,凭着账本和联合诉状就莽撞面圣。”江溯流语气淡淡的,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行,并不惊讶。

“张晴今天去了养颜堂滋事,恰好世子妃也在,是……四皇子出手相助。”青禾汇报完,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南宫家的少主当时也在现场。”

“南宫桓?”江溯流神­色­微变,思量了一下,“距离宫里今年的御用胭脂遴选也不远了,传话下去,让云帆提前进京。”

“给屋子周围多加一重守卫,今夜再有人来,还是一个不留。”江溯流话说完,青霜已经端着个木盘进来。

木盘上是一个小玉瓶,通透的质地泛着清冷的光泽,正是江州青玉做成,且是着江州青玉里面的上上品。

江溯流伸手拿了瓶子,青霜收拾了东西几人都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等江溯流再从内室沐浴出来,就剩下一团雪白的小东西缩在一边。看见他出来,小狐狸抬起爪子蹦了过来在他脚边“吱吱吱”的扒拉个不停。

江溯流低头看它一眼,步入内室的时候放下了厚重的帷帐将它隔绝在外。小狐狸冲着那一层层东西“吱吱”叫了几声,十分无奈的缩到了一边。

溯流,真的不爱它了,好坏。以为将人家挡在外面就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好事了?哼,他的听觉可比人敏锐多了。

“你这是怎么了?”江溯流进了屋子,第一眼瞧见谢玉穿着宽松的中衣走向床榻,身子左摇右晃,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没怎么。”谢玉没好气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挪着小碎步朝床榻走过去。

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想她谢玉活了28年,最后竟是被一个23岁的小屁孩吃­干­抹净了。尤其,自己还忘了,这具小身子才十六岁。真是……唉……

“我给你拿了药来。”江溯流突然了悟她这奇怪的步子是怎么回事,走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在怀里,朝着床榻走过去。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玉被他抱在怀里上了榻,眼看着他自小玉瓶里倒了些凝露,一只手就开始将自己的裤子往下拉,顿时一阵大囧,连忙坐起身子,正­色­说道。

“你?你自己怎么看的见?”江溯流低头看她,眼睛里都是和顺的笑意:“乖,别动,我来帮你,很快就好。”

“……”谢玉一阵哑然,那冰冰凉凉的指尖就已经触到了下面,她浑身一震,收紧了身子。

“放松些。”江溯流又是一句,一根手指已经在她愣神的时候挤了进去,动作轻柔的将那冰凉凉的凝露涂抹开。

微微的刺激感让谢玉一阵别扭的难耐,整个人成了春夜里一朵枝头颤动的娇花,清香馥郁,芳蕊含露,她羞的不行,缩在他怀里,娇软而妩媚。已经完全忘了自己那会的怒气冲冲和理直气壮。

事实上,刚才躺在浴桶里,她心里就已经原谅了这人对自己的隐瞒。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以想象他这些年的处境,她在意的只是他对自己的态度。

“小丫头。”江溯流察觉到她的情动,爱怜一笑,缓缓收回手指,将药瓶放在床榻边,这才将她揽在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出声道:“原本是想着过几天就告诉你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嗯,我昨天夜里起来,看见你从外面走进来。”

“当时怎么不问我?”江溯流原本正意外她怎么知道的,听她这样说,了然之后又有一丝疑惑。毕竟,这丫头可是从来藏不住事情憋不住气的。

“……”是呢,当时怎么不问?其实谢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第一时间怕他发现,紧紧闭了双眼。也许是因为她其实心里有着害怕和担忧,怕说来之后,两人无法在友好相处。现在看来,应该不会吧。

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江溯流那好听的嗓音继续落在耳边:“八岁那一年,我去京郊的白云寺给祖母请平安符,下山的时候遇到了盗匪,坠落山崖留下的残疾。”

“可是?”谢玉正想发问,却听见他接着又说:“掉下去的时候挂在了树梢上,所以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摔断了腿骨,我在崖下困了三天三夜,是白雪一直陪着,雪灵狐比一般的动物聪明很多,可惜它能找来的吃食实在不怎么样……”

江溯流语气里带上了淡淡的自嘲,他虽然说的风轻云淡,可听在谢玉的耳里却依旧觉得惊心动魄。

身体里的记忆里也有这一段,她知道那个冬天并不是普通的冬天,而是天启朝历史上五十年难遇的大寒。白云寺所在的云台山是出了名的陡峻,冬日里更是常年的大雪封山。

在上一世,据说是在老王爷和平西王征战的时候,老王妃身子出了问题,荣阳公主让年仅八岁的长子嫡孙江溯流在护卫的保护下亲上山顶请平安。可以想象,这原本应该就是一场­阴­谋,可惜当时年幼的他根本无力抵抗回击。要知道,在这样封建的古代,一个不孝的罪名足以压倒一切。

那冰冷的三天三夜,当时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从来不曾见过他吃­肉­,是因为当时的小狐狸只能在雪地里给他找到些死物,抑或着活着的山鼠?

她如此猜测,却不敢发问,曾经看电视的时候。知道有一种创伤后遗症。 ...

(有身体上的,也有­精­神上的,他吃素的习惯应该和­精­神上的这种残留创伤相似。就像现代有人接受不了番茄酱,因为看起来会想到鲜血。

可是,记忆里的江溯流从那以后,是真的无法站立的,伤残加上寒冬,他的确站起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而自己身边这个活生生的人却的确胳膊腿齐全。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呢?是谁救的你?”谢玉忍不住疑惑,轻声发问。

“是师傅。”

“师傅?”谢玉不由自主跟了一句,她倒是从来没听任何人说起过江溯流有师傅这件事,难不成,这一世和上一世的不同,正是因为在他幼时,这样一个人改变了人生轨迹?

“师傅是江湖人士,外祖曾对他有救助之恩。”江溯流语气淡淡的,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

“那他现在人呢?”

“失踪了。”

“失踪了?”谢玉又是一阵吃惊。

“嗯,八年前将月宫交到我手里,他就失踪了,再也不曾出现过。”

谢玉听到这,感觉自己好像在武侠小说里走了一遭,心里似乎还是有诸多疑云,可看江溯流突然沉默下来,便知道他似乎不想再说了。

“嗯,以后我会陪着你的。你不是说他是江湖人士么?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谢玉一只手揪着他雪白的衣襟,睁着亮闪闪的眼睛,好心劝慰。

“但愿如此。”江溯流看着她笑了一下,心里却依旧有些担忧。

一个武功尽失的江湖人士会落到何种处境他自然可以想象,因而才不遗余力的寻找了八年。可偏偏,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遍寻不着,了无踪影。

将谢玉的一只手握在手中,转过身子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软玉温香,终于可弥补了心里那一块空落落的地方,凑上去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他一只手从她衣襟处滑了进去。

谢玉被他冰凉的手指刺激的打了一个激灵,下一刻,就因着他手上的动作红了两颊,在他一遍一遍的爱抚磨搓下化成了一汪春水。不一会,帐内又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响,经久不息。

第二日,­鸡­叫了三遍青亭青禾来到了屋外,却发现他们一向起的和­鸡­一样早的主子还没有出来。禁闭的房门明显的昭示着闲人勿扰,他们乖乖的等在了外面。

太阳跃上枝头的时候,青霜带着几个丫头来到了屋外,原本是她们打扫屋子的时辰。房门依旧没有动静,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她挥挥手,示意那些丫头等会再来。

太阳升老高的时候,春芽绿柳来到了屋外,往常这个时辰,她们小姐该起床了。可今天却意外的发现,世子爷的侍卫还等在门外,所以说,世子爷今天没去国子监?

屋内的江溯流其实起的很早,可谢玉的小身子实在不经事。许是昨夜累过了头,她披散着墨发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他怀里,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他一脸温柔的看着她,不欲起身,从自己枕头下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细细的观摩起来。

其实,男欢女爱什么的他真的懂得也不是很多,也从来没想过去研究那些三十六式,七十二式。可昨夜才发现他的丫头那么小,忍者痛微微蹙眉的样子让他爱惜又心疼。

为了提高她以后的舒适感受,他决定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谢玉一睁眼就瞧见他半靠在床上,披着墨发,越发衬的面容隽秀,如一块上好的白玉十分好看,还是那种稍微有些年代特别有质感的白玉。侧脸清锐,轮廓分明,好吧,原来他整个人其实是一件玉雕,本该只在画册中存在,让人欣赏观摩,有着超脱凡尘的不真实感。

可此刻,这不真实的人看的一脸认真的东西是……她的春宫图小册子?

谢玉大睁着眼睛,左右为难,江溯流已经扭头看了过来,指着上面一副图:“你说,弯成这种弧度你会不会很难受?”

“……”谢玉看着他,失语了。

爷,咱要点节­操­行不行?能不能不要用看《小学生守则》的认真态度研究这种东西?

然后,能不能不要用“你吃饭了吗”这样平淡的语气讨论这种限制级?

“还有这种,这个姿势就不能看见你的表情了。”江溯流翻了一页将册子放在她眼前,继续一脸认真的评价。

“江溯流!”谢玉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咱能不能不要大清早起来看这些东西?”

“嗯?”被点名的某人突然了悟,合了小人书塞到枕头下,“那好,咱们晚上再看。”

“……”

谢玉发现,自己真的完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江溯流看着她一脸黑线,­唇­角轻轻勾了一下,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开始一件一件的给她穿衣服,表情专注,手指灵活的系扣打结。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谢玉捉了他几根手指,急声道。

“乖,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谢玉不自在的看着他,突然感觉自己是被父亲照顾的小孩。其实,在自己幼年的时候,从父亲那里也得到过这样的照顾吧。

他后来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才会将自己放在外婆身边吧,对那个她一直怨恨着的父亲,她突然就有了几分释然。

有人说,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他会扮演你生活中所有重要的男­性­角­色­。爱人,父亲,朋友,知己,孩子……

江溯流,你是这个最重要的人么?

等她默默的想完这一遭,衣服也已经穿好了,她勾了鞋子站在地上,突然又觉得手腕多了个东西。

举手一瞧,原来是一个看着十分­精­致的小金镯。上面有极为­精­细雅致的浮雕,镯子侧面垂了一条极细的链子,连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小指环,说可爱是因为那指环一面指甲盖大小的地方竟然雕琢了一只凸起的狐狸,十分巧夺天工。谢玉将那指环戴在了大拇指上,不大不小,刚好十分合适,让她满心喜欢。

“这是用来给你防身的。”江溯流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指环上狐狸头那一块凸起处摁下去,就会有致人昏迷的银针从镯子侧面的暗口飞出来。若是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事,可以临时防身。”

这镯子是昨天一收到江静流欺负她的消息,他命人即刻打造的。毕竟,很多时候,那些护卫也并不方面露面,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给她一个管用的东西防身比较好。

“能让人昏迷多长时间?”谢玉一阵惊喜,问得急切。

“一个时辰。”

“对有武功的人管用么?”谢玉突然想到昨天江静流那一遭,对这个问题显然更为重视。

“嗯,什么人都一样。”江溯流肯定的语气让她更是心里一阵欢呼雀跃,以后碰见那个自以为是的二公子,要他好看。

等两人收拾停当出了房门,屋外的众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青霜下去布膳。春芽 ...

(绿柳预备伺候自家小姐整理衣服。却发现,小姐从来没有把衣服穿的这么熨贴整齐过。得,哪里还有她们的用武之地?

青亭青禾皆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心里十分仰慕。

原来,主子真的各方面都很强。对于已经23岁却从来不让女人近身的主子,他们私底下真的曾经讨论过,主子是不是因为坐的久了,那方面不行,所以一直对女人没兴趣?不过眼下看来,他们倒真是不用再替主子担忧了。

江溯流带着淡淡的笑意,视线一直在谢玉周身打转。

而谢玉,第一次没有规规矩矩的吃饭,她一边思量着如何给江溯流制定一个科学的食谱,一边饶有兴趣的和桌上的小狐狸逗着玩。

毕竟,她现在已经打心眼里将这小狐狸看成了她和谐有爱大家庭的一份子。因为,没有它,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江溯流。她觉得自己应该谢天谢地,在江溯流坠崖之后,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一只小萌物。

谢玉吃饱喝足,歪躺在院中的秋千上晒太阳。

按照时间,现在是八月,一年之中相当炎热的月份。可古代到底不比现代,没有严重的环境污染,没有那么多人,没有那么多排放尾气的各种车辆,没有黝黑瓦亮的柏油马路,没有快要破出一个洞的臭氧层。自然,也就没有那样反复无常,冷来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钻被窝,热来恨不得连裤衩也脱掉的古怪气候。

四季的变化虽然分明,但整体来说,最热的时候穿着长衣裙也就刚刚好。

她无所事事的晃荡着腿,江溯流也十分得闲,在临窗的桌边练字。从谢玉的视角看过去,窗外是挺拔的翠竹,雕花窗棂上跃动着斑驳的光,他坐在那里,微侧的俊脸当真是一副无比美好的剪影。

她只看着,心情就会变得无比欢快,难怪人说,每天审美三分钟可以延年益寿。

“世子爷今天不用去国子监么?”看着从眼前走过去的青霜,谢玉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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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鸟,亲们节日快乐,么么哒···

谢谢回眸0一笑亲的花花······

呼呼,老虎第一次发现整理章节比码字还累·····不过,总算是倒腾好了·····哈哈,亲们看文愉快

第六十七章 调香高手(继续万更)

( “世子爷今天不用去国子监么?”看着从眼前走过去的青霜,谢玉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ww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151+看书网:。

从小武那里听来的说法国子监好像是十天休息一次,他今天应该正常上班才对,怎么有心思在这练字呢?

“凌御医给主子治疗腿疾,这一月时间,主子都会在府里休息。”

“休息一个月?”谢玉想了半天算是有点懂了。

一个月后,这人大抵是要站起来了?

为毛,其实她觉得目前这种状态挺好的,至少能降低存在感,也能让那些紧盯着这世子之位的人放松警惕。不过,很显然,她好像想多了,江静流那个人是根本连病怏怏的他都不会放过。何况是现在这个……

她心里突然一阵忧虑,没了荡秋千的心思,起身进了内室,自己移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

从荷包里拿出专用笔,谢玉蘸了墨汁,开始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江溯流目光落在她那看着十分奇怪的笔上,发现自己长了知识。

“这是什么?”谢玉笔下的东西逐渐有了雏形,江溯流反而更是看不懂了。

“婴儿床。”谢玉扭头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的接了一句,又继续开始写着画画。

“其实,这些东西我会准备好的,你不用担心。”她双­唇­紧抿,表情专注,江溯流看在眼里,面上突然有了一丝可疑的红晕,才一夜就想着造小朋友,他的丫头也未免太心急了些?

“啥?”谢玉这下反问完,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个闹了误会,看着他又认真又略有些期待的表情突然“噗”一声笑出声来。

“你想哪去了,我是给白雪准备的!它每天晚上缩在角落里,终归不太好。”谢玉说的一本正经,笔下的图画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不过,只有她一人能看懂就是了。

她是根据脑海里的记忆画出了一个比较低矮,围着三面留一面的小床,小狐狸应该刚好可以轻松的跃上去。又想到狐狸大抵都是喜欢住洞­茓­的,又在上面添了一个略高的顶棚,为了美观,顺便还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天窗。

只是画完之后才发现,肿么和狗窝有点像?好囧。

不过,能睡就行了,自个亲自设计的,凝结着21世纪新新人类的智慧,已经美死它了好不好?

“很好看。”江溯流端详了一下,淡笑着评价了一句。

谢玉又在图形周围标注了许多小箭头,说明了多高,多宽,多长,又标明了哪里需要镂空,哪里需要一整块木板,包括在什么地方雕刻什么花花草草,甚至顶棚设计个小金钩以后用来挂小绒球都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功告成之后,将草图交给了门口当雕像的青亭,她心里十分美哉。

而拿着草图出院子找木匠的青亭却在过中门的时候差点脚下不稳跌了一跤,先不说这满纸粗粗细细让人不忍直视的字迹,就是那古怪诡异的标注也让人无比惊艳有木有?

什么叫一指粗,大约和手腕一样粗,两个白雪趴下的面积那么大,一条手臂一样高,有这样描述的么?

得,一会他还得全程守着监工!不然,人家木匠师傅知道两个白雪趴着是多大一块?知道她的一条胳膊大概有多长?

日头晃荡到了天西边,凌怀玉提着两包中药,背着自个的医药箱来了。

昨天看谢玉面­色­不善,他回去担忧了好久,左等右等也没见谢玉卷铺盖回将军府,想着今天见面一定好好问问那丫头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从小相处到大,那丫头死犟死犟的臭脾气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可谁能告诉他眼前是怎么一个情况?莫不是他花了眼?

夕阳的余晖笼罩了半边院子,寂静的不像话,一扇全开的窗户里面,那丫头一脸欢快的蜷在江溯流怀里,那嘴角怕是要翘上天了吧?

“手别抖,直直的一笔过去。”

“顿的时候笔下不需要那么大力道。”

“这样就很好。”

屋子里,江溯流上身笔挺的坐在轮椅上,将谢玉圈在她怀里,一脸认真的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时不时提点几句,温和的语调十分好听,谢玉有晚风微醺的感觉。

“咳咳!”凌怀玉浑不自在的出声打断了他们。其实,他真的是故意的。

“四叔,你来啦?”谢玉一扭头,叫的十分欢快,许是因为心情极好的缘故。

江溯流将轮椅往后面挪了挪,她已经从他怀里跳下去,乖乖的站在一边帮他把轮椅调整了一个方向。

不过,在突然看见江溯流活动了一下腿脚还是一阵嘴角抽动。

看他两腿笔直的在轮椅上坐久了,他这样光天化日明目张胆活动腿的动作真的很惊悚好不好?

“嗯。专程过来送药的。”凌怀玉将手里的两包药放在桌上,目光沉沉的打量了一眼谢玉。

这丫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心里“突”的一下,已经扭头看了一眼江溯流。后者神态温和有礼,眉宇间分明有了锐利的英气。

“四叔,你让下人跑一趟就好了,做个样子而已,不用你亲自来的。溯流的腿没有问题,你不是知道么?”谢玉笑嘻嘻的看着他,一脸好心的建议着。

“我就说你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怕是都忘了你还有个家吧?亏得你爹和小武在家里老念叨你。”凌怀玉眉毛拧得跟毛毛虫似的看着他,酸溜溜的语气散发着一股子陈年大醋的味道。

“额,我这不是每天都有事么?”谢玉扁着嘴弱弱的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说实在话,她好像的确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还真有点十分想念那个让人欢乐的土匪窝。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凌怀玉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肉­乎乎的脸蛋上狠狠捏了一把,心理那一股子不快才消退了些。

他刚才已经十分敏感的发现这丫头应该是和江溯流圆了房,该做的都做了,傻里吧唧让他说什么好?

其实他是打着为江溯流治疗腿疾的幌子想法子给他解毒。昨天晚上在书房更是将老头子的医术研究了半宿。可偏偏他体内的毒素有了些年月,又十分霸道,根本就无从下手,只能开些基本于事无补的药试一试。

想到这,他又面露不善的瞪了江溯流两眼。若是他以后两腿一伸早登极乐了,他肯定要把他从土里刨出来鞭尸解恨。

“我错了。四叔莫生气,这几天肯定就回,回去住两天也可以。”谢玉只以为他不好的脸­色­是对自己的不满,一脸讨好的保证。

“这还差不多。”凌怀玉回神一笑,对上江溯流:“每天的分量我都是包好的,一天熬一小包就行,先试吃半个月时间。”

“嗯。”江溯流乖乖应了一声。自从昨夜以后,这凌御医算得上他正儿八经的四叔了。对上长辈,他一向谦恭而有礼。

“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

(,给世子妃请安。”正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穿浅蓝­色­衣裙的小姑娘,弯弯的眼睛,小小的脸,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

“什么事?”江溯流抬眼看她,口气比上一次对着容嬷嬷时缓和了很多。

“老夫人请世子爷和世子妃过去用晚膳。”那丫头话音落地,抬起眸子飞快的打量了一眼。

这世子妃看上去落落大方的,想不到竟会做出这种事来,难怪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真是没错的。

“知道了。ww我们一会过去。”

江溯流回了她,两人又将凌怀玉送到了门口,这才迎着晚风去往老王妃的院子。

“你说,祖母找我们会有什么事?”走了小半截路,谢玉犹疑着问了一句。

毕竟,依着这里的规矩,正常的晚膳时间已经过了。老人家怕积食,晚上睡得又早,基本上晚膳时间以后是不吃饭的。

江溯流也是有些意外,老王妃爱清静,轻易是不会让晚辈陪她用膳的。今天这么突然,应该不只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他伸手牵过谢玉走在自己身侧,语气里带着些宽慰:“放心,祖母很疼我。”

谢玉安心了许多,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当日敬茶的时候对老王妃很有好感,老王妃似乎对她也挺看重的,连御赐的玉镯都给了她。

可昨夜知道了江溯流当年冬日上山是给老王妃请平安符,心里又隐隐有了猜测,怕老王妃赐镯子只是为了显示对江溯流的重视,并非从心底里喜欢她。

要不然,才成婚没多久,她如何又会同意荣阳公主的建议,给江溯流迎妾室?她可没忘记,那安柔芳现在已经进了府,还是荣阳公主义女的身份。而且,封建大宅门里的老太太到底是和她那个慈祥亲切的外婆有些区别的。

她东想西想,不过一会,就到了老夫人院子,刚进了屋子,一眼就瞧见跪坐在榻上给老夫人捶背的安柔芳。

她一袭白­色­的纱裙,保持着一贯柔柔弱弱的身形姿态,打扮的也十分素净,只在发髻侧边斜坠了一只流苏鎏金簪,整个人正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侧脸看去,不胜娇羞。

谢玉心里一梗,不开心已经浮在了脸面上,迈着的步子也显得带着些僵硬。

“可等到你们了。再不来,这汤都要凉了。”老夫人在安柔芳的搀扶下从榻上起身,眼神从谢玉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满。

其实她原本对谢玉就有着一丝意见的,大半还是因为出身问题。尤其在成婚后,谢玉并不像别人家的媳­妇­晨昏定省,来给她揉腿捏肩,她心里那一点小小的不满就放大了许多。

“凌御医过来给孙儿瞧腿疾,故而来晚了,让祖母久等了。”江溯流紧紧握着谢玉一只手,回答的不动声­色­。

“大哥对大嫂可真疼爱,这到了祖母面前,也要牵着手给大嫂宽心。”安柔芳将老夫人扶坐到座位上,捏着帕子抿着嘴角十分艳羡的笑了一下,而后又带着一股子天真劲脱口道:“大哥放心,祖母又不是洪水猛兽,吃不了大嫂的。”

谢玉将自己的手从江溯流手里取出来,看了十分春风得意的安柔芳一眼,挨着江溯流坐了下去。

她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今天想闹什么幺蛾子?

“溯流,尝尝这个,知道你吃素,这是安丫头亲自下厨为你做的。”老王妃显然对安柔芳十分满意,脸上的褶子都带了花:“要说这丫头可真是个贴心的,又懂厨艺,又会女红,还会泡茶,就连这捏肩的手艺也比一般丫头好上太多了。这才陪了我老婆子两天,眼看着已经离不开了。”

“祖母若是喜欢,一直留着安小姐伺候就是了。”江溯流接话回了一句,转身让屋里的丫头帮他重新拿了一只碗,青禾已经十分体贴的将刚才那只碗取了下去递给伺候的丫头。

笑话,把那块安柔芳亲手做的竹笋摆着面前,这不是给两位主子添堵么?给主子添堵的事他可从来不­干­。

至于这给主子添堵的人,他抬眼看了一下安柔芳,又立到了一边。一切还是等主子吩咐好了。

“祖母倒是想留,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好意思?”老王妃毫不气馁,继续感慨着。

这孩子看着温和,其实­性­子倔她是知道的。因而并不会像荣阳公主一样硬逼,循序渐进,柔情攻势才是上策。

“王妃已经收了安小姐做义女,她已经是祖母半个孙女了,怎么能说名不正言不顺?安小姐秉­性­柔和,伺候祖母三五年想必不是什么问题。”

“······”

安柔芳手下的动作一怔,心里一口气蹭蹭蹭的往上冒,什么叫不是问题?

她虽然身份比不上这王府里的小姐金贵,可好歹也是侯府出来的,这世子爷话里话外,偏偏一直把她说的跟个老王妃身边伺候的丫头一样。

哼,真以为他自己有多高贵,一个残废而已。要不是仗着世子的身份,她还根本不放在眼里呢?看来自己的抉择果真是对的。

她抬起头一脸乖巧的看着老王妃:“祖母夸得柔芳都无地自容了!柔芳哪有祖母说的那样好。能得王妃青睐收为义女,又能得到祖母的爱护,柔芳已经心满意足了。日后定会好好伺候祖母的。”

她这一番话说的怯怯柔柔,直听得老夫人连连点头。

原本她对这安丫头也是存着几分猜忌的。可现在看来,她识大体,懂进退,又恭顺有加,实在是个贴心的好姑娘。

相比起谢家那没规矩的丫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跟了溯流还不收心,竟然在花园子里和静流拉拉扯扯的。

静怡将这一遭说给她听她还不相信,毕竟静怡和她不和自己清楚,可心里毕竟梗着这么一根刺。

又听了静怡的话拐弯试探了安丫头,可她一无所知,言语之间对谢玉还颇为赏识,说她­性­子活脱,率真爽落,很难得。

她这才放下心来,却偏偏中午允清丫头过来无意间说漏了嘴,说大嫂绊了一下被二哥抱在怀里。她这才相信真有这么一件事,难为这丫头明明知道还要为谢玉遮掩,这样好的­性­子去哪里找,难怪老大媳­妇­都对她赞不绝口!

她这才动了心思,要将她许给江溯流,因而才有了晚上这一顿饭。

可谁知,这溯流一口一推脱不说,这丫头似乎也丝毫没有一点这方面的心思,深深地看了安柔芳一眼,老王妃眼底满是赞赏。

“孙儿用好了,一会还要用药,先行告退了。”不大一会,江溯流已经停了筷子,冲着老王妃打商量。

“嗯。”老王妃点点头算作应允。毕竟,那天在宫里的事情她也知道了,此刻叫他们两人过来也是为了试探个态度而已。

等青亭推了江溯流和谢玉三人出了院子,老王妃看向自己对面的安柔芳,语气陡然认真了许多:“安丫头,你给我说个实话,到底对溯流那孩子有没有心思?”

“能得祖母怜惜柔芳三 ...

(生有幸。眼下王妃已经收了柔芳做义女。那样的心思,柔芳是万万不敢再有了,还请祖母以后不要难为世子爷和世子妃了,世子爷那么疼爱世子妃,柔芳再眼巴巴的凑上去,不是自取其辱么?”安柔芳看着老王妃柔柔一笑,矜持而乖顺,语调不紧不慢的,听在老王妃耳中十分舒服。

毕竟,活了大半辈子,这可是第一个在她面前恭敬有加的小辈。

当初江溯流的生母­性­格直爽,带着些侠气,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后来低嫁的荣阳公主虽说对她客客气气,却到底没有多少亲热。那二房的孔氏倒也算大家闺秀,可­性­子未免太木讷了些。

这再小一辈的,江静怡是个张扬跋扈的,允清还是个半大孩子,再加上这么一个谢玉,没一个能得她的心。

这会来了个安柔芳,人如其名,听话乖巧又贴心。

这才几天,一天有大半时间都是陪着她的。捏腿揉肩,做饭熬药,时不时再讲个趣事给她宽宽心解解闷,她自然十分喜欢。

安柔芳看着她频频点头的样子,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表现起来自然更是不遗余力。

毕竟,明天那出戏,没有老夫人捧场可不行。

“怎么了?”看着自从出了院子就一直心事重重的谢玉,江溯流有些忧心。

“在你们这,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三妻四妾?”谢玉眼神飘向不知名的地方,口气里有些懊恼,不等江溯流回话,她又接着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若是娶两个的话,就算是犯罪的,被举报了要坐牢。”

“这倒是不曾听说过。”江溯流被她这新奇的说法意外到,认真的思量了一下,发现本朝还真是没这样的地方。

谢玉听他说了这话,更郁闷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支持三妻四妾了?

现在在众人眼里他那方面还不行,就已经有人左塞一个进来,右塞一个进来。若是日后不坐轮椅了,依他这样的身份,要娶多少个侧室小妾通房?

“不过,我倒是觉得,多了麻烦,一个也挺好的。”江溯流看着她耷拉的小脑袋,微微一笑。

“是吗?”谢玉一脸狐疑。

“是。”江溯流语气郑重了几分,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小手指,说的缓慢而坚定:“你可以放心的。”

看着他的样子,谢玉莫名其妙就相信了几分。

后面推轮椅的青禾倒是有点受不住了。艾玛,主子你要浓情蜜意,山盟海誓,可以关上门说个够。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主子,好伐?

三人回了竹园,青亭已经将新鲜出炉的小床摆放妥当了,心里对谢玉又小小赞叹了一番。别说,这草图不怎么样,照着草图做出来的东西还像模像样的。看来,世子妃身上有很多还未显露的闪光点呐!

不过,因为主子专门叮咛过的缘故,他们就算好奇,也没一个人敢私下去将谢玉剖析个清清楚楚。

青霜亲自熬好了药端给江溯流,可人家还没喝下去,谢玉已经开始出声阻止了:“不是做个样子而已么?你还真要喝了这药啊?”

“这个是调理身子的。常年坐着,难免有些不适。”江溯流淡然一笑,已经将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送了下去,至于他身体的真实情况,为了避免谢玉担心,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

“你明天没事的话,咱们回将军府住两天行不行?”想到下午凌怀玉的抱怨,已经洗漱完毕,窝在江溯流怀里的谢玉突然出声。

“嗯。随你。”江溯流拥着她,一只手伸到她衣衫里四处流连,回答的漫不经心,倏然之间又想到凌怀玉在她­肉­呼呼滑­嫩­­嫩­的俏脸上捏了两把,手下突然就加重了力道。

“啊!”谢玉猝不及防,轻呼了一声,听见外面小狐狸“吱吱”的叫声似乎又突然响起,嗔怪着看了他一眼,“疼。”

似羞含怒的样子突然就拨动了江溯流心里那根绷紧已久的弦,眸光暗了几分,他突然一把将这娇­嫩­的小花朵揉进了怀里,揉搓抚弄,直到她一身香汗淋漓,气喘微微,才突然放开。

“嗯。”谢玉只觉自个浑身燥热,那滚烫的温度似乎连自己都能烧着,心里又是迷茫又是不知所措的焦急。

她以前从未经过情事,可从昨天到今天,也隐隐觉察到自己这具身子似乎特别敏感,他手指轻轻地抚弄过去都会让她浑身战栗不止,更别说其他。

不过,上一世谢似玉和江静流的荒唐行径难道也和这具身子的体质有关?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后怕,努力想好好清醒一下,来理理脑子里的情绪。

可是,身后的人哪里有放过她的打算,密密麻麻的吻顺着她光洁的脖颈一路往下。所到之处,更是像燎原的星星之火让床榻间的温度都骤然升高了几许。不一会儿,断断续续的暧昧声响又传了出来,被他禁锢在怀里的谢玉越发的软弱无力,直到最后沉沉睡去,都弄不明白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浑浑噩噩的睡过去的?

不过,又一次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倒是真的,大清早胳膊酸软的伸到后面给自己系肚兜的她狠狠鄙视起自己来。

顺带看着这穿起来不舒服又不顶用的小肚兜苦恼的皱着眉,看这身体发育的样子,似乎必须弄个小内内穿了。

江溯流给自个穿好了衣服,一回头就看见她苦巴巴的脸蛋和表情,又疼惜又好笑,将她从床榻间捞起来立在自个面前,拿了散落在床榻间的衣物一件一件给她穿上。顺带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发现手感着实不错,心里就别扭起来了,看着她语调沉郁道:“以后再有人动手动脚,你可以用银针刺他。”

“啊?”谢玉一愣,等半天反应过来,看着他一脸别扭的­阴­云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不会吃四叔的醋吧?”

江溯流一下子被她看穿,许是觉得面上无光,又觉得自己这丫头实在有点小缺心眼。

俗话讲男女七岁不同席呢?这眼看着都十七岁了还这样没心没肺,女儿家的脸蛋多金贵,叫一声叔,就能想捏就捏么?

不过,在谢玉的不以为然面前,他显然有点说不出话来。看了她一眼,然后,自个坐上轮椅,自个把自个给推出去了。

谢玉看着他这一番一气呵成的动作更是差点乐傻了,神经质的笑一直持续到整个早膳结束。

知道他们要回将军府住两天,青霜一早已经将所有东西收拾停当。竹园人手简单,这出去一趟,也就留青霜一人看家。

青亭青禾自然是随侍江溯流,春芽绿柳要回老本营无比高兴,唯一纠结的也就是那个萌的跟半个人一样的小狐狸。

昨天乔迁新居的小狐狸十分欢喜,这才住了一宿就要让人家换地方,心里自然老大的不高兴。

可又不愿意一个人留下来孤独寂寞冷,想跟着江溯流他们一块去,恋恋不舍的看着小木床十分桑心。

谢玉瞧见它这左右为难的样子心里了然,大手一挥命人将那小木床也跟礼物一块抬去将军府,这 ...

(才算解救了它左右为难一颗心。

众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院子,绕过了院门口的碧湖绿柳,穿过一条走廊,再绕过两座凉亭却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响吸引住。

三个有功力的面­色­一沉,谢玉却是不由得住了步子,侧耳细听,那原本还只是粗喘的男声突然一声火山喷发般的低吼。

这,分明是那个啥的声音?

谢玉一阵大窘,看了春芽绿柳一眼,先是感叹这古人如此开放,还有大白天在室外行周公之礼的癖好,然后又迅速回神,觉得他们应该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奈何在她刚一抬脚的时候,那边就传来“啪”一声脆响,而后是一道暴跳如雷的怒吼,“怎么回事?”

那声音,分明是她的小叔子,江静流?

“二公子?”不等她再细想,又是一道凄惶委屈的女声,接着“啊”一声尖叫响彻了花园,从不远处葱郁的花丛里已经急匆匆冲出一个人影来。

而花丛里也缓缓坐起一个人影来,低垂着脸,只能远远看见那弯着的后背露出白花花一大片,谢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江静流和安柔芳,这是神马一个情况?

“你说人在哪?”许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还不够人仰马翻的,一旁的路上已经又来了一群人。

刚才厉声一问的正是老王妃,被身边的丫头搀扶着,走得飞快,一脸的怒气和着急。

“奴婢···”那丫头一抬头,看见前面立着衣衫不整,一脸怒气的江静流,后怕的退了两步。

“哼,怕什么,有我在她还能吃了你不成?”老王妃瞪了那丫头一眼,一眼瞧见了花园里发髻凌乱,弯着身子哭泣的安柔芳,再看向江静流,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你!瞧你做的好事?”

“祖母,不关我的事,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难不成是我老婆子老眼昏花了?”老王妃语气愈发严厉,又回头瞪向身边另一个丫鬟:“王妃人呢?怎么请个人还没请来?”

“奴婢,奴婢再去。”那丫鬟支吾了一声,转身跑了。

“安丫头,你莫伤心,祖母给你做主。”老王妃回过头,冲着远处的安柔芳说了一句,语气缓和了许多。

“祖母,呜呜。”安柔芳勉强用身上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的裙子裹着自己,腿脚打颤,满面泪痕的到了老王妃的身前,突然砰一声就跪了下去,勉强叫了人,就开始嘤嘤嗡嗡的哭了起来。

谢玉这才瞧见,她一边脸颊肿了好大一块,头发蓬乱,而那破破烂烂的衣裳遮不住的地方,有血痕斑斑,应该是被花枝刮破的,最引人注意的还是脖颈周围和胸前啃噬的痕迹,牙印和血渍,啧啧,不忍直视。

“你瞧,这人都成了什么样,还敢说和你没关系?”老王妃一张脸怒气升腾,恨恨的指着江静流,好像那抱着她的腿哀哀哭泣的人是她正儿八经的嫡孙女一般。

她身后的几个婢女已经有人拿了衣衫裹着安柔芳将她扶起来,一边软语安慰。

“啧,事大了!”等她刚一起身,裙裾上一块很明显的血迹就展示在了众人面前,谢玉瞧了一眼,心里不禁感慨了一声。

不过,这事情着实诡异了些!

“怎么回事?”荣阳公主姗姗来迟。

“你生养的好儿子。”老王妃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江静流,气的直哆嗦。

“安姐姐!”她身后的江静怡倒是一眼瞧见了哭的期期艾艾的安柔芳,面­色­一惊,极快的跑了过去。

安柔芳低着头,哭声委委屈屈绕着众人,谢玉头皮发麻,只觉得这人一定是练过声的,不对,应该是练过哭的。不然,怎么能哭的这么惹人同情?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睁眼,就、、、”江静流浑身长嘴,愣是说不清了。

实在是这事太邪门了,他根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做也做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他都­干­完了,事情摆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来人。去给我把府医请过来。”荣阳公主目光在抽抽搭搭的安柔芳和一脸黑云的江静流脸上来回转了半天,冲着一旁的下人果断下了令。

她已经第一感觉的怀疑上了安柔芳,毕竟当初看上这丫头就是因为觉得她心眼多又十分机灵,想着她进了府一定是自己极好的一个助力。

可眼下还没见动静,她竟然是出了这一遭?若是一会查出她给静流下了什么药,看她怎么收拾她。

不一会儿,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被下人带了过来。

荣阳公主一示意,立马就开始给江静流诊脉,只见那老头拧着眉静了半天,最后一本正经的站起身来:“回禀王妃,从脉象显示,二公子一切正常。”

“正常?怎么可能?”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为他辩白?”老王妃简直要气急攻心了,“看看他做的好事,好好一个姑娘家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

“母亲,这事情分明有蹊跷,这好端端的大清早,安家小姐怎么就能和静流同时出现在花园里?”荣阳公主也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这丫头这两天一直陪着我,怕她闷得慌,我差了人陪她到花园转转,至于静流、、、”老王妃又是没好气的一瞪眼:“这才出去没多会,连翘就慌慌张张跑回来,说是安丫头被疯魔了一样的二公子拖进了花丛里,我还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老王妃话里话外都是对安柔芳的疼惜和维护,直气的荣阳公主一阵心肝疼。偏偏,为着江崇,她对老王妃一向也是客气尊敬的,此刻被老王妃这样质问,心里愣生生憋了满满一下闷气。

“事已至此,就让静流收了房吧。”过了半晌,荣阳公主才沉着脸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母亲、、、”江静流拧眉。

“这不成,事情是静流不对在先。无论怎么说安丫头好歹是侯府的庶女,不是一般的丫鬟。依我看,差人知会安博侯府一声,尽快将她正式迎进府里来,做静流侧室。”老夫人目光爱怜的看了安柔芳一眼,对荣阳公主说话的语气也缓了下来,“至于你原本收这丫头做义女的事情,本来也尚未入家谱,就此作罢了吧。”

荣阳公主­阴­着脸看了安柔芳许久,冷笑了一声。做侧室?也不知这丫头给老王妃下了什么迷药,这才几天就将她迷得神魂颠倒,反过来将了自己一军!她算是真真正正在小­阴­沟里栽了个跟头。

“既然母亲这样说,那就这样定下来。”荣阳公主收回视线,暂时退了一步。

看了一出免费的闹剧,出了府的谢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心情大好。那两个人凑成一对,她也正觉得十分合适。

“不过,这江静流到底怎么了?”她不自觉地就将这一句话问出了口。

“他中了摄魂散。”江溯流坐在轮椅上,表情也是十分闲适,语气淡淡的算是回答了她。

...

“摄魂散?什么东西?”谢玉扭头咂舌,这东西,听在耳里就觉得十分恐怖。

“一种谜幻药而已。”

“可刚才大夫不是说没事吗?”谢玉更为不解了。

“应该是从鼻子进去的,剧烈运动以后,散去了药效,通过把脉很难诊断出来。”江溯流十分耐心的答疑解惑。

“是安柔芳?”谢玉依旧有些不确定,毕竟,她看着是很像有心计的小白花,不过摄魂散神马的,也未免有点太高端了吧?她不过一个侯府不受宠的庶女而已,从哪里得到的,连大夫也没有发现。

“嗯。”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谢玉觉得自己像个好奇宝宝。

江溯流闻言,却是突然沉默了一下。

怎么知道的?那天一袖子将她挥开前自己已经敏锐的闻到了那十分清淡的香味,混在晚风和花香里,十分飘渺,想来那安柔芳应该是调香的好手。

不过,也多亏她十分明智的弃了自己,选上了江静流,能在那边好好折腾折腾也不错。

“闻出来的。”他回过神,看着谢玉温柔一笑。

“啊?好吧。”谢玉没再听到什么让她十分振奋的讯息,对这样一个乏善可陈的答案不可置否。

闻出来的?鼻子那么灵?这位爷是属狗的么?

晃晃荡荡上了街,走走停停又溜达了好大一会,众人到了将军府。

“小姐回来了?姑爷也来了?快里面请。”管家三叔昨个从凌怀玉那里得了消息,大清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这等的头发都白了,才终于看见这群人进了视线,老远就迎了过来。

“嗯。三叔近来可好?老想你了!”谢玉笑嘻嘻的拉起了家常。

“都好,都好!就是这府里没有了小姐,冷清了不少。小姐这次回来,可得好好住些日子才是。”憨憨的三叔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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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所有支持首订的亲,你们的心意和支持老虎记在心里,会努力。

第一章 各方势力(坚持万更

( “嗯嗯。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舒悫鹉琻你看我这架势,以后就赖在府里不走了。”谢玉一脸混不正经的笑意,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里面盛满了亮晶晶的小星星。

“那感情好,以后这两个小东西也不用天天跟我后面叫嚷了。”凌怀玉怀里抱着­肉­嘟嘟的谢灵儿,后面跟着小腿甩的欢快的小承武,人还没到跟前,话音就飘到了耳边。

“呦,小武长高了呢?”谢玉看着有些日子不见的小正太弟弟,显然十分开心。

“阿姐好,夫子好。”小承武在她面前停下,响亮的脆声唤了一句,再问到江溯流,不自觉移了移眼神,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和尴尬。

这夫子姐夫是为了瞧病没去学堂,他可是实在想念阿姐偷偷旷了半天课,难免有些难为情。

谢玉将他的不自然瞧在眼里,“啪”的一声在江溯流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那么严肃­干­嘛?你看你吓坏小朋友。”

“玉儿说的是。”江溯流猛地被她拍了一下,愣了一下,勾了­唇­角朝向小承武:“自个家里不用那么拘束,叫我姐夫就好。”

“嗯。”小承武乖乖应了一声,心里对自家阿姐的崇拜又瞬间上了一个层次。

阿姐把夫子调教的好乖啊!

要知道,他可是很少看到夫子这么温和的。虽然他平时也温和,可那温和里就是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清冷,让人不敢过分亲近。

小狐狸“吱吱”一声从它晃晃悠悠的小床上跳了下来,在地上迷迷糊糊打了几个转,乖乖的挪到谢玉脚边,蹭了蹭她的绣花鞋,呆萌呆萌的小样子顿时又吸引了小承武的注意,他看的一愣一愣的。

而相比起来,从凌怀玉怀里扑腾着闹下地的小灵儿已经哼哧哼哧的开始了她的爬树工程,瞄准对象当然还是一脸黑线的青禾。这有了前两次的经验,青禾已经十分顺手,微弯了身子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认命般的抱得好好的。

凌怀玉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大哥生养的两个丫头,一个两个都是小没良心的。

至于这儿子,好像也不怎么样,整天念叨着姐姐。这眼下,人家江溯流冲他笑两下就一脸屁颠屁颠的满足样,也是一只小白眼狼儿。

一行人寒暄片刻进了府,老夫人,美貌娘和乖巧的小姨娘就十分稀罕的迎了出来。

谢玉一双大眼滴溜溜在美貌娘身上来回转了转,看着她脸­色­莹润,丰胸细腰,和自己上一次见也没有多少变化,十分感慨。

果然,上天就是会特别偏爱某些人,就像《神雕侠侣》里面的小龙女,任岁月匆匆,世间沧桑,时间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自己似乎特别敏感的体质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土匪老爹十年如一日的将这位娘疼的跟个宝贝一样,想必两人应该十分和谐。

谢玉神游九天,再一次脑补过剩了、、、

“臭丫头,还知道回来看看?”一道粗犷的男声从身后响起,谢玉便知道,土匪老爹来了。

“哎呀,爹,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好好陪陪你,别埋怨了。”谢玉转过头给他一个大大的爱的抱抱,笑的花枝招展。

“你呀你、、、”谢安邦一脸无奈的伸出手指在她额上狠狠戳了两下,语气里的疼爱溢于言表。

一旁的江溯流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这丫头,一直都如此奔放么?

谢安邦一转头自然也看见了跟来的江溯流,练武的人自然知道这分分钟用内力烘­干­衣服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惺惺相惜,对了,他现在看见这面目俊秀又十分谦和的女婿,就是有了几分惺惺相惜。

尤其,怀玉已经说了,他的腿有治好的可能­性­,这般瞧着,他更是越看越顺眼了。

唠了嗑,吃了饭,几人在府里悠悠转转消磨了时间,这一天也过得极快。

掌灯时分,谢玉陪着江溯流到了自个院子。

傍晚突然起了风,院子里粗壮的老树枝叶摇的哗哗作响,树身绑着的秋千都被吹的东摇西晃。

春芽绿柳带着累了一天的众人下去休息,谢玉推着江溯流进了屋子,四下关了窗,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已经被从后面拥抱在怀里。

“怎么了?”窗外风声呼啸,谢玉被影响的有些心神不宁。突然被这样拥在怀里,心里突然就泛起一层层柔情,问话的语调轻软而温柔。

“抱着你的感觉,很好。”江溯流语气淡淡的,薄­唇­凑到她脸颊轻轻落了一个吻,目光落在紧闭的窗户上,却有些风雨欲来的­阴­霾。

不过片刻,外面便是一阵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拍拍打打的敲门声,谢玉愣神的工夫,已经被江溯流拥着走向了门口。

“叩叩叩”的敲门声已经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江溯流开门见山。

“主子,三皇子带了大批御林军过来,说是要搜府。”青亭话音里也是十分意外。他们一直戒备,是想着府里那位今天晚上可能会有所动静,想不到竟是发生了更大的事儿。

“搜府?怎么了?”谢玉不好的感觉应了验,问的一脸急切。

“据说是宫里出现了刺客,意图谋害皇上,顺着这个方向逃了出来。现在已经全城戒严了,这一片的府邸住宅,家家户户都得盘查。”青亭语调沉稳的说完,面露征询的看向自家主子。

“情况怎么样?”江溯流脸­色­只是微变。

“皇上应该无大碍。据说是,梅香殿的梅妃娘娘挡了一剑,生命垂危。皇上大怒,喝令全城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梅妃?”谢玉一惊,“四皇子的生母?”

“应该是。”

“小姐,小姐、、、”门外春芽绿柳又着急慌张的冲了进来,“府里进了刺客,老夫人和夫人让您和世子爷先去前厅坐一坐,说是这每个院子都要彻底搜查。”

“知道了。”谢玉应声后,一行人已经往前厅方向而去。

老远就看到府门大开,院子里密密麻麻站了些浑身铠甲,举了火把的御林军,他们正前方的台阶上站了一个身形高挑的锦衣男子,双手负后踱着步,透过火光鬼魅的光影,那面容之上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阴­鸷,正是素来自视甚高的三皇子司空昊。

再走近些,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笃定,似乎已经确信这刺客就是进了他们将军府。谢玉心里“突”的一跳,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例行搜府而已,三皇子未免有些太大动­干­戈了?”到了近前,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御林军,江溯流沉声一问。

这谢将军是武将,凌怀玉是御医,一得到消息两人自然第一时间进了宫。府里剩下的人都没有官职在身,且多是老人、女人和孩子,这会正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惴惴不安的等在前厅里。

眼见谢玉推了江溯流来了,众人 ...

(这才安心些。

“江世子有所不知,这例行检查是不错,可这将军府却是盘查的重点对象,自然得多带些人。”司空昊看了江溯流一眼,语气算不上客气,可也到底收了几分倨傲。

“哦?”江溯流看着他,不紧不慢。

“拿上来。”司空昊冲着身后喊了一句,已经有人跑出了队伍,恭恭敬敬的双手托起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衣服上有几处撕裂的痕迹,在火光照耀下隐隐看得见血迹。

“这是御林军在将军府围墙的脚跟下发现的。本皇子推断,刺客一定是忙乱中脱了夜行衣,混进了将军府。所以这府里每个人务必来院子里接受盘查,那些身上有伤口的更得重点盘查。”司空昊挥手让人将衣服拿了下去,越发的底气十足,言之凿凿。ww

谢玉这才发现,院子里密密麻麻已经站了好几排男男女女,看样子都是府里的下人,相必刚才那些喧嚣声就是他们一个两个被唤了出来。

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已经挨个的往过看,上上下下照一遍,排除一个。

“回皇子,没有。”不大一会,那几排人已经被挨个检查了个遍,有人跑过来回话。

“没有?”三皇子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再次下令:“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角角落落都不要放过。”

“是。”得令的人又一溜烟的跑了,谢玉狠狠地抽了抽嘴角,心里那股子感觉越来越诡异。

会不是是栽赃嫁祸?

要不然贼喊捉贼?

电视上不是老演这些戏码么?这三皇子是那个萧丞相一派的,莫不是外戚等不及要夺权,先是作乱犯上,结果没能成功,又来了一招要端了他土匪爹的老巢,来削弱皇上的势力?

我的个乖乖,她越想越着急,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的老夫人和美貌娘、小姨娘,还有一脸不解,乖乖等着的小武和灵儿,急得一阵焦头烂额,抓耳挠腮。

这些人,怎么都完全没有一点忧患意识呐!

“别着急。刺客若是在府里,能被三皇子给找见,也算解除了将军府一个隐患。”江溯流看着身边的丫头一脸焦虑,就剩上窜下跳了,牵了她的手宽慰的在手背上拍了两拍,说的一脸淡然。

“可是、、、”谢玉看着他,欲言又止。

喵了个咪的,这要是出来的人一口咬定说自己是她老爹指使的可怎么办?谋刺皇上可不是小罪,她们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电视上演的那些刽子手割人脑袋跟切白菜似的,想起来就觉得瘆的慌。

“放心。”江溯流将她整个手包裹在手掌里,轻轻的握了一下,清俊的眉眼淡淡的,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哎、、、”谢玉长长的叹了一声泄了气,再一抬眼,登时愣住了。

看着那跟着一列御林军走过来的人,她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为毛是那个看着风尘仆仆的苏家二公子?

可别告诉她刺客就是这一位?瞧瞧这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文弱书生样,他怕是连­鸡­都不敢杀吧?

还谋刺皇上,这不是大晚上搞笑么?

“苏文生?”三皇子显然也十分震惊,冷着脸来来回回打量了他几眼,突然怒喝了一声,“想不到竟然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带回去。”

“我乃堂堂朝廷命官,如何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三皇子还是莫要血口喷人的好?”苏文生抬眼看了三皇子一眼,据理力争。

“血口喷人?哈、、、”三皇子挑眉一笑,“说本皇子血口喷人,那你好好解释解释身上这血迹怎么回事?大半夜出现在将军府又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本皇子你和这谢家小姐仍有余情,趁着她回了府偷偷私会来着。”

“你、、、”

“喂,我说您怎么回事,你喷没喷他我不知道,可你这莫名其妙给我泼哪门子的脏水,身为皇子怎么这嘴上都没个把门的?”苏文生还来不及再反驳,谢玉已经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说了一通。横眉冷眼的瞪过去,语气十分不善,这人怎么嘴就这么欠呢?

“谢小姐莫动怒,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皇子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开玩笑?那我可不可以开玩笑说你和街道翠花,张三李四,阿猫阿狗搞在了一起?”谢玉突然冲他挪揄一笑,“开玩笑可以啦,你自个长着嘴别人又不能拿针缝一缝,可这开玩笑得有个度啊,不要整天捕风捉影净扯那些有的没的。”

“玉儿。”一脸气呼呼的她突然被江溯流唤了一声,那原本打开的话茬戛然而止。

“这丫头­性­子直,三皇子别往心里去。”江溯流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冲着三皇子开了口。

“本皇子公事要紧!”司空昊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看向了苏文生,不过,他刚才说到哪了?

被那臭丫头搅了两下他瞬间有些火冒三丈,连正事都差点理不顺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御林军进来,急步走到三皇子面前:“禀皇子,我们在宫内小道上发现了这把剑。”

呈上的长剑没有剑鞘,周身泛着清冷的光,那剑柄处似乎也有小块­干­涸的鲜血,谢玉目光不自觉落在了苏文生袖口处,那里染红的一片,十分明显。

这人,到底是肿么回事?

大晚上倒腾出这些名堂,若说是他进宫行刺她半个字都不信,可为毛他自己整的这么狼狈?

“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得了,跟本皇子走一趟吧。”三皇子倨傲的看了苏文生一眼,后者目光落在他那把长剑上,眸光沉了下来。

“三皇弟这是要将人带到哪去?”这些人脚下还没迈开步子,又是一

道沉稳的男声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御林军自觉让道,一身暗红­色­常服的大皇子司空律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众人前面。

“苏侍郎虽是疑犯,可也是刑部官员,这带到刑部大牢怕是不太好?”看了苏文生一眼,司空律说的不紧不慢。

“刑部大牢自然是不能关了,可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不是?纵然是皇亲国戚,犯下这等大罪,也难逃人头落地,满门抄斩。所以先押到我府上,等明天上朝,再请父皇定夺。”司空昊看着他,脸­色­­阴­沉了几分,这苏文生今天他可是非要带走不可。要不然,这样大费周章一番不是白费功夫?

早在得到他出宫前往锦州的消息他就留了心。果不其然,他一路打探的事情都和上半年那五百万两赈灾银有关,如此想来,他肯定是从哪里得了消息。

这年纪轻轻的刑部侍郎看着文弱秀气,断起案来可从不手软,若是让他一下端了户部尚书府,那还了得?

六部里面,户部是最肥的一位,掌管着本朝经济财权,现今的户部尚书正是他强有力的后盾,撬他的墙角,这不是自个找死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户部要做弃子,可以丢官,也不能抄家。

顾 ...

(虑到他白花花的银子,他才铤而走险了这一步,派人在苏文生一回京进宫的路上堵截了他,行刺宫里那一位闹得人心惶惶,好在今夜趁乱转移了自个的小银山,顺带再找找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三弟此举实在不妥,这在你府上拘一夜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被那帮御史知道了难免又不免念叨你私设公堂。依我看,还是关在大理寺更为妥当。”大皇子沉吟了片刻,说的有理有据,期间不动声­色­的瞧了苏文生一眼。

其实,这么一个清官的好苗子他也是极为赏识的。奈何这苏家二公子从小中了魔一样的就跟着那不着调的四弟瞎转悠,让他一直­干­着急没办法。

这一次他去锦州的消息自己自然也听到了风声,看来那户部尚书是铁定有问题了,这样天赐良机卸掉司空昊一只手臂的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

关键时刻,给这苏文生保驾护航也不错。既能打击了三皇子,又拉拢了学士府。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两个人各怀心思,视线接在一处,自然是一阵风云暗涌。

过了良久,三皇子缓缓扯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意,做出退让,“那就依皇兄的,在大理寺暂关一宿。”

两方达成共识,各自领了自己的人马出门而去,谢玉这才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虚惊一场。

这种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得脑袋搬家。

院子里的众人各自散了去,她推着江溯流一路回去。走到院门口才发现,青亭和青禾两人不知去了哪,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一问江溯流。

毕竟,京城现在应该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可不要到处乱跑的才好。

可还不等她开口,院中老树的枝桠又是一阵哗哗作响,下一瞬,四周突然飞出数十个黑衣人,包围了一方小院。

“哈,真是天助我也。”站在屋顶上最中央的一个黑衣人看着他们两人突然一阵大笑。

这老大暗杀了好几次都没能除去,他还以为这人有什么三头六臂,弄了半天就是一个坐轮椅的病书生。这会没了那两个护卫在身边,旁边又跟着一个小累赘,结果了他还不是眨个眼的工夫!

谢玉一阵发傻,江溯流已经飞快的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目光冷冽的朝面前的十几个人看了过去,他心里竟然第一次有些紧张感。

为了稳妥起见,他将跟着的护卫都派给了青亭,偏巧青禾又将这院子里的人安顿了出来还不曾过来,倒是想不到,他们这一次竟是等不到半夜,提前出手了。

“抱紧我。”拍了拍谢玉有些僵硬的脊背,又顺势捏了捏她带着金镯的那只手腕,他抓着轮椅往后退了一小截,来人太多,以免有漏网之鱼,他暂时还不宜起身。

“嗯。”谢玉埋头在他身前,双手抱在他身后,一只手已经十分警惕的摁在了大拇指的狐狸头上面。

“哼,如此郎情妾意,去地府作伴刚好。”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嘴角勾出一道狰狞的笑意,飞身而下,手里的

长剑急急从空中刺了下来。

周围围成一圈的也毫不犹豫,纷纷纵身而来,刀光剑影伴着呼啸的风声,情势岌岌可危。

江溯流眉眼冷凝,一只手突然出力,在轮椅上狠狠拍了一下,整个轮椅瞬间往侧边回倒,力道霸道凌厉,冲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措手不及,轮椅已经砰地一声撞击在树身之上,树叶在风里纷纷扬落。

两人回神过来,对视一眼,提剑而去。

江溯流的轮椅背身靠树,只见空中雪白的一道广袖一挥,他身前漂浮在空中的树叶排成一字,带着凌厉的杀气,在空中直直飞了出去,力道堪比流剑。两个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双眼圆瞪倒在地上,手里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而他们身后刚刚扑上来的人也死死伤伤倒下去好几个。

“小瞧你了!”那头领急急跃开,纵身上了院墙,语调里带了几分恼怒,杀气毕现。

“识相的现在离去还来得及。”江溯流语调冷冽如泉,清淡的眉眼越发如凝了一层冰霜。

丫头在怀里,没有百分之百让她不伤毫发的把握,他宁愿不战。

“哼,痴人说梦!”领头人狰狞一笑,再次飞身扑了过来。

他对面,也已经有一群人齐齐靠近,剑光晃得谢玉一阵心慌,连忙一闭眼,食指连续不断的按上狐狸头一阵胡乱发­射­,几个避之不及的黑衣人被刺了正着,又是一阵咚咚落地的声响。

江溯流对面的黑衣人迎着宛若流剑的树叶而来,突然在空中屈膝而下,双腿直蹬往前滑,整个人避过了流剑范围。

“主子。”青禾一到院门口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喊了一声,立马拔了软剑冲进来,和两三个黑衣人缠到一处。

江溯流目光倏变,在黑衣人快到近前的时候,猛地变换了方向,轮椅朝一侧飞了出去,黑衣首领的长剑收势不及,刺进了树根,匆忙拔了剑,他面露凶狠的继续追过去,面对着房顶方向突然喊了一句:“放箭。”

“嗖”的一声利响穿破了空气,直直朝江溯流身后而去。

他面上一松,笑容还没出现在脸上,整个人突然被砰地一声砸倒在地,那根利箭倏然转了方向,房顶上也是“啊”的一声尖叫声。

千钧一发之际,江溯流已经抱着谢玉凌空跃起,踢飞了脚下的轮椅又在瞬间驱动内力,生生改变了利剑的方向。

“主子,还有呼吸。”解决了其他几个人的青禾在倒地的黑衣人首领鼻下一探,斜掌劈了一下,撂下一句话又飞身而起给房顶上那个利剑Сhā入眼睛的家伙毫不犹豫地补了一剑扔到了院子里。

“带下去,查清底细,斩草除根。”江溯流沉着脸吩咐了一声,抱着谢玉转身回了屋子。

“是。”

“没事吧。”抱着怀里的丫头一直到了床榻上,江溯流才松手将她放了下来扶坐在床榻边。

“嗯、、没事、、”谢玉盯着他一张脸,心有余悸,突然想起来竹园那突然锐减的竹叶,有点反映了过来,感情是因为刺杀?

“是荣阳公主?”

“嗯。”江溯流应了一声,坐在她身侧,今晚,他终归是大意了些。

“······”谢玉叹了一口气,实在有些无力吐槽。

这荣阳公主似乎在刺杀江溯流这一点上从来也不懈怠,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折腾的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江溯流从沉思里回过神,看着谢玉垂头丧气的样子,温和一笑,已经揽着她上了榻。

过了小半会,眼瞅着怀里的丫头安心的睡了过去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一开门,青亭已经等在了外面。

“事情办妥了?”

“主子猜的没错,那三皇子果然有动作。”青亭脸上罕见的带了一丝笑意,“眼下那些银子,属下已经让大伙转移到了妥当的地方,大概有八百万两。”

...

( “八百万两?怎么还多出三百万?”处理了黑衣人尸体的青禾刚进了院子听到他的答话,有些诧异。

那户部尚书私吞了锦州五百万两赈灾银他们可是都清楚,当初那一马车一马车出了京的是石头,因而他们

断定这银子肯定还在京里,只是私下查了许久也毫无头绪。

不过,这如何一转眼就多出了三百万两,着实让他意外了些。

“嗯。风声过了想办法送到江州去,从江州再去锦州。”

“可是主子,那苏家二公子怎么办?”等他吩咐完,青亭迟疑着问了一句,听说眼下那苏二公子进了大理寺,也不知那些账册怎么样了?

三皇子棋行险招寻了那么大个由头来运银子,生生给他套上了个行刺的罪名,这搞不好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们虽说成功劫了银子,可若是让人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也未免有些不地道?

“苏文生是个谨慎人,自然护得住账册,身后的四皇子也不容小觑,想必出京前就留了后招,明天朝堂之上许就见了分晓。”江溯流面上并无一丝担忧。再说了子虚乌有的罪名不是那么容易安上的。

三皇子如此做法,一方面是想寻由头暂时拘禁他寻得那账本的去处,更重要的还是转移那些银两。

这两样事今晚但凡成了一样,他也就没了后顾之忧,顶多日后那户部尚书当个弃子而已。

想必此时得了消息,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了吧。如此,甚好!

他放心的进了屋子搂着自个的小媳­妇­睡觉了。

大皇子府上,得到了消息的司空昊一脚踢飞了身前战战兢兢回话的侍卫,一阵怒斥:“废物,简直一群废物。”

踹完了还不解气,一把上前将那人狠狠从地上揪起来:“你说,我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吃的?来人呐,给我带下去。”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那侍卫一阵大骇,磕头磕的咚咚响。

“滚。”司空昊怒喊一声:“来人,去大理寺。”

等他怒气冲冲的带人到了大理寺,进了牢房,眼前的一幕更是令他火冒三丈。

苏文生正好好地呆在十分­干­净的单间里,哪里有一点受了刑的痕迹?

他可是吩咐了,无论如何,赶在明天早上,必须给他套出话来:“怎么回事?把爷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一脸的黑云密布,身旁的狱卒还来不及回话,身后已经传来一道十分泼辣的女声:“三哥这是做什么?要对驸马动用私刑么?”

“锦儿?你怎么来了?”司空昊回身一看,脸上的怒气不动声­色­的敛去了不少。

这丫头可是宫里那两位心尖上的人物,他目前还不能轻易得罪。

“我怎么不能来,你把我驸马都抓大牢里面来了,我再不来,他还不知道怎么被你折腾呢?”司空锦夹枪带­棒­,一点好语气都没有。

“这苏文生可是行刺皇上的嫌犯,锦儿你还是暂时和他保持些距离才好。”司空昊语重心长。

“哼,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他会行刺皇上,你说破了天我都不信。今晚我在这里陪他,三哥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先请回吧。”司空锦话音落地,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苏文生的单间而去。

要说三位皇子里,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是四哥司空远,其次是大哥司空律,和养在母后名下的这个三哥却始终亲近不起来,而且,越长大越生疏。

三皇子目光­阴­冷的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咽了一口气,甩袖子离开了牢房。

反正银子也没了,那户部尚书眼看着以后也没多少用处了,留下和弃了也没多大区别。

“你怎么来了?”狱卒开了门,这苏文生回过头来看见司空锦出现在门口,又是一阵意外。

“怎么不能来?不来任由你被别人欺负。”司空锦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走到­干­稻草铺着的小床坐了下去,“今天晚上我不回府了,就在这陪你。”

“陪我?”苏文生拧眉看她一眼:“这里哪是你能呆的地方?还是快点回去。来的时候有没有人陪你?”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司空锦一脸不以为然,目光落在他稍微遮掩着的那截衣袖上,突然站了起来:“你怎么伤着了?谁伤的?”

“没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流寇。”

“没事染

了这么大一块血?”司空锦一扬眉,明显带着质疑。

“真没事。不是我的血,你不用担心。”

“你可是我驸马,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她嗔怪一声,起身扑倒苏文生怀里,“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啊?”

“啊什么啊?到底有没有想我啊?”司空锦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不悦的嘟了嘴。

“嗯。”苏文生俊秀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

“啊?嗯?你到底有没有啊,说,有没有?”司空锦顿时不乐意了,“突”的一声直起身子来,凤眼圆瞪的看着他。

“有。”苏文生无奈的看她一眼,伸出一条胳膊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不过,那嘴角到底浅浅勾了一丝笑。

“我也想你。”司空锦在他怀里,乐滋滋的说了一声,十分满意。

“对了,我给你的那个盒子你有没有放好?”过了一小会,苏文生突然想到什么,口气十分郑重的问了一句。

“嗯。”

“那你先回去,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将盒子带到朝堂上来。应该用得到。”苏文生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嘱咐。

“我不回去,我在这陪你。”司空锦赖在他怀里,不依不饶。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苏文生一脸无奈的将她从怀里扶了出去,语气里带着许多安抚的意味。

等他费了一会工夫将司空锦好歹劝了回去,坐回小床上却是有些忧心起来。

朝堂上的争斗渐渐激烈,若是以后这外戚被连根除了去,这丫头怕是要伤心死了吧。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竟是有些难以安枕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玉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天­色­已然大亮。

床边的江溯流没了人影,甚至连整个房间里也静悄悄的,她只觉浑身乏力,腰酸腿疼,勉强坐起身子,猛地被自己惊了一下。

一掀被子,满脸郁闷的看了一眼,连忙冲着外面唤起春芽来。

“小姐,你醒了?”春芽急急忙忙进了屋,手里还端着其实已经凉透了的半盆水。

“嗯、、”谢玉十分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无奈说道:“我好像来葵水了。”

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大姨妈还是第一次驾到,她能不意外么?不过这具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还得从春芽口里套套话。

“啊,这可是来了!上一次来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呢?小姐别急,我去给你拿月事带!”春芽话音落地,放下盆子急急走 ...

(到角落的柜子里,给谢玉拿了几个软软的,裹着棉布看着十分舒适的小白条。

谢玉了然,这东西应该相当于现代的卫生巾了。

得了,勉强凑合用吧。

等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给她收拾完,春芽换了被褥,拿着梳子给她打理头发的时候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好事:“小姐,今个这京里可出了件大事?”

“嗯。”坐在椅子上各种不舒服的谢玉有些意兴阑珊。

“是户部尚书贪污年初赈灾银的事被辍了出来,整整五百万两白银呐,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抄家,以后那府上的小姐再也不能给小姐你找麻烦了。”春芽抿嘴一乐,显然被这个消息高兴坏了。

“抄家?”谢玉来了­精­神,“然后呐?”

“老爷说是他们府上已经被全部发卖为奴了,”春芽滔滔不绝继续道:“奴婢还听老爷说,证据都是六公主在早朝的时候呈上去的。”

“六公主?司空锦?和她有什么关系?”谢玉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来了大姨妈,脑子略略不够用了。

“原来那昨天的刺客根本不是苏家二公子,他是出京私访去了,一回京被贼人给盯上了,不敌之下才暂时藏进了咱们院子,错被当成刺客给捉了,还在牢里呆了一宿,可真冤枉。”春芽叹了一声。

“那把剑呢?不是有他的宝剑为证么?”谢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

老爷说刺客不是苏二公子。倒是听说在尚书府抄家的时候没找出来多少白银才奇怪了,那尚书老爷被投进了牢里审问,想来得好一顿磨搓了。”

“活该。”谢玉翻了个白眼对上春芽,“那种人不值得同情。拿着老百姓的救命钱作威作福,喂的自己满脑肠肥,国家的蛀虫,死了也活该!”

“谁死了也活该?”江溯流刚好被青亭推着从外面进来,微微挑眉问道。

“贪官呀。”谢玉已经梳好了头发,起身看他,又突然想起了春芽刚才的话,瞪着大眼叹息道:“只是不知他把银子转移给哪个黑心黑肺的了?他们这些人,整日就知道占老百姓的便宜,太可恶了。”

“······”江溯流一阵语塞。

他身侧的青亭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得,在人家口里主子瞬间就成那黑心黑肺的贪官之流了。

第二章 危机四伏(坚持万更)

( “身体不舒服?”江溯流瞧着她说完话突然又一脸别扭的蹙了蹙眉,立马将她说自己黑心黑肺的话丢到了脑后,一脸关切的发问。ww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舒悫鹉琻

“额,没有。”谢玉看了他一眼,语调极快的出声否认了。

大姨妈什么的,还是不要拿出来说了,有点太丢人了。

几人出了院子在前厅用了早膳,准备出府转转。迎面进来了一脸郁闷的凌怀玉,步伐略急促,头发略散乱,见了谢玉似乎都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四叔这是怎么了?”谢玉心里很是纳闷,一把拽了他的胳膊好奇发问。

“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凌怀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到底住了步子。

“我?我今天可没招你?”谢玉扁着嘴,一脸不乐意。

“你没招我?”凌怀玉眉毛一挑,看着她一脸忿忿:“要不是你,我这书房可安生的很,现在倒好,一不留神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这十来天时间已经被小贼光顾了三次了!”

想起这个凌怀玉就是一肚子火,他容易么他?

劳心劳力的打理养颜堂也就算了,为了保护这丫头,还得应对那些个不安好心的。尤其这几天他一松懈,书房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翻箱倒柜明显是想着找她的胭脂配方,幸好他一早将那些东西处理了。

他可是听说了,那南宫家的少主子已经进了京,江州云府的公子也已经在路上了。这两家现在的生意都被这丫头搅得一落千丈,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手段呢?真是让人忧心。

“小贼?”谢玉先是一愣,而后联想了他话里的意思,瞬间觉得应该和养颜堂有关。而这事目前江溯流还不知道,一阵心虚,急忙转移了话题:“昨夜遇了刺客,这梅妃娘娘怎么样?”

那个四皇子看着有些浑不正经,可大殿一次,养颜堂一次,已经凑巧的帮了自己两次了。那梅妃娘娘在宫宴上也帮自己说了一次话,她心里还真是有些担心的。

“受伤比较重,所幸没伤到心脉,救治及时,暂时应该不会累及­性­命。”说到自个的本行,凌怀玉显得专业而认真。

“那就好。”谢玉松了一口气,想到那个气质出尘如仙子般的女人,又不免微微叹息,那样一个人,本该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才对。

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他们一行人已经出了府,街道上很热闹,人声嘈杂,大早上户部尚书府被抄了家,沿街都可以听见百姓的议论纷纷。

谢玉是个最爱凑热闹的,他们一行人顺着议论的人潮一路到了尚书府门口。

一身庄重的皇子朝服,大皇子司空律正负手站在门外,脸­色­凝重的看着来来回回的侍卫将这府里的东西运出来。

三皇子司空昊今天称了病不曾来,四皇子司空远在宫里守着他母妃,这监管抄家的责任他当仁不让。

户部尚书在这位子上坐了六年多,积累的古玩字画,金银玉器着实不少。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抬出来让围观的人群都看的目瞪口呆,他心里却还是疑惑重重,这府里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偏偏就是没有那一批白银,这事情怎么看都透露着蹊跷。

谢玉瞧着那一顺溜的红木箱子,目光落在大皇子那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起来。

这大皇子是婉妃的亲生子,不出意外的话,日后极有可能问鼎皇位,君临天下。她见了几次,都是沉稳内敛,尊贵非凡的样子,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吧。

她歪头想了一下下,突然迈着步子朝司空律走了过去。清了清嗓子,她正­色­说道:“大皇子有礼了,可否打扰一下?”

“嗯?”司空律低头睨她一眼,语气倒也温和:“世子妃有何指教?”

一旁围观的人听到这一问一答,多多少少也有些好奇。至于谢家小姐越来越有礼貌,又越长越美这件事大伙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人家都成婚了,懂事了些也很正常,应该都是这看着十分温和低调的世子爷的功劳。

有些人已经不由自主将视线落在了一身雪衣的江溯流身上,后者却只是微有诧异的看着谢玉,心里也有些不明白,“这丫头是要做什么?”

“指教谈不上,只是这府里的张晴小姐还欠着养颜堂的银两呢?我是来替四叔讨债的,谁知这家都抄上了,那我的钱跟谁要去?”谢玉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的十分认真,理直气壮。

“讨债?”司空律蹙了眉头。赶在抄家的当口来讨债,这还真是天启朝史上头一遭。

“可不是,就一两天前的事。这张晴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打砸了养颜堂,损失了好些东西呢?当时四皇子也在场,可以作证。”

“……”

谢玉有理有据说完,司空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还真是会挑人,四弟现在守着梅妃娘娘,他哪里能凑上去求证?

“大皇子要是不信,呐,那位公子也可以作证。”谢玉突然抬头朝人群里指了过去,众人一扭头,原本正专注的看热闹的南宫桓躺着中枪了。

“没错,就是说你呢?白衣服的公子,那天你不就在二楼看着呢么?我可记得你,也是这样一身白衣服。”看着他不说话,谢玉又跟着说了一句,言之凿凿的样子让看着她的江溯流蹙了眉。

这丫头看美男的习惯倒是现在还没改掉,欠收拾!

心里一股子醋意的他又哪里知道,这谢玉纯粹是因为南宫桓一身白衣服注意的他。在她心里,雪白­色­是江溯流的专属­色­,别人穿起来哪能有她家溯流好看?

“这位小姐说的不错。在下的确瞧见了,不过那砸东西的是不是这府里的小姐就不清楚了。”南宫桓站在原地,声音十分清楚,心里却有些失笑。

景阳白瓷材质特殊,里面又装满了东西,从那样低矮的展示台摔了出去,响声是有了不错,可根本就没有摔碎好不好?

不过,什么叫“那天你也是这样一身白衣服?”

虽然都是看着差不多的样子,可他南宫家堂堂少主,从来一件衣服只穿一天的好不好?

“哦?”司空律看她竟是一伸手将南宫桓给指了出来。而这南宫桓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帮她指正,一时间眸光微有波动,看着她松了口:“多少银子?本皇子做了主,你在这箱子里取了便罢。”

“我看一下。”谢玉伸手自小荷包里取出一张纸条来,“不多,三百八十六两银子,凑个整数,就给我四百两就行了。”

“……”众人被她这­干­脆的算法华丽丽的雷到了。

大皇子抚了抚额,算是对这胡搅蛮缠的女人没辙了,挥手让人给她拿了银票,赶紧好言语的哄着离开才是。

正在这时,从府里出来个腰悬长剑的侍卫,面­色­凝重的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司空律面­色­一变,神­色­匆匆的跟了进去。

“呐,这大皇子还挺好说话的 ...

(。”几人离开了尚书府门口,谢玉扬了扬手里的银票,“目标第一楼,本小姐做东,咱们好好吃一顿。”

众人被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逗乐,就连江溯流也是心情很好的扬了扬­唇­角。面若春风的样子看的谢玉一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好几下。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街边人群里,青碧一脸­阴­冷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气血翻腾,悲愤交加。

主子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药,就这么喜欢这个蠢女人!

她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舒心温柔的笑容,那凉薄的­唇­角何时有过这样温熙和暖的弧度,在明亮的阳光下,刺得她一颗心都火辣辣的疼着,辗转焦灼。

自己这些日子在尚书府忍受责罚谩骂是为了什么?尚书府都抄了家,主子却连问都不曾问她一句。

她默默立着,恢复了清丽的一张脸上渐渐浮现出一阵­阴­冷的决绝,转身朝相反的另一条道走去。

自刑部大牢回来的司空昊刚到府上,就有侍卫来报,府门口一个带着纱笠的年轻姑娘求见多时。

司空昊心情正是抑郁难平,一脚踢飞来人,“姑娘!阿猫阿狗的事情都要本皇子过问,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滚出去。”

“主……主子,那姑娘说,她是为了八百万两银子来的。”那侍卫被踹了一脚,一声都不敢吭,忍痛爬到他脚边,额上的汗水滴的嘀嗒响。

“此话当真?”司空昊腾的一声站起来,“人在何处?”

“还在门口等着。”那侍

卫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急急跟在了已经跨步出门的司空昊后面。

“是你找本皇子?”司空昊出了门,一眼瞧见等在外面已有多时的青碧,诧异之后,面上已经是一阵怀疑。

眼前这女子眼看着不过十五六岁而已,白纱遮着面看不清长相,但是身段气质已经很是出挑了,一看应该是小家碧玉,如何知道那么隐蔽的消息?

“民女给三皇子请安。”

“免了。进府吧。”司空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人已经不耐烦的一前一后的进了府。

前面的司空昊一脸烦躁,都是他刚才太情急了,竟然自己亲自迎出来。一个贱民而已,竟然让他自降了身份。

后面的青碧脚步紧紧跟着他,心中已经是决然而坚定。

两人很快到了屋子里,司空昊稍稍敛了情绪坐回椅子上,目光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打量着她,却偏偏故意不说话,营造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势感。

青碧在这样放肆的目光之下,浑身有一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这不适感已经被她十分强行的压了上去。

“八百万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三皇子既然将我带进来自然是想知道消息的。”青碧语气一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讥诮,“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故作镇定?”

她话音落地,见到三皇子面­色­一变,心里轻蔑的笑了一声。

这三皇子原本出身也没有多尊贵,母妃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才人,从小养在皇后名下的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旁人的轻视。

尤其,三皇子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喜欢驯服女子,越是­性­情倔强的越喜欢,那些柔顺而乖巧的反倒从来让他提不起兴趣。

“姑娘有话直说好了,不必如此拐弯抹角,这主动上门不会是好心的给本皇子递消息那么简单吧。”司空昊嗤笑一声,双手抱在怀里,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子­阴­沉:“不过,这进了屋子还带着面纱,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些。”

“银子在平西王世子手里。”青碧缓缓拿下面纱,笃定的说完,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他旁边另一张与他齐平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神­色­间带着几分冷漠的高傲。

“江溯流?”司空昊这下是被确确实实的惊到了,语调都变得古怪起来:“哼,本皇子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了,那姓江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能动的了本皇子的银子?”

“三皇子既然不信,那就当民女没来过这一遭好了。”青碧冷笑一声,起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司空昊喝了一声,语气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民女不单知道这一件,民女还知道您这府上管家的儿子娶了三房老婆,生养了一女两子;府里最西边住的是原来宜春院的菊仙姑娘,眼下您刚好半个月没有宠幸她;侍卫首领师从江湖上的霹雳掌战轻狂,跟了您四年三个月零八天······”

“住口!”听着她一件一件说的半字不差,司空昊脸上­阴­云密布,怒不可遏,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突然起身,身形如风的闪了过来,一只手已经朝着她的脖颈直直而去。

青碧身形一闪,轻巧跃开,腰间软剑已经抽了出来。

司空昊冷不防被剑光晃了一下,她已经一剑挑起了桌上的茶杯递到他眼前,等他收势定睛一看,那茶杯稳稳的停在她剑尖,里面的半杯茶水,未洒半滴。

“你到底是谁?”司空昊眸光晦暗如海,问的咬牙切齿。

“民女是谁不重要,眼下民女欲投靠三皇子,三皇子希望民女是谁,民女就是谁。”青碧手腕一挑,将茶杯稳稳送回了原地,收了长剑,语气平静了许多,隐隐有臣服之意。

司空昊紧紧盯着她,心里一阵风云涌动,恨不得将她看出一个窟窿来。

“三皇子作何这样盯着民女?”青碧看着他微微一笑,“哦,刚才那些民女不过是顺口说一说,您若是想知道,那样的消息多得是。民女可以慢慢讲给您听。眼下当务之急,不是应当先追回那八百万两白银么?”

“条件?”司空昊黑云密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哦?”

“别给我装糊涂!说,你的条件是什么?投靠我的条件?”

“呵,三皇子果真爽快。”青碧赞许的点了一下头,眼眸里赫然带了几分­阴­郁的怒火:“地牢!我要一间隐秘又安全的地牢,最好再有七八个饥不择食的死刑犯。”

“······”

三皇子挑着眉看她,突然­阴­鸷一笑,朝着自己原本坐着的那张椅子走了过去,“然后呢?”

“给了我这些。我便将八百万两白银的所在地告诉你。至于其他的,您封我做了这府里的侧妃,我再慢慢讲给您听。”

“侧妃?你还真是敢想?”司空昊表情已经越来越放松,看着她的眼神十足讥诮。

“三皇子是觉得我手里的消息换不来这样一个侧妃之位?”青碧并不被他的反问所慑,表情也越发的闲适:“若是您觉得不值,不换便是。大皇子心怀天下,应该会十分欢喜这桩买卖,那民女就先不打扰了。”

她话音落地,闲闲的看了司空昊一眼,抬脚朝门外走去。

却不料身后一阵大力,司空昊突然发狠,一把 ...

(将她扯过,强势霸道的力道竟是让她这一次无法挣脱。紧接着,整个人已经被狠狠摔在了长桌之上。

“啪”的一声脆响,被撞飞的茶杯落地开花,茶水四溢。

司空昊欺身而上,两只铁臂第一时间制止了她的双手交叠在一处,空出一只手抽了她的软剑,邪魅几乎散发出绿光的眼神看的青碧浑身一怔。

“你做什么?”

“做什么?”司空昊一只手将她身子压制的死死的,一只手“嘶拉”一声扯掉了她轻薄的外裳,“你不是要做本皇子的侧妃么?本皇子乐意之极,不先收点利息怎么行?”

“你!”青碧双眼圆瞪看着他,这样屈辱的姿势让她羞愤欲死,“无耻。不得这样对我。”

“晚了!”司空昊狠狠撂了话,一只手掀开她的裙裾,又是“嘶啦”一声扯飞了中裤,屈起两指,狠狠送了进去。

“啊!”青碧猝不及防,失声尖叫。

“主子!”门外守着的侍卫一听见屋内声音诡异,急步冲了进来,愣在了当场。脸­色­一变,就要连连后退。

“留下。”司空昊头也不回,粗声吩咐了一句,那侍卫一脸哑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再瞄了一眼,乖乖的停住了步子。

这主子虽说向来行事狠辣,这样敞着门白日宣­淫­可还真是头一遭。不过,手法着实粗暴了些,侍卫的目光落在地上半块白­色­底裤上,又不动声­色­移了开。

“呵,想不到,还是个雏!”司空昊抽了手,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看着身下长桌上衣衫破碎,一脸悲愤的人,语调里带着些差异和莫名其妙的狂热。

“你放开我,谁许你这么对我的?”青碧如何想到事情竟演变成这一步,她是想狠狠教训那臭丫头不错,是想让主子悔恨终生不错,甚至想尽可能坐在这世间女子都羡慕嫉妒恨的位子上。可如何就想到,这么快就将自己搭了进去?

“小嘴可真犟!”司空昊刚才那两根手指捏了她下颚,如欣赏砧板上一条死命挣扎的小鱼般看着她,“你说,爷是先将你先jian后杀呢,还是先杀后jian呢?要不然,洗­干­净了做成人­肉­包子喂狗?这世间敢对着爷讨价还价,出言威胁的女人还没出生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八百万两银子而已,你以为没有了,爷这皇子府就揭不开锅了?”

“放开我!”青碧这下真的死命挣扎起来,可奈何他身上的力道重如千金,如何能容得她挣脱?

“会两手三脚猫的工夫就敢闯皇子府,这胆量倒还是有些。”司空昊话音落地,手里的锦绣蟠龙腰带已经倏地一声飞落而出,他­唇­角的笑意越发­阴­鸷,眼神里都带着恶魔入侵的发狠。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青碧“啊”的又是一声失声尖叫,声音几乎掀破屋顶。

门内立着的侍卫浑身一哆嗦,又听见那一阵阵让人浮想联翩的剧烈响声,抬起头,不受控制的看了过去。

只瞧见自家爷华丽的锦绣衣角在空中如旌旗晃荡,腰侧挂着白花花一条腿,晃荡的亮光几乎闪瞎人眼,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个­干­嘛双腿犯贱的跑了进来活受罪。

司空昊发泄完毕

,冷笑着睨了桌上衣衫破碎的青碧一眼,这才转过身去朝那个面­色­紧绷的倒霉侍卫看了一眼,语气略好的吩咐:“去一趟西边的秋菊苑,取一套衣裙过来。”

“是。”侍卫如蒙大赦,应声而退。

“记住,要菊仙穿过的。”司空昊紧跟着吩咐了一句,让已经走到门口的侍卫脸­色­一怔,还是不敢耽误,拔腿撒丫子跑了。

虽然他一路上都没弄明白,这主子为何要他隔七绕八的跑到秋菊苑去拿菊仙姑娘的衣服,这距离屋子最近的茹美人院里又不是没有衣服?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屋子里的司空昊眼见侍卫速度飞快的跑远了,这才回过身来。披着锦衣看着青碧,一只大手猛地握住她一只白­嫩­的脚腕抬了起来,折成一个扭曲的弧度,语调里带了几分瘆人的温柔:“这是爷给你的第一个恩典。别着急,等爷将你迎进门做了侧妃,这样的好事你天天享受的上。”

“无耻!”青碧紧紧蹙着眉,声音嘶哑的斥了一声。

“再说一遍!”司空昊突然又将那只白花花的长腿更用劲的抬了一下,“嘎嘣”一声脆响,青碧脸­色­扭曲在一起,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跟爷斗?你还­嫩­了点!”司空昊一松手,那条白花花的腿又像断了骨头般倏然掉了下去,他十分愉悦的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乖乖听话,爷以后就能将你捧上天,若是再出言不逊,爷只怕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主子,衣裳来了。”不过片刻工夫,那捧着裙裾的侍卫回了来。

司空昊转身接住,扔到了青碧摊着的身子上,“自己穿上,别再挑战爷的耐­性­!”

一只手拿了衣裳,青碧一脸冷漠的从桌子上滑了下来,动作僵硬的将那一身衣裳套上,看向司空昊的眼神已经没了刚开始的那股子倨傲,而是畏惧里带着些臣服的复杂感,尤其是身下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提醒她刚才那屈辱一幕的存在。

这些,都是拜那个臭丫头贱女人所赐,她所受的屈辱,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地牢在东街阁下面,给你三天时间解决自己的事情。”司空昊扔了一把钥匙在她腿边,语气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狠戾:“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起的。”

他话音落地,青碧已经从地上起身,刚给自己正好的腿骨处一阵锥心的痛,她沉默着将钥匙攥在手心里,将来时那一方面纱戴在脸上,挪着艰难的步子缓缓出门去。

“给我跟紧了。”司空昊冷着脸吩咐了门口的侍卫,侍卫不敢大意,沉声一应。

呵,江溯流?很好!

司空昊心里一阵咬牙切齿,攥着拳,一脸­阴­狠。

大街上谢玉跟江溯流一众人在第一楼里十分愉悦的用了餐,又打包了一份预备带回去给府里人,可这还没走到府门口,几人已经被前面一道艰难移动的人影吸引住。

等走到近前,又是齐齐吓了一跳,路边的青碧发丝凌乱,脸­色­十分苍白,身上套了一件水红­色­和她极不相称的衣裙。她弯着身子用一只手扶着一条似乎受了伤的腿缓缓的往前挪动,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平素的傲气?

谢玉面­色­一变,身旁的春芽绿柳脸上已经是一阵同情,连忙跑了过去一左一右扶住了她的身子。

青碧一脸感激的冲着她们二人苦笑了一下,让看惯了她冷脸的春芽绿柳齐齐一愣,绿柳已经忍不住出声道:“青碧姑娘,你忍着一点,四老爷医术高超,一会好好帮你瞧瞧。”

“嗯,谢谢。”青碧十分脆弱的看了两人一眼,声音十分柔弱,又是和平时的清冷判若两人。

等她道了谢,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推开两人,转身“嗵”的一声朝江溯流跪了下去:“青碧无能,请主子责罚。 ...

(”

“······”谢玉一脸黑线的看着她渗出冷汗的一张脸,眼神里净是不忍,这人对自己也太狠了点吧。

“先起来。”江溯流皱眉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温和。

“奴婢知错了,求主子不要再将奴婢赶出去。奴婢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主子和世子妃,不敢再言行无忌了。”青碧一脸哀切的看着他,不肯起身。

“起来吧

,你这腿好像伤着了。回府赶紧让四叔帮你瞧瞧。”谢玉叹了一口气,看了春芽绿柳一眼。两人会意,连忙一左一右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奴婢谢世子妃怜惜。”被春芽绿柳扶着站起身来,她又是十分感激的冲着谢玉说了一句,十分恭敬。

“这姑娘家伤了腿骨,如何能找我来治?”一回到将军府,被唤来的凌怀玉听完之后一阵不悦,没好气的看了谢玉一眼,“让春芽拿了我的帖子去请个女御医回来,你这丫头,以后莫要病急乱投医了。”

“医者父母心,看个腿怎么了?”谢玉也是一挑眉,也是白了他一眼,等自个说完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社会,无语了。

现代社会男的­妇­科大夫比比皆是,这古代,好像还真有点不方便。

等春芽一来一回的请了女御医过来给青碧又瞧了瞧腿,留药回去天­色­已经麻麻黑了。

跑了一天的谢玉同江溯流一块进了屋,才惊觉自己的大姨妈越发疼了起来,还来不及进屋歇着,刚刚出去的凌怀玉去而复返,手里拎了两包药。

“刚刚不是留了药么?”谢玉看着他顺手将那两包药放在了桌子上,十分疑惑。

“我自然知道留了药。这是给你的,让春芽赶紧熬了喝一碗,这肚子就不疼了。要不然,又得半夜三更的折腾我。”

“啊?”谢玉一愣。

“······”江溯流面上一黑。

“啊什么啊?来了月事也不好好歇着,净知道跑出府去凑热闹,你这马大哈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好改改,也就省得我­操­这份闲心了!”凌怀玉滔滔不绝的数落了她一顿,已经自顾自走到门口唤了春芽拿一包药下去熬。

再回过身来,谢玉正一脸窘迫的看着他,而她旁边的江溯流,一脸­阴­云的看着他。

他心里暗爽了一把,继续一本正经的念叨道:“月事期间不能行房知道不?不要这些事也傻里吧唧等着我嘱咐。还有,一会春芽熬了药过来,记得趁热喝,不要偷偷倒进花盆里,也不要给我偷偷泼进院子里,要不然,明天还有你受的!”

“······”谢玉已经一脸郁闷的站成了一个雕塑。

“青亭!”江溯流忍无可忍冲着门外唤了一声。

“主子。”

“夜深了,送凌御医回去休息。”

“是。”听见主子那话语里一股子浓浓的千年陈醋味,青亭哪里敢怠慢,连推带拽的将凌怀玉弄了出去。

“臭丫头,记着我的话。”凌怀玉最后一句嘱咐从院子里飘了进来,这边两个人面上神­色­越发古怪了。

大姨妈什么的,说出来真的很丢脸。

尤其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还是古人的时候!

春芽熬好了药端进来,瞧见的依然是这样一番十分诡异的画面,自家小姐一脸纠结,世子爷面露­阴­云的坐在轮椅上若有所思。

将药碗搁在了桌子上,她一溜烟的退了出去,顺便好心的带上了门。

“过来喝药。”江溯流叹了一口气,自轮椅上起身到桌前,拉了走过来的谢玉坐到怀里,一只手已经端上了药碗。

“······”谢玉瞅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汁瞬间捏了鼻子,“先放着,我一会再喝。”

“趁热喝。”江溯流皱着眉,十分不自然的重复了一遍凌怀玉的话,临了又加上一句,“放凉了更苦。”

“还是不要了,我让春芽给我弄个热水瓶子捂一捂。”谢玉头摇的像拨浪鼓,一心要从他怀里溜出去。

“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江溯流收紧了一只胳膊,顺带在她腰里的软­肉­上捏了一把,一副我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喂我?”谢玉一愣,瞧见那黑乎乎的药汁里并没有勺子,瞬间反映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一只手飞快的伸了出去将药碗端在手里,狠心一闭眼,将那药汁一口气送了进去。

看着她苦巴巴皱着一张小脸,江溯流心里软了软,等她喝完药已经第一时间接过药碗放在桌上,抱着她起身走向床榻的工夫已

经俯下身去稳住了怀里的可人儿。

谢玉被他这猛不丁的袭击惊得张口结舌,某人那灵活的舌尖已经趁机滑了进去,捕捉到她带着苦味的小舌,不但没有丝毫退却,而是更专注的吻了起来。

再将她放倒在床榻之上,江溯流连衣物也不曾除去,就覆身而上,一只手掌伸进了她衣衫里附在了中衣之上,动作轻柔而有规律的揉着。

谢玉一阵意乱情迷之后,才发现,肚子竟是没有那么疼了,而是暖暖的舒服了许多。

正想感叹凌怀玉那药方还真有效,又突然想到刚才江溯流那十分温柔爱怜的动作,这下才记起来他有着很神奇的内功。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在她脑袋上方一脸专注瞧着她的江溯流,后知后觉的问道:“你刚才揉肚子是在给我止疼?”

“嗯。”江溯流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玩,回答的大言不惭。

“那你还让我喝药?!”谢玉一把捉了他搅合的自己心烦意乱的一只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该。”江溯流灵活的抽了手,转而狠狠捏了一下她粉嘟嘟的小鼻子。

“啊?!”谢玉大脑短路了,这人变脸怎么这么快,刚才不是还温柔怜爱,让她宛如置身在鲜花春风里的么?

“啊什么啊?”江溯流似乎捏她的鼻子捏上了瘾,“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再给我没心没肺。”

“······”谢玉被他捏的鼻子狠狠疼了一下,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溯流,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要不然,为何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说呢?”一看到她这副呆萌呆萌小模样就完全丧失掉抵抗力的某人终于拿开了手,却出其不意的低头在她鼻尖啃了一小下:“乖丫头,你说我怎么惩罚你才好?”

“溯流?”谢玉软语唤了一声,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觉身上这人指定是抽风了。

“你是大姑娘了,以后和成年男子须得保持距离,尤其是像你四叔那样的,听到没?”江溯流无视自己心里被她小猫一样一唤软软的塌下去的那一块,冷着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嘱咐。

“你?又吃醋啦?”谢玉扑哧一声又是一笑,赖上去搂紧了他的脖子飞快的在他耳边脸颊处啵了一个:“这样呢,心里有没有好受点?”

江溯流定定的看着她,感受着 ...

(她第一次如此欢快如此清醒又如此主动地示好,耳根悄悄的红了红,继续紧绷着身子一脸冷静的看着她。

“你真生气了呀?”谢玉一脸为难的看着他,俏脸通红,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和他四目相对,蝶翼般的小睫毛忽闪忽闪的眨了几眨,突然俏皮一笑,一只手猛地伸到了他咯吱窝下面使劲挠呀挠。

江溯流避之不及,十分愉悦的笑出了声,一把捉住她捣乱的小手顺带将她整个人狠狠压倒在身下,眸光一暗,专注的看着她。

然后,十分自来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啊,哈哈···溯流,快停下····”谢玉原本想的就是最能将自己逗笑的一招,哪里招架得住,一边咯咯脆生笑着一边求饶。

等两人在床榻间闹够了气喘吁吁的躺在一块,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皱的没了样子。

谢玉捂着肚子喘气,江溯流这才给自己除去了外衫,只留下雪白的中衣中裤,顺带着将她揽在怀里也除去了外衫和裙裾,这才将她娇软的小身子揽在了怀里,十分满足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叹气的样子,几许宠溺,几许无奈,几许纵容,十分迷人。

谢玉乖乖蜷在他怀里,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襟玩,眉眼都是弯弯的,嘴角挂着甜丝丝的笑容也是十分满足。

不大一会,相互搂着的两人才熄了灯,房间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外面月光如银,静谧如水,守夜的青亭听着屋里渐渐没了动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俩祖宗终于闹够睡下了,他估摸着也可以去休息了。

不过,他迈向房间的步子明显有些心事重重。因为,他苦恼的发现主子似乎越活越回去了,哪里还有他的高贵淡漠清冷疏离?

而同一个院子里,青碧一脸­阴­冷的躺在床上也整整听

完了全过程。

毕竟,眼下他们这个院子实在不大,十分袖珍­精­巧,那两位又毫无顾忌。但凡听觉灵敏的人都会听的清清楚楚。

她觉得那一声声简直宛如魔咒,更像一只紧紧揪着她心脏的手,让她无法呼吸,心里一阵蚂蚁啃噬般细细密密的痛苦和嫉妒织成了一张网,将她捆得密不透风。

她握紧了双拳,指尖深深陷进血­肉­里,脸上的神情越发诡异难辨起来。

第三章 青碧之死(万更)

( 她握紧了双拳,指尖深深陷进血­肉­里,脸上的神情越发诡异难辨起来。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书网:。

第二天清晨,谢玉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床榻边已经空空如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穿了衣裙起身下榻,一眼瞧见自个的绣花鞋正在榻下脚边的位置摆放的整整齐齐,表情一愣。

她可还记得,昨天的鞋子明明是自个给蹬掉的。

脑补了一下江溯流早上静悄悄起身,微微弯腰将鞋子捡了回来给她整整齐齐摆放好的画面,她顿时觉得心里跟吃了巧克力一般甜滋滋的,弯了弯­唇­角,心情十分愉快的下了榻。

“小姐,你起来了?”吱呀一声门响传来,春芽已经拐过了屏风来到了她近前。

抬眼看了她明显带着些氤氲湿气的衣裳和头发,谢玉微微诧异:“怎么头发都湿了了?外面下雨了?”

“嗯,可不是,昨天半夜就下了。不过一直都是细蒙蒙的小雨,奴婢怕麻烦也就没有打伞。”

“真的?”谢玉欣喜的又问一句,已经控制不住脚步朝门口走了过去。来了这么多天,这可是第一次下雨呢。

屋外头一片安静,天­色­是氤氲朦胧的青,院子里高大的树冠在蒙蒙细雨的滋润下,看着十分­精­神抖擞,苍翠欲滴。她绑的秋千被人贴心的用一大块油布好好地遮了起来,花坛里各­色­花朵也似乎攒足了劲头,亭亭而立,姹紫嫣红。

“瞧小姐激动的,好像没见过下雨似的,您以前可是最讨厌下雨了,说湿哒哒的,坏人心情。”春芽瞧她笑盈盈的盯着院子,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笑着打趣了一句。

“嗯。你早上有看见世子爷么?”谢玉立在门口,又想起不见了人影的江溯流。

“好像是进宫去了。皇上和梅妃娘娘受了惊,世子爷应该是进宫探病了。毕竟他也是朝廷命官呢。”春芽歪头解释。

“哦。”谢玉了然,这才放下心来,洗漱完去前厅用了早膳,回到院子里正巧碰见似乎要出门的青碧。

“给世子妃请安。”青碧语态恭谨,身子还没弯下去谢玉已经前进一步扶了她手腕,“你身上有伤,不用动不动就行礼。”

谢玉看着她,略略有点无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铁打的似的!

“奴婢要出府去买些东西,世子妃要不要同行?”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和春芽同你一道好了。”

一行三人出了府,不多会就来到了最繁华的正街之上。走了没多大工夫,春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许是因为大早上受了凉气,她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奇怪的响声都引的谢玉连连侧目。

“小姐……”春芽红着脸,扁着嘴,又是尴尬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谢玉,十分为难。

“快去吧,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们在这边上等你。”谢玉挥挥手说的一脸好笑。

这丫头,闹肚子多大个事,也值得这样为难,不好开口?她正准备转头和青碧好好乐一乐,脖颈处却突然被人劈了一掌,眼前一黑,软软靠在了青碧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玉浑浑噩噩的从黑暗里醒了过来。脖颈处传来一阵阵酸痛,她紧紧

皱眉,不由自主伸出一只手给自己揉了揉,可是手还没有伸到肩膀处,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愣了。

“怎么,醒了?”黑暗­阴­森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讥诮得意的冷笑声,四周“轰”的一声亮起了火光。

不远处摆放的一张太师椅上,青碧搭了个椅子边坐着,整个上身以一种极古怪的姿态俯就了下来,一脸嗤笑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勾动­唇­角,露出一个狰狞而­阴­冷的笑意,眼神似不断吐露出红信子的毒蛇,让她浑身冒出丝丝寒意。

谢玉狠狠地甩了两下脑袋,目光犹疑的开始在四处打量,才发现这地方­阴­冷的不像在人间,整个空间密闭、潮湿、十分漆黑,连一个窗户也没有,透露出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尤其是目之所及两侧是看着有些年代了的黑漆漆的木头格子围城的一个个小空间,唯一空着的正是青碧所在的那一块,密密麻麻摆放了一列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各类刑具,正中央三角木架上架着火盆,熊熊燃烧的火光是这黑暗里唯一的光亮。

牢房?

她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两个字,目光在落到自己被紧紧缚着的手腕上,心里那一股子寒意更深。这青碧,她是疯了不成?

“你要­干­嘛?赶紧放开我!”谢玉怒叱一声,双手使劲的挣扎了两下,妄图挣开手腕上紧捆着手腕的绳索。

“­干­嘛?你说我要­干­嘛,自然是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青碧又是一声嗤笑,稍稍调整了坐姿,一脸得意的将身子靠上椅背。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她似乎越来越喜欢这种潮湿而­阴­冷的感觉。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哐当的铁门闭合的声音,从青碧身后不远处的小门里稀稀拉拉进来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大多蓬头垢面,弯腰驼背,唯一有区别的便是那朝着她们两人看过去的目光。

邪恶、贪婪、垂涎、麻木、跃跃欲试,眼神里发散出如野兽般的绿光来,谢玉浑身一哆嗦,青碧却是满意的够了勾­唇­角:“这些可都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怎么样?可还满意?”

“青碧,你疯了!”谢玉瞪着一双大眼不敢置信的从那些人身上掠了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到了何种危险得境地里。

急急喊了青碧一声,已经将被紧紧缚着得手腕伸到了自己嘴前来,试图用牙齿咬开那缠得紧紧的绳索。

“疯了?我是疯了,就是你这个贱人把我逼疯的!要不是你,主子会好端端得责罚于我,要不是你我能被遣出竹园,要不是你,我何苦需要背叛主子,投靠他人?都是你,是你害我的……”青碧说到最后,语调越发­阴­毒。

“……”

谢玉听见她这一番犀利的指责,再看着她扭曲的一张脸哪里还有自己第一次见得清傲,突然从心底里觉得这人十分可怜。

“溯流不喜欢你,你何苦一厢情愿的钻牛角尖?弄的自己如此失去理智,你放开我,我便只当今天是你同我开的一个玩笑,日后绝对不会再追究。”看着那几个让人作呕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谢玉不动声­色­的用两只被缚着的双手护在身前,屈起食指摁在了狐狸头上面,心里却依旧存了一丝期盼,希望能说的动青碧。不然,自己就算有这个小金镯,逃出去得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眼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江溯流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发现她们两人不见了。

“住嘴!需要你来教训我?我跟了主子整整八年时间,素日有多少情分你知道么?你呢?你不过呆在他身边几十天而已,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贱人!”青碧怒不可遏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尖着嗓子喊了出来,瞪向旁边一列蠢蠢 ...

(欲动的男人,恨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一起过去。我让她生不如死。”

一列人听她开了口吩咐,丝毫没有了顾忌,面露yin光的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从宫里回来的江溯流进了院子,听绿柳说谢玉带着青碧春芽出府去溜达难免有些意外。

青碧那丫头这些日子是应该受了些委屈,可她­性­子强硬,为人又十分冷情,自己正是担心她会给丫头找麻烦才将她遣的远远的。原本是打算等她养好了伤派到江州去,如何她这会能和谢玉相处得如此融洽?

带着伤上街?

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已经吩咐了青禾去街上找一通,不过片刻工夫,青禾已经急急的返了回来,身后跟着面­色­着急的春芽。ww

“世子爷,小姐……小姐……”春芽进了院子,看见他急的语无伦次。

自己不过是上街的时候肚子不舒服去方便了一下,离开了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再回来小姐和青碧已经不见了。

只想着依了小姐的­性­子肯定是找不到自己先去逛了,可她东西南北四条街找完了也不见自家小姐的影子。心里想着小姐许是回了府,哪里晓得在府门口就碰见了青禾,这才着急起来。

“来人。”江溯流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冲着左右冷冷唤了一声,四面已经闪出十来个人影来。清一­色­­干­净利落的蓝衫侍卫,面上都是毕恭毕敬,目不斜视。

江溯流目光飞快的扫视了一圈,发现那两个专门跟着谢玉的护卫并不在里面,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是丝毫不敢放松。

“出去找,将世子妃和青碧带回来。”

“是。”他话音落地,年轻的侍卫们齐齐一应,各自纵身而去。青禾已经取了他们惯常联络所用得信号烟,在空中连放了三根。

时间过的缓慢而令人心焦,青禾青亭眼看着已经过了一刻多钟还是没有一人回来。面上的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

“主子,属下找见了青瑛青祺。”过了一小会工夫,终于算是回来了两个人。

“人呢?还不带来?”江溯流心里那一股子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声音冷冽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已经死了。是青灵剑所伤。”那侍卫说的小心翼翼,语调里十分笃定,他们彼此十分熟识,青灵剑的伤口一看便识的出来。

“青灵剑?”江溯流冷声一问,突然直接从轮椅上站起身来。

身旁的青亭青禾一愣,春芽绿柳张口结舌,等回过神来,世子爷怀里已经多了一团雪白­色­的小东西,正是这几日一直窝在自己小床里捂觉的小狐狸。

等其他人跟着江溯流一晃眼的工夫出了院子,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已经拔腿向谢安邦的院子跑了去。

地牢里,谢玉缩着身子移动了些,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狰狞笑着朝自己扑过来。连忙使劲摁在了指环的狐狸头上面,这一次却不敢闭眼,神经都紧绷成一条弦。

先扑上来的四个人根本还没感觉,只觉得额上突然一阵刺痛感,已经连着咚咚几声栽倒在地,后面的人被这突发状况弄的有点愣神,一时间都停在了原地。

他们虽说都是些死期将至的人,但无论如何,从心底里来说对死亡还是有着本能的恐惧,此刻看这四人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自然不敢再轻易动作。

“你!”青碧显然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弄得有点愣神,“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尖利的喊了一声,目光狠毒的看了过去,一只手速度极快的抽了软剑。

谢玉已经趁着刚才的空当站起身子来,双手虽然被缚着,但好歹腿脚还是自由的,她紧抿着­唇­一脸戒备的看着越来越近,手持长剑的青碧,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而沉重起来。

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初中时路过的那个­阴­窄的小道,还有那一群狰狞笑着差点让她失了清白的小混混。

在当时有路过的学姐施展跆拳道救了自己,现在的她,也有了基本自卫的能力。可显然,她的拳脚功夫对上这样一群穷凶极恶,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有一个似乎武功不俗的青碧,根本相当于以卵击石。

强迫自己站的笔直,她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之上,看着那个­精­致小巧的金镯,贝齿咬着­唇­瓣,几乎将粉­嫩­的双­唇­咬出鲜血来。

“溯流……”她低低念了一声,心里一阵酸楚。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抛去所有的过去,忘掉所有的不开心,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不管在多么危险的时候,仍然幻想着再见他一面,再待在他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那样最简单的拥抱着。

“呵,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见到主子么?痴心妄想!”许是被她低低唤的这一声所激怒,青碧倏然飞身而起。

谢玉只觉一阵疾风而来,第一时间驱动指环­射­出银针。却不料空中一阵清脆而尖锐的金属响声,那排银针“唰”的一声齐齐朝一边飞去,深深的扎进已经十分漆黑腐朽的墙壁里。

“哼,这种雕虫小技也用来对付我?不自量力。”青碧嗤了一声,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丝害怕的模样,心里突然得到一种奇异而扭曲的满足感。

她缓步走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异常兴奋,两根手指一下捏住谢玉的下颚,飞快的塞进去一粒丸药。

“咳咳,咳咳……”谢玉脸­色­一变,连忙俯下身去,试图将那一粒药从喉咙里咳出来。

极为痛苦的样子更是让青碧面上出现一种类似于癫狂的成就感:“别担心,他们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神经病!”谢玉悲愤恼怒,被她这一副接近发疯的样子弄的头疼欲烈,原本就因为来了月事而浑身无力的身体突然间就是一阵万蚁啃噬的难受,似乎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周身血管里游走。

她白­嫩­而莹润的肌肤上泛起一阵阵不自然的潮红,像晚霞一般灼热而妩媚,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美。青碧眼里划过一丝嫉恨,狠戾的使了眼­色­给周围已经双目赤红的**个男人,那些饥渴难耐的人哪里还忍得住?

原本他们就发现自己今晚要享受的这女人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肤白如雪,胸前一片秀­色­耸立,身段前凸后翘,看着娇软可人,比青楼里那些姑娘家都不知道美艳惑人了多少倍。众人狠狠咽了口水,一脸yin邪的朝着已经弓起身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谢玉而去。

谢玉意识模糊的瞧见有人朝她扑来,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就地打了一个滚,堪堪避开一个,一只掉了鞋子的小脚已经被一阵大力握住。

“小娘子还挺烈的,嘿,我喜欢。”捉着她一只脚的那人只觉仅是握着这一只小脚浑身都酥麻了,侧过头,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欲­火­焚身的朝她扑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突然传来,众人瞬间回头,那扇窄小而厚重的铁门已经顺着台阶落在了地上。纷扬的灰尘里出现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来 ...

(人白衣胜雪,面容清冷,浑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带着灭亡一切的杀气。

“主子!”青碧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

话音还未落地,整个人已经被一阵疾风瞬间扇飞,砰的一声砸在半空中的墙壁之上,又砰的一声撞到了立着的刑具上面,再落在地上,浑身上下已经被割了不少伤口,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玉儿!”江溯流一眼看见那个在脏污的地上蜷成一团的小身子,清冷的眉眼里全都是暴怒的杀气。挥了广袖一把扇飞了几个回头看他的男人,他心如刀绞的冲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小丫头揽进怀里。

谢玉意识已经十分模糊,恍惚间闻到一阵十分清淡的竹叶香夹杂着她极为熟悉的文墨清香,大大眸子里一片水光,声音微哑的软语求证:“溯流,是你么?”

“玉儿,是我。别怕,我来了。”江溯流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一只手摸上她红透的脸颊,面­色­冷凝,连指尖都在颤抖。

“……”

身后跟来的众人眼看着这一幕,齐齐低着头不敢出声,就连那只刚才被呛了一身土的小狐狸也是乖乖蜷在众人身边,一动不动。

江溯流抱着谢玉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厉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墙壁上那一排银针吸了出来。

眸光冷凝,衣袖如风,那一排银针猛的飞了就去,只听此起彼伏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地上躺倒的男人双眼里都是两道鲜血顺颊而下,十分可怖。

“饶命呐,这位爷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扑到江溯流腿边,狼嚎着求饶。

江溯流低头睨了他一眼,眸光越发­阴­冷,脚尖一挑,将青碧落在地上的长剑刚好挑起。“唰”的一声使了力,那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只手喷溅着鲜血飞了出去,整个人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将怀里的小丫头紧紧护着,江溯流不愿再多做停留,抬步朝门口而去,众人自觉向两侧后退,给他让了一条道出来,就听到自家主子那一字几乎凝结了万年冰雪的字。

“杀。”

“主子,你当真这般冷血无情么?”青碧瘫在地上,原本还奢望着江溯流回头看她一眼,却不料迎接她的只剩下这样一个冰冰冷冷,毫无回旋余地的命令。

“叫我一声主子,当知道我的底线。她损伤一根毫发,都会让我痛不欲生。而你,既然敢动,该知晓我的手段,做好千百倍偿还的准备。青亭,带下去。”

江溯流话音落地,已经步伐如风的朝外面走去,受命的青亭浑身一僵,瞬间明白了主子话里的意思,回头目光怜悯又饱含轻蔑的看了一眼青碧,给身边两人示意一眼,那两人已经速度极快的下去将青碧一左一右拖了起来。

青碧面如死灰的被两人如木偶一般提起身来,­唇­角的鲜血蜿蜒着从下巴脖颈一直往下,染红了身前一大片青­色­的衣襟。

她神思恍惚,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初见江溯流的那一刻。

那一句恍若从云端轻飘飘落下的话:“师父,绝对的忠心不一定需要以十足的惨烈为代价。她们还都是花朵一般年轻鲜活的生命,这样未免太残忍了些?”

当时她不过七岁,毫无尊严的匍匐在地上,受命参观那群师姐接受最后一重考验。看着她们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任人蹂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而后彻底的弃情绝爱,变成行尸走­肉­。

她趴在地上,面容脏污,衣衫褴褛,怕得浑身发抖,眼前一切,让她觉得自己来到了修罗地狱,可她听到那宛如天籁的声音。

那高高在上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清瘦而挺拔,雪白的衣襟一尘不染,上面银线绣成的花纹清辉潋滟,让她觉得看一眼都是亵渎。

可他微微蹙着清冷疏淡的眉眼,神­色­淡然的看了下来,却说出这世间最温暖的言语,成为她此生的救赎。

她看到他称为师父的那个人,那个将她们视为草芥蝼蚁的刀疤脸男人,略带诧异的回头看他,面上有着让人不敢置信的温和神­色­,很难想象,那样浑身肃杀的人也会那样温和的神­色­。

过了许久,才听到那男人略带叹息又似乎十分释怀的声音:“这是你第一次开口质疑我,也罢,也罢……”

那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男人话音落地,仰头大笑,声音带着她当时还不明白的悲怆和怀恋,而后跨着大步离去。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张让她觉得噩梦般的刀疤脸男人,年仅十五岁的清瘦少年成为了她们唯一的主子,残酷而灭绝人­性­的好几项考验再无用武之地。

她曾经发誓,一辈子效忠,永不背叛。

他是她今生最瑰丽的梦境,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从七岁到十五岁,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没有一刻不沉浸在这个梦里。

可梦境终归是梦境,梦醒了,迎接她的正是当时让她浑身发抖的考验。

他曾经开口解救她,现在又毫不留情的让她万劫不复,竟然都是为了那么一个女子。那样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出身卑下,甚至连针织女红也不懂的粗野女子。

可他,他竟然说她损伤一根毫发自己都痛不欲生,呵呵,痛不欲生,可笑呐,真是可笑!

苍天何其不公,让她从小织就了这样一个瑰丽的梦境,到头来,还是被狠狠给捏碎。

她可以想象,迎接她的将是什么,那所谓的千百倍偿还的代价,他心里从来对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么?

一个痛快的死法他也不愿意给她?

青碧哈哈大笑,癫狂而扭曲的声音在­阴­暗的空间里回荡,像令人可怖的鬼魅般无处不在。

拖着她的两人冷冷蹙眉,不想手下突然一松,那人已经突然挣脱而去,砰地一声将脑袋磕在一处凸起的石砖之上。

鲜血四溅,那脏污的身子缓缓倒地。

“算了,不用带走了,一把火烧了吧。”青亭回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句,众人应声,这才依次跟着出了去。

江溯流抱着谢玉滚烫的身子从地牢里出来,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下来,外面又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丝落在两人的发上衣上,透过街道两边朦胧的灯火亮光,产生一种极不真实的飘渺之感,仿佛那脚步飞快的白衣男子随时会御风而去,羽化成仙。

等他一路回到了将军府,找了半天徒劳无功的众人立马迎了上来,凌怀玉只看了一眼,脸上一阵大惊失­色­:“蚀骨欢!”

江溯流闻言面­色­一怔,已经脚步飞快的抱着她向内院而去,身后的谢安邦一把扯住要跟着上去的凌怀玉:“四弟,你刚说的什么东西?”

“媚药,一种十分霸道的媚药。”他匆匆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大哥,你派人好好守着将军府,这三天不要让一只苍蝇飞进来,我去给玉儿瞧瞧。”

“哎。”谢安邦甚少见他这样一脸严肃的样子,重 ...

(重应了一声已经转身欲走,他身后的小承武已经十分不敢置信的喊出声来:“夫子!夫子他可以站起来!”

被这话惊到的众人回过神来,这才想通了为何刚才他们觉得古怪而震惊,却偏偏顾着瞧谢玉没能反映过来,此刻听小武这么一喊,可不是,刚才世子爷那脚步如风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在轮椅上熬了多年的。

这边众人神­色­各异,江溯流已经抱着谢玉进了屋子,眉眼间凝聚着从来不曾有过的焦躁和和担忧。

这“蚀骨欢”他只是略有所闻而已。

**蚀骨,至此方休,需要没日没夜的交欢三天三夜方能尽散,是那些穷奢极欲的高官大户棱辱女子所用的极为变态的媚药,他的丫头,他如何忍心?

凌怀玉匆匆跟了进来,俊脸上也是一阵焦灼,开门见山道:“丫头来着月事,万万不可行房,尤其是这药­性­子极烈,此时寻欢,会让她气血尽亏而亡。”

“要怎么办?”

“忍。只能忍,若是能熬过三天三夜,这药劲一过去,也就无碍了。”凌怀玉一脸无奈的说完,面含担忧的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谢玉,莫可奈何。

“嗯···”谢玉突然嘤咛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平日少有的媚态,两人齐齐一愣,江溯流垂眸看见她眸子里都染了一片红­色­,心口一紧,已经冲着凌怀玉开口:“既如此,你就先回吧,我会守着她。”

“这···”凌怀玉话语一顿,又瞧见谢玉已经不自觉的只往江溯流怀里凑,整个人都化成了一只撒娇寻欢的小猫一般,便也不再说话,抬步出了门去。

江溯流抱着她走向了床榻,薄­唇­抿成了一条清冷的弧线,小心翼翼将她放在了床上,整个人还没撒手,谢玉已经又不依不饶的扑了过来,小手紧紧地捉着他的衣襟撕扯着,嘟着嘴一脸的不乐意。

“玉儿,乖。”江溯流一只手扶着她,用另一只手给自己脱了外衣鞋袜,顺带帮她脱了外面的衣服,抱她上了床。

“溯流,溯流···”许是因为少了一层束缚,轻松了许多,这一挨上床榻,谢玉不依不饶的劲头更是足了许多。

情迷意乱的叫嚷着,整个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只能一边软糯的唤着他的名字,一边不管不顾的扑上去,缠着他的身子,温软热烫的小手揪开他的衣襟塞了进去,又滑到他的后背,想着让他抱着自己,紧一点,再紧一点。

“玉儿···”江溯流哑着嗓子将她一只手从自己身后拿了出来,紧紧攥在手心里,神­色­专注的看着她,期望唤回她几分理智来。

“溯流,溯流···”谢玉又是呢喃一唤,嘟着红艳艳丰润的小嘴,娇憨的模样里带着几分媚人的风情。

江溯流定定看了她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去,将那诱人的小嘴噙了个正着。辗转吮吸了许久又突然停下,看着谢玉越来越焦躁和不乐意的表情,心头第一次涌上这般难耐又无力的感觉。

“溯流,溯流···”谢玉被他一松开,越发躁动,不依不饶的凑到他怀里一直唤一直唤,玲珑有致的身子柔若无骨的扭动着,像一株藤蔓试图将他缠的紧紧的。

将她大力拥进了怀里,江溯流薄­唇­凑到她耳边,语气里也有了些微迷乱:“玉儿,玉儿乖,别叫了,我的心都快被你叫碎了···”

许是这低声呢喃传进了谢玉的耳朵里,她睁着大而妩媚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又是咯咯笑,时而乖巧如猫蜷在她怀里,时而又化身为狐,只一心一意要凑上去,将他整个人都恨不得吞到嘴里。

江溯流一夜未眠,一直低声诱哄着,企图能让尚且还能听见人说话的她稳稳心智,好歹能多安静的睡一会。

这折腾到了天明,谢玉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得到了一时安眠。

“主子?”天­色­大亮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青亭的声音,江溯流眸光动了动,将她的身子小心翼翼落到床榻上,正欲起身出去,怀里的小丫头却第一时间警觉,迷迷糊糊间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江溯流看她一眼,重新躺回了床榻,将她拥进怀里,用秘术传音问青亭何事。

“主子,你腿疾得愈的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青禾语气里不无担忧。

“无碍。退下吧。”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声,他伸手替怀里的人掖了掖被角,眸光明明灭灭,十分难以捉摸。

已经没有什么,比怀里这丫头更重要了吧。

与此同时,京城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让百姓议论纷纷的事情除了街头巷尾传说的平西王府世子爷腿疾得愈的事情,还有一件被百姓议论纷纷的,便是昨夜东街红袖阁里那一场大火。

听说在暗夜里,那突如其来的一场火烧红了半边天,等扑灭之后从里面抬出来的一具具尸体已经都烧得面目全非,无法分辨。

宜春院里,刚刚出宫的司空远略带疲倦的靠在软榻之上,平日张扬轻挑的狐狸眼里氤氲着几分沉郁之气,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里一把折扇,漫不经心里带着几许恍惚。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进。”司空远应了一声,从门口进来一个身段相貌都在上乘的美艳女人,正是这宜春院的管事秋娘。

秋娘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去,说话的声音也是十分温柔和煦:“爷,您在宫里这些日子,咱这京城里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呢?”

“说来听听?”司空远攥了折扇下榻,语气里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

“最有趣的应该是昨天晚上这一遭,红袖阁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主子猜猜这是因何而起的?”秋娘饶有趣味的说完,却发现司空远恰好端起茶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那眸子里没有平日的浪荡不羁和兴致勃勃,连忙打消了逗他开心的念头,一本正经的解说道:“据说是有人捉了那位闻名京城的谢家小姐,这江世子一怒之下就斩草除根了。尤其是,那一位的腿疾,治好了……”

司空远的茶杯捏在手里,早在秋娘说第一句的时候他已经停了动作,此刻听完了这所有消息,心里如何不意外?

不过,这事着实有点意思。那红袖阁是三皇兄经营多年的心血,如何能捉了那丫头去?这里面定然是有些玄妙的。再者,那江溯流突然站起来,这所谓的腿疾得愈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值得人深思了。

尤其,这一把火,到底只是单纯的怒气,还是他根本就知道红袖阁的后台却依旧我行我素,故意示威?

司空远一只手捏着茶杯在手里缓缓打转,心里却到底早已经得出了结论,这江溯流,实在不简单。

­唇­角勾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一脸闲适的站起身来,将茶杯搁在桌面上,俊美如铸的面容上浅淡的疲倦一扫而光:“这样好的事,自然要入府恭贺咯,给爷准备一份厚礼,咱也去瞧瞧。”

再说这将军府里,谢玉自江溯流怀里醒来,意识依旧是一片混沌,一只手揪着他的衣襟,浑 ...

(身的潮红和滚烫一点也不曾消散,两只小手只是毫无意识的在他胸前闹着,挠着,抱着她的江溯流一直蹙眉看她,眉峰之间沉郁的担忧越来越重。

这“蚀骨欢”的力道也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这般,下面还有两日多时间,她如何能熬过去。而这两日,想必还有许多事需要应付,如此看来,竟是必须带着她回府才对,竹园里有药池,呆在里面,也或许能稍微有点疗效。

坐起身子给两人穿了衣服鞋袜,他将谢玉抱在怀里出了门,一列护卫在外面已经等了良久,青亭迎了上来:“主子,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嗯。”江溯流淡淡应了一声,抱着谢玉出了将军府,他身后的青亭却是一脸忧心。

今日在这将军府里,早上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闻风来探望的,都被骠骑将军统统挡了回去。这要是再回了府里,别说府外那些,就是府里,怕是也不得安生。

“什么?回来了?”这众人前脚进了府,在自个院子整整一天都坐立难安的荣阳公主已经收到了消息,脸­色­­阴­沉的腾一声站起来,美眸里透露出一股子­阴­狠。

“可不是,那大公子进了府健步如飞,老奴可是瞧得真真的,哪里是腿疾初愈,分明···”容嬷嬷话里不无担忧,只拿眼睛为难的瞧了荣阳公主一眼。

“哼,在我眼皮子底下装残,他倒真是个有本事的。”荣阳公主怒容满面,已经抬了步子作势往门口走去:“走,过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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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连环后招(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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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在我眼皮子底下装残,他倒真是个有本事的。ww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看书网你就知道了。”荣阳公主怒容满面,已经抬了步子作势往门口走去:“走,过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江溯流一路抱着谢玉到了竹园,得了消息的青霜大惊失­色­,老早就守在院子门口等着了,此刻一眼看到远远而来的一群人影心里的惊讶更是难以言表。

主子将向来都隐在暗处的大伙都放在了明处,是想明白,不一味隐忍了么?

等江溯流到了她近前,已经开口吩咐道:“厨娘除外,外院闲杂人等全部清理出去,闭门三日,所有来访一概不见。青亭,给我守好了院子,夜里再有硬闯者,格杀勿论。”

“是。”青霜青亭不敢马虎,脸­色­严肃的躬身一应,瞧见自家主子已经抱着人进屋去了。

将谢玉整个人放在床榻之上,伸出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察觉到那越来越烫的温度,江溯流立在床榻边,清隽的眉眼间凝结了越来越冷的寒意,宛若万年冰雪凝聚在了眉头一般。

想到她从昨夜到现在滴水未尽,整个人又烧的十分糊涂,哪里还知道吃饭喝水这些最基本的事。ww

想着去拿水杯来自己饮了水给她喂进去,他抬了步子就要去桌边,却不料床上的谢玉突然浑身抽搐了一下,然后已经毫无直觉的伸手开始扒拉自己的衣襟,嘴里低低一阵呢喃。

一只手捉了她胡乱扑腾的双手,江溯流俯身凑到她嘴边,只听那嘟着的小嘴里胡乱的说道:“热、热……”

“玉儿,要不要喝水?”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却发现她双眸通红,浑身滚烫,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

双手被人紧紧缚住,谢玉明显烦躁不堪。双腿在床上胡乱的蹬着,凹凸有致的身子也是胡乱的扭动着,好像话本里妖娆多情的美女蛇,江溯流清淡澄净的眸子里突然就染了一层暗­色­。

轻叹了一口气,他一把将她从床榻上捞在怀里,整个儿抱坐在了椅子上。自个从茶杯里喝了水,一点一点的喂给她喝。

谢玉在他怀里胡乱扭着身子,苦着脸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舒服点,一尝到他薄­唇­的滋味就不愿意再放开,整个人如一根渴求雨露的小禾苗固执的仰着脸紧紧追着他的­唇­。

江溯流原本已经情动,此刻正襟危坐的揽着她,情绪也已然在迸发的边缘,白玉铸就般的面容之上不知何时已经不自觉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似乎是第一次,他竟然也有这样几乎要发疯的感觉。

等终于困难的给她喂了些水,两个缠在一起的人都变的呼吸急促。四目相对,一个水光潋滟,一个脉脉温情,时光似乎可以静止在这一刻,天地间所有一切都幻为虚空,只有两人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的。

“真是岂有此理,谁给你们的狗胆,这平西王府还轮不到他来当家!”院门外一阵怒气冲冲的喝骂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他耳边,江溯流回过神来,皱着眉将谢玉抱到了床榻之上。

院子外面,荣阳公主一双凤眼瞪着青亭,一脸怒气横生,她听了消息赶过来,原本已经酝酿了一肚子火。半路上更是碰见她给竹园派的一众下人,说是世子爷遣了她们,以后不用在竹园里当差了,这是何意?示威么?

“王妃请息怒。主子的吩咐,属下自然只能听从。”青亭守在院门,不怒不恼,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荣阳公主更是怒火中烧。

这江溯流一向是那个不死不活的样子也就算了,毕竟明面上还有那两个老东西和王爷护着。可他身边这些下人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两个也要反了天吗?胆敢明目张胆的和她对着­干­?

“呦,这大哥是主子,清高孤傲咱们也可以理解,可这奴才们是怎么回事?这样不将王妃的话当回事,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安柔芳跟着江静流过来,人还没到眼前,唯恐天下不乱的话就到了众人耳边。

“大哥腿疾得愈是好事,我们不过前来探望而已,青侍卫何苦紧紧拦着不让我们进去,摆出这样的阵仗,又是所为何意?”江静流语调里更多的是试探,目光落在门口两排清一­色­的蓝衫侍卫身上,心里讶异过后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一直以为,结果了这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大哥只是迟早的事,一个依靠轮椅的病痨子而已。让他多活几日是自己仁慈,可谁曾想这人还有站起来的一日?

这一排几十号侍卫虽说看着不过也就十**岁,可同样习武的他只从眼神、站姿,包括那同样笔挺的身形都可以判断出,他们个个武功不俗。

身高接近,胖瘦一致,衣衫相同,就连那腰间的佩剑都是一模一样,还有那彼此间空出的距离,怎么看他们都是默契十足,训练有素的一队劲卫。

“请二公子见谅。”青亭看着江静流,依旧是目不斜视,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偏偏那守着门的身形没有丝毫移动,像一棵树一般的长在了原地。

“混账。”荣阳公主又是一声怒斥,语调提高了八度,“来人。”

话音落地,她身后就闪出几十道人影来,也是同样着装一致的护卫冷眼看过来,气氛顿时就剑拔弩张起来。

“呦,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让姑姑如此动怒,真个是活腻歪了!”一道戏谑里呆着讶异的声音传来,攥着折扇的司空远已经进了众人视线。

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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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食恶果(上)(万更)

( 青霜话音落地,迈着同来时一样急匆匆的步子去准备晚膳。

第六章 自食恶果(下)(万更)

( “把门打开。ww冰@火!中文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看书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平西王明显来了怒火,又拿眼瞪了那丫鬟一眼,十分不满。心里对不知跑哪去的荣阳公主也是生了怨气,这宴请各府是她提起的,事情也是她一手­操­办的,偏偏到了这当头,连个人影也寻不着。

“是。”那领着众人来的丫鬟应了一声,已经脚步急促的走到了门边,按着容嬷嬷的嘱咐,一把将两扇门推的大敞开来。

“嗯……嗯……”床上的两个人紧紧的搂在一起,光溜溜白花花的身子彼此磨蹭着,发髻都散乱的不成样子,面­色­潮红,神­色­迷乱的吻在一起,时而还发出啧啧的吮吸声,完全不曾察觉到自己已经落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床榻上地上椅子上到处都散落着凌乱的衣衫,一只交颈鸳鸯的红肚兜勾在了安柔芳晃荡在空中的脚腕上,情趣十足。

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众人看着这一幕也齐刷刷成了活雕塑,张口结舌的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荣阳公主和自个的义女搞在了一起?

不对,应该说荣阳公主和自个的儿媳纠缠在一处?

瞧瞧两人这意乱情迷,无比香艳的**画面,众人心里齐刷刷有了第一反应。

原来荣阳公主给大公子找侧室,收义女什么的都是幌子啊。真正的目的是要将这娇滴滴的小庶女给自己找来享用,这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真是高啊,真高。

平西王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赫然涌起了雷霆之怒。脸­色­扭曲的瞪了那吓傻了瘫坐在地上的丫头一眼,朝着两边下人怒吼道:“都站着当死人,还不上去将她们两个拉开!给我拉开。”

话音落地,更是重重跺了一下脚,武将出身的气势将那些下人吓得齐齐打了一个激灵。

“王妃,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容嬷嬷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推开众人急匆匆跑了过去,胡乱在地上捡了衣衫就要往荣阳公主身上套。可那自然兴奋到疯癫的荣阳公主如何能回过神来,感觉到手底柔软的一团没了,伸出两只手就抓上了自己的胸脯子,­唇­里更是发出迷乱的呓语。

“王妃,王妃!”容嬷嬷急的快哭了,一边用自己的身子挡了她,一边伸手去紧紧捂了她的嘴,冲着平西王一阵急声解释:“王爷,王爷息怒啊,王妃这是被人设计下了药啊!”

“溯流,你们都在这­干­嘛呢?”门外突然又传来一声略带着疑惑的问询声,众人侧目,谢玉已经提了宽大的裙裾,动作轻巧的跑了过来,笑嘻嘻的扑进了立在门口的江溯流怀里。

“你跑哪去了?”江溯流伸手揽了她,伸出一只手掌遮了她好奇的要往屋子里瞧去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不悦的拧着眉,“乖,不要看。”

“为什么不要看?”谢玉嘟着嘴,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声,突然一把抓住他手掌拉了下来,直愣愣的往屋子里面瞧了去,众人正心里暗笑着世子妃好奇的孩子心­性­。

就见她先是一愣,而后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瞪的老大,张大的嘴巴里塞得进去一个­鸡­蛋。双颊顿时飞上惹人的红晕,一把扭了头扑进江溯流的怀里,恼声尖叫:“啊,羞死人了!”

“扑哧……”几个没忍住的公子哥接二连三笑了出来,司空远晃着扇子的动作一怔,也是被她装腔作势的样子逗的十分开怀。

不过,这丫头确定她说的是“羞死人了?”说一句“丢死人了”效果能更好些吧?

屋子里容嬷嬷跟着几个丫头好歹给荣阳公主艰难的穿了衣衫,至于那一位安姨娘,一脸黑云的二公子一声都不吭,她们也懒得伺候她,只胡乱给她身上套了中衣,算是遮羞。

“王爷,您可一定要明鉴啊,王妃神智混乱,这明显是被人下了药啊?”容嬷嬷和两个丫头扶着荣阳公主扑通一声跪在了平西王腿前,声泪俱下。

众人目光落在荣阳公主看似十分迷乱的神情上,心里也是突然有了些想法,这样子看着的确好像是被人给下药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王妃以后怕是也无法在人前抬起头来了。

“世子妃!”人群里一个小丫头突然喊了一声,“刚才安姨娘可是同你一块离开的。”

“嗯,对啊。”谢玉抬起了脑袋扭头看向那说话的丫头,回答的毫不含糊。

众人的目光落在谢玉身上,似乎从她表情里窥得几分漏洞。可人家眨巴着大眼睛,一只手揽着世子爷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女孩摇啊摇,偏偏就是没有一点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那是安姨娘把她的衣裙给弄湿了,非要带她下去收拾的。”司空锦眼看这这谢玉一点都不着急的傻样,连忙出声替她解释道。

“既然这样,为何世子妃好好的还在这里,安姨娘却?”人群里有来赴宴的小姐十分疑惑的小声发问了。

“收拾完衣裳我自然就走了呀,不过她说自己头晕要多呆一会,反正不是我给她下药的。”谢玉站直了身子,眼瞅着那位小姐说的一脸自然,反倒让众人尴尬了。

这世子妃从来都这么直接么?说话连拐个弯都不会。

“不过,我回去的路上倒是碰见王妃和她的小丫头了,急匆匆走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和安姨娘约会吧。”谢玉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完,十分自责的看了江溯流一眼,“我真的不知道她们要在这恩爱呀,要是知道,我肯定会劝着些的,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和你没关系。”江溯流拍了拍她的头,一脸安慰。

“世子妃休要胡言乱语,我们王妃分明是被人下了药。”容嬷嬷脸­色­十分­阴­沉,偏偏王妃是这样一个样子,她又不能多说些什么。

“嗯,我知道啊。王妃和安姨娘有了这样违背人伦的感情,心里肯定十分痛苦了,只能用迷药来获得一时的释放,真的好可怜。”谢玉扁着嘴,说的一脸同情。

众人被她这一番新奇的说辞说的一时都有些愕然,目光在荣阳公主和安柔芳身上打转,脸上倒是都有些不确定了。

就连原本已经被惊呆了的江静怡此刻看向自己十分喜欢的安姐姐和母亲也是有点不敢上前,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心理承受极限。

“大嫂休要胡言乱语,母亲岂是那种不知廉耻之人。”江静流心里虽然气恼,半个眼不想再看见自个这位侧室和自个母亲,却又不能不出言维护。

“我没说她们不知廉耻啊,我只是觉得她们好可怜。”谢玉睁着十分无辜一双眼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埋头到江溯流怀里,不肯再说话了。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嘴。”平西王被她们左一句右一句弄得烦不胜烦,又是一声暴吼。吼完看向左右众人,语气里十分惭愧,“家门不幸,让大伙看笑话了。眼下出了这等事,不能相送大家,请见谅。”

“王爷处理家事要紧。”这众人又不是傻子,此刻一听人家下了逐客令,自然是一个两个出了门 ...

(回府去。

剩下的一众府里人,平西王和江静流是余怒未消,江静怡和二老爷一家是从头到尾噤若寒蝉,江溯流从头到尾表情淡淡的,谢玉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荣阳公主和安柔芳依旧是不得安生,毫无形象的扒拉这自己的衣襟,一副渴求恩泽雨露的紧迫劲。

“王爷?王妃这个样子,怕还得先解了药效才行呐。”容嬷嬷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痛苦的样子,迟疑了老半天还是语气讪讪的开口了。

毕竟,无论如何王妃得先清醒过来,可能让王妃清醒的人,这世间可只有一个呐。ww

“哼!”平西王瞪了容嬷嬷一眼,身形都气的抖了好几抖:“关起来,将这两人都给我关起来,用凉水泼,给我泼醒了为止!”

斩钉截铁的吼完,平西王甩了衣袖走了,江静流黑着脸看了几眼,也挥了衣袖走了。

倒是江静怡在原地左右为难了一小会,上前去搀扶安柔芳,结果安柔芳一触到她的手,就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摸。江静怡“啊”的大叫一声,显然被吓的不轻,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都走了啊,那我们也走吧。”谢玉瞧着众人都走完了,挽着江溯流的胳膊也要回去。

“世子妃留步。”身后容嬷嬷站起了身子,语调­阴­沉的喊住了她。

“怎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子妃以为刚才糊弄几句,就将这事撇的­干­­干­净净了?这王妃和安姨娘一醒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自然会真相大白。”容嬷嬷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脸上的褶子里都是一副你给我等着瞧的­阴­云。

“呵,嬷嬷这话可真有意思。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这反倒警告起我来了,你知道本世子妃的人生信条是什么吗?”

容嬷嬷­阴­着脸不说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先还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谢玉一句话说完,朝她莞尔一笑,又气死人不偿命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挽着江溯流扬长而去。

“小姐,咱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几人到了路上,春芽绿柳早已经十分忧愁焦虑了。刚才的一幕她们可是瞧的真真的,这王妃若是醒了来,自家小姐还不得等着被欺负呀。

“凉拌。”谢玉应声回头,闲闲的给她们撂了话,“这寻事的是她们,难不成咱要永远束手待毙不成?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若是不歇不停的往上凑,你家小姐我可不是吃素的。”

“吃素?”她话音落地,自个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发现刚才闹的不欢而散,这一顿晚膳大伙根本就没有用,眼下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

尤其是,她一直觉得江溯流吃素十分没有营养。从很早以前就觉得自己应该锻炼他跟着好好吃­肉­。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吧。

对,说­干­就­干­。这样想着她已经挣脱开江溯流握着她的那只手,一下子蹦到他面前,仰着脑袋一脸问询:“溯流,你饿不饿?”

“怎么,玉儿饿了?”江溯流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这丫头已经不再正常走路了,都是蹦蹦跳跳来着,果真是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

“嗯。刚才根本什么都没吃嘛。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咱做。”谢玉仰着脸,拍着手,说的一脸认真。

“……”江溯流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若是自己没听错,这丫头刚才说她去做饭?

“噗!”春芽绿柳没忍住笑出声,这小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去做饭?饭不把她做了就好了吧!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这副表情做什么?我真的会做饭。”谢玉不乐意了,摊开手十分耐心的解释,试图说服这一个两个从门缝里瞧人的人。

“嗯。相信你。”江溯流看她说的一本正经,也敛了笑意和一脸意外,他知道这丫头身上应该有许多他根本还不了解的事情,而她,也总能给他带来意外之喜。

“那,你喜欢吃什么?”

“你做的我都喜欢。”江溯流垂眸看她一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架势,微微一笑,温声做答。

等众人到了竹园,这谢玉已经急不可耐的进了小厨房。要说这可真是她第一次参观江溯流的小厨房,果真,和她想的没有多少出入。

窗明几净的敞亮空间,摆设整齐的木架上陈列着每日所需。因为江溯流遣走了所有荣阳公主安排的人手,眼下这厨房,主力是两位年纪差不多大的厨娘,给她做菜的那个她是见过的,给江溯流素日做菜的这个她也是第一次见。

­干­净利落的长衫长裤,平底鞋,梳圆髻。素面朝天,手指和指甲很­干­净,特别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给世子妃请安。”两位厨娘自然是知道她的,眼见她进了来,连忙行礼,一抬头才发现,门口处世子爷也跟了进来。

两人正要再行礼,却瞧见世子妃突然转过身去,直把世子爷往门外推。

“你先出去。出去,等我做好了才可以看。”谢玉连推带拽的把江溯流给推了出去,不客气的关了门,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两位厨娘吓的目瞪口呆,院子里两排小侍卫眼看着素来清冷疏离高高在上的主子被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却一丝生气的表情也没有,心里对谢玉又是悄悄竖了大拇指。

江溯流面­色­淡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摇摇头,一个人迈步走向了屋子。

“世子妃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就好,奴婢一定让您满意,这厨房哪是您能来的地方?”两位厨娘看见世子爷都被这一位收服的死死的,语气里一阵诚惶诚恐。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谢玉挥挥手,笑嘻嘻的说完,又突然想起自个连原材料也没有,唤过了给自己做菜的那个厨娘,让她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切了两块猪­肉­。

小块的是猪前腿腹部的,也就是俗称的五花­肉­,一块是­精­细的小猪排。而她今天预备做的正是糖醋排骨和回锅­肉­,算是她在穿越前非常喜欢的两道菜。

她嗜辣,最喜欢吃的是川菜系,能上手的也有不少,在独居长大的十几年里,做菜给自己吃算是她平时一个小小的消遣。

她的生活乏善可陈,想象过的婚后生活里,两个人坐在灯光下一块埋头用餐算是极为温馨的一种场景。

可恰恰是由于她这种过于简单的生活和过于简单的社交让她会容易忽略许多问题。比如,做菜给喜欢的人吃应该做对方喜欢吃的,而不是自己喜欢吃的。最终的后果就是,江溯流看着桌上两盘十分有­色­香味的东西,狠狠的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好吧,这样浓郁的­色­泽和他平日清汤寡水的那些菜­色­是相差太大了些。然后,这样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辛香的味道和他平日那些清爽寡淡的吃食也是相去甚远。最后,这味道,他倒是实在无法想象了。

“怎么不吃呢?可是我亲手做的,真的很好,你尝尝就知道了。”谢玉夹了一个糖醋排骨到了他碗里,一脸笑 ...

(意盈盈的看着他。

在她心里,江溯流不吃­肉­其实只是因为心理一种长期形成的排斥感,对吃几次吃习惯了自然就好了。

“嗯。”江溯流故作镇定的答了一句,然后慢慢咬了一口。

“好吃吗?”谢玉一脸期待。

“好吃。”某人继续故作镇定。

“既然你喜欢,那这一盘都归你好了。”谢玉松了一口气,将一整盘­色­泽浓郁的糖醋排骨推到了他面前。

江溯流一愣,看着她十分忍耐的笑了笑,然后,继续一口一口,镇静的用餐。

身后的青亭青禾憋着笑默默的低下了头。主子,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绝对是真理。

这一餐用的极为极为漫长,等青霜带人收拾完,谢玉心情愉悦的洗了澡,一出来,瞧见江溯流正端坐在桌前饮茶。哦,不,是灌茶才对。

灌茶的江溯流自然也第一时间发现她披散着半­干­的墨发出了来,一身白­色­的宽松中衣,也遮不住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上面的耸起十分秀美惹人,走动的时候露出下面雪白的脚面,也是十分秀美惹人。

他眸光闪了闪,将手里的空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起身朝谢玉走了过去。极为顺手的打横一抱,两人已经上了床榻。

谢玉蜷在他怀里,两只手如往日般揪着他的衣襟,她过去的感情经历­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以前她以为,自己和大学时那个男朋友是有感情的。可自从发觉自己喜欢江溯流以后,她才察觉,曾经的她也许不过是觉得该交男朋友了。

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信赖他,不会排斥。相反,期待他每一个拥抱,为他每一个亲吻而心动,会心疼他,也会愿意将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他,跟着他上到云端。

“怎么了?”江溯流喜欢极了她这副乖巧柔软像小猫咪的样子,此刻瞧见她埋头在自己胸前,一声也不吭,小脑袋瓜里也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谢玉趴在他胸膛之上,安静的时候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砰…砰…砰”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莫名其妙的就会十分踏实和心安。

“傻丫头。”江溯流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重重扣在怀里,长长叹了一口气,十分心疼。

享受了一小会的温存,谢玉突然想到早上看见的那几道伤痕,自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只手已经开始解他中衣上扁平的小盘扣。

“玉儿。”江溯流握上她的手腕,语气无奈的唤了一句。

谢玉抬眼看了他一眼,将他略带冰凉的手掌挪开,解了衣服,胸膛之上几道十分明显的挠痕和抓痕一览无余。

“对不起。”一只手摸上那些看着十分刺眼的抓痕和挠痕,她眼底划过懊恼,她脑海里并不是全无印象,虽然当时神智不清,可醒来之后脑海里还是会有些模糊迷乱的画面。

这三天,他应该被自己折磨的不轻。她的指尖带着柔软的触感,充满爱意的摸了过去,江溯流的身子不自觉的僵了僵。

捉了她四处撩拨的小手,翻过身子,已经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猝不及防的谢玉小声的“啊”了一下,就听到他微哑的嗓音落在了耳边:“谁让你四处点火的?”

她面上一红,自然听出了这话里压抑克制的情绪,咬了一下­唇­,身子却是凑了上去,在他低俯的下颚轻轻咬了一口,而后,­唇­瓣又凑到他脸颊边,落了一个又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江溯流被她这般讨好着,愣了一下,突然凑到她耳边,溢出一声低笑,已经开始了激烈的回击。压抑了整整三天,天知道他一直抱着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床榻间温度越声越高,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浑然忘我。

却苦了院中站着的两排侍卫小白杨,刚才十分好奇的开启了自动收听功能,此刻一个个面红耳赤,完全魂不守舍了。

只有从实践里得了真知的青亭青禾两人依旧是站成笔挺的松树。

其实,偷听墙角这事吧,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属于典型的自己找罪受。

再说这主院里,荣阳公主在接连不断的被冷水泼了近一个时辰后,悠悠转转回过神来。一通发怒之后从容嬷嬷那里听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差点两眼一发黑再度晕了过去。

“主子,你可得千万撑住啊!眼下王爷气的出了府,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你可得给自己拿个主意啊!”容嬷嬷眼见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十分焦急,却还是苦口婆心的规劝着。

“贱丫头!”荣阳公主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眼底都是­阴­狠可怖的光芒。

一定是谢家那个贱丫头,竟然敢给她上套了?

“主子,眼下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堵住这悠悠之口啊!”

“堵,怎么堵,你不是说全京城都传遍了么?不是说万无一失么?可到头来···啊,你让我出去堵这悠悠之口!?”荣阳公主美目一横,重重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王爷人呢?”

“王爷现在还不曾回府。”容嬷嬷往前凑了一点,语气里越发显露出担忧。

“出府了?我蒙受了这么大的冤屈,他竟然不闻不问?”荣阳公主明显有点不敢相信这平西王放任不管的态度,语气里蓦地带上了些委屈和愤怒。

“主子您莫心焦,王爷许是太过震惊了,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容嬷嬷说的小心翼翼,语气里却隐隐暗含了几分劝说和点拨之意。

这公主当年放着满朝的青年才俊不肯要,非要嫁给刚没了王妃的平西王做这继室,是因为秋日围猎之时围场出了意外,平西王在暴怒的熊口之下救了公主一命,自个后背却是被抓伤了一大块,一举捕获了这从小骄纵的公主芳心,从此以后眼里就再也没有旁的人。

可事实上,这位王爷不过是一直秉承侠义心肠而已,已过世的平西王妃是一代清儒苏老太傅唯一的女儿,当年待字闺中时在京城里也算是颇有名气。与众不同的是,这位前王妃的出众之处并非什么针织女红,歌舞书画,而是源自那从不离手的红颜剑。

女子习武在本朝本就是少之又少,有了名头也大抵被传言成粗鲁莽撞,举止无忌的负面形象,就像府里现在那位世子妃,可这前王妃却当真是一个例外。

书香世家高贵文雅的出身,却一点没有文文弱弱、羞羞答答的弱柳扶风,一身侠气连先帝爷也曾开口赞道:“身形婉转如流风回雪,红颜剑出似掠影浮光,苏太傅一生清正,这女儿也是世间少有。”

而府里这位平西王爷,当年也是被先帝赞过有万夫不当之勇,许是同样一身侠气一拍即合,当年那一桩婚事也是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了许久。只是到底红颜薄命,前王妃生了小世子落了病,缠绵了病榻一两年就撒手而归,苏老太傅丧失爱女,心灰意冷,辞官隐去,苏氏一门就此没落。

许是敬重太傅一生为人,又怜惜红颜早去的儿媳,后来即便公主下嫁,这老王爷和王爷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只承认这前王妃留下的大公子 ...

(为长子嫡孙。

公主恼羞成怒,当年趁着这两位出京,派人围杀了当年八岁的大公子,可谁知这孩子如此命硬,过去了十来天,愣是浑身是血的爬了回来。

回京的两位勃然大怒,这王爷对公主的态度也是越发冷淡了。说句实心话,这王爷心里许是从来就不曾将公主放在心上,可惜公主几十年都看不透。

“不知如何面对我?呵。”荣阳公主突然泄了一口气般冷笑一声,美目里出现一抹更为冷厉的­阴­毒:“都是那个小贱人,都是她,是她!”

容嬷嬷看着自家主子陡然出现的­阴­鸷,一时间有点弄不明白她口中的小贱人到底是哪一位,已故的前王妃,还是现今的那一位世子妃。

“嬷嬷,我要他们的命,统统都得给我死,通通去死!”

“主子,老奴晓得。只是眼下那边实在不好下手,依老奴看,不如一个一个慢慢解决,先解决了谢家那臭丫头?”容嬷嬷语带商量。

“嗯。通知下去,立马去办。三天之内没有那臭丫头的死讯,一个个提头来见!”荣阳公主重重的喝了一声,依旧是怒气冲天。

第二日清晨,谢玉迷迷糊糊睁了眼,浑身一阵酸痛无力,脑海里浮现过昨天夜里满帐的旖旎春­色­,不自觉红了红脸,春芽已经端着水盆进了屋。

“小姐,你醒了。”放下了盆子,她已经来到了床榻边,预备给自家主子整理衣裙,目光落到一处,突然愣了愣,羞红了脸。

谢玉被她的目光看得一阵莫名其妙,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雪白的前胸和脖颈下左一块右一块,布满了轻轻浅浅的紫红,一颗颗小草莓看着十分诱人。

“啊。”她顺手抓过衣服,羞恼的白了春芽一眼:“你先出去。”

“小姐害羞呢?奴婢们又不是没看过?”不知什么时候,绿柳也到了床边,一边念叨着两人就从床榻间将她给拖了出来,那力道一点也没商量。

“······”谢玉看着抿嘴直笑的两人,一脸哑然,感情是她太过纵容了些,这原本羞答答的两个小姑娘越发大胆了。

“溯流呢?”谢玉被两人伺候着穿好了衣服,扭头发问。

“世子爷腿疾得愈,自然是上朝去了。”春芽一边帮她梳理头发一边回答。

“上朝了?”谢玉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就觉得十分无趣。

好吧,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女孩都这样,怎么无时无刻都想和他呆在一起?她扭头想问问旁边两个和她一般大的丫头,突然又发现,这两个肯定也没经验,悻悻作罢。

吃过早膳,一行三人出府直往养颜堂而去,她得手头大概得有多少钱,才好赶紧将后面的计划再一步一步实施起来。

她可是没忘记,在将军府那一日,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明显有些风云暗涌,想来朝堂争斗已经慢慢浮出了水面,她可必须好好挣钱,做一方首富,这样以后无论如何才能掌握到话语权,不被任何人所随意左右。

一路上自然又都是平西王府的消息,什么安姨娘勾搭上了寂寞的王妃,王妃将义女招进府里行苟且之事云云。

她勾­唇­一笑,心情良好的一路到了养颜堂门口,远远已经发现那里围了老大一群人,喧嚣吵闹,叫叫嚷嚷。

“赶紧叫你们正经主子出来,今天这事没有说法我就砸了你们养颜堂。”人群里一个满脸红斑的中年­妇­人一脸怒气的吼了一声。

“就是就是,什么无污染没公害的,看看我们这脸,都成了什么样?!”另外一个穿着略­干­净规整的姑娘也是满脸忿怨。

“叫你们东家出来啊,出来啊?”另一位姑娘语气更是嚣张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有什么问题咱可以进去坐下说道说道,这样站在门口吵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门口的文姑看着这十来个面上都一片红斑的闹事者,尽量心平气和的劝说着。

这一群人看着都并非好出身的小姐姑娘,却也恰恰是最难缠的一类人,豁得出脸面,做的了泼­妇­,无论原因出在何处,眼下也必须好好安抚安抚一番。

“说道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谁要和你说道?叫你们家主子出来,今天不赔我这张脸,我就和你们没完。”最先开口的那一位口无遮拦,气势汹汹的就要破口大骂。

“赔?这位大婶你要怎么赔?”侧面突然传来一声讥笑,众人回头,已经看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姑娘走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你还是先进去坐着休息,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文姑急匆匆迎了过去,用身子护着谢玉就让她进门。她可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群人来者不善,分明是故意找茬的。

“你是谁?有你说话的份?”刚才那位被她叫做大婶的­妇­人反问了一句,正要发作却突然被身边人拉了一把,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那­妇­人面­色­微变,看着谢玉一张脸有点不确信,谢家那位小姐她以前在街道也是见过的,哪里有这么好看?

“大婶不是找东家么?这养颜堂是我四叔名下,四叔没有孩子,我就是小主子,有什么话找我说也是一样的。”

谢玉安慰­性­的拍了拍文姑护着她的一只手,静静的盯着那­妇­人,突然十分温柔的笑起来:“刚才好像听大嫂说要赔给你一张脸?嗨,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么?值得在这门口大吵大闹的?我家四叔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医死人骨,剥活人皮,不在话下,赶明儿让他剥十张八张美人皮给大伙一人安一张不就好了?眼下你们这张脸,啧啧,可真恶心。这红斑过后会慢慢流出脓汁黑血,眼看着还真得换皮呢?”

“······”围着的一群人被她说得一阵毛骨悚然,正要反驳,却看着她用那不紧不慢的语气继续道:“不过,这剥皮可真是技术活,用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刀片从下巴处轻轻揭开,这往下揭力道还得掌握的十分到位才行。尤其几位这脸烂成这样,剥起来怕是不容易。那红斑下面若是破了脓话,稍不留神,啧,血流了满脸不说,白花花的皮­肉­贴不上去撕不下来,从额头上吊着那么一面薄脸皮,最难办了呢?”

谢玉说得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亲眼见过那样十分­精­细的场景一般,众人毛骨悚然之后满脸犹疑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齐齐一个激灵灵的寒颤。

“你···你别危言耸听!我们正是抹了你们家的胭脂才会这样的,你们卖这种东西给大伙,黑心不黑心啊,如今还在这吓唬我们,真是无良至极。”那一位穿着­干­净的姑娘明显有些后怕,却还是壮胆子反驳。

“我没有吓唬你们啊,分明说的句句属实,我家四叔不但这脸皮剥的好,缝嘴巴也是一流。那细的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白线从下­唇­里进去,上­唇­里出来,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保管几位小姐的嘴巴严的连一滴口水都流不出来。还有,还有,你们别看四叔这人外表俊朗非凡,又温和爽朗,其实他最小心眼最爱记仇了。以前我们在清凉山的时候,山脚路过的一个小姐白了他一眼,结果他追了 ...

(人家马车一天零六个时辰,将那个小姐的尸体扛了回来。挖了眼珠子,缝了嘴巴和鼻孔,最后还切了耳朵当下酒菜给吃了呢?就这还不行,后来扔那位小姐尸体的时候,她还挖了人家的心肝,在地上当球踩着玩呢?”

“啊···”人群里突然有一位听不下去的发了疯一般的喊了一声。

“你!你别吓唬我们!我,我才不怕呢?”一位看着稍微胖点的姑娘抖抖索索看了她一眼,明显口不对心。

“我为什么要吓唬你们?只是一时兴起和几位大婶姑娘说道说道我这位四叔而已。啧啧,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他,像我,就从来不敢轻易得罪他。”谢玉心有余悸一般连连点头,好像对自己说的话十分认可。

下面闹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恐惧。为了二十两银子,把脸弄成这样,又冒着被折磨的风险,实在太不值当了。

可若是不将这一桩事给办成了,那二十两银子打了水漂不说,就连自己这脸,也白白受了一遭冤枉罪啊,她们心里顿时恨上了那个穿橙­色­衣裳的姑娘。

街边对面楼上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南宫橙将下面那一番场景看得清清楚楚,正生气那一群人的不中用,身后的房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自家大哥已经带着白羽满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大哥?!”她又是意外又是胆怯的唤了一声。

“谁许你自作主张的?”南宫桓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看着她,语调里透露出一股子威势。

“我也是想为大哥分忧解难嘛?”南宫橙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他一下,语调里甚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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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鸟,亲们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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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会尽量在早上8点55更新,但是老虎大四党,难免有许多事情,有时候晚上熬夜字数也没到一万的话可能会更新延缓一下,亲们见谅…么么哒

第七章 幕后黑手(上)(有奖竞猜)

( 生财有道:欢脱世子妃,第七章幕后黑手(上)(有奖竞猜)

“我也是想为大哥分忧解难嘛?”南宫橙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他一下,语调里甚是委屈。ww151+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ai悫鹉琻

自从这养颜堂开张到现在,锦绣阁的生意一落千丈,眼看着大哥终日­阴­沉着一张脸,她如何能不着急。

南宫世家多少年的生意,若是锦绣阁被这么一个小小的养颜堂挤兑的难以为继,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

她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泼脏水这一招。这才差人在街上找了十来个人,每人许了二十两银子,让她们顶着故意弄出红斑的脸,好好来这门前闹一闹,养颜堂的生意自然受损。可谁料到,这将军府的臭丫头会突然跑出来坏事,三言两语将这些人吓成这个样子。

“分忧解难?你不给我添麻烦,我都要谢天谢地了。”南宫桓沉着脸看了她一眼,径直走的了窗边,将那原本留着一条细缝的窗户开了半扇,自个站在了窗边,抬眼望楼下对面看了去。

谢玉一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裙站在台阶上,看着门前一众面面相觑的女人勾了­唇­角露出一抹淡笑,她自己做的东西她还能不知道?会将人的脸蛋涂成这个鬼样子?

这些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样子,明显有猫腻嘛!

她略一沉吟,又清了清嗓子,看着众人道:“我们养颜堂每一笔进出都是有登记的,几位口口声声说是来养颜堂买的胭脂,想必自然知道这规矩。现在我就让丫鬟带你们进去,翻查记录,核对情况,若真是在我们养颜堂买的胭脂出了问题,那我帮着治脸不说,还归还两倍的银子作为赔罪。可若并非在我们店买的东西,几位就莫怪我不讲情面,将你们送官法办。”

“账本是你们造的,记录的又是你们自己人,里面有什么猫腻我们怎么知道,说不定刚才就进去将我们买东西的记录去除了呢?”人群里一个姑娘反应极快,不服气的反驳。

谢玉又是一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想来,这位姑娘怕是从来没有来过养颜堂吧?”

“你,你胡说,我就是抹了你们的胭脂,脸蛋才烂成这样的。”那姑娘极快出声,气急败坏。

“我胡说?”谢玉反­唇­一问,目光落到周围一群群看热闹的人身上,停顿了一下,提高了音调:“大伙可是都知道,我们养颜堂每做成一桩买卖,收据皆是一式两份的,上面标明所买的东西和所付的银钱,更有养颜堂的独有印章,经手的卖货人指印和买主的指印。两份一模一样,店里留一份,买主留一份。而且,买过的人都知道,哪怕是最便宜的胭脂,这收据也照开不误。尤其,银货两讫的时候更会特别叮咛诸位,妥善保管,不得随意涂抹更改,若出了问题可随时拿着收据前来。可是眼下几位空口白牙,只顶着一张看不清模样的脸蛋来,如何就能让人相信了?”

“对啊,我买胭脂的时候是收到这样一份收据。”

“我也有,我也有。”

“脸都烂成这样了,赶紧将收据拿来吧。”

谢玉话音落地,围观的群众有人恍然想了起来,三言两语开始议论纷纷。

“这么久了,还有谁会收着那种东西?”一个女的再次出声反驳,不过已经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这养颜堂的东西动辄几十几百两,哪里是她们用的起的,又哪里晓得这买个东西会那样麻烦?雇主事先又什么也没说,此刻被人家这样提出来,让她去哪造一份这样的收据。

“没有?”谢玉扬了扬眉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位大姐真是有趣,这说话做事连个凭证都不留,只这样莽撞无理的找上门来,说是用了我们的东西涂坏了你们的脸蛋,我们就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么,还是你觉得,我们养颜堂这些人各个都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们捏扁揉圆,扭曲是非曲直随意诬陷?”

谢玉一张俏脸上赫然出现几分怒气,转头唤了一声文姑,语气里威势十足:“将这些人通通带到刑部大牢去,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把屎盆子给本小姐脑袋上扣。好好写一纸诉状,让刑部长官们给我好好地审,看看到底是谁在这后面给我兴风作浪!”

“是。”文姑听了看了这么一遭,这会对谢玉已经是打心眼里服气相信了,以前以为这丫头顶多是心地单纯,秉­性­善良。现在看来,她还是一直小瞧了这丫头。

文姑微微点了一下头,脸上十分欣慰,已经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来人。”

话音落地,院子里齐刷刷出来了一群护卫,一个两个­干­净的长衫

,脸上的表情十分恭敬。没有一般店铺里那些打手看着五大三粗,英武­精­­干­的身形却也是差点将门外这些人差点吓破了胆。

她们不过是为了二十两银子而已,哪里想到这事情会闹到刑部大牢去,听说那地方又­阴­冷又黑暗,一进去就先是一顿板子。这位谢家小姐身后又有将军府和平西王府撑腰,她们这要是被关了进去,还不得最少脱一层皮呀!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里几个女人对看了一眼,突然身子一转,已经朝街头跑了过去,恨不得脚下长了风火轮才好。

剩下的众人被这一幕弄的有些愣神,还不知道到底是该追上去还是先请示,谢玉已经突然抬步,紧紧跟了上去。

她平素比这天启一般女子都要有活力,跑起步来也是毫不含糊。众人只觉眼前这人蹭的一声窜了出去,眨了几眨眼,她就一把拉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袖,“想跑,没那么容易。”

谢玉将她一把抓住,往后硬扯了一下,那女子被扯得一个踉跄,还不等再次站直了身子,脖颈已经被人圈在了胳膊里,两根手指直挺挺的在她眼珠子前方的位置。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过来的?”谢玉从后面将她脖颈圈住,两根手指故意戳在她眼前:“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扔在地上当球踢?”

“啊,饶命啊,小姐饶命。”那被她一下制住的女子突然就想起了这人嘴里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说法,身子一软,急声哀求:“是,是一个穿橙黄­色­衣裙的小姐许了我们每人二十两银子,只说让我们一口咬定用胭脂涂烂了脸,具体的我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橙黄­色­?”谢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冷着声音又斥了一声:“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鹅蛋脸?大约十五六岁?”

“是,是。小姐说的对。”那女子忙不迭点头。

“哼,去吧。”谢玉收了手势,一把将她松开,心里的谜团却是愈发深了,刚才这女人提到橙黄­色­衣衫,她脑子里第一瞬间想到了养颜堂开张当日频频找事的那个女人。

眼下看来,**不离十正是自己见过的那一个?她到底是谁?

“小姐!”身后急匆匆赶上来的文姑心有余悸的拉了她一把,脸上带了些不乐意。

这丫头一声不吭,说跑就跑,这急匆匆的­性­子可真得好好改改,这 ...

(冲动的暴脾气也得好好改改才是。

“文姑,我没事。她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谢玉冲她挥挥手,笑的眉眼飞扬。

穿越了过来,一直见识各种武功,已经让她十分憋闷了好不好?再不找人好好地练练拳脚,这胳膊腿该懒散的不成样了。

“呵。这就是你想的好办法?”南宫桓看完了热闹,转过头嗤笑着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橙­色­衣裙,我看这颜­色­的衣服你以后还是别穿了的好。三下两下连自个的老底都露、光了。”

“大哥!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南宫橙跺了一下脚,心里也是有气没处发。那个谢家的丫头明明是个根本没脑子的,京城里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为什么刚才就那么能说会道?

“行了,以后少添乱。ww生意上的事情我自有主张。”南宫桓睨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对面的养颜堂,若有所思的目光最后落在搀着文姑的谢玉身上,­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成竹在胸的稳妥笑意,撩了衣摆,领着自个的护卫出了门去。

南宫橙恨恨的看了一眼养颜堂的牌匾,又是一跺脚,气急败坏的跟上了自家大哥。

谢玉在养颜堂里翻了账本,对自己能支配的银两做了个大概统计,得知进行下一步计划很充裕,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又给文姑叮咛了一番,嘱咐以后卖出任何一件东西都务必造册登记,这才带着两个丫鬟又顺着原路返回平西王府。

“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好奇怪?”三人走了一会工夫,绿柳突然一脸疑惑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谢玉一扭头,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扑到她身上,两个人就地滚了一圈,一支羽箭越过她们二人稳稳的扎进了地缝里。

“小姐!”一旁的春芽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街道边的屋顶上突然又是齐齐飞出几十只羽箭直朝着她们三人而来。

谢玉这才突然发现,这一条平日还算热闹的街道今天根本就一个人影也没有,而她手腕上的金镯子没有目标,根本起不

了任何作用。

身边的春芽绿柳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她心下一震,已经拽过两人,三人成一线,却根本无处可避。

难道,真的要被扎成刺猬了?

她心慌意乱,第一反应紧紧闭上双眼,却意外的听到几声唰唰落地的声音。

“世子妃别怕。”身边两个蓝衣侍卫将她护在身后,长剑截住了直­射­而来的箭矢,一个人扭头沉声安慰了一句。

而屋顶左右两边已经是乒乒乓乓金属相接的声音,十几个蓝衫的侍卫和原本潜伏在屋顶的一群黑衣人动起手来。

“小姐!”春芽绿柳各被一个侍卫护在身后,此刻面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吓得魂都没了,绿柳唤她的语气里已然带上了哭腔。

“别怕。”谢玉急声安慰了她一句,再看着战况的脸­色­也是倏然沉重了许多,青瓦乱飞,人影纷乱,空气里一股子让人紧张到窒息的感觉,死亡的气息似乎都可以扑面而来。

不同于上一次在将军府里碰到的那群人,这次这群人显然各个的武功都是顶尖的,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一出手就是必杀招。

尤其是,人数上更是远远占了优势,一股子要将她一次解决的狠绝凌厉,是荣阳公主么?

谢玉想起昨天那一遭,心里第一时间有了答案,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越来越激烈的形势,连眨也不敢眨。

“护送世子妃离开。”屋顶上突然不知是哪个蓝衫侍卫喊了一声,护着他们三人的侍卫不敢恋战,挥舞着长剑刺向欺到身前的黑衣人,眼神戒备的防护着四周突然发生的意外情况。

谢玉紧紧跟在他们两人之后,他们挪一步,她跟着挪一步。不能帮忙的时候,最起码,她不能给别人再添任何负累了。

可显然,有人并不愿意让他们顺利逃离,又是一只羽箭“嗖”的一声贴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外围突然又涌上了一层黑衣人,原本已经明朗的形势又瞬间大逆转。

一眨眼的工夫,蓝衫的护卫已经倒了好几个,身上扎着羽箭从房顶上滚落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喷出几口鲜血挣扎着,一个在她不远处地上的护卫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圆瞪的眼珠里写满了浓浓的不甘。

谢玉呆看着他,大脑“嗡”的一声陷入一片空白,身边的一个护卫被凌空而来的一片飞刀刺中,另一只手推了她一下,堪堪躲过另一枝直­射­过来的羽箭,整个人也是“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谢玉站在原地,一只手本能的捂上了嘴巴,腰身突然被一道大力从后面凌空揽起,她已经落到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怀里。

司空远纵身而上,两人齐齐落到了屋顶之上,堪堪站稳,她这才发现,四下不知何时又突然出现了两拨人,眼下屋顶上眼花缭乱的众人已经十分混乱。

“三皇兄,可千万将那两个丫头护好了。”司空远冲着下面喊了一声,谢玉这才发现,一身深紫­色­锦袍的三皇子司空昊竟然也身处街道之中,听见了他的喊话,两只手各提了春芽绿柳,三人也是齐齐跃上了屋顶。

剩下的蓝衫护卫不敢耽误,跟着他们几人也是齐齐飞身上了屋顶,四周的形势已渐渐明朗起来。

原本的黑衣人在三拨人的包围之下,死伤大半,有几个看着功力特别高强的寡不敌众,第一时间各自冲出重围杀了出去。

“没事吧。”司空远看了一眼在他怀里十分呆愣的谢玉,声音里带着些安抚的味道,狐狸眼没有了平日那般张扬上挑的弧度,一双星眸也显得内敛沉郁了许多。

一旁盯着他直瞧的司空昊面上带着狐疑看他,眼睛也没法眨一下。从昨天起,他已经派人盯上了谢玉,刚才分明是选在最佳时间冲了出去,可不知为何身边突然又闪过一道迅疾如风的身影。等他回过神来,谢玉整个人已经被司空远截在怀里,上了房顶。

自己这个向来只知道寻花问柳,不着调的四弟今天是抽了什么疯?竟然也管起这街道暗杀的闲事了?

司空远自然也察觉到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可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司空昊得逞。

自从知道三皇兄给这丫头用了毒后蛊他就一直跟着,眼下眼看着三皇兄要对这丫头出手,他如何能坐视不管?

nbsp无论如何,必须让这丫头处在三皇兄能接近的范围之外,不然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这接下来事情会发展到哪一幕?

这样一个有趣的小丫头若是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傀儡娃娃,可真是让人打心眼里遗憾呀。

那他以后哪里还有戏可看?这人生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谢谢你。”谢玉神思恍惚的抬起头,发现刚才凭空救了自己的正是昨天刚帮了她一遭的司空远,一双永远笑眯眯的眸子竟也是鲜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刻,连忙出声道谢,自个在屋顶上站稳了身子。

“小事一桩,不 ...

(用客气。”司空远收回了手臂,袖子里的一只手不自觉的微微握拳,­唇­角勾了一个浅浅的略带勉强的笑意。

“属下护送世子妃回府。”蓝衫的侍卫到了她面前,语气恭谨的说完又冲着身边的两人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多谢两位皇子仗义相助,感激之情,无以回报。”

“都说了小事一桩,快将你们世子妃带回去,以后出府还得多带些人手才是。”司空远重重的拍了一下那侍卫的肩膀,语气里已经极快的换上了一抹打趣和挪揄。

眼看着那些侍卫护着谢玉和两个丫头走远,这才回头看向已经一脸­阴­云的司空昊:“看来这京城治安很成问题,皇弟我要去找京兆尹坐下好好说道说道,三皇兄要不要一起?”

司空昊依旧是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名堂来,偏偏他这位皇弟一脸的轻松随意让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莫非刚才自己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戒备不过是错觉?

“府里还有许多公务要忙,不去了。”

“那行,弟弟我先走一步。”司空远话音落地,纵身而去。

留在原地的司空昊脸上的那抹­阴­云却是越来越深重,按药效来说,昨天开始谢家那丫头的情蛊就该发作了才对,可为何自己见了三次觉得那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变,尤其是那一双亮晶晶的澄澈眸子,哪里有哪怕一丁点的迷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谢玉一行人回到了府里,跟着的护卫心有余悸,春芽和绿柳根本还未从刚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

而谢玉,一回到竹园就关了房门,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这一呆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门外急的团团转的青霜直到看见自家主子进了院门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找到了位置,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唤了一声“主子!”

“玉儿呢?”江溯流自然是听了消息急急赶回来的,此刻瞧见青霜都是一副热锅上蚂蚁的样子只以为那丫头出了什么事,语气陡然一变。

“世子妃在屋子里头,奴婢瞧见她脸­色­很不好,偏偏不让任何人进去,连白雪都给赶了出来。”

“吱吱”“吱吱”他脚边地上的小狐狸抬起小脑袋,十分应景的叫唤了两声,似乎在验证她所言不虚。

“嗯。去准备晚膳,我进。”江溯流吩咐完,修长的双腿已经迈开大步到了门边。

“玉儿···”他温声唤了一句,屋子里没动静。

“玉儿,是我。”他接着唤了一声,这才听见门里面有了响动,谢玉开了门,整个人已经第一时间扑到了他怀里。

江溯流安抚的拍了她两下,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进了屋子。

“已经没事了。”感觉到她微微耸动的肩膀,江溯流伸手扶了她的肩膀,这才发现,怀里的小丫头脸上带着泪痕,一双平日亮闪闪的大眼睛里神采暗淡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是让人心疼的很。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将她重新揽在怀里,江溯流一阵自责,一只手伸到她面颊,触到那湿润的一片,心里似乎已经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谢玉依在他怀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这样杀机四伏,似乎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感觉她今天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想象的还是太小儿科了。

真正的争斗便是这样的,充满了­阴­谋诡谲和你死我活。她陷入了争斗的漩涡,已经如深入泥沼一般无力回天,这样的生活,和她想象中无忧无虑的快乐和简单相差甚远。

江溯流心里此刻也满是懊悔和疼惜,她料到了荣阳公主会对付玉儿,这才早早安排了几十隐卫护在她左右,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那边要除

去丫头的决心,想到这,一双眸子里已经是一片坚定,暗暗下了决心。

“我是不是很没用?”谢玉趴在他怀里,无声的抽泣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声音怯怯的说道:“要是我能够保护自己的话,就不会连累你的护卫了。”

“玉儿。”江溯流出声截住了她要说的话:“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想太多,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嗯。”谢玉抬眼看他,触到他眼底一片抚慰之意,突然才想到他从小便是在这般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挺了过来,心里更是五味陈杂了起来。

他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需要一起面对的还很多,而这条路上,残忍的争斗似乎无法避免,如果连自己也一直给他泄气,一直质疑他,厌倦这样的生活,他心里怕是会更不好受吧。

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和荣阳公主原本就注定了你死我活的争斗,正如朝堂上皇上和外戚一派必须有一方彻底垮台一样。

这个世界上,物竞天择的道理永远适用,所以,自己必须紧紧地站在他身边,和他风雨同舟才是,而不是永远做他怀里的小女人,需要他保护的花朵,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她是平西王世子妃,以后要和他一同撑起并且守护起这个家的人,她需要一直这样来提醒自己才对。

“嗯。吃饭。”她似乎又瞬间想通了一般,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江溯流被她这又突然转变的神­色­弄的有些反应迟钝了,不过,看着她一副神­色­清明的样子到底可以放下心了,牵了她的手,两人一道用了晚膳。

不同于最开始的几次,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吃饭的时候已经自觉地坐在了他右手边最近的位置,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他清俊的眉眼,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十分温馨。

“溯流,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床榻间,埋头在江溯流胸膛前的谢玉看了他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你知道?”江溯流看她一眼,只以为凌怀玉已经告诉了她。

“什么?”谢玉反问了一声,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自两人用完膳上了榻,他的眉头一直是微微蹙着的,自己才会有此一问。

“情蛊的事。”江溯流淡淡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四叔告诉你了。”

“情蛊?”

“青碧给你下的蚀骨欢并非普通的蚀骨欢,只是一味引药而已,更重要的是它所牵引的情蛊。”江溯流伸手将她仰起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膛上,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好好给她解说清楚才是,那三皇子是个­阴­狠毒辣的。若是再碰上,丫头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情蛊?在我身上?”谢玉又是一惊,再才抬起头来睁着眼睛看她,眼神里不敢置信加上浓浓的疑惑惊惧。

“没有。因为你身子原因,情蛊未能被牵引出来,已经没事了。只是,这情蛊应该是三皇子所下,所以你以后见到他,最好还是避而远之,不要让他有机会同你接近。”江溯流看着她语气认真地嘱咐完,瞧见她亮闪闪的眼睛眨啊眨啊,似乎根本没弄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继续缓缓道:“若是情蛊成功牵引了,那么你此刻已经成了被他­操­控了心智的傀儡,所以,以后一定离那个三皇子远一点。”

“啊?” ...

(玉这下是真的被惊到,不曾想过这世间还真有这样能控制人心神的蛊毒,她认真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又听到江溯流跟着又加了一句:“还有,以后离那个四皇子也远一点。”

“啊?这又是为什么?”谢玉真的不懂了,看着他说的也十分认真:“我觉得司空远人挺好的,况且,他已经帮了我好几次了,就连梅妃娘娘也帮过我。今天要是没有他,你指不定就真的见不着我了。”

“······”

江溯流没想到他这样一句叮咛会引起她这样大的反应和这样一番长篇大论,一时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虽说他护了丫头几次,他心里很是感激不错。可一码归一码,他感激不代表他就可以肖想他的丫头。

从刚开始的听墙角,到后来的偷偷尾随,再到现在动上了手脚,司空远成功挤掉了凌怀玉和苏家二公子,被他列为了头号警惕对象。

看着丫头用下巴抵在他胸膛上,一脸郑重的说着维护司空远的话,他心里已经是一阵醋意大发,一只冰凉

凉的手掌已经从她半敞的衣襟里滑了进去,一把捏住那一团绵软在手掌里揉弄了两下。

“啊。”谢玉被狠狠冰了一下,已经直接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只小虾米,却又被自己猝不及防的一声尖叫闹了一个大红脸,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诺诺的小声说了一句:“你好坏呐。”

“嗯?”江溯流被她这样一番小女儿家的娇态逗乐,低低笑了一声,已经瞬间起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微微暗哑的嗓音已经响在她耳边:“还有更坏的!”

话音落地,一只手已经在下面使起坏来,谢玉又是“啊”的叫了一声,红云爬了满脸,怔怔的羞答答的看着他,满满的春意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又笑又闹的折腾了半宿,等第二日两人睁开眼又是一个大中午。

谢玉像被人抽了筋一般的倚在江溯流的身上,江溯流好脾气的给她穿衣裳,不时地亲亲小脸,捏捏小手,两人玩的浑然忘我,显然已经将时辰神马的统统抛在了脑后。

“小姐,小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急地拍门声,绿柳的声音透过木门清晰地都传到了内室。

这两人对看一眼,已经极快的整理好了衣裳下了榻。

“火急火燎的,怎么了?”谢玉开了门,绿柳已经急的一脸是汗。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别急,到底怎么了?”看见她这般一脸慌张,谢玉第一反应是将军府里出了事,心里也顿时有些着急起来。

“是四老爷,四老爷被关进刑部大牢里去了。”绿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下子将话说了个清楚。

“什么?四叔?到底怎么回事?”谢玉一时间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不过一夜工夫,小四叔会发生些什么事?

“小姐!”绿柳急的哭出了声,“是那些女的,昨天来养颜堂闹事的那些女的,统统都死了。听说都是被人用针线缝了嘴巴,七窍流血,一夜之间十二个人全都没了。他们家里人一口咬定是四老爷所为,刑部大人们一早就将四老爷抓进牢里去了。”

绿柳话音落地,一脸怔怔的看着谢玉,脸­色­十分古怪惊惧,而谢玉看着她,也是一脸说不出的呆愣。

被人缝了嘴巴?这不是自己昨天在养颜堂门口的说辞么,这么巧,那些人竟然都这样没了?

她张口结舌的看着绿柳,突然觉得背上冒起了一阵冷汗,那种感觉十分诡异­阴­森,好像有一只来自地狱的无形大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脊背,将她整个人吊在空中。

“玉儿。”江溯流提高嗓音含了一句,将谢玉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紧紧绷直的脊背,“别怕,有我呢,事情有蹊跷,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丫头昨天在养颜堂门口的事情自然已经有人告诉了他,他原本也不过一笑置之,如何能想到一夜过去会发生这样一遭,看她刚才神­色­游离的样子,一定是自个把自个给吓住了。

在江溯流手掌的安抚下,谢玉终于有些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绿柳,又是开口问道:“府里其他人呢?知道消息么?”

“其他人都没事。听说只是四老爷被抓了去。然后,养颜堂已经被刑部贴了封条了。”绿柳说道最后一句,语气变的极为弱小,连眼睛也不敢看向谢玉,养颜堂可都是小姐的心血呀,如今弄成这样危机重重,小姐可不得伤心死了。

“其他人没事就好。”谢玉长长松了一口气,看向江溯流:“养颜堂也先不用理会,眼下弄清四叔是怎么回事才是最重要的,咱们还是得赶快去到刑部大牢才行。”

“嗯。别担心。”江溯流应了一声,两人已经相携着出了门,坐了马车一路不敢停歇的到了刑部大牢里。

凌怀玉一脸黑云的呆在牢房里,一看见谢玉跟着江溯流两人一起来,就是一阵气血逆流,隔着牢门狠狠地在谢玉额头戳了一下:“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一天净能给我惹是生非,这才半天时间,就让我就从救死扶伤的凌御医变成了拆骨扒皮的吃人恶魔,你这嘴皮子可真是越磨越厉害了,啊?”

“四叔,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吓一吓她们嘛!”谢玉抱着被戳的疼了的额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牢门里怒火冲天的凌怀玉,正委屈的辩解着已经被江溯流拥到了怀里。

轻轻给她揉了揉额头,江溯

流这才抬眼看向了凌怀玉:“四叔多担待,这玉儿也不是故意抹黑你名声的,哪能想到会有人利用了这一番说辞。”

“哼,从小到大,竟给我惹祸,守着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凌怀玉余怒未消,在牢里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又抬眼看了出来,“这下倒好,三两句话把你四叔给送到牢里来了。”

“四叔,你别着急啊,我和溯流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从江溯流怀里怯怯的探出了一个脑袋,谢玉看着他,十分好心的安慰着。

“哼。”凌怀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谢玉只好又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向了江溯流,后者接收到她求救的眼神,看着凌怀玉,已经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这桩案子是哪一位负责?”

“学士府的二公子,苏文生。”凌怀玉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瞄了谢玉一眼,发现这两人对这名字都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一时间微微有些愕然。

“苏文生?”谢玉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怎么是他?”

“苏二公子是本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刑部侍郎,可办案十分严谨周正,交给他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江溯流十分好心的帮她答疑解惑了。

不过,这丫头追在人家后面那么久,连人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也着实是太过神经大条了些。

“可是,那他怎么什么也不查就把你给逮到牢里面来了?”谢玉十分疑惑,按照规矩,最起码应该是论了罪,判了刑才能让人服刑吧?这因为她几句话就把人给捉进牢 ...

(里来不是太奇怪了么?

“查。怎么不查,只是被你这丫头连累的,四叔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头号嫌犯,不抓我抓谁?”凌怀玉已经被她气的没了脾气,说话的语气也是破罐子破摔起来。

“四叔!我知道错了啊,我以后一定不胡言乱语了,我这就出去给你澄清,让苏公子放你出来。”谢玉一阵急躁,拉着江溯流就要往门外走去。

“玉儿,稍安勿躁。”江溯流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下你再澄清也是无济于事,一夜没了十二个人,百姓肯定是群情激奋,再加上有心人存心渲染,四叔现在出去并没有好处,相反,呆在牢里还能暂时清静一点。”

“啊?”谢玉抬眼看他,似乎是要从他这话里面确认一下可能­性­,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这么个理,可这身后人到底是为何如此?

为了养颜堂么?可这手段也未免太过狠辣了些?那个苏文生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有没有办法尽快的还四叔清白?

哎,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十分忧伤,再抬眼看了一下牢门里始终瞪着她的凌怀玉,一时间竟也是有点毫无办法,只能­干­等着的感觉。

到底是谁呢?

------题外话------

更新来鸟,亲们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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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奖竞猜来了哦,这个所谓的幕后黑手是哪一位?

a南宫橙b南宫桓c三皇子d大皇子

和上次一样,猜对并且第一位留言的亲奖励50个潇湘币,第二位奖励30个,第三位20个。习惯潜水的亲们都出来透透气啦,哈哈。

然后,因为是v章,奖励只针对有粉丝值订阅正版的好孩纸们。

第八章 幕后黑手(下)(万更)

( 哎,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十分忧伤,再抬眼看了一下牢门里始终瞪着她的凌怀玉,一时间竟也是有点毫无办法,只能­干­等着的感觉。ww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151+看书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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