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你好,中校先生 苏格兰折耳猫 > 29 纯属意外

29 纯属意外

梁和昨晚是辗转好久才睡着的,认床症配合着强迫症一起并发,第二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去跟国宝媲美了。柔软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因为睡不好而发白的脸­色­,她站在卧室的卫生间里,看着镜子,情绪有些低迷。

走下楼的时候,婆婆李琬正坐在沙发前看电视,面前摆了一碗中药。被冯湛盯着灌了一星期中药的梁姑娘现在一看见这种黑糊糊的东西免不了就有生理反应,想吐。可是碍于婆婆在前,梁和也只能强忍着。

看样子李琬的脸­色­不算好,梁和心里有些忐忑,在她旁边坐下,轻声询问:“妈,淮宁还没有消息么?”

李琬心思也没在电视上,自从接了自家小叔的电话之后就没什么好气儿,如今见梁和询问,倒也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安慰这姑娘了,“有倒是有了,早上七点给打过来的,那时候你在睡,淮宁就没让叫。说是赢了,正准备往回走呢,不过,就是暂时回不来。”

后三个字说的有些缓,似是在打量她的神­色­,见她表情没什么异样,李琬不禁叹了一口气,“我还担心怎么跟你说呢,这结婚这么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可是苦了你了。”

梁和捋了捋滑落下来的头发,轻轻笑了下,道:“没事儿的,我都知道。”

“嗨,我说得把这个小子给调回来,偏偏这家里头没一人应着。淮清吧,我管不着。淮越吧,现在也是三天两头地去各部队视察,没个定数。就数淮宁还好点儿,结果自个儿跑到B市去了。”说着李琬心里就有火。

李琬说中了一个她几乎从来都不曾设想过的问题。刚刚结婚那会儿,他们就跟陌生人一样,虽然人前免不了要秀一把恩爱,可是问题还不像现在这么多。现在呢,好像从她开始说那句我喜欢你的时候,许多问题都跟着蜂拥而至了。她一向很笨,把自己绕进这么一个圈子里面就绕不出来了,可偏偏有些人还站在圈子外面不肯施救。想到这儿她就沮丧得不得了,果然,先表白的人就得输气势吗?

这怎么行,梁姑娘一咬牙,把原本握在手中的电话塞了回去。趁着这会儿出息还在,她决定,不能一醒了就给他打电话,怎么着也要装出一副忙了一天闲下来才想到给他打电话的样子。这叫什么?输人不输阵。

想通之后梁姑娘开开心心地去上了班,周竟的采访进展顺利,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而平时那些小的采访,梁和已经放给李嘉去做。贺安敏说她这是压榨廉价劳动力,欺负学历比她高的人,梁和不免无语。

她对李嘉的印象谈不上好,但是却还是认同这个传媒大学研究生的能力的。很多采访和报道她已经能独个儿挑起,完全不需要她这个名字上的师父来调、教。闲下来的时候,梁姑娘不禁研究,陆承汶陆大BOSS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她这个半瓶子醋去教育一个学历比她还高的研究生,难不成是认准她是个小海龟?梁和囧。

“梁记者,这是采访稿,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李嘉递过来一叠厚厚的文件,文字工作­干­多了,梁和现在一看见方块儿字就免不了要头疼,把自己的稿子递给她,笑道,“直接送去吧,我懒得再看。”

“好。”李嘉甜甜地应了一声。

今天C市下的雪比昨天又大了一些,路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梁和捧着被热咖啡望着窗外。临近圣诞节了,各家商店都提前挂出了圣诞树和那张络腮胡子圣诞老人像,节日气氛浓郁。梁姑娘低叹一声,其实,顾母说的真没错,有一个男人陪在身边,总是好的。

——

相比于C市,内蒙古的天气似乎让人无比纠结。从进驻基地以来就连绵不断的雪一直持续到军演结束,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按照牧区牧民的预测,眼看着就又是一场雪灾。参演部队同时接到命令,即日启程回驻区,不可停留。而且让人比较欣慰的是,军区这次特意调配来了一组动车,专门用来接送参演人员。

在距离宿营地不远的地方停留了一辆猎豹车,穿着齐整军装的顾长安此刻稳稳地坐在后座,手里拿着红头文件,表情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夹杂着一身寒气的自家小侄子上了车,对他爱搭不理。顾长安虚长顾淮宁十余岁,两人在一块面对面时,也并不爱摆架子。所以,顾长安算是顾淮宁最谈得来的长辈。

“有事?”

“没事儿不能找你?”小叔打趣,将手中的文件递过来给他,“你看看吧。”

他拿过来翻看了几页,沉吟道:“什么时候拟好的?”

“大概也就是军演开始前的两三天吧,本来陆博想直接发调令给时雨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得先知会一下你这个团长。”

“嗯,陆司令员还顾及了我的面子。”

这么云轻风淡的一句?顾长安微微敛眉,他要的可不是这个。想了想,他开口。

“淮宁,本来小叔不应该过问你的私事。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收收心了,毕竟,你娶了梁和。”

听到那个名字,他稍稍一怔,随即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依旧淡然,让替他着急的人哭笑不得,“小叔,如果我没收心,我是不会跟梁和结婚的。”那样一个小姑娘,初见的时候就将满腹的脆弱毫无保留地曝露在他的面前,他自问是不会去伤害的。

“那就赶紧处理陆时雨的问题,人家也是一个姑娘,而且还老大不小了,成天在这儿看着你,还能嫁出去么?我同意陆博的决定,时雨她母亲现在是一个人,把她调回沈阳军区对她对你都有好处。”

顾淮宁失笑,“既然这么着急,­干­嘛不直接替我在这上面盖个戳。”

饶是再好脾气的顾长安也禁不住小侄子的四两拨千斤了,严肃道:“顾团长,请你端正态度。我现在在跟你谈的是军人调动问题,不是家庭茶话会。”

狭长的凤目轻轻一眯,黑眸中的笑意顿时无影无踪,“我会同意陆时雨的调动请求。”

这算哪门子的答案。顾长安暗叹,幽幽地问他一句,“行了,这次你跟我直接去一趟军区,顺便见见你二叔。但愿天黑之前能赶到B市”

昏暗的车厢内眸光几转,淡淡应道:“好。”

顾长安此行低调,坐的是部队里很常见的猎豹车,悄悄驶出宿营地也不引人注目。内蒙古沿线都在下雪,道路并不是很好走。

司机突然咦了一声,“首长,这大雪天的怎么还有牧民放牧?”

顾长安微抬下巴打量一下,隐约可以看见几个穿着蒙古族衣服的男人在驱赶野生动物,心下了然,“他们那不是在放牧,那些都是野生动物,雪下得这么大,估计是要把他们送到野生动物保护站去。”

“哟,那还真该开一辆解放牌卡车来。”

司机小李一言逗得车内两人具是缓缓一笑,低沉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顾长安还记得二哥说过的话,这顾家三小子,有的时候心思你还真拿捏不准。有些事情,他不愿意提,他就算使劲撬也掰不开他的嘴。

倒也不是他有意提起,他自问是这个家里除却淮越之外最能跟他谈得来,很多事情,大哥大嫂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还记得当初淮宁十八岁的时候,他还在基层部队带兵,冷不丁地在部队看见这小子了也是一惊,慌忙一问才知道这小子要去当兵。可把他急坏了,赶紧给大哥打电话,大哥在那头只说了三个字:由他去。

结果就真的由着他去了,到了部队当兵,继而又考上了英国军校。这一路走来,真是没被别人偏袒半分,就算是有,他也总是想着法儿的拒绝,他跟淮越一样,骨子里有着股拧劲儿。

他是不知道陆时雨和自家小侄子的关系的,在这之前也只见过第几次面,但是印象却最为深刻。因为,是顾淮宁十八岁那年,陪着他一起来部队找他的,就是那个姑娘。

车子驶入B市收费站口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七点,B市下着零星小雪,总体温度比内蒙古高了许多,坐了一下午的车,顾长安深感疲惫,叫住司机小张让他在B市服务区停一下,下车放松放松。

小张满口答应,这一路开下来,因为这糟糕的天气和车内这两位有身份的大人物,他可是始终绷着一根弦,现在歇歇也是好的,于是就慢慢降了速度,准备转向。

“我记得这里有卖一种自制的老酒,喝起来特香,让小张去买来尝尝。”顾长安笑着说道。

“难得有对你胃口的,我就奉陪一杯。”他有胃病,不能经常喝酒。

小张听了也高兴不已,扭过头刚说了首长两个字,就看见后头的顾淮宁突然变了脸­色­,对着他喊了一句:“小张,看车!”

他慌忙扭头一看,还来不及刹车,便被一冲力撞击,只余一道白光明晃晃这辆猎豹车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童鞋们不要霸王俺呀,这样俺才好送分神马的~

今天第一更,晚上还有,JQ就放在下章~

遁走……

30

30、我喜欢你 ...

临近傍晚的时候,C市的雪下得越来越大,梁和凑过去刚把窗户扯开一个缝儿,就听见贺安敏在后头咆哮,“给老娘把窗户关上。”,梁和缩缩脖子,关上了窗户。此女因为一个被无数次打回的稿件而狂躁不已,键盘敲地啪啪响

梁和安慰她,“不要着急啦,大家都知道陆总编有完美强迫症啦。”

话一出口登时得到两枚白眼,在贺安敏看来,她此刻的闲适简直能让人神共愤。刚想唰唰地扔过去文稿让她忙,结果放在梁姑娘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梁和嫣然一笑,顺顺利利地躲过了贺安敏的企图蹂躏,“喂?”

“嫂子吗?”冯湛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贺安敏听见了,忍不住一笑。她是从来没想过梁姑娘这么稚­嫩­的小姑娘被一个大小伙子称呼嫂子的场景,瞧瞧,这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贺安敏­色­、心一起,上咸猪手去捏梁姑娘的脸,却被她一手恪住。

“冯湛,你先别着急,慢慢说。”

那头又说了一通,梁和在这头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那头风很大,她听得似乎不是很清楚。

“你说,谁出了车祸?”

“团长。”冯湛强自稳住心神,电话那端传来的镇定声音稍稍安抚了他,他压低声音,“嫂子,你别着急,老爷子正在这头调派直升飞机,一会儿就过来,您要是想去就赶紧过来吧。老爷子是等不得人的。”

“好。”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我马上过去。”

贺安敏看见她一挂电话就收拾东西往外走的模样,赶紧上去拽住她,声音有些焦灼,“怎么回事儿?”

“小叔和顾淮宁在回B市的路上出了车祸。”她低声说,顺便把几张薄薄的纸放在了她的手上,“这是我这一周的采访任务,替我向主编请个假。”

说着转身离开,贺安敏跟着她向外走。

“你现在要去B市?”

“嗯。”

“你疯了?下这么大的雪你要飞B市?”

“没事,老爷子亲自调派的车,会很安全的。”

贺安敏忍不住咋舌,“那、那你去B市要­干­什么?”

电梯门正好打开,梁和转过身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贺安敏近前一看,才知道她的眼圈红了。她猛然就记起几个月之前,梁和外婆去世时的情景,当时她们两个似乎正在讨论晚饭吃什么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医院的来电,告诉她,她的外婆刚刚去世。每次她都是这么毫无准备,想到这里她不禁心疼。

“和和,会没事儿的。”

梁和轻轻一笑,“嗯,我知道。”

C市的雪下得小了一点儿,飞机起飞。顾老爷子安安稳稳地坐在座位上,眼眸微阖。睁开眼时,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梁和,这个小姑娘裹着临走前冯湛匆匆忙忙递过来的军大衣,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里面,看上去非常娇小。

他有些时候非常不明白,为何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接受这么一个平凡的女人做他的妻子。她看上去有些柔弱,可是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面对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没有特别的巴结,也没有过分的娇气,乖乖巧巧的模样让人挑不出刺。

来之前他接到了医院打开的电话,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本来是想开口安慰安慰这个少不更事的儿媳­妇­的,可是此刻看来,她倒是淡定地出乎他的意料。

——

其实顾淮宁伤得并不算重,小张急刹车的时候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他被迫后仰,一个冲力不小心压倒了胳膊,应该是有些骨折,倒是小张,吃力不住,撞向了车玻璃,此刻正在里面做检查。

顾淮宁看着自己被缠了绷带的手,有些无奈。

“那辆车上的人怎么样?”

小叔顾长安也被撞到了胳膊,不过没他严重,“看样子比较严重,刹车刹的太急,一下子没收住劲儿,撞碎了玻璃。”

这么说,他们还算是九死一生?他不免失笑,“给家里打电话了么?”

“打了。不过现在大哥已经坐上直升飞机了。”

顾淮宁陡然转身,动作利索的不像是个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回来的人,“来B市?”【奇书网﹕】

顾长安看他紧张的模样,笑了一笑,“顾团,你现在还不适合过分激动。嗯,你还在里面躺着的时候我给大哥打了个电话,你妈也放心了,不过你爸还是坚持来看看你。”

顾淮宁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又是淡淡一笑。这老头子。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医生来给他换药,碰触到伤口的时候不免有些疼痛。他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换药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护士,似是很少看见长得如此英俊的军装男人,动作不自觉地小心了几分,生怕弄疼了他。不过,饶是这般小心,还是碰到了他的伤口,男人小幅度的瑟缩还是被她察觉了,她慌忙的抬头,脸庞红红的。

“对、对不起。”

顾淮宁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没关系,继续换吧。”

顾团检讨,或许是他的气场太冷把这个小护士给吓坏了,努力笑一下来缓和一下气氛,视线却在抬头的那一刹那猛然顿住。

站在门口的那个女孩儿此刻看起来糟糕极了,她裹着一件不合身的军大衣,原本柔软的长发此刻看起来极为凌乱,还有她的一双琥珀­色­眼睛,通红通红的,看起来,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顾淮宁下意识地站起来,可是手臂一抬,就被绷带给勒了一下,他微微皱眉。小护士赶紧抬起头道歉,“又、又碰到了么?”

顾淮宁不免失笑,“没有,你做的很好。只是,我的老婆来了。”

——

梁和站在原地看着他,她有一个月没见他了。可是看上去他似乎没怎么变,军装依旧穿的那么挺括,连受伤了都看不出来有多狼狈,甚至还不忘对一个小护士微微一笑。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什么事都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就连,在这个时间,在这里,看到她,都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样子。

他慢慢走到她表情,用完好的一只手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她张了张嘴,只发出了两个简单的单音节,泪水都忽然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她能­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来了会怎么样。她只是觉得,自己非来不可。他是被顾家众人捧在心尖儿上的顾三少,生一个病顾家上上下下都会围着转,军区首长,直升飞机。这么多的人,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可是,她不一样。她仔细算来算去,这个世界上,要说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她亲近,让她依恋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他了。

她还记得父母离世时的场景,那时候她还在英国上学,有一天忽然接到外婆打来的国际长途,昂贵的电话里她只听到了外婆反复重复的一句话,“囡囡,快回来,你快回来,爸爸妈妈不行了”爸爸妈妈在路上出了车祸,两人当场死亡,等到她回去的时候,留给她的,只是一盒骨灰了。

那种站在原地动弹不了,浑身冰冷的感觉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就好像今天一样。那种感觉在见到他的一刻全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后怕,一下子涌上心头。

“梁和……”他轻轻唤她,多年磨练成茧的掌心温柔地替她擦泪,“不哭了。”

这样的轻哄仿佛成了所有温暖的源头,又似是开启了所有委屈的闸口,泪水一下子就不可抑制了,她拽着他的衣领,哭得乱七八糟。

他完全哄不住她,只能捧起她冰冷的脸吻她,轻轻吮吻着她酸涩的泪水,辗转又吻上她不住颤抖的­唇­,像是在试探一般碰触她的牙齿,感觉到她的迎合之后又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贝齿,狠狠地吻着她。

过了一会儿,感觉她呼吸不畅,顾淮宁松开了她,完好的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额头紧紧地贴着她的。

“顾淮宁。”她的声音闷闷的,带有哭后的沙哑。

“嗯?”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有低沉的魅惑。

梁姑娘抬头看他一眼,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是被水洗过的琥珀,带有一丝薄光。在碰触到他黑眸的笑意时却又低下头去,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他的怀中,声音闷闷地开口,“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了。”

说起来结婚这么久,他们之间,从来主动的都是这个时不时就会害羞的小姑娘,就连表白,就连该由他来说的台词,都被她抢了先。

“为什么说两次?”他的声音隐约有些发紧。

为什么说两次,梁和对着他军装的第一枚金­色­纽扣,低垂眼睑,“我只是,想再告诉你一次。”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他听了轻轻一笑,掌心微合,扣住她柔软的发,“好巧。”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童鞋们,我是努力在今天更出来JQ的。but,又预算超支了。所以,某猫就努力在这章写了一个深情的吻。这算不算JQ?哎,CJ的某猫觉得也算啦

你觉得不行吗?真的不行吗?那好吧,下章上船,准备做VIP席的童鞋们要快快来啊,免得俺被和谐神马的你们看不到……

最后一句:俺明天一定更~~

31

31、JQJQ ...

作者有话要说:

童鞋们,上章更出之后得到了很多同学关于顾三儿对和和的爱的疑惑,好吧,我承认,那一章昨晚码的匆忙了,所以最后写的有点儿纠结,所以今天就把上一章最后一点儿修改了一下。大家订阅过的应该还可以再看一遍吧,不行就算了,其实也没啥变化,就是语言上更斟酌了一些,感情上更谨慎了一些而已。

俺这周2W字,基本上能做到日更,所以童鞋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There are two accidents which affect my life greatly. One is the trolley, one is you and you are far than worse.

我的一生中有两大灾难,一个是车祸,另一个就是你,并且,你比那个更糟糕。

半夜里B市的雪也开始下大,梁和坐在车的后排昏昏欲睡,她这一天又惊又怕又哭地折腾下来,早已没什么力气可是睡着了又怕压住身旁顾团长的胳膊。

“累了?”

“不累。”她一激灵立马坐直了身子。

“累了就睡一会儿。”淡淡的声音,分明不相信她刚刚的说辞。

“不用了,压着你胳膊怎么办?”她瞅了一眼他受伤的胳膊,那绷带被她绑的歪歪扭扭的,她还记得刚刚顾老爷子审视小儿子伤势时那不赞同的表情,想起来就免不了有些泄气 ,“其实你应该住院的,这样会好一些的。”

司机小张因为头部受了轻伤被医院留院观察,她听见了也坚持让他在医院住一个晚上,顾淮宁听了微微一哂,轻伤不下火线,更何况是这点儿小伤。

车子缓缓驶入京山守备区。顾长志此行来的匆忙,也来不及安排什么首长专用的房间,只好挑招待所里最好的一间住一晚。好在顾老爷子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对这些也不甚在意。

顾淮宁和梁和坐的车子跟在他们的车子后头,中途拐了弯,向团职­干­部宿舍楼驶去,梁和透过窗户看着窗外,路灯洒下的柔软的光芒被地上的积雪映衬得更加明亮,她可以轻易地看到守备区里一排排的营房,分外熟悉。

部队里冬天统一都是中央空调供暖,所以搁置了几天的公寓也不嫌冷,梁和此刻往屋子中央一站,涌入心头的一种熟悉感让她感觉很舒服。

“冷的话就去洗个热水澡,浴衣在柜子里。”顾淮宁一边嘱咐她一边单手拿杯子倒水。梁和看那没有一丝不自然的动作就感叹了,这人受伤跟没受伤一样,什么事都­干­得照样利索,让她这个被顾老爷子嘱咐照顾他的人显得非常没有存在感。

梁和正纠结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顾淮宁朝她微抬下巴,让她去开门。好吧,其实她就这点儿作用,梁姑娘听话地转身去开了门。门一开,站在门外的人让她微微有些吃惊。

只见一位穿着迷彩服,浑身透着寒气的女军官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按门铃的手还没放下,梁姑娘眨眨眼,“陆主任?”

陆时雨好像也被她的出现惊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说,“你、你来了?”

梁和轻轻一笑,“看来我没有记错,快进来吧。”

顾淮宁看见她来,眸中也没有惊异之­色­,只是淡淡说道,“都回来了么?”

其实她是刚刚到,军区调配的车下午才到内蒙古,抵达B市的时候已经凌晨。一回到守备区就听说军委委员顾长志将军来京山的消息,不免有些惊讶,一问之下,才得知顾长安和顾淮宁车祸的事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跑来他的房间,甚至连时间都不顾了。此刻看到,心里涌起的却是一阵阵冷意。胳膊上绑了绷带,没有住院伤得应该不算重,她还来不及庆幸,就看见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梁和。

她轻轻抽一口气,努力笑答,“都回来了。听说顾团受了伤,我过来看看。”说着又转向梁和,“梁和也是今天过来的吗?”

梁和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手里便被塞进了一杯微烫的红茶,她慌忙接住,免得再一不小心掉下去,摔碎了顾团长的高级水晶杯。

顾淮宁笑了下,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点儿小伤,不消这么兴师动众。”说着把顾长安交给他的那份红头文件递了过去,“这份文件本来想明天给你的,既然你来了,也不放到明天了。”

陆时雨接了过来,在看到标题的那一刻脸­色­就变得愈加苍白。她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却也只是淡淡地说,“既然是上级批准的,我也就没有反对的立场。”

陆时雨盯着那行红头标题看了良久,才有些慌张地低声说道,“这是谁的意思?”

“这是基地直接下的命令,不是谁的意思。而且,我想,这对你似乎更好一些。”

他的语气客观低沉,似乎句句在理,容不得她有半分反驳。陆时雨握紧了文件的一角,说不出话。

几番挣扎,末了,她轻轻一笑,“既然是基地下的命令,那我就只好遵从。”说着抬头望向顾淮宁,“几号动身?”

“随你。”

他是真的不挽留了。陆时雨明白,从两年前他请调到B市京山守备区来,她就应该明白,他这一来,断然不是为了她。可是那时候的她多傻啊,以为他未娶,她未嫁,这么多年都陪着走过来了,到头来,就算是不爱她,也离不开了。现在想想,才知道自己多傻。

她压了压声音才把那股酸涩压了回去,“好,那我先走了。”

顾淮宁看着她,嘴­唇­微微抽动,也只答出了一个好字,看着她转身离去。或许他早该亲手解决这一切了,相互羁绊的这些年,无论怎样,他似乎都做不到,爱她。更何况,更何况他已经结了婚。这个他曾经拿来搪塞赵乾和的借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不再像是借口。

下意识地他转过身去看梁和,只见她正低着头把玩着杯子,头顶柔软的发心正对着他,他不禁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梁和抬起头,眨眨眼,回答道,“在想你这个杯子在哪里买的,真好看。”

撒谎。顾团长挑挑眉,不拆穿她, “是在英国买的,而且当初买的是一对。”双眸缓缓一转,他又添了句,“不过不巧的是,其中一个被你摔烂了。”

他回答的可真认真,梁和低垂眼睑,轻声道,“我去洗澡。”说着向浴室走去。

似乎是在闹别扭?顾淮宁望着她的背景,若有所思。

——

蓬蓬头里流出热水,梁和站在花洒底下轻拭着身体,手在触及放在篮子里的浴衣时有些迟疑。蓝­色­的华夫格,大卫杜夫香。很容易就能让她想起在这里过的第一夜,那夜她发了烧,还梦见了她的父母和逝去的外婆,她其实很少梦见他们了,却在住在这里的第一晚,又在梦中与他们相见。

那些过去她似乎都忘了,却因为跟他在一起之后又总是重复地不断想起。有时候她就想知道,他的过去会是怎样呢,是不是和她一样,总是有一些,不敢轻易记起的东西。

水突然变凉,惊得梁和从回忆中翻醒过来,赶紧裹住浴袍,关了花洒。

走出浴室的时候顾淮宁正在换衣服,这种简单活第一次用一只手做,而且另一只手还裹了绷带,难免有些不适应。梁和看了看,一声不吭的上前去帮忙。

顾淮宁看着这猛然多出来的一只手,愣了愣,才恢复首长本­色­,“一只手,好像是有点困难。”

她不说话,低头替他扣扣子,一个不小心,碰着了她的伤口,听得他低微的抽气声,才慌忙抬头,眼睛里盛满小心翼翼,“弄痛你了?”

“没事儿。”紧绷绷的声线,看样子应该是很痛。

梁和有些懊恼,忙用手去查看他的胳膊,却在慌乱中扯开了浴袍的带儿,顿时掀开一大片。

她顿时就手足无措,一手想去遮浴袍,一手想去扶住她的胳膊,笨手笨脚地让自己欲哭无泪。

其实顾淮宁可以自己来,只是看她好像有些不开心,自然就不会再佛了她的好意。只是此刻看着这个姑娘越来越纠结,更何况大半个身子都快­祼­了,美人出浴后的模样硬生生地摆在他面前,他怎么能够继续镇定。

“梁和,松手我来。”

或许是这声音太低沉,这姑娘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即刻松了手,低着脑袋。

“对不起,我、我总是笨手笨脚。”

他不禁觉得好笑,“你要检讨,可不可以先把浴袍系上?”

好、好丢人。她慌忙去系浴袍带。

他看得出来她的沮丧,揉揉她的头发,“我没怪你,只是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懂了么?”

饶是梁和再傻也听得出来,她的动作缓了缓,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眼眸微微有些湿润,“我懂。”随即又低下头,轻声道,“只是,只是,你不想要么?”

他听了有些怔愣,只是这片刻的沉默似乎是默认,已经让她觉得丢尽了脸,整理好之后着急忙慌想从他身边逃开,她现在迫切需要静一静,否则一定会崩溃。可是没走多远,腰部便被一只手臂拦住,麦芽肤­色­的­精­壮手臂,滴滴答答落上了她隐忍的眼泪。

“不是不想,只是好像有些不方便。”

“我、我明白。”她压着嗓子开口。

“所以,我们慢慢来,好么?”

嘎。

脑子当机。她回头一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松地控住了下巴,柔软的­唇­贴了上来。

他轻咬她软密的嘴­唇­,趁着她吃痛失声的时候撬开她薄薄的防线。梁和不怎么会接吻,所有的主导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她只能晕晕忽忽的搂住他的脖子。这样亲密而霸道的亲吻,她险些承受不住。

“真不该给你喝加了糖的红茶……”

细致地吻着她的额角,暖热的呼吸让她微微缩了一下脖子,换来他在耳廓的轻噬。

“刚刚,在别扭什么?”

一句话就暖了她的眼眶,忍不住就开始湿润,“你先告诉我,那句好巧,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他低低一叹,“我以为你明白了……”

她好像是明白了,可是偏偏又不敢肯定。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踽踽独行,这样的回应,第一次遇到,她根本就应付不来,甚至,连相信都不敢。

他的吻顺着脊椎滑下,宽大的手掌罩住她的柔软,轻轻地揉捏,一种陌生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站不住阵脚,挣扎中拖鞋掉落,一双白­嫩­的赤足慌乱中踩在他的双脚上,柔软的感觉,让他稍稍失控。

他用受伤的胳膊竭力地控住她想要蠕动的身子,“别动,我的胳膊会疼。”

她慌忙扭头去看他,却被大腿内侧异样的袭入感而惊得弓起了腰,她最私密的地方,现在被他完全掌控。

“刚刚,在别扭什么?”

这个人,竟然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她咬牙不答,却被侵入体、内的手指带来的快感搅得失了理智,梁和慌忙拍他的手臂,却又突然想起他的手臂有伤,天杀的,真是要人命。

“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她尖着嗓子喊了出来。

身后的男人的动作顿住,梁和的身子顿时就软了下来,带着浓厚的鼻音说道,“陆、陆时雨看你的眼神不对,你也知道,对不对?”那样的眼神,分别就像是在看一个挚爱的人,她看的分明

竟然是这个原因。顾淮宁笑,很快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便用一只胳膊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惊得这个小姑娘直喊:“你的胳膊!”

他的声线绷紧,“真正需要担心的,不是这里。”

顺手解开她刚刚系好的浴袍,整个光洁的身子就曝露在他的面前。梁和窘迫地想要去遮掩,胸前的两点却被他温柔的宠爱,那样细致的快、感是她这个只做过一次爱的女人所无法承受的,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却被他连连占有。

修长柔软的大腿被他强势分开,整个身子都置于他的掌控之下。顾淮宁撑起她的腰,吻她脸上的泪水,这姑娘今天哭得太多了,他不能让她再哭了。

“会疼么?”她感觉到他紧绷的欲、望,有些害怕。

“我会小心。”

她不是在问他的胳膊!梁和气恼,刚想去拍他一下却被他狠狠进、入,所有的话都化成呜咽吞进了肚子了,这个男人!他就是看她柔软无力好欺负是不是。

一股疼痛顿时袭来,她忍不住抽动身子,让男人眉头微皱,“放松,梁和……”

“很、很疼……”

哆哆嗦嗦的语气惹得他吻她的­唇­,“乖,放松,一会儿就好……”

近似情话的语气让她失神了,揽住了他的脖子,低低说,“好。”

32

32、斤斤计较 ...

近似情话的语气让她失神了,揽住了他的脖子,低低说,“好。”

她慢慢放松身体才能接受他的进入,疼痛与快感相互交织,她惊呼出声,却被他一口吻住,所有的呜咽被他悉数吞没。她能够感觉的到他的隐忍,而且从某种程度看来,好像是先她诱惑的他,自然有责任来熄灭他的欲、火。

顾淮宁单手撑起她的腰,在她还来不及紧张他受伤的胳膊的时候又猛然将她拉向自己的身体,完全的进入让她想尖叫,可是嘴巴完全被堵住,腰肢也被锁得紧紧地。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她好像,完全招架不住,白皙修长的双腿只能胡乱蹬着,力气却是越来越小了。

“不动了……”

如此紧密的契合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磨光,视线却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眸半睁,潮红的脸庞伴随如低声的矫呼,让他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一遍遍狠狠地占有。

她吃不住,低头就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顾淮宁闷哼一声,将她柔软的身子抵在墙上,凶猛的抽、动让她不停瑟缩,冰冷的墙壁让她下意识地迎合向他,去寻找温暖源,却更方便了他的占有。男人低低一笑,长驱直入地冲撞她下、体的敏感点,顺利地将她一起带入高、潮。

——————————H分割线,俺、俺尽力了————————————

梁和趴在他的肩头喘息不已,整个公寓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人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他稍稍侧头去看她,只见梁和半眯着眼睛想睡觉,像极了一只餍足慵懒的猫儿。看见她这副模样他不由得有些无奈,这个姑娘,体力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每次招惹之后又这么快息事宁人,真是,很有本事。

想想,邪念一起,单只手控住她的后脑勺,迫着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仿似被秋水剪过的大眼睛,盈盈地仿佛盛满了水汽,琥珀­色­的瞳仁仿佛失了焦,视线迷离。

“累了?”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轻轻一挣扎,又顺利趴回到他的肩膀上。

这本能的动作惹笑了他,“去睡觉吧”

低沉的声音,像是诱哄,梁和稍稍打起­精­神来,“不要。”

“不要?”他一挑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执着的想在此刻得到一个答案,只是知道自己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男人的过去。那些在他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琐碎,却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这样的想法挥之不去,她必须要真真正正地去了解他,那样,才会有一种,他属于自己的感觉。

他侧头,很容易就能看见她漂亮的眸子,安静而执着。结婚以来,他很少见到她这么坚持的一面,总是一副文静的模样,看上去很好说话,不烦人不恼人,乖巧地让你挑不出错,即便有错,你也不忍责罚。现在的她好像稍稍有些不一样,她学会坚持她在乎的东西,而那里面,恰巧有他。

这样的认知,带给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似乎不赖。

他放开她,为她穿好浴袍。她想要去接手,却被他阻止,俯身亲力亲为,留给她清减英俊的侧脸。

梁和想了想,轻声问,“不能,告诉我吗?”

他系衣带的手顿了一顿,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跟现在没什么关系。”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谈。梁和听了低头沉默,在他整理好衣服之后,自觉地转身回了卧室,去床上睡觉。那背影在顾淮宁看来,着实是有些低沉和沮丧的。

床上放了两床被子,好在屋子里有暖气,两个人也刚好够用。梁和看着被子纠结了一会儿,又侧头想外看去,正好看见顾淮宁走向浴室的背影。他是准备去洗澡?虽然用高分子绷带固定,但是医生嘱咐,还是避免让伤口碰水的好。梁和想要去提醒,却站在原地犹豫不前。

算了,不去管他。反正这个人那么能­干­,少她不少,多她不多。梁和一赌气,关了卧室的灯,躺进了被子里。

————

顾淮宁洗完澡出来,看见卧室的灯灭了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失笑。她这是,还在别扭中?或者像上次那样,她一个人睡床,他在睡沙发。

只是同在一个床上睡了几次,顾淮宁就深深认识到,这个姑娘的睡相有多么差劲,也难怪那次她会发烧。这么想着,他摸黑走进卧室,打开床头灯,看见床上鼓起的一笼。

“冷不冷?”

“不冷。”从被子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顾淮宁走过去掀开被角,梁姑娘顿时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不住炸毛,“你、你­干­嘛?”

顾团长挑挑眉,答:“睡觉。”看着她鼓起的脸颊,心里觉得好笑,“或者,你还想要我去睡沙发?”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现在十分郁闷,而起这份郁闷还拜他所赐,现在这样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看着就让她来气。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这种想要一个人睡的想法和气场摆得非常明显了,跟他一起睡?不失眠才怪。只见面前这个男人,淡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她能说出来拒绝的话么?

梁姑娘没骨气,抱着被子往一边挪了挪,给他空出来一大片地方,顺便又转过去,把自己柔软的小脊梁留给顾团长。

顾淮宁心思微动,这个女人,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别扭的撒娇,别扭的,有些可爱。想了想,他坐在床上,俯身从后头给了她一个拥抱,安抚她此刻的沮丧。

“那么在意她么?”

“不在意。”她撒谎。

男人听了笑了一下,“真的不在意么?”

梁姑娘这次不答话了,只是感受到腰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紧。这是他今晚给她的第二次拥抱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他这样的人,每给她的一次回应,一个亲吻,一个拥抱,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斤斤计较。

忽然一个凉凉的吻落在她的肩头,她被惊醒,正准备扭头去看她,便听见他低沉的话音自身后传来。

“这么多年来,我只当她是朋友。这一点,从未变过。”

“可是,她喜欢你。”

依旧是闷闷的声音。她看的很清楚,陆时雨看向他的眼神,夹杂着复杂的爱意,这一点儿,她几乎可以肯定。只是,身后的这个男人,佯装不知道罢了。他总是很擅长,在无意中,将别人的爱意抹煞,就好比当初的她。

“我知道。”他低声承认,对于陆时雨的心思,他从来都清清楚楚。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这可怎么办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

今天码的有点儿少,嗯,我先自拍。

俺十分瞌睡啊,就不匆匆忙忙的码了,停在这里,正合适咩(表砸砖呀)

我是日更的啊,所以明天会多写点儿。今天俺就早点儿睡了。下一章就会交代陆时雨跟顾三儿的关系神马的,大家不用再猜鸟~

被NCRE(也就是脑残等级考试)折磨的我今天一天的状态都如下图:

[img]32_1.jpg[/img]

33

33、小小试探 ...

这可怎么办是好?

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梁姑娘昨晚彻底失眠,睁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而反观顾团长,好像比她淡定了许多,冷不丁丢下的一句喜欢,截住了她的话头,就沉沉得睡了过去。

果然是大七岁的人么,就连表白,都那么波澜不惊。梁和站在卫生间,颇有些愤懑地刷着牙,门突然咚咚地作响,梁和随便一擦手,跑过去开门。

来人是通讯员小李,拿着一盘早饭端端正正地立在门外,看见梁和探头出来,便微微一笑,“嫂子,您好!”

眼前这个大小伙子明显跟她没差几岁,叫起嫂子来也是丝毫不含糊。好在梁和的承受能力已经被冯湛那小子给锻炼出来了,嘴角抽动抽动就把小李给让进了屋。

小李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梁和大致一扫,两个馒头一份菜外加一杯豆浆,标准的部队伙食。虽然还冒着热气,但是跟上次发烧醒来之后摆在桌子上的热粥是完全不一样的。看来,特殊待遇也不是时时都能有的。

梁和笑笑,问通讯员,“你们团长呢?”

“团长他一早起来就往招待所那边去了,说是要把顾老爷子劝回家,还嘱咐我不要声张。”

梁和囧,虽然她知道顾老爷子这番下来也是为私,不易兴师动众久留,但是像顾淮宁这样把话直接撂出来的人也很少见吧,毕竟人家老爷子是来看他的。想了想,梁和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跟老爷子是一块儿来的,老爷子走了,她不也得走了?!

“那他说了要跟老爷子一起走的话了么?”

小李想了想,答:“呃,团长没说那么多。”

看样子他是不回去了。梁和不禁又想起李琬在顾园里交代她的话,把顾淮宁劝回C市。就昨晚的陆时雨来看,军人调动都是需要上级下调令的,顾家长辈三人都是位高权重的,想把顾淮宁调回去绝对不是一件难事,哪里用得着她置喙。之所以这么久都没能调回C市去,恐怕就是因为他自己决意留在这里吧。

梁和想着想着,难免又惆怅了。

————

由于昨晚回来的时候只开了两辆车,又比守备区的官兵提前到。所以顾长志和顾长安的到访也没能造成轰动。

顾长志看着小儿子一大早就来招待所报道,心里明白几分,面上却也只当不知,看了看他的胳膊,嘱咐道,“这两天你小心点儿,不行了就让你媳­妇­儿在这儿多呆几天,在这儿照顾你。那些个兵都毛手毛脚的。”

顾淮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一旁沙发里喝茶的顾长安小叔就先笑开了,“当初我看这小姑娘不黏淮宁,还怕两人合不来。结果呢,这小子一个车祸碰了一下胳膊,小姑娘就大老远地从C市跑过来了。昨儿晚上出来的时候我看那眼睛都红了,估计是给吓哭了。”

顾淮宁闻言淡淡道,“知道她胆儿小你还吓她,你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都怎么说的,一下两全都招来了。”

这是代表媳­妇­儿讨伐他们来了,顾长安立马喊冤,“我昨天晚上给你们家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说的可是你受轻伤,没什么大碍,谁成想能把你媳­妇­儿吓成那样。”

哦?扣住茶盖的手顿了一顿,顾淮宁侧头去看父亲,只见老爷子此刻正端着一杯茶但笑不语,心下顿时了然,却忍不住在心底嗤笑一声。不愧是他们家的老爷子,纵横战场和官场的顾老将军。心眼多的让你佩服都来不及,就连试探人,也都挑一个这么难遇的节骨眼。

老爷子虽然面上从不说这样的话,但是他从来都清楚,对于他这桩闪婚,老爷子的态度是晦暗不明的。没有明着说梁和的不好,却也不见得多认同她这个媳­妇­儿。这样的出手一试,不知道试出了她的几分真心,也不知道老爷子满意还是不满意。更重要的是,那个姑娘,似乎从头到尾,都被蒙在了鼓里,傻愣愣地就直接跑到B市来了。

想到这里,眸­色­不禁暗了几分。顾淮宁起身,对顾长志说道,“我没什么大碍了,您要是忙就先回去吧。至于梁和,如果她方便的话就让她在这儿呆两天,叶老也挺想她。”

说着向外走去,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赵乾和举着手准备敲门的样子,看见门自动打开,先是愣了一下,瞅清楚是顾淮宁,又顿时怒不可竭,碍于他的伤也不好发作,压低声音说,“跟我走。”

顾淮宁淡淡瞥了他一眼,“老爷子跟小叔都在里面,你先打个招呼。”

赵乾和面­色­晦暗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进屋,向顾长志和顾长安请了个安就直接拽着顾团长往外走了。

顾长安眼眸含笑地看着这两人,“想必这回是把这赵家小子给恼得够呛了。。”

老爷子轻啜一口茶,道:“该分开的迟早就要分开,这分不开的,你也甭想硬拆。”

顾长安掂量着大哥这话中的分量,没再Сhā话。

——

顾淮宁跟着赵乾和一路往外走。

一向笑得雅痞的赵乾和此刻的脸黑沉黑沉的,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看得经过的官兵都疑惑不已。可是眼前这两位是团里的大头,谁也不会这个时候不识趣的上去问个为什么,见着了都是纷纷绕道走。

顾淮宁见状低叹一声,拍拍赵乾和的肩膀开口,“行了,乾和,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

赵乾和听了猛地一个转身,想发火,可是对着顾淮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火气又无处可泄,“我说,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时雨是怎么招惹你了,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这么一纸调令把她撵走你就自认为是交代了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儿!”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依旧是平稳低沉的声线。

赵乾和以前就是佩服他这种淡定,大事临头也不急不躁的风范,可是有些时候看见他这样就觉得来气,此刻更是气极了他的镇定,“你就是欠人姑娘一个交代!”

交代,他轻笑,“不然的话,我跟梁和离婚,跟她在一起,这个交代,这么样?”

赵乾和一听就上去拽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他妈的说人话!”

顾淮宁不疾不徐地开口,“难道你想让我说人话不办人事?我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交代。她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我一直都是要把这种自由还给她,只是,她不愿意要。”

赵乾和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她巴着你不放?我告诉你顾三儿,别把你自己想的太他妈好,这世界上不是是个女人都得爱上你!”

“我还没那么自以为是。”他的声音发紧。

两人对视片刻,赵乾和松开了顾淮宁的衣领。靠着墙壁,平息怒气。顾淮宁看他一眼,也靠在墙边,扶着胳膊。刚刚赵乾和一激动,无意间将他的胳膊压了一下,正好压在伤口,此刻隐隐泛疼。

“伤口还疼么?”赵乾和压着嗓子问了一句。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顾淮宁靠墙低笑,“还没残。”

这小子差点儿上演全武行,现在才想起来他的伤?赵乾和也不是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只是尚在气头上,不肯服软,“那你说,你这事儿办得对不对?”

“她太执着,很多事情容易放不掉忘不了。既然我有这么条件帮她做出抉择,为什么不做?”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那为什么还来京山?离她远远的不就好了。时雨可是比你来得早。”

呵。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决问题的,也不是只要他一个人说清楚所有人都没事儿,他打起­精­神,拍了拍赵乾和的肩膀,说,“走吧,该工作了。”

赵乾和原地不动。

顾淮宁也不生气,只是看着他淡笑,“乾和,有时间在这里找我算账,好不如想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总是这么暗恋着也不是一回事,有机会,还是生米煮成熟饭吧。这样,对你,对我,对她,都好”

被戳破心思的赵乾和回味着顾家小子的话,面上起初有些不自在,末了确实轻轻一声嗤笑,“要是有你小子说的那么简单,我早他妈就煮了。”无奈,这么久以来,她爱的那个人,都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额。

童鞋们是真的不想看这两人的番外么?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

——

我今天还是没写多了~本来想在这章放出来顾三儿和陆时雨的过去,不过发现太长,且不顺畅,所以想单独作为一个番外的章节放出来。

就在下一章放~

童鞋们,俺是日更神马的,所以字数啥的俺就稍稍给自己宽限了一下~

34

34、大洒狗血 ...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这章节在我看来有点儿狗血。

事先给童鞋们安装个避雷针,另外,俺明天晚上有节技术经济选修(真都神马课),回来晚了可能更不了,所以今天晚上就多写了点儿。

希望童鞋们谅解哈~

这章很多疑问都解了,顾三儿为毛不结婚,林珂其人等等等等。剩下的就是俺的和和鸟~

童鞋们给俺撒撒花吧,哈哈,

更妙的,就是把俺也给收了~

因为顾淮宁的工作多,所以梁和独自去了叶老的府邸,下雪天不太好开车,她步行前往,也幸好叶韵桐在家。

“梁和?你怎么过来啦?”叶韵桐看见她颇为惊讶,问完又是一笑,“来看淮宁?”

梁和点点头,没有提及顾淮宁的伤。

“军演结束了?这几天我还一直听老爷子念叨,淮宁回来了吧?”

“回来了,叶老呢?”

叶韵桐低叹,“在卧室呢,这几天身体不太好,总是离不了保健医生。醒着的时候又总是爱念叨一些旧时的事情,这老人,上了年纪都爱这样。”

梁和默默听着,见到叶老的时候他正在看书,老花镜戴在鼻梁上,迎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吃力地阅读。

“爸,您多休息一会儿,不差这么会儿功夫。”叶韵桐不由分说地拿走叶老手中的书。

“哎,这见天儿地躺着就成废人一个了,还无聊的要命。”叶老孩子气地别扭,目光触及站在门口的梁和时眼睛一亮,摘了眼镜,“这是,淮宁的媳­妇­儿?”

梁和乖巧地应了一下,走过坐在了叶老的床边。

叶老拍了拍她的手,表情温和慈祥,“你可有好些天没来了,这淮宁成天忙,把媳­妇­儿一个人丢在C市里,苦了你了吧。”

这样亲切的语气让梁和鼻头微微酸楚,不可否认,虽然仅与面前这个老人有过几面之缘,可是他是个疼孩子的人,他疼顾淮宁,连带着她这个顾淮宁的媳­妇­儿,都一并看重,梁和笑笑,“没事的。”

叶韵桐一看老爷子高兴,心里也开心,留了梁和吃晚饭,还自己亲自下厨。

梁和有些过意不去,要下去帮忙,被叶韵桐阻止,“得了吧,要你给我添乱呢。”

梁姑娘囧囧有神,难道她厨艺不­精­的美名已经传到叶韵桐大姐的耳朵里啦?顾团长告的密?梁和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下。

叶老说,“你去把跳棋拿过来,咱们下一盘儿。”

梁和眼眸一转,笑答:“下一盘儿可以,但是前提是您不准耍赖!”

听了这话叶老哈哈一笑,挥挥手算是答应了。

梁和下到一楼,唤齐嫂去拿跳棋的时候看见客厅里多了一个人。{奇}那人一袭黑­色­的西装,{书}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网}面前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他正在漫不经心地翻一本杂志,听见脚步声的时候稍稍抬睫,一双黑­色­的眼眸盯住她。

梁和被这么一看有些不自在,接了齐嫂拿来的棋盘就准备往楼上走。忽然那男人开口喊住她,“等等。”

梁和扭头,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有事?”

“你是他的陪护?”男人轻声问

这个他估计就是指叶老将军,梁和脑子缓缓一转,回答道,“不是,我只是来看望老将军。”

“探病?”男人若有所思,顷刻之后露出释然的微笑,“那好,我跟你一起上去。”

于是,梁姑娘还在愣神中,就被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截进了叶老的卧室。

——

叶老听见开门声抬起头来,本来瞧见梁和手里的跳棋的时候还很高兴,可是视线一触及旁边那抹黑­色­,脸­色­登时就拉下来了。

“你怎么上来了?”

男人听了也不恼,望着床上老头那一脸怒­色­,只是微微一笑,“是这个小姑娘带我上来的。”

嘎。混乱中的梁姑娘顿时被推上烽火浪尖,当了这个莫名其妙男人的­肉­盾。

叶老自然是不信他那套说辞,瞪他一眼对梁和说,“淮宁他媳­妇­儿,你先到一旁去等一会儿,我有话跟这个逆子说。”

脱离了尴尬境地的梁和慌慌忙忙跑下楼去找叶韵桐,叶大姐正唱着歌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看见梁和逃难似地奔下来不免抬高眉毛,“怎么,跟老爷子下跳棋又输了?”

梁和摇摇头,“有一个男人进去了,叶老说有话跟他说,我就下来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哦,叶老叫他逆子。”

叶韵桐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又透过厨房的门往客厅的沙发上一看,已无人影。想了想,不由得扑哧一笑,“这小子倒是有本事,能撬开老爷子卧室的大门。”

梁和低头默,她可是知道那人是多有本事的。

“那是我亲弟弟,叶以祯 ,每次回来都要跟老爷子闹这么一出,老爷子是想着法儿的不见他,他呢,也不常来,每回来了就得想着法儿的进老爷子的门儿,随他们闹去。”

“原来是叶……大哥。”

“什么大哥。”叶韵桐一甩菜叶上的水,“他比淮宁还要小两岁,不用喊他大哥,照理说,他该喊你嫂子。”

梁姑娘顿时无语望天,缓了半晌,说:“叶老看见他好像挺生气的。”

叶韵桐笑了笑,“不奇怪,因为他个人的恋爱问题,两人产生党内分歧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头子不同意他的结婚报告,这小子也浑然不在乎。反正就这么耗着。”

“怎么会不同意?”梁和轻声问,叶老看上去那么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叶韵桐深深望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主要是对方太年轻了,老爷子不同意,也有他的顾虑,他不希望以祯再走淮越的老路子,所以这方面一直不肯松口”说着又问,“和和,你,知道林珂吧?”

林珂。二哥顾淮越已逝的妻子,她从二哥那里有所听说,梁和点点头。

“看来淮宁告诉你了。”叶韵桐笑着点头,“其实这样也好,他总算解开一个心结,也不枉淮越替他担心这么久。其实,这兄弟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看这顾三小子面上无波无澜的,年轻的时候脾气轴着呢,认准什么事儿,没准就能一条道儿走到黑。”

梁和听了有些迷茫,林珂是二哥的媳­妇­儿,怎么会跟顾淮宁扯上关系呢,她微微蹙眉,思索着问道,“大姐,淮宁他,没告诉我这些。我是听二哥说的。”

叶韵桐剁菜的手顿了顿,“没告诉你这些?他没告诉你他为什么不结婚?”

梁和摇摇头,“没有。”

“那、那你们是怎么结的婚?”

梁和低垂眼睑,不做声。他们是怎么结的婚?所有人都接的他们是男才女貌的亲密结合,婚礼当天所有人都给他们送上了百年好合的祝福,殊不知,两人背后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不过,走到现在,那些都变得不重要了,不是么?

梁和想了想,说,“不管怎么结的婚,我都是喜欢他的。”

叶韵桐有些不可置信,可是面前这个姑娘的表情又告诉她,她的话是真的。末了,她只得轻叹一口气,“既然如此,那这话,你真该去问淮宁。”

“他不会告诉我的。凡是他认为是过去的事,他都不会讲。”

“既然他不想讲,那你就别再提起了。”那对他,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大姐。”梁和低喊,“我想知道。他说他跟陆时雨是朋友,又从未向我提及林珂,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叶韵桐听了不免失笑,带水珠的手在梁和的鼻子上轻轻一刮,“你这孩子,怎么又扯上陆时雨了,你们家淮宁跟那姑娘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都是那姑【奇】娘一厢情愿。说到【书】底,还是得赖你们【网】家淮宁,长了一张惹桃花的脸。至于林珂,你到他那里能不提就不提吧。”

梁和苦恼地低头。

叶韵桐看见她这副表情,有些动容,“罢了,我跟你说说就好,在淮宁面前你不要轻易说起,免得他又多想。”

梁和想了想,答了声好。

叶韵桐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这事儿也就顾叶两家知道,放到外面只当是林珂生珈铭的时候难产死的。林珂是淮宁高中的同学,小模样长得挺好的,家里有人在总政,在C市上学的时候颇受顾叶两家照顾。那时候我刚结婚,老爷子还没举家搬到B市,每天在院里都能看见淮宁跟林珂一起上学,关系是挺好的。”

额,这算不算得上青梅竹马呢?梁和站在一旁默默纠结。

叶韵桐看了一眼梁和的脸­色­,低声说道“不瞒你说,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这两以后会在一起,结果谁想淮宁快高考的时候突然去当了兵,然后又考了军校,从此就不经常在C市待了,两人间就没了下文。后来林珂又嫁给了淮越,一来一去就彻底乱套了。”

“那,林珂喜欢淮宁么?”

“能不喜欢么,见天儿一起上课一起回家的,淮宁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人,让你也准得喜欢。”

梁和听了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只是淮宁不喜欢她,只拿她当妹妹,喜欢林珂的是淮越。虽说大几岁,可是这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可是淮越也知道林珂的心思,淮宁走后也是什么都不说,就连结婚,也是林珂先提起的。”

“她明明不喜欢二哥。”梁和急忙说

“可是她喜欢你们淮宁。”

一句话说得梁和哑口无言,顾淮宁就那样撇下她当兵了,似乎摆明了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她若是在不抓住顾淮越这根稻草,就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女之耽兮,不可脱也。517Ζ梁和不知道林珂到底是有多爱他,才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扎进这未知的婚姻。

她再开口,嘴巴有些抖,“那、林珂是怎么死的?”

“她一直郁郁寡欢,得了产前抑郁症和强迫症,最后难产死的。到最后,都是挂念着淮宁走的。说起来,有时候我就觉得淮宁这人心很冷。可是有一点儿好,他不喜欢的人,绝不留情,也绝不耽误,只是林珂这孩子想不开,最后苦了三个人。”

顾淮宁,顾淮越,还有顾珈铭。

“淮越从林珂死后就一直单身未娶。淮宁面上不说,也有心结,总是觉得愧对淮越,一直也不提结婚。其实,他心里受的谴责,比淮越还多”叶韵桐说着笑笑,“后来听淮宁说要结婚,我们还吓了一跳,觉得是赵乾和那小子在开玩笑,结果后来就真的把你领来了。”

梁和听了,勉强一笑。

叶韵桐拍拍她的肩膀,“梁和。我跟你说这个,不是为别的,是为你。我可不愿意看你一个小姑娘整天纠结这些东西,听过了,就算了,好好跟淮宁在一起。他这几年被顾伯母逼得可不轻,逼急了,就随便拿一个女人过来应付一下,总也不见定下来。所以,在他心里,你肯定不一样。”

不一样么……

梁和默默地想着。

——

吃晚饭的时候,梁和已经恢复镇定。和叶老还有叶老口中的逆子一起吃饭,饭桌上堪称妙语连珠,把叶老逗得直乐,叶以祯也微弯了­唇­角。

饭后叶老让叶以祯送梁和回去,他是开车来的,比较方便。

叶以祯去取车,叶韵桐陪着梁和站在门口等她。

“你啊,总是不会伪装,明明想要别人看不出来你心里有事儿,结果却总是越抹越黑。”叶韵桐笑她,也是,平时就不是多爱说话的人qǐsǔü,结果今天吃饭的时候就听她一个人在哪儿说单口相声了,能不奇怪么。

梁和闻言不说话。

“哟,看那是谁?”

梁和抬头,顺着叶韵桐指着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身军装的顾淮宁。昏黄的路灯,拉成他的身影,梁和看着他缓缓地向她走来,顿时只觉得鼻子一酸。

顾淮宁在她们面前站定,看了看梁和,又看向叶韵桐,“把人给骗来了,也不知道给我留个底?”

叶韵桐淡笑,把梁和往顾淮宁面前一推,“给你保证完好无损也不行?”又看见他的胳膊,免不了要诧异一番。

顾淮宁淡淡看了梁和一眼,低声说,“走吧。”

“叶大哥去开车了,说送我呢。”梁和站在原地不动。

“叶大哥?叶以祯?”

叶韵桐吃吃笑,“可不就是他。”

顾淮宁轻笑,“他什么时候也有空回来了,不怕叶老家法伺候。”

叶韵桐不笑了,说,“行了,你们赶紧走吧,等他来了你们两个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较劲。”

顾淮宁没反对,只是对梁和说,“不许叫他叶大哥,叫他小叶子。记住没?”

梁和:“……”

——

顾淮宁还是开那辆悍马车过来的,又照常地停在了下面,这一段路需要走着过去。他率先走在前面,留给她颀长俊挺的背影。

梁和默默地按着他的脚印走过去,只觉得一路都无比安稳。

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曾经为恶补英语看过很多部外国电影,有一句台词她至今都没能忘。

What if someone u never met,someone u never saw.someone you never knew was the only someone for U.

如果一个你从未谋面的人,一个你从来没见过,你永远不知道的人是你唯一的人,你会怎样?

就好像是她这样,她该怎么办呢?她思来想去,唯一得到的答案就是,认识他,了解他,最后,爱上他。

梁和不禁想,因为林珂的死,他到底在内心给自己加了多少码的负罪感呢?对二哥淮越,对小祸害顾珈铭,还有她,林珂。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一直不肯让自己,幸福呢?

梁和低低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没回头,却应了一声。

望着他的背影,梁和说:“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嗯?”他回头,表情带有些许疑惑。

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看不见她略微通红的眼睛,只能听见她轻声的重复,如同呓语,“我想,抱你一下。”

听清了之后,顾淮宁稍稍一愣,片刻之后,他莞尔,说:“好。”

35

35、遇见麻烦 ...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嘿

童鞋们都想让小顾回到C市咩?都想咩都想咩…… 我考虑考虑

陆BOSS出场~

昨晚没更新,实在是因为某猫这周的课多到爆,而且选修课还提前一周开始,所以今天晚上更。

明晚会照旧。

回到公寓的时候顾淮宁的手机突然响起,梁和独自进屋,留他在外面打电话。

回想起刚才梁和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透过镜子看见自己那张脸也是红彤彤的,伸出双手捂住脸,用力地平复心情。

门吱呀一声响,顾淮宁进来,梁和努力若无其事地去接水刷牙,顺便又问,“有急事吗?”

顾团长淡淡看她一眼,又走到饮水机前去接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手机就像跟他作对一样铃声大响,他抿抿­唇­,很快接起。

那头声音很大,梁和在这头也听得很清楚,偷偷瞄一眼顾淮宁,那人面不改­色­,仿佛听得很认真。

良久,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们都别喝多了,她明天要上车,趁早散场。”

说完就­干­脆地挂了电话,视线一转,就对上梁和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对方黑而有神的眼眸,梁姑娘明白自己偷听被抓包,赶紧扭过头去扮作不知情,随便洗了一把脸就准备溜回里面去睡觉。

“站住。”他低沉的声线从身来传来

落荒而逃没有成功,梁和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扭头。

他的气息夹着他特有的味道欺近,梁和下意识地刚想缩缩脖子,一股毛绒绒的质感就突然包裹住她的整张脸,她一抬头,近距离的看见顾团长那双黑眸,仿佛被揉进了一抹笑意,抹之不去、

“把脸擦­干­净了再去睡觉。”

“哦。”她低低应了一声,接过毛巾来仔细擦拭,看着他的背影,又忍不住问,“你不去么?”

顾淮宁喝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很快回答,“不去了,太热闹。”

从电话里就能听出那里头闹得有多HIGH,只是,他这个人不去,她会不会觉得少些什么。

“不去,好吗?”

他淡淡地望向她,梁和憋足地补充,“毕竟,你是团长,她是政治处主任。而且,而且,我知道,你们没什么的。”

说罢低下头,叶韵桐大姐的话还记在脑子里,梁和努力用这句话说服自己,也说服他。可还没等脑子转过弯儿,忽然面前一阵风,手里的毛巾被抽走了,梁和再抬头一看,就看见顾团长淡定从容地向浴室走去,边走还边说。

“你知道就好。不去不是因为要回避,而是觉得,应该把时间留给更有用的人。”顾淮宁说着心中低低叹了一句,但愿某人醉酒之后能吐出来真言,虽然,赵乾和这个人,一向不能抱太大希望,“而且我想,我的意思,她都能明白。”

这算是,他的解释?梁和想通后有些想笑,可是嘴角还没咧开,顾团长就从浴室走了出来,梁姑娘赶紧收住嘴巴,可还是被瞧见了。好在顾淮宁没说什么,梁姑娘讪讪一笑,想回去睡觉。

“站住。”

梁和囧,她这步子还没迈开,他就又一声站住,今天晚上他说这句话是说上瘾了还是怎么着,梁和怒,准备转过身去正告他不要打扰她去睡觉,头刚转一半儿,就被一个怀抱拥住。

熟悉的味道再一次袭来,她趴在他的肩头,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只听得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做事,不喜欢做到一半。”言辞间云清风淡,梁和听了这话,顿时脸就红了。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今晚在叶老府邸外的那条小道上,她提出要抱他,而且还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手沿着他的腰伸出去了一半儿,叶以祯的车突然从旁经过,看到这一幕也不避讳,作恶地按了按喇叭。她这个没出息地,就把手给缩回来了。

顾淮宁当时没说什么,她还以为他不甚在意,没想到……

梁和趴在那里偷偷笑。

——

顾长志顾老将军在拜访了叶老之后准备启程返回C市,梁和本来还想在B市多待一段时间,可是杂志社记者部主管李韶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是她负责的稿件出了些问题,让梁和速归。电话里也说不太清楚是什么事,梁和挂了电话,有些沮丧。

“有事?”手中被塞进了一杯热茶。

梁和轻抿了一口,加了方糖的红茶,甜甜的正好,“上司打电话,说是工作出了些问题。让我速归。”

顾淮宁放下笔沉吟片刻,道:“那就明天跟老爷子一起走,不用订机票了。”

听他的语气,他是不打算回去了。其实梁和也看得出来,这军演刚结束,很多收尾工作没有做,他这几天忙得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再加上他这受伤的胳膊,工作起来更是不方便。这么想想,她走了其实也挺好,不给他添乱。只是,总是这样两地分居,好么?她不禁又想起李琬不止一次的嘱咐,劝他回C市,她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可以跟他提提这个问题。

梁和坐在那里左右纠结,末了还是决定还这个问题咽回肚子里。

因为预报说明天有大雪,所以顾长志决定今天下午飞回C市,梁和裹着来时穿的军大衣跟在后面,准备坐猎豹车去机场。

顾长志看了顾淮宁和梁和一眼,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顾淮宁的伤势,低声嘱咐,“这阵子正准备往总参报军演表彰名单,你脑子得活络点儿。”说着点了点他的肩章,意有所指。

顾淮宁闻言淡淡地阖了一下眸,“我明白。”

顾长志见状上了车,把空间自动留给了这小两口。说起来他这一次没白来,虽然儿子一句话没说,但是儿媳­妇­从医院里出来时那哭红肿的眼睛他可是看得真真的,心里埋怨李琬多想的时候,倒是略微放下了心。

今天虽然没下雪,但是打下午起就刮起了小风,梁和不由自主地往大衣里缩了缩脖子,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掌替她整了整脖子里围着的围巾,梁和抬头,对上顾淮宁一双黑­色­的双眸。

好像是有话说。梁和静心等待着。

只见他伸出手掌揉了揉她被冻得红彤彤的脸颊,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这还真是没创意的一句话,梁和暗里瘪瘪嘴,闷头唔了一声,两只眼睛从围脖里露出来,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她还是沉不住气,问了出来。顾团长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思考合适的回答,梁姑娘不忍心他为难,低低一叹,“哎,算了。我知道,当了兵,就是国家的人。不由自己的。”

顾淮宁原本想说,再过些时日,可是一听她这样的自圆其说,有些忍俊不禁。想了想,他开口道,“不会很久的。”

梁和听了,轻轻地嗯了一声,上了车。

因为工作多,所以顾淮宁没有亲自将梁和和顾长志送到机场,只是嘱咐司机开车小心。

望着猎豹车越走越远,顾淮宁忽然想起来刚才梁和的问题。

似乎,这样两地分居,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

回到C市已经很晚,梁和在顾园留宿了一晚,第二天准时去杂志社上班。虽然她这次有特殊情况没来得及请假,事先也向贺安敏交代过,但是还是觉得向陆BOSS报备一下比较好,毕竟她走的时候还挂着那么大一个单子没做完,旭阳科技那边还有一堆事儿,想想就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出乎意料的陆承汶不在,只剩秘书一个人在外面处理工作。

梁和左右看了看,问道:“主编不在么?”

秘书小许抬头望了她一眼,又转回到电脑屏幕上继续手边的工作了,“BOSS去旭阳科技了。”

“旭阳科技?”

“嗯。”

“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么?”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她旷工了几天,说不定周竟脾气一发,不愿意做专访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拔高了声调,“莫非是周总裁不愿意做专访了?”

小许是新进的大学生,跟梁和关系不错,看了下四周凑近她低声道:“哎,梁记者,旭阳科技那边确实出了点儿问题,BOSS前天还因为这个发了一次火儿,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现在BOSS就在旭阳,要不,您去看一下?”

陆承汶一大早就赶去了旭阳科技,看样子事情不算小事。梁和听了有些莫名地烦躁,抓抓头发,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

旭阳科技设在C市最繁华的CBD商业区,占了一栋中心商务楼整整五层。其实根据梁和的了解,旭阳科技的主要厂房都设在了B市市郊一带,在CBD商业区设总部主要是为了方便对外接洽。旭阳在国内算不上龙头老大,那是因为它经营的通讯设备主要是供出口,在国际市场上占有很大的分量。如此一来,周竟肯花大手笔租下这栋写字楼的前五层来包装门面,也可以理解了。

梁和从采访中得知,周竟是转业军人,上至企业管理下至个人生活都带有一种­干­脆利落的军人作风,很多事情说一不二。所以,一旦惹上了什么麻烦,恐怕不好回还。

梁和站在大厦前,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

旭阳的接待设在一楼,梁和没有预约,所以接待小姐不好放她进去。梁和无奈,只得提及自己是周总裁自传的作者,希望对方通融,谁想接待小姐轻轻一笑。

“总裁吩咐,这段时间内所有专访的要约都取消。贵社的,也不例外。”

~奇~梁和不由得睁大眼睛,她不过旷工两三天而已,问题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无奈之下梁和只得翻开手机,给陆BOSS打电话。

~书~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就被接通,梁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BOSS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听上去有点儿远,可能是在外间走廊。

~网~“说话。”估计他是心情不佳,不耐烦等了,语气有些糟糕。

梁和赶紧开口,“是我,主编,我在楼下”

那头听了她的声音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才开口,低低的声音,“梁记者,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36

36、流年不利 ...

周竟常年驻扎俄罗斯,国内很多业务都交给副手打理,自己一心开拓海外市场,梁和做周竟专访的记者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真人。细看之下不免有些惊讶,按照梁和掌握的资料,周竟最起码已经有五十岁了,可是眼前这个男子仿佛保养的极好,眼角只是有淡淡的细纹,看不真切。

梁和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挨着陆承汶并排坐到周竟的对面。余光偷偷瞄了一下陆BOSS,此人今天穿了一袭黑­色­的西装,神­色­平和地坐在一旁,从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异样。

陆承汶淡淡地看向她,“向周总裁解释一下上期刊登的文稿的问题。”

呃,稿件?梁和眨眨眼睛,看向周竟。

周竟轻轻一笑,将摆在面前的《Pioneer》杂志向梁和推了过去,梁和接过来一看,只见上期杂志封面上有一条显眼的大标题,她读完了简直想晕过去。

旭阳科技又出员工跳楼自杀案!

不仅加了感叹号,还用了红字加粗,简直是想要置人于死地。只是,她什么时候写过这样的稿件了?虽然平时写过不少抨击时政的稿件,但是她一向笔下留情,更别说用这样醒目的标题了。迅速地大致浏览了一遍文章内容,笔者言辞犀利,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旭阳这种企业文化的失望与反思,末了更是将旭阳与某某康对比,声称,若是企业不改变对待员工的态度,必将赴其后尘。

“梁小姐好笔力,在旭阳二十周年庆的时候送上这样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周竟慵懒地靠在软椅上,看向梁和的眼眸里似乎还带有略微的笑意。

梁和低声说,“周先生,想必您是知道的,我们杂志所刊登的每一篇文章都是有事实依据的,旭阳确实在某些方面存在了问题。而且”说着她望了一下陆BOSS,见对方无意阻止,她才继续说道 “而且,这份稿件并不是我写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周竟听了不由得笑出声来,“梁小姐这可就说笑了,这下面明明属着你的名字,怎么我现在一问,你就成了不知情了。陆主编,这可把我给搞糊涂了。”

梁和听了默默低下头去,只听得身旁响起一道低低的男音,有些暗哑,“周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会自行处理。我们此次来,还是想谈谈专访的问题,在我个人看来,这两者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干­系,贵公司的主要业务都在海外,我们的杂志,似乎对您构不成什么威胁。”

周竟边听边敲光滑的桌面,梁和接触他以来,明白这是他正在思考。片刻之后听他开口说:“就如你这标题所说,旭阳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了,以往就算有媒体报道,我也不会深究,这么长时间,说我们固步自封,套娃什么的多了去了,我要是一一追究,那不得累死。只是,现在情况不同。”

情况不同。梁和暗暗咀嚼他说的这句话,她记得在专访里周竟提到,旭阳科技这一段时间正筹备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这个当口闹出这种事,难免不会有所波及。

陆承汶淡淡一笑,“那周总您的意思是?”

“希望贵社能拿出一点诚意,其实这个问题就是一个版面的事儿,要么,就停止专访。你也知道,公司刚刚上市,需要我坐镇。”

——

今天C市是出奇的冷,梁和走在陆承汶身边,更是把这种寒意体会地透彻,他大步流星走得极快,无奈她穿个高跟还得小跑跟着他,眼看着要跟上,啪嚓一声,鞋跟歪断了。

梁和无奈地扶住额头,她今天绝对是出门不利,连鞋跟都一并跟着作对。沮丧地把鞋脱掉,刚想远目一下陆BOSS潇洒远去的背影,一抬头就看见陆承汶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

“呃,我的鞋跟,它……”

“鞋码”

呃,梁和愣了愣,木木地答:“37.”

陆BOSS骤然转身,径直向不远处的购物中心走去,不一会儿就拎了一双鞋子出来,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愣愣的,陆承汶挑眉看看她,问:“怎么,需要我给你穿?”

梁和很快反应过来,赶忙接过了鞋盒。

她接的手忙脚乱,耳根边还有可疑的通红,陆承汶见她这副样子,说:“我的车子在那边,换好之后过来。”

“好。”

她闷着头应了一声,等他走了之后才好意思拿出来鞋换上。Fendi的优雅豹纹鞋,而且还是……平底的。梁和囧过之后翻到鞋盒上的标价一看,还没来得及看后面的数字,眼睛就先被前面那个符号闪了一下

$ 537. 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果然是陆BOSS么,连出手都这么大方。梁和低头挣扎了一会儿,怕BOSS久等,只得赶紧换上。

——

陆承汶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淡定,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梁和还没看到小许说的BOSS发火儿的场景。就连刚刚周竟提出的要求,陆承汶都是淡然一笑,回:“我明白。”

没有达到梁和的预期,却最起码没有谈崩。梁和瞥了陆承汶一眼,决定应该先为自己解释一下,“主编,那篇文稿确实不是出自我手。”

“旭阳的采访和稿件一向由你负责。”

“我知道。”就是因为这点才难办,“只是当时我有事,所以事急从权,我把一部分任务交给了李嘉,所以……”

“你怀疑她?”

他这反问让梁和猛然一惊,忽然想起李嘉的来历,她讷讷地开口,“我,我不是怀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找她一起来问问。”

“既然她有所涉及,自然要问。不过,我们既然已经刊登出来,回收就是不可能的。眼下最主要的问题是专访,你明白?”

“明白。”

陆承汶见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周竟这个人,外界众说纷纭,都觉得他是个神奇的人物。其实他也有缺点,刚愎自用,独裁专制。不过,据我所知,他以前是在广西边防团当兵,说起来,还是顾长志将军的老部下。”

顾、顾长志?她公公?梁和有些懵。

“顾老将军,想必你不陌生。”男人淡声说道。

怎么会陌生,那是她的公公,她丈夫的父亲。梁和低头默然不语。只是,陆承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连提出来,都是这样的自然。

想了想,她开口,声音有些哑,“你的意思是?”

“老首长的面子,周竟还是买的,更何况,他们曾经一起上过战场。”

车子轻稳地转过一个弯儿,杂志社就在眼前,梁和盯着杂志社大楼那个醒目的PIONEER招牌,不说话。陆承汶好像什么都知道,她的背景,周竟的背景,就连顾长志的背景都了如指掌。她忽然有种感觉,他今天去旭阳,似乎并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等她这个鱼儿上钩。

“我明白了。”梁和垂下眼睑,低声说道。

——

车子很快就稳稳地停在了杂志社的停车场,梁和提前下车,看到脚上这双鞋又似想起什么一般,转过身去,透过半降的车窗,问陆承汶。

“主编,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

他听了稍微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你问这个做什么?”

梁和轻轻一笑,“没什么,我搞砸了这么大一件事,再平白无故的接受一双五百多刀的谢,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想把钱还给您。”

陆承汶面不改­色­,一双黑眸攫住她的一张脸,压低声音道,“我的银行卡太多,记不清了。”

梁和听了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又笑了出来,“这样啊,那就从我工资里扣好啦。”

说完转身离开,陆承汶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来。末了,又觉得好笑,这个女人,连生气的方式都表现地这样独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小顾米出现,我接受大家的吐槽。

放心放心,一定会尽快让小顾出场,实在不行,电话里也好,哈哈

PS:这周任务终于完成鸟~

撒花撒花撒花~

37

37、首长首长 ...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这章的标题真是整不来了。所以就随便写了四个字。

看到这章的最后请忍住吐槽某猫的冲动,某猫是日更。

还有啊童鞋们,顾三儿不出场,你们也开始霸王俺了吗?

你们霸王俺,顾三儿就不出场,哼哼哼。

周六周日会多码点儿,嘿嘿。童鞋们就包养了俺把~

下午的顾园没什么人,园子里的雪还未消,轻易地便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冷意。望了望窗外挂在树枝上的冰柱,梁和将视线收了回来,落在顾母李琬的身上,并努力正襟危坐。

“爸爸不在家?”

李琬轻啜了口茶,皱眉道:“从B市回来就直接去洛阳了,说是二炮部队要搞演习。”

呵。真是,好巧。梁和低垂眼睑,没说话。

“昨儿你回来晚了,我也就没来得及问,淮宁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不重。只是伤到了胳膊,医生说,过段日子就好了。”

李琬不赞同,“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伤放在部队里就是贱养了,哪里能够比得上家里。”

李琬的意思她明白,是想让她劝顾淮宁回来。忽然想起回来之前顾淮宁说的那句话,他说,不会很久。

今晚没有留宿在顾园,梁和趁天没黑早早地回到了新房,搁置了几天的房子的空气有些呛人,梁和慌忙把窗帘打开开始整理卫生,电话铃突然大响,梁和一边咳嗽一边接了电话。

“回来了?”

是顾淮宁,梁和站在那里握着电话愣了一愣,心里蓦地一暖,连带着声音都软了起来,“嗯。”

“工作上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下意识地没告诉他。

那头久久地没说话,梁和意识到有些不对,轻声问,“怎么了?”

低微的叹气声传来,“我好像,比你还了解你自己。”

“哪有。”她立刻反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那么短么?这头的顾团长微微蹙了蹙眉,继而又轻笑,“当你的声音低沉沮丧时,就是你有麻烦的时候。”

被戳破了,梁和有些沮丧,“顾首长,你是侦察兵出身的么?”

顾淮宁不语,等着她自己交代。

梁和抓抓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接的单子出了点儿问题,现在正在解决。”

说着言简意赅,估计是不想谈,顾淮宁心下了然,就聪明地放过这个话题,只是低声说了一句,“烦的话就找点儿事儿­干­,实在不行学学做饭,顺便打扫打扫房子。”

梁和有些惊讶,这顾团长远在千里之外还不忘管辖她个人的内务问题,嘴巴撅了撅,“你管这个­干­什么?”

这略带娇嗔的反问让某人愣了一愣,很快又咳了一咳恢复镇定,“这是首长的命令,没有异议,立刻去执行。”说完还酷酷地率先挂了电话,梁和对着电话摸不着头脑。

——

周竟很快地飞往美国,专访被迫中断,之前在杂志上连载的专访也不得不停止。梁和在这边急得抓耳挠腮,可是看看陆承汶,却还是一脸的淡定,似乎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李嘉还是由她带,从她面前来来回回多少次,只字不提采访稿的事,梁和几次想问她,却都莫名地问不出来。那是她的任务,算到最后,也是她的头上。

工资单贺安敏替梁和领了回来,梁姑娘睁眼一看,有些诧异,该给的一分都没有少给,她说过的买那双鞋的钱从工资里扣的鬼话陆BOSS是完完全全没当真,给她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堵心地不得了,那双平底鞋连同那枚胸针一齐地被埋进了梁姑娘的衣柜底层。

下班之前终于有了好消息,冯湛打电话过来,说是老爷子的专车下午回到C市,晚饭之前估计能到家。梁姑娘高兴不已,这几天被这个稿件的事一直挂着,现在救星终于来了,手指啪啪地飞快地敲着电脑键盘,梁和抓紧把今天的工作处理了,抓起包就准备往外跑。

旁边同事看她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小梁,怎么了?”

梁和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大救星来了而已。

同事被她那神秘的一笑勾起了兴趣,刚想开口一问,这姑娘就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了,同事问在一旁整理文稿的李嘉,“小李啊,你这半瓶子醋老师今天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李嘉稍稍抬头,那抹浅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转角。眯眼定睛看了一看,又笑容满面地看着同事,“我也不清楚。”

——

梁和赶到顾园的时候张嫂已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满盘珍馐,鲜艳欲滴,她不禁想起第一次来顾家吃饭的场景,那时候,顾淮宁建议她,不妨跟张嫂学学做饭。这样的建议他昨天晚上又一次提及,梁和笑,看来她得真的考虑考虑这个问题了。

李琬看见她呆站在玄关,忙向她招了招手,看她穿的一身单薄,免不了要有所责怪,梁和已经听习惯了,乖顺地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过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

梁和笑笑,答:“跟冯湛通过电话了,听说爸回来了,所以赶过来看一下。”

这番软软的话音听在顾老爷子的耳朵里很是受用,摘了眼镜淡淡地说道,“以后没事常来陪陪你妈,这些个儿子们,都忙着自己的事业,哪一个也不在家。最近工作忙不忙?”

她还没开口,顾老爷子就点到这上面来,梁和稍稍有些意外,但却还是很快地回答:“倒不是很忙,就是……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哦?小问题……”顾老爷子习惯­性­地皱起眉。

梁和想了想,说,“其实,我想请您帮个忙。”

顾老爷子听了挑了挑眉,略微闭了闭眸,说道:“说吧。”

梁和简单的把周竟的事儿向顾老爷子交代了一下,末了说,“周竟算是杂志社的VIP采访人物,而且还打算将这些文稿整理之后交由出版社出版,这样一停,很多工作计划都耽搁了。”

老爷子听了还没发话,李琬就徐徐一问,“这个周竟,不是当年跟你一起在边防团的兵么?”

老爷子听了点点头,“嗯,他是全军有名的技术骨­干­,当时把他放在边防团里,好像还不是很乐意。没想到现在转业了,倒真是­干­出一番事业来了。”

身价上去了,人的脾气也就上去了。梁和不是第一次跟这样棘手的人打交道,但是这么高傲的人,还真是第一个。她小声在心里腹诽。

李琬笑着拍拍她的手,“你也甭担心,老爷子跟他说得来,这件事儿跟他说说,就算过去了。”

梁和欣慰地笑笑,“嗯,那就麻烦爸了,不然的话,我可能就要被杂志社给炒了。”

顾长志点了点头,继续看报纸。倒是李琬,听了之后哦了一声,带有莫名的意味,梁和还来不及深究,就听见张嫂来喊吃饭,想起那一大桌子美食,记忆力的美味顿时让她食指大动,小跑向厨房。

顾老爷子没起身,看着某人的背影,微微一笑,“别看淮宁脾气闷,找的这个媳­妇­儿倒是­性­子活泼。我看两人,也算是能处得来。”

李琬皱了皱眉,“处得来是处得来,可是依我看,别瞧这个姑娘乖乖的模样,遇到事情,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女人结了婚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养家都是男人们的事,像她这样整天在外奔波,又不知道照顾自己身体的人,这要当了妈,哎哟,我是想都不敢想。”

顾老爷子听了有些动容,却还是说:“这年轻人,有点儿野心不是坏事。”

“有野心是好,可是太野了,就不容易管教了。这个姑娘,淮宁可算是护到家了,婚前就提出在外面住,要我说,他整天不着家,和和住在家里最合适,偏不。现在倒好了,这媳­妇­儿到现在我都没管教过。”

“那你想怎么管教?”

李琬轻笑,拍拍老爷子的手,“你不用管,到时候交给我就成。”

——

困扰梁姑娘多时的问题终于暂时得到解决,她乐得自在,张嫂做的一桌子的美食也吃得极为开心,张嫂看她那副小馋模样,心里也是很欢喜,饭桌上频频给她添菜,撑得她走不动路,硬是顾老爷子派自己的司机专门把她送回了家,回到家就拨电话给顾淮宁,把这件好事报告给首长。

首长听得很仔细很耐心,只听得那头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才开口道:“好了,你累了,去睡吧。”

那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在他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又喊住他:“顾淮宁。”

“嗯?”

“没事儿,你早点回来。”

说着咔嚓一声挂了电话,这次就又换成顾首长对着电话愣怔半天,还是通讯员小李把他叫得回了神。

“团长,这是张政委的调令,您别忘了。”

“好。”他伸手接过,“对了小李,明天是几点的飞机?”

小李想了想,答:“嗯,下午四点的。”

顾淮宁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见没什么事儿就让小李休息去了。从简易衣柜里取出睡衣,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件蓝­色­的华夫格浴袍,手指微微一弯,轻柔的触感袭上指尖。

清晰过后的浴袍带有清淡的皂香,不由自主地就突然想起某人。嘴角弯了一个笑,不知道这姑娘有没有按照他的指令打扫房间——好来迎接他们的男主人。

38

38、顾sir出场 ...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

我发这章之前已经顶好了锅盖了。因为俺这章的标题有些坑爹。顾sir确实出场鸟,虽然……

大家一定要淡定,明天一定有血有­肉­有JQ,所以要对某猫手下留情

实在不行,就拿花来砸吧(众:丫还有脸要花…

第二天梁和很早就去杂志社,出乎意料的,李嘉比她到的还早。杂志社里暖气充足,李嘉只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薄衫,梁和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整理文件,看到她的时候轻轻一笑,又俯身去忙。

“早。”梁和向她点了点头。

李嘉嗯了一声,漂亮的大眼睛闪烁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梁和,“梁记者,旭阳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听同事们说,好像有点儿麻烦。”

梁和收拾桌子的手不自觉地顿了一顿,“没什么事儿了,马上就能解决。”[:]

李嘉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其实这几天我也挺担心的,当时梁记者您把稿件给我的时候我没仔细看,直接就交上去了,没想到,惹了这么一茬事儿。”

梁和听了皱了一下眉,望向李嘉,“李嘉,我的记­性­还没坏到这种地步,虽然那几天我比较忙,但是,如果我写过的字我都不记得了,我还能­干­什么?”

李嘉咬咬­唇­,“梁记者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和轻轻一笑,“我觉得我说的够明白了,李主管分给我的任务除了我做之外还有谁做你我都一清二楚。”

对面的女孩儿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意思是我陷害你?”

陷害?梁和眨眨眼,“我有这样说么?”想了想,她歪头一笑,“其实事情出来你只要向我报备一声就行了,没必要这样着急着撇清。”

同事陆陆续续地来到,梁和这个小姑娘一大早就被硬赶着上场打了一场攻心仗,此刻只觉得心里疲惫,她按下电脑开关,拉开椅子坐下,对面李嘉还在愣着,梁和抬头一看,只见她嘴巴紧紧抿着,脸­色­有点儿难看,原本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的话顿时就咽回了肚子里去。她可不想当着众同事的面跟她吵起来。

因为心里有顾老爷子的话垫底儿,所以梁和在给陆boss送东西的时候试探地提起旭阳科技的事儿。陆承汶自打从旭阳科技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对她太自信。听到她说老爷子会出面的时候也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让梁和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就抓紧时间吧,下一期的版面已经给你空了出来。”

Boss终于放话,梁和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他批好的文件带了门离去。

陆承汶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按下内线,低沉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温度,“让李嘉进来。”

——

C市今天的天气极好,阳光灿烂,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顾园的雪已经消去了一大半儿,园子里斜里开了几枝腊梅,缤缤点点,非常漂亮,梁和看了一会儿就换过鞋进屋,李琬正在屋里等她。

中午下班的时候接到冯湛的电话,说是老爷子这边已经联系了周竟,看样子是谈妥了,让她试试看,梁和乍听之下不免有些惊喜,她是没想到老爷子动作这么快。还没来得及挂掉电话,那头的冯湛又加了一句,让她中午回趟家。

梁和觉得有些意外,却还是应了下来,提前走了半个小时,打车回到顾园。

老爷子没在家,只剩李琬一个人在客厅里摆弄Сhā花,梁和喊了一声妈,在她身边坐下。

“回来了?”

“嗯。”梁和轻声应道,“您找我有事么?”

李琬看她一眼,“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找你来说说话。”

大中午的,说说话?梁和低头,没作声。

“你爸刚刚拨过来电话,说是周竟昨儿就回来了,你一直没联系上他?”

“基本联系不上。”她拨过去的电话总是毫不例外地被转接到秘书那里,而周竟的秘书又是受过专业训练,自然不会触上司的逆鳞。

“我看你工作也很辛苦。”

李琬关切的语气让梁和有些受宠若惊,忙摇头,“还行的。”

李琬摇了摇头,“算了吧,我看你这阵子因为这事儿愁得不得了。所以啊,我就跟你爸商量了一下,你不妨辞掉杂志社的工作,这专访啊,谁愿意做就让谁做去,你啊,也不遭这份儿罪了。”

“辞工作?”梁和不淡定了,即刻站了起来,“这怎么行?”

李琬看她一眼,“这怎么不行,人家那么大一家杂志社,少了你一个人还能塌了半边天啊。咱们这条街尽头的李参谋长家孙子都两个了,你跟淮宁现在还没一点儿动静,还整天想着工作,这就行了?”

说来说去逃不过孩子的问题,梁和有些无奈,低声说,“妈妈,那是不一样的。我的很多同事,就算是怀孕了,也照常上班。”

“那更不行!”李琬斩钉截铁地说,“你抓紧辞掉工作,我再让老爷子想办法把淮宁调回来,结了婚就应该有个家的样子。你说你们两个像过日子的人么?这结婚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什么意义。两地分居,他上他的班,她过她的小日子,几个月了偶尔在一起几天,刚刚有了感觉就得即刻分开,她也说不出来,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只是这样的现实让李琬明着摆在台面上,她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心里的难过,眼眶顿时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

李琬看她不说话,以为是说动了,声音便放低了些,“而且,你要是真心喜欢工作,等你生了孩子之后还可以继续,不急于这一时。这段日子先把身体养好,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永远是家庭,不是你的工作。”

梁和沉默了半晌,稍稍平复情绪之后开口,嗓子有些哑,“妈,对不起。”

从顾园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梁和走在街上晃荡半天,决定打车去旭阳科技。既然顾老爷子已经知道周竟回来的事儿,那么事先也应该通过电话了,她还是去碰碰运气吧。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刚刚拒绝了李琬之后,她的脸­色­登时就变得无比难看,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没再说话。她借口工作先走了一步,直到出了顾园心里还在不停的打颤,低叹一声,她这回算是把李琬彻底给气着了。

只是,要她放弃工作,她现在还做不到。她还记得中学里学过的一首舒婷的诗——《致橡树》

她不是想多么的独立,只是觉得,单纯的依附一个男人,日子久了,就容易让人生厌。顾淮宁,应该也不例外吧。更何况,他还只是,喜欢她而已。

梁和掏出电话想给顾淮宁打一个电话,那头却传来冰冷的女音,提示她对方已关机。心情又顿时沮丧到了极点,把电话狠狠地塞回包里。

——

没有预约不让进,梁和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外等了半天,眼看着外面天都黑了,她的肚子又饿得咕咕叫,只得厚着脸皮上前,又一次询问秘书,周竟的会议什么时间才能结束。

秘书头也不抬地回了她一句,“再等一个小时吧。”

梁和听了咬牙切齿,这个答案今天下午听了不下三次了,丫的一个小时到底有多长!心里腹诽完又闷闷地坐回到椅子旁,揉着肚子等周竟。

眼看着又过了一个小时,秘书都要下班了,看见她还坐在那里,良心发现地提议,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梁和感激不已。

只见秘书拨了几个号码,过了很长时间才会接起,而且那头的人语气还不是很好。梁和讪讪地低头,心里觉得很是对不住这个无辜的秘书,不过秘书却是面­色­不改,很快就挂了电话。

“怎么样?”

“周总说,顾家的儿媳­妇­,他用不起。”

用不起。

梁和呆呆地站在旭阳科技的门外,白天的温暖此时都消失殆尽,一阵冷风忽的吹来,冻得她直打哆嗦,梁和紧了紧衣服,脑子却总是不由控制地想起周竟那三个字。这三个字似乎比其他的杀手锏更有用,一句话就将她拒绝的毫无余地。让她愣愣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从包里摸出手机,从好几个未接来电,梁和一条条地翻过去,忽然有亮光朝着她的眼睛刺来,梁和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向光源望去,一辆黑­色­宾利车停在对面,车门打开,陆承汶从上面走了下来。

他望着面前这个冻得直发抖的女孩儿,声音压得很低地开口,“上车。”

梁和也搞不懂为什么会在此刻看见他,上下牙打颤,“我在等周竟。”

她在等他,希望能够博得一个机会。

陆承汶下巴的线条绷得很紧,“不用等了,社里决定换个人跟进,杂志的海外版多给了他两期,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这,这么简单?!她豁然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直到看见对方淡然的表情,才不由得相信。

“既然,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

她说不下去了,陆承汶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夜灯下显得很深邃,无数情愫糅杂其中,她根本就看不清,只是忽然觉得满腹委屈,来得太突然,她控制不住,甚至连眼泪都逼上眼泪,险些就流了下来。

“上车。”

陆承汶看见她的神情,心神蓦地一乱,想要拉过她上车,却被她重重一甩。

“放开!”

夜­色­里显得有些凄厉的声音,他站在那里稍稍一愣,复又压低声音,“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先上车。”

偶尔有人来往,听见他们的争执声,都投过来好奇的视线。梁和摇了摇头,她今天被试探了太多次,早已经疲于应付,转身准备离去,手臂却突然被重重的一扯,她皱皱眉,刚想义正言辞的拒绝,扭过头的一瞬间,视线不经意扫过某一点,顿时停了下来。

夜­色­太暗,原本幽深的颜­色­更是被完全遮住,她看不太清,或许是她此刻太软弱,所以希望有个支撑,梁和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直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略显低沉暗哑,却恰好将她温柔地覆盖。

“这位先生,你这样拉住我找了一个晚上的妻子,不太好吧?”

39

39、温柔缱绻 ...

“这位先生,你这样拉住我找了一个晚上的妻子,不太好吧?”

陆承汶回头,只见男人微微向他一颔首,视线却是落在他抓着她的手腕上,分毫不移。手指稍稍一松,便被她挣脱了去。他淡淡地偏过头,看见自动后退到角落里的她,瞳孔收紧。

男人见状轻轻一笑,几步上前走到梁和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包,又顺便捋了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见她仍旧是愣愣的,也不跟她说话,视线转向陆承汶,“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我说。”

男人明显回护的动作落在他的眼里,陆承汶凝视了片刻,继而轻轻一笑,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没事。”

顾淮宁闻言挑了挑眉毛,“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说完准备带着这个怔愣中的傻姑娘走,梁和却被他这一拽惊得回过神来,那股情绪又开始在心里翻涌,小脾气一上来,她忽然挣脱了他手,走到半路不动了。

顾淮宁看她那模样,知道她是在闹脾气。他是晚上七点到的C市,下了飞机打开手机就看见了梁和的未接来电,就手拨了过去,家里和手机均无人接听。碰到冯湛来接机,又听他说了旭阳科技和今天中午的事情。

他不是不担心她的,放下行李就亲自开车去了杂志社接,却怎么也寻不到人,最后只好来旭阳科技碰碰运气。还好她在这里,只是不巧的是,刚刚那一幕正好让他撞见。听起来这个姑娘今天应该是麻烦不断,可是撞见这样一个场景,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怜惜她了,视线又淡淡地掠过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陆承汶,最后落在她的身上。

“别闹,我们先回家。”

这样平和的语气听在梁和的耳朵里犹如细针一般,扎得隐隐有痛感。好像什么大事放在他那里都不算事一样,她平时是喜欢他这种沉着冷静的,可是此刻却是讨厌极了,低声嘟囔着:“不回。”

“不回?”尾音稍稍被拔高

“不回。”

闷闷的声音加重,她低着头,没去看他。只能听见他轻浅的一声叹息,他的气息渐渐欺近,于是梁和开始不淡定。刚想抬头瞄他一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差点尖叫起来,两只手下意识地搂住了某人的脖子。反应了好一阵子,才知道被横抱了。

“你­干­什么?”

顾淮宁笑睥一眼怀中惊魂未定的她,笑,“带你回家。”

——

回到家已经很晚,梁和被冻得够呛,一进家门就直奔浴室去冲热水澡。

顾淮宁弯腰放下行李箱,一抬头看见她那仓皇的背影,就想起第一次去顾园回来的那天晚上,其实很轻易就能发现,只要是她觉得不自在的,就容易去躲,而且躲得漏洞百出。他想装作没发现,好像都有点儿困难。

脱了军装外套,跨进厨房。厨具都摆得整整齐齐,伸手去摸也没有多少灰尘,他打开冰箱门一看,里面除了几罐牛­奶­和矿泉水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储存其他食物,连蔬菜也稀稀落落的,他低低叹了一口气,凭印象找到一些米,准备熬点粥。

浴室门打开,从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沉声嘱咐道:“我先煮粥,你去把头发弄­干­。”

“不用了,我的晚饭一罐牛­奶­就能搞定。”

接着就听见她打开冰箱门的声音,顾团长切葱的动作顿了一顿,偏过头去一字一顿的重复,“我说煮粥,把牛­奶­放下。”

语气有些严厉,结婚这么久他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同她讲过话,梁和握住牛­奶­的手不由得僵住。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顾团长缓了缓,指指她手中的牛­奶­,有些无可奈何地开口,“牛­奶­已经过期了。”

梁和反应过来低低哦了一声,把牛­奶­扔进垃圾桶就向外走去。

顾淮宁看着她略显沮丧的背影,心头蓦地有些烦乱,他是没想冲她发脾气,只是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他微阖双眸,轻轻睁开,环视这厨房一圈儿,这里太整齐太­干­净了,让他没有一种家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想法让他感觉很糟糕。

将粥放进锅里煮,他洗­干­净手向客厅走去。

——

梁和此刻正闷在沙发一角擦头发,湿漉漉的长头发,擦起来特别费劲,一不小心就扯断几根,她平时就学不会好好打理头发,此刻心里烦躁,更是胡乱一蹂躏,几缕头发就搅在了一起。

忽然手中的毛巾被抽走,梁和还没来得及抬头,一把­干­燥的毛巾覆在她的头上,随之有一只手,轻轻地揉拭着,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发结,并小心翼翼地不弄疼她,比她刚才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她原本悬在半空的手讪讪地放下,鼻子却不由得酸了一下,原本还没­干­透的眼眶,又一次湿润起来。她从来都是这样,他一温柔起来,她就没辙了。

头发差不多被擦个半­干­,他撤去毛巾,梁和通红的眼睛毫无遮掩地曝露出来,她不由得有些慌,赶忙去拿毛巾擦自己的眼睛。

顾淮宁一看她这慌乱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笑了。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可能是罪魁祸首,便低声说,“刚刚不应该对你大声,是我不好。”

听到这话,在毛巾里乱蹭地某姑娘稍稍一愣,末了又轻微的摇了摇头,“不是的,那牛­奶­确实过期了,我都买了好久了。”

说完眼前的毛巾被抽走,她被迫对上他的眼睛,幽黑深邃的眼眸,里面印着小小的她,“那就不哭了。”

她听了愣了一愣

她其实不算能­干­,在结婚之前也没见过什么大阵仗。从布里斯托尔毕业顺顺当当地找一个工作,24岁之前人生最难过的一件事儿就是双亲和外婆的离世。可是那时的她还没来记得习惯这种一个人的生活,就像赶鸭子上架似地跟他结了婚,她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那种命途多舛茕茕独立的感觉,身边就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她不甚熟悉,但是却可以依靠的人。

就是这样的人。在别人面前她可以咬碎了银牙和血吞,只有在这样的人面前,才可以肆无忌惮哭得乱七八糟,只为将自己的委屈一泄而空。

直到暖热的吻轻轻袭来,梁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慌慌张张地想要夺过毛巾去擦,却被他一把锁住腰肢,从沙发上提起。她下意识地想尖叫,却又被安安稳稳地放在他的腿上。

梁和看见顾团长坐在沙发上不禁有些纳闷,他这样把她吊起来又放下,只是为了抢她的座位?

可是还没想出个答案,便被他钳住了下颚,温润的­唇­狠狠地贴了上来。梁和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去推,可是刚一出手,双手就顺顺利利地被抓住。她挣扎了一下,动弹不得。

他的力气她是早就知道的,那次他受伤她尚且还挣脱不了,更遑论现在,他的两只手完好无损,并且还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四处作恶,惹得她一阵轻颤。不应该是这样的,她都哭成这样了,他应该安慰她才对,怎么能,这么……­肉­欲啊?!

一通热吻过后她喘不过来气儿,他放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听见她靠在他的怀中,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轻声答:“有些事情要到军总处理,顺便看看老战友。”

呜,他诚实的她都有些绝望,这人到底会不会安慰人会不会!就算他骗她说回来英雄救美她也能勉强接受啊,梁和忍不住想要大喊三声,可目前的情况是,她没那么大劲儿了,窝进他的怀里,低低地哦了一声。

可是顾淮宁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看着她沮丧的样子,觉得好笑,“是不是,有些失望?”

“没有。”

她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还没来得及佩服自己,耳廓就被轻咬了一下,她顿时炸毛,捂着耳朵去看顾团长,可是首长没有一点儿罪魁祸首的觉悟,­唇­角微弯,露出一个蛊惑她的笑容,“撒谎该罚。”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等着她交代而已。梁和不禁有些犹豫,虽然顾淮宁喜欢她,可是她没有把握,在他心目中的重量能大的过李琬。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坐嚼舌根子的儿媳­妇­,所以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旭阳和陆主编的事。

顾淮宁听了轻轻一挑眉,“那个男人是你们主编?”

“嗯。”她点了点头。

“一个主编会跟自己的下属在街上拉拉扯扯?”他拔高音调,声音里有万分的不赞同。

“诶,那只是……”说了一半儿梁姑娘突然顿悟,抬起头来看着顾首长,“你,你这是……”

吃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顾首长就貌似诚恳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这样直截了当的答案把她好不容易撑厚的脸皮给戳了回去,那抹红晕从耳根涨到眉角,直到顾淮宁看不下去,单指抬起她的下巴,“还有事儿没交代?”

她听了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还、还有什么?”

顾淮宁没好声气儿,“冯湛说你下午去顾园了,这段儿怎么漏了?”

呃,他都知道了,还问她做什么,梁和讷讷地开口,“你,你不是都清楚了。再说,有什么好说的,惹怒了婆婆,又不是一件多伟大的事。”

更不像是一件她会­干­的事,他这个媳­妇­儿,有时候真的很能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他的母亲。对人对己都苛责以待的母亲,怕也不是多好对付吧?倒还真是难为她了。

“好了,你别再担心了,这事儿我跟妈说。”他一扫怀中的姑娘,轻声问,“饿不饿?”

梁和点点头,却见首长脸上露出满意的一笑,“我也饿了。”

正好他煮了粥,梁和想去厨房把粥端出来,可是一抬腿才意识到自己还跨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让她顿时脸­色­绯红,恨不得挖个洞埋了自己,也顾不得些许了,趿拉上棉拖就想走,可是一个转身,就被连衣带人地拉回了他的怀里。

她有些慌乱,“不,不吃饭么?”

顾淮宁挑眉,“当然要吃。”

只不过,食物不同而已。趁面前这个姑娘还在怔愣中,顾首长大手一挥,她身上的浴袍被除的­干­­干­净净,恰好她刚刚洗了澡,吃起来毫不费力。

而后知后觉的梁姑娘,直到某人长驱直入,才明白,原来丫的食物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你们相信顾sir回来的借口咩?相信咩相信咩?

其实吧,顾sir还真是回来办事滴,解决解决公事,又顺便解决解决私事。比如乃们一直关心的回C市的问题啊,哈哈,点到为止嘎

和和这姑娘其实挺容易被安抚的。另外,陆boss是不会掀什么大风大浪滴,俺也不会写神马虐恋情深之类滴,只是用来磨合一下男女主的关系,大家不用猜鸟~

40

40、愿不愿意 ...

第二天早上顾淮宁很早就起床,他这次回来确实是有正经事要办,团里张政委病了有一年了,腿脚不是很方便,就算是好了也不太可能回防化团工作,上面考虑,把他调到总后勤部挂一个闲职,重新再从下面调上来一个人当政委。调令是早已经下好的,按说直接寄给张政委就行,只是在一起共事三年,顾淮宁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好。一来探病,二来谈谈离职的事儿。

他起床的时候梁和依旧在睡,整个人蜷成了虾米状,裹上厚厚的被子又仿似一个蚕蛹,他不自觉地笑了笑,伸手替她扯了扯被子,又顺了顺她的头发,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白皙­嫩­滑的触感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就感觉到某人轻轻一缩。

首长愣了一下,不免又觉得好笑。他昨晚似乎是有些失控了,弄疼了她。只不过,某个人的体力是不是也太差了点儿?也该锻炼锻炼了。他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暗暗做出决定。

临出房门之前,看也不看那床上隆起的那一包,只是慢悠悠地说,“我做了早饭,上班之前记得吃点,我有事,先出去了。”

缩在被子里装睡的某人听了先是动了一动,等卧室的门咔嚓一声响彻底关了之后,才敢睁开眼睛。暗地里又忍不住鄙视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做,­干­嘛害羞成这样。不过,但是,结果一样就是了,她还不是晕了过去。

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饭去上班,杂志社里已经有了不少人,许久不见的贺安敏也正捧着一个马克杯在喝咖啡,看见她进来,狠狠地来了一个熊抱。这人被杂志社派出去出了几天外景,回来一看,皮肤明显黑了不少。

梁和忍不住笑她,“妞儿,怎么几天不见你就没个人样了。”

贺安敏怒瞪她一眼,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个­奸­笑,“嘎嘎,几天不见你可是女人味儿越来越足,日子过得是够滋润的啊。”说着手指还在她脸上揩了一把油。

“我?算了吧。”

说着梁和偷偷瞄了一眼陆承汶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似乎是有人进去没有带好门,忽然门从里面打开,陆BOSS和周竟两人一同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下子对上梁和没来得及收过去的目光,让她有些尴尬。

陆承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径直地想往外走,而周竟轻松地笑了笑,随着陆承汶离开,随后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名同事直接找梁和做交接,旭阳科技的采访,是彻底没她的份儿了。郁闷总是有的,不过好在总比把事情彻底搞砸了好,梁和耸了耸肩,从抽屉里找出所有的资料递给同事,又顺便做了一番交代。

同事有些可惜地笑笑,“梁记者,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梁和笑笑,表示无所谓,但是对这件事只有所耳闻的贺安敏有些不满,低声嘟囔着“便宜都占了还说什么不好意思”,同事听见了,又是一脸菜­色­,梁和赶紧捅了捅贺安敏的胳膊,这才算罢了。

由于旭阳科技的采访,梁和一下子推了许多任务,所以交接完之后,梁和一下子空了下来,看着别人忙里忙外地不禁有些感慨,刚想帮同事们做些什么,电话响了,有短信进来,梁和抓起手机一看,不禁眉开眼笑。

“记得吃午饭。”

是顾淮宁的短信,虽然简单地让某人觉得有些浪费短信费,不过首长肯动动手指嘱咐她这点儿小事,她已经够满足的了,放下手机刚准备招呼贺妞儿去吃饭,手机铃声又大响,梁和挑挑眉,难不成首长又亲自打电话了,一边关电脑一边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的人许是被她这轻快的声调稍稍震了一下,良久才出声,“是我。”

梁和听清楚之后不笑了,缓了一会儿,低声说:“嗯,妈妈。”

李琬听了她这乖巧的一腔,略微有些满意,调整了坐姿之后,柔声道,“你现在在报社吧,我替你向你们社里的领导打了招呼,现在你出来一下吧,我有些事儿要跟你谈。”

梁和不禁皱眉,“打了招呼?”

那头自然明白她的疑虑,“放心,只是替你请了半天假,下来吧,我就在你们报社后头那个花园。”

挂了电话梁和跟贺安敏打了个招呼就穿衣下楼,今天C市的天气不怎么样,预报说了不久后再将降雪,好在她今天穿了一件厚厚的风衣,所以并不觉得冷。

黑­色­宾利车停在冯湛常停的地方,开车的却不是他,是梁和从未见过面的一个陌生小伙子,看见她的时候冲她笑笑,还帮她打开了车门,李琬就坐在车中,一身黑­色­,让穿的厚厚的她莫名生出一种冷意。

“上来吧,找个地方,咱们说说话。”

——

车子停在了一个街心公园的拐角,停稳之后司机立马下了车。梁和不免有些紧张,李琬特意找她出来谈,还带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司机,分明就是有意避开他人,不知道,她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忽然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伸到了她的面前,梁和缓过神来,有些诧异地接了过来。

“梁国名和蒋媛,和和你应该还记得吧?”

解开牛皮纸袋的手微微一顿,梁和脸­色­忽的苍白下来,还有些坐立不安,“那是我的父母。”

“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父母,去世有三年了吧?”

“对。”

那时她在英国读大学,忽然有一天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得知父母出了车祸,更为讽刺的是,出车祸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去民政局离婚。他们感情不好她是知道的,闹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死了也没能分开。只是她不懂,他们已经去世三年了,李琬还拿出来说什么。

“呵,你也莫觉得奇怪。淮宁把你带到家里来的时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我瞧着你也乖巧,也就顺了他。反正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拿主意,他要结婚,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你这头的亲人到现在了我们一个也没见着,就免不了有些好奇。说起来,他们是都不在了吧?”

都不在了,她的父母以及她的外婆,已经都不在了。

李琬看她的神­色­有些不对,放轻了语调,“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想起,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据我了解,你爸妈死之前一直在闹离婚,你知不知道原因?”

梁和有些茫然,“不是因为感情出现破裂么?”

李琬轻轻一笑,“看来你还不是很清楚,你爸爸生前是在C市公安局工作,贪污被人检举了。你妈怕被连累,提早把你送出了国,又跟你爸闹离婚,谁成想,呵……”

李琬最后那一声轻笑听在梁和的耳朵里有些讽刺扎耳,她的话也犹如晴天霹雳,炸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不是你爸死的正是时候,恐怕这会儿已经蹲号子了,你哪能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这罪犯的女儿的名号可不是好顶着的。说起来,这些淮宁怕都还不知道吧……”

梁和缓了缓,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此时此刻她很想像某些小言女主一样对着面前这个恶婆婆大喊三声,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可是她的双亲逝去太久了,有些记忆早已经模糊了。她只记得,确实是妈妈送她出了国,并且等她到英国后,账户上曾经出现过一大笔的钱。她那时只是以为家里富裕了,从来不作他想。

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记忆里顶个啤酒肚,总是笑容可掬并且非常疼爱她的父亲,会贪污。此时此刻她只是恨自己的无知,连为父亲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李琬的证据太确凿,她甚至,已经没有勇气看牛皮纸袋里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尝试着开口,尽管声音有些暗哑,“那,您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李琬拍拍她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年老了总爱絮叨,身边也没个人陪。前几次我跟你提过多次,要你劝劝淮宁调回C市,你没忘吧?”

她无力地挑了挑眉毛,肩膀早已垮下,顾母的意思她是彻底明白了,只要她把顾淮宁从B市劝了回来,那么她手中的这一切就不会摆在他的面前。莫名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母亲到底是有多疼爱自己的儿子,先是撺掇周竟废了她的采访计划逼她辞掉工作,又是拿她的父亲作威胁逼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儿子。更让她觉得可笑的是,她此刻竟然能镇定地对李琬说,“我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下了车,只觉得踉跄了一下,便被一只胳膊有力的缠住,抬头一看,是司机。年轻的司机是从下边的汽车连特意调到这里来给顾老爷子开车的,刚来不久。见她神情恍惚的,便轻声嘱咐,“嫂子小心点儿。”

她勉强一笑,算是作答,神情却在某一瞬间怔愣起来。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淮宁的场景,那天她刚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外婆病危,赶到医院的时候,外婆已经奄奄一息了,所有的力气,只够说一句遗言,那句遗言,她铭记在心。

“和和,外婆不求别的,找个男人嫁了,千万别学你妈。”

而后外婆就断了气,医生护士忙做一团,而她却神思飘忽地在走廊里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不小心撞上一个人,她差点摔倒,那人伸出胳膊轻轻一搀,并轻声嘱咐,“小心点儿。”

有淡淡的香气飘进鼻腔,她微微回神,抬起头来,对上军装上的第一枚纽扣,再往上,就是她现在无比熟悉的那张脸,顾淮宁。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因为那天是外婆的忌日,所以她总是不愿意回忆起,于是他也就缄口不谈,可是她还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人死不能复生,你答应了老人家的遗愿,她也算走得安详了。”

她的眼神顿时有些疑惑,只见他轻轻一笑,说:“我的战友跟你外婆住在同一间病房,我正好听到而已。”

后来她处理丧事,他看望战友,再后来,就是他们的婚礼。

李琬把她的命脉把得太准了,顾淮宁就是她的最后一棵稻草,她抓死了放不了也不能放,她留住他的方式千奇百怪却无一例外的都拙劣无比,甚至包括那第一次的表白。她厚着脸皮说自己喜欢他,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怕他离开自己。

——

又一阵风吹来,梁和从回忆中猛然惊醒过来。黑­色­的宾利车已经走了,走的静悄悄却无比安心,她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光标在顾淮宁的名字上停留了许久,她犹犹豫豫,最终按下了通话键,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并且音调有些轻快。

“吃午饭了吗?”

“没。”跟李琬谈了太久,早已错过了午饭时间,可是此刻摸摸肚子,却也并不觉得饿。

“没收到短信?”

“收到了。”

那头沉默一阵,而后又开口,“你在哪儿?”

顾淮宁到的很快,黑­色­的奥迪在她看来很是显眼,老远就笑着冲他打招呼,只是下了车的他,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而已。她不介意,拉起他的手就去捂自己的脸,暖暖的手掌,让她从冷风中渐渐缓了过来。

“怎么站在这里?”

漂亮的琥珀­色­双眸一转,而后笑着答:“我想快点儿看见你。”

“怎么不去吃饭?”

“你带我去?”

顾淮宁看着她,觉得有些异样,却又拿不准,沉吟了片刻,问:“怎么了?”

梁和轻轻一笑,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里,声音闷闷地,“带我去喝酒吧。”

首长轻哼,“需要我提醒你你的酒量么?”

“就一次。”她伸出来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就一次,好不好?”

“一瓶酒换你的心事?”

顾淮宁挑挑眉,轻声说道,怀中的人立刻不做声了。良久,他只得叹一口气:“好了,走吧。”

他带她回了家,路上又顺便从超市里带了两瓶啤酒,梁和瞪着他,有些不满,可是想起自己的酒量,却又立刻不做声了。她酒量酒品都太差,所以轻易不尝试。

随手从厨房桌子上拿了一个杯子,咕噜咕噜给自己斟满,看了眼顾淮宁面前的杯子,她嘟囔:“不给你倒,小气鬼。”

他不免有些失笑,这人还没喝酒就开始醉了,末了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拉开凳子一坐,看着她喝。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又遇到不快乐的事了,猛地又想起今天在医院跟张政委说过的话,他试探着开口。

“梁和,你愿不愿意辞掉工作?”

“什么?”

灌酒的动作顿了一顿,梁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人昨天还安慰她,不用担心,今天就立马旧事重提,难不成也是被李琬洗了脑?她此刻简直是愤懑不已,几杯黄汤下肚,胆气也足了,立马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你也来欺负我?我为什么要辞工作,什么要求我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还要辞工作,我,我……”

越说越气,站在那里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委屈一上来,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

顾团长没怎么见过她生气的阵势,慌忙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不让她喝了,看着她哭,有些无奈,“别哭,我只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B市,既然你不愿意辞工作,就算了。”

呃?她睁大泪眼看着他,也不哭了。

顾淮宁只觉得好笑,就手替她擦了擦泪,问:“真不愿意么?”

作者有话要说:

童鞋们:写到这里我可以解释几个大家比较感兴趣的问题了。

第一就是两人是怎么结婚的,这个文章中提到了,我就不多说了。

第二就是顾淮宁调回C市的问题,其实你们看吧,梁和在这里要有很多问题解决,要我看来,不如直接随军去,跟着他去B市,虽然眼下还有李琬的威胁在前,不过,顾首长在咩~~嘎嘎。我就是亲妈啊啊,不过,梁和到底答应不答应他呢,嘻嘻,其实我本来想写,但是又太长了,还是放在下一章吧,童鞋们要是不满意,拿花砸吧嘎嘎嘎。

第三就是梁和的第一次表白,为毛她表白两次,其实第一次并不是真正因为喜欢,而是自觉地想要留住这个男人而已,她那时候安全感不足而已。

最后:给俺撒花,再包养了俺吧,嘎嘎~ (更新有些迟,望见谅哈)

41、卡卡卡卡 ...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更得有些晚了,特此向大家道个歉啊。因为选修课啊加上卡文期,MD,逃个选修也被逮。如果很晚,大家不要等啦,去睡觉啊~~

这章其实没啥大内容,主题就是去不去B市这个问题,哎,和和答应的很艰难啊。有同学说我磨叽,好吧,是有点儿磨叽,~~~~(>_ 以后我要不更新了,就会在文案留给ATTENTION,大家看到就知道了,不要等了。没说就是会更新,不会在作者有话说里特意说了。

其实这个想法来得并不突然。

上午的时候他开车去市直医院看望老战友张政委,说起来张政委病了有近一年了,反反复复地总也不见好,腿脚不利索,走路很不方便,因此特意向上级打了报告,回到C市来养病。

如今见了他,顾淮宁有些不敢认。在生病之前张政委是防化团有名的胖子张,见了谁都笑得像个弥勒佛似地。可是现在看到的他已经瘦柴如骨,两边的颧骨衬得凸高。他没多说,只是叫了嫂子林然出来,细问之下,才知道张政委得了尿毒症,隔几天就要做一次透析。

他捏紧手中的调令,一时间觉得有些荒唐,“这事儿部队知道不知道?”

“老张不让说,不过军区里顾政委来看过几次,其他的都瞒着。”林然看他脸­色­有些不对,反过来安慰,“顾团,一会儿到了老张面前你且别说这个,他这几天还唠叨呢,说是过不了多久,就跟他对床一样了。”林然说着又默默垂泪。

他的视线轻轻掠过对面那张床,自从躺在那张床的老人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过别的人了,是他向医院要求的。一是为了张政委养病,二是,那里曾经住了一位跟某个人血脉相连的人。

结婚之后他又来了一次医院,看到对面床铺没有人,就嘱咐医院将这间病房改为单间,那张床却留了下来。那时的想法似乎很复杂,他忘不了外婆去世那段时间她哀恸的模样,想着就算留下一点儿念想也好。虽然,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视线忽而又一闪,他看见老张躺在床上动了动,回过神来,向林然轻声道,“进去吧,老张醒了。嫂子放心,我都知道。”

老张见了他很高兴,知道他结婚了,说是本来想见见他的老婆,可是一想这医院不是一个见客的好地方,就作罢了。顾淮宁闻言笑了笑,替他理了理被子,没多说。老张把林然支了出去,林然有些不情愿,可是看见老张拉下脸的样子还是听话出去了。

顾淮宁笑,“说什么得避讳嫂子?”

老张收回目光,苍白的脸­色­虚弱地笑了笑,“说起来,我这病了以后,部队里来看过我的除了你之外也就顾政委了,其实你也别遮掩,我老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顾淮宁笑了笑,让他继续说。

“我这身体我清楚,顾政委也清楚。上面给了我最好的待遇,说是在部队给林然他们母女俩弄了一个团职房,部队里还把我闺女抚养到十八岁,我也算是放心了。”

顾淮宁听了皱了皱眉,“老张,别瞎说。”

老张摆摆手,标志­性­的笑容又露了出来,“得啦,我不是说了给你添堵的。我是想说,到时候她们母女去了京山,还得托你多照顾,最好把你那媳­妇­儿也弄过去,也省的她一个人在家孤单了。咱们当兵的,成年离家在外,最对不住的,莫过于等在家里的人。”

入冬已久,窗外浅粉­色­的六瓣梅花开得正好,他望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轻声答了句好。

——

他从记忆里回过神,看了看面前这个姑娘,泪还没­干­,低着头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发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沉声说,“不想辞职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

说着转身去放酒杯,衬衣却忽然被她一拉,一转身,对上她略带慌张的眼眸,被水泡过,亮亮的泛着明光。

“不是,不想辞职。”哭过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梁和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顾淮宁,“只是,妈妈不会同意。”

他听了想了想,又缓缓开口,“我跟妈说,你不用担心。”

事情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么?她颓然地低下头,声音不由得带点沮丧,“妈一直想让你回C市,怎么可能会同意”抬起头来,她盯着他正在擦杯子的背影,轻声问,“你愿意回来么?”

他顿了一顿,没扭过头来,只是稍稍一偏,“这是妈的意思?”

“嗯。”

咔嚓一声杯子被放回原处,顾淮宁转过身来箍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答应了妈什么?”

梁和被他锐利的双目一看,顿时有些乱,开口时有些结巴,“我,我能答应妈什么?”

他嗤笑,“撒谎。”

这次的揭穿真是毫不留情,她听了立马低下头去,却又很快被他用手指抬起,被迫对上他的眼睛,她的慌张无所遁形。

“妈想让我回来很多次了,没想到,这回倒从你身上下手了,说吧,她给说你什么了?”他的声音没声气儿,脸上的表情却渐渐柔和了下来。

她真是被吃得死死的,连带着呣子两个都躲不过么?

梁和纠结,声音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

“还骗我?”

她天生不会撒谎,一撒谎就会被戳穿,被戳穿了就会老老实实认个错,或者不吱声。只是现在,她下意识地不想告诉他。他们之间已经差的太多,如果再加上一码,她心里那杆好不容易平衡的称,会再次失衡。决定了之后,梁和勉强笑了一下,“那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妈。”

顾淮宁斜睥她一眼,她怕怕地缩了缩脑袋,“妈说,妈说,让我赶紧给她生个孙子,还说,人老了身边需要个伴儿,所以,妈怎么会答应嘛。”

说完之后梁和讪讪一笑,这个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扯出来的笑,却在对方面无表情的直视下,渐渐冷却,她扯扯他的衣袖,“怎么啦?你不信?”

顾淮宁轻轻一笑,手指搭在她的手腕,“怎么不信?只不过,我是后天的飞机,如果想要孙子的话,现在是不是得努力?”

她惊得双眸大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拽着往卧室里走。

“顾、顾淮宁,你,你要­干­什么?”

他没说话,用脚关上屋门,就去脱她的衣服。她鲜少见过他失控的模样,此刻更是被吓得够呛,抓着他的肩膀不松开手。他的力气太大,她推不开。衣服穿得也不多,已经被褪去了一半儿。

“顾淮宁!”她尖叫一声,咬在他的肩膀上,泪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他的衬衣上,很快就浸透。

他稍稍一僵,随后放下她,呼吸稍稍有一些紊乱,表情却是没有太大异常,他压低声音,“不愿意,是不是?谎撒了,又不愿意去圆?”

梁和趴在他的肩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泪珠浸的他的肩膀一片微薄的凉意,忽然她的下巴被他轻轻地扣住,他稍稍侧头,声音早已恢复了镇定,“梁和,有什么事,还不能告诉我?”

这句话让她心里一动,随后却又轻轻垂下眼睑,“你听了,会觉得讨厌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不疾不徐地说道,“那也要听。”

梁和仔细看入顾淮宁的眼睛,其实他的眼睛很漂亮,幽黑深邃且狭长,末端微微上挑,仿似是黑­色­的漩涡,总是吸引你不由自主的靠近,她是被蛊惑了吧,从一开始见到,直到现在不能自拔,梁和想了想,开口,尖叫过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爸爸是贪污犯,怎么办?”

“贪污犯?”他皱眉。

“他去世三年了。他跟妈妈关系不好,但是却特别疼我,小时候回来总是要先抱抱我的,我真的,没法儿相信他会是那样的人。”

“不是说已经去世了,现在为什么要提起?”

“妈告诉我的,就连过去逮捕他的通缉令,都一并送过来了,证据确凿。”说着她抬头看他,“你会不会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顾淮宁本来在凝眉思考问题,可是被她这突然一打岔,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

她垂头丧气地不去看他,“本来就是啊,你原来一定是以为我家世清白没什么亲戚惹麻烦所以才决定跟我结婚的,现在突然发现不是这样,连我自己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你。”

他好像,没她说的那么弱吧,顾团长想了想,开口道:“妈拿这个要挟你?”想了想,觉得好笑,“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不是我在乎不在乎,而是你。”

梁和想了想,低头默认。

“梁和,他已经去世了,活着的,没必要再给他判一次罪,就这样一直当做好爸爸记着吧,不要总是折腾自己。”想了想,又补充,“也不要那这个来折腾别人。”

这么简单么?那些她在心里犹豫千万遍又自我否定千万遍的事情,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得异常简单,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过去,而她甚至可以被这样轻易地安慰?梁和讷讷地开口:“我以为,你在乎的。”

他低笑一声,扳正她的脸轻声说:“我不喜欢左顾右盼,我的时间有限,我想用有限的时间跟另一个人过Better life,而不是用我的life去找一个Better的人。所以,我不喜欢折腾的。你,明白么?”

Better life 。她被这个词完美的诱惑住了,傻傻地点了点头。

“那,愿不愿意跟我去?”

她笑了笑,像一朵初绽的白梨花,“好。”

42

42、终结过去 ...

首长的黑­色­奥迪车又一次停在了顾园的大门口,梁和有些不安地站在一旁上下打量自己的衣服,抬起头看顾淮宁的时候,表情有些紧张。顾淮宁笑着拍拍梁和的脑袋,抚慰她此刻杂乱的情绪,带着她向门内走去。

张嫂正在打扫院子,看见顾三少带着媳­妇­回来了,眉笑颜开,忙拉开客厅的门让两人进去。

客厅的桌子上泡了一杯酽酽的龙井茶,那是老爷子的最爱。梁和顺着顾淮宁的视线望去,就看见顾老爷子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他们两人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最高兴的人当然还是李琬,拉着梁和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只字不提昨天的事儿,上下打量她一番,照例又开始责怪她穿得少。梁和不免有些囧,她今天可是在团长的要求下加厚了才出门的。

“淮宁也是好长时间回来一次,等会儿吩咐厨房加几个你爱吃的菜,中午你们留在这里。”

顾团长悠闲地靠在桃木沙发上,两只手惯­性­地搭在膝上,听了母亲的话轻轻一笑,算是答应,回过头来又向梁和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梁和睁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李琬推了她一把,说,“得啦,你这媳­妇­儿得自己看着才放心。”

闷在报纸后头的顾老爷子听见了也是低低一声笑,梁和不禁有些脸红,在顾母和老爷子看不到的角度,抬头瞪了顾淮宁一眼,对上他满含笑意的双眸。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李琬是乐于看两人间这样的小互动,最起码,能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这姑娘对儿子的重要­性­,她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说:“淮宁这次回来能住多久?”

“明天的飞机。”说着端起茶轻啜一口,些许的苦味让他微皱眉头,化开之后却留有淡淡的余香。

“怎么又这么快?不是说了可以待几天?”说着她望向梁和,无奈这个姑娘不开窍,低着脑袋在折腾自己的衣服下摆。

“年终了,您总得让想请假回家的兵找得到人吧。”

他随意扯了一个借口,话音刚落就听见顾老爷子轻声一哼,顾淮宁含笑望过去,只见父亲放下报纸,看着他说道,“那也不是非你不行,那不成每年战士们都排成队找你批假?”

李琬听见老爷子帮腔,面容一缓,“你爸说的是,再说了,和和不是还在这里,听你那意思是要在部队里过年,那和和怎么办?你可别忘了,你们两个是结婚头一年。”

顾淮宁略微沉吟一下,开口,“妈说的有道理。”又回头望了望梁和,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以前一个人惯了,不大注意这些,希望你不要在意。”

诶?她被他这句话弄得很懵,可是看他一脸恳切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梁和低声说:“我没事儿的。”

“和和。”

忽然的大声又把她惊了一下,她一抬头,看见李琬严肃的表情。她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握住顾淮宁的手,瞬间又被他反握住。

“妈,我有个办法,希望您和爸能同意。”

顾老爷子深看了他一眼,“说。”

“回来之前我问过营房科的丁科长,说是家属院里的团职房还有空闲,分配一套出来住还不成问题。所以,我想,这次回来就带梁和过去。妈的意思我明白,两个人确实不能总是分居两地,和和的工作也协调好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嘎。李琬是这个意思吗,梁和有些凌乱。

“梁和,跟你一起去B市?”李琬控制不住地拔高了声调。

“嗯,我暂时回不来。再说了,老张的妻女到时候也过去,托给了我照顾。和和过去,也算是有一个伴儿。”

李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顾老爷子淡淡地加了一句,“老张?就是你们团的那个张政委?”

“爸您知道?”他略微有些诧异,“就是张政委,本来没有什么大毛病,可是后来得了尿毒症,现在看来情况不太好,二叔看过他。把母女交给了部队照顾,他也算是放心了。”

“这个人我听说过,79年的兵,当时就是分到我们团,还一块儿上过中越战场,他腿上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如今竟然会严重成这样?”

顾淮宁没听过这一段儿,缓缓一笑,“爸您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老张那时候还是个小兵。”

顾长志叹息一声,“我带过许多小兵,可是这个不一样。他那腿伤,是为了救我才落下的,说起来,还是我亏欠他的。把他丢给你二叔,没想到给弄成了这样。”

“这病是天灾,难不成还是咱们欠得不成?我看,他二叔跟淮宁都算是仁至义尽了,没必要把人家老婆孩子都给兜过来。”

李琬有些不高兴,话刚说出口,就换来老爷子不满的一瞪,“什么不欠?咱们欠人家的是命!”

老爷子一激动起来,语气就有些重。李琬被堵了回来,脸­色­不太好。

老爷子也不管她,“行了,既然这事儿你已经决定了,就按你说的办吧。部队里每个月发给­干­部遗孀的补助才一千多,你想办法,尽量照顾好老张的妻女,别让她们在生活上受委屈。”

顾淮宁揉揉眉心,淡笑,“好。”

老爷子又回头看了一眼李琬,不高兴地站起来向二楼走去,李琬有些着急,忙跟着一起上去,还不忘折过身来嘱咐他们两人等着。

顾淮宁笑看着他们俩忙做一团。

一直围观的梁和此刻不禁感慨,在顾家啊,果然还是男人把女人吃的死死地啊。

忽然头顶上被人拍了一下,梁和抬头,听见顾淮宁说,“愣着­干­什么,走啊。”

“现在走?”事情不是还没有完全搞定?

顾团长挑挑眉,“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吃饭?”

想起张嫂手下的美味,梁和有些犹豫。

顾淮宁哼一声,拎着人就大步向外走了。口头上不说,心里头早训开了,早说了跟张嫂学学厨艺,犯了馋了也能自己做凑活一下,这下好了吧。看来,是该训练训练了。

车子开出老远了,梁和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开始坐立不安,“妈她好像到最后也没有答应咱们的事吧?”

顾淮宁看也不看她,单手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我们又不是真的想要她答应的,只是去通知一下而已。”

其实他心里有底,老爷子都答应了,妈也反对不来了。

“那,那我们就这么去?”

顾淮宁似乎心情很好,笑着侧过头来看她,“说私奔也成。”

嘎嘎。她脑子瞬间当机了,看着这人一脸笑,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可是依然生不起来气。

她现在已经反悔不及了,出门之前她把辞职信直接发到了陆承汶的邮箱里。打电话告诉贺安敏,对方一阵咆哮,最后祝她早日变成大肚婆。她笑得混不在意,却又有些幸福。

她在C市呆了太久,这里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熟悉,有过美好的记忆,却又有过不能忘却的伤痛。如今她要离开,虽然有着一点点儿的落寞,但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原谅我更的有些少。

实在是觉得,有些问题不能不交代一下,虽然怕你们嫌弃俺磨叽。看了前章有些留言,说是什么不能理解这个恶婆婆。额,其实李琬不算太恶了,她只是在乎她的小儿子,这个是有缘由的(后面说……),虽然她最终还是没答应顾sir的提议,但是在顾老爷子的强威下,还是反对不能的,也算是某猫留下的伏笔吧,嘎嘎。

写到最后有一种能完结的感觉,嘎嘎,不过这样的话估计会被你们一众拍死,哎,说起来我都有些憧憬两人未来的生活,果然是写着写着越有爱么?嘎嘎,下章开始就转移到B市鸟,不要着急啦~~

43、B市生活

等到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梁和忧伤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带的,整理下来不过两个小包。两人面面相觑之后,顾首长­干­脆利落地将行李送去托运。

梁和有些忐忑不安,“我们就直接这样走么?”

顾淮宁侧头看着她,说:“难道还要向上级请示一下?”转而想了想,又兀自低声说道,“说起来确实应该打个随军家属安置报告。”

她沮丧,“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我是指顾园那边,怎么办?”

他似乎心情不错,接口说道:“谁也不请示,私奔,怎么样?”

嘎。她脑子瞬间当机,直到看到某人漫不经心的笑容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讷讷地,不说话,直到额头上忽然落下一个凉凉的吻,“没事的,不用担心。”

她抬头,看进他的眼睛。那双原本深邃莫测的眼眸此刻认真无比,梁和笑了笑,选择了相信。

——

隔天他们如期飞往B市,出了航站楼就看见穿着一身笔挺军装前来接机的赵乾和。赵乾和一看见两人出来就忙扯出一个微笑,然后端端正正地喊了梁和一声“嫂子。”

这声嫂子可把梁姑娘雷得外焦里­嫩­销魂蚀骨的,睁着大眼睛就转向顾团长求救。顾淮宁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就就手给了赵乾和一个毛栗子。

“有意思?”

赵乾和捂住脑袋怪叫一声,反驳道:“我这是为了表达我对梁和女士对国防事业支持的尊敬,叫声嫂子是委屈你了还是怎么着?”

话音刚落手里立马就被塞进来了一个行李包,“为了你的敬意­干­点儿实事吧,行李你拿。”

赵乾和再一抬头,就看见某人携妻向外走去的背影。

车子稳稳地离开机场,梁和坐在后座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已经不是第一次来B市了,却从未认认真真地看过B市白天的样子。高远宽广的天空让她稍稍有一种舒心的感觉,最近似是又下过一场雪,铺天盖地的雪白­色­外加斜里横出的几只粉­嫩­的腊梅,让她忍不住觉得欢喜。

赵乾和早就从顾团长的打击中恢复回来,看着梁和说道:“你在C市待惯了,刚来这里啊肯定不适应,到时候哥哥有空了,开车带着你溜达溜达去。”

这人刚刚还嫂子呢,这么会儿就改成哥哥了?真可谓油嘴滑舌。梁和虽囧,但还是笑着答了声好。

顾淮宁从后视镜里看了梁和一眼,而后又悄无声息地转移视线,落在前方,一边审视路况一边说道:“军演表彰名单下来了没有?”

“啊,早下来了。咱们团里给高咏君授予了三等功,本来高营长的副团是个技术级的,现在有望调正。”赵乾和打量了一下顾淮宁,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说道,“不过,团里有人不服气啊。”

顾淮宁皱皱眉,说道,“张文?”

赵乾和点点头,“这小子仗着军区里有人,嚣张得厉害,谁他妈都能不放在眼里。”

顾淮宁轻笑,其实这种人他见多了,这年头红­色­贵族被提得越来越频繁,但凡顶着这几个字的都会被高看不少。这里头有好多人都是蒙着祖荫在部队里或者地方挂个闲职,吃吃喝喝才算是正经事,像张文老爷子这样直接把人送到基层部队历练的真不算个多数。他猜想,老爷子大抵是存了将他历练成才的心思,不只是靠着家里。不过,道行浅的被人捧高了做人行事就不免浮夸几分,只有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才知道疼。

想了想,他说:“这个张文要注意。”

赵乾和点头,算是知道了。

尽管两人在她面前没什么避讳地谈事,但是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无聊地想往前探头一看,结果发现车子驶到京山的某条路的时候拐弯了,梁和赶忙拍拍赵乾和的座椅,提醒他走错了路。尽管她来得次数少,却将路记得很熟,因为一般山路都是比较绕的,像京山这样一条路直走就到还真是不多。

赵乾和笑了笑,“没走错啦,咱们这是去叶将军家。”

“去叶老家?”她有些惊讶。

顾淮宁沉吟道:“这几天正打算把东西往家属院里搬,所以两头都比较乱,你先在叶老家住个两三天,马上就好了。”

“呃,要搬到家属院?”

“嗯。”营房科的丁科长老早就告诉过他,家属院的团职房还有剩余,基本上找一个房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我住在这里会不会很麻烦。”苦恼地皱皱眉。

“不麻烦的。”更何况,都已经到了。

——

叶韵桐亲自在门外接了他们,看到梁和的时候很是高兴,忙吩咐着把她的行李搬了进去。梁和站在一旁看她忙活有些过意不去,想要去帮忙却被叶韵桐拦住,把她摁坐在沙发上让她歇着,不忘嘱咐弟弟叶以祯好好照顾。

叶以祯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笑着打量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淮宁,对叶韵桐说,“这正主还在这儿呢,我怎好越俎代庖,还是等他走了再说。”

正主听了之后只是淡淡地瞥过来一眼,然后依旧纹风不动,倒是赵乾和有些兴奋,他们三个人打小算是一块儿长大,后来高考的时候顾三儿去当了兵,叶以祯去了加拿大,他留在国内。叶以祯回国比顾三要晚,而且让人搞不懂的是,他堂堂一个北美名校的经济学博士,回来的全部工作,竟然是教书。

“以祯,你现在还教书呢?”

“嗯。在B大。”

“哟,那可了不起,百年名校啊。想当年我高考那会儿,分数死活就是够不上这个学校的分数线,后来没办法了,才上了国防科大。”他那时候学习不好,在学校也爱捣乱,直到高三才收了心,认真学了一年,最后高考成绩虽说不是出类拔萃,但是也够应付他们家老爷子了,上大学也愣是没让家里Сhā手,报了军校,后来就按部就班地当了兵。

叶以祯淡笑。

梁和听他们说话觉得有些新鲜,没想到面前叶以祯竟然是个教书匠,现在看他温润儒雅的外表倒是有几分当老师的样子。正想着,忽然坐在一旁的顾淮宁放下报纸,站起身来对她说,“上二楼看看,房间应该弄好了。”

她听话地跟着起身,两人同步上楼,留着剩下的两人在后头饶有趣味的盯着两人的背影看。

叶以祯说,“当初都说顾三儿是最冷情的人,可是现在最早结婚的也是他。”

赵乾和支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说,“嘿,这个姑娘,有意思呢。”

叶以祯闻言淡淡点头,他可是,已经早有体会。

房间就在叶老卧室的旁边,光线很好,照得屋里暖洋洋的。叶老今天不在,由警卫员陪着上外面听戏去了,知道她来,老早就吩咐让她住这间,哪怕就是住了两天,也得挨得近。

叶韵桐笑着说,“这一老一少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投缘了,老爷子可是真疼她,这我都羡慕了。”

梁和不好意思地笑笑,站在身旁的顾团长却是若有所思,这个姑娘,想必已经对了叶家一家人的眼缘。

晚饭之后顾淮宁和赵乾和就离开了,这几天他们是挺忙的,叶老回来看见梁和也很欢喜,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到最后还是叶韵桐催着叶老去休息,他今天是累了一天了,说话的时候看着也是强打­精­神。

叶以祯一直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翻他一叠厚厚的原文资料,等到叶韵桐扶叶老上楼的时候才把资料放在一旁,轻轻地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

梁和跟他不熟,独处起来的时候不免有些不自在,抓了抓后脑勺想上楼睡觉,对面的男人却突然松开了手指,淡淡地看向她,直到她被看得有些发毛的时候,他才发了话,就一句,顿时就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跟她,有些地方还真是像。怪不得。”

诶?她糊涂了,可是这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起身上楼了,半个字都不再多少了。梁和不禁有些气闷,她发现身边这些气场强大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喜欢漫不经心地丢炸弹。

——

忽然这样闲下来梁和有些不适应,来B市两天了她无所事事,顾淮宁忙得神龙不见尾的,不过好在也不算无聊,陪着叶老吃吃喝喝玩玩,倒也别有乐趣。离开C市之前梁和把辞职信发到了陆承汶的邮箱里,按他每日浏览邮箱的习惯,想必此刻早已看到,她每天跑到书房去查收邮件,结果显示却都是空。又打电话给贺安敏,听对方在电话里一阵炮轰,直到最后才说了一句很好话——祝她幸福和早日变成大肚婆。

挂了电话她有些恍恍惚惚,其实对于这样的离开她心里还是有层淡淡的不安的,总觉得李琬不会善罢甘休。顾淮宁不动声­色­,甚至几乎是毫不在意,可是无奈她道行浅,总是摆脱不了心里的那层膈膜。

叶韵桐叶大姐看她这纠结的模样,就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心思细是好的,可是用不对地方就成了折腾了。既然淮宁都带你来了,难不成还保不了你,再说了,这事儿本来就是顾伯母做得不对,你在这儿瞎­操­心个什么劲儿,脑子轴。”

刚来那天晚上叶韵桐怕她一个人睡不着,陪她一起说说话。她洗了头,叶韵桐一边帮她吹头发一边耳提面命道,暖暖的风外加叶韵桐柔软的手法,她惬意地趴在床上,决定不再去想。

这样的生活她以前可望不可即,如今真的摆在面前,她是不能退缩了。如果自己的辞职信被批准了,那么她连后路都算没有了,哪还能再继续犹豫下去。

茶杯嘚的一声响把她唤回了神,梁和一抬头,对上叶老一双慈和的眼睛,阳台上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遮挡起自己的眼睛。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去,把跳棋拿来,咱们两下一盘。”

梁和甜甜应了一声,把棋盘取了来。也不知为何,最近叶老爷子总是喜欢与她下跳棋,大半时间不是听昆曲儿就是与她下跳棋。而且下棋的时候还总爱悔棋,下跳棋的时候还总是往回走,每次听到梁和抱怨的时候也只是大笑着说,“忘了忘了,下次注意。”

梁和摆好跳棋子,说:“这回不准耍赖,一步也不准悔。”

叶老笑着点点头,还不忘抚一把已经没有胡子的下巴说,“真是人生如棋啊人生如棋,一步都赖不得。”

忘了说了,最近叶老的感慨也很多。梁和动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循声望去,看见一辆猎豹车稳稳地停在了院子里,没多久,顾淮宁就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人把她托管给叶老之后两三天没出现了,原本看见他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子,可是思及此,嘴巴一瘪,又坐稳继续和叶老下跳棋。

倒是叶老瞧出了她的心思,棋一撂,催她下去,她才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你怎么来了?”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顾淮宁打开车门,然后抬头向在二楼阳台看热闹的叶老说,“叶叔,我带她出去一趟。”

叶老含笑点了点头,“去吧。”

在人眼皮子底下被劫走,梁和有点儿囧,“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轻轻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果然,去了她就知道了,而且还小小吃惊了一把,因为他带她去的是京山守备区位于市郊的家属院。那天就听他提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真正看到家属院门口那块“卫兵神圣不可侵犯”的牌子的时候,梁和还有些难以置信。

站岗的是勤务营的哨兵,对顾淮宁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礼,看见梁和的时候腼腆地一笑,说了一声“嫂子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