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开始要红了吧。
傅博文收回视线,其实也没多大的兴趣。
他转眸看着程晚夏,看着她满脸惆怅,“怎么了?”
程晚夏回神,“没什么。”
“还在担心唯一?”
程晚夏没有说话。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太悲观了,悲观到已经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傅博文坐在她的旁边,主动的拉起她的手。
程晚夏微微反抗了一下,却还是任由傅博文拉着。
...
(“唯一半个月就会体检一次,医生都说没什么,你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但是医生曾经说过,能够生下唯一都是奇迹,健康是不能保证的,我真的不相信那么多的奇迹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也不可能所有的灾难都降落在你的身上,你生下傅唯一就已经很辛苦了,老天爷没那么坏心眼的。”傅博文劝慰。
程晚夏却还是满脸担忧。
傅博文嘴角无奈,知道自己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
等傅唯一大点了就好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傅唯一,肯定健康。
傅唯一现在各项指标发育得都很好,如果真的有问题,早就表现出来了,医生给他们的答案是要继续观察,只是为了更保险起见,但其实每次做儿保医生都会说,孩子发育很好,继续这样,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相信,傅唯一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博文,你就是应该劝劝晚晚,她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奶水都少了些,这样下去对晚晚身体也不好。”郑素秀不知何时走过来,附和着说道。
“看,阿姨都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你要给唯一点自信。”傅博文只得又重新劝说。
程晚夏抿了抿唇,“嗯,我尽量调整情绪。”
那个说尽量调整自己情绪的人,晚上睡觉睡得无比不安慰,总是半个小时,十几分钟一次的起床看看傅唯一,有时候还会看半个小时,然后又继续睡觉,睡着睡着又会突然惊醒,唯一。
这么一直持续了一个晚上。
傅博文看在眼里。
天色微亮。
傅博文把喂完奶的傅唯一放进婴儿床,程晚夏似乎现在才刚刚进入沉睡状态。
他小心翼翼的给程晚夏捏了捏被子,轻脚轻手的走出卧室。
郑素秀已经在做早饭了。
她总是很早就起床,或许老年人的睡眠确实很少,她起床后精神还不错,而且她每天要做2次早饭。
第一次做傅博文和妞妞的早饭,第二次做郑素秀自己和程晚夏的早饭。
妞妞也已经迷迷糊糊的起了床,她每天早上和爸爸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
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有时候爸爸在不是很忙的时候,还会牵着她送她去学校,看着同学用无比羡慕的眼光看着她高高大大的爸爸。
“阿姨,你今天没事儿的话,帮我把我当初给唯一装修的那个房间整理一下,主要是把床铺一下,被子什么的,这些我不太擅长。”
“怎么了?”郑素秀把炒好的煎蛋分别放在傅博文和妞妞的餐盘里,有些纳闷。
“我准备让晚晚和唯一分开睡。”
“晚晚昨晚上又不睡觉的,陪唯一?”郑素秀担忧的问道。
傅博文点头。
这样下去,程晚夏的身体肯定遭不住。
他必须得想想办法。
“可是晚晚会让唯一单独睡吗?她肯定更不放心。”
“我会和唯一睡在这个房间,我来照顾,可能她会放心一点。”
“但是……”夫妻分房,这样不太好吧。
不会影响夫妻感情?
“要不,让唯一跟着我睡,现在妞妞也是一个人睡觉了,我晚上来照顾。”
“那倒不用,阿姨你平时也辛苦,又要照顾妞妞的起居,又要做一家人的饭菜,晚上你要好好休息,我一个人来就行。”
“要不请个保姆来帮帮忙吧,不能这么累坏你。”
“家里要是有外人,晚晚估计会更加疑神疑鬼的,算了,就辛苦几个月,等半岁后,医院拿出唯一的结果就好了。”
郑素秀也只得点头。
博文这个男人,真是好的没话说。
傅博文和妞妞一起出门后,程晚夏就醒了。
她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精神衰弱,明明自己瞌睡得很,却怎么都睡不安稳,干脆就起床了。
起床后,她就把唯一的婴儿床直接给推了出来。
看上去,半分钟都不愿离开的样子。
郑素秀看着,也只得摇头,她想博文的决定,可能也是对的。
程晚夏打着哈欠,打开电视。
电话在此刻突然响起,她看着来电,抿着唇,“爸。”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怎么都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安齐然的声音夹杂着微微的怒火。
程晚夏沉默着,没有回话。
“我现在在紫瑾小区,你住哪一栋,哪一楼?”安齐然依然口吻不好。
程晚夏一怔,“你怎么来了?”
“来看我外孙!”
“……”程晚夏有些诧异。
她从来没有想过安家的人会来看所谓的外孙。
连她都不愿意承认,还会承认其他。
她觉得心情很复杂,还是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安齐然。
挂断电话。
心里,五味杂陈。
没多久,门铃突然响起。
程晚夏打开房门。
安齐然一个人站在门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很多,程晚夏木讷的看着。
安齐然脸色不太好,“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拿一下,累死了。”
程晚夏连忙帮他接过来,东西太多,晃眼还看不清楚都有些什么。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大包小包的放在家里的茶几上,招呼着安齐然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倒了杯开水,给他泡了一杯茶。
“都是给外孙买的,衣服啊,玩具啊,你看能用的就用吧,我也是推销员推荐我买的。”安齐然看着那一堆东西,有些不太自然的说着。
“哦。”程晚夏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一现在还在睡觉,你要不要来看看?”
“唯一?”安齐然蹙眉。
“叫傅唯一。”程晚夏说。
“还是跟着傅博文姓?!”安齐然冷哼。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当然,程晚夏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安齐然已经起身,似乎是准备看看旁边还在睡觉的傅唯一。
傅唯一整个脸大白白嫩嫩的,现在睡觉睡得红扑扑,嘴角微微撅起,煞是可爱。
安齐然嘴角好像是笑了一下,但又觉得自己绷不过脸,清了清喉咙,“像傅博文。”
“嗯。”程晚夏点头。
而且越长越像。
小家伙才3个月,明显的长漂亮了,整个人萌到不行。
“真是不爽。我们家基因也不见得差,为什么就不遗产点。”安齐然皱眉。
程晚夏无言以对。
“我回去了。”安齐然突然说道。
“这么快?”程晚夏惊叹。
无意流露出来的不舍 ...
(让安齐然微怔,明显整个人心情好了很多,“嗯,上午还有个会议,不能缺席。”
“嗯。”程晚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送安齐然出门,安齐然站在门口,有些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的说道,“给你也买了些补品,推销员推荐的,说生了孩子要补补,帮助催奶。”
“谢谢,爸。”程晚夏很认真的说着。
安齐然微微点了点头,“你阿姨,也就是朱沁兰,她现在是没办法接受你,但必定是一家人,慢慢就好了。”
安齐然在解释为什么朱沁兰没有来。
程晚夏摇着头,“没什么,这样也挺好,免得大家见面了也尴尬,我也不想伪装什么。”
安齐然叹了口气,没多说。
“对了,听安安说,你这段时间对她帮了不少。”
程晚夏没想到安筱还会对安齐然说这些。
“安筱的性格和她妈有些像,有些爱计较,不过安筱现在也变了不少,必定受了些苦。我不知道她对你说什么没有,不过安安既然会在我面前提起你,她应该对你就没什么了,你们是两姐妹,能和好,就和好吧。”安齐然说这些话的时候,程晚夏突然觉得,他好像老了很多。
是真的老了很多。
老到似乎没有能力再去计较什么,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稳稳定定。
人,真的会变吗?
她其实不太会处理这种,突然变化的人。
她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个好孩子。”安齐然感叹着,然后离开。
程晚夏看着安齐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她吸了吸鼻子。
就是莫名觉得有些酸。
她看着安齐然走进电梯后,才回到房间。
翻开那一大堆红红绿绿的东西,好几套小孩子的一副,鞋子,帽子等,还有些有声玩具。她把那些东西一一拿出来,看到些补血、催奶的补品,甚至看到一套国际大牌的孕妇专用保养品。
这么早,就买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还是说,已经买好很久了,却迟迟没有过来。
程晚夏沉默着,安齐然连孩子都没有抱就匆匆离开了,是怕尴尬,还是怕自己的情绪会自然的流露。
必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好。
让他突然承认这一切,他面子上,应该也过不去吧。
老年人就跟孩子一样。
程晚夏低低笑了笑,心情莫名变得挺好。
正时,傅唯一伸着懒腰,传来哭啼声。
看来,被饿醒了。
小家伙早上醒了后,第一件事就是吃奶。
程晚夏把傅唯一抱起来,看着他瘪嘴小嘴一副委屈的皱巴巴模样,宠溺的点了点他的鼻子,“刚刚外公来看你了,小家伙。”
傅唯一扯着嗓子哭,压根就不停程晚夏说什么。
程晚夏微笑着,掀开自己的衣服,送到唯一小嘴里。
唯一一咬着,瞬间就不哭了。
小拳头狠狠捏在一起,很努力的在吮吸。
一下,两下,三下……
“哇……”傅唯一张开嘴,突然又哭了出来,哭得很伤心。
“怎么了,唯一?”程晚夏有些纳闷,傅唯一一般含着,就不会哭了啊。
她有些紧张,连忙把自己的再次送进傅唯一的嘴里。
小家伙咬着,吸了一下,又哭,哭着又吸,然后彻底的哭了,无论程晚夏怎么哄都没用。
“怎么了,唯一,你不要吓妈妈?”程晚夏紧张无比。
郑素秀刚刚去外面买了车,回来就听到傅唯一哭泣的声音,连忙放了菜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程晚夏有些焦急,“唯一每天醒了都要吃奶的,我把奶放进他嘴里,他吸了两口就哭,他是不是又什么不好?”
“怎么会,看上去脸色和精神都不错。”郑素秀连忙安慰,也或许是过来人,连忙问道,“晚晚,你是不是没有奶了?”
程晚夏一怔,她完全没有想过。
怎么可以说没有,就彻底没有。
她连忙用手挤了挤,好几次,挤得胸部都变形了,却只能零星的滴几下滴。
“怎么就没有了,我昨天晚上一个晚上都没有喂奶。”程晚夏有些受不了的崩溃。
傅唯一在旁边哭得昏天暗地,那个歇斯底里。
程晚夏也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都吃那么多了,怎么突然就没有奶了。
“哎,有些人的身体是这样的,以前我们农村那会儿还不是有一个媳妇,才生了孩子,明明昨天奶还好得很,第二天就瞬间没得了,这奶水也小气得很。”郑素秀说着。
这回奶了,就肯定不可能再有了。
“我去给唯一冲奶粉吧。”郑素秀连忙说着。
程晚夏不死心的继续蹂躏胸部。
真的没有了。
傅唯一在旁边哭得很凄凉,是否真的很伤心妈妈的身体里没有了自己的口娘。
程晚夏看着傅唯一,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傅唯一。
才吃了3个月,还没有哪一天,吃饱过。
现在,真的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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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恩很宅
( 程晚夏觉得自己很凄凉,她看着傅唯一拼命吸着奶嘴,揉着自己的胸部,真的没有奶水了。ww
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
她不死心的用力挤压,半点都没有挤出来。
怎么可能回奶那么快?!
程晚夏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崩溃到不行。
她揉着自己的头,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完全没办法接受。
“晚晚,唯一吃完了。”郑素秀喂完孩子奶,把孩子递给程晚夏,“你抱着,我去煮早饭。”
“嗯。”程晚夏接过来,看着傅唯一吃饱后,带着满足的笑望着她。
“粮食都没有了,你还笑得出来。”程晚夏搓着傅唯一肉嘟嘟的小脸蛋,嘴角笑着,心里却无比苦涩,“不知道你会不会责怪妈妈?”
傅唯一打了个哈欠,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程晚夏,似乎不明白妈妈在说什么,似乎又想要明白,闪烁着探索而无知的光芒。
“不管怎样,妈妈真的好爱你。”程晚夏把傅唯一抱起来,她挨着傅唯一嫩嫩的脸颊,心里愧疚得要命,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才好。
……
傅博文坐在办公椅上,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电脑上敲打。
安静的房间,电话铃声的响起显得尤其的刺耳。
傅博文看着来电,“喂。”
“是我,易某。”易老有些低沉而苍劲的嗓音。
傅博文皱了皱眉头,“易叔叔好。”
“我不是你叔叔,你别对我好。”易老口吻严厉。
傅博文抿了抿唇,“找我有事儿?”
“是你故意对着我干的?”
“不知道易叔叔在说什么?”
“你别装了傅博文,除了你,还能有谁能够阻止得了我的计划。你是存心和我作对了是不是?”易老冷冷的问道。
“易叔叔你误会了。”
“别装腔作势,亏我当初还想要把我女儿嫁给你,现在被你害得如此下场,我真的是小看了你傅博文,你想要和我最对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到时候,别怪我不顾任何情面。”话落音,电话就挂了。
傅博文看着“通话结束”的字眼,眼眸转了转,拿起内线电话,“余秘书,你把市场部经理和公关部经理叫进来,马上。”
“是。”
“还有白季阳。”
“好的,傅总。”
5分钟后,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办公室。
傅博文一脸严峻,“约到圣凯集团的负责人了吗?”
“那边已经回话了,说本周内有时间,我正准备像你汇报,傅总您看您何时有空。ww”公关部经理章云天说道。
“就今晚吧。”
“好的,我马上联系。”说着,章云天连忙走向一边打电话。
傅博文对着市场部经理,“你的计划案做出来没有?”
“做出来了,我马上让我的助理拿过来。”
“嗯。”傅博文点头。
市场部经理让助理把方案拿了过来,公关部这边也已经谈妥吃饭计划。
傅博文拿着文件看了一下,当面指出了些需要改进的地方,说道,“把方案修改后拿给我看,晚上你们三个人跟着我一起吃饭。”
“是。”
“出去吧。”三个人走出来。
刚到门口,两个部门经理就把白季阳拉着,问道,“傅总到底在想什么啊?是真的准备从易氏手上夺过这个合作案吗?其实我们分析过了,这个合作项目的前景不太好,我在方案上有备注,收益不高。我会不会画蛇添足了?”市场部经理有些胆颤的问道。
实在不知道傅总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就怕一不小心给碰到了马蹄子上,人心惶惶。
白季阳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傅总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能够想到的他肯定偶读想到了,做好我们自己的就行,别东想西想了。”
两个部门经理只得带着疑惑离开。
白季阳跟着傅博文很多年,基本能够了解傅博文在想什么,所以这次傅博文在打什么主意他大概也明白,当然不能随便对外人道。
只是……
傅总真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以前只觉得傅总在工作上雷厉风行,没想到,也或许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让性格都变了。
……
“刚刚傅博文打电话来说,晚上不会来吃饭了。”程晚夏接到傅博文电话,对着正准备做晚饭的郑素秀说道,“所以别做那么多的晚饭了。”
“说几点回来吗?”
“没说。”
“怎么都不问问。”郑素秀很自然的说着。
程晚夏愣怔了一下,这个,有什么好问的。
“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博文的。”郑素秀无奈的感叹。
程晚夏垂着眼眸。
她之前对傅博文有芥蒂,对他总是不冷不热。
现在,却把整颗心都放在了傅唯一的身上。
她微微垂眸,“嗯,我知道。”
那么敷衍。
郑素秀摇头,有些无奈。
……
晚上,已过了凌晨。
傅博文轻手轻脚的回来。
今天被圣凯集团的缠了一阵子,他原定凌晨前回来的,最后说了些事情,就耽搁了,他很怕吵醒程晚夏,所以一路上都很安静。
他回到房间,先去看了看隔壁,郑素秀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他嘴角微微一笑。
阿姨总是能够让自己觉得心里一暖。
他小心翼翼的简单请洗了个澡,必定刚刚喝了些酒,虽然还不至于醉,但却不想熏到谁,他把自己收拾完毕之后,去程晚夏的那个房间。
他推开房门。
意外的,程晚夏还在看杂志。
傅博文忍不住看了好几次时间,是自己的时间有问题了吗?程晚夏不应该这么晚了还没睡,莫非,他眉头一扬,“你又不睡觉,在担心唯一?”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
傅博文笑了一下,“真看不懂你的意思。”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你在等我。”傅博文有些惊讶。
程晚夏抿着唇,点头。
傅博文觉得有些激动,但又怕自己理解错了,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把自己今天为何会回来晚的原因讲了一遍,然后,自然而然的就说到了易珺瑶。
“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傅博文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程晚夏的床边,寂静的夜晚,让两个人都放开了心扉,“易珺瑶的死多多少少和我有关系,她成了我和傅文渊之间的牺牲品,我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 ...
(傅文渊会冷血到这个地步。”
傅博文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很自然的就会回忆起,易珺瑶死在他怀抱里时,渐渐变得苍白无色的脸颊。
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那么近。
而易珺瑶死的时候还在说,让他别怪她。
他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懂了。
因为她骗了他。
骗他说,程晚夏回来了,程晚夏已经安全。
当知道程晚夏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时候,他却是怪过易珺瑶,可是,又能怎么怪,最后,反而只能一味的埋怨自己。
是自己当初太过激进了,是自己当时为了达到目的而忽略的,他能怪谁,只能怪自己野心太大。
傅博文似乎在努力的控制情绪,他抬眸看着程晚夏,最后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切,不管自己怎么逃脱,都会如此。
命运吧。
他有些苦涩的一笑。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傅博文站起来,走向傅唯一,把傅唯一的婴儿床准备推出去。
“你去哪里?”程晚夏看着他的举动。
“我带着傅唯一去睡觉。”傅博文说道。
“为什么?”
“你不能再这样彻夜不眠了,对身体不好,我带着唯一睡。”
“你白天不是还要上班?”
“没什么,我一般睡眠时间不多。”傅博文很平静的说着。
“傅唯一不在我旁边我睡不着。”程晚夏很固执。
“习惯了就睡着了,晚晚。”
“我不能习惯……”
“晚晚,你听我说,唯一跟着你睡,只要他一有点动静你就会惊醒,这样对你身体不好,为了唯一着想,你也应该好好休息,听话,先试试。”傅博文引诱。
程晚夏咬着唇。
傅博文把傅唯一强行的推出房间。
“对了,早上我起床后我把傅唯一抱过来喂奶,晚上你安心睡觉。”
“没有奶了。”程晚夏看着傅博文。
“嗯?”
“今天早上起来,就突然没有奶了。”程晚夏说着。
傅博文眉头微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程晚夏很难过。
“没什么,现在的奶粉营养也很好,别担心。”傅博文安慰,似乎并不在乎。
“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唯一。”
“晚晚,你要知道,你给了他生命,是你这辈子给他的他用任何东西都无法回报的,你生傅唯一,不是为了对他无止境的付出,他也需要接受这个社会的历练。”傅博文看着程晚夏,“这样说你懂吗?”
程晚夏咬着唇。
“别让我这么担心你好吗?”傅博文带着说不出来的情绪说道,似乎那么的无奈。
程晚夏内心微怔。
一瞬间心悸的感觉。
“早点休息。”没有得到程晚夏的答案,傅博文转身推着傅唯一出门。
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只是简单的希望身边的人,幸福一点。
再幸福一点……
------题外话------
晚上二更,这一更弥补昨天的断更。
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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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恩很宅
( 傅唯一不和她睡一个房间了,傅博文也不在这个房间,望着空荡荡的一室,程晚夏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ww
她翻身,辗转难眠。
她想要去隔壁看看傅唯一,但又怕傅博文有意见。
况且。
她抿着唇,想起刚刚傅博文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别让他那么担心好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现在的自己,是真的给别人带来麻烦了吗?
她其实,一直都很独立。
独立到,可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总是不能放纵豪迈大气的去面对这个世界,变成那样的小家子气,那么悲观。
她翻身,又翻身。
她一定要调整自己的状态,她一定要调整。
……
傅博文每天早上7点起床,然后把傅唯一的婴儿床推到客厅,自己吃完饭离开后,就让郑素秀先照顾,直到程晚夏起床。
他知道程晚夏前几天是肯定适应不了的,或许睡眠质量会变得比之前还差,不过他相信,慢慢习惯后,就会改善她的生活。
人,或许真的很容易适应一个环境,无论主动被动。
程晚夏在一个星期之后,就完全的适应了。
她现在可以睡得很好,几乎一觉到天亮。
其实,傅博文带傅唯一她很放心,比自己带傅唯一还要放心。
每次去做儿保,她会怕到要命。
可只要傅博文在她身边,她就仿佛觉得有了依靠。
她想,一个家庭里,怎么也应该有个男人吧。
“喂,你在想什么,姐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过来陪你玩,你还走神!”身边,突然想起一个粗鲁的女性嗓音。
程晚夏转眸,看着卫小小,半点都不留情面的说着,“你是想我家阿姨做的饭了吧,假惺惺。”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是客人,你得罪我了,我下次不会来了。”卫小小看上去很生气。
程晚夏笑了下,说道,“好啦,我说错了行不。感谢卫小小卫大小姐百忙中抽空来陪我,万分感谢。”
“这还差不多。”卫小小嘟嘴。
明知道是假的,卫小小也可以一本正经的当成真话来听。
“对了,听说你没奶了。”卫小小询问。
“你怎么这么八卦?!”程晚夏蹙眉。
“刚刚阿姨给我八卦的,你要责怪责怪她吧,她还让我劝劝你,别往死胡同里面钻。ww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啊。”卫小小感叹。
“我怎么不让人放心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而且查了很多资料,奶粉的营养挺高的,完全能够支撑宝宝的婴幼年。”
“废话。”卫小小翻白眼,以前穷的时候,米羹都能养活,何况现在这么贵的配方奶粉。
“算了,我觉得和你说多了你也不懂,没亲身当过妈的人,不知道其中的辛酸苦辣,我难得和你多说。”程晚夏觉得和卫小小说话,就是自找罪受。
完全就是没办法和她愉快交流的节奏。
“你什么意思啊,你就打击我现在是高龄剩女是吧,不只是高龄剩女,老娘现在还成了高龄产妇,麻痹的!你就是嘲笑我是吧。你嘲笑啊,姐不怕你嘲笑,姐现在至少胸是胸,腰是腰,ρi股是ρi股,总比某些人,全身上下,像个球似得,你说傅博文和你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在滚球啊。”
“卫小小!”程晚夏尖叫。
你才滚球,你丫的全家都滚球!
“嘘。”卫小小不怕死的打住程晚夏,“咱家干儿子还在睡觉,要死啊你,吵醒哭了怎么办。”
程晚夏降低了分贝,“卫小小,老娘不会胖一辈子的。”
“呵,那可说不一定,我们家农村那些女人啊,生了孩子后,就这么一直胖着,还在田地里干活都瘦不下来,你啊,去抽脂吧。不过抽脂后也会反弹的,命苦。”
“劳资还没开始减肥啦,你下什么鬼结论。”程晚夏不爽,是个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接受不了别人说她丑。
一点点都接受不了。
程晚夏气得鬼火冒,她对着卫小小,“以前公司不是给我搬了健身卡,可以终身享受免费健身吗?明天姐就去健身,找专业教练,集中减肥。”
程晚夏下定决心。
自从没有奶了之后,程晚夏忧伤了两天,第三天就想到,是不是该好好对待一下自己完全走形的身体。
可忽然又觉得,万一奶又要来呢,喂奶期间,肯定不可能减肥的。
就这么双重矛盾下,一直不能做决定。
现在她是确定,奶肯定没有了。
经过卫小小这么一刺激,她觉得自己斗志昂扬,要么瘦要么死!
“那个……”卫小小对着程晚夏,“你那张卡,我已经给安筱了。”
“什么?!”程晚夏瞪大眼睛。
“你都不是公司的人了,当然没有权利享受公司的福利了。现安筱不是发展得挺好的吗?为了鼓励她,我就把公司之前给你办的那张终身vvvip健身卡给了安筱,你别用这种眼神瞪我,老总也给我说过几次了,说那个健身卡公司也是话费了大量金钱的,不能浪费了,得好好用起来,我才给安筱的,谁知道你现在又要用。”卫小小说得自己还挺委屈的,好像错的那个人倒成了她自己?!
程晚夏脸色很不好。
“安筱是不是就取代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了?”程晚夏有些幼稚的问道。
“怎么可能?!”卫小小连忙反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什么王小佳啊,安筱啊,都排到那后面去的……”
“安筱都和王小佳一个档次了?”程晚夏扬眉。
卫小小嘴角颤动,“我只把安筱当我赚钱的工具,我对她从来不存在所谓的朋友。”
似乎是在发誓。
程晚夏忍住笑。
其实真正的朋友之间,哪里会在乎朋友再交往朋友,她只是看着卫小小为难的模样,有些好笑而已。
“言归正传。”程晚夏继续保持严肃,“我的健身计划怎么办?”
“我帮你再去办一张,找个专业的教练,一对一。费用嘛……”卫小小看着程晚夏。
程晚夏直直的看着她。
“程晚夏,你丫的就是魔鬼,你丫的就是来剥夺我的,我那么穷你还压榨我。”卫小小崩溃的怒吼。
“卫小小,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你做经纪人的收入啊。你现在手上握着艺铭,你现在的资产没有个8位数我丫的还真的不相信。”
“现在公司对经纪人的提成越来越抠门了。”
“少找借口了,你要是不给我把健身的事情 ...
(给搞定了,卫小小,等姐哪天想要复出娱乐圈了,哼,奔你对手经纪人那里去!”
“程晚夏,你狠!”卫小小咬牙切齿,“劳资明天就给你办去,你丫的没把自己瘦得跟一牙签似的,姐跟你急!”
程晚夏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那不需要你操心。”
“我给你说程晚夏……”卫小小的电话突然响起,她皱着眉头,今天不是说了放假的吗,别说又是工作上面的事情,她可是会很抓狂的!
她看着来电,“红妹?”
朱红妹之前是程晚夏的小助理,看上去有些呆萌,实际上做事情很用心,所以卫小小一直很用心的在栽培她,现在跟着她做事情也算是得心应手,很多不太重要的事情卫小小都交给朱红妹在打理,朱红妹现在做得还不错,偶尔敏锐度也高,还能给她出谋划策,她捉摸着,朱红妹听识趣的一个人,不是真的有事儿,不会轻易找她。
“小卫姐,刚刚唐糖在网上爆料说艺铭曾经对她不规矩,一起参加活动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现在整个网上都疯狂了,艺铭的粉丝肯定是向着艺铭的,不停的轰炸唐糖用这种低贱的手段炒作,唐糖虽然一直不红,但是粉丝也不少,双方在网上骂了起来。”朱红妹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着,“唐糖明显就是为了炒作自己,她也沉溺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拿艺铭来开刷让自己的关注度提升起来,唐糖那女人肯定是看到我们艺铭身边没有女朋友,平时清清白白的好炒作,小卫姐,这事不能让唐糖嚣张下去。”
“那是当然。”卫小小很肯定。
她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小明星,就跳到她的头上来了?!
给她找茬,简直是不想自己在娱乐圈里面混了。
平时没对她唐糖怎么样是觉得这个女人,她用脚趾头都可以把她踹死,她犯不着对这个女人费任何心思,别把她的不在乎当成了懦弱,姐有让人火的本事,当然也有让人滚的本事!
“小卫姐,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你先看看粉丝的反应。唐糖不是要炒作人气吗,让她多炒作一会儿,我到时要看看,她摔下来痛不痛!”
“哦……”朱红妹彻底茫然了。
卫小小也没多想过给她解释清楚,她把电话挂断,对着程晚夏,“现在都是在用生命上头条的年代,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怎么了?”程晚夏偶尔也喜欢八卦。
“唐糖捏造事实,说艺铭对她不规不矩,想要用狮子来炒作。还真是,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重。”卫小小讽刺的说着。
“唐糖一直不温不火的,跟当年黎颖差不多。黎颖也好像息影好两年了吧,听说嫁了给富豪,比自己打了将近20岁?”程晚夏不确定的问道。
“好像是,我听说连孩子都生了,日子过得还挺好。”
黎颖,虽然对现在的卫小小和程晚夏来说,她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但终究两个人都是靠着她的原因才进入到这个娱乐圈中,多多少少有她的新闻都会特意的看一下。
也不知道黎颖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不像是为三斗米折腰的人,最后却还是选择了和自己年龄相差这么大的富豪。
过得幸福不幸福倒是不知道,因为她现在出现在媒体上的事情少得很,应该是故意低调了吧。
隐退后故意低调的明星一般分为两种,一是过得很不好,不想把自己的难堪表露出来,二是过得很好,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人遭受狗仔的袭击,想要回归平凡过普通人家的日子。
所以……
不管以前如何的恩怨情仇。
她们默契的还是希望黎颖是过上了第二种人的生活。
每个人,最后都是要一个归宿的。
但是娱乐圈,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谈归宿的地方。
“但是黎颖和唐糖还是不一样的,黎颖是人太直了,直到整个娱乐圈没人喜欢她。唐糖就是太贱了,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简直不好评价,完全就是娱乐圈中典型的,为上位,什么贱招都用,恬不知耻。”
娱乐圈总会有那么几个奇葩,做得那么的明目张胆。
“对付这种人,我得让她尝到点滋味,要不然,太对不起广大的,想要搏上位,又不敢实施的姐妹了!”卫小小一字一句,眼神中,都是狡诈到无比阴险的神色。
程晚夏摇头。
唐糖是,什么人不惹,非要惹卫小小。
不过那个女人,也真的该得到点下场才是。
想想当年王小佳在这个女人身上受的苦……
程晚夏就觉得,看好戏,反正谁都喜欢。
所以,她就很坦然的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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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恩很宅
( 艺铭今天心情很好。『』
卫小小主动约他吃饭。
要知道,这段时间卫小小放在他身上的精力少之又少,有时候有什么通告演出,都是让朱红妹陪着去,她全身心在打造安筱,他心想着安筱现在也基本上路了,卫小小终于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何况,前两天,他才被人利用。
于情于理,卫小小都应该弥补弥补他受伤的小心灵。
他在家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换了一套卫小小喜欢他穿衣风格的衣服,屁颠屁颠的去了约定的餐厅。
卫小小很准时一个人,不管是在任何时候,从不迟到,尽管他今天都已经提前了10分钟到,卫小小还是很安静的坐在了里面。
卫小小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挺清纯的。
怎么办?不管卫小小什么样子,他都发现自己好喜欢,喜欢到想要把卫小小狠狠的抱在怀抱里面,狠狠的亲亲。
“你来了。”卫小小抬眸,看着站在包房门口的艺铭。
“嗯。”艺铭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走向卫小小对面的位置坐下。
“点了你最喜欢的吃的牛排。”卫小小很自然的说着。
“谢谢小卫姐。”艺铭很开心。
服务员上了菜,果然都是他喜欢吃的那些,甚至还有卫小小一直不准他吃的饭后小甜点,心里美滋滋的,这段时间看着卫小小忙碌,他很懂事的没有去打扰她,也很乖的参加各种活动,没让她烦心,总算是守得云开见,心情好,自然胃口也好。
卫小小看着艺铭狼吞虎咽的,好几次想要出口阻止,一想到等会儿要说的,就忍了下去,让他乐呵一下吧,必定她现在是在要讨好艺铭。
“好吃吗?”卫小小问道。
“好吃。”艺铭一边吃着甜点,一边狂点头。
觉得小卫姐对自己忒好了。
卫小小看着他,异常温柔的说着,“吃了这么多,回去记得做运动。”
“嗯。”艺铭把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满口答应着。
“擦擦嘴。”
“谢谢小卫姐。”艺铭乖巧得很,捉摸着小卫姐今天这么温柔,等会儿邀请她一起去看一场电影,他才拍了一部小清晰文艺片,首映式的时候小卫姐都没时间去看,他自认自己拍得还不错,挺喜欢剧中的角色的,剧本也挺好,小卫姐肯定也喜欢。
“艺铭,你吃完了,我有事儿给你说。”卫小小看上去有些严肃。
艺铭微蹙眉,有些纳闷,“你说吧。”
“唐糖2天前拿你炒作,你应该看到那新闻了是不是?”
“是,你不是还打电话让我不要有任何举动吗?现在正等候你吩咐啦。”
“我和公司商量了一下,做了一个决定。你也进娱乐圈时间不短了,平时都没有什么绯闻,我们给你找了一个绯闻对象。”卫小小说着,看上去心里很平静。
实际上心里早就炸毛了。
她一直看着艺铭,就怕他一口回绝。
“好啊。”轻松的两个人字从艺铭口中脱口而出。
“你不排斥?”卫小小很惊讶。
她以为,以这1、2年时间,艺铭对她的穷追猛打,他会很排斥这样的事情。
她抿了抿,她果然是太杞人忧天了,把90后的思想想得太成熟,90后本来就是新兴事物接受最快的年代,在他们心目中,可能谈场恋爱就跟玩似的,不重要。
“为什么要排斥,反正都是为了炒作而已。”艺铭很坦然,“对象是谁?”
“公司才签约的新人,以歌手身份出道的简妮,现在人气正在往上涨,我已经和她的经纪人说好了,那边也正有此意。必定和你炒作,琢磨着也没人会排斥。明天我就安排你们见一面,两个人相互了解一下,然后我会安排媒体报道一些关于你的绯闻,对于唐糖对自身的炒作,我会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哦。”艺铭点头,不排斥,兴致也不太高。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卫小小叫来服务员买单。
每次出来吃饭,都是卫小小买单。
在卫小小的心目中,他们就是同事关系,所以每次出来都是公式化的把单买了,有几次他想要买单,至少让他可以觉得,他们是在正常的男女约会,可每次卫小小都会非常严肃的阻止,她的理由是,这样的聚餐,公司会报账的。
报账就意味着,他们真的在谈公事。
他其实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方式。ww
每次,他却只是笑笑,然后不发一语。
反正说多了,卫小小也不会在乎他的心情,还总是一副,他什么都不懂就只是图好玩刺激而已。
在卫小小的心目中,他就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他忍着苦涩下咽吐肚。
卫小小开着车,送他回家。
两个人在车上相对沉默。
其实,他并不是不排斥传绯闻,而是,他习惯了对卫小小言听计从。
他只是突然有些忧伤。
每次自己抱着无比的希望来参加她的邀约,每次都会失望而归。
而每次,还是会在接到她邀约的电话时兴奋不已,即使每次都会料到结局。
能够料到结局,所以每次都会很坦然的接受,不需要任何演技。
车子平稳的到达他的小区门口。
卫小小看了看高耸的大楼,“进去吧,记得做完运动才睡觉。”
“今晚去我家吗?”下车前,艺铭突然开口。
卫小小皱眉。
她和艺铭之间至少有大半年没有发生过异常关系了,她一直以为艺铭已经对她没什么兴趣了,必定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不算好,年龄还比他大了一圈,能够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这么一年半载的就算很不错了,想都没有想过3、5年什么的。
她眉头皱起,看着艺铭。
“我不是想着做运动,两个人做比一个人做应该有意思些吧。你别这个表情,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回去吧,我明天会准时起床,然后和简妮见面的。”艺铭说完,就径直下车了。
卫小小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下。
她刚刚是走眼了吗?她似乎看到艺铭眼中的失落和讽刺。
自我讽刺。
她抿着唇,开车离开。
不管怎么样,艺铭都不在她的后半生考虑范围内,即使她现在看着程晚夏的状态是恨不得马上就结婚,但终究,良人难觅。
卫小小控制情绪,突然想到了傅子珊。
那个妞说两个月内把自己嫁出去,不知道现在有谱了没有。
貌似是留了电话号码的,她边开车,边翻手机通讯录,找到傅子珊的,挂上蓝牙。
“喂。”那边传来 ...
(傅子珊懵懵懂懂的声音。
“不要告诉我你这么早就睡觉了?!”
“很早吗?我习惯了。”傅子珊翻身,有些有气无力的说着。
“意思就是,你现在应该还没有结婚对象咯?”卫小小窃喜。
“别笑得跟一猫似的,让你失望了,我昨天刚找了一男的,如果不出意外,等着接收我的结婚请帖吧。”
“说笑的吧。”
“我从不开玩笑。”
“姐妹,你别因为一个破赌注,拿自己下半辈子开玩笑,要是被晚晚知道了,我会被她嗝屁的。”
“你是在吝啬自己的钱吧。”
“我有这么小气吗?”
“人心难测。”傅子珊丝毫不给面子。
“我说傅子珊,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我一向这么直爽。”
“得,我说不过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挂了。”
“拜拜。”
卫小小瘪嘴,压根就觉得傅子珊是死鸭子嘴硬,肯定不可能就有男朋友了,更别说,结婚。
她取下蓝牙,认真的开车。
她总是觉得,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对自己好点的。
不能随便的,就委屈了自己。
至少,她不会。
……
傅子珊被卫小小吵醒后,就有些睡不着了。
她看了看时间,才9点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够这么早睡觉。
她现在住的地方在医院家属院,离医院只有一条公路的距离,她每天5点半下班,然后5点40到家,一个人煮饭吃晚饭洗完碗,不超过7点,她会看一会儿新闻联播,你没看错,就蕋v—1的新闻联播,她说自己关心国家大事。
其实只是觉得,新闻联播没有悲剧。
因为她觉得自己挺悲剧的,所以她喜欢活在没有悲剧的新闻联播里。
看完新闻联播就洗澡,洗完澡,躺床上玩一会儿手机小游戏,不超过8点半之间,睡着。
她是真的很讨厌刚刚卫小小打扰她睡眠的电话。
可作为他们的职业,不允许半夜关机的。
她很惆怅。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呆滞的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她没有撒谎,她昨天真的认识了一个男的。
长得……就不说了。
钱财……也就不说了。
反正就是,挺普通一个男人。
比她大了,6岁、7岁还是8岁?
她记不得那个人多少年出生的,反正当时只是想了一下,也就大自己,不超过10岁。
两个人昨晚上一起吃了饭,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今天中午给她打了电话,约她晚上一起看电影,她今天挺忙的,以为会加班,就拒绝了,约在了明天,没想到下班的时候,又突然把手上的事情解决了,她也不太喜欢主动约人,就直接回来了。
仔细一想,昨天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啊?!
她拿起电话,想了想,拨打了号码。
那边响了两声,接起,“子珊。”
“嗯,你睡了吗?”
“没睡。”程晚夏看着时间,“现在才9点多,哪里可能这么早。”
“我侄儿呢?”
“睡了吧。”
“睡了吧?没在你旁边?”
“跟着傅博文睡一个房间。”
“你们分居了?”
“……算是吧。”程晚夏垂眸。
“闹矛盾了?”
“没有,你想多了,这段时间我有些神经衰弱,傅博文先陪着唯一睡一段时间。”程晚夏解释。
是这样吗?
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
“哦。这样。”傅子珊松了口气。
傅子珊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对一切都不太关心的人,开始对别人上心了。
“你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有事要说?”程晚夏询问。
“嗯……我好像谈恋爱了。”傅子珊开口。
“什么叫好像?”
“没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算不算。”傅子珊似乎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那你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
“也就是认识了一个男的,然后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他今天约我看电影了。”傅子珊说道。
“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还就那样。”
“会不会有心动的感觉,就像你对傅……”程晚夏突然顿住,“就是有没有想要过一辈子的感觉。”
“有吧,我本来就是以结婚为前提才认识这个男人的。”傅子珊直白的说,故意忽视了刚刚程晚夏提到的那个人。
“这是好事儿啊。”程晚夏很是高兴。
她还一直担心傅子珊会怎么怎么样,看来,都是多余了。
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孤独一辈子,总得找个人做伴儿的。
“哦。”傅子珊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应了声。
总觉得程晚夏兴奋过头了。
“有空,带到上海来,也让我和你大哥看看。”
“到时候再说吧。”傅子珊相对而言,平静得多,“我就是给你说一声,我可能真的会结婚了,没什么了,我挂了。”
“喂,子珊……”
那边已经挂断了。
性格还是这么奇葩。
程晚夏无奈的笑了一下,转眸又想到傅子珊刚刚说的,就急冲冲的跑进傅博文和傅唯一的房间。
她是真的很为傅子珊高兴,所以很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傅博文。
她知道傅博文一直挺放心不下傅子珊的。
所以她有些激动的,直接推开了傅博文的房门。
傅博文正在……换衣服。
应该是洗完澡,换睡衣。
其实换衣服也很正常,只是……
万万没想到,傅博文光祼着身体,她眼眸直直的看到某个部位非常不规矩的耸立。
而此刻,傅博文对着那个耸立的物体,表情那么的无奈。
下一秒,回头看着程晚夏,整个人脸猛地爆红,连忙重新披上睡袍,挡住自己身体的尴尬。
程晚夏觉得自己此刻,进退两难。
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什么了?
她低垂着眼眸,把视线放在自己的拖鞋上。
“找我有事吗?”傅博文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
“我就来给你说一声,子珊说她有男朋友了。”程晚夏依然低垂着头,小声说道。
“不会是傅正轩吧。”
“当然不是。”程晚夏抬头看着他,眼神不自觉的扫着他的下面,连忙转移视线,“是一个重庆人吧,我 ...
(猜想。”
“那男人怎么样?”
“我没多问,怕吓着子珊,还是觉得顺其自然一点比较好。”
“也是。”傅博文点头,“有时间,我去重庆看看她。”
程晚夏点头。
傅博文果然还是放不下傅子珊。
她觉得自己把事情也说清楚了,转身就想离开。
离开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别当着唯一的面做。”
“嗯?”傅博文茫然。
程晚夏用眼神看着他的下半身。
傅博文忍不住捂着那个地方,“我不会。”
他长那么大,什么时候自己解决过!
他什么时候需要自己解决了!
程晚夏忍住笑,转身离开。
猛地一下,男人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手腕,结实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下身自然紧贴。
那么灼热的感觉。
程晚夏一动不敢动,身体很僵硬。
“我……”
“我不方便。”程晚夏直接打断他的话。
傅博文整个人似乎瞬间就凉了,一室热浪被冷水浇灭的感觉,那样的透侧心扉。
“晚安。”程晚夏推开傅博文。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逃也似的离开。
眼神中的失落显而易见。
其实他知道的,程晚夏从生了孩子之后,月事一次都还没有来过。
今天早上,他还听着郑素秀念叨,说晚晚月事都还没重新来,怎么奶就没有了。
他抿着唇。
还是那么,排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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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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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不尝失。ww
她觉得,累。
再也不想所谓的,你争我抢!
平淡,就好。
情亲也罢,爱情也好。
曾经她是挺想要重新回到安家,就算是气气安齐然,气气朱沁兰也好,现在却觉得,她其实可以很平静的,过自己平凡的生活。
她咬着唇瓣。
现在想来,应该是想要说朱沁兰生日的事情。
只是,她突然想起安齐然这段时间对她那么明显的举动,甚至隔过一天半天的还会主动打电话,问问傅唯一的情况,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搞不好朱沁兰一个不高兴,连生都不过了,还什么生日。
朱沁兰生日,她回去做什么?
她抿着唇离开健身房。
引用卫小小最喜欢形容安筱的一个词,小贱人!
程晚夏看着安筱的背影。
扭着小蛮腰,离开了。
“我觉得也是。”安筱不在乎的离开了。
“你有病吧。”程晚夏脱口而出。
“当时班上有一半男生喜欢我,一半男生喜欢你,我这个人成绩不好,但情商不低,而且嫉恶如仇,对于那些不喜欢我的男生,我记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那家伙从初中时就暗恋你。”安筱很直白。
“嗯。”
“真的,我不喜欢傅唯一,你别把他带到我面前了,也别经常把你老公带到我面前溜达,我怕把持不住。”安筱说完,抬脚就准备离开,又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你的健身教练是李兆丰?”
她连一个区区的安筱都斗不过?!
麻痹的,真是一孕傻三年!
程晚夏气得无语。
“好吧,她不是东西。”安筱很严肃。
对于说她儿子任何毛病的人,她都会不爽。
“他不是东西!”程晚夏有些发怒。
“不喜欢,听着名字就不喜欢,所以回来的时候,别带你儿子回来了,我不想看到那个小东西。”
“有意见?”程晚夏扬眉。
“对了,听说你儿子叫傅唯一。”安筱似乎没想过会得到程晚夏任何答案,径直开口。
程晚夏很淡定在消化她话中意思。
“我不强迫你,但是我知道我爸肯定很想你回来,至于你要不要回来,看你自己,你知道我现在对你就算有意见也不敢发作,卫小小管着的,说实在的,我真的挺怕她的,她一句话就可以把我搞死,比如现在,她正在很卖力的弄死唐糖。”安筱一口气说完,信息量好大。
程晚夏犹豫,没有说话。
安筱点头。
“朱沁兰?”
“我妈后天过生,你来不?”
“什么事儿?”
“程晚夏。”安筱突然叫住她。
“我有事儿,先走了。”程晚夏丢下一句话,准备离开。
一群贱人。『』
程晚夏脸色很黑。
“挺好的,免得傅博文每晚滚球,也挺累人的。”安筱笑得很夸张。
卫小小那个八卦女,什么都往外说。
“听卫小小说起了,你准备减肥了。”
程晚夏继续点头。
“健身?”
程晚夏点头。
“很巧。”安筱主动招呼。
她从安筱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
安筱一眼就认出了她。
程晚夏看着对面的人。
有没有这么巧合?!
这个时候正站在她面前的安筱。
除了……
除了,李大国。
对于自己初中同学,她能有印象的不多。
她回头,表示没什么兴趣。
李兆丰似乎是挺忙的,急匆匆就往大厅的健身器材中走去,程晚夏好奇的看了一眼,看着他笑得特别有魅力的去和一群中老年妇女说话,程晚夏忍不住摇头,果然是吃那口饭的。
“嗯。”程晚夏点头。
“明天就这个点,我在房间等你。”
这点,她还是很明白的。
为了减肥,不折手段。
“好。”程晚夏满口答应。
李兆丰抿了抿唇,“就是提醒你一下,回家别暴饮暴食,中午吃清淡一点,晚上最好不要吃米饭,吃点素菜和水果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毒舌,姓李的人都这样吗?”程晚夏不爽。
“你这是要让你妈都认不出来你的节奏?”
“是我。”程晚夏面无表情。
“喂。”李兆丰明明离开了,又突然回来,“程晚夏?”
她冲洗自己一身的臭汗,换起来时的衣服,继续包裹严实的准备离开。
她以后一定对胖子好点,少让他们做点事儿,要命的!
所以胖子,真的活得很累。
以前也健身,偶尔也会做有氧运动,没这么累的。
程晚夏跳了一个上午,全身大汗淋漓。
“ok。”李兆丰拍着节奏,“跟着我来,one、two、three,go!”
“不难。”程晚夏直言。虽然不是歌手出道,所以不用在台上跳舞,不过既然是演员,形体也是必修课,所以这些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难。
“对你而言难吗?”李兆丰问道。
呼呼,健身教练真是一个卖弄风骚的行业。
李兆丰的健身操还做得挺好的,ρi股甩的这么圆,这么紧,这么翘。
程晚夏点头。
“我先做一遍,你看一下。”
“你的健身计划及营养食谱我会在3个工作日之内制定出来,今天就先教你一套简单的有氧健身操,因为你是整体都要减肥,所以暂时不需要做局部运动。”李兆丰把自己的记录本放在一边,调试了一下音响,果然是高级vip待遇,这回旋音也太强了吧。
“……”程晚夏,无语。
“我又没说什么。”李兆丰笑了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晚夏有些脸红,“看什么看,脂肪层不厚,我来减什么肥,你还赚什么钱。”
李兆丰在记录她的脂肪含量时,抬眸看了一眼程晚夏。
程晚夏很配合的接受各项指标测试。
“测试一下心率、肺活量和你的脂肪含量。”李兆丰说着。
程晚夏翻白眼,还是把那张便签纸放在了衣服兜里,捉摸着什么时候指使卫小小去买。
“当然了,我名声那么大。”
“哪里买都可以,不需要指定一个地方 ...
(?”
“要不然哪里来的外水钱。”李兆丰也不掩饰,“不过效果真的不错,你可以试试。”说着,用纸笔写下了一串减肥药物名称,递给她,“买的时候,记得报上我的名字,我要拿回扣的。”
“你是做推销的吧。”
“给你介绍几个牌子吧,我有几个客户都在用,效果好,关键不会反弹。而且排毒,还能促进你的新城代谢,让你的肌肤焕发青春美丽。”
“良性减肥药?”
“还得是当控制饮食。当然,其实我介意你可以去买点比较良性的减肥药,配合着健身,效果更好。”
“这么久。”
“半年及以上。
“嗯。”
“恢复你原来的身材?”李兆丰边记录他的数字,边问道。
“以我现在的情况,健康减肥多久能够减下来?”
一孕傻三年,果然不假。
她记忆真的不太好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也有或者是其他人。
好像是。
她记忆中真的不太记得李兆丰的样子了,好像话是挺多的,也很会调整气氛,有他在的地方,笑声都挺多的。
“我一目了然啊。”李兆丰玩笑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
李兆丰很认真的记录数字,然后用卷尺给她量身材,各个重要地方的比例尺寸,“我记得你尺寸没生孩子前,三围挺标准的。”
程晚夏认命的走上去。
“先去量一下体重和身高。”李兆丰用眼神示意一边的仪器。
“嗯。”
“产后肥胖。”
“嗯。”
“是来减肥的?”李兆丰回到主题。
好吧,她是变得挺天差地别的。
程晚夏低头看着自己的身材。
“你也是。”
变得这么男人这么man!
明显比小的时候帅多了吗?!
她摇头,看着李兆丰,“好多年不见,你倒是变了很多。”
一枝红杏出墙来!
搞得她当年就多不检点死的。
“打住!”程晚夏实在不想去回忆。
“好吧,我还是自报家门,免得被你打击得体无完肤。”李兆丰有些无奈的耸肩,“咱们是初中同学,我坐在你后面。你前面坐的是李大国,你忘记了,当时班上同学开玩笑说,你被俩李子夹在中间,你就是一枝红杏……”
“瑞雪兆丰年我倒是听说过,没有听说过李兆丰的。”程晚夏直言。
“李兆丰。”男人一字一句,“有没有些耳熟?”
“我以为你并不愿意说的。”
“你都不好奇我的真实姓名吗?”男人眉头微扬。
“是吗?那我以后叫你peter,还是lee教练?”
“peterlee,官方名。”男人声音还挺有磁性,有些玩笑的说着,“你知道的,我们就跟你们艺人差不多,也得有一个艺名。”
“对了,你叫什么?”程晚夏询问,总不能这么每天相处的,一口一个教练吧,显得多生疏。
一个圆形的悲剧。
好吧,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悲剧。
“呵、呵。”程晚夏只得干笑。
男人也笑了一下,“是挺难认出来的,不是我们柜台小姐说是程晚夏,还真的不敢叫你的名字。”
“这个样子了你还能认得,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程晚夏微微一笑。
“程晚夏?!”男人眉头一扬。
要知道,她看到这个男人胸前那两块丰厚的胸肌,胸肌似乎还在颤抖,多性感!
程晚夏微抿唇,似乎不自觉得咽了下口水。
卫小小的眼光果然不错。
个头1米85,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背心,下身一条修身的白色运动裤,一双运动鞋。头发寸头,下颚处有些胡渣,脸型棱角感很强,鼻子挺立,眼睛是内双,眼眸很黑,眼神深邃。有一种非常野性的成熟男人味道。
房门外突然想起敲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她觉得自己,从没有现在这么讨厌“圆形”的任何东西。
她突然想起卫小小说的那句话,虽然很不爽,但确实是“滚球”!
她站在整个墙壁衔接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圆滚滚的模样。
换上后,还该死的有些紧。
这套运动服是喊卫小小给她去商超买的,超大号,简直不敢直视的宽大。
程晚夏点头,看着服务员出了门,带上房门后,她才一件一件脱掉自己身上繁琐的“道具”,最后在里面的换衣间换了一套运动服。
服务小姐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温柔的让她等两分钟,她马上去叫她的专属教练。
服务小姐接过卡,礼貌的引路,把她直接带到了专设的独立健身房,其实这地方都是高档的上流社会人士逗留的地方,不怕有狗仔,她之所以强烈要求卫小小找独立健身房,只是怕被人看到她现在这幅,毁三观的模样。
走向前台,出示自己的贵宾卡。
卫小小眼光,她从不怀疑。
卫小小办事情很牢靠,早早就把健身卡给她送了过来,而且还专程给她配备了健身教练,据说长得挺帅的一肌肉猛男。
所以她开着车,大摇大摆的去了健身房。
这幅身材,估计走到哪里也没人能够认得出来她是谁。
“……”程晚夏觉得找卫小小说话,完全就是没事儿找罪受。她再次照了照镜子,出了门。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卫小小直接丢了一句话回来。
她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口罩,帽子,围巾,还在大阴天戴了一副墨镜,她出门的时候自拍了一张发给卫小小,问道,“亲,你认得出来是我吗?”
一早,程晚夏去健身房健身。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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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卫小小,却莫名让她,有些心酸。ww
可是,她却一个都没有。
所以说,朋友其实真的不嫌多。
安筱把电话放下。
“嗯,我挂了。”卫小小说道。
卫小小那边似乎是沉默了一下。
“我也不是黄花大闺女,我需要想什么清楚。我现在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做些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也没有人管,也不需要对谁负责。”安筱站在窗户边,看着上海黄浦江上的点点星辰,“卫小小,你能够打电话来给说这些,我真的很感谢你,对于你们经纪人来讲,于公于私都想要我们艺人走出这一步吧!不管怎样,谢谢你的提醒。”
“我也不多说,娱乐圈这个地方,物质金钱太过现实了,你能够找到你的渠道那是你的本事儿,但是我先申明,我从不要求你这么做,晚晚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也一样能够混到她当年的地步。你要自己考虑清楚,别后悔。”
“我自己选择的。”安筱不在乎。
“放心,没在你身上安装微孔摄像头,我的眼线广得很。”卫小小很淡定的说着,“你其实没必要让自己如此。”
“你消息这么灵通?”安筱有些玩笑的口吻,带着微微惊讶。
“安筱,你现在在酒店?”
她坐着那个男人的专用车去了指定的酒店,她刚进房间,就接到了卫小小的电话。
她提着包,先离开了宴会大厅。
她也不太明白,自己这一辈子,到底要怎么过才叫幸福!
安筱把手机放进手提包里面,望着天上依稀可见的一弯新月。
“来地方,2808房间,早点去等我,我应酬完了就到。”
那边很快的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她回复,“好,房间。”
很直白的话。
“晚上,去我那里。”
她的手机电话响了一下,她看着短信。
她把自己的化妆品收拾到自己的化妆包里面,她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笑颜如花的去应酬。
安筱看着他离开,眼眶有些红,但没有哭出来。
……
他本是一个冷酷的人。
怀抱是留给,唯一留给,那一个女人的。
能够给她的,只会是他的背影。
傅博文沉默着,然后丢下她走了。
“这辈子,没爱过其他男人,估计,也不可能再爱其他男人了。”安筱有些忧伤的说着,在冷月下,显得很孤独。
却唯独,没有经历过,自己的最爱。
遗憾,她经历了那么多男人了。
安筱垂下眼眸,“还是很遗憾,对你,还是很遗憾。”
“你要学会接受。”傅博文很冷漠。
“我会受不了。”安筱一字一句。
傅博文皱眉。
“别把你表现得这么幸福行不行?”
安筱微微放开。
傅博文看着她的手指。
“傅博文。”安筱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
傅博文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多说,他从长椅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傅博文叹了口气,“这么极端,受苦的是你自己。”
“不了。”安筱摇头,“莫名就是不想让你帮我。莫名就是想要靠自己辉煌起来,就算做些龌蹉的事情也行,就算在你们看来那么不堪也行,就是莫名的,不想要得到你的任何施舍,让我心里至少一直觉得,你终究都在亏欠我。”安筱一字一句。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没必要做……刚刚那些事情。”傅博文抬眸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
“果然毫不在乎我了啊!”安筱有些失落的感叹。
傅博文没什么表情,“随便你,你怎么开心就怎么样吧。”
“但是我不打算告诉你,我就是这么坏。”安筱笑得很灿烂。
傅博文有些诧异。
“傅博文,其实我有件事瞒着你。”安筱把镜子放下,看着傅博文。
“嗯。”傅博文淡淡的应了声。
“你应该也不在乎的哈。”安筱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着。
傅博文耸肩。
她自然的坐在他的旁边,然后从小提包里面,拿出粉底,开始补妆。
女人嘴角笑着,“总是被你撞见这些,不好的一面。”
傅博文没什么情绪,回头看着一个女人站在他不远处。
似乎没想到在喷泉的前面还有人坐在那边,那个男人看清楚人时,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进了大厅。
里面有人出来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电话的铃声,异常的响亮。
他抿着唇,站起来。
只是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果然是,光天化日。
现在的人,总是喜欢寻找点刺激的。
他只是很淡定的,准备离开。
他当然听得出来。
刚坐下,忽听到耳边有些稀稀疏疏的声音,他身后是一个比较大的温泉喷水池,后面是有些浓郁的树林,后花园的光线很暗,黑夜中,也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但那发出来的声音……
他忍着胃里面的不适,去后花园的长椅上休息。
还是不应该来参加这种聚会的,就算不想喝酒,这里面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有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
胃里面火辣辣的,撕心裂肺。
他趁着大家不注意,去了后花园。
喝了酒,也不方便离开。
不知怎么个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这么多人,一个又一个人的上前敬酒,傅博文几乎来者不拒,渐渐的,让自己喝多了些。
他不能退却盛情,也跟着干了。
商业应酬,怎么都得做作面子功夫。
“很少看你参加这种宴会,太难得了,我敬你一杯。”男人说着,就一口干掉了手上的鸡尾酒。
傅博文微点头。
“嗨,傅总。”一个男人走过来,西装革履,他不太熟悉,但捉摸着,应该是那个企业的负责人,有些面熟。
他不能让某人失望。
想到刚刚某人还让他,注意身体,早点回去。ww
也省了些麻烦。
这种慈善宴会,在签到的时候,就把善款给捐了。
他嘴角微扬,准备离开。
给易老这个东西,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弥补易珺瑶,另一方面,易老处处和傅氏作对,对他们现在的影响确实不少,商圈中,少一个竞争对手,多一个合作伙伴,谁不 ...
(愿意?!
傅博文本来也没有想过在这里待多久,把事情处理完就行。
说着,就准备离开。
傅博文拉出一抹淡笑,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我不打扰易老了,你忙。”
易老的眉头越来越紧,似乎是看不懂傅博文的一举一动。
“我曾经答应过珺瑶,会给她更大的利润空间。现在没办法实现了,只能把这份薄礼送给你,合作事宜我会让我的助理亲自送到你的手上,圣凯那边也已经承诺,把原先你们合作的46分层改成了55分层,希望你们,合作共赢。”傅博文一字一句。
易老看着他,眉头微扬,似乎不相信作为商人的傅博文会做这种毫无利益的事情。
“珺瑶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内疚,所以才会在这个项目上,才用了我的方式,唐突的给你出谋划策,现在那个项目我已经和圣凯重新规划了,项目的合作人还是你和他,我不参与任何投资。”
“我该谢谢你的好心,谢谢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易老脸色一直冰冷。
“其实你知道的,圣凯的项目不赚钱,我把那个项目的分析报告让人给了你,我不知道你看没有,但我知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其实早就知道圣凯不是合作对象。”傅博文一字一句。
“我为什么要和你谈。”
傅博文对着易老,显得友好得多,“易老,每次约你你都不出现,所以只有在这样的场合找你。有点事情,我们出去谈谈。”
他抿着唇,拿着鸡尾酒,一步一步的走向一个有些年迈,头发都已经花白的中老年男人,他刚刚在和别人说笑,一回头,就看着傅博文,脸色冷了下来,“真是好巧啊,傅总。”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物竞天择,总有需要达到的目的,然后为其折腰。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反感。
傅博文转移视线。
她比自己幸运,很快的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离开了她刚刚的角落,笑颜如花的迎合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年龄在40岁左右的有为男人。
她似乎也是和自己一样,在等谁,然后找准机会,上前。
穿着白色裙子,游离在人群之中。
安筱。
他眼眸微微一动。
他抿着唇,一个人站在角落喝着鸡尾酒,淡淡的眼眸扫视着整个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
但他实在不想,身边在挽着任何一个女人了。
没有女伴,显得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但今天他有需要见的人,就亲自来了。
这个宴会规模不算大,他其实经常收到这样的请帖,他都是让白季阳参加了就行,去随便买点东西回来,支持一下慈善事业。
当时大厅中已经有了些人。
傅博文出现在宴会大厅。
……
她对傅博文,到底有多不好!
程晚夏看着他嘴角那么好看的弧度,心里有些微酸。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关心,他也会觉得很满足。
“好。”傅博文的脸上,有了微微笑意。
“别喝多了酒,你胃不好,早点回来。”
傅博文抿了抿唇,“那我走了。”
更何况还是这种聚光灯下。
在没减肥之间,打死也不出现在公众场合。
程晚夏摇头。
他换了一套还算正式的西装,出门的时候,还是问了一下,“你会去参加宴会吗?”
傅博文今晚有个慈善宴会。
……
但是这条路,很显然是走不下去了。
她倒是还想走清纯路线。
“今晚上特殊情况。”安筱说着。
“还是走清纯路线?”
“化清纯一点。”
“把眼睛闭上,我化眼线。”
总觉得自己,怎么都没办法融入到,有程晚夏、卫小小、王小佳等的朋友圈中,她永远都是被排外的那个。
安筱不认同,但也不反驳。
“为了继续做朋友,这样是必须的。卫小小这个人看上去斤斤计较,瑕疵必报,实际上很义气,和她做朋友,不累。”李大国说着。
“所以说你一直在故意伪装了。”伪装着,让所有人误会他根本就不知道。
李大国愣了一下,“我又不笨。”
“你知道她喜欢你吗?”安筱突然问李大国。
安筱看着卫小小匆匆忙忙的背影。
李大国微点了一下头。
留点悬念才好,她从等候席的沙发上站起来,“我有些事,先走了,大国麻烦你了。”
卫小小已经挂断了电话。
“卫小姐……”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看了新闻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等我了解了情况再回复你,不好意思,我很忙。”
“你好,我是小苹果娱乐报班的记者小云,我想问你,关于刚刚艺铭和简妮的事情,是真的吗?她们在拍拖?”
卫小小的电话突然想起,她看了一眼来电,“你好。”
她还等着看唐糖的下场。
反正对于卫小小,她是半点偶不敢得罪。
安筱不多说什么。
“事实如此,不过你现在也差不多回到一线了,做准自己的位置最重要,别东想西想的,我这个人对待工作,一向公平。”
安筱脸色微变。
“你可能没这能耐了达到艺铭的地步了。”卫小小毫不掩饰的打击。
“还嫉妒。”安筱直白。
“羡慕?”卫小小眉头一扬。
确实,当初为了把安筱给捧起来,她都刻意的让艺铭减少了些曝光度。
安筱没再多说。
卫小小抬头看了她一眼。
安筱似乎也在看手机,说了句,“艺铭的新闻,随随便便就能盖过娱乐圈一半人的光芒。”
娱乐圈一遍震惊。
艺铭和简妮的新闻被偷Pāi了出来。
果不其然。
然后在刻意的等待娱乐版头条更新。
卫小小坐在旁边,无所事事的陪着安筱。
朋友,就应该如此吧。
“不碍事。反正卫小小拿钱就行。”李大国和安筱之间的互动,显得很自然。
安筱点头,做好,“耽搁你了。”
“挺适合你的。”李大国笑着说。
安筱微微一笑,“好看吗?”
李大国匆匆的赶过来。
安筱选了一件纯白色小礼服,身材不错,穿着也还算顺眼。
她果然还是很偏心的。
卫小小对安筱的兴致不高,哪里像以前对待程晚夏,几乎都是她帮程晚夏选好,程晚夏只负责穿就行 ...
(了。
安筱一件一件的挑选,很是认真。
卫小小到达礼服区没多久,安筱就来了。
……
她表示很淡定。
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卫小小觉得王小佳那个大大咧咧的女人,还真是挺有福的。
卫小小说完,李大国就把电话挂断了。
“算你狠!时间、地点。”
“你是想要安筱直接给你打电话吗?你就不怕刺激大肚皮啊?”卫小小阴险的说道。
“我还要在家照顾大肚子,没时间。”
“也就让你化了艺铭和安筱的,你激动什么啊。”卫小小不爽。
“我说我到底收了你多少钱啊卫小小,你所有艺人的化妆工作是不是都得我来?”
“安筱晚上有个宴会,你帮她上一下妆。”
她抿着唇拨打电话,那边接起,“卫小小,有事儿?”
卫小小转动方向盘,往上海最大的国际商城开去。
“那是当然。我挂了,我马上开车了,就这样。”安筱把电话关了。
“对你有利的事情,你一件都不会少关心。”
“我算着,还有两个月才生。”
“嗯,我问问他有时间没,必定他老婆要生了。”
“我马上从家里出门,你在老地方礼服区等我,记得帮我约李大国,还是觉得他化的妆是我最喜欢的。”
“你在哪里?”
好吧,事情太多了,她确实记不得不太真切了。
卫小小思索。
“我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儿,上海市的慈善晚会,上个星期就给你说了,你装什么装啊!”
“什么宴会我怎么不知道?”
“我晚上有一个宴会,你陪我去选礼服吧。”安筱很直白的说着。
“怎么了,今天你没有通告吧。”卫小小蹙眉。
“卫小小,你在哪里?”
她抿着唇,正想把车往程晚夏那边开去时,电话响了,看着来电,“喂。”
总觉得难得出来一趟,不想回去,回去又得窝在家里面,什么都不想做。
她开着车,却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开。
“那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卫小小挂断电话。
老周在那边呵呵笑了两声,“真是年轻人辈出,我这个老人都该退休了。行了,卫大王牌,唐糖惹到你,那也算是她倒霉了,你说的这些,我琢磨一下,明天给你一个答复。”
“别说得这么繁重,咱们做经纪人的,还不是看着谁有发展前景栽培谁,那扶不起的阿斗,最后也就落得拖自己后腿的地步你说是不是?而且吧,娱乐圈……谁不是踩着谁上位的,这个道理,老周你比我待在娱乐圈的时间长,比我更懂这个道理才是。”卫小小说得直白。
“你这是把我陷入不情不义的地步啊!”那边有些无奈。
娱乐圈的人,几个人说真话几个人说假话,清楚得很,卫小小也不撕破,直接说道,“把唐糖雪藏了,你前段时间说过想要艺铭和苏素一起上一档综艺节目,ok啦,而且前两天吴导演,吴争导演有一部戏在邀约艺铭,女主角还没定,我觉得苏素的各方面还挺适合,你也知道吴争和我挺熟了。”
“还真的不是我。我没那么多闲功夫搭理她,你知道我手上有苏素的嘛,忙着陪她做通告左宣传,这不又拍了电影,参加各种活动,我哪里有时间去管唐糖做什么啊。”听上去,无辜得很。
“你还装蒜,她做了什么,还不是你指使着干的。”
“她哦,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公司没人要,我也就顺便带带,怎么了?惹到你了?”
“唐糖不是你一手栽培的?”
“卫大王牌何出此言啊?”
“我说老周,你也忒是的,怎么就不好好管管自己手上的艺人,净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卫小小带着调侃的声音。
“卫大王牌?”那边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
电话响起。
她拿出电话,挂上蓝牙。
卫小小开着车,心里一直勾勒着艺铭和简妮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越想越觉得般配,那个唐贱人,那边凉快就往那边待去吧,不知道凑什么热闹。
这么站在一起,才是一对儿的感觉。
男才女貌,年龄相当。
两个人拉着手,走出餐厅。
“你轻点。”简妮有些娇嗔的声音。
艺铭的耐烦心也到了极限,非常粗鲁的把简妮从沙发上拖起来,“走了。”
简妮翻白眼,压根儿就不认同他。
“劳资算了命的,这个名字能火,你看哥多红,甩了你丫的几十条街了。”艺铭不爽。
“韩筠杰的名字多好听,非要改个什么不伦不类的艺名,受不了。”简妮皱眉。
“你会被欺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公司老总是你亲舅吧。哼,我小时候还见过他到你家来玩。他居然没认出来我,算了,谁怪我长得这么帅了,还改了名字。”艺铭不屑的说道。
“你怎么就这么冷漠,不管怎样,咱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我这么千里迢迢无亲无故的到上海来打拼,你居然没有半分同情,你就不怕我在娱乐圈,在公司被人欺负了?!”
“你当我们还在办家家酒啊?!我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吃完了就走,外面有记者等着你,让他们拍几张相片,各回各家。”
“当然想了,在你有限的娱乐圈生涯,不把我捧红了再走,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话说,小时候你还说娶我来着,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啊?”简妮眨巴着眼睛。
“你到底想不想要哥把你捧红?”艺铭不耐烦。
“北京到上海,坐飞机,也要不了几个钟头吧。而且你还经常到北京做活动……”
“我很忙,我闲远。”
“那你出来这么久了,干嘛不回去。”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你妈说让我劝劝你来着,你爸对冒火得很,小心回去撕掉你一层皮。”简妮有些夸张的说道。
艺铭皱眉,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进娱乐圈很正常啊,我又没有你那样的家庭。”简妮笑得很坏。
艺铭回头,皱眉,“你怎么想起进娱乐圈了?”
“小杰。”简妮突然开口。
艺铭一直看着卫小小离开的方向,及时房门被关过来,也没有收回视线,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只是一个表情而已。
她还有其他正事情要做。
卫小小离开了包房。
简妮也乖巧的点头。
艺铭打着哈欠,点头。
卫小小脸色不太好,但又碍于现在是牵红线的角色,没有发脾气,只说到,“简妮,你们在一个公司,应 ...
(该也见过了,我就不多说了。公司让你传绯闻,你们也是知道的,至于怎么做看你们自己,反正你们的演技都挺好。我就先走了,记得一点,如果记者问起,就说只是一个公司的,大家只是朋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卫小小喝了两大杯柠檬水,艺铭才有些睡眼朦胧的出现在包房,“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简妮乖巧的笑了笑。
“昨天倒是参加了一个通告,搞到凌晨,有可能睡过头了,你们年轻人,总是睡不醒。”卫小小附和着。
反正她只知道,这妞的经纪人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在公司,就这妞的经纪人老是和她作对,不是看在老总的份上,怎么可能让这两个艺人有什么交集。
卫小小没接触过这妞,所以不知道这妞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简妮看着卫小小的举动,倒是坦然得很,她笑着说,“没什么,我今天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儿,等就等会儿吧,艺铭可能什么事情耽搁了。”
她拿着手机,拨打又放下,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所以,让老总的小情人这么被放鸽子,卫小小也觉得心慌。
卫小小也觉得是,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被公司捧。
简妮和老总关系很好,这也是整个公司到现在为止,没人敢惹还不算太红的简妮的原因,大家私底下都在揣测,简妮可能是老总的那啥……
这次这个决定,说实在的,卫小小并不是太同意,不过想着弄死唐贱人,也就妥协了,大家其实都明白得很,艺铭不需要这些绯闻,但是简妮要。
当时老总提出来说趁着被唐糖利用这次契机,让简妮和艺铭传一下绯闻,艺铭出道至今一直没有任何绯闻,一方面是卫小小做得到位,另一方面,艺铭也确实不太像其他艺人那样爱玩,圈内聚餐也很少参加,想要传点绯闻都难。
公司对她期望很高。
简妮是公司的新人,不在她手下,是公司另外一个经纪人手上的王牌,现在虽然才刚起步,不过歌声甜美,长相清纯,倒是很受观众欢迎。
卫小小有些焦躁,她打电话催促,那边传来忙音。
艺铭一直未到。
对面坐着简妮。
卫小小坐在包房里。
一个私隐性很强的雅致包房。
高级餐厅。
……
温馨到,不想任何事物来破坏!
总觉得,这个家,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越来越温馨。
全家人都笑了。
“你看,唯一都这么说。”郑素秀连忙说着。
躺在程晚夏怀里的傅唯一似乎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咯咯的笑着。
“有吗?”程晚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那可不是。晚晚你别说,你脸上肉肉的,比你以前好看多了,多有福气。”郑素秀很认真的说着。
程晚夏和傅博文互看了一眼,程晚夏笑着问道,“阿姨的意思是我现在就是过得非常滋润的人哦?”
“我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想着减肥减肥的,胖点有什么不好,我们那年代,胖点才算日子过得好。”郑素秀突然Сhā嘴。
恍惚,透着微微的幸福指数。
这样的对话,就像结婚日久ji情不在感情却依然深厚的平凡夫妻平常的对话。
“好。”傅博文点头。
“就我以前健身那地方,我觉得环境还行,你要是要去,早点给我说,我帮你办卡,可以享受优惠。”
“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也去。”傅博文说着。
“你有兴趣?”
他看着她,“你在哪里健身?”
却恍惚,在给她做保证。
“好。”傅博文点头。
“那可不一定,男人都是到了30多岁就开始发福。嗯,你都30好几了,搞不好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胖了,你还是注意点,别搞得跟一暴发户似的。”程晚夏念叨。
意思就是,想要他胖,有点困难。
傅博文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不是太容易胖的体质。”
“那是没有长到你的身上,你要是长这么多肉,我也会觉得还好。”程晚夏皱鼻子。
“我觉得还好。”傅博文看上很诚实,并不像是在撒谎。
“嗯。总不能背着这一身肉吧,简直没办法见人了。”
“哦,听阿姨说起了,减肥?”傅博文很自然的接话。
程晚夏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说道,“我今天上午去了健身房。”
“我说你们两夫妻之间,说谢谢这么客套的话。”郑素秀打趣,她是一直都很想傅博文和程晚夏能够和好如初,所以总是习惯性地调和他们的气氛。
傅博文似乎总是在默默的为她付出。
“谢谢你。”程晚夏突然找不到什么词语来感谢。
傅博文抿了抿唇,“医生说一切正常。”
程晚夏转头看着傅博文。
“博文不还是担心你吗?每次去给唯一做儿保,你比谁都紧张,脸色比谁都白,所以博文昨天就和医生约好了今天做儿保。”
“不是明天才做儿保吗?”程晚夏纳闷,她还准备给医生说打电话预约在下午。
“晚晚你回来了?”郑素秀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程晚夏抱着傅唯一,“今天上午和我博文去医院给唯一做了儿保,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程晚夏不舍的把傅唯一抱在怀抱里,继续逗着他玩。
就离开小半上午,就觉得离开了整个世纪那么长。
程晚夏放下包,把自己身上的“伪装”脱了下来,连忙从婴儿车里面把傅唯一抱起来,亲昵的挨着他的小脸蛋,逗得傅唯一“咯咯”大笑。
她纳闷,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婴儿车里面傅唯一,傅唯一动动手动动脚的,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程晚夏回到家,意外的,傅博文居然在。
第四十一章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傅总外,其他好男人的吧。『』
傅总对程晚夏怎么还是如此,如此的,小心翼翼?!
哎,不是都结婚几年了吗?
程晚夏吗?
谁的家长?
傅总这是又要见家长的节奏?!
白季阳抿着唇。
“行了,你出去吧。”
白季阳看着傅博文,“那个,我还没结婚。”
“你觉得,见岳父岳母,买什么比较好?”
“怎么了?”
“对了季阳。”傅博文突然叫住他。
“是。”白季阳起身。
“其他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放心吧,傅总。”
“其他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调查一下这个公司的情况,详细点。”傅博文很严肃。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
“只是无意发现,我们宁财务和他们有过资金交易,所以简单了解了一下。”
他不记得公司和鑫盛有过什么合作。
白季阳一怔,“你和鑫盛集团打过交到?”
“傅文渊。”
“谁?”
“做事风格和某人如出一辙。”
“怎么了?”
“嗯。”
“鑫盛集团?”
傅博文单独把白季阳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其实有几天了,他发现了些异常。他对着白季阳,“让人调查一下这间公司。”
40分钟,结束会议。
交代了一下近段时间的重点工作,布置了任务。
他早早的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下昨天没来得及处理完的文件,然后紧急的召开了一个会议,原本下午的会议,改在了上午9点。
其实每天准时下班,总会留下一些没有完成的工作。
傅博文一早就去了公司。
……
这应该也是一个,好的兆头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也可以这么,随随便便了。
两个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些轻松的话题。
“但愿吧。”
“或许以后就好了。”
“估计会这么一辈子。老天爷真是太爱开玩笑了,上辈子我和安筱估计是仇人,这辈子阴错阳差的有了血缘关系,还是敌不过上辈子的怨恨,终究会这么敌对着。”
“你们俩还是要这么下去?”
程晚夏也觉得很有道理的点头,“她不爽我才高兴。”
傅博文忍不住笑了一下,“让她不爽吧,总不能这么一辈子,我都避开她生活吧。”
“哦,对了。”程晚夏看着傅博文,“安筱说让我少带你去她面前晃悠,她会不爽。还算不要带着傅唯一去,她会更不爽。”
“那就这么说定了。”
“正好,我上午约了一个小时健身,回来的时候差不多10点钟,去安家刚好合适。”
“上午我去开个会儿,10点多来接你。”
“嗯。”程晚夏重重的点头,把思绪微转,“明天你要是没事儿,就和我去安家吃饭吧。”
程晚夏真的觉得,傅博文仿若可以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是她淡淡的一个眼神,他似乎也知道,下一秒她会做什么。
傅博文好看的唇瓣拉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有负担,他们和你爸不一样,他们不需要见唯一。『』”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晚夏咬着唇,又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傅博文。
“是吗?看来你爸是真的挺想你能够回到安家的。”傅博文总结。
“我爸来过这里,看过唯一,你在上班。”程晚夏解释。
“别想那么多,终究是一家人。”傅博文劝道,“你怕尴尬,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带着傅唯一。说实在的,这么久了,傅唯一还没见过外公吧,总觉得我做得也不太称职。”
“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想要。以前想要拼死拼活的回到安家,也只是想要气一下安齐然,气一下朱沁兰,想着那两个人当初那么无情的把我给抛弃了,我报复一下,心里出口气也好,现在反而觉得,不想伤害谁了。”
“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傅博文抿着唇,淡笑。
“但是我爸很强势的让我去。”程晚夏有些为难,“我感觉我爸这段时间好像想要让我融入安家。”
“那就不去了。”
“不想去。”程晚夏很肯定,“朱沁兰本来就不待见我,免得去了,给她添堵,我自己心里也不爽快。”
“不想去?”
“明天朱沁兰过生,也就是我爸的老婆,安筱的亲妈。我爸让我明天带着傅唯一去安家吃饭。”
“遇到什么事情了?”傅博文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问道。
傅博文下班刚进家门,就看着程晚夏抱着傅唯一,一副深锁眉头的样子。
程晚夏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他交代道,“如果傅博文没事儿,也让他一块儿过来,有事儿就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安齐然是这么想的。
沉默就当默认了。
程晚夏沉默。
“不管有多忙就得来,没其他人,就是我们一家人吃个饭,把傅唯一带上,我想看看他了。”安齐然继续吩咐。
“爸,我……”
“明天你阿姨过生,回来吃饭。”那边是强势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她接起电话,“爸。”
正想着,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还记得来提醒她这些,心里稍微,对他改观了点。
这是喝了一个下午,还是才开始喝晚上?!
听旁边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在喝酒。
那边挂断了电话。
“知道了。”程晚夏心不在焉的答道。
“就是提醒你一下,这个减肥药第一天吃会拉肚子,到了第二天你肠胃适应了就不会了,要坚持。还有,吃了之后会感觉比平时饿些,不要因为这样就狂吃,还是要控制食欲,晚上尽量不沾脂肪含量较高的肉质品,可以适当吃点白肉,比如鱼,鸡肉什么的,我说的是适当吃点,别误以为可以放开肚子吃,你现在只能吃到5、6分饱。要是不听话,做再多都减不了肥。”
电话突然响起,她看着来电,皱了皱眉头,“李兆丰。”
“还好,你比你爸爸亲和多了。”程晚夏很欣慰的说着。
...
( 傅博文的笑容太少了,平时不说话,冷峻着脸,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这点,一点都不像傅博文。
傅唯一很喜欢笑。
傅唯一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不明所以,又仿若觉得妈妈在逗自己玩似的,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小家伙,不许吃手指。”程晚夏拿开傅唯一放进嘴里的小手,“你说,你怎么越来越像傅博文了?”
总觉得有傅唯一在她身边,她就不会觉得一点点的寂寞和孤独,心里会变得很暖很暖。
她看着婴儿床里面自己玩着的傅唯一,嘴角拉出一抹淡笑。
好在,傅唯一还算比较乖的小孩儿,基本也不闹腾,除了半夜起来吃奶,白天偶尔会发发小脾气外,都挺好带的。
一个下午拉得她腿软,她连抱傅唯一的时间都少。
她不爽的边蹲厕所边咒骂。
她就知道,这些所谓的,吹得天花乱坠的减肥药,就是些排泄药,关键是排泄药才几块钱,这个几块钱?!
到了半下午时分,就开始有些拉肚子了。
她冲了一包减肥药,喝下。
她也不用减肥减到这么肝肠寸断了。
是啊,真想回到唐朝,以丰腴为美。
郑素秀摇了摇头,边走开边嘀咕道,“怎么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喜欢减肥啊,瘦了到底有什么好。”
“说明书上说是饭前吃。没事儿的阿姨。”程晚夏微笑着。
“那饭后再吃吧。”
该死的李兆丰。
“我试试,不好用就不吃了。”程晚夏觉得自己都花了那么多钱,不吃就更不划算了。
“听说这东西吃了不好,对身体不好,还会反弹。”郑素秀连忙说着。
“减肥药。”
“晚晚,你在看什么?”
有什么功效嘛,夸大其词的吧。
程晚夏把那堆东西拿出来,皱着眉头看说明。
程晚夏回到家,傅唯一在睡觉,郑素秀在准备做午饭。
……
他嘴角抿着笑,为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发笑。
痴情到,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他陡然觉得自己,原来那么痴情。
忍了这么多年,忍到她结婚生了孩子,才发现,原来某些感情居然还在。
这么一直忍着忍着。
虽然当时还不太闪亮,但终究觉得,贵圈太乱,不适合自己。
等大学毕业后,就看着她在银屏上闪烁了。
嗯,他自己就考了一个上海非常一般的本科院系,觉得有距离,捉摸着大学毕业后奋斗两年。
再后来,听说考上了复旦大学。
后来听说是掉包的孩子,想到富贵人家真的挺复杂的,不敢去追。
以前觉得她们家太有钱,高攀不上。
李兆丰走进酒店大厅。
“嗯,你忙。”
“这才是兄弟嘛,进去吧,里面有一桌专程是为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留着的,进去右边就看得到。小雪他们都到了。”
“你过生,怎么也得过来凑凑热闹。”
“骗谁啦。不过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没有,就是有些害羞,在捉摸着怎么进去。”李兆丰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
身后突然有人拍打着他的肩膀,“在看什么,这么依依不舍的表情。”
李兆丰看着程晚夏那蜗牛一般爬行的速度,嘴角的笑容渐渐隐退,程晚夏生气的样子,还是和读书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程晚夏点了点头,不想多说,离开了。
怎么都觉得,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表情。
“谢了。”李兆丰笑着感谢。
她把李兆丰送到目的地。
程晚夏翻白眼。
“往右转,再往左,直走,右转就到。”李兆丰指使程晚夏。
“你那酒店怎么走?”程晚夏很冷漠的说着。
程晚夏回到自己的小车内,李兆丰依然自觉地坐在副驾驶台。
小人得志。
“用了才知道效果。”李兆丰笑得很灿烂。
程晚夏不爽,不想说话。
李兆丰看着程晚夏的样子,笑得更欢了,“需要这幅好像上当的表情吗?”
她很不爽的刷了卡,因为现金不够。
程晚夏付费的时候,看着发票单,我的个乖乖,怪不得李兆丰这小子这么积极了,她不是没用过这么贵的保健品,总觉得好像被坑了。
程晚夏熄火,下车,跟着李兆丰去马路边,看上去比较高档的保健品超市,李兆丰很熟练的让服务员拿了3个疗程的减肥药。
“别这么小气嘛,没事儿,我们就去5分钟,买完就出来。”
“喂,这个地方可以停车吗?万一被交警开罚单,你负责处理啊?”
“都说了顺便了。”李兆丰指使着程晚夏,“就停这里。”
“我说李兆丰,你不是为了搭顺风车,你就是为了让我买这破药吧。”
“没,我时间充足得很,我还捉摸着,你在前面不远处那个路口停一下,我带你去买减肥药。”
她开车是开得挺慢的,有什么好笑。
“碍着你了,你赶时间,你自己下车打的去啊!”程晚夏不爽的说道。
“大姐,你这么开车你老公知道吗?”李兆丰似乎是笑了两下,还笑出了声音。
李兆丰实在觉得她开车的样子很搞笑,两个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坐得很端正,非常认真的眼神,一直看着前方,偶尔瞄一下后车镜,表情太过严肃。
程晚夏开车很慢的,她的习惯。
程晚夏点头点,反正顺路。
“啊,顺便送我一程,我车坏了,赶着去吃朋友的生日酒席,在你们小区外不远的酒店。”李兆丰很自然的说着,没有半点客气。
“嗯。”
“城南那边?”
“紫瑾小区。”
“你家在哪里?”
“回家啊。”程晚夏看着李兆丰。
程晚夏洗澡,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出健身房的时候,李兆丰突然出现在门口,“你去哪里?”
又是这么半上午过去。
每次做运动,都会让自己做得大汗淋漓。
程晚夏点头。
“嗯。”
“也对。”李兆丰笑了笑。“今天跳两段,然后休息十分钟,跑一会儿步。”
“你都说那是读书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谁不会变。”
“他不是喜欢安筱吗?读书那会儿。”
“快当爹了。”程晚夏看着自己镜子中因为跳动而圆圆滚滚的样子,心 ...
(里有些忧伤。
程晚夏跟上李兆丰的步伐。
“对了,李大国现在在干吗?高中就去法国留学什么的,后来也一直没他的消息,同学聚会你们也不爱来。”李兆丰问道,在做热身运动。
程晚夏翻了翻白眼,“你嘚瑟吧。”
“去吧,我是这家店的王牌教练,我走了就少了一大堆妇女来照顾生意,我们老板可不舍得。”李兆丰特恬不知耻的说着。
“李兆丰,你信不信我投诉你,逼着客户买产品。”程晚夏威胁。
“买了记得把发票拿给我看,你这个人的信用度不高。”
程晚夏觉得,要是自己不买,估计会被一直念叨,只得点头。
“记得今天完了之后去买,配合着减肥,成效比较明显。”李兆丰继续推销。
程晚夏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这个人虽然贪财,但还是有职业道德的,那产品我自己吃过,没任何副作用。”
“没买,我怕不健康。”
“你去买我给你推荐的减肥药没有?”李兆丰直接转移话题。
程晚夏白了一眼李兆丰,“今天继续跳健身操?”
李兆丰在她旁边,忍着笑,“大小姐,你今天才第二天,至于这幅表情吗?要真那么想要一下子减下去,就去抽脂啊,虽然不健康,好在见效快。”
满脸忧伤。
程晚夏站在体重秤上面。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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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真的很羡慕。『』”
程晚夏看着他。
傅博文笑了,“傻瓜,我刚刚沉默只是在想,傅唯一有个很好的母亲。”
程晚夏有些紧张,连忙说着,“傅博文,你不能这么自私。”
傅博文沉默了一秒。
程晚夏抿着唇,仿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咬了咬唇,“你不会让唯一这样的,是吗?
“埋怨过吧,我想。但那都是我已经记不得的岁月里了,在我记得到的日子里,我最多的想法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我要比别人更厉害。”傅博文笑了一下,“我被洗脑得很彻底,在没有从ceo培训班毕业之前,我的人生除了让自己变强以外,没有其他目标。”
好像从来没有触及过,他这些私隐。
“你埋怨过吗?”程晚夏小心翼翼的问道。
“逼疯的到没有,不过顺利毕业的人中,也没几个人正常。就这么给你打个比喻吧,我们一共学习的人有8个,我们8个人,每天坐在一起学习,超过12个小时,但是从来不和对方多说一个字,仿若说话,都在浪费学习时间。”傅博文看着程晚夏说着,“以至于毕业后,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程晚夏望着他,“听说了,你是特殊教育,基本都是请的私人教师,还听说,你在美国读过什么ceo职业培训班,一个班上不到10个人,全封闭式教育,大小考不断,几乎是被逼出来的,我想问,当时有没有人被逼疯过?”程晚夏有些好奇。
“很遗憾,我没有什么青涩时光。”傅博文幽幽的说着。
他那个时候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如何让自己变得很能干,很强大,然后彻底的可以独当一面。
那些传说中的青春懵懂期,他统统都没有。
没有一般人的经历。
他的童年,青少年,青春期,仿若都是一沉不变的生活方式。
傅博文淡淡笑了一下。
“嗯,当年和李大国耍得还挺好,不过后来李大国去法国读书,两个人估计就没什么联系了。小时候的李兆丰和现在一样,忒能说,也挺皮的。当年我坐在李兆丰和李大国之间,全班人都打趣我说,我坐在两颗李子树之间,我就是一枝红杏……”程晚夏回忆起小时候那些青涩的读书生活,“现在想来,当时的想象力真的狠丰富,大家开玩笑也很随便。”
傅博文抿了抿唇,“李兆丰你是初中同学?”
程晚夏很自然和傅博文走在一起,进电梯。
傅博文在车库等她。
她把李兆丰下了之后,开进了小区。
“好。”程晚夏开着车。
“嗯。”
“你确定?”
“你把我放在你们家对面的街道上就行了,我自己走过去,不远。”
“没有。不过你倒是,去哪里?”程晚夏很认真的看着车,方向盘捏得很紧。
“我就随便说说,你烦我了?”
“你去卖保险吧,这么能说。”
“我这是职业素养比较好,一直不断的提升自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为了工作,你倒是牺牲不少。”
“哦,偶尔打发时间,而且你知道的,我经常要面对家庭主妇,那些女人没事儿就聊八卦,不了解点八卦新闻,怎么和她们打成一片。ww”
“你也喜欢这么八卦?”程晚夏扬眉问道。
被自己,狠狠忽视而已。
心里,划过些莫名的失落。
“听媒体说你们一直分分合合的,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有多水深火热的,果然娱乐圈真真假假的事情都不能信,我算是领悟了。”李兆丰看似没什么表情的说着。
程晚夏没说话。
李兆丰透过后车镜看着傅博文的轿车,“傅博文对你还挺好的。”
尽管点了头,程晚夏还是发现,傅博文的车,也如蜗牛一般,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傅博文微微点头。
“你在家等我就是,我开车开得慢。”
“我停在负一楼。”
“啰嗦死了。”程晚夏没好气的说着,回头对着傅博文,温柔了些,“我车停在负二楼。”
“没,我就是问问。”
“你想坐傅博文的?”程晚夏扬眉。
总觉得自己跟一电灯泡似的,碍眼得很。
“我还是坐你的车吗?”李兆丰问道。
服务员把纱巾包好,把卡还给了傅博文,礼貌的送他们离开。
两个大男人的对话就此结束。
傅博文确实不善于言辞,除了工作上,私底下不是那么喜欢和人交流。
“嗯。”傅博文微点头。
“呵呵,别这么说,我也是拿了钱的。”李兆丰笑了笑,“但愿能够尽快有成效。”
“不管怎么样,我老婆劳烦你照顾了。”
李兆丰礼貌的握住,解释道,“你好,我只是顺便搭车。”
“你好。”
平时,他并不是这么热络的人。
他主动伸出手。
他抿着唇,原本在看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商场有些,淡淡的不是滋味……他真的很好讲究,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也可以让他心情雀跃。
她介绍时候说的是,我老公。
傅博文整个人怔了一下,不着痕迹的保持平常的情绪。
“我的健身教练,李兆丰,也是我初中时候的同学。”程晚夏介绍,“我老公,傅博文。”
傅博文已经把卡递给了服务员,回头看着李兆丰,“这位是?”
“等着结账。”程晚夏说着。
“那走吗?”
“嗯。”程晚夏点头。
李兆丰看程晚夏已经买完了,笑着问道,“好了?”
李兆丰这种花花公子,真是到哪里都能沾花惹草。
程晚夏给朱沁兰挑选了一件深红色的,朱沁兰喜欢颜色艳一点的。她让服务员把它包好,抬头就看着李兆丰和另外一个服务员聊得热火朝天。
“这个我懂。”服务员很了然。
“你看她圆圆滚滚的身材,艺人嘛,总是注意形象的。”李兆丰意味深长的说着。
“为什么?”服务员诧异。
“嘘,她现在不想被人认出来。”李兆丰把手指放在嘴边,提醒。
但不管哪一面,她都好喜欢好喜欢。
她还是程晚夏的粉丝呢,她特喜欢程晚夏的性格,不管是在戏内戏外,那么直爽,那么傲慢,偶尔也会很风尘。
她居然没有认出来。
“这是傅博文,那这是,程……”服务员惊呼。
“ ...
(两口子,你说呢?!”李兆丰有些不是滋味的说着。
好不容招揽的客人,相当于又少卖了一件。
“他们俩认识?”服务员诧异的问道,心里有些失落。
也难怪程晚夏会嫁给傅博文,这么出色一个男人,是女人都会忍不住托付终身吧。
李兆丰是第一次见到傅博文,当然,电视上不算。
程晚夏低头陪着他挑选。
“我也这么觉得。”傅博文点头,“你觉得这纱巾怎么样?一个生日宝石的纱巾只有12条,每一条的色彩都有些细微的差别,我选了一下,在这三条中徘徊,你过来看看。”傅博文把他已经选好的三条拿给她看。
“空手去好像不太好……”
“嗯,你也是?”
“你是来给朱沁兰买生日礼物的?”程晚夏问道。
即使程晚夏包裹得再严实,傅博文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到她,他抿着唇,看着她身边的男人,眼眸微动。
傅博文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一怔。
那个男人也自然的抬头。
程晚夏转头。
“就是这一系列,都是全球限量的。”服务员介绍,对着一边正在低头挑选纱巾的男人,“你看,这位先生也在挑选。”
李兆丰也跟着她,东看看西看看。
程晚夏跟随服务员的脚步。
服务员嘴角微微一笑,“正巧,我刚刚接待了一位先生,也在给长辈买生日礼物,我们现在到了一款生日系列的纱巾,纱巾上镶嵌着生日宝石,您可以过来看看。”
“我想问问,给50多岁的女士买生日礼物,买什么比较好?包和钱夹的话我不想考虑,你看有其他推荐没有?”
程晚夏停在一家奢侈品店,店员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他们,连忙问道,“这位先生小姐,是需要购买什么?我们有几款新到的女士包,限量版的,要不要看看?”
李兆丰识趣的不再多问,陪在程晚夏身边,走马观花。
两个人走出去。
电梯打开。
“都让你别说了,心情莫名的狂躁。”程晚夏不爽的吼着他。
“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再和凤凰图腾有交集,啊,我都忘了,说来,你是凤凰图腾的千金,和安筱一样。”
“知道就不要多说了。”
“凤凰图腾?”李兆丰询问。
“我不买首饰。”程晚夏看着他,“忘了告诉你,我那长辈家,就是卖金银珠宝的,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李兆丰蹙眉,提醒道,“买首饰珠宝的地方,一般都是底楼。”
程晚夏按着7楼,女士专区。
“不能被拍到,受不了媒体的扭曲。”程晚夏自顾自的说着,按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两个人走向商厦。
“折腾够了?”李兆丰站在车旁边等她,看着她下来。
程晚夏抿了抿唇,把车子停靠在商厦地下停车场,然后开始在车上折腾,帽子,大围巾,口罩,大衣,戴了一下打黑超墨镜,想着到商厦更奇怪,又摘了下来。
“没让你负责。”
“随便你吧,反正迟到了那是你自己的事。”
“骗你啊。”李兆丰心情很好的大笑,“一个人逛街多无聊,我陪你。”
“你骗谁啊!”
李兆丰摇头,“算了,我陪你去买吧,我这个人最讨厌就是做公交车坐出租车,我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想先去商场买生日礼物。如果你赶时间,我把你放出租车站,你打车走吧。”程晚夏计划着路线。
“怎么?”
“你很赶时间?”程晚夏询问。
程晚夏再次坚信,这个男人就是吃那口饭的。
“家庭主妇,50岁以上的,喜欢八卦攀比的,都喜欢金子钻石什么的,相信我没错,我和这些女人打交道不少,她们都喜欢些什么我清楚得很。”
“金银珠宝?”程晚夏扬眉。
“买首饰吧。”李兆丰直接说道。
“家庭主妇,平时没什么特别爱好,偶尔和同样的家庭主妇些聊聊天,攀比攀比什么的。”程晚夏思索着,回答。
“平时喜欢些什么?”
“50多岁。”
“长辈多大岁数?”
“嗯。”程晚夏点头。
“今天是去要去参加谁的生日会?”
程晚夏回头看了一眼李兆丰,继续认真的开车,随口说道,“你觉得送长辈,女性长辈,生日送什么笔记好?”
“你是在想事情?”李兆丰询问。
程晚夏蜗牛的爬行在上海街头,眉头紧锁。
李兆丰耸肩。
“不用了,我自己来。”她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开车技术了。
实在是觉得,她昨天开车的样子,太滑稽了。
“这么小气,放心吧,我今天也赶时间。”李兆丰大大咧咧的往程晚夏的小车上走去,停在车门时,“要不我来开?”
程晚夏直白的说道,“我今天有事儿,你不能耽搁我时间。”
“就你们家周围不远。”李兆丰说。
“你走哪里?”
“车子还在4s店修理啦。”
程晚夏回头看着他,“你是又准备打车。”
“喂,程晚夏。”身后,又响起李兆丰的声音。
她皱眉。
只是,买什么好呢?
还是买点东西回去吧,这么空着手,不太好吧。
程晚夏健完身出来。
第四十三章
( 傅博文开车,程晚夏抱着傅唯一坐在后座位上。ww
一路上傅唯一都在睡觉,程晚夏也没有说话,车内很安静。
到达目的地,傅博文下车给程晚夏打开车门。
程晚夏抱着傅唯一下来。
“我来抱吧。”傅博文伸手。
“不用了,我抱就行了。”程晚夏摇头。
傅博文抿唇,从后备箱里面把朱沁兰的礼物,以及傅唯一常备的婴儿用品拿起,对着程晚夏说道,“走吧,我们进去。”
程晚夏沉默了一下。
“别怕,有我。”傅博文柔声安慰。
她没怕什么,她也犯不着怕朱沁兰什么。
她只是觉得……有些讽刺而已。
她抿着唇和傅博文一起走进别墅。
佣人看着他们,连忙上前迎接。
一路走进客厅。
果然没有其他别人,客厅中只有安齐然,朱沁兰和安筱。
一家人似乎在说什么,气氛很好。
程晚夏他们的出现,让原本的气氛停滞了一秒。
程晚夏看得很明白,朱沁兰翻了一下白眼。
明显不受待见的眼神。
程晚夏嘴角一勾,总觉得自己也挺坏的,看着朱沁兰这幅表情,反而心里挺爽。
她转头对着安齐然,有些亲昵的声音喊着,“爸,我和博文来了,还有唯一。”
安齐然似乎没想到程晚夏这么主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心情很好的走向她,“让我看看我的乖外孙儿。”
程晚夏把傅唯一稍微抱过去了些。
沉睡的傅唯一小朋友皱了皱眉眉头,打着小哈欠醒了,眨巴着眼睛到处张望,看着安齐然时,嘴角笑了笑,看上去异常高兴。
“他笑了。”安齐然像个大孩子似得,高兴的说道。
傅唯一只要是睡醒了,都会很开心。
“他看着我笑了。”安齐然继续说着。
当然不是安齐然说的那样,看着他笑的。
傅唯一小朋友真的很爱笑,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让我抱抱。”安齐然伸手。
程晚夏把傅唯一递过去。
安齐然不太会抱孩子,样子有些滑稽,就怕傅唯一会从自己手上掉下来似的,抱得很紧,他幸喜的逗着傅唯一,还卖乖的抱到朱沁兰那边,“看看,长得多可爱。”
朱沁兰勉强的笑了一下。
程晚夏忍着笑。
她完全可以想象,朱沁兰现在心里的扭曲。
安筱不能生孩子了,他们也不可能再有其他外孙了,安齐然对这个孩子的感情肯定就有些不同了,而且都说了隔代情,这是中国人民从古至今都存在的一种特殊情感。
安齐然整个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傅唯一突然瘪嘴,哭了起来。
安齐然惊慌,“他怎么了?”
“可能是饿了。”程晚夏说,“给我吧,我去喂奶。”
“哦,好。”安齐然连忙递给程晚夏。
程晚夏抱着傅唯一准备去一边时,突然问道,“我的房间还在吗?”
“嗯?”
“如果在的话,我就回我的房间喂奶。”
“在,没人动。”安齐然说道。
程晚夏点头,抱着傅唯一去楼上。
朱沁兰看着程晚夏的背影,心里真是气得无处发泄,听安齐然今天程晚夏要拖家带口的回来吃饭,心里就不爽快。
但碍于现在安齐然的态度,她也确实不能多说。
加上安筱也不能再给他生外孙,程晚夏这个儿子就相当于他真正的“唯一”了,他不心疼才怪了。
忍了忍,不想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的,所以就没有表露情绪。
但是不喜欢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对程晚夏的成见根深蒂固,估计到她入土那一天也没办法放下,她睨着程晚夏,回头看着故意低头玩手机的安筱,心里真是又气又恨,又找不到地方发泄。突然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脸情深望着程晚夏背影的傅博文,她怎么就觉得,她这么悲剧,她女儿这么悲剧?!
自己,自己女儿,屡屡败在,那个佣人之女手上。
想起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她女儿就一直被程晚夏踩在之下,心里的不爽,一直不停的往外涌出。『』
“博文,上次还多亏了你帮忙。”安齐然开口,示意傅博文坐在沙发上。
傅博文微微点头,“爸,都是一家人,这么说就太客气了。”
“不管怎样,不是你当初出手相助,这个家估计都不保了。”安齐然客套道,“那笔钱,应该在明年年底就能够还给你。”
“不急,什么时候都行。”
“那怎么行,等手上资金周转好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还给你的。”安齐然执着的说着,“哎,博文你不知道,我当初真是糊涂,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赌博那条贼船,醒悟过来都差点晚了,还好有你在。”
“人都有失误的时候,难免的。”
“那倒是。”安齐然笑了笑,“对了博文,你现在在傅氏上班吧。”
“嗯。”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公司影响大不?”
安齐然指的是易珺瑶被傅文渊枪杀的事情,后续易氏集团不停的作对。
傅博文摇头,“都解决了,小事情。”
“果然是年轻人有作为,我们这老一辈都该退休了。”
“爸还年轻得很。”
“不行了,老了老了……”
安齐然和傅博文你一句我一句的,带着生疏,又带着平常家人般的感觉聊天。
朱沁兰看着安齐然如此对傅博文,心里肯定是不爽快的。
要是傅博文是安筱的丈夫,自然心情会不一样……
照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一到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安筱看着来电,“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然后拿着手机,跑向了2楼。
其实,坐在那里,如坐针毡的人,不只是朱沁兰。
她内心比朱沁兰难受了一百倍。
她就知道,程晚夏肯定会带着傅博文,带着他们的儿子到家里来显摆。
显摆。
她现在似乎没什么可以和程晚夏显摆了!
她抿着唇,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接起电话,“艾总,怎么想起安安了?!”
口吻,那么的做嗲。
“小妖精,你明知道我一直都想你了。”艾良文用着不属于40多岁成熟男人的口气,和安筱打情骂俏。
“讨厌,人家不是叫小妖精。”
“你就 ...
(是我的小妖精啊,我想你得很啊。”
“我妈今天过生日,我得陪她老人家。”
“你妈今天过生日啊?”
“是啊,你都没礼物送给我妈吗?”安筱依然嗲声嗲气的说道。
“你妈喜欢什么你说,我马上去买去!”
“我妈就喜欢她女儿过得好点。”
“小妖精,我就说你是小妖精了。你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艾良文大方的开口。
“听说艾总投资了一部电影,不知道人家能不能演女一号?”安筱撒娇的说着,“你知道人家好不容易才从低端爬起来,不找点好的剧本,人家就只有停在这个位置,好尴尬的。”
“这个啊,我只是投资方,还是得听听导演的意思。”艾良文有些为难的说着。
“导演是陆方吗?”安筱确定。
“嗯,现在新晋导演,才得过奖的,潜力不一般。我这次投资的剧本贴地气,拍好了,到时候绝对是大卖,剧中女一号的话,比较真实,演技方面……”艾良文停顿了一下。
“人家得过好几次影后的奖项,你还不相信我的演技?”安筱不爽的嘀咕,“不相信我就算了,我挂了。”
“喂,你等等。”艾良文有些着急的说着,“你别急,我给陆方说说,尽量啦,别生气。”
“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哦。”安筱破涕为笑。
“什么时候过来陪我?”
“等你给我好消息的时候。”
“要不要这么现实?”
“人家是小妖精吗?小妖精就是这样,捉摸不定的啊!”安筱笑得很灿烂,“艾总,我挂了。”
然后狠狠的“啵”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脸色就变了。
她抿了抿唇,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拨打,那边响了好几声接起,似乎还带着些起床气,“陆导,你好,我是安筱。”
“安筱?”陆方似乎不太熟悉这个名字,反应了好一会儿,蓦然想起一般,“安筱哦,找我有事儿?”
“听说你准备拍一部电影。”
“消息倒是很灵通。”
“要不然怎么在娱乐圈混。”
“怎么了?有想法?”
“是啊,我看过你拍的电影,我挺喜欢你拍片的风格的,想着如果能够合作,就太好了。”
“我也看过你的作品,卫小小也给我推荐过你,这样吧,找个时间来试镜,看看效果。”
“谢谢陆导,不知陆导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吧,明天我刚好要选角色,你明天过来。”
“谢谢陆导。”安筱很温柔的说着。
“嗯。挂了。”
“拜拜,陆导。”
安筱挂断电话。
这个角色,她要定了。
抿着唇,调整了一下情绪准备出门,一回头就看着程晚夏抱着傅唯一站在门口。
她不记得她没有关门了。
当然,也不记得自己关了门了。
她脸色很平淡,不准备多说什么的准备下楼。
“安筱。”程晚夏突然叫住她,
安筱看着她,“有事儿?”
“我听卫小小说……”
“是啊。”安筱大方承认,“我就是在搞潜规则。能够潜我的,给我好处的,我都愿意。我就是这么现实,这么肮脏。”
程晚夏看着她,“我什么都没说。”
“你的眼神,不就是赤祼祼的写着,‘瞧不起’三个字吗?”安筱冷冷的说着。
“娱乐圈像你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我是不是每个人都要瞧不起?!何况,卫小小有时候傻起来,比你更疯狂,你是觉得,我也在瞧不起卫小小?那么说,你质疑和我卫小小的感情了?”程晚夏扬眉。
对于程晚夏一连串的话,安筱没有回答,脸色依然不太好。
“我只是有个疑问。”程晚夏对着安筱,很认真。
安筱抬眸。
“安家钱不少吧,你为什么不问着安齐然出手相助,非要依附其他人?找自己的亲爸爸,至少没那么吃亏。”
“从我回到安家那一刻开始,我就想要安齐然、朱沁兰从内心深处的承认我,我不敢给他们带来一点点麻烦,我怕我这么一个从贫穷的地方冒出来的穷孩子,得不到富贵人家的欢心,我怕他们嫌弃我,然后不要我,我怕被撵出安家。即使后来在他们的关怀下,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还是患得患失,而且,我本来自尊就比较强,我怕人说,我没有教养,没有上流社会的气质,所以我总是做得很乖,掩饰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去迎合这个家庭。”安筱说着,似乎中途连气都没有喘一口,“程晚夏,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所以没有资格质疑我。”
“我没有质疑过你……”
“对,你没有质疑过我,只是觉得我这种人,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的是吧。我其实不在乎你怎么看,尽管曾经,我一直把你当成我要踩在脚下,死死踩在脚下的对象,但是现在我没想过和你有任何交集,你回来我虽然不爽,但是不会表现出来,因为我知道,安齐然很承认你,而且你生下了孩子。我没有生孩子的能力了,安齐然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外孙无动于衷。”安筱看着程晚夏怀抱里的傅唯一,“都说了不要带着傅博文和他出现在我面前,你还是这么做了,我怎么觉得,程晚夏,你才是最黑暗的那个人呢?”
程晚夏笑了一下,看着安筱,即使安筱现在心里肯定恨不得掐死她,她还是很幸福的笑着说道,“是啊,我一直这么黑暗,我就是故意带着傅博文还有傅唯一来你家,气你气你妈的,嘿,唯一,给你小姨笑一个,气死她。”
说着,程晚夏把傅唯一正面对着安筱。傅唯一吃饱了奶,心情很好的,看着安筱还真的笑了一下,没有长牙齿的小嘴笑起来,可爱极了,嘴里还发出“唧唧哇哇”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安筱面无表情的看着傅唯一。
这完全就是用热脸贴冷ρi股的吧。
傅唯一似乎才不在乎对面的人没表情,心情大好的,手也乱动,“唧唧哇哇”仿若在和安筱打招呼。
安筱皱着眉头,“牙齿都没有,居然会笑。”
程晚夏满脸黑线,没牙齿,就不能笑了?!这什么逻辑。
“不要对我笑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安筱很严肃。
傅唯一似乎是愣了一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无辜的光芒,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这个小不点憋着小嘴,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吸着鼻子就想要哇哇大哭……
“喂,我没欺负你啊,你别给我哭,丑死了。”安筱看着傅唯一的样子,花容失色,连忙开口,半讨好半威胁的说着。
傅唯一 ...
(哪里听得懂,憋着小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安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程晚夏,“你儿子哭了。”
废话,她又不不聋不哑的,当然知道他哭了。
她只是觉得安筱的反应有些奇怪,还忒么的很有喜感。
所以,就顿了一下。
她把傅唯一抱紧,柔声安慰道,“唯一乖,别哭,你家小姨就是这么惹人讨厌。”
安筱看着程晚夏把傅唯一抱走,边走边安慰。
低声细语,莫名觉得有些温馨。
自己,再也可能会又这么一个孩子了。
她抿着唇,看着傅唯一皱巴着小脸蛋离开。
程晚夏刚刚说,她是小姨。
原来,她是小姨了。
真的很不愿意承认这个称呼,但莫名的,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臭小孩,长得太像傅博文了。
还想着程晚夏和言爵藕断丝连什么的,最好是这个孩子不是傅博文的,最好是一家三口就这么支离破碎……
可,长得太像了,想要欺骗自己说不是,想要自我安慰都不行。
所以说,她就知道程晚夏是故意的,她就是那么黑暗,她就是来赤祼祼的炫耀。
……
程晚夏抱着傅唯一下楼。
傅博文听着傅唯一的哭声,连忙上前,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傅唯一其实不太爱哭。
程晚夏低声在傅博文耳边说,“拉粑粑了。嘘,别让安筱听到了,得让她内疚一下。”
傅博文不明白。
“你抱着唯一到那边去换尿不湿吧。”程晚夏也没多做解释。
傅博文点头,把傅唯一抱向一边,程晚夏把尿不湿拿递给他。
安齐然看着他们,“唯一怎么了?”
“没事儿。”程晚夏回答道,“马上就不哭了。”
“哦。”安齐然点了头点。“晚晚,你过来。”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抱着傅唯一去换尿不湿,坐在了安齐然的旁边。
朱沁兰可能实在是坐不住了,说去厨房看看饭做好没有,就走了。
程晚夏看着朱沁兰的背影,没什么特别表情。
“给她点时间。”安齐然叹气。
程晚夏笑了笑。
其实她接不接受自己都没什么,她不太在乎的。
是安齐然想得太多了。
“你和博文现在好了吧。”安齐然问道。
程晚夏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想了想,还是点头。
现在他们,至少看上去挺好的。
虽然有时候大家的追求会出现偏差,不管怎样,能够容忍的生活在一起,就行了。
“你还住在紫瑾小区?”
“嗯。”
“为什么不搬回傅家别墅?”安齐然问道。
这就是她和傅博文的矛盾吧。
她再也不想回到那栋别墅了。
她觉得很累。
累到,有些心力交瘁,偶尔想起,都会觉得,冷风嗖嗖。
“晚晚我不是说你,我也不是那么现实的人,但是经过了上次傅文渊枪杀事情后,傅氏肯定就全部落在傅博文身上了,你这么僵持起,你想过博文的感受没有?”
“他给你说过什么?”
“你觉得他是那种畅谈的人?”安齐然询问。
程晚夏咬了咬唇。
“博文对你挺好的,别错过了。”
“我知道怎么做。”程晚夏点头。
她和傅博文其实真的可以很好的。
可是现在他们年龄都不小了。
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不在乎一切的年龄,何况,她觉得从她15岁离开安家开始,她就没有那种冲动的年龄,他们现在在一起,不只是有爱就可以了,两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生活在一起,憋屈的是双方。
她看着抱着傅唯一走过来的傅博文。
他依然冷峻着脸,看上去酷酷的,抱着傅唯一,却又没有半点违和感,反而觉得那么和谐,那么暖。
只是。
傅博文,我们真的可以,一路这么,走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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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 程晚夏在安家吃完中午饭就离开了。『』
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地方,待着有些格格不入。
她走的时候,把买的生日礼物送给朱沁兰。
朱沁兰脸色微变,转瞬即逝,她冷漠的拿过礼品盒,很生硬的说了句,“谢谢。”
程晚夏抿着唇,很生疏很勉强的拉出一抹礼节性的微笑,抱着傅唯一,和傅博文走了。
安齐然也没做挽留,这个家,需要的是时间。
傅博文开着车,程晚夏抱着傅唯一坐在车后座。
一路上很安静。
车窗外的天色略显阴暗,灰蒙蒙的,路边的树叶随着寒风摇摆,让原本阴沉的天色,显得更加冷寂。冬天的上海很冷,湿冷,街上的行人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围着大围巾,哈出来的气笼罩着白雾,在自己匆匆忙忙人生轨迹上的行走。
人这一辈子总是会经历很多人,有人说,通过3个人,便可以关联出整个世界。
那么大一个世界,那么多人,能够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却只是那么一两个,有人说,需要珍惜,因为来之不易,有人却说,不需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下一个,才会更好。
程晚夏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回头看着认真开车到一丝不苟的傅博文。
她总是会在一个不经意间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候反而会让自己崩溃。
说来,她其实到很羡慕傅子珊。
她不羡慕有自己一番事业,在人生道路上风风火火又八面玲珑的卫小小,也不羡慕有些萌萌呆呆有了一个温馨小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小佳,当然更不羡慕为了出名为了虚荣为了得到全世界认可而伪装自己放弃自己本质的安筱,她却唯独羡慕傅子珊。
傅子珊什么都没有得到,可她活的坦率。
从不让自己掺杂任何利益权衡,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也从不顾虑别人的生活,她只需要在乎自己就行,她就真正验证了那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她不在乎那么多。
她可能也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伤痛和秘密,可她不需要对任何人交代,她只需要觉得自己是对的就行。
安静的轿车内。
突然响起电话的声音。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的手机。
傅博文抿了抿唇,把手机关上了静音,然后认真的开车。
傅博文从未这么认真的开过车,可自从有了傅唯一,自从有傅唯一和她坐在他的车上,他的速度堪比蜗牛。
说不感动其实都是假的。
傅博文给她做的,她能够感受到的,都是那些让她可以鼻子泛酸眼眶泛红的事情。
她垂眸,看着傅唯一睡得很乖巧的模样。
红彤彤的小脸蛋,小嘴微微撅起,煞是可爱。
看在你的份上,你说,我要不要给爸爸一次机会,要不要给家一次完整的机会?!
……
卫小小觉得今天忒霉。
艺铭突然重感冒,原本是设定好的,让艺铭和简妮出席一档通告,前后左右全方位的把两个人彻底的包装一下,现在艺铭的名气很高,其实对于艺铭这种偶像巨星,不太适合传绯闻,但意外的,不知道是因为近段时间各种亲子节目太多还是娱乐圈大多大腕明星都在晒老公晒宝贝的,让娱乐圈产生了微弱的化学变化,艺铭传绯闻反而让很多粉丝对他的个人问题更加的期待,纷纷在贴吧里面询问,关注度惊人。在度娘上一输入艺铭,第一个弹出来的就是艺铭和简妮的绯闻,真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
简妮这段时间在参加明星歌手大赛,也收揽了一众名气,今天的通告本来也是和这个歌手大赛有关,简妮的经纪人主动给她打电话让艺铭帮忙走个秀,卫小小也不是小气之人,何况按照简妮现在的发展趋势,爆红也不是不可能,早晚能派得上用场,所以卫小小没有半点犹豫的给答应了。
昨天答应,今天就只有爽约了。
卫小小到现在都觉得,刚刚电话里面咆哮的那个简妮的经纪人,简直跟一条疯狗没两样。
卫小小摇着头,他们关系本来就不好,公司里大家都知道,两个人面和心不合,早就恨不得把对方狠狠的踩在脚下。
何况,卫小小虽然在娱乐圈混了些年了,真正当经纪人也就6、7年时间,资历尚浅,对于老一辈来说,就是后来者,后来者居上总是会付出些代价的。『』
背后很多闲言闲语,卫小小也都习惯了。
心里还很自豪的说着,会爬床就是有优势。
人家杜拉拉都说过了,升职的秘诀就是,睡老板。
她从不掩饰她曾被老板睡过,因为被老板睡过的人多了去了,最后发达的,仅仅只有她而已。
为此,她很自豪。
她就自豪了两秒,看到了唐糖。
传得挺保守的,把自己捂得很严实。
她现在在美容院做美容,下午本来要陪艺铭出席的,现在艺铭重感冒不去了,她也颓废了一段时间没有弄自己,总觉得皱纹都长出来了,所以怎么也得把自己弄得光鲜亮丽一点,所以就到美容院来享受享受。
她睡得正舒服,就感觉旁边好像又什么东西阴森森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唐糖。
麻痹的,她这可是单独的包间,谁把这小贱人放进来的?!
当然,现在她还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只是看着这小贱人的脸色,估摸着会不会拿硫酸来泼她?!
麻痹的,她还要嫁人的。
想起,顿时有些阴嗖嗖的,连忙让旁边帮她按摩的服务员扶着她坐起来,总觉得躺着的姿势安全感太低。
她还敷着面膜,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卫小小,你说呢?”唐糖咬牙切齿的说道。
卫小小脑海里面浮现了n多画面,比如抓她的头发,扇她的耳光,硫酸泼她的脸,估计还连挠带抓……
不怪她的想法这么多,主要是这两天唐糖真的被她弄得很惨。
首先是让艺铭和简妮传绯闻,间接而直白的反驳了所谓艺铭“调戏”她的谎言,当然,这不算什么,她用艺铭的微博发了些半调侃半讽刺唐糖的话,被万千粉丝所支持,甚至好多忠实粉丝直接杀到唐糖的贴吧大肆灌输辱骂,扬言势必要让“唐糖滚出娱乐圈”!
还没有哪个艺人,被这么攻击过。
这还只是小事儿,那些给唐糖发恐怖邮件,在唐糖家楼下扔死掉的鼠疫,那些在唐糖家大门口写上“杀无赦,滚出娱乐圈”的极端粉丝比比皆是。
这么折腾了几天,唐糖的经纪公司出面道歉,表示对艺人的管教不严导致艺人的出言不逊及捏造事实,给娱乐圈带来了污点,也让艺铭 ...
(先生受到不必要的骚扰,他们会对唐糖给予应有的处分。
随后,经纪公司方面对外公布已取消所有唐糖的演出、通告片区及其他相关娱乐活动,并送唐糖到日本去进修学习一段时间,暂时不出现在公众面前。
说是去学习,实际就是雪藏。
这是经纪公司惯用的一种对外公告宣传的方式。
经纪公司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每个艺人在签约时,但凡因为自己自身形象而引起的经纪公司方面的损失比如毁约等,都得艺人自己掏腰包负责,合同上都有这么一条,而且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唐糖有什么钱?!
这些年在娱乐圈混迹,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三流明星,靠点小打小闹的花边新闻偶尔上上新闻,能有多少片酬。
但是毁约金,确实片酬的好几倍。
唐糖现在应该已经,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外加,不能赚钱。
想想,就觉得很惨。
卫小小都觉得自己坐得笔直的身体,有些心虚的弯曲了一下。
“娱乐圈就是这样的,该埋怨的是你自己,你犯不着来找我。”卫小小保持淡定,冷漠的说道。
唐糖看着她,“卫小小,不是你,我会落得如此下场?!”
“也得怪你自己,不是每个人都好惹的。”
“所以说你承认所有一切都是你在做?!”
“我不承认,你会相信吗?”卫小小讽刺一笑,这女人的逻辑,也确实太白痴了一点,所以才会落得这么惨烈的下场。
“现在你舒坦了?看到我如此,你舒坦了?!”唐糖问她。
“不是舒坦吧,只是觉得,善恶有报。”
“善恶有报?!卫小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娱乐圈都做了些什么黑良心的事情,你现在给我说善恶有报!”唐糖尖叫。
卫小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她要气人,可以气得人吐血为止。
对于自己的手下败将,还是这种还无还手之力的人,她还真的没什么心思去搭理她,“唐糖,娱乐圈不是谁都可以混的,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从这门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卫小小,我今天来不是就和你说两句话的!”唐糖怒火朝天。
卫小小警惕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我不得好过,你也不得好过!”说着,唐糖就张牙舞爪的往卫小小身上扑,一把抓住卫小小的头发,使劲拉扯。
在旁边帮卫小小按摩的小服务员惊呆了,半天不知道该做什么。
“快去叫保安!”卫小小大叫。
手抓着唐糖的手,唐糖那贱女人的力气太大了,她觉得她头皮都快被拉掉了。
小服务员连忙跑出去。
没多久,就来了好几个身高马大的保安。
没两下,唐糖就被保安给架了起来。
卫小小摸着自己的头皮,看着被唐糖抓下来的好几缕头发,麻痹的,看着她头发本来就爱掉,还越来越少,现在被扯掉这么多,心痛死了。
“拖出去,拖出去,看着就闹心。”卫小小招手,让保安把还在不停扭动的唐糖给甩出去。
保安强硬着把唐糖拉走。
唐糖口里还不停的咒骂着,“卫小小,你给我记住,哪天我翻身了,我第一个就弄死你!”
姐又不是被吓大的。
卫小小很淡定的表情。
所以说唐糖就是一愚蠢的货,跑这里来和她单挑。
要命不要命。
卫小小精明的眼睛微转,“把手机拿出来。”
小服务一怔,在卫小小的眼神下乖乖奉上。
卫小小拿过来,“密码。”
“0305。”
卫小小打开,把那几张照片删除。
小服务员心都痛木了,好不容易拍到的几张精彩照片。
卫小小把手机还给小服务员,“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知道,小心被老板炒鱿鱼。”
小服务员咬着唇,委屈的默默接受。
卫小小躺回床上,睡得很坦然。
这些事情都只是她在娱乐圈的小Сhā曲。
小小Сhā曲而已。
……
回到紫瑾小区。
傅博文从程晚夏手上接过傅唯一,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了婴儿床里面,盖上被子。
傅博文的电话又响了。
傅博文连忙关上静音,就怕吵着傅唯一。
其实现在这么大的婴儿的睡眠很熟的,几乎是吵不着。
傅博文看了看傅唯一睡得香浓的模样,转头对着程晚夏说道,“我去接个电话。”
程晚夏点头,看着傅博文拿着手机离开。
傅博文很高大,笔直的身材,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只是,这儿有安全感的背影,却显得有些孤独。
她总觉得傅博文,有些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
……
傅博文把电话接通,“季阳。”
“傅总,我不想这么一直给你打电话的。”
“说重点。”
“你不是让我查鑫盛集团吗?有眉目了。”
“这么快?”
“我查到鑫盛集团持有傅氏的股份,还没有深查,但觉得事情不小,就想先给你汇报,等你吩咐。”白季阳连忙说着。
“有多少?”
“百分之六。”白季阳说,“对于散股来说,已经很异常了。”
“我知道。”傅博文抿唇,“还查到什么吗?”
“你不是说过宁沫和鑫盛集团有交集吗?不只宁沫,连宁沫的父亲宁董事也和鑫盛来往频繁,宁氏企业基本也都是鑫盛集团在操控,而且我还发现,这段时间我们傅氏的股份动荡有些变化,当然,目前看来还处在正常范围内,总觉得隐藏着些什么。”
“查到鑫盛的负责人了吗?”
“查到了,但是不是傅文渊。不过也很正常,傅文渊现在是通缉犯,他不可能会明目上操作公司,肯定会有人当掩饰的。”
“嗯。”傅博文微点头。
傅文渊当初找他,让他帮他出国果然都是打晃子的。
他虽然没有尽信,但确实没有放太多精力在傅文渊身上,怎么都觉得,他没有什么可以跳跃的空间了,他在他眼皮子低下,已经说over了。
至于他会不会出国去另外发展,发展得怎么样,那都和他关系不大,他没兴趣知道。
现在看来。
傅文渊果然还是不服气。
现在看来,傅文渊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傅总?”白季阳感觉到对不放不说话,连忙询问道。
“嗯,我知道 ...
(了,你继续查。最好是找到证据,我想警方是非常需要的。”傅博文眼眸一深。
傅文渊,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不是我不愿意放过你,而是你太过得寸进尺了。
“是的,傅总。”白季阳连忙答应着。
傅博文挂断电话。
手指捏的很紧,眉头深锁,看着前方的窗玻璃,在想事情。
程晚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叫着他,“博文。”
傅博文回神,转头看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傅博文嘴角一笑,不想把这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告诉她。
程晚夏知道傅博文心里面有事儿。
但既然他不说。
她也不需要强人所难。
她抿了抿唇,“唯一睡着了,你要是有事儿,就回公司吧。”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程晚夏回视着他,被他这么看着,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眼神,微微的垂下。
“晚晚,你排斥我继续在傅氏上班吗?”
程晚夏沉默着。
久久,摇了摇头,“那是你的选择。”
“如果让你帮我选择,你会让我去傅氏上班吗?”
“不会。”程晚夏一字一句,“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是我的责任。”
“我没有说什么。”
“如果你能理解我,该多好。”傅博文叹气。
微微的叹气。
似乎并不是在责备程晚夏,反而觉得,有些不可奈何。
程晚夏抿了抿唇,“我不理解你也没关系的,反正你都这么做了。”
“是啊,我很自私。”傅博文微微一笑,笑得很落魄。
他都做了,现在却来说这些话。
他是真的,好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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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 傅博文这两天开始有些忙了。ww
尽管每天按时上下班,但从他下班后接电话的频率,程晚夏就感觉到,傅博文是为了不耽搁回家的时间,把工作搁浅了。
她其实不太理解傅博文这种工作狂,因为她没怎么上过班,以前当黎颖助理那会儿,也恨不得早点下班,下班时间被叫去伺候黎大明星,每次心里其实都很埋怨。
傅博文和她想法肯定不一样,他对工作如此热衷。
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的追求。
每个人都有追求,就像当初,她想成名,想疯了一般。
现在却没有觉得有什么,比傅唯一比多陪陪家人更重要。
想来,她也没几个家人。
很长一段时间,为了减肥,她都频繁的出入健身房。
李兆丰这个人的性格很开朗,平时和她也挺聊得来,这么相处了两个月,两个人更加随便了。
说来,她对李兆丰真正改观,还是因为她确实瘦了很多。
她当初就一直对李兆丰有偏见,觉得这个人吊儿郎当,嘴上功夫绝对比实力更厉害,想着他能够混到健身房的王牌教练肯定是因为他那副小白脸样儿,净会讨得那些中年妇女的喜欢,真的没有想到,能够在他的指导下,瘦多少。
而这两个月时间,她瘦了整整38斤。
让人有些惊叹的数字。
她从148斤,现在已经减到了118斤。
118斤,对于她168cm的身高来说,不算胖了,如果不上镜,其实还能看下去,稍显丰腴而已,况且她的某些部位真的长得很好,前凸后翘,让人遐想连连。
卫小小有一天突然想起了来看她,应该也有两个月没见了,卫小小这两个月很忙,忙着帮艺铭做宣传,做绯闻,忙着给安筱谈片酬接代言,忙着做很多事情,她来紫瑾小区走进大门看着程晚夏那一眼,差点没有把眼珠子掉下来,扬言一定要把她再签回去,怎么也不能把肥水给外人流了。
程晚夏知道卫小小这个人有些夸张,但卫小小眼光是真的很毒,在她面前也犯不着虚伪,能够得到卫小小的夸奖,心里自然有些高兴。
不过重回娱乐圈的念头,她倒是真的没再有过。
这段时间为了减肥,身体保养却少了很多。
她本想约卫小小一起做美容,卫小小说忙,忙着各种活动。
娱乐圈的事情真的很多,卫小小作为当红经纪人,应酬神马的肯定不少,她也不强人所难。ww想着王小佳也要临产了,傅子珊也不在上海,孤苦伶仃一个人做美容真的很无趣,无意和李兆丰说起,李兆丰那个男人是gay吧,一说起美容比她还来劲儿,做过美容比她做得还丰富,按照李兆丰说的,他的全身上下,他没有哪个地方没有保养过,当然不排开他的关键部位,他说人这一辈子,就是得懂得享受。
她是真的很想问,男人一有空闲下来不是应该找人喝酒或是上网lol吗?陪陪女朋友也行啊,第一次听说男人会这么打发时间,还兴致盎然。
于是,两个人结伴去美容。
李兆丰忒专业了,所有的理疗所有的项目都是李兆丰给她挑选和配搭,甚至说出来后,貌似比服务员还专业,搞得人家服务员忒不好意思,脸红彤彤的,无地自容。
李兆丰那男人也似乎不照顾人家小姑娘的感受,说得津津乐道,还不时的需要人掌声和喝彩,程晚夏只觉得头皮发麻,最后直接让服务员给她开了个单间,开始泡花瓣浴,做全身美容,逃避李兆丰。
隔壁房间,还依稀能够听着李兆丰的声音,唧唧歪歪说个不停。
捉摸着这个男人做保险真的能发大财。
从中午2点做到了下午5点半,还有些项目没有做完,因为想着一个下午没有在家陪傅唯一了,就把其他项目改期,准备离开美容院。
李兆丰也在这个点做完了美容,他看着程晚夏准备离开的样子,“你第一次做,应该做久点。”
“我明天再来。今天要回去照顾宝宝。”
李兆丰笑了一下。
总觉得每次程晚夏一说到自己宝宝的时候,脸上的母性光环就如此的明显。
作为一个已婚女人,能够浮现如此的幸福模样,是因为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吧。
想着,有些酸涩,也只是有些而已,绝对没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地步。
这或许就是初恋的滋味。
不会太深刻,也不会太极端,回味着,心跳偶尔会紊乱,那样的心动,微甜。可以云淡风轻的看待她过上的种种幸福,所以,不会嫉妒。
有人说,这样距离,对于男女之间而言,刚刚好。
保持着异性相吸的感觉,不可能更深一步,也不会产生厌倦。
两个人一起走向门外。
程晚夏的脚步突然停了一下。
迎面而来的人也停了一下脚步。
丁小君,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她依然高贵,风韵犹在。
身边跟着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身材和气质看上去,比同龄人至少年轻了10岁。
上流社会的富太太些,程晚夏见过,只是突然想不起是哪家的人。
几个富太太很显然一眼就认出了程晚夏,看着程晚夏身边的陌生男人,那种看笑话的脸色一览无遗。
程晚夏抿着唇,对着丁小君。
丁小君脸色很冷,眼神很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兆丰,把视线狠狠的放在程晚夏身上,“我儿子对你还不够好?”
程晚夏皱眉。
“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了,你还和其他男人牵扯不清。”口气,恶劣无比。
其他几个富太太脸色也越来越鄙夷,口中附和着,“哎,娱乐圈的,都这么开放,傅夫人你不也说过,不承认这个儿媳妇吗?!”
程晚夏讽刺一笑,对着几个富太太,毫不留面子的说着,“承不承认,也和你们没关系。”
几个富太太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程晚夏会这么直白的打击。
“知道你们一天没事闲的慌,老公在外面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儿子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没空搭理你们,喜欢没事找点事情来聊,你们爱聊随便聊,我们娱乐圈的人是什么样的,你就那么清楚了?!是你儿子还是你老公沾惹过?!”程晚夏毫不忌讳的再次开口。
几个富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着丁小君,看她没有什么表情,一个富太太回头对着程晚夏,“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拦没有教养,我就随便说说,你这什么态度!傅夫人,这样的媳妇,要了也是你自己倒霉。”
“随便说说?啊哈,我也是随便说说,你脸红脖子粗做什么,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呵,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戳到了你的痛楚,真 ...
(是不好意思。”程晚夏笑得还特别阴险。
“你,你……”那个富太太被程晚夏气得,说不出一个字。
其他几个富太太反而笑了一下。
这群人,都恨不得看对方笑话吧。
上流社会,这是可笑。
程晚夏没有搭理那个被气炸的富家太太,她看着丁小君,“信不信由你,我就解释一次,这是我的健身教练外加我的初中同学,这家美容院他比较熟悉,带我来做美容。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做美容,我会告诉你,因为我想对你儿子好点。信不信随便你,我的话就到此。”
丁小君皱着眉头。
程晚夏没想过得到丁小君的任何答复,也知道不可能会有什么回答,她对着李兆丰,“我们走吧。”
李兆丰看了一眼丁小君,跟着程晚夏离开。
身后还传来几个女人叽叽咋咋的声音,“你媳妇真够歪的,对着你这样的婆婆还趾高气扬的。”
“怪不得你儿子不回家了,肯定被她管得死死的。”
“还是劝劝你儿子,别和这种女人在一起,倒霉的是自己。”
……
好不容易,那么吵吵闹闹的声音结束了。
程晚夏坐在车内,呼气。
李兆丰基本都不开车的,程晚夏归结于,李兆丰这丫的小气,连油钱也舍不得花。
“刚刚那就是傅博文的母亲,上海第一夫人,丁小君。”
“嗯。”
“气质挺好的,看不出来,都快60岁的人了,还能保养成那样,。”李兆丰感叹。
“呵,那是你没看到她撒泼的样儿,看到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上海第一夫人了,是上海第一泼妇。”
“你这样说你婆婆?!”李兆丰皱眉。
“算了,你不知道个中缘由姐不怪你。你现在去哪里?”
“回家。”
“你家在什么地方?”
“离你们家不远。”
“哪里?”
“桑风街道……”
“你开玩笑的,这叫不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
李兆丰忍不住笑了笑,“不是操练你开车么?多开开,或许技术会好点。”
程晚夏翻白眼。
她的车技术很好,不需要锻炼。
而且傅博文都说了,让她就这么开车,他觉得很放心。
抿着唇,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做美容,我会告诉你,因为我想对你儿子好点。
她是真的,想要对傅博文好点。
至少,某些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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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 傅氏大厦。『』
傅博文刚刚处理完手上的东西,准备下班回家。
电话在此刻突然想起。
傅博文看着来电,接起,“妈。”
“还知道叫我妈?!”丁小君的声音,带着怒气。
傅博文抿着唇,“什么事?”
“我今天看着程晚夏了,和一个男人一起,在美容院。两个人亲热得很,说说笑笑的从美容院出来。博文,我也不想Сhā嘴,你执意要和程晚夏在一起,我也没多说什么,但你看她现在都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我今天跟着我的一帮朋友去做美容,我就说了她一下,让她注意影响,她就噼里啪啦的给我回过来,还当面讽刺我的那些朋友,毫无教养。”丁小君似乎是越说越冒火,“你说你到底看上程晚夏哪里了?!”
“妈,不说了。”傅博文直接想要挂断电话。
在程晚夏这件事情上,他母亲永远也无法理解,所以他不管说再多也没用。
倒不如,冷处理。
他想,总有一天,当这两个女人,有一个愿意真正低头理解他的时候,就会有太平的日子了。
想来,还真的有些可悲。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却没有谁,愿意为了他,退让一步。
“傅博文!”丁小君怒吼,“你今晚给我回别墅来住。”
“妈,你知道我不会回来的。”
“你到底要怎样,容忍你大半年了,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和程晚夏在一起,何况,她还给我生了孩子。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好,所以请不要肆意的想要拆散我们的家庭。”傅博文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婉转。
丁小君气得火冒三丈,她对着傅博文怒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程晚夏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她现在可以挽着一个男人出入美容院,下一次,就是挽着男人出入酒店,你就准备着被戴绿帽子……”
傅博文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觉得头很痛。
对于这段时间为了抓到傅文渊的把柄已绞尽脑汁,他实在没有心思去搭理其他事情,何况,这种事情,让他无比的烦心。
他甚至不想问,今天和程晚夏一起去美容院的男人是谁。
因为,他相信程晚夏。
就算她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要做什么,也是在他们离婚之后。
程晚夏不会在婚内出轨。
这是道德底线,他们绝对不会去触碰。
……
程晚夏送了李兆丰,回到家都已经6点多了。
上海的交通,一到高峰期就堵得要命。
她回去的时候,傅博文都已经到家,在陪着傅唯一在玩了。
傅唯一现在能笑出非常悦耳的声音了,程晚夏一进门,就听到傅唯一“咯咯”的笑声,很欢乐。
妞妞也喜欢逗傅唯一玩,傅唯一现在快半岁了,脸蛋已经和才生下来时大相径庭,模样乖得让人舍不得离手,妞妞很是自豪的说着,我们班所有的男同学,都没有唯一帅。
呵呵,现在的小女孩,都会用“帅”来形容男孩子了。『』
“妈妈。”妞妞看着她回来,亲昵的抱着她的大腿。
程晚夏把妞妞抱起来。
小姑娘有些重了,她抱着有些吃力,“今天怎么在客厅玩,作业做完了?”
“做完了。”妞妞很自豪的说着。
程晚夏把妞妞抱着放在沙发上,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爸爸给你检查作业没有?”
“检查了,爸爸还夸我好棒,都没有出错。”
“真的吗?”
“真的,你问爸爸。”妞妞对着傅博文。
“嗯,妞妞很聪明。”傅博文嘴角一笑。
程晚夏微微回笑,看着傅博文抱着傅唯一,有些出神。
“你要抱抱吗?”傅博文问她。
程晚夏回神,“不了,你抱着吧,马上吃晚饭了。”
傅博文点头。
“今天,我见着你妈了。”程晚夏突然开口。
傅博文抬眸看着她,“嗯。”
“我刚好和李兆丰去做美容,李兆丰对美容院那些产品很熟悉,就让他去给我挑选了些。”程晚夏在解释。“不过你妈好像误会了。”
傅博文点头,“她是误会了,刚刚下午给我打了电话。”
“她说什么了?”程晚夏问道。
傅博文看着她。
说什么了,大家其实都心自肚明。
程晚夏看傅博文不说话,也知道丁小君口中肯定没什么好话,她皱了皱眉头,“她不理解就算了,我没做什么。”
“我相信你。”傅博文很肯定。
程晚夏看着他,正欲开口说点什么,郑素秀从厨房过来,“吃晚饭了。”
程晚夏咽了咽喉咙,看着傅博文很自然的把傅唯一放进了婴儿车里面,给傅唯一搭了一床小棉絮,推着傅唯一一起走向客厅吃饭。
饭桌上很多菜。
郑素秀很喜欢做菜,老是变着花样做,偶尔闲着时,还会跟着电视上学,可谓设香味俱全,弄得程晚夏很难受,那么一盘一碟,她却只能流口水的份儿。
“晚晚,你又不吃晚饭?”郑素秀皱眉,看着她就喝了小半碗汤,盘子里放着几块青菜叶子,可怜无比的样子。
“嗯,不吃了,在减肥中,晚上是半点米都不能沾。”
“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郑素秀有些受不了。
妞妞也附和,“妈妈,是不是人瘦才会漂亮,妞妞是不是胖了,也需要减肥?”
“妞妞不胖,妞妞现在在长身体,不能减肥。”程晚夏连忙说着。
她别成了坏榜样了。
“你真的很瘦了,不要减太多,太干瘦,不好。”傅博文突然Сhā嘴。
程晚夏看着他,有些不服气的说着,“我没有干瘦,我那儿,没怎么瘦,有特别注意的。”
傅博文正喝了一口汤,那口汤差点没有呛出来。
他没说她那里瘦了啊,她那么委屈做什么?!
“妈,你哪儿没瘦啊?”妞妞也茫然的望着程晚夏。
“没,没有,妈妈说妈妈不算瘦。”程晚夏有些干瘪的解释。
“哦。”妞妞似懂非懂,她对着傅博文,小大人的口吻说道,“爸爸,女人都是爱美的,你就让妈妈再减点肥吧,妈妈减肥了,漂漂亮亮的,爸爸带出去才有面子啊。”
“……”傅博文瞪着妞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程晚夏忍着笑,“嗯,妞妞说得对。”
“妈妈,我还知道,胖子是没有出路的,所以以后,我一定不要长胖了,今晚我也只吃半碗饭。奶奶,人家不要吃那么多,以后长个大胖 ...
(子,找不到老公怎么办?!”妞妞望着郑素秀。
“谁说的!”郑素秀有些冒火。
妞妞才7岁,不吃饭,怎么长身体。
程晚夏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坏榜样。
傅博文的眼神也直接扫向她,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就是在告诉她,你看你,弄得妞妞现在不吃饭了!
“妞妞,妈妈不减肥了,妈妈吃饭了,你也要吃饭好吗?”程晚夏憋着眼泪,她的减肥大业!
减肥大业!千万不要功亏一篑!
“好。”妞妞嘴角甜甜一笑。
殊不知,在程晚夏起身去盛饭时,妞妞大大的眼睛突然闪烁着一丝调皮的光芒,她看着傅博文,眼睛一眨。
傅博文悄悄比了一个“棒”的手势。
两父女,合作成功。
……
程晚夏吃了大半碗饭。
饭菜太好吃,导致本来想要做做样子的,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
吃完之后,就有了罪恶感。
她怎么就吃了那么多。
李兆丰千叮万嘱,想要减肥,晚上这顿饭一定不能沾太多油腻,米饭尽量少碰。
现在她吃了这么多……
她好想好想吐出来!
她拿出手机,走向外阳台,拨打电话。
“李兆丰。”
“什么事儿,深更半夜的,你吓唬谁啊。”李兆丰似乎还真的压了压惊。
“你做什么坏事儿了?!”
“我能做什么坏事儿!”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废话怎么就那么多,有事儿就说。”
李兆丰的口吻,每次都那么大爷。
到底谁是大爷啊!
她才是消费者!
算了,姐不和这些人一般计较,她抿着唇,“我今晚上吃了大半碗干饭,吃了些炒猪肉,闷牛肉,喝了点猪蹄汤,素材吃了西兰花、豆角……”
“你不准备减肥了?”李兆丰很白痴的问道。
“我不减肥,我给你打什么电话,我现在就想问你,我吃那么多,我现在能有什么办法不让今晚的脂肪生长不?”
“有啊。”
“什么方法。”
“立刻拉出来,或者,吐出来也行。教你一个方法,你把手指伸进嘴里,伸到你能容忍的最底层,稍微用力,就像我们喝醉了想要吐出来抠喉咙一样……”
“你正经点行吗?”程晚夏想想,都觉得难受。
“没办法救你了。”
“你作为我的减肥教练……”
“我又不是你妈,还管你吃喝拉撒啊。”李兆丰直接说道,“就这样,明天早点去健身房,多跑一个小时,把脂肪燃烧了,告诉你,晚上再也不能给我吃东西了,白开水都不能多喝,知道吗?”
“哦。”程晚夏点头。“话说,我今天这样吃了,会长两斤吗?”
“你一天涨两斤,你让猪情何以堪?!”
程晚夏愣了两秒钟,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响才琢磨明白李兆丰口里的意思,咒骂道,“你才是猪。”你丫的全家都是猪。
“哈哈。”李兆丰笑了两声,“你别想了,一顿饭不会要了你的命,晚上睡之前做30个仰卧起坐,明天哥就让你把今天长起来的给减下去。”
“真的?”程晚夏不相信的问道。
“嗯,真的。哎呀就这样了,我还有事儿挂电话了。”李兆丰说完,电话就挂了。
程晚夏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
这个李兆丰!
虽然实在不喜欢他很大爷的模样,但不管如何……总觉得这人也不算太坏,嘴巴是挺毒的,但心还算不错。
而且听李兆丰这口吻,她吃这大半碗饭应该不碍事。
顿时,心情好了大半。
抿着唇笑了笑,突然又觉得李兆丰和李大国两个人真的挺像的,应该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她哪一天得去问问干妈,她在外面是不是有个私生子神马的……
转身,准备回客厅。
一抬头,就看着傅博文站在阳台落地窗处。
“妞妞想要你帮她洗澡澡睡觉,现在在浴室里和阿姨唱反调。你她。”
“哦,好。”程晚夏越过傅博文的身体,心情看上去似乎很好的样子。
傅博文看着她的背影。
晚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对她笑过了。
他明明看着她下了饭桌后那沮丧的模样,他本来想要安慰她,却看着她拿着手机走向阳台,他其实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了,但是程晚夏并没有发现他。
程晚夏和电话里面的男人聊得很欢。
聊完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和刚刚大相径庭。
程晚夏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刚刚笑得有多漂亮。
傅博文抿着唇,默默的咽下全身上下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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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 100斤。『』
程晚夏站在体重秤上,看着这个数字,眼睛冒光。
坚持了这么久,怎么还是3位数。
“你是想把自己瘦成电线杆吗?”王小佳站在程晚夏旁边,看着她凹凸有致奥妙无比的身段,忍不住唧唧歪歪。
王小佳已经快要临盆了,这个女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样,越到日子越不得消停,这不,今天莫名其妙给程晚夏打来电话,说在家闲的发慌,要出来溜达,让程晚夏陪她。
程晚夏实在没空陪她,她要坚持健身减肥,谁知道,王小佳就撵到了健身房来,说实在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孕妇,特别是挺着这么大肚子的孕妇到健身房来溜达。
“你在嫉妒?”程晚夏从体重秤上面下来,看着王小佳大腹便便的样子,王小佳长得到没有她当时那么夸张,但必定怀孕,怎么也比平时胖了些。
王小佳不屑的说着,“生了孩子我就瘦下来了,我嫉妒你个鬼。”
“注意胎教。”
王小佳翻白眼。
“话说你是还有一个星期的预产期?”程晚夏询问。
“嗯。”
“李大国就放任你出来走?”
“他应该马上就赶到了吧,我是借他上厕所的时候跑出来的,不过我给他发短信了,你知道的,要是我不通知他一声,这男人会发疯,他发疯很恐怖的。”王小佳做出很夸张的动作。
“人家还不是在乎你。”
“在乎的是肚子里面的孩子。”王小佳不爽的开口。
“所以你这人就是不知好歹。”程晚夏走向一边的跑步机,王小佳站在她的旁边看她锻炼。
“其实我总觉得,我和李大国也就是将将就就。”
“你不会又东想西想了吧,是唐超回来找你了?还是说,你丫的又变心了。”程晚夏有些激动。
“什么叫又变心,说得我好想很花心似的。”
“那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直都是这种想法啊,哎,说了你也不理解,我不说了。”王小佳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程晚夏还想追问点什么时,就看着李大国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着王小佳就是一阵咆哮,“王小佳,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让人省心点行不?!”
李大国一头大汗水。
估计,被王小佳这么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得不轻。
“我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
“你不会等到我上完厕所再出门啊!”
“等你上完厕所我能出门吗?我一天下个楼买方便面你都不准。”王小佳觉得自己委屈够了。
“王小佳!你是孕妇,你还是吃什么方便面这种垃圾食品,你让我怎么放你出门!”李大国气得咆哮。
程晚夏站在旁边,好想不认识这两个人哦。
太丢人了。
李大国也完全不顾自己形象,大声咆哮。
引来四周的人诧异的光芒。
“我妈说了,孕妇就是想吃什么就要吃,要不然孩子生下来要流口水。”
“你妈那老思想,一点都没有科学依据。”
“你说我妈不对?!”王小佳整个人的底气瞬间高昂。
李大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妈的,真的不能待在这两个人旁边了,程晚夏觉得自己待久了,智商容易被拉低。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这么毫无营养的话题,居然还能吵起架来!
“程晚夏。”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程晚夏偷偷溜走的行径差点就被识破,立马很正经的继续在跑步机上面跑步,漫不经心的问道,“有事儿?”
“你多久走?”李兆丰很自然的问道。『』
“你又要搭顺风车?!”
“哎,车子在保养。”
“我说你车子是玉做的吗,随时随地都需要呵护?!”
“还不就顺便而已。”
“哪里顺便了,我都绕了大半个上海城了,大哥!”程晚夏不爽。
“女人就是这么斤斤计较……”
“我什么斤斤计较……”
“李兆丰?!”李大国似乎是在旁边沉默了很久,打量了很久,然后貌似是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突然喊了出来。
李兆丰也没注意到李大国,回头看了半响,“大国,是你啊!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两个人很友好的,以男人的姿势抱了一下。“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在这里当健身教练,程晚夏不就是我在帮她减肥的嘛。”李兆丰说着。
“话说我们读书那会儿就臭味相投,现在连职业都这么像。”李大国似乎是突然忘记了我王小佳的争吵,和李兆丰热络的聊了起来。
“是挺像的,都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人类,让人类更美丽更自信的。”
程晚夏差点没有吐出来。
李兆丰说出这话,硬是半点都不害臊。
“你丫的还是这么幽默。”李大国拍了拍李兆丰的肩膀,“有空咱们聚个餐,喝点小酒叙叙旧。”
“行啊。”李兆丰豪迈的答应,“对了,这位是你?”
“我老婆,王小佳。”李大国大方的介绍,“我初中同学,李兆丰。”
“你好。”王小佳微微一笑。
“嫂子这是要生了的节奏?”
“预产期就是在下个星期。”
“那真是恭喜了。到时候嫂子生了,给兄弟还是打个电话,我还是来看看侄子。”
“行啦,你电话多少?”
然后,两个人互相留了电话,又畅聊了一番,追忆了一下曾经的似水年华。
好半响,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真的是依依不舍。
程晚夏看着这两个男人,忍不住在王小佳嘀咕,“看好你男人,别搞基。”
王小佳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会看住了,输给一个女人就算了,输给一个男人,我还丢不起那个人。”
程晚夏给王小佳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和李兆丰上了她的车离开。
李兆丰看着前面那辆车,“我一直以为李大国是外貌协会的,当年喜欢安筱喜欢的昏天暗地……”
“如果李大国是外貌协会的,他就不会喜欢安筱了。”程晚夏直接打断李兆丰的话。
“你说安筱不漂亮?”
“我说的是,安筱没我漂亮,但是李大国不喜欢我。所以断定,李大国不是外貌协会的。”
“你喜欢李大国?”李兆丰惊呼。
程晚夏实在无语,“我和你没办法愉快的交流了。”
李兆丰翻白眼。
他的逻辑,分明就很 ...
(有道理。
“程晚夏,你赶时间不?”安静了几分钟的李兆丰又突然开口。
“有事就说。”
“你在前面的商厦停一下,我一朋友明天过生,我去给她买生日礼物。”
“特殊朋友?”程晚夏八卦的问道。
“青梅竹马。”
“是吗?”程晚夏笑得有些阴险。
“别这个表情行不?都是成年人了,哪里能没有一个相好的。”李兆丰不以为然。
“好吧,我正好想要到商厦去买点东西。”程晚夏把车子开进了商厦地下停车场,和李兆丰一起走向女士专区。
两个人逛了两圈。
“你到底想买什么?”
“我也在纠结。”
“你纠结什么啊?实在没买的,就买一戒指啊。”
“找死啊,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给套死了。”李兆丰大吼。
“最讨厌你们这种男人了,不负责任。”程晚夏嘀咕。
李兆丰正想要反驳的时候,程晚夏突然又开口,“你别跟来,我去买我的东西了。”
说着,就进了一家内衣店。
李兆丰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那女人的审美不太好,平时也挺保守,内衣神马的,肯定都是粉红系或者粉蓝系那种毫无ji情的,他突然觉得,买一套火爆的内衣给她,不知道那种白净的脸,会不会红得跟猴子ρi股似的。
好吧,从小到大,他就喜欢看她窘迫的样子。
“你进来做什么?”程晚夏手上拿着一条豹纹的文胸,以及一条超性感丁字裤,脸有些不自在的红润。
“看不出来,你还挺开放的……”
“变态。”程晚夏不爽的走向收银台。
李兆丰也随便拿了一套性感蕾丝内衣走过去。
程晚夏嫌弃的看着李兆丰。
李兆丰到时大方得很,他掏出钱包,“需要我给你一起结了吗?”
“我又不是没有钱!”程晚夏拿出透支卡,“刷卡。”
“是。”服务员连忙接过两个人的卡。
李兆丰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内衣店。
程晚夏看着他的眼神,人果然不可貌相,一看就是那种,登徒浪子。
“小雪,你真的想你在过生那天晚上,那个啊?”内衣店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
李兆丰寻找视线,突然看到那个女人和她的闺蜜出现。
很显然,那女人也看到了他,以及身边的程晚夏,还有服务员正在装袋的性感内衣。
那女人明显的顿了一下,嘴唇咬得很紧,手指紧捏。
“很巧啊。”李兆丰主动招呼。
那女人勉强的笑了一下。
“你买内衣?”李兆丰问道。
那女人点头。
“这里面的内衣有点贵,看看标价再买。”李兆丰看似很自然的说着。
很明显,那女人的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红,是一种尴尬之色,手指不停的打结。
程晚夏蹙眉,觉得李兆丰这人说这话,有些过分了。
“先生,您们的内衣。”服务员把两个袋子递给李兆丰。
程晚夏本来想要接过的,被李兆丰一下子接了过来,“这种事情,肯定是男人来做,走吧,我们还有没有其他想买的。”
说着,就拉着程晚夏走了出去。
程晚夏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直到两个人走出了内衣店很久,程晚夏才一把甩开李兆丰的手,“你有病啊。”
李兆丰把内衣袋子递给她,“我买那套也送给你吧,应该和你的size差不多。”
“算了,这种东西,我还不敢收我老公以外其他人送的。”程晚夏拒绝。
李兆丰耸肩。
两人走出商厦。
程晚夏开着车,看着李兆丰突然的异于平常的安静。
“刚刚那个女人,你青梅竹马?”程晚夏开口。
李兆丰回神,点了点头。
“叫芮雪?”
“你怎么知道?”李兆丰很惊讶。
“哎,读初中那会儿,谁不知道你有个青梅竹马叫芮雪的啊,瑞雪兆丰年,我就说我记得这个名字嘛。”
“是啊,芮雪兆丰—恋。”李兆丰重复着,“不过我实在不喜欢她。”
“知道了,读书那会儿人家就一直在校门口等你回家,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人家,听说有几次你为了躲她,都翻院墙了,话说人家多乖一个女孩儿,你怎么就这么排斥她?”
“我也是不想耽搁了她,你知道爱情不能将就的,我对她没那种感觉。但是她吧又一直的缠着我,十年,不对,三十年如一日,我告诉你,我有几次和一妹子躺一床上,她撞见了都装作没事儿似的,你说要让一个女人死心,到底要怎么做啊?”李兆丰抓狂的问道。
程晚夏没搭理他,冷冷的丢给他一句话,“错过了,是你这辈子的遗憾。”
“遗憾一辈子……也行。”李兆丰淡淡的说着。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遗憾的。
……
程晚夏回到家。
今天她因为送李兆丰,在健身房也多耽搁了时间,又去买了内衣,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下午6点了。
按理,傅博文已经到家了。
可家里却没有人。
她一回去,就看着妞妞抱着一本作业走过来,“妈妈,爸爸没回来,你帮我检查一下吧。”
程晚夏拿过妞妞的书,有些心不在焉,转头对着在做晚饭的郑素秀,“阿姨,傅博文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说今晚又不回来吃饭了?”
“刚刚打了,说工作忙。晚上让我带着唯一睡觉。”郑素秀感叹道,“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忙,都将近一个星期了,深更半夜才回来。”
程晚夏抿着唇。
她恍惚都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见到傅博文了。
以前,工作再忙,他也会在下班时间准时的回来,及时偶尔会把工作带回来。
可现在,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耽搁这么久?!
她看着自己买的那套内衣,抿了抿唇,低头看妞妞的作业。
……
傅博文坐在傅氏大厦。
他揉着有些酸痛的太阳茓。
这段时间是真的很忙,忙得有些昏天暗地。
临近春节,很多方案要赶在春节前出来,虽然不用他亲自抄刀,但很多活动都需要他过目,他每天要看的营销方案不少于3种,每天搞得头大!加上傅文渊这段时间在股市上面做手脚,一不留神傅氏的股市就要崩盘,他得和傅文渊,死磕到底!
只是。
他都忙成这个样子了,却似乎没有人理解。
他看着桌子上面的这些照片。
...
这是他母亲丁小君找人给他的。
已经这么连续给了他很多天了。
都是程晚夏和那个叫做李兆丰的照片,很多健身房里面一起说笑,一起健身,一起跳健美操的照片,还有些程晚夏送李兆丰回家的相片,当然,今天这个最劲爆,因为程晚夏和李兆丰一起出现在内衣店,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程晚夏似乎在询问李兆丰,她手上那套豹纹内衣……
他把照片收了起来,放进抽屉里。
他母亲是真的很不喜欢程晚夏,想法设法的想要离间他们的感情。
其实,对于这些相片,说不在乎都是骗人的。
可他也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么几张照片就可以毁掉他们的婚姻,他母亲还是想到太简单了点。
可如果。
如果程晚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他会做什么?!
他望着窗外闪烁着灯光的上海城。
他应该会等着,程晚夏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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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 王小佳要生了。ww
程晚夏当时还在健身房跑步,接到李大国的电话,李大国在电话里面慌慌张张甚至语无伦次,简单的一个事情硬是半天都说不清楚,后来还是程晚夏琢磨清楚了,王小佳破羊水了,现在送进了产房,让她没事过去陪一下。
就算有事儿,这种情况也得赶快赶过去。
她连忙去衣帽间换了衣服,给李兆丰说了声,李兆丰也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走廊上,李大国的父母和王小佳的父母都在那里,手足无措,焦虑无比,李大国进去陪产了,王小佳撕心裂肺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了出来。
岳明珠看着程晚夏,连忙上前,拉着程晚夏,“晚晚,你来了。”
“干妈,你别紧张。”
“我没紧张。”
“你没紧张?你把我手都快抓破皮了。”程晚夏示意。
岳明珠赶紧放开,有些内疚,“痛吗?”
“没事儿,干妈,我就是让你别紧张,女人都要经过这么一个过程的,你还不是这么生出李大国的。”程晚夏安慰。
“但是现在的女孩子娇弱,我就担心小佳……”
“真是让我太吃醋了,果然还是媳妇比干女儿好。”程晚夏故意说着,在分散岳明珠的注意力。
“你看你!”岳明珠笑骂着程晚夏,“就知道说小话,干妈还不是心疼你。”
“哈哈,我知道啦。”程晚夏笑着点头。
“对了,这位是?”
“哦,这是李兆丰,你忘了,初中时候我和大国的同学,还到过你们家吃饭的,当年读初中那会儿,李大国和他关系最好,两个人捣不完的蛋。”
岳明珠似乎是想不起来了。
“阿姨,你好。”李兆丰倒也不介意,连忙上前叫道。
“嗯,你好你好。你坐会儿吧,可能还得有会儿,医生说才开2指,还早得很。”
“没事儿的阿姨,你不要管我。”
岳明珠微微笑了笑,还是忍不住的担忧得很。
没多久,卫小小赶到了,风风火火的,一来就问,“王小佳和她儿子呢?”
“你听不到声音啊,还在里面卖力。”程晚夏翻白眼。
“哎,我以为都生了,像上次你那样。”
程晚夏没搭理。
“话说王小佳这声音也太撕心裂肺了吧,有这么痛吗?我听我奶奶说,她当初生我爸的时候,就上了一个厕所就生下来了,一点都不费力,这王小佳也太能装了。”卫小小嘀嘀咕咕。
“等你生孩子就知道了,净会说风凉话。ww”程晚夏没好气的说着。
卫小小不以为然。
突然,隐约听到王小佳尖锐的声音吼着,“李大国,你下次再把我肚子搞大试试,痛死我了,我不要生了……”
走廊外面的人,本来都是一脸焦急的模样,被王小佳这么一吼,都给逗笑了。
这个女人,不闹出点笑话出来硬是不得停歇。
又过了一会儿,“医生,我不要生了,我现在不要生了,我要马上剖腹,我要打麻药,我要死了……”
外面的人,由原本都紧张兮兮的神情,大家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精神还这么好,一听就知道没事儿。
“李大国,麻痹的,下辈子你来当女人试试,你还不让我剖腹,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来折磨我的,你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你就是要我痛死,你就是想要我死……”王小佳的话越来越口无遮拦。
搞得王小佳的父母在外面,脸一阵红一阵绿的。
“李大国,你现在马上让医生给我剖腹,我要剖腹,我不要生了……”
“王小佳,你够了没有!全世界的女人都能生孩子,就你不能生了?!劳资今天就不让医生给你剖腹,我给你半个小时后时间,再生不出来,劳资出去抽烟了!”李大国彪悍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一次,在产房里面,听着两口子这么吵架的。
岳明珠恨不得冲进去给他儿子一巴掌扇过去,这种话居然也说得出口。
脸色极度不好,又无处发泄,就对着李爸爸一阵乱吼,“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李爸爸真的是,欲哭无泪。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不要介意,这孩子有时候急了就口不遮拦……”岳明珠连忙给王小佳的父母解释。
“理解理解,我女儿也这样……”王小佳父母也满脸囧汗。
真不知道是不是火星撞地球,李大国和王小佳撞到了一起。
“李大国,我早就知道你不爱我了,你就是把我当成生产的工具,我就只是想要我把你孩子生下来,你压根就不爱我!”
“我傻啊我,找一个长得这么丑的女人当生产工具,劳资为了下一代,不会找一个长得漂亮的,身材好的,需要找你这种吗?”李大国毒舌起来,真是要把人气死的节奏。
“李大国,我要和你离婚,马上!”
“生了孩子,我陪你去民政局。”李大国一字一句。
“李大国,你个贱男人……”
“够了!”医生似乎都已经受不了了,“家属在这样刺激孕妇,马上给我出去!”
“不许走!”王小佳拉住李大国,“这个男人不许走,我要折磨死他!”
医生只得翻白眼,“那你把你的力气用在下面行不,光是上面使劲有什么用?!”
“可是我就是一肚子火想要发泄。”
“往下面发泄,已经开了6指了,快了。”医生劝说。
王小佳喘着粗气,“可是好痛……”
“闭嘴,不要说话,不要张嘴呼吸,然后往下用力……”医生很严厉。
原本多和蔼可亲的产科医生,都被搞得脾气很坏!
李大国在旁边其实比王小佳还要紧张。
刚开始王小佳吼他的时候,他都是小声的安慰,王小佳骂道后面,越骂越来劲,他也没忍住,就给王小佳吵了起来。
他其实也紧张得,无处发泄。
他想估计没有哪对夫妻,在生产的时候,可以吵得这么天翻地覆的。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王小佳。
千万不能有事儿,千万要平安的生下小宝贝。
……
走廊外。
里面的声音小了些,只有王小佳闭着嘴难受的“哼嗯”声。
卫小小对着程晚夏,“你说王小佳生个孩子都能够生出这么多事端,有这样的朋友,该是高兴,还是高兴,还是高兴呢?”
“高兴呗。”程晚夏小声在卫小小耳边说着,“显得我们很女神,很聪明。”
“你说得太好了。”卫小小和程晚夏击掌。
...
( 两个人一击掌,就发现周围的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们。
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在喝彩了?
“我们在用这种方式给小佳大气。”卫小小连忙解释。
其他人也没多说心思放在她俩身上,特别是王大国,硬是不停的一直来回走动。
程晚夏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身边能够有这么多家人陪伴,王小佳应该知足的。
……
又是一阵等待。
突然,仿若天籁的声音一般,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走廊上的人却莫名的紧张起来,连忙往产房门口涌去,就等着里面的一家人出来。
……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仿若等待了千年般,那么悦耳。
“爸爸剪脐带?”医生询问。
“我来。”李大国拿起简单,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他最重要的两个人,现在紧密的在一起。
“剪这里。”医生指了指。
李大国正准备剪断。
“李大国,你丫的在剪我的肠子,你丫的想要痛死我。”王小佳突然尖叫。
麻痹的,没常识的人真可怕,他甚至懒得解释。
他直接剪断脐带,把剪刀递给护士,转头对着产妇,“你痛死没?”
“你剪了?”
“剪了。”
“……”王小佳说不出一个字。
“是个女孩儿。”护士把婴儿简单擦拭了一下,熟练的穿上衣服,递给李大国,“爸爸抱一下。”
李大国接过那个小不点。
皱巴巴的,扯着嗓子,哭得很委屈。
“看看你勇敢的妈妈。”李大国抱着婴儿靠近王小佳。
王小佳看着,整个人似乎有些动情,她鼻子微酸。
“傻瓜,你很勇敢。”李大国宠溺的亲着王小佳的额头。
“我知道,我伤心的是,她长得好丑。”
“……”李大国觉得自己,还是一头撞死了算了。
王小佳的思维节奏,和常人永远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把孩子抱出去吧,我陪着她。”李大国把婴儿递给护士。
“好的。”护士温柔的接过,把孩子抱了出去。
门口拥挤的一群人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个小不点了。
护士连忙说着,“是个女孩儿!”
“耶,耶,耶耶耶!”岳明珠突然高兴的蹦起来。
所有人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岳明珠有些尴尬,清了清喉咙,恢复端庄的模样。
她一直就盼着能有个女儿,现在有个孙女真是太好了,她一定把她打扮得像公主一样,她一定得想办法把孙女放在她这边养才行。
心里捉摸着。
护士说道,“你们可以先把孩子抱到病房中去,产妇缝了针马上就出来了。”
岳明珠连忙伸手接过来,“我来抱。”
护士递给她。
几个人欢欢喜喜的把小不点抱走了。
程晚夏总是觉得,王小佳这个女人,真的很幸福。
幸福得让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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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恩很宅
( 病房中。ww
王小佳被李大国抱了出来,王小佳整个人看上去气色还挺好,小宝贝被护士抱着去洗澡了,岳明珠和王小佳的母亲跟着一起去,就怕被抱错似的。
程晚夏和卫小小坐在王小佳的病床边,“恭喜了,小佳。”
“你们俩什么时候来的?”王小佳不记得通知了这两个人的啊。
“从你威胁李大国再搞大你肚子试试时。”卫小小脱口而出。
王小佳整个脸爆红,“意思是后面的你们都有听到?”
“说来,遗憾。”
“遗憾你个毛啊,遗憾,你倒是什么都听,你就不怕耳朵长茧子啊!”王小佳对着卫小小咆哮。
“遗憾没有看到你躺在产房里,睡在那里和李大国吵架的样子,应该很有意思吧……”
“卫小小,你够了!”
“你声音小点,坐月子的人不能大声说话,会影响声带。”卫小小好声安慰。
王小佳眼神一横,转眸看着李大国似乎有些焦急的看着门口,估计盼着宝宝洗完澡回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所有人一怔。
这王小佳转移话题也转移得太陡了吧。
李大国回头看着王小佳,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样子在问,你在说我?!
“废话,你是孩子的爸爸,不说你说谁!其他人喜欢不喜欢管我屁事啊。”王小佳有些冒火。
“小佳,你是不是得了产后狂躁症啊。”李大国走到她的病床边,看上去还很担忧的样子。
“你才有病!”王小佳翻白眼。
“我没有不喜欢女儿。”李大国觉得自己真心很无辜。
他真后悔当初对王小佳说了他喜欢儿子。
要说女儿和儿子选择,他是想要个儿子,可以随便怎么玩,但生下来的是女儿,从刚刚抱着那个小不点那一秒,他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没办法不会爱上那个小不点。
“可是你说过你喜欢儿子。”
“那时不是还没有生下来吗?现在我真的喜欢女儿,我很喜欢。”李大国连忙解释。
“你就是骗我的。”
“那你要怎么才会相信我喜欢女儿?!”李大国有些冒火。
这个女人,天生下来就是和她最对的吗?!
“以后女儿挨着你睡,你负责给她吃喝拉撒。”
“我说小佳,这跟我爱不爱女儿没有什么关系吧,而且我也做不来……”
“你看,还没让你带你就这么排斥她了,还说你喜欢女儿。”
“……”李大国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说话了。
“你沉默就是默认!”王小佳一口咬定,然后非常委屈的说着,“我就说我命苦了,命苦……”
“我带!女儿我一个人带行了吧,我给她喂奶,我给她洗屁屁,给她穿尿不湿陪着她睡觉!”李大国受不了了。
王小佳这个女人,真的很难缠。
“说定了。”王小佳这个小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趁着自己坐月子这段时间,不好好收拾一下李大国,对不起自己曾经受过的那些委屈。
李大国却觉得,他这辈子,真的毁在王小佳这个女人身上了。
“你们吵够了?”程晚夏终于忍不住,问道。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着程晚夏,王小佳一本正经,“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在谈女儿的成长问题。”
“那谈完了?”
“嗯,谈完了,你有事儿就上奏,没事儿退朝。”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皇帝了。”程晚夏翻白眼。
王小佳嘿嘿的笑了笑。
这段时间不把自己当皇帝,没机会了!
“小佳,你现在在坐月子,真的得有点坐月子的意识,别不把坐月子当会儿事。”程晚夏很严肃的说着。
王小佳不屑,“谁说的,人家外国人还不用坐月子耶。”
“人家外国人吃牛肉长大,你吃的什么?!”程晚夏反驳。
“……”王小佳无语。
正时,岳明珠抱着小宝贝洗完澡从外走进来,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就被小宝贝吸引了,导致王小佳觉得自己真的被冷落了。
是真的被冷落了,她都咳嗽了好几声,也没人搭理。
真是,生了个小拖油瓶。
一个病房大家热热闹闹,小宝贝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很香甜的样子。
李兆丰在程晚夏耳边说,“你说男人当了父亲,会不会真的变化很大?”
“怎么说?”程晚夏蹙眉。
傅博文变了吗?
嗯,好像是有些变化。
“你看李大国。”李兆丰用眼神示意程晚夏看婴儿床的方向。
李大国眼巴巴的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看着婴儿床里面的女儿微微动了动嘴,就忍不住会笑,笑得还很白痴。
“李大国是没有救的那种。”程晚夏说。
“我猜也是,我有了孩子,肯定不像他那样,太傻了。”
“……”
李大国突然打了个喷嚏。
李兆丰连忙闭嘴。
程晚夏低低的笑了笑,对着李兆丰,“知道吧,背后不能说人坏话。”
“也忒准了吧。”
“哈哈。”程晚夏笑得很开心。
李兆丰总觉得程晚夏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所以忍不住也笑了。
正时。
房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
傅博文一眼就看到了程晚夏,以及程晚夏身边的那个男人。
两个人笑得有些开心,在看到他那一刻,两个人都怔住了,然后收起了笑容。
傅博文手上提着花篮,直接走向守在小宝贝旁边的李大国,“恭喜了。”
李大国看着傅博文,“你怎么来了?哦,应该是晚晚通知你的。”
傅博文抿了抿唇。
程晚夏也觉得有些尴尬。
她不想耽搁傅博文的工作,所以没有通知他。
她其实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
正捉摸着,病房外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是丁小君。
丁小君和李大国家有什么关系吗?
丁小君一进门就非常热络的对着岳明珠,“明珠儿,恭喜了。ww”
明珠儿?
岳明珠对着丁小君,明显冷淡了些,“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媳妇生了孩子,这么多年老朋友,不来看看怎么过意得去。”
“那真是谢谢。”岳明珠明显口不言心。
这个丁小君怎么来了?!
想当年,她们都还年轻那 ...
(会儿,也都是朋友,上海几大名媛,她俩就在其中,几个人耍得挺要好的,不过来后,从丁小君嫁人后,岳明珠就不怎么和丁小君来往了。一方面觉得丁小君虚伪,本来感情也不是很深,也就是做做面子给外人看,另一方面,原本先认识傅正天的是她,而且她对傅正天也确实有好感,傅正天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只是后来丁小君Сhā了一脚,丁小君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家境也比她好些,自然就瞬间虏获了傅正天的心,不埋怨那都是骗人的,所以干脆从此就不来往了。
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这丁小君突然示好,非奸即盗。
丁小君当然知道岳明珠现在的心思,她哪有那份闲心去示好岳明珠,对她而言,岳明珠早就被她踩在了脚下,完全就不是在意的对象,她之所以出现,就是为了让他儿子亲眼看到程晚夏出轨的样子。
她一直有找人监视程晚夏,好几次丁小君都在程晚夏和李兆丰在一起时让傅博文自己亲自,每次都被傅博文一口拒绝,趁着今天这么个大好机会,必须得让傅博文来看看,看看这对奸夫淫妇,让傅博文死了那条心。
果然,一进门,就让他们撞见,程晚夏和李兆丰亲热无比的样子。
哼,她就不相信,她自尊心那么强的儿子,能够真的容忍得下去!
她就不信,她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程晚夏。
“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啊?”丁小君关心的问道。
“是个女儿。”岳明珠也看上去热情的回答。
“女儿啊,女儿好,女儿就是甜心小棉袄,会心疼人,哪里像儿子,一有了媳妇,就忘了亲妈了。”丁小君看似很平常的聊天,其实暗指什么,有心人都明白。
程晚夏眉头就很不爽的皱了一下。
“那可不能这么说。这也得看妈怎么当的,妈当得好,哪里会出现那种儿子。要是妈做得不对,儿子向着媳妇也正常。”岳明珠什么人,早就意会到了丁小君什么意思。
丁小君脸色微变,明显的有些不爽了,她勉强的拉出一抹笑,“明珠儿还是像年轻的时候那样。”
岳明珠的脸色也变了。
年轻的时候,她就老是和自己的父母唱反调,这是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的。外面的人一谈起名媛明珠儿,都忍不住摇头,说她不仁不义不孝。
其实,她也就是叛逆而已。
也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想被拘束而已。
还因为某一次和她父亲意见不合吵架,把她父亲气得心脏病复发,差点就死翘翘。
从此以后才彻底的收敛脾气。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几乎都被时间封存了,这丁小君突然又说起,就是故意揭开她曾经的伤疤。
“对了,这位是……晚晚你的健身教练?”丁小君也不管岳明珠被气的吐血,直接就转移了话题,把视线放在了程晚夏那边。“你跟你健身教练关系不错啊,你的朋友生孩子,他还跟着来。”
丁小君看的,那么的云淡风轻,好像就是说的很平常的一个事情。
完全没有要挑起事端的意思。
可,就是这样的漫不经心,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程晚夏看着丁小君,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傅博文。
“他是我初中同学,我让他来的。”李大国突然站起来,说道,“只是恰好是晚晚的健身教练而已,阿姨你想多了。”
岳明珠看着李大国,很端庄的笑了笑,“那真是我多想了,原来你们是初中同学。只是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挺配的……”
“妈。”傅博文脸色很冷,“你不是说还有事儿吗,我送你回去。”
“哦,是,我下午还约了朋友去美容。”丁小君笑着说,也知道说多了反而不好,点出些关键就行了。她依然熟络的对着岳明珠,“明珠儿,我就不多陪你了,下次再来看你们,我这人也不会买什么东西,还是传统的,送个小红包。”
“我收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吧。”岳明珠一口拒绝,没有半点婉转。
估计,刚刚那口气还在肚子里面没有咽下去。
“说这种话多见外……”
“我们本来就是外人。”岳明珠继续不留情面。
丁小君也没有半点异样,她把拿出来的红包又放了回去,“哎,明珠儿还是像年轻那会儿那样,一点都没有被凡尘所污染,还是那么单纯。”
单纯,就是幼稚。
幼稚就是,没长大。
一个50几岁将近60岁的人被人这么说,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岳明珠本想爆发时,李爸爸一把拉住她,“别这样,当着这么多后辈面前,注意形象。”
岳明珠气得大口呼气。
丁小君完全不在意,对着傅博文说道,“博文我们走吧,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都是外人。”
她故意强调了“我们”。
我们是指她和傅博文,没有程晚夏。
傅博文回头看了一眼程晚夏。
程晚夏觉得自己那一刻,心莫名动了一下。
有些急促,还有些,说不出来的,隐痛。
她看着傅博文和丁小君离开。
傅博文的眼神其实没有任何埋怨和质问,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感情,又仿若,千山万水。
她抿着唇,脸色有些微微变化。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排斥你婆婆了?”李兆丰开口。
程晚夏没有搭理。
“你婆婆应该是很排斥你吧,怪不得好好的,上海第一别墅傅家海边别墅不住,住在小公寓里,你是被傅家给撵出来了?”李兆丰不知好歹的说着。
程晚夏咬着牙,抬脚,8厘米高跟鞋用力的往李兆丰脚上一踩。
“啊!”李兆丰突然狂叫。
所有人看着他。
“你是要杀人啊!”李兆丰受不了。
“以后,别乱说话,这是警告。”
“恼羞成怒。”
“你是不是还想来一次!”程晚夏威胁。
李兆丰做出投降的姿势。
孔子都说了,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
他不和女人一般计较。
“晚晚,你给我争气点,别让傅博文那小子回傅家了,丁小君一副要不完的表情,为了你干妈你也得把傅博文给我抓牢了,气死她!”岳明珠突然走过来,恶狠狠的说着。
心里还憋着一肚子恶气。
贱人丁。
“干妈,我终于知道为啥我俩关系能够这么好了。”程晚夏一字一句,“原来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妈,我说你一把岁数了,还去凑这种热闹……”李大国擦嘴。
岳明珠眼神一扫。
李大国立马闭嘴。
王小佳和卫小小很识趣的没有加入之中,然后很 ...
(有默契的看笑话。
嗯,上流社会,就是笑话多。
……
程晚夏陪了王小佳一下午,和卫小小一起离开的。
卫小小没开车过来,说是车子在保养,李兆丰说有其他事儿,就没有搭她的车自己走了,所以程晚夏就把钥匙给了卫小小,她坐在副驾驶台,让卫小小送她回去。
总觉得今天的心情很低落。
“你和傅博文怎么了?”卫小小突然开口。
程晚夏没说话。
“要是我是你,今天傅博文和丁小君离开的时候,你就应该追着傅博文一起出去,谁知道丁小君又会说你多少坏话。”卫小小说道。
“你现在才说,你是马后炮吗?”程晚筱不爽。
“我不是觉得你一向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所以我以为你有自己的考虑。”
“……”
她当时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傅博文很生疏,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交流,或者说,她其实在害怕。
她现在已经不太知道,她在傅博文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她不敢确认。
“怎么了?在后悔?”卫小小询问。
“嗯,我今天就不该忍下去。”
“本来就是,你看丁小君说得多露骨,搞不好,傅博文还觉得你是真的和李兆丰有个什么,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你不怀疑我和李兆丰有什么?”程晚夏询问。
“拜托,你整个脸上身上各种地方贴满了都是‘我是傅博文的人’字样,哪里有别的其他男人可以入侵的地方。不怕告诉你,我觉得李兆丰那男人对你肯定有意思,只是看你模样,不敢行动而已。”
“你什么都知道完了。”
“那当然,请叫我卫半仙。”
“嘚瑟吧你。”程晚夏不屑,突然又想到什么难题似的,皱了皱眉头,“你说对于今天的事情,我需要给傅博文解释一下吗?”
“废话。”卫小小翻白眼,“傅博文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你在想什么,你不说出来谁知道的。要是我是你男人,今天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还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我一个嘴巴子就给你扇过来了,亏傅博文能够一直忍着没有发火。”
程晚夏满脸黑线。
有这么严重吗?
她一直觉得,傅博文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如果她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她会离开他,而不是默认他生活在她的身边。
咬着唇,手里拿着手机,捉摸着要不要给傅博文打个电话。
“你脸皮薄,不敢给他打电话就给他发短信,今晚把自己洗乖乖了,好好慰劳慰劳人家,懂吗?”
程晚夏脸色有些红。
她早就想要慰劳了,没有找到时间……
她咬着唇,点开手机,编辑短信。
“博文,今天在小佳病房中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误会什么没有,看你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卫说作为男人都会介意的,我……和李兆丰只是朋友,你别多想。另外,你很久没有回家吃晚饭了,晚上我做饭,你早点回来。”
短信编辑完毕,程晚夏犹豫了半天,总觉得是不是太肉麻了点。
卫小小实在看不下去程晚夏这么扭扭捏捏的样子,拿起她的电话,也没看内容,直接就给发了出去。
“喂,你……”
“需要这么磨磨蹭蹭吗?别想了,短信也发了。”
程晚夏靠坐在背椅上。
总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烫,不知道傅博文看到后,会怎么样。
……
傅氏大厦。
总经理办公室。
白季阳从办公室里面蹑脚蹑手的出来。
余小甜看着他的模样,奇怪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嘘,傅总睡着了。”白季阳压低声音说道。
“哦。”余小甜点头。觉得白季阳真是有些小题大做。
睡着了就睡着了啊,感觉像是得宝了似的。
“听保安说,傅总昨晚上2点多了才回去,今早7点多久来了,这么都连续大半个月了,每天都如此,平时从没看他睡过觉,今天估计是撑不住了,你别打扰傅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有人找他,除了董事长,其他人都先让他来找我,别让人进去了。”白季阳交代。
傅总现在需要的是休息,铁人,也经不住这么的折腾。
“是。白助理。”余小甜点头。
“对了,这是傅总的西装,说是烟味很重,你让保洁阿姨把这件衣服拿到干洗店去洗了。”
“好。”
“记住,不能让人去打扰。”白季阳离开前,再三叮嘱。
“知道了,啰嗦。”余小甜点头。
这么重复几次,白季阳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余小甜把傅博文的衣服随手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她起身,在公司的通讯录上寻找保洁阿姨的电话号码,正时,身边烧的开水壶突然开了,她煮了她最喜欢的红豆汤,因为公司不允许自己烧水,她怕开水的声音太响被发现,就连忙的想要关掉电源,手一滑,不小心把开水壶碰倒,把整个办公桌都打湿了,更悲剧的是,她把傅总的衣服打湿了好大一片。
我的个乖乖,这可是傅总的衣服,这可是名牌,她哪里陪得起。
她连忙拿餐巾纸擦拭,总觉得衣服里面有什么东西,她翻开西装口袋,看到里面的黑色手机。
这是傅总的手机吧。
手机湿透,上面还冒着开水的白烟。
她一慌,完全忘记了所谓的先擦干水再开机,她直接点开开机按钮,只感觉屏幕上一道亮光闪过,瞬间熄灭,然后,就再也不亮了。
不是吧!
余小甜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
把老板的手机给弄坏了,怎么办?!
怎么办?!
她急的团团转。
傅总会不会因此把她给开除了。
她连忙跑向白季阳的办公室。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白季阳看着她。
“我……把傅总的手机弄坏了。”余小甜声音都不敢说大了。
“傅总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在傅总的西装口袋里,我刚刚喝水,就给倒在西装上,然后就给倒在电话上了。现在开机,就不亮屏了。”余小甜真想一头撞死。
白季阳连忙接过余小甜的手机,看了看,果然怎么都不亮屏了。
“怎么办?”余小甜欲哭无泪。“你说我会不会被傅总开除啊,我上有老小有小还有……还有就是,我要是被开除了,你就跟其他女的走了怎么办?我听说公司又到了一批新员工,年轻貌美 ...
(……”
“余小甜,你脑袋瓜子在想什么。”白季阳吼着她。
余小甜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了,她吸吸鼻子看着他。
“好啦,别哭了,我不会离开你。”白季阳柔声安慰。
“可是你那么优秀,不是因为我们俩喝醉了,你才……”余小甜望着他。
是的。
他们是典型的酒后乱性。
当时公司部门聚餐。
那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喝多了就想给某人打电话,平时没那么大的勇气。
某人接了电话,很熟络的和他聊天。
他其实以为,或许以为……
但是,他听到那边有人叫在她,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子珊,今天你留下来吗?”
他整个人一怔。
仿若晴天霹雳。
他问她,“你有男朋友了?”
“嗯,有了。”
“那恭喜你。”
“谢谢。”
“什么时候办酒,不要忘了请我,我会备上大礼的。”
“好的,可能不久了,刚见完家长。”傅子珊很大方的说着。
“嗯,那不说了,我朋友让我喝酒去,我挂了。”
他挂了。
挂了之后,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他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对傅子珊也不是那种爱得不可自拔,也就是有些好感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晚为什么就哭了,哭得莫名其妙。
他身子很怕听到傅子珊回答那个男人,“好,我留下来。”
所以,他挂得很快。
他恢复自己的情绪重新回到酒桌上,那个时候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余小甜在那里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怎么了?”一个同事问道。
“好像是失恋了。”
“怪不得哭得那么伤心。”
“要不,让人先把她送回去了,这样哭着,大家都看着啦,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
“谁送啊?”
“我送吧。”白季阳自告奋勇。
他也不想喝了。
喝多了,反而更加难受。
于是,他就扛着余小甜回去了。
余小甜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口里不停说着“你为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比别人差了……”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白季阳说着。
他也很想问,他到底哪里比别人差了,为什么他就会被她拒绝得这么彻底。
他都说了,他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在乎的。
没有,也可以的。
他没有那么传统。
“你也被人甩了?”余小甜仿若突然清醒了一般。
“是啊。”白季阳大方承认。
这个时候,仿若也不想撒谎了。
“你很伤心吗?”余小甜看上去很心疼的样子。
“所以,你现在想要安慰我?”白季阳笑着问她。
他是真的没想到,余小甜的小嘴就亲上了他的嘴。
他整个人一怔,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当反应过来时,他们两个人就已经滚在了一张床上……
然后,就是干柴烈火的事情。
然后,两个人就自然而然的发展成了现在这种关系。
当然,在公司里面,还是处于地下阶段。
总觉得这种事情发展出来的这段感情,也不会是很长久的事情,两个人也都识趣的,没有对外公布。
不过倒是,很早就同居了。
……
“我的手机啦?”白季阳的大门口,傅博文突然出现。
余小甜听着声音,整个人一怔。
要死了要死了!
boss怎么突然就醒了,她听着白季阳的口气,傅博文怎么也得睡到晚上8点吧。
当然,白季阳也没想到,傅博文会在半个小时后就醒了。
明明是困得撑不下去了才睡着的,这么这么快就复原了。
“我的手机啦?”傅博文的口气又重了些。
“这,这里……但是,但,不亮了……”余小甜战战兢兢的说着。
傅博文脸色一黑。
余小甜真的觉得自己,待在傅氏的时间不长了。
“拿过来!”
余小甜乖乖奉上。
傅博文拿着手机,按着开关键,感觉到手机是开机了,但是屏幕就是怎么都不亮了。
他脸色真的很难看。
余小甜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傅总,要不,我现在马上去给你买个手机……”
“算了。”傅博文抿着唇,“你把刚刚我们讨论的那个文件拿过来,我要再看一下。”
“是,但是傅总,手机的事情,我让小甜去给你再买个吧。”
“不用了,空了我自己去买。”傅博文再次说道。
白季阳实在是搞不懂了。
明明今天一个下午都在不停的看手机,应该是在等很重要的电话。
现在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因为。
因为,等了一个下午,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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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恩很宅
( 程晚夏回到紫瑾小区。ww
傅博文依然没有回复短信。
她抿着唇。
或许他太忙,或许还没来得及看。必定这段时间,他真的看上去,很忙。
家里面,郑素秀在打毛衣,郑素秀说她一天也闲着没事儿,妞妞也这么大了,不需要她怎么操心,唯一也有博文和晚晚带着,就去毛衣店学了新鲜的款式,准备给妞妞和唯一这两姐弟打几件毛衣。
“回来了?”郑素秀笑着招呼程晚夏,“我去做饭了。”
“阿姨,今天博文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饭?”
“今天倒是没有。”郑素秀想了想回答道。
“哦。”程晚夏嘴里已经在暗笑了。
她想,可能傅博文也在尴尬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没有回复她的短信,想到这里,心情顿好,她连忙说着,“我也好久没有做过饭了,阿姨,今晚我来做饭吧。”
“你做饭?”
“嗯,家里面都有些什么菜可以做的?”
“我今天早上去买了些鸡中翅,准备做可乐鸡翅,买了些三线肉,准备做红烧肉,还买了些土豆、莲藕,排骨,用来炖汤的,你看你还差些什么,现在时间还早,下面的市场还没关门。”
“不用了。”程晚夏说道。
博文喜欢吃红烧肉,也喜欢吃排骨熬汤,她心情愉悦的去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往厨房走去。
郑素秀很是诧异,晚晚做饭不是不好吃,只是……她不是一个喜欢做饭的人啊。
纳闷中,也没有多问,正好自己打毛衣打得兴趣高昂,倒是也乐意得很。
程晚夏把菜从冰箱里面拿出来,像模像样的做起事来。
她一直觉得,心情好,做的饭都会好吃一些,自信今天做的饭菜一定很成功。
妞妞没多久下课回家,看到自己妈妈在做饭,很是新奇的跑过去,“妈妈,你今天做饭啊?”
“是啊。”程晚夏心情很好的一笑。“想不想吃妈妈做的饭。”
“想吃。”妞妞响亮的声音说着,“不知道爸爸今晚会不会回来?”
“怎么了?”
“要不然,爸爸肯定会后悔,没有吃到妈妈亲自做的饭菜。”
程晚夏笑着点了点妞妞的小鼻子,“快去做作业,做完作业就可以吃饭了。”
“是。”妞妞高兴的背着小书包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程晚夏很小的时候,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安家大小姐时,就曾经幻想过这个画面,有一天她长大了,长大到可以结婚生孩子的时候,她就会做一个温柔的贤妻良母,每天在家做饭,做清洁,等着自己的丈夫和小孩回来,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温馨的吃饭。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小的时候老师问她长大了想要做什么时,她曾大声的说过,她要做贤妻良母。至今都还能够想起,当时整个班上哄堂大笑的场景。
而如今,她真的觉得,她小的时候果然比那些说要当医生,当科学家的同学们,更有先见之明。
……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7点。
程晚夏咬着唇,看着一桌子精致的饭菜。
妞妞在客厅陪着傅唯一做游戏,郑素秀在打毛衣,没有人叫饿。
按照平时,因为天黑得较晚,不超过6点半其实就开始吃饭了。
她们只是在为她,等人而已。
她拿起身边的手机,犹豫了一秒,还是拨打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拨……”
程晚夏觉得有些难过。
一种无法掩饰的难过。
她嘴角拉出一抹勉强的微笑,“阿姨,我们不等了,吃饭吧,妞妞也饿了。”
“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着爸爸。”逗着傅唯一玩的妞妞突然抬头说道。
郑素秀也附和着,“没事儿,就再等等吧,你都做了一下午的菜,而且博文也没给我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我想可能也是有事情耽搁了。”
“算了,不等了,如果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吃饭吧。”
“晚晚……”
“我没事儿。”程晚夏嘴角笑着,“博文很忙,我很理解。”
说完,就径直的走向饭厅,招呼着妞妞,“妞妞,你把弟弟推到客厅来,吃饭了。”
“哦。”妞妞乖巧的听话。
郑素秀看着程晚夏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两个人都不愿意把自己心里面想的说出来,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彼此的心结啊!
“晚晚,要不给博文留一点,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郑素秀看着一桌子饭菜,说道。
“不用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吃不完就倒了。”程晚夏似乎有些赌气。
郑素秀笑了笑,径直从厨房里面拿出多余的餐盘,把每一样菜都留了一小份出来,然后打包放在一边,“别怄气了,博文可能是真的很忙,晚点回来了,你再陪他吃饭。”
“谁要陪他吃饭了,一点都不讲信用。”程晚夏不爽的说道。
“先别生气,等博文回来了问问什么情况,可能是真的有事儿也说不定。”郑素秀一直充当和事老的角色。
只是每次都觉得自己当得不称职,这么久了,还没能让两个人和好如初。
程晚夏不说话了,她转头和妞妞互动。
郑素秀知道,晚晚不说话时,就是在默认,只是这孩子拉不下那个自尊,不愿意承认而已。
只是博文今天到底怎么了,不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让人,怪着急的。
……
天色已暗。
傅博文拿起手机,很自然的想要看看时间。
黑屏。
白季阳缩了缩脖子。
傅博文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放下来,看着白季阳,“几点了?”
白季阳连忙拿起电话看着,“7点20。”
7点20了。
傅博文转身看着窗外黑暗的天空,天空下是上海璀璨的夜晚,在整个中国最奢华的夜景城市之一,那么闪亮又那么的妖娆多姿。
曾经很小的时候,还在美国学习时,夜深人静之时,就会莫名的想起上海的夜晚,那个时候的上海还没有现在这么辉煌,却也是中国少有的几个繁华都市,他总是很怀恋,也不知道怀恋什么,他其实从小就是一个对感情比较淡薄的人,他大半年不见他的父母也不会想念,当然,他也会思念一个人,他的爷爷。
隔代情。
或许,就是隔代情吧。
爷爷对他,比对他父亲,好太多了。
“傅总?”白季阳叫他的名字。
傅博文回神。
“什么事儿?”
“ ...
(不早了,傅总很多天也没好好休息过了,春节的促销活动在今天也基本已经定稿了,要不早点回家,我给小刘打电话送您?”
傅博文回头看着白季阳,“埋怨陪着我加了这么多班?”
“真不是,你冤枉我了,我是真的觉得傅总你身体遭不住,这么日日夜夜的上班。”白季阳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他就是一颗赤祼祼的忠臣之心。
傅博文抿着唇,笑了一下,“一起吃晚饭如何?”
白季阳怔住。
他没有听错吧,傅总让她一起吃晚饭?!
陪着他加班加了这么久,哪次不是叫外卖,就是各回各家,这次居然主动让他陪着一起吃晚饭,他是应该感动得流眼泪吗?!
“怎么,有约了?”看着白季阳的沉默,傅博文问道。ww
“没有,怎么可能有约。”白季阳连忙摇头。
“把余秘书叫上吧。”
“叫她做什么?”白季阳故作诧异。
“每晚人家都等你下班,你就让她这么一个人回去?”
“你怎么知道?”白季阳觉得脸有些红。
“我也不是真正的情商为零。”
“我没这么说……”
“余秘书人虽然呆愣了点,但性格还算好,你跟他在一起也不错。”
“其实我俩感情也不是太深,也就是大家都单着,就将将就就好了。”
傅博文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说道,“看来你和子珊是不可能了。不过也不为难你,子珊的性格不太好。”
“傅总,不是子珊的性格不太好,是子珊对我就一直不来电。对了,子珊不是要结婚了吗?”白季阳随口说道。
“什么?!”傅博文声音突然提高。
白季阳有些傻眼,不可能傅总不知道吧?!
我的个乖乖,他刚刚是不是出卖了子珊……
“那个……”白季阳吞吞吐吐。
“说!”傅博文一脸严肃。
白季阳只能硬着头皮,“我前几天给傅子珊打电话,也就是喝醉了,随便打的。然后我听到那边有一男人的声音留傅子珊睡觉……傅总,你脸色这么差,我还敢说下去吗?”白季阳欲哭无泪。
“你敢不说下去?!”傅博文威胁。
好吧,他就觉得,自己是一悲剧。
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就问子珊,我说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子珊说是,而且刚见完家长,准备结婚了。”
“那男人的做什么的?人品怎么样?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
“那个……我当时心都痛死了,哪里还有心思问这些。所以我也不知道,就算是鸵鸟好了。不过我当时给她说过,我说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她答应了的。既然还没发请帖,可能就还是没结婚吧……”白季阳也不敢确定。
必定,傅子珊那么排斥上海,对于上海的人,她真的不一定会请的。
傅博文脸色变得有些差。
白季阳就安静的,等着傅总发脾气。
傅博文没有发脾气,他只是一字一句的对着白季阳说道,“今晚没心思和你吃饭了,你可以下班了。”
他就知道,傅总请客吃饭神马的,他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白季阳灰溜溜的离开了傅博文的办公室。
傅博文从真皮办公椅上面站起来,看着窗外依然车流不息的街道,拿起办公室的电话给傅正轩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
“是我,傅博文。”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给我打电话,还用这个陌生电话。”傅正轩说着。
“有空没,晚上一起吃饭,我有事儿给你说。”
“好像是大事儿。”
“你到底有空没?”傅博文耐心一向不好。
“在哪里吃饭?”
“浩瀚之巅。”
“嗯,好。”
傅博文挂断电话。
今晚不回去吃饭了,他也没有给郑素秀打电话通知一声,因为记不到电话号码。
他也没有给程晚夏打电话。
因为,程晚夏不会在乎。
他让小刘把车子开在楼下,走出大门。
车子一路到达浩瀚之巅。
傅正轩家离这不远,所以傅博文到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傅正轩看着傅博文走过来,问道,“今天怎么想起一起吃饭。”
“给你说说事情。”
“话说我好像才是你长辈,怎么老觉得,我比你低一辈啊,你以后得尊重我。”傅正轩玩笑的说着。
“现在心情好就多笑笑,等会儿给你说的事情,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有这么严重?!”傅正轩眉头一紧。
傅博文抿了抿唇,没说话。
两个人直接走进包间,傅博文习惯性的点了一大桌子上,叫了瓶xo。
“傅子珊要嫁人了。”服务员走后,傅博文一字一句对着傅正轩。
果然。
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他怔了一秒,然后笑了一下。
笑得很勉强,看上去还算平静。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怎么说,我也是她亲小叔,这个白眼狼……”傅正轩说着,挂着淡淡的笑容。
眼眶,却莫名有些泛红。
傅博文看着他的神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从小时候开始,你就习惯用微笑来掩饰一切,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难过还是在真的替她开心,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问你,你愿意去重庆看看吗?”
“你去或许会好一点。”傅正轩说着。
他去,不太合适。
“在重庆,没人知道你们的过去,你作为傅子珊的小叔,作为他的长辈她过得如何,有什么不合适?”
“你作为她大哥,所谓长兄如父,你去不更合适?”
“你是在逃避吗?”
“傅博文你这是在逼我吗?!”傅正轩突然有些冒火。
傅博文一怔。
傅正轩从来不发脾气。
至少在他印象中,就没怎么发过脾气。
“是,我他妈的就是恶劣就是卑鄙就是没人性,我他妈的就是还喜欢着傅子珊,所以我他妈的不敢去,我怕去了我会控制不住!”傅正轩怒吼。
傅博文抿着唇,看着他。
他其实也知道,傅正轩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放下。
如果真正的放下了,他不会让宁沫如此的肆无忌惮。
宁沫做了那么多背叛他的事情,傅正轩却可以漠视宁沫如此,那只能证明,两个人的婚姻,没有所谓的爱情,只是因为组成了一个家庭,才以一个家庭的 ...
(方式生活在一起,仅仅是互相的依靠而已。
房间有些沉默。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傅正轩拿起那瓶xo,给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傅博文本来想要劝阻,又陡然觉得,酒精或许是此刻,最能麻痹自己的东西。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傅正轩回复了冷静,主动道歉。
傅博文摇了摇头。
傅正轩需要的,其实就是发泄。
“你去重庆吗?”傅博文继续问道。
傅正轩摇头,“我不知道。”
内心很想去,又很怕去。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就算了,我过了明天就去重庆,不管怎么样,子珊依然是我们傅家的人,她依然是我亲妹妹,怎么也要那边到底是什么家庭,那个人的人品到底如何,还有嫁妆什么的。嫁妆很重要,否则嫁过去容易受欺负。”傅博文点了一支烟,说着。
傅子珊是他在整个傅家,唯一心疼的人。
他不可能会发下她不管。
傅正轩喝了一口酒,“算了,我去吧。”
傅博文眉头一扬。
“我没什么事儿,明天就去给领导请年休,我去重庆看看,你去一天半天也看不出来个什么情况,我去就行了。如果子珊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我也算是放心了。”傅正轩说着,“也算是,断了我的臆想。”
傅博文点头。
其实,他逼着傅正轩去的原因,就是想要达到傅正轩刚刚说的那些目的。
他是商人,他做任何事情,都会比傅正轩考虑得更多。
两个人一起喝了些酒。
傅正轩不太喜欢喝酒了,可能也确实想要发泄吧,就真的喝了不少,反倒是傅博文还没有喝多少。
其实,烦的人,怎么又会是傅正轩一个人。
他烦的事情,也很多。
很多很多。
两个人吃到晚上10点多,才一起离开。
傅博文送傅正轩。
傅正轩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他其实还有些担心,他明早起床,会不会忘了今晚给他说的事情。
他把傅正轩一路搀扶着到他家门口。
宁沫开的门,看着傅博文搀扶着傅正轩,有些诧异,“他怎么醉了?”
“喝多了就醉了。”傅博文一本正经。
“好吧,我和你没办法愉快的交流。”宁沫抿着唇,“进来吧,把他扶到房间里。”
傅博文抿着唇,扶着傅正轩。
宁沫指了指房间。
傅博文把傅正轩放在床上,然后左右看了看,“你和他不睡在一张床上?”
“糟了。”宁沫大叫,“被你发现了。”
“需要做出这么夸张的表情?”
“呵呵,偶尔增加点乐趣不是挺好的吗?”宁沫笑得很夸张,“其实我和不和傅正轩睡在一张床上,你不都知道所有的事情吗?何必伪装,嫌麻烦。”
“你帮他打理一下吧,我在客厅等你,和你谈谈。”
宁沫点了点头。
傅博文走出去。
10多分钟,宁沫走了出来,坐在傅博文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说吧。”
“让傅文渊放手,我想办法把他送走。”傅博文直接了当。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和傅文渊有勾结。”宁沫抬眉。
“太清楚你的性格了。”
“所以说,太熟悉不见得是好事儿。”
“我刚刚给你说的,你让他考虑一下。”傅博文不想说废话,回到主题。
“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回答你,不可能。傅文渊什么人你应该也清楚,他既然能够做到这个份上,肯定不会放手。”
“他不放手,你帮他放手。”傅博文深邃的眸子,狠狠的看着宁沫。
宁沫心微动,她总觉得,傅博文会说些让她心动的话。
“我知道你喜欢傅文渊,也知道傅文渊对你也就是爱理不理,利用而已。傅文渊如果在这次事情中成功了,你觉得他会让你跟在她的身边?或许会,但你觉得他会成功?而他不会成功的下场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现在我很认真的给你说,你帮傅文渊放手,我有能力送傅文渊离开,有能力送你,还有傅想想离开。”傅博文一字一句。
宁沫看着傅博文。
原来傅想想是谁的孩子,傅博文都一清二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宁沫问他。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知道你会按照我说的去做。”傅博文眼眸微动,“你知道傅文渊从来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既然是手下败将,何必让我来做什么。”
“我是商人。商人追求的是效率和价值。有捷径,我为什么要去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去绕道。宁沫,真的想要和傅文渊在一起,考虑我说的。”
宁沫咬着唇。
她确实很心动,但是如果让傅文渊发现了,那她……
傅文渊这个人太狠了,她觉得不管自己对他做了多少,只要她背叛了他,他就会杀了她,绝不心慈手软。
“我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你也不是那么愚蠢的人。”傅博文在提醒她,他们两个要合作,不可能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宁沫沉思。
“你好好想想。”傅博文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离开了。
宁沫看着傅博文离开的方向。
她真的觉得,和傅家人斗,只是在自寻死路。
……
傅博文回到了紫瑾小区。
已是晚上11点过。
小区内很安静。
他没有喝醉,但是身上有明显的酒味。
他抿着唇,坐着电梯一路回到家。
如往常一样,客厅中没有灯光。
所有人都已经睡了。
他抿着唇,换上鞋子,也没有开灯,直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习惯性的先洗澡,洗完澡之后,到程晚夏的房间傅唯一。
本来,傅唯一是交给郑素秀带的,可能是程晚夏不放心吧,也可能是觉得阿姨年龄大了,所以晚上就自己带着睡觉。
傅博文抿了抿唇,也好。
程晚夏也应该试着,自己带傅唯一了。
总不能依靠别人一辈子。
尽管……
好吧,他其实不想想太多。
匆匆忙忙洗完澡,他轻脚轻手的走向程晚夏的房间。
房间依然开着一道昏黄的灯光,房间内,却没有傅唯一,不只是没有傅唯一,连程晚夏也不在。
顿时,有些着急。
他在房间里面找 ...
(了一圈,完全没有找到任何人影。
慌忙的从房间出来,准备走向郑素秀的卧室。
才踏出卧室的门,透过卧室的灯光,看着程晚夏坐在沙发上。
她很淡定的看着他有些惊慌的模样。
“是找唯一吗?”程晚夏坐在沙发上,很清脆的声音,仿若没有任何情绪的,低声问道。
“嗯。”
“他在阿姨的房间。”程晚夏说,依然平静。
傅博文看着她,“我以为他跟着你在睡,平时都是。”
“今晚,我特意把傅唯一抱进了阿姨的房间。”
“哦。”傅博文点头。
应该是晚上带着睡也确实很累。
傅唯一晚上要起夜,不是吃奶,而是要上厕所。
他不习惯用尿不湿。
当然,偶尔上厕所的时候,也是要吃奶的,所以会耽搁晚上的睡眠。
“要不,还是请个保姆吧。”傅博文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外人来带,我会找可靠的,背景干净没有什么不良行为的。”
想要调查一个人的祖宗十八代,这点能耐他傅博文还是有的。
“博文。”程晚夏望着他,“你就不问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坐在客厅吗?”
傅博文一怔。
“还是说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我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之间不是有一个傅唯一,就什么都不算了是吗?”
傅博文怔怔的看着她。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
“今天为什么要关机?”程晚夏问他,一字一句,质问。
“手机坏了。”
“怎么坏了?”
“黑屏。”傅博文老实交代。
“黑屏?黑屏了你不会另外去买一个手机?现在买手机需要预定吗?需要很长时间吗?你不是之前才说过,你以后再也不会关机吗?你不在我身边时,会24小时都保持畅通吗?”程晚夏的声音有些大。
傅博文抿着唇。
是的,上次程晚夏流产的时候,因为自己关了静音没能第一时间接到她的电话,他就曾说过,他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今天,他果然又犯了。
“你收到我的短信没?”
“什么短信?”傅博文诧异。
“所以我们之间,就是要这么错过,错过,不停的错过吗?”程晚夏问他,狠狠的问他。
程晚夏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生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
她辛辛苦苦做了饭菜,幻想着傅博文能够早点下班吃着她亲手做的这些,就算没有准时回来也没关系,她给他留了饭菜,对,饭菜是郑素秀留的,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早就想要这么做,就是拉不下面子而已。
她给妞妞洗了澡,给唯一洗了澡,给自己洗了澡,还换上了她前几天去商场买的性感内衣。
她从6点等到7点等到8点等到11点……
她觉得她都等得有些麻木了。
傅博文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酒味。
傅博文吃过饭了。
那个时候,她的火气就已经冒到了头顶上。
但是她忍了。
她看着傅博文洗完澡走进她的房间,然后又匆匆忙忙的出来。
她用自己平静的语气问他。
问道之后,她控制不住了。
她也知道,今天不是傅博文单方面的过错,必定他是手机真的坏了,也或许当时他真的忙得没时间去买手机。
作为以前来说,她都可以理解的。
但是女人是感性动物,会被很多外界元素所影响,所以此刻,她控制不到自己半点脾气。
更让她生气的是,傅博文杵在哪里,连句话都不说!
“如果真的觉得够了,就够了吧,大家好聚好散。”程晚夏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
她知道自己或许说出来后明天就回后悔。
但是现在的她,真的气得毫无理智。
“晚晚。”程晚夏走进卧室时,傅博文一把拉住她。
程晚夏很生气,所以口吻很恶劣,“别碰我。”
“对不起。”傅博文道歉,眼光很真诚,“我不应该让手机关机,你别生气了。”
“我为什么不生气!我为什么不生气,我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大一桌子菜等着你回来吃,你一回来满身的酒气,你在外面吃得很开心是不是?”
傅博文看着她,“你做饭了?”
“是啊,我就是做饭了,我以为你今天会在意我和李兆丰的事情,因为我看着你从病房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我就想给你解释,我就想要用这个来讨好你,现在好了,所有都没有了,你吃完了饭回来了,你……”
“晚晚。”傅博文一把抱着她,“对不起,是我不好。”
程晚夏突然安静。
傅博文的怀抱,夹渣着沐浴露的味道,还是那么温暖。
她心在那一刻,仿若漏跳了一拍。
“对不起,我今晚不应该在外面吃饭,我其实……也等了你一个下午的电话,我以为你也不在乎我了,必定你对我真的很冷淡,我曾经想要对你……”傅博文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一直以为,两夫妻之间,老婆开始排斥老公的身体后,就是真的对老公没有感觉了,更何况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是因为傅唯一,程晚夏肯定不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他其实早就做好了,退出的准备。
如果程晚夏真的需要他退出,他会退出的。
就算心会痛死,也会成全。
而现在。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放开程晚夏,看着她白净的脸。
她的脸真的很漂亮,及时不化妆,也可以那么妖艳。
程晚夏天生就生来蛊惑他的,他一直都这么觉得。
他抿了抿唇,低头,靠近她的脸庞。
如果曾经都是误会,那么现在,就不再是误会了吧。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嘴唇在离她0。01cm距离停下来,他捏紧着手指,第一次有些胆怯。
被拒绝过两次了。
再拒绝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能不能够承受得了。
“怎么了?”程晚夏问他。
嘴唇开口说话时,就已经若有若无的碰到了他的唇瓣。
他觉得心都绷在了一起,狂烈的跳动。
那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微妙心动。
“我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不是你默许的事情。”傅博文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仿若大海一般,让人不想转移视线。
“做了才知道。”程晚夏嘴角一勾。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表情人,让 ...
(他已经没办法再容忍下去了。
他闭上眼睛,唇瓣紧紧的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久违的,让人欲罢不能到极尽疯狂的味道。
程晚夏也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的热情。
很多很多,两个人之间还有很多内心的隔阂没有对彼此说过,但是总觉得,从今晚之后,今晚之后,他们之间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心,离自己这么近。
似乎,触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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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如下: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男女,与其为了爱情伤脑筋,反不如找一个适合的对象结婚,”陆少臣简单的一句话,关系到两个家族的利益,
于是,叶画“高效高速”的嫁了陆少臣,而婚后,两人却常为何种婚姻而争执,
叶画认为,无爱联姻,他高调的养小三包小四,她理应心有芥蒂,坚持无性婚姻,
陆少臣则觉得,就算不爱,她也是他老婆,绝不允许他人染指,逼急了他就霸王硬上弓,绝对一副“你敢让我脑袋上长绿毛,我就饶不过你”的架势。
……
文文真的很好看,小宅推过多次了。
如果喜欢宅的文,就一定会喜欢她的文的。
所以,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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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恩很宅
( 夜晚的夜,娇媚,又带着隐忍的喘。ww
上海的冬天很冷,偶尔会有雪花飘落。
这是入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的雨雪天气,窗外飘散着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在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把雪花照耀,冰冷的雪花,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窗台边,两具紧紧依靠的身体,安静的看着窗外美丽夜景。
喘,已经渐渐变得平静。
“痛吗?”傅博文问她,声音仿若能够化成水般温柔。
程晚夏摇头。
即使刚刚,真的有点。
一个男人的隐忍能力都是有限的,连这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傅博文,也会不受控制的释放自己原始的本性。
“我还是太粗暴了点。”傅博文有些懊恼的说着。
刚刚那个大灰狼瞬间变成了小绵羊。
程晚夏笑着转头,此刻的两个人,只用一床被单裹住彼此祼露的身体,程晚夏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很暖很暖。
“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可以的。”程晚夏一字一句,说出来后,才觉得这句话有多露骨,她脸微红,还好,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来。
傅博文嘴角拉出一抹笑,可能没有什么语言,会比听到自己最爱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来得开心,他低头,亲吻她粉嫩的嘴唇。
他轻咬着她,她回吻着他。
没有性欲,只是单纯的,很想要靠近彼此,很想要温暖彼此最亲密最美好的反应而已。
两个人吻得有些忘乎所以。
刚刚单纯,燃起了别样的情yu。
“晚晚,你还行吗?”
“嗯。”程晚夏娇媚的点头。
傅博文把程晚夏从被单里抱起,一路吻着她把她放在宽广的大床上,看着她长长的秀发,柔顺的洒落在淡紫色的枕头上,无辜又带着些情yu的双眸,娇艳的红唇,细滑的肌肤还有那么婀娜多姿的身材。
天生尤物。
爱不释手。
夜。
依然娇媚,依然带着隐忍的喘。
……
翌日。
程晚夏皱了皱眉头。
全身好酸软,身子像是被车碾过的一般,无法动弹。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已经明亮的窗外。
已经到了深冬,窗外都结上了冰霜。
躺在自己这么柔软而温暖的被窝中,由衷的觉得幸福。
幸福,真的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瞬间即可。
她起身,从床上坐起来,扯着自己的被子,盖住自己全祼的身体。
傅博文走了吗?
这么早就走了。
说不失落都是骗人的。
她低着头,看着有些凌乱的床单。
昨晚上还那么近的两个人,在睁开眼睛后,反而会觉得那么的凉,凄凉。
她忍着心里的不适,抱着被子去捡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外套,内衣。
她挪啊挪,挪到床边拱着身体去捡那件性感的文胸和丁字裤。
好不容易快要抓到,却被另外一只手捡了起来。
程晚夏抬头,看着人高马大站在她面前的傅博文。
傅博文手上拿着她那件超性感的文胸以及丁字裤,还若无其事的用手指转着圈完。
程晚夏都觉得自己脸爆红了,这个男人还这么自若。
变态。
“穿这个舒服吗?”傅博文扯着她的钉子裤,问她。
程晚夏脸更红了,她把自己挪动到床头,把头扭向一边,“还不是为了谁?!”
“我?”傅博文嘴角抿出一条好看的弧度。
程晚夏不说话。
“其实,不要这玩意儿也行的。”
“骗谁呢,昨晚你看到我穿这样,也不看看自己的脸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真后悔当时没有给你录下来。”程晚夏脱口而出。
昨天那个眼里放精光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的男人,不知道是谁?!
现在才来卖乖。
变态。
“……”傅博文脸色微红。
“拿给我,我要穿。”程晚夏从被窝中,伸出自己如莲藕版白皙的手臂。
傅博文递给她。
程晚夏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整个人把被子撑起一个小小的斗篷,那个小斗篷不停的乱动,可爱极了。
“又不是没看过,你躲着做什么?”
“你管我。我现在就不给你看,急死你。”程晚夏冒火。
明明没有离开,还那么早的就起床了,害她以为这个男人那么没有良心的,离开了。
“你确定?”傅博文嘴角一勾。
“我干嘛不确定!”程晚夏继续不爽。
最讨厌傅博文这种,情商为负的男人了。
“这可是你说的。”傅博文话音一落。
整个人直接扑到床上,一把抱住那个小帐篷,在小帐篷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把小帐篷扯开了,露出程晚夏只穿着文胸的白皙身体。
“傅博文,你变态,你看我穿衣服!”程晚夏捶打傅博文的胸膛。
“你没穿衣服我都看过了,害怕我看你穿衣服?”傅博文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性感的眉头微扬,“嗯?”
“你……”
“不要吵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傅博文拿起她的睡衣外套,披在她祼露的身上。
“我不要穿。”程晚夏发小孩子脾气。
“是为夫昨晚伺候不够。”
“疑?”
“你不穿衣服,是还想要?”傅博文很认真的问道。
程晚夏反应了两分钟,瞬间明白过来,“你才想要,你全家都想要。”
“不对。”傅博文很严肃,“是我想要,不是我全家想要。”
“你……”
“乖,把衣服穿上,要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的。你知道你很诱人的,嗯?”傅博文离她很近,吐出的气息,轻轻的打在她的脸上,反而有种被蛊惑的味道。
这个男人!
“晚晚。”傅博文叫她。
程晚夏低头在穿衣服,突然听到傅博文温柔的口吻喊着她的名字,她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穿衣服。
“昨晚上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和好如初了?”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晚夏抬头看着他。ww
他看上去真的很怕。
她纤细的手指摸着他的脸颊,很郑重的点头,“嗯。”
傅博文嘴角拉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忽然似乎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原谅我?”
“不是忽然,是一直都对你……”程晚夏觉得有些难为情, ...
(还是说道,“很早之前我真的很埋怨你,为了傅氏放弃了我,后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只要你不做犯法的事,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待在我的身边,其他又有什么重要,大不了……我和你母亲无法生活在一起,我们就不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一定要住别墅的,这个地方我觉得住着挺好。”
“你真的这么想的?”
“那你想要我有另外的想法?!”程晚夏蹙眉。
傅博文连忙摇头。
他看着程晚夏,很久,突然说道,“我其实也有我的苦衷。”
“嗯,我其实都知道。不过,我很自私。”程晚夏说着。
“不,自私的其实我。”傅博文摸着程晚夏柔顺的头发,“我是真的放不下傅氏这座金山,当然,对于家庭的责任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我是真的不可能让傅文渊踩着我走上去,我的自尊不允许这么失败,在我有记忆中,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做一个loser。所以,当初,我真的觉得,我自己很不堪。”
程晚夏咬着唇。
“你知道你被带去金三角那一段时间,我躺在傅家别墅里,心里面就不停的想着很多事情,想这些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如果你在金三角出了事儿,或者不回来了,我会怎么生活下去。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到底什么最重要。金钱,权利,财富,荣耀。想到后面,我突然想不下去了,因为我发现,这些东西,得到了之后,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到底和谁去分享这份喜悦,我已经很难做到,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生活了。”
程晚夏摸着他的脸,觉得这种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刻满着这个社会带来的沧桑痕迹。
“所以,你回来后,生下唯一后,我就决定,不再管傅氏任何事情,我要陪在你身边,我要陪在唯一身边,我绝对不离开你们半步,除非,你真的找到了另外的归宿。”
“我找到归宿了,你就会真的放我走吗?”程晚夏很认真的问道。
傅博文重重的点头。
程晚夏咬着唇,傻蛋!
“后来,我之所以最后还是回到了傅氏,是因为爷爷临终遗言。傅家所有人中,我唯一尊重的人,我没办法在他死前的那一秒拒绝他任何话,所以我答应了。我知道,我答应后,或许你就会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你每天去健身,和李兆丰说说笑笑,自己也因为他变得越来越漂亮,我其实真的很怕,但又不敢说……”
“等等。”程晚夏打断傅博文的话,她是不是觉得有些地方完全被曲解了,她连忙问道,“你说我每天去健身,和李兆丰说说笑笑,因为他、变、得、越、来、越、漂、亮?!”
傅博文看着她,“不是吗?”
“你是白痴吗?!我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关紧要的人变得越来越漂亮!我让自己去健身我让自己去美容,我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变成这个样子,到底为了谁,你现在还不知道?!”程晚夏怒吼。
这个男人,智商真的为负,鉴定完毕!
傅博文怔怔的看着她,“是为我吗?”
“废话!”程晚夏气得爆炸。
她做了这么多,这个男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男人居然真的不知道,她为了他才这么卖力的。
她很想很想给他福利,很想很想把最完美的自己给他,到头来,这个男人还以为我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好吧,她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不是自杀,就是和眼前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我……真的没有想到。”某人的嘴已经忍不住的笑了。
那么明显的,愉悦弧度。
程晚夏怄气中。
傅博文心情似乎巨好,他一直耿耿于怀李兆丰的出现,现在总算释然,他一把抱着她,狠狠地抱着,仿若小孩子发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一般,不想要放手。
“放开我。”程晚夏推他。
“不放开,让我抱一会儿。”傅博文慵懒的声音,满是磁性。
“傅博文……”
傅博文乖乖的放手。
程晚夏忒凶了。
“傅博文你真是白痴。”程晚夏忍不住咒骂。
其实平时不这么笨的,越是小心翼翼也是不能把控的东西,越是拉低了他的智商。
他也很汗颜。
只是。
他猛地看着程晚夏,“从我们住在一起后,你一直拒绝我是因为……”
“不想让自己那么丑的和你上床,我怕你恶心。”程晚夏脱口而出。
傅博文觉得程晚夏也不聪明嘛。
他摸着她的脸,“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反而很遗憾,你那么胖胖乖乖的样子,没有碰到……”
“……”程晚夏瞬间石化。
“逗你玩的。”傅博文把最后一件外套递给程晚夏,“快起来,我做了早饭。”
程晚夏穿上衣服。
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傅博文说做了早饭。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程晚夏跟着傅博文出门,果不其然,饭厅饭桌上摆放着早饭,吐司、煎鸡蛋、牛奶还有稀饭。
郑素秀和妞妞都已经坐在饭桌上了。
今天周末,妞妞不用上学,所以不用起得太早。
这个是简单吃早饭,正好。
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暖的。
傅博文为了弥补昨晚上对她的亏欠吧……
只是。
郑素秀和妞妞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两个人捧着一碗粥,一个煎蛋,吃得有些愁眉苦脸。
“你们吃我做的早饭,我吃昨天晚上晚晚留的饭菜。”傅博文安排着。“不能辜负了晚晚一片心意。”
嘴角,笑得特开心。
真是程晚夏看着郑素秀和妞妞看着傅博文面前的食物,明显是眼巴巴的表情。
她纳闷。
坐在饭桌前,拿起叉子吃了一口煎蛋。
“呕。”她喉咙发出轻微的声音。
傅博文、郑素秀和妞妞都看着她。
她忍着咽了下去。
嗯,她似乎有些理解郑素秀和妞妞的眼神了。
煎蛋看上去炒得不错,虽然不是金黄色,但至少没糊,她刚看着时还忍不住想要表扬傅博文的厨艺,没想到一口咬下去,满嘴的盐,差点没有咸死她。
程晚夏漫不经心的把煎蛋放进盘子里,心想着粥应该没问题吧。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脸色极具变化。
她应该吸取教训的,不应该吃那么大一扫。
她真的怀疑,傅博文一大早就是来毒害他们的。
满口都是味精味。
还不是一点点那种,都犯苦了。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你不喜欢吃甜粥吗?”
...
程晚夏看着他,这货是把味精当糖放了吗?!
她现在彻底能够理解郑素秀和妞妞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了,她看着傅博文津津有味的吃着她做完的饭菜,她也会羡慕嫉妒恨。
“下次我还是熬清粥好了……”
“下次你还是别做了,想吃什么给我说,或者给阿姨说也行。”程晚夏微微一笑,很温柔,“男人下厨,就少了男人味了。”
“是这样吗?”傅博文若有所思。
“是的。”程晚夏很肯定的点头。
身边郑素秀和妞妞都头都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我也这么觉得。”傅博文很自以为是的笑了笑。
程晚夏偷偷的把面前的鸡蛋和稀饭换成了牛奶和吐司,给妞妞和郑素秀也换了份。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让自己终身后悔的事情!
因为,某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进厨房一步了!
……
早饭之后。
傅博文突然说道,“今天要去给唯一做检查。”
程晚夏一怔。
“半岁了,医生说要做一次全身检查,包括身体发育和智力发育,以及一些重要器官功能的筛查。”傅博文一字一句。
程晚夏咬着唇。
她手指在微微发抖。
每次,一遇到傅唯一的检查就会吓得全身没力。
更别说,这次这种大检查了。
“别怕,有我在。”傅博文柔声安慰。
他前一个星期就在预约医生了,医生根据傅唯一的出生时间及长势,定在了今天。
今天,会全程为傅唯一一个人做专项检查。
程晚夏点头。
唯一那么乖,没事儿的。
肯定没事儿。
平时检查也很好。
智商看上去,和一般大小的孩子没有两样的。
她一路安慰着自己,和傅博文抱着傅唯一来到医院。
郑素秀本来想把妞妞带着一起去,程晚夏拒绝了。
人越多,她反而越怕。
而且妞妞因为有段时间发烧生病,现在一到医院就会被吓得大哭,也就让郑素秀留下来在家里陪着妞妞。
他们两个人把唯一抱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拿出傅唯一这半年来每一次做儿保的记录,对他们一一讲解,傅唯一比同龄孩子发育要慢一些,也属于正常范围内,只不过傅博文和程晚夏比上海的平均身高高出很多,所以傅唯一的发育相对而言不太好,平时吃奶的份量也比同龄的婴儿少一些,经过身体各项指标包括微量元素测试,血常规,骨密度等筛查后,基本可以断定,发育只是缓慢,但不存在问题。
接着,又去做了智力测试。
程晚夏整个人紧张到不行,程晚夏握着傅博文的手,平时连抱被子都嫌重的人,拉着傅博文手的力度,让傅博文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智力结果是,中等水平。
中等就好了。
她也不奢望能有傅博文那样的高智商。
后来还做了心脏、肝功、肾功等项目的检查,最后的结果都是,正常。
正常。
程晚夏听着医生的最后结果,眼眶瞬间就红了,差点没有哭出来。
不过医生也叮嘱了,傅唯一虽然各项指标正常,但都属于有些中等偏下,和曾经程晚夏怀孕时吃激素药物有些关系,所以之后的养育很重要,先天不足后天来补,按照科学的喂养方式,还是要定期来做检查。
程晚夏不停的点头,紧紧的抱着傅唯一。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看着他似乎也回看着自己,两个人的脸上,都有说不出来的,感动。
感动这个世界,对他们的仁慈和厚待。
从医院出来。
车窗外又飘洒着雪花,很轻很稀少。
上海的冬天正式进入了最寒冷的时候。
上海阴沉而冰冷的天气,却在大街小巷的霓虹灯光下变得璀璨起来。
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这么快就用了过节的气氛了。
程晚夏抱着折腾了一天,也哭了一天,现在累得睡熟的傅唯一,望着窗外的五光十色。
“春节想要怎么过?”傅博文突然问她。
程晚夏收回视线,眼神放在傅唯一白嫩的脸颊上,嘴唇微微嘟起,可爱无比,她笑得很温柔,“有你们在身边就够了。”
傅博文嘴角抿出一道弧线,回答道,“我也是。”
他甚至可以想象,除夕夜时,他们一家人围在电视前面,看着跨年晚会,和很多家庭一样,买花生瓜子糖水果,满满的放在茶几上,当零点的钟声响起,他准备好红包给妞妞和唯一,也给阿姨准备一份,然后一家人一起去天台放烟花,一起憧憬明年的幸福。
当然,他还得给晚晚准备一份新年礼物。
晚上,他还得抱着晚晚一起睡觉,以后,每一年,都这么过。
每一年都这样……就好。
安静的空间,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傅博文一怔,看了看来电,没有接,直接关上了静音。
只要程晚夏和傅唯一在车上,不管多紧急的电话,他都不会接。
就好像,整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他们更重要一样。
车子一路到达紫瑾小区。
傅博文下车后,打开后座位,从程晚夏手上接过傅唯一,程晚夏下车,跟在傅博文的身后。
傅博文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紧紧的抱着傅唯一走在她的前面。
她真的觉得,看着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这么近在咫尺在自己面前,她很幸福。
“晚晚?”傅博文已经走进电梯,探出头叫她。
程晚夏一笑。
大步走进去。
这么幸福,就好。
坐着电梯一路向上,傅博文抱着傅唯一刚踏出电梯,脚突然停了一下。
程晚夏走出去,看到了站在他们大门口的丁小君。
傅博文眉头一皱。
丁小君看了一眼傅博文,然后把视线放在了傅唯一的身上,“这么大了?”
傅博文抿着唇,脸色不算好,“有事吗?”
丁小君对着傅博文,“妈过来看看你,非得有事才行?刚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我在开车。”傅博文说,“而妈对于而言,没事儿你应该不会来主动找我。”
丁小君脸色有些难看,但并没有马上发怒,她控制着情绪,“妈就是来看看唯一。”
“破天荒了吗?”傅博文冷笑。
半岁了,这是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个孙子。
以前也提起过,总是嫌 ...
(弃,嫌弃他不健康。
今天刚做完检查……
丁小君又能耐知道傅唯一所有的发展趋势。
“晚晚,你把唯一先抱进去。”傅博文把傅唯一递给身边的程晚夏。
程晚夏点头。
“怎么了,都到家门口了,都舍不得请我进去?”丁小君问道,明显的有些发怒。
傅博文没有松口。
程晚夏抿了抿唇,“博文,让她进来吧,有事情到家里说,外面冷。”
丁小君看了一眼程晚夏,并没有办法感激,仿若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埋怨,一开始没有主动让她进去。
程晚夏也不想搭理丁小君的心思,反正总觉得这个人来主动找他们,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儿。
她打开房门,低头给丁小君拿了一双拖鞋。
“不用了,我习惯穿别人的孩子。”丁小君直接穿着鞋子走了进去。
傅博文眉头一紧。
程晚夏深呼吸一口气,“我把唯一先抱到房间去睡觉,你有什么和她谈的就在客厅谈吧,我让阿姨和妞妞把空间给你们留出来。”
“谢谢。”
程晚夏笑了一下。
丁小君出现在客厅时,郑素秀和妞妞都有些诧异,妞妞本来是一个很热情的小女孩,她也没有见过丁小君,以为是爸爸妈妈的客人,就非常热情的去拉丁小君的手,“奶奶,你好。”
丁小君手猛地抽出来。
妞妞被吓住了,看着丁小君。
傅博文大步上前,真的怒了,“这就是所谓的上海第一夫人,对一个小女孩的热情,如此冷漠!你总是满口礼节礼仪,请问你现在叫什么?!毫无家教?!”
“傅博文,你说什么?!”丁小君狠狠的问道。
傅博文沉默着。
但是脸色没有半点婉转。
“你说你妈毫无家教?!你居然教训我?!”丁小君火冒三丈。
傅博文没有搭理她母亲,径直的抱着妞妞,“乖,和奶奶去房间玩,爸爸有事儿。”
“是。”妞妞有些怯怯的点头,又小心翼翼的说道,“爸爸,我刚刚做错什么了吗?”
“妞妞什么都没做错,做错的是……”傅博文摸着妞妞的头,“爸爸爱你。”
“妞妞也爱爸爸。”妞妞拉开笑容。
那么灿烂。
傅博文觉得,丁小君这一辈子,应该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所谓的,真正的亲情。
她应该从来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孩子对着自己释放笑容时,那种觉得全世界都似乎春暖花开的感觉。
妞妞和郑素秀进了卧室,程晚夏也抱着傅唯一去了卧室。
客厅中,就只有丁小君和傅博文。
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尽管丁小君不愿意承认,但是当看到傅博文抱着那个小女孩,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父爱时,她真的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闯进了别人的地方。
自己好像真的,格格不入。
“你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能够做到的我就做,不能够做到的,你就请回。”傅博文很冷淡。
对于他母亲,他也没办法做到完全排斥。
在他能力范围内,只要不违背原则,她提出来的要求,他可以都答应。
这是他唯一,能够尽到自己的孝道的方式。
“我听医生说,傅唯一身体各项指标正常。”丁小君问他。
“嗯。”傅博文点头。
“你知道,傅家需要一个传宗接代的子嗣。”
“这和傅唯一没有关系。”傅博文有些火大,他尽量控制脾气,“如果想要说这种事情,你回去吧,我不想多说。”
“传宗接代是每个人的义务。”
“但我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傅唯一我不会带回傅家,我不可能让他接受我当年的教育。”傅博文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丁小君狠狠的看着他。
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
“是爸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傅博文冷着脸,问道。
“不需要是谁的意思,作为傅家的后代,理应该回到傅家。”
“妈,你不要让我真的对你绝望好不好。我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样?!”
“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丁小君突然冒火无比,“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现在坐在傅氏企业唯一继承人的位置上,你变成什么样了?!你比大多数人都聪明,是谁培养的,你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是谁帮你的?你现在来埋怨我,你变成什么样子了!要说你变得这么窝囊,也是程晚夏害的,不是她,你现在早就接手傅氏的产业了,你现在早就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人上人?”傅博文看着丁小君,“就是你曾经教我的,踩着被人的尸体走上去。现在我踩着傅文渊的身体在往上爬,你就不觉得,会有些不妥吗?”
“不妥?是傅文渊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落得如此下场,那也活该。”
“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傅博文冷笑,“为了达到商业目的,间接逼死了多少企业多少人,那些曾经被我逼得跳楼的,那些曾经因为我自杀的,少了吗?在傅家,哪个的手上没有染上肮脏的血液!”
“傅博文!”丁小君吼着他,“不许这样说!”
“你是在心疼我吗?”傅博文问她,“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为什么要处处和我作对。”丁小君有些崩溃。
“妈,这句话我也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处处和我作对。”傅博文看着她,“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生活了30多年了,我需要有自己的自由,我需要有我自己的家庭。我爱程晚夏,很爱。你却想法设法的拆散我们,那么多次险些在你的手段下错过。我现在有了儿子,有了女儿,有了一个圆满的家庭,你现在却说,你要来抱着儿子。你想过,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你可以带着程晚夏一起回到傅家,这是我给你的条件。”
“程晚夏不会回去的。”傅博文很肯定。
丁小君皱着眉头,在隐忍着怒气。
“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那样有抱负有野心的,程晚夏只需要很简单的生活就够了,她没有你那么大的追求。”
“你是在讽刺我?”
“我只是在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你不能一味的只想到你的方式。”傅博文抿了抿唇,似乎不想再多说,“你回去吧。”
“你是在撵我走?”丁小君冷脸。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来看看唯一,我随时欢迎,我从没有否认过,你是他的奶奶。如果你是抱着目的,我希望你不要在存在那份心思,只要我傅博文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抱走傅唯一,你记住了,回去告诉爸,别动唯一的心思,否则,不进傅家门的不只是傅唯一,还 ...
(多了一个我!”傅博文一字一句,没有半点妥协。
这是底线。
对于一个男人,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谁都不能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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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恩很宅
( 丁小君和傅博文吵了一架之后,生气的离开了。『』
傅博文也气得不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母亲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在她的心目中,到底什么才最重要?!金钱,权利,面子,尊严等等那些外在的东西?她就从来都不会考虑过自己儿子在想什么吗?
操纵一个傀儡,很有意思吗?!
……
程晚夏听着外面没有了声音,打开卧室的门出来。
一出来就看着傅博文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脸色很难看,似乎还在生闷气。
程晚夏抿了抿唇,把傅唯一抱给郑素秀,让她带着妞妞和唯一先去一边玩,她单独的走到傅博文身边,坐下。
傅博文看着她,似乎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程晚夏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别气了。”
“有些心寒而已。”
“我猜想,你母亲是因为没有真正体会到一家人的和睦,才会变成这么残忍冷漠的样子。在傅家这么多年,像你母亲的性格,其实也理所当然。”虽然真的很不喜欢丁小君,不过客观来讲,环境造就人。
每个人的出生环境不一样,对待人对待事的看法,自然不一样。
“晚晚你放心,唯一我是不可能让他回到傅家,去接受我曾经接受的那些的。”傅博文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相信你。”程晚夏微微一笑。
傅博文回握着晚晚白皙的手,“只是,傅唯一必定是傅家的子孙,不管我现在对我父亲或者母亲有多么大的排斥,到最后,唯一依然要叫他们爷爷奶奶。”
“我知道。”程晚夏微笑。
对于这些,其实都可以理解。
亲情是任何外界物质都无法磨灭的一种情感,她从来没有想过,霸占唯一,不让他接触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亲人。
她甚至觉得,安筱她现在都能够平和的对待,更何况,其他人。
“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会让我觉得我们距离很远。”程晚夏皱眉,堵唇。
傅博文摸着程晚夏的脸蛋,“好。”
“对了,唯一满月和满100天都没有办酒,半岁宴办吗?还是待到一岁了再办?”程晚夏突然问道。
“听你的意见。”
“我想听你的一间。”程晚夏看着他。
她拿不定主意才问他的,他还把问题丢给她!
“那就办吧。”傅博文说,“因为唯一的身体,很少把他带出去玩过,趁着这次机会,也让他多见见其他人。”
“嗯。好。”
“时间,怎么定?”
“下个周六吧。”傅博文提议。
“好。”程晚夏点头。
两个人有商有量的说着,感觉就像是好多年的夫妻一般,很有默契,有什么程晚夏说了上一句,傅博文就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比如宴会在哪里?
“我们不要请太多人了,就是身边的亲戚朋友就行。对了,得让傅子珊回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姑姑,你们傅家人不承认,我也承认的。”两个人在商量宴请的人时,程晚夏突然开口说道。
傅博文点头。
他什么时候不承认傅子珊了。
不过说起傅子珊,他微微皱了皱眉,“子珊要结婚了,还能顺便让她把男朋友带回来。”
“子珊要结婚了?!”程晚夏有些不相信。
她一直以为,傅子珊不说要孤独终老,至少也得再过3、5年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这突然说要结婚了,让人真是匪夷所思。
“你昨天不是埋怨我没有回来吃饭吗?昨晚上我和正轩吃饭了,说了子珊的事情。”
“他怎么说?”程晚夏很八卦的问道。
“傅正轩还喜欢着傅子珊。”
“这我早就知道了。”程晚夏很明白的说着,“有时候我都在怀疑,子珊和正轩这段禁忌之恋,到底谁付出得多?!反而,我现在觉得不是子珊了。”
“为什么?”
“子珊至少爱得直白,她可以说出来,她就是喜欢傅正轩。但是正轩不能,哪怕一次,他也不敢大胆说出来。因为他考虑得比子珊更多,因为他想要子珊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一直压抑自己,所以答应了家族联谊,然后隐忍着,先让自己过上,别人看上去平常而幸福的生活。”
傅博文点头,“嗯,正轩从小就很会伪装自己。”
“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痛苦吗?平时看上去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早就千疮百孔了,即使如此,也伪装着不让任何人看到,到头来,还不是自己躲着,舔舐自己的伤口。『』”
“但正轩必须这么做。”傅博文一字一句,“如果他在这段感情上妥协了,那么最后,结果就会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那样。”
“为什么你就会觉得结果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那样?为什么你不试着去接受?”程晚夏问他。
傅博文一怔。
因为,这是禁忌,不可宽恕。
“有时候我会觉得人这一辈子也就短短的几十年,在我们看来那些不能做的事情,其实到底又有多不能做?!除了犯法违纪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做?!从小就有人教我们,要讲卫生。可我就算不洗澡,我也恶心的是我自己,不舒服的也是我自己,别人为什么非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又或者,读书的时候,老师老是说,我们上课不能睡觉,我们不能在教室吃零食,我们不能早恋,不能这样那样……说了那么多,到底,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老师会说,这是纪律问题。纪律,就是把自己的人生自由出卖,然后去奉承其他人?!”程晚夏说得有些极端,她咽了咽口水,“我真的觉得,我们就是被太多的条条款款捆绑着,少了对自己的爱。”
傅博文看着她,尽管,他不怎么认可晚晚说的那些。
但有些却是对了。
比如,我们总是对自己残忍,来满足,别人的眼光。
“所以,我在想,傅正轩和傅子珊,到底又有什么不可以?!法律上说不能结婚。他们可以不结婚,就生活在一起就行,两个人的感情,不是一张纸就可以说明一切的。遗传学说不能要孩子,因为孩子生下来可能会不健康。所以,他们也可以不要孩子。可他们生活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到底惹到谁了!”
“晚晚,不要激动。”
“我没激动,我只是突然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只要真的想要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打破世俗的眼光!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傅博文,你亲小叔要是真的有勇气和你亲妹妹在一起,我第一个支持,你也绝对不能反对。”
“为什么?”傅博文皱眉。
你可以接受那是你,为什 ...
(么非要我也接受。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因为,夫妻同心。”程晚夏一字一句。
“……”傅博文无言以对。“但是现在,子珊马上要结婚了。”
说了那么多,子珊已经要结婚了。
程晚夏回神。
好像自己刚刚真的偏题了都。
她抿了抿唇,“是真的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让傅正轩去重庆看看她。”
“你让傅正轩去?你不怕他们旧情复燃,子珊连婚都不结了吗?”
“正轩的人品我相信。”傅博文说,“如果能够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犯不着等到彼此都伤痕累累的时候,才在一起。而且正轩去了,如果看着子珊真的幸福了,也会彻底死心的。”
“卑鄙的商人。”程晚夏咒骂。
傅博文皱眉。
他哪里卑鄙了,他是真的为了他们好。
“傅正轩打电话回来吗?”
“没有。”
“哦,突然好想知道傅子珊到底会找怎么样一个男人。”程晚夏惆怅。
“有机会,我们去重庆看看就知道了。亦或者,子珊会把那个男人带到上海来。”
“绝对不可能,以子珊的脾气,绝对不会把那个男人带回来,我甚至在想,那个男人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傅子珊的背景。”
傅博文点头,子珊确实会这么做。
“说来,那个男人还真的赚到了,怎么着,我们子珊也是一小富婆。”程晚夏贼笑。
傅博文摸着程晚夏的头,“你羡慕她做什么?你比子珊有钱多了。”
程晚夏看着他。
“都在我这里。”傅博文咧嘴一笑。
“那你都给我啊。”
“那不行,万一你带着我的钱,去找别的男人,我不亏死了。”
“你就是不想把你的财产给我,你就是自私,傅博文,我真是讨厌死你了这样的男人了。”程晚夏怒吼。
“……”傅博文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给我算了,我也不稀罕。”程晚夏看似不在乎的,起身离开了。
傅博文正欲拉着她,电话突然响起。
他看着来电,接起,“季阳。”
“傅总,是傅文渊的事情。”
“你说。”傅博文拿起电话,走向外阳台。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的背影,什么事情这么机密?!
“傅文渊在动傅氏的股份。”
“然后呢?”
“我听说有些股东已经在变卖自己手上的股份了,这些股份傅文渊也不收在手上,直接给抛了出去,导致现在股市不停的往下沉,再这样下去,只怕股市会出现瘫痪的状态。到时候,我们会损失惨重。”
“傅文渊那里来的钱收购?”
“有宁董事给他撑腰,而且那些变卖自己手上股份的人,都是曾经傅文渊的拥护者。傅文渊在暗地里肯定给他们达成过什么协议!”
“季阳,这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傅博文皱眉。
“傅总有其他看法吗?”
“傅氏董事会那些人,哪个不是在商场上纵横了几十年的精儿,对于傅文渊这种已经处于几乎无法翻身地步的人,不管之间什么关系,现在都肯定不可能为了什么感情支持傅文渊,商人最现实。而之所以那些人还愿意把自己手上的股份拿出去,我现在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傅文渊手上握有部分董事的一些,把柄。”
白季阳整个人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但仔细分析,确实傅总说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些董事,凭什么无条件的支持傅文渊。
傅文渊最喜欢做的就是些暗地里的东西,而且傅文渊确实比一般人聪明,也比一般人会筹谋,搞不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些把柄,现在正好排上用场。
果然,自己差傅总,还是差了好长一截。
无止境的,佩服。
五体投地。
“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做?”白季阳询问。
“第一,你找出和傅文渊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个董事,也就是查出现在变卖股份的那几个人,找到后,第一时间给我说。第二,你找人看好宁沫,记得,一定要找比较会做事的人,但凡宁沫用人和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
“是。”白季阳连忙点头。
“傅文渊买了这么多股份,为了不让那些董事起浪,肯定也得付些金钱出去,你一定要留意观察财务这一段时间的收支情况,我怀疑宁沫会在上面做手脚。当然,宁沫也有可能去其他地方筹备,比如银行,或者高利贷也有可能。宁沫这边的信息很重要,也不好掌控,多花点心思在上面。”傅博文吩咐道。
“好的,傅总。”
“就这样,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傅博文说着。
“是的,傅总。”
傅博文挂断电话。
昨晚上和宁沫说的那些,他不能保证宁沫会按照他说的做。
不过有一点倒是,宁沫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甚至比很多在商业人打拼了大半辈子的人都要聪明,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
所以盯紧她,一方面是为了从她手上收集信息,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她,给他信息。
他当然希望会是第二种。
必定第二种更容易得手。
可就算没有第二种也没有关系,他冷漠一笑。
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傅文渊还没那个能耐在他眼皮子底下翻浪。
他抿着唇,转身回到客厅。
程晚夏抱着傅唯一,似乎在逗着傅唯一玩耍。
郑素秀去厨房做饭了,妞妞扑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弟弟,脸上跟着程晚夏和傅唯一的脸色一起笑着。
这才是一个家的感觉。
傅博文真的觉得,这才是一个家的感觉。
而他希望这样的家庭温暖,可以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他不知道能不能,但他会努力。
他笑了笑,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那边接起,“傅总。”
“卢律师,你看看我手上现在有多少不动产了,帮我拟定一份转让书。”
“傅总是准备转让给谁?”
“我妻子。”
“其实,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并不需要……”
“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转让要承受一部分税金,按照你手上的资产,不是个小数目。”
“嗯,我知道。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吧。大概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因为要整理你所有的不动产,还需要公证,程序上比较复杂。”
“没关系,我不急,你只要在春节前给我就 ...
(行了。”
“那没问题。”对面的人轻松的答应着。
“就这样,我挂了。”
“傅总再见。”
傅博文嘴角一勾。
就算是,今年的新年礼物了。
但愿,能够换来伊人一笑。
……
一星期后,健身房。
程晚夏觉得自己长胖了。
她站在体重秤下面,一直不敢往上踩。
李兆丰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我在酝酿。”
“酝酿什么?”
“承受长胖的打击。”
李兆丰有些受不了,“那你慢慢酝酿吧,我走了。”
“喂,你看上去我胖了没?”程晚夏突然叫住他。
“一斤两斤的,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李兆丰皱眉。
“……你觉的我只涨了一斤两斤?”
“大小姐,你就一个星期不来健身房而已,没那么快反弹的,而且都说了,你要是这么能涨,你让猪情何以堪!”
“我没办法和你愉快的交流了。”
“我也是。”李兆丰正好乐得清闲的离开。走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话说,为什么这一个星期都不来?”
程晚夏好不容易酝酿好正准备走上体重秤,被李兆丰又给弄下来了,她没好气的说着,“我忙着陪我老公。”
“好吧,当我没说。”
“对了李兆丰,明天我儿子满半岁,你过来吃酒吧。”程晚夏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是在邀请我?”
“反正没强迫你。”
“那我可以不用送钱吗?”
“只要你做得出来。”
“……”李兆丰瞪着程晚夏。
“少了就别来了。”程晚夏继续补刀。
“……当我今天从来没有出现过。”然后,飘走。
程晚夏才懒得搭理李兆丰,她深呼吸,然后站上体重秤。
103斤。
她居然长胖了3斤了!
她就说她长胖了嘛。
都怪傅博文,这段时间老是晚深更半夜不睡觉来那啥那啥她,害她第二天早上根本就起来不了,而且一身酸痛,都好多天没能来健身房了,果然,就开始反弹了。
她偶尔抱怨时,那个男人还特不知廉耻的说着,我觉得胖点挺好,因为你胖一分,就代表我爱你的地方,又多了一分了。
话说傅博文你是真的喜欢我身上的脂肪吗?!
她无法接受的看着体重秤上面的数字,气呼呼的从体重秤上面下来,想着明天傅唯一的满月酒,要见那么多人,怎么都得让自己打扮得妖娆迷人才行,她今天必须不能进食,必须要跑步连个小时,必须得去美容院做全身美容。
说做就做,程晚夏走向跑步机,调整好速递,电话突然响起。
程晚夏看着来电,她接起,“子珊。”
“你在做什么?听上去气喘吁吁的,不会是和我大哥在……”
“你想太多了,我在跑步减肥。”
“你还没瘦下来?”那边惊讶。
“说什么傻话,我只是在精益求精而已。”
“……”傅子珊汗颜。
“你找我什么事儿?”
“明天唯一的生日宴我来不了了。”
“为什么?!”
“红包我会送上的。”傅子珊有些抱歉的口吻。
“你以为我很缺钱吗?谁喜欢你的破红包。你明天必须得给我来,带上你那所谓的男朋友,准时出现。”
李兆丰突然飘过,“不用送红包吗?”
“不是说你,你哪边凉快那边去。”程晚夏对着李兆丰,凶巴巴的说着。
“……当我今天从来没有出现过。”
然后,又飘走。
傅子珊在电话里面笑了一下,“别那么凶,会破坏你的明星形象的?”
“反正我也不当明星了。”
“好吧。不过我明天真的不来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傅子珊一向诚实,“没办法,回到傅家而已,不想面对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对了,今天傅正轩回来了,我让他把红包给你带回来。”
程晚夏沉默。
有时候,反而没办法去反驳,别人的内心深处,真心实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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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丁小君和傅博文吵了一架之后,生气的离开了。(.
傅博文也气得不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母亲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在她的心目中,到底什么才最重要?!金钱,权利,面,尊严等等那些外在的东西?她就从来都不会考虑过自己儿在想什么吗?
操纵一个傀儡,很有意思吗?!
……
程晚夏听着外面没有了声音,打开卧室的门出来。
一出来就看着傅博文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脸色很难看,似乎还在生闷气。
程晚夏抿了抿唇,把傅唯一抱给郑素秀,让她带着妞妞和唯一先去一边玩,她单独的走到傅博文身边,坐下。
傅博文看着她,似乎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程晚夏拉着他的手,笑着说,“别气了。”
“有些心寒而已。”
“我猜想,你母亲是因为没有真正体会到一家人的和睦,才会变成这么残忍冷漠的样。在傅家这么多年,像你母亲的性格,其实也理所当然。”虽然真的很不喜欢丁小君,不过客观来讲,环境造就人。
每个人的出生环境不一样,对待人对待事的看法,自然不一样。
“晚晚你放心,唯一我是不可能让他回到傅家,去接受我曾经接受的那些的。”傅博文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我相信你。”程晚夏微微一笑。
傅博文回握着晚晚白皙的手,“只是,傅唯一必定是傅家的孙,不管我现在对我父亲或者母亲有多么大的排斥,到最后,唯一依然要叫他们爷爷奶奶。”
“我知道。”程晚夏微笑。
对于这些,其实都可以理解。
亲情是任何外界物质都无法磨灭的一种情感,她从来没有想过,霸占唯一,不让他接触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亲人。
她甚至觉得,安筱她现在都能够平和的对待,更何况,其他人。
“谢谢你。”
“不要说谢谢,会让我觉得我们距离很远。”程晚夏皱眉,堵唇。
傅博文摸着程晚夏的脸蛋,“好。”
“对了,唯一满月和满100天都没有办酒,半岁宴办吗?还是待到一岁了再办?”程晚夏突然问道。
“听你的意见。”
“我想听你的一间。”程晚夏看着他。
她拿不定主意才问他的,他还把问题丢给她!
“那就办吧。”傅博文说,“因为唯一的身体,很少把他带出去玩过,趁着这次机会,也让他多见见其他人。”
“嗯。好。”
“时间,怎么定?”
“下个周六吧。”傅博文提议。
“好。”程晚夏点头。
两个人有商有量的说着,感觉就像是好多年的夫妻一般,很有默契,有什么程晚夏说了上一句,傅博文就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比如宴会在哪里?
“我们不要请太多人了,就是身边的亲戚朋友就行。对了,得让傅珊回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姑姑,你们傅家人不承认,我也承认的。”两个人在商量宴请的人时,程晚夏突然开口说道。
傅博文点头。
他什么时候不承认傅珊了。
不过说起傅珊,他微微皱了皱眉,“珊要结婚了,还能顺便让她把男朋友带回来。”
“珊要结婚了?!”程晚夏有些不相信。
她一直以为,傅珊不说要孤独终老,至少也得再过3、5年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这突然说要结婚了,让人真是匪夷所思。
“你昨天不是埋怨我没有回来吃饭吗?昨晚上我和正轩吃饭了,说了珊的事情。”
“他怎么说?”程晚夏很八卦的问道。
“傅正轩还喜欢着傅珊。”
“这我早就知道了。”程晚夏很明白的说着,“有时候我都在怀疑,珊和正轩这段禁忌之恋,到底谁付出得多?!反而,我现在觉得不是珊了。”
“为什么?”
“珊至少爱得直白,她可以说出来,她就是喜欢傅正轩。但是正轩不能,哪怕一次,他也不敢大胆说出来。因为他考虑得比珊更多,因为他想要珊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一直压抑自己,所以答应了家族联谊,然后隐忍着,先让自己过上,别人看上去平常而幸福的生活。”
傅博文点头,“嗯,正轩从小就很会伪装自己。(”
“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痛苦吗?平时看上去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其实心里面早就千疮百孔了,即使如此,也伪装着不让任何人看到,到头来,还不是自己躲着,舔舐自己的伤口。”
“但正轩必须这么做。”傅博文一字一句,“如果他在这段感情上妥协了,那么最后,结果就会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那样。”
“为什么你就会觉得结果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那样?为什么你不试着去接受?”程晚夏问他。
傅博文一怔。
因为,这是禁忌,不可宽恕。
“有时候我会觉得人这一辈也就短短的几十年,在我们看来那些不能做的事情,其实到底又有多不能做?!除了犯法违纪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做?!从小就有人教我们,要讲卫生。可我就算不洗澡,我也恶心的是我自己,不舒服的也是我自己,别人为什么非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又或者,读书的时候,老师老是说,我们上课不能睡觉,我们不能在教室吃零食,我们不能早恋,不能这样那样……说了那么多,到底,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老师会说,这是纪律问题。纪律,就是把自己的人生自由出卖,然后去奉承其他人?!”程晚夏说得有些极端,她咽了咽口水,“我真的觉得,我们就是被太多的条条款款捆绑着,少了对自己的爱。”
傅博文看着她,尽管,他不怎么认可晚晚说的那些。
但有些却是对了。
比如,我们总是对自己残忍,来满足,别人的眼光。
“所以,我在想,傅正轩和傅珊,到底又有什么不可以?!法律上说不能结婚。他们可以不结婚,就生活在一起就行,两个人的感情,不是一张纸就可以说明一切的。遗传学说不能要孩,因为孩生下来可能会不健康。所以,他们也可以不要孩。可他们生活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到底惹到谁了!”
“晚晚,不要激动。”
“我没激动,我只是突然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只要真的想要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打破世俗的眼光!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傅博文,你亲小叔要是真的有勇气和你亲妹妹在一起,我第一个支持,你也绝对不能反对。”
“为什么?”傅博文皱眉。
你可以接受那是你,为什么非要我也接受。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因为,夫妻同心。”程晚夏一字一句。
“……”傅博文无言以对。“但是现在,珊马上要结婚了。”
说了那么多,珊已经要结婚了。
程晚夏回神。
好像自己刚刚真的偏题了都。
她抿了抿唇,“是真的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让傅正轩去重庆她。”
“你让傅正轩去?你不怕他们旧情复燃,珊连婚都不结了吗?”
“正轩的人品我相信。”傅博文说,“如果能够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犯不着等到彼此都伤痕累累的时候,才在一起。而且正轩去了,如果看着珊真的幸福了,也会彻底死心的。”
“卑鄙的商人。”程晚夏咒骂。
傅博文皱眉。
他哪里卑鄙了,他是真的为了他们好。
“傅正轩打电话回来吗?”
“没有。”
“哦,突然好想知道傅珊到底会找怎么样一个男人。”程晚夏惆怅。
“有机会,我们去重庆就知道了。亦或者,珊会把那个男人带到上海来。”
“绝对不可能,以珊的脾气,绝对不会把那个男人带回来,我甚至在想,那个男人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傅珊的背景。”
傅博文点头,珊确实会这么做。
“说来,那个男人还真的赚到了,怎么着,我们珊也是一小富婆。”程晚夏贼笑。
傅博文摸着程晚夏的头,“你羡慕她做什么?你比珊有钱多了。”
程晚夏看着他。
“都在我这里。”傅博文咧嘴一笑。
“那你都给我啊。”
“那不行,万一你带着我的钱,去找别的男人,我不亏死了。”
“你就是不想把你的财产给我,你就是自私,傅博文,我真是讨厌死你了这样的男人了。”程晚夏怒吼。
“……”傅博文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给我算了,我也不稀罕。”程晚夏看似不在乎的,起身离开了。
傅博文正欲拉着她,电话突然响起。
他看着来电,接起,“季阳。”
“傅总,是傅文渊的事情。”
“你说。”傅博文拿起电话,走向外阳台。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的背影,什么事情这么机密?!
“傅文渊在动傅氏的股份。”
“然后呢?”
“我听说有些股东已经在变卖自己手上的股份了,这些股份傅文渊也不收在手上,直接给抛了出去,导致现在股市不停的往下沉,再这样下去,只怕股市会出现瘫痪的状态。到时候,我们会损失惨重。”
“傅文渊那里来的钱收购?”
“有宁董事给他撑腰,而且那些变卖自己手上股份的人,都是曾经傅文渊的拥护者。傅文渊在暗地里肯定给他们达成过什么协议!”
“季阳,这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傅博文皱眉。
“傅总有其他看法吗?”
“傅氏董事会那些人,哪个不是在商场上纵横了几十年的精儿,对于傅文渊这种已经处于几乎无法翻身地步的人,不管之间什么关系,现在都肯定不可能为了什么感情支持傅文渊,商人最现实。而之所以那些人还愿意把自己手上的股份拿出去,我现在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傅文渊手上握有部分董事的一些,把柄。”
白季阳整个人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但仔细分析,确实傅总说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些董事,凭什么无条件的支持傅文渊。
傅文渊最喜欢做的就是些暗地里的东西,而且傅文渊确实比一般人聪明,也比一般人会筹谋,搞不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些把柄,现在正好排上用场。
果然,自己差傅总,还是差了好长一截。
无止境的,佩服。
五体投地。
“那现在我应该怎么做?”白季阳询问。
“第一,你找出和傅文渊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个董事,也就是查出现在变卖股份的那几个人,找到后,第一时间给我说。第二,你找人看好宁沫,记得,一定要找比较会做事的人,但凡宁沫用人和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
“是。”白季阳连忙点头。
“傅文渊买了这么多股份,为了不让那些董事起浪,肯定也得付些金钱出去,你一定要留意观察财务这一段时间的收支情况,我怀疑宁沫会在上面做手脚。当然,宁沫也有可能去其他地方筹备,比如银行,或者高利贷也有可能。宁沫这边的信息很重要,也不好掌控,多花点心思在上面。”傅博文吩咐道。
“好的,傅总。”
“就这样,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傅博文说着。
“是的,傅总。”
傅博文挂断电话。
昨晚上和宁沫说的那些,他不能保证宁沫会按照他说的做。
不过有一点倒是,宁沫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甚至比很多在商业人打拼了大半辈的人都要聪明,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
所以盯紧她,一方面是为了从她手上收集信息,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她,给他信息。
他当然希望会是第二种。
必定第二种更容易得手。
可就算没有第二种也没有关系,他冷漠一笑。
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傅文渊还没那个能耐在他眼皮底下翻浪。
他抿着唇,转身回到客厅。
程晚夏抱着傅唯一,似乎在逗着傅唯一玩耍。
郑素秀去厨房做饭了,妞妞扑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弟弟,脸上跟着程晚夏和傅唯一的脸色一起笑着。
这才是一个家的感觉。
傅博文真的觉得,这才是一个家的感觉。
而他希望这样的家庭温暖,可以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他不知道能不能,但他会努力。
他笑了笑,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那边接起,“傅总。”
“卢律师,你我手上现在有多少不动产了,帮我拟定一份转让书。”
“傅总是准备转让给谁?”
“我妻。”
“其实,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并不需要……”
“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转让要承受一部分税金,按照你手上的资产,不是个小数目。”
“嗯,我知道。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吧。大概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因为要整理你所有的不动产,还需要公证,程序上比较复杂。”
“没关系,我不急,你只要在春节前给我就行了。”
“那没问题。”对面的人轻松的答应着。
“就这样,我挂了。”
“傅总再见。”
傅博文嘴角一勾。
就算是,今年的新年礼物了。
但愿,能够换来伊人一笑。
……
一星期后,健身房。
程晚夏觉得自己长胖了。
她站在体重秤下面,一直不敢往上踩。
李兆丰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我在酝酿。”
“酝酿什么?”
“承受长胖的打击。”
李兆丰有些受不了,“那你慢慢酝酿吧,我走了。”
“喂,你看上去我胖了没?”程晚夏突然叫住他。
“一斤两斤的,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李兆丰皱眉。
“……你觉的我只涨了一斤两斤?”
“大小姐,你就一个星期不来健身房而已,没那么快反弹的,而且都说了,你要是这么能涨,你让猪情何以堪!”
“我没办法和你愉快的交流了。”
“我也是。”李兆丰正好乐得清闲的离开。走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话说,为什么这一个星期都不来?”
程晚夏好不容易酝酿好正准备走上体重秤,被李兆丰又给弄下来了,她没好气的说着,“我忙着陪我老公。”
“好吧,当我没说。”
“对了李兆丰,明天我儿满半岁,你过来吃酒吧。”程晚夏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是在邀请我?”
“反正没强迫你。”
“那我可以不用送钱吗?”
“只要你做得出来。”
“……”李兆丰瞪着程晚夏。
“少了就别来了。”程晚夏继续补刀。
“……当我今天从来没有出现过。”然后,飘走。
程晚夏才懒得搭理李兆丰,她深呼吸,然后站上体重秤。
103斤。
她居然长胖了3斤了!
她就说她长胖了嘛。
都怪傅博文,这段时间老是晚深更半夜不睡觉来那啥那啥她,害她第二天早上根本就起来不了,而且一身酸痛,都好多天没能来健身房了,果然,就开始反弹了。
她偶尔抱怨时,那个男人还特不知廉耻的说着,我觉得胖点挺好,因为你胖一分,就代表我爱你的地方,又多了一分了。
话说傅博文你是真的喜欢我身上的脂肪吗?!
她无法接受的看着体重秤上面的数字,气呼呼的从体重秤上面下来,想着明天傅唯一的满月酒,要见那么多人,怎么都得让自己打扮得妖娆迷人才行,她今天必须不能进食,必须要跑步连个小时,必须得去美容院做全身美容。
说做就做,程晚夏走向跑步机,调整好速递,电话突然响起。
程晚夏看着来电,她接起,“珊。”
“你在做什么?听上去气喘吁吁的,不会是和我大哥在……”
“你想太多了,我在跑步减肥。”
“你还没瘦下来?”那边惊讶。
“说什么傻话,我只是在精益求精而已。”
“……”傅珊汗颜。
“你找我什么事儿?”
“明天唯一的生日宴我来不了了。”
“为什么?!”
“红包我会送上的。”傅珊有些抱歉的口吻。
“你以为我很缺钱吗?谁喜欢你的破红包。你明天必须得给我来,带上你那所谓的男朋友,准时出现。”
李兆丰突然飘过,“不用送红包吗?”
“不是说你,你哪边凉快那边去。”程晚夏对着李兆丰,凶巴巴的说着。
“……当我今天从来没有出现过。”
然后,又飘走。
傅珊在电话里面笑了一下,“别那么凶,会破坏你的明星形象的?”
“反正我也不当明星了。”
“好吧。不过我明天真的不来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傅珊一向诚实,“没办法,回到傅家而已,不想面对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对了,今天傅正轩回来了,我让他把红包给你带回来。”
程晚夏沉默。
有时候,反而没办法去反驳,别人的内心深处,真心实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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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那人怎样?”程晚夏问道。
“也就那样吧。”傅子珊淡淡的说着。
“都不愿意分享一下吗?”程晚夏继续追问。
傅子珊轻笑了两声,“很平凡一个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要不然,我到重庆来找你?”
“别。”傅子珊连忙说着,“我给他说的是,我是孤儿。”
“……”程晚夏汗颜,“那傅正轩过来,你怎么解释的?”
“我哥。”
“不是孤儿吗?”
“孤儿是没有父母。有点文化好吗?”
“……”程晚夏倍受打击。“那好吧,我说是你朋友还不行。”
“我说我没朋友。”
“那你打算就这么一个人出嫁?”
“现在多了傅正轩送亲了。”傅子珊似乎很惆怅。
“你倒是心狠得很。”程晚夏一字一句。“是打算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或许等我放开了就好了。”傅子珊幽幽的说着。
程晚夏沉默了一下,有些心疼的语气,“还放不下吗?”
“哪里这么快。”
“那怎么就结婚了。”
“总得让自己稳定下来。”傅子珊无所谓的说着。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和卫小小打那个破赌注。”程晚夏有些严厉的声音。
当时卫小小给她说这个赌注的时候,差点没把卫小小给kill了,真是什么不赌,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赌?!
“跟她没关系,我不是这么没理智的人。”
“谁知道。”
“信不信算了,我不说了,等会儿傅正轩的飞机,他父母那边非要请傅正轩吃饭才让他走,我现在准备出门了,不和你说了。”傅子珊欲挂断电话。
“子珊。”程晚夏突然叫住她。
“还有事儿?”
“无论如何,别委屈的自己。”
“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我也会受不了的。就这样了,拜拜。”傅子珊挂断了电话。
程晚夏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
很想知道傅子珊过得到底好不好?
可既然是她的选择,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抿着唇,把跑步机的步伐又调快了些。
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寻找到幸福的。
上帝总是这么无私的安排着。
……
傅氏大厦。
傅博文坐在皮质沙发椅上面,脸色微冷。
他看着白季阳递给他的那份文件,里面写着的是现目前给傅文渊提供帮助的董事,以宁沫的父亲宁伟董事为主。
他冷着脸翻阅,“查到都握有些什么把柄吗?”
“查不到。”白季阳很诚实的说着,“傅文渊确实太会隐藏了,我找了好多关系去查这几个董事的底细,但是最后什么都查不到。”
“你不能盲目的去查。”傅博文皱着眉,很严肃。
“傅总有什么新的方法吗?”
“你要去分析每个人的特征。”傅博文一字一句,“宁伟就不说了,他一直把傅文渊当自己的女婿看待,当然是恨不得傅文渊接手傅氏,所以他你不用查了,这个人的野心和傅文渊是一样的。作为除了傅姓人最大的股东之一,早就想要对傅氏指手画脚了,现在肯定更是把整个心思放在傅文渊身上。”
白季阳点头。
傅博文指着另外一个董事,“何洪飞何董事,这个人平时老奸巨猾,也会见风使舵,谁风生水起的时候他就巴结谁,算是八面玲珑,看上去不像是会犯错的人。但是他有个致命的特点,他怕老婆。”
“嗯,我知道,这个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因为有次董事会,她老婆因为什么事儿闹到了会议室,大家都看到何董事,半个字都不敢对她老婆大吼。”
“所以,我猜想何洪飞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让她老婆知道的事情在傅文渊的手上。”傅博文对着白季阳,“而一个男人最怕自己老婆知道的事情,莫非就是和另外一个女人有染。何洪飞怕老婆,但又比较好色。傅文渊能够想到的卑鄙手段,我们也可以用。”
白季阳立马心领神会,“傅总让我找个小姐去勾搭何洪飞然后抓到他的把柄。”
“嗯,到时候就可以知道,傅文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手脚,然后解决掉何洪飞顾虑,拉拢我们的实力。”
“是。”白季阳连忙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这个,张先贵张董事。平时出现在公司的频率最低,听说自己有一家证券公司,业务还不错,自己对生活的追求品质也很高。这个人我确实不太了解,不过白手起家的人基本上背景都干净不了,你去查查他的政治背景,顺便了解一下他证券公司的运作情况,看是不是会有偷税漏税或者是一些商业上面的经济犯罪。”
“是。”
“至于李峰云李董事,他这么大把岁数也盼着退休的年龄,肯定不想再弄出什么事端,必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特别大缺点和优点,生活习惯也和常人无异,就是爱子如命,本来是晚来得子,自然会宝贝得多。我听说他儿子本来在中国读书,上个月转去了美国。你查一下,他儿子的具体下落,我怀疑……傅文渊有可能会做些极端的事情出来。”那个男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好。”
“至于最后这个,欧贵生欧董事。这个人我们得先下手了。”
“为什么?”白季阳纳闷。
“他喜欢赌钱。他之所以变卖自己的股份是因为还赌债,我推测恰好是宁伟知道了这一消息,就和欧贵生达成了协议,这种赌徒为了拿到现钱继续去赌,肯定会低价便卖。现在你要马上联系这个人,把他手上剩余的股份给提前买回来。不能让宁伟买下去,让股市动荡。”
“好的,我马上安排。”白季阳连忙点头。
总觉得在他看来负责无比到毫无头绪的事情,被傅总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给迎刃而解了。
他还能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吗?!
“宁沫这边有情况没?”傅博文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异样,不过……”白季阳皱了皱眉,“宁主管这段时间倒是经常和一个女人吃饭。”
“谁?”
“坤康集团董事长的千金,现在担任坤康集团的总经理,是个女强人。我不太知道宁主管平时的人来人往,不过这段时间频繁的和她一起吃饭,买衣服和看电影。也或许是闺蜜吧,做的都是平时女人都喜欢干的事情。”
“不。”傅博文摇头,“坤康集团的千金赵小雨,今年将近40岁,是个绝对的女强人,在商业圈中以‘铁娘子’著称,对待公司是一丝不苟。她哪里来那么多心思陪宁沫逛街吃饭看电影,宁沫这段时间也绝对不会这么休闲。所以说,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异样的。”
“那……”白季阳又拿不准主意了。
“你去查查坤康集团现在的经营情况,特别了解一下坤康和宁氏有没有经济往来,还有这段时间这个公司有没有和银行贷款项目,我怀疑,这个公司有可能在帮傅文渊积钱。目前我们在宁氏和宁沫身上都找不到任何资金的大量流动,傅文渊为了掩人耳目,肯定是用了第三方公司。”傅博文猜测。
“好的,傅总。”
“记住了,这些人都是关键人,不能有半点马虎。傅文渊的所有犯罪事实有可能都会在这些人身上体现,所以在查询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收集证据。”
“放心吧,傅总,跟了你这么多年,这些注意事项我还是知道的。”白季阳胸有成竹。
“嗯。”傅博文对白季阳还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没其他了,你出去做事吧。”
“是。”
“对了。”傅博文突然又想到什么,“明天我儿子满半岁酒,你把事情安排好了,过来吃饭。”
“哦,好,在哪里?”
“江皇酒店。”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带上余秘书,别把人家藏一辈子。”
“好。”白季阳有些脸红。
“另外,你工资也不高,在上海生活也不容易,就别包红包了。”
“……”白季阳感动得都要流泪了。
他的收入其实不低。
但是参加老板太子爷的半岁宴,拿少了拿不出手,拿多了?是多少?太多,他又会心疼,听老板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谢谢傅总。”白季阳笑开了花。
傅博文抿着唇,也笑了一下,“出去吧。”
是眼花吗?
傅总居然对着他笑。
什么事情心情会这么好。
嗯,对了。
是因为傅太太。
这段时间尽管在傅文渊的身上煞费心思,他和傅总都为此大动干戈,筋疲力尽,但傅总这一个星期以来的心情都好得出钱,完全不像以前那样冷着一张脸和他说事情,偶尔还会对他笑笑。
就像今天这样。
他想,除了傅太太,没有谁会有这种能耐了。
偶尔他听到傅总在打电话,就是在他们讲到事情时,突然接到的电话,貌似是抱怨电话,他甚至都能够听到话筒里面傅太太咆哮的声音,隐约是,不能减肥不能去健身房什么的……傅总总是笑着安慰道,“好啦,你胖点我也喜欢。”
白季阳从不知道,傅总会说那么肉麻的话。
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但凡遇到傅太太打电话,他都会自动的,回避。
不习惯是一方面。
太幸福,也会让人,眼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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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程晚夏跑得大汗淋漓。
她看了看时间,去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美容院。
刚走到门口,看到了一个熟人。
程晚夏抿了抿唇。
知道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绝对没有好事儿。
“一起谈谈。”
“傅夫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程晚夏蹙眉。
“想要知道你的活动轨迹,会很难吗?”丁小君不屑的说着。
程晚夏眼眸抬了抬。
“去前面的咖啡厅。”丁小君直接走在前面。
程晚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个人对立而坐。
服务员给他们一人一杯蓝山。
丁小君优雅的放了块放糖,搅拌了一下,拿起咖啡杯轻轻的抿了一下,又缓缓的放下,对着程晚夏,不冷不热的说道,“听说傅唯一明天办半岁酒。”
“嗯。”程晚夏微点头。
心里其实有些纳闷,傅博文应该是叫了傅正天和丁小君的,必定还是亲人。
“办了多少桌?”
“15桌的样子。”
“这么少?”丁小君眉头一紧,有些不悦。
“够了,我和博文的朋友都不算多。”她甚至觉得明天肯定都坐不齐。
“那是你和博文,我和正天的朋友不算少。商业上那些人,都得请来,这是社交活动,才能显出气魄。”丁小君一字一句,很强硬的口吻。
“但是我和博文不想搞得这么商业化,都是叫了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就这样说定了,我已经帮你们把客请了,你再多加15桌。礼钱你们自己收着就行,还礼的时候,我和正天去还。”丁小君沉着脸,似乎不想再多说。
“不是钱的问题。我是真的觉得……”
“程晚夏,你非得什么事情都和我对着干吗?让你做这么点事情,有多难?”
“酒席已经定了,你也知道上海这个地方,现在订桌席有多难。”
“如果搞不定,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搞定。”丁小君很有气魄。
“这事儿,你给博文说过没?”程晚夏皱眉。
丁小君的咄咄逼人,确实让人有些受不了。
“我做什么事情,还需要给我儿子请示吗?”
“所以说,博文根本就不知道了是吗?”
“他不需要知道。你按照我的安排做就行了。”丁小君依然强势。
程晚夏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发脾气,她看着丁小君,“傅夫人,我想博文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傅唯一不可能回到傅家接受傅博文当初的教育,你也不需要花心思在傅唯一身上,我们之所以只请了那么些人,是不想让傅唯一从小就接触那些商业气息太浓的社会,小孩子有他自己的童年和天性……”
“童年,天性?!”丁小君很不屑的直接打断程我晚夏的话,“傅博文小时候不是因为我给他的教育,他现在能这么优秀?他不是因为这么优秀,你会喜欢上他?”
程晚夏捏了捏手指,控制情绪,“那你问过他快乐吗?”
丁小君怔了一下。
“你从来没有问过他快不快乐吧?!”程晚夏用了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说着,“傅博文这么多年,你见过他几次对着你由衷的笑过。你听到过他小时候的愿望,听到过他小时候的心事吗?他不开心时,他会不会扑在你的怀里哭泣?!他真正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丁小君冷着脸,“这些,都是懦弱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你还想不想得起,你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程晚夏问她。
丁小君没说话。
“至少,不会像傅博文那样,从小就像一台机器一样,从来不会表露自己的悲欢离合。”程晚夏搅拌着咖啡,看着丁小君有些哑口无言的样子,“你知道现在傅博文对傅唯一有好吗?不仅是傅唯一,他对妞妞都好得出奇。妞妞就是那天被你吼然后叫傅博文爸爸的小女孩儿,她是我从孤儿院领养出来的,傅博文很心疼她,因为傅博文觉得,在妞妞身上,找到了父女之间那种微妙的爱。他从小没有体到父母给他的感情,但是他能够体会到,女儿有多需要他,在女儿的心目中,他有多重要,那样的满足感,会让他很有成就。也可以说是,间接的弥补自己小时候没有享受到的感情。”
“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傅博文真正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丁小君硬着头皮说道,即使没什么理由,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因为我用心了。我会观察傅博文的一举一动,我不会只看到他的成果,却看不到他的辛苦,我会去想他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不会强迫他,伪装自己。”程晚夏一字一句,说得深深切切。
丁小君看着程晚夏,冷冷的脸色,很久说不出一个字,她似乎是恼羞成怒,脸色变得很不好,“你现在是在教育我,没有带好儿子?!我要是没有把他带好,他也不可能取得这么高的成就。”
“所以说,在你心目中,成就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说再多你也是理解不了,你只会认为,傅博文越来越有能力,傅博文越来越会赚钱,傅博文所有的一切,让你越来越有面子。你造就了他巨大的成功。你看到的,追求的,想要得到的,都是傅博文外在能够满足你,让你骄傲的东西。而从来没有想过,你能够给他付出点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丁小君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说了,说再多你可能也没办法理解。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觉得和你在一起很煎熬。至于你说的需要加15桌,我不会明确的答复你。我会和博文商量后,让他给你答案。”程晚夏从桌位上站起来,“傅夫人,我现在和傅博文之间,什么事情都会商量着去决定。这是我自认为,在对博文而言,我做得比你好的地方。仅此,而已。”
丁小君看着程晚夏的背影,气得脸色发青。
她今天是被程晚夏教训了?!
她教了儿子这么多年,那些富家太太哪个不是说他教子有方,哪个不羡慕她有这儿能干的儿子,那些一般的富二代,不是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就是聪明没有用到正道上,净做些让家门蒙羞的事情,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傅博文好?不是为了傅家好?!
到头来,居然会被程晚夏这么说!
到头来,她儿子居然也不理解她的用苦良心!
她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她到底对傅博文,哪里错了!
本以为,看在傅唯一的面子上,看在自己儿子又那么喜欢程晚夏的情况下,她原本是想接受程晚夏,让她带着傅唯一一起回到傅家生活。
傅家这段时间冷冷清清。
黄良菊这段时间出奇的老实,有时候甚至会说胡言胡语,在傅文渊的事情上,打击很大,甚至是越来越大。
章清雅也早早的陪着三姨去了台湾。
傅子瑾在读研,基本是不回来住的。就算是回来住,看着家里面的情况,也不愿多待。
傅正天每天要上班,就算是不用坐满8个小时,剩余的时间也是和他的那些朋友下棋搓牌钓鱼什么的,不怎么习惯在家里待着。
突然也会觉得,这么大一个家里面,变得冷清了很多。
佣人偶尔都会在私底下八卦,说傅家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家都不像一个家。
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小话没有发货,没有对那些造谣者进行怒骂,她那一刻真的在想,这个家真的不是家了。
以前在这个家里面,还能够和黄良菊斗一下,现在黄良菊都自感堕落了,她反而有些觉得没有了可以使劲的方向,浑身的不自在。
前短时间,她经常一起联系到,偶尔一起诳街做美容的富家太太家里抱了孙子,每次出来满口都是她孙子怎样怎样的话,一说出来是没完没了,掩饰不住的幸福。尽管她很少会表露自己的情绪,也忍不住好几次走神的想到傅唯一。
那个孩子到底健不健康。
以前对程晚夏意见颇大的时候,恨不得傅唯一就是个白痴。
现在,却越来越希望,他只要能够健康点就好。
其实,她一直都找人留意着,傅唯一每次的体检和体检报告她都有一份,越到后期,会越来越紧张。
直到,前不久,才终于平静下来。
她当时把这个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了傅正天。
傅正天也满是欣慰,然后就给她说,劝劝博文,让他们一家三口回来,家里冷清得够久了。有什么事儿,是一家人过不去的。
丁小君就照着傅正天的吩咐,去找了傅博文。
结果,让她差点没有气得血管爆炸。
傅博文居然不同意回去。
傅博文居然不同意让傅唯一回到傅家,接受更好的教育。
更好的教育?!
在她看来所有顶级的教育,就被傅博文和程晚夏说得如此不堪。
她这么用心的去培养后辈,还居然被落得如此下场。
越想,越是气。
她就非要把傅唯一带回来。
在她那看来傅博文就是成功,傅唯一按照傅博文的步伐去培养,只会青出于蓝!
第五十五章
程晚夏从咖啡厅出来,坐在自己的小车内。
她拿起电话,拨打傅博文的号码。
那边响了两声,接通,“晚晚。”
“你妈刚刚来找我了?”
“她说什么了?”傅博文脸色微变。
“她说明天唯一的半岁酒,她帮我们多请了15桌的客人,都是你爸和你妈商业圈中的朋友,让我们多订点酒席。”
“她怎么还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先商量了再做吗?!”傅博文明显的有些烦躁。
“你妈不一直都是这个性格吗?”程晚夏倒是很坦然,“现在是多加酒席吗,还是直接拒绝你妈。”
傅博文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呢?”
“我听你的意见,如果你理由充分,我就答应你的决定。”
傅博文沉默了好一会儿,很久才说出来,“先顺着我妈的意思吧。”
“说说理由。”
“商业圈里面的东西都很复杂,不知道就算了,但如果这么请了,又委婉拒绝,确实会落人口碑,我妈的面子肯定过不去得很,以后在上流社会,也绝对会被笑话。”傅博文解释。
“所以说,不管你妈做得对不对,你都还是会先考虑到她的感受?”程晚夏扬眉。
傅博文无可奈何,“必定是我妈,想想这一辈子,她对我做的,也是她觉得是对我好的地方,可能方法是极端了些,也没想过害我。顶多是,把自己的*和想法强加到我身上了而已,自私了些。不过换一个角度,她无法实现的东西,作为她唯一的儿子,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所以,就算很多时候被我妈气得要命,到头来,还是会想通。”
“这就是亲情的伟大之处。”程晚夏总结。
“谢谢你能理解。”
“我没说过理解的,我就是随便感叹一句。”程晚夏很严肃。
“……”傅博文汗颜。
“现在就是,你同意再加15桌了?”程晚夏问道。
“嗯。而且我还考虑到,依我妈的性格,你不订,她可能也会自己订15桌,绝对不会让自己那么丢人下去。所以到时候结果肯定也都一样,搞不好明天现场,闹得大家都开。”
“你倒是很了解你妈。”程晚夏笑了笑。
依丁小君的性格,倒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没办法,这么多年了。”傅博文似乎也有些无奈。
“那你是给你妈回话,我现在去酒店订桌席,顺便再看看明天的菜系和他们工作人员的安排。”
“谢谢你,晚晚。”
“不是说过吗?夫妻之间不能说这个词。”
“哦。那……我挂了。”傅博文说着。
程晚夏皱眉头。
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他就不能把“谢谢你”改成“我爱你”吗?同样是三个字,说出来的感觉分明就会不一样!
白痴。
……
傅博文挂断电话后,立马就给丁小君打过去。
电话接通,丁小君冷冷的声音传过来,“程晚夏那么快就向你告状了?”
说不出来的讽刺。
傅博文抿了抿唇,“妈,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得和你一样,晚晚给我打电话,只是在征求我,你莫名其妙加15桌酒席的事情。”
“莫名其妙?”丁小君刚刚在程晚夏那里受到的气根本没有咽下去,现在又来,口气自然恶劣无比,“我为什么要加那15桌,程晚夏这种见识短的女人不理解就算了,你在商场上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什么这么做?!”
“妈,我不是傻的。你能够考虑到那些能够对我有利的事情,我都能够想到。我是为什么会选择不做,那是因为在衡量事业和家庭下,我愿意选择家庭,这不是谁逼我的,是我想要这么去付出。”傅博文狠狠的说着。
“所以你也和程晚夏一样,埋怨我,质疑我以前对你的教育方式?质疑我对你的所有付出!”丁小君很极端,甚至是在咆哮。
傅博文捏着手机,“你教育我的方式,我现在不想多说。我是你的儿子,你觉得你有资格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反驳一句,但是傅唯一是我的儿子,傅唯一的一切,我来做决定。”
“傅博文!”
“不要每次和你打电话,都非要这么大吵大闹,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儿子,你还认为我们是一家人,收敛一下你的脾气,静下心来想一想,为什么我会越来越不认可你的思想,为什么你的想法,总是让我那么不顺心。”
“你……”
“我希望你,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就像今天你做的那个决定一样,如果我不考虑你的感受,我会直接拒绝,但是刚刚晚晚给我打来电话,我们商量好,决定按照你的方式来做,现在晚晚已经去酒店订酒席去了。”傅博文说着,“我们既然都可以站在你的角度上想事情,也希望,你能够包容我们。”
丁小君没有说一个字。
“就这样,我挂了。”傅博文挂断电话。
其他他真的不能多说,他母亲能够理解就理解,不能够理解,也就顺其自然。
他真的不想强迫任何人。
……
丁小君拿着电话,整个人沉默了很久。
她一直以为,傅博文这个电话是来通知她,不可能再加酒席了,她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傅博文不答应,她就自己订15桌,她人都请了,绝对不会说推掉的道理。
但她真的没有想到,结果会变成如此。
她冷静下来,想着很多事情。
想起傅博文小的时候,努力回想傅博文小时候笑起的样子,可不管她怎么想,貌似都没有这个时候,不管傅博文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不管是取得了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是被人表扬还是批评,他几乎都不会表露其他情绪。
她心里突然划过一丝难过。
她想起经常聚在一起的富太太,总是羡慕她有一个争气又能干的儿子,总是说她福气好,但仔细一回想,那些羡慕她的富太太们,却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效仿傅博文的方式,不停的学习不停的做事情,反而是宠溺得很,一边埋怨儿子不能干,一边又忍不住会心疼他会不会太累,心软的放任儿子去玩。
虽然很矛盾,但真正的体现了一个母亲对儿子有期盼又不想伤害的心情。
而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宠爱。
她一直在把自己的*强加到傅博文的身上,她想要在傅家有一席之地,想要傅博文为她争夺更有利的财富和地位,一切都是,她很想要。
她承认,她以前从没有和傅博文谈过心,直到现在,他们呣子两个人,也从来不说什么心里话,不是在吵架,就是在说一些其他表面上的事情,傅博文真正在想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傅博文什么时候就变得那么念亲情了。
她一直以为,傅博文会像傅正天一样冷漠。
她,真的是自认为。
第一次,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方式。
……
程晚夏去酒店,和酒店的负责人商量着酒宴的事情。
其实他们定的是那种大宴会厅,摆放15桌,旁边还能放一些自助的糕点饮料,她去的时候,大厅都已经在布置了,听程晚夏还要加15桌,酒店负责人也有些为难,加15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就是用点时间重新规划一下,只是突然加了15桌的人,在菜系上面有些为难。他们很多菜系都是从国外直接飞过来的,明天中午就要宴请,时间上肯定赶不及了。
“想想办法。”程晚夏说着,“我也不想,突然的决定,确实为难你们了。”
“要不这样,菜系的话,我适当的让厨房分配一下,新加的那15桌就不用进口的,直接在市场上买上等的,你看行不?”
“我没什么意见,你只要做好就行。”程晚夏点头。
“那行,明天我就按照你之前定的标准再复制一份,材料方面,有些肯定会有所不一样,没问题吧。”
“没什么,能够多加15桌就行,满足一下某些人的需求。”
“疑?”酒店负责人纳闷。
“没事儿,你就这么做就行了。”
“好,你放心吧。”
程晚夏点了点头。
她也尽力了,丁小君再抱怨,那也是她的事儿。
走出酒店,就直接奔向了美容院。
躺在木桶花瓣雨里面享受着,拿起电话,给李大国打过去。
“什么事儿啊,我正忙着啦!”那边传来李大国不耐烦的声音,耳边还能够听到婴儿哭泣的声音。
“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怎么了?这个小祖宗,老是哭哭哭的,吵死人了。”
“李大国,你居然嫌弃我女儿!”那边是王小佳咆哮的声音。
“我哪敢嫌弃啊,你倒是说说你女儿哭什么哭?我都伺候什么的伺候她了。”李大国脾气也挺大的。
“教你那么多次了,女儿哭要么饿了要么拉粑粑了,你不会自己先检查一下吗?!就知道抱怨。”王小佳叽叽咋咋。
“操。”李大国直接挂断了电话,应该去忙了。
程晚夏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
这超级奶爸果然是不太好当。
程晚夏笑了笑,发了个短信给李大国,“明天我儿子满半岁酒,你早点到我家来给我化个妆,谢了,超级奶爸。”
过了好一会儿,李大国才回复,“行啦,啰嗦。”
程晚夏抿唇一笑。
李大国,果然是她最好的男性朋友,嘴巴是恶毒了点,但真的是有求必应。
心,莫名觉得,暖滋滋的。
第五十六章
翌日。
太阳未起,月儿暮归。
静谧的房间,响起闹钟“叮叮叮”的声音。
程晚夏朦胧的睁开眼睛,转头看着窗外带着夜晚还未谢幕的路灯将昏黄的光芒照耀在她的窗头,反射着温暖的光芒。
昨晚的梦境似乎在这一刻被揉碎,幻化迎接生机勃勃的将来。
程晚夏从困意中伸着懒腰,慢悠悠的从被单中爬出来,突然的凉意让她又忍不住把自己缩进被单里。
昨晚这个不知节制的男人。
明明说了,今天有正事儿要做的。
她揉着有些酸痛的腰间,抱着被单在床上挪动着,关掉闹钟,看着5点30的时间。
其实不需要起来得这么早的,但一想到她必须在他们起床之前把妆化好,才能有时间来整理这么一家人,就逼着这么早起来了。
估摸着,李大国也把她骂得要死。
她弯着身体,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掀开被单正准备起床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拉住她。
“去哪里?”带着慵懒的磁性嗓音。
“我起床化妆,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叫你。”程晚夏柔声说着。
“哦,嗯。”傅博文放开手,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是在梦游么?
程晚夏嘴角一勾。
还是说,在睡梦中也不会忘了他。
心里,甜得要命。
她心情很好的起床后,还非常温柔的给他盖好被子。
快速的去浴室洗漱了一番之后,轻脚轻手的回到客厅,拿起电话就给李大国打电话,李大国此刻正在往程晚夏家里赶,被他家小花儿(李大国和王小佳的女儿昵称)折磨到半夜,感觉自己才躺下,闹钟就给响了,真是要命。
所以一接到程晚夏的电话,脸色就巨黑,声音非常不友好的说着,“你催鬼啊催,劳资在路上啦,急毛急。”
程晚夏被李大国吼得脸一阵黑一阵白。
正时,郑素秀从房间出来,似乎是睡醒了。
“晚晚起来啦。”
“阿姨你怎么也起来这么早。”程晚夏问道。
“我一直都是这个点起来的。”
“怎么不多睡会儿。”
“像我们这种老年人不比你们小年轻,有句话叫30年前睡不醒,30后睡不着。”
“阿姨乱说。”程晚夏嘟嘴。
“好啦,我不说了。”郑素秀宠溺的笑着。
每次只要一说到年龄的问题,晚晚就不会不开心,就怕她突然就去了什么的。晚晚是真的把她当母亲在看待,害怕她离开。忍不住,眼眶有些红。
每每,都会被这么轻易的话所感动。
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眶,“晚晚是在等大国吗?”
“你怎么知道?”
“你爱漂亮,每次都要让大国来给你化妆。大国那孩子和小佳挺好的,我看着挺好。”郑素秀说着。
“那两口子是挺好的,现在小佳刚生了个女儿,大国跟供什么似的供着那母女,小时候总觉得李大国这种男人生出来就是注定祸害女人的,从小就长得可爱,真心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居家一个男人。”程晚夏也忍不住感叹。
“这个人啊,不能只看外表的。大国这孩子心地善良,嘴上是坏了点,但心好。小佳找到大国,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那是,比小佳之前那个男人好哪里去了。”程晚夏总结。
正时,门铃响起。
“我去开门。”郑素秀说着,径直的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大国,晚晚刚说到你,你就到了。”
“说我?”李大国非常自然的从鞋柜里面拿出一双男士拖鞋,走进来说道,“从晚晚口中,肯定没什么好话。”
“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我刚刚还在给阿姨说,我说李大国是个好男人,现在还是好爸爸呢!”程晚夏很认真。
李大国皱眉,似乎在审视,“虽然不太相信能从你口中说出来,不过大爷信了。你都洗脸了没,洗了赶紧坐好,大爷给你化了妆,还得去斥候我家小花儿。王小佳那女人搞不定。”李大国风风火火的说着。
“嗯,早就准备好了。”程晚夏走向独立的衣帽间,坐在化妆镜面前。
李大国非常熟练的给她上妆。
程晚夏透过镜子看着李大国严肃的模样,“你们家小花儿很皮吗?”
“跟她妈一个样,有公主病。”李大国没好气的说着。
“哈哈,让小佳知道了,不被活活气死。”程晚夏逗笑。
“气死了就算了。”李大国没好气。
程晚夏闷着头笑。
李大国蹙眉。
程晚夏收拾好笑容,化妆时不能有表情。
“晚晚。”郑素秀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几件衣服,还有些不好意思,“晚晚你看,我穿什么衣服啊?想着第一次参加这种……怕丢了你们的脸。”
“谁说你丢脸了,阿姨讨厌。”程晚夏不爽,指了指那件暗红色的绣花的毛呢衣服,“阿姨你穿红色那件,喜庆。”
“会不会太鲜艳了,阿姨一把岁数。”
“一点都不鲜艳。你还这么年轻,还不到傅博文的母亲岁数大,你看傅博文的母亲还穿着红色旗袍到处招摇,人家还得意得很。”
“博文他母亲是有那气质,我怎么能跟人家比。”
“好啦好啦,就穿这件,就穿红色的。”程晚夏很笃定的说着,“穿好了,我让大国给你盘盘头发,化个妆。”
李大国眼神一横。
“阿姨是长辈,你不能拒绝长辈。”程晚夏嘀咕。
“不用了,晚晚,大国忙。”郑素秀体贴的说着。
“没事儿,大国很闲。”程晚夏嘴角一笑。
李大国又一个眼神杀来。
“那啥,你得让小佳感受一下你的重要性,让她带带小花儿,知道没有你她根本就活不了。”程晚夏怂恿。
李大国回神,一想,似乎是同意了。
程晚夏心情无比愉悦,“阿姨,你赶紧的把脸洗干净了,换好衣服,我化完了大国就帮你化,让你今天美滋滋的出席。”
郑素秀口上一直说着“不用,不用……”其实心里早就美开了花儿。
程晚夏化完妆后,就让郑素秀坐在了化妆台前,程晚夏看着镜子中的郑素秀,突然想起了小的时候,她趴在化妆台前,看着朱沁兰化妆的样子,想起她当时慈爱的对自己笑,会哄着也想要化妆的自己,说长大了,一定让世界上最顶级的化妆师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还记得,她说过,到那个时候也要让妈妈这么漂亮。
她眼眶有些红,嘴角微微上扬着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她的心目中,郑素秀就是她的母亲。
她从自己装首饰的盒子里面准备给郑素秀找一些佩戴品,突然看到曾经傅博文送给她的蓝色宝石,李大国说值100万英镑,她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然后戴在了脖子上,还有曾经一颗一颗断掉的手链,她也修整好的戴在了手腕上。
不知道傅博文看到她戴着这些,会不会……
抿着唇,找到她曾经演出时,商家送的一套珍珠项链和耳环,她拿出来,递给李大国看,“阿姨戴这个如何?”
李大国睨了一眼,“和衣服很配。”
“那就这个吧。”
“晚晚,我怎么能用你的首饰。”
“阿姨,你再这么见外我就生气了。”
郑素秀只好不再说话。
在郑素秀化妆的过程中,程晚夏去了房间叫傅博文,本来她想要自己搞定妞妞和唯一的,但阿姨现在不能帮忙,她只能先把傅博文叫起来。
傅博文睡得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着程晚夏,沙哑的声音问道,“很晚了吗?”
“没有,本来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的,但现在在让阿姨化妆,所以只有你帮我了。”
“好。”傅博文甚至没有多留念这张床,就从床上起来了。
他走进浴室的那一瞬间,回头看着程晚夏,眼神有意无意看着她新嫩的脖子及手腕处,“你没有丢吗?”
程晚夏低头,脸微红,“没有。”
傅博文很明显的笑容扬起,走近程晚夏,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别那么调皮了。”
“嗯?”程晚夏纳闷。
“让我,患得患失。”傅博文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走进了浴室。
程晚夏摸着额头上被他亲吻的地方,很甜蜜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至少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
傅博文负责照顾唯一吃喝拉撒,程晚夏负责打扮妞妞。
两个人非常默契的把家里搞得井然有序,李大国刚刚给郑素秀化完妆回来,看着这样的一幕,忍不住感叹,不过李大国这个人嘴毒,不管什么话在他嘴里都变了味,比如他说,“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绝种好男人就我一个,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只?”
傅博文喂着傅唯一奶,眉头霸气的往上一扬,很严肃的说着,“请用‘个’来形容我。”
“斤斤计较。”李大国嘴一瘪,“没啥事我先走了。”
“今天你来吗?”程晚夏问道。
“王小佳没做完月子,打死都不会出门。估摸着肯定是来不了了。对了,我准备了红包,给大侄子的,你丫的这么贪财,别给用了。”说着,李大国把红包给了程晚夏。
“劳资缺钱没缺到这个地步。”程晚夏怒吼。
李大国似乎心情很好的,“阿姨挺漂亮的,以后提醒她打扮打扮。”
说着,李大国就走了。
程晚夏回头,郑素秀还没有从化妆间出来。
程晚夏转眸,给妞妞穿衣打扮完毕后,低声在妞妞耳边说,“奶奶肯定不好意思,你把奶奶叫出来,一定要说奶奶好漂亮知道吗?”
“妈妈你放心,妞妞知道怎么做。”然后,妞妞就匆匆跑进了衣帽间。
好一会儿,郑素秀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衣帽间出来,整个人和平时完全变了一个样,平时的郑素秀习惯穿着一身素衣,头发也是随便的扎起,偶尔盘一个髻,用比较老旧的发家套起,不仅土,还显老。
而现在,大国将郑素秀的头发盘得比较高,用了一个比较有质感的发钗,是程晚夏有一次逛街觉得挺适合郑素秀给她买的,舍不得一次都没有用过,这么看来,还是真的很适合她。脸上的妆容化得比较贵气,显端庄,大国很好的拿捏了那个度。上身一件暗红色毛呢大衣,复古样式,剪裁得体,很好的掩盖了郑素秀有些发福的身材,下身一条黑色一步裙,配上黑色的丝袜,一双暗红色的低跟鞋,正好和衣服硬衬,加上耳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那一刻还真的觉得,郑素秀是上流社会的太太,还是保养得很好的那种。
“好看吗?”郑素秀问道,脸都有些红。
程晚夏倒是第一次看到郑素秀脸红。
嘴角一笑,“很漂亮,简直就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贵太太。”
“就你嘴甜。”郑素秀宠溺的笑着,转头看着傅博文,“博文,你觉得阿姨这身怎么样?”
“很好看。”傅博文比较木讷,但是很忠恳。
“阿姨你等等。”程晚夏又跑进衣帽间里面,翻了一个手包,递给阿姨,“你试试。”
郑素秀拿起。
程晚夏审视着,“ok。”
郑素秀还是有些羞涩。
程晚夏也知道郑素秀没这么神装出席过,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没多为难她,她转头对着傅博文,“博文,唯一吃完奶你就去换衣服,衣服我昨天就给你熨烫好了放进衣柜里,你自己换上。”
“好。”傅博文把傅唯一放进婴儿车里面,“唯一的衣服?”
“我来穿。”
傅博文点了点头,走进卧室,刚进去,马上又出来,手上拿着那件白色西装,“晚晚,我是穿这一套吗?”
“有问题吗?”程晚夏皱眉。
“我没穿过白色的。”傅博文有些为难。
准确说,除了黑色的西装,他没穿过其他颜色。
“那就试试,我觉得你穿白色的好看。”程晚夏很肯定。
傅博文抿着唇,看得出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才又回到房间,换上了那套衣服,走出来。
程晚夏抬头看着傅博文。
虽然一脸不自在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却是器宇轩昂,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了。
谁说傅博文只适合黑溜溜的西装了,明明穿白色那么显气质,那么帅。
她还未说话,妞妞就先看口了,“爸爸好帅,像白马王子。”
傅博文抿着唇笑了一下,“真的吗?”
“是真的。”妞妞拼命的点头。
傅博文把视线放在程晚夏身上。
程晚夏点着头,“真的很帅。”
傅博文忍不住,笑得有些自豪。
即使觉得很不习惯,但是只要是程晚夏觉得好的,他都会很欣然的接受。
……
9点30。
一家人出现在了宴会大厅。
傅博文一套白色西装,程晚夏一套银白色长席晚礼服,妞妞一套白色公主裙,唯一穿着一套白色的小西装,打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可爱极了。郑素秀一套暗红色衣服,手上拿着银灰色手包,一家人看上去,养眼无比。
服务员看着他们一家,都瞪直了眼,嘀咕着,真是要羡煞旁人,羡慕死了。
10点。
丁小君来了。
丁小君今天也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脖子和耳朵处戴着珍珠,虽然衣服和项链款式不一样,但恍惚看上去,丁小君和郑素秀是撞衫了。
丁小君眉头一抬,富家太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撞衫这种事情。她凌厉的眼神往郑素秀身上扫视了一圈,尽管郑素秀和平时大相径庭,但和丁小君长久以来保养和修炼出来的气色气质及气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可就算如此,丁小君的眼睛里也容不下的。
不过这个点,她没有表现出来,脸上带着和颜悦色的笑,俨然一副大气的贵太太模样,她身边挽着傅正天,穿着黑色西装,尽管岁数不小了,身体也明显的发福,但精神和气度还在,自然有他的魅力。
傅正天倒是没有注意到什么穿衣细节,连忙问了句,“唯一呢?”
傅博文从婴儿床里面把傅唯一抱了出来,傅唯一长得和傅博文很像,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机灵无比,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傅正天和丁小君,一种看到陌生人的好奇打量模样。
“都这么大了,长得和博文真像,来爷爷抱抱。”傅正天赶紧伸手。
傅博文抿了抿唇。
傅正天脸色有些微变。
丁小君赶紧使眼色。
傅博文看了一眼程晚夏,程晚夏微点头,傅博文才把傅唯一递给傅正天,不忘说着,“爸你没有抱过小孩,小心点。”
“我怎么没抱过了?!”傅正天不爽的说着。
丁小君暗自想着,那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抱过?!
傅正天抱着傅唯一是有些不太能行,傅唯一在傅正天的手上浑身不自在,憋着小嘴就想哭。
“爸,你一手托着唯一的ρi股,一手托着唯一的肩,唯一现在要立着抱,你这样把他倒在怀里,他会不舒服。”傅博文说着。
“我怎么换手啊。”傅正天有些为难,他抱着傅唯一,就怕一不小心就给掉地上了。
傅博文无奈的叹气,“你先把他给我。我再递给你。”
傅正天照做。
傅博文手把手的教傅正天,终于算是把傅唯一抱好了,傅唯一也不太认生,在傅正天和丁小君的逗乐下,一会儿就笑了,笑起来更乖了。
傅正天和丁小君可能自己都没有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
程晚夏拉了拉傅博文的手,傅博文回头看着程晚夏。
总觉得一家人的幸福,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陆陆续续的,客人开始来了。
一家人和服务员一起开始招呼着客人,人越来越多,挤满了整个大厅。
中式的宴席和西式最大的区别就是,主人会一桌一桌的敬酒,以示对客人到来的感激,程晚夏拖着长长的裙摆,和傅博文,傅博文的父母,安齐然朱沁兰,以及郑素秀一起一桌一桌的敬酒。
场面很热闹。
这一桌是傅博文父母的客人,都是上流社会的贵人,说着客套话,敬酒中,一个富太太突然说着,“这位夫人倒是没有见过,傅夫人,这是谁啊?”
指的是郑素秀。
那个富太太程晚夏见过几次了,是丁小君耍的要好的那一堆太太中之一。
“哦,是我阿姨。”程晚夏连忙说着。
“哦,是吗?平时没见着过。既然是晚晚的阿姨,我和晚晚的婆婆关系也很好,大家平时都聚在一起搓牌啊,美容逛街什么的,你有时间也和咱们一起,多个人,热闹些,是不是傅夫人?”富太太噼里啪啦的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着丁小君。
“是啊,有空就一起。”丁小君附和着,脸上笑得很自然。
程晚夏转头看着郑素秀,虽然笑着,但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
郑素秀没有见过这些场面,也隐约知道丁小君那帮富太太的聚会方式,是她可能连想都想不到的奢靡,她总觉得如果真是去参加了,会被看尽笑话。
连此刻,都觉得自己拘谨起来。
程晚夏拉了拉郑素秀的手,似乎在安慰她。
郑素秀总是不想人来担心,大方的笑着。
一家人往下一桌走去。
丁小君还在和那个富太太说什么,声音不大,但刚好可以传一两桌,她笑着说,“说是晚晚的阿姨,其实就是家里的佣人,帮忙照顾我孙子的,你别邀请人家来玩了,玩一次,就得倾家破产,多尴尬。”
程晚夏听得很清楚,郑素秀也听到了,很多人都听到了,程晚夏的脾气根本就压不下去,她转身就想冲过去。
郑素秀拉住了她。
傅博文也拉住了她。
程晚夏怒火无比。
傅博文抿了抿唇,转头对着她妈,“快点,都在等你。”
丁小君连忙跟了过去。
程晚夏抿着唇,她也知道现在发脾气,被看笑话的是他们一家人,丁小君就是仗着这一点,有些肆无忌惮了。
敬酒完,酒店专门给他们留了一桌,坐定。
大家都累了,坐在桌子上都没说话,静静的吃饭。
突然,丁小君吃了一口法式鸭肝,脸色微变,“这不是从法国那边空运过来的?”
程晚夏眉头微紧,没有开口。
丁小君又吃了一口鱼子酱,“不是从俄罗斯进口的?”
程晚夏看着她。
丁小君又吃了多样菜系,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都是上等的海外空运新鲜食品吗?把你们负责人叫过来!”丁小君怒火的对着旁边的服务员。
服务员有些为难的杵在那里。
程晚夏放下筷子,对着丁小君,“不用找负责人了,你昨天突然要加15桌,人家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筹备这么多,我答应了的,就用国内的食材。”
“什么?!”丁小君脸色很难看,“你的意思是,我请的15桌人,吃的都是国内的食材?!”
“桌位随机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哪些是你的客人。”程晚夏很直白。
“程晚夏,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你现在让我们的面子哪里搁?!别人还以为我们傅家没钱了,请吃些垃圾产品。”丁小君口气很恶劣。
程晚夏也不示弱,“我不觉得这些是垃圾食品,随便一碗菜都可以供平常家吃一个星期了。”
“我们家是平常人家吗?!”丁小君脸色很难看。
“妈,能够加15桌都已经是尽最大的能力了,你真的以为钱可以办好任何事情吗?”傅博文接嘴。
丁小君窝着一肚子气,转头看着傅正天。
很显然傅正天也因为不是海外食品脸色变得很不好,“下次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早点通知博文他们。这次就这样算了,今天是唯一的半岁宴,谁都不准再多说了,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丁小君忍着气。
分明是程晚夏的错,反而现在还是她的不是了!
越想越不舒服。
那顿饭吃得丁小君郁郁寡欢,特别是下午安排娱乐的时候,偶尔听到几个人在低下议论纷纷说这次的桌席真是奇怪,分明一些是进口的,一些是国内的,品质绝对不一样,这傅家也太抠门了,这种事情也都做得出来,亏我们送那么些大礼,还以为傅家这种豪门贵族会摆放多山珍海味的东西,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丁小君最爱面子的人,听了之后,心里肯定更不爽了。
她往外走,正好碰到在哄着傅唯一睡觉的郑素秀。
看着她一身的装扮,明明就是一个农村人,还穿得这么的奢华,居然该死不死的和她撞衫,刚刚敬酒那一出就是她故意安排的,现在看着她,更是把所有的气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阴阳怪气的说着,“你也好意思出席我们一家人的敬酒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地位。”
郑素秀抬头看着丁小君,抱着傅唯一没有说话。
“怎么了?哑巴?!你大概不知道,你这一身行头的钱,够你赚一辈子了。穿在身上也不怕硌得慌。”
郑素秀依然没多说。
丁小君觉得一个人吵着更火大了,面对一个闷葫芦,那个崩溃,她扯着嗓子吼着,“你傻的啊,不会说话。你以为带着个托油品赖着我们博文你就有好日子过了,告诉你,我才是傅博文的亲妈,我让他让谁滚就可以让谁滚,别以为你能这么享福一辈子,搞不定后半辈子在哪里蹲着活。”
郑素秀抱着傅唯一,看着他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才轻脚轻手的把傅唯一放进了婴儿车里面,盖好被子。
她抬头看着丁小君,“傅夫人,麻烦让让,我推着唯一去里面的房间,这里太吵闹了。”
“我的孙子,你有什么资格带走他!”丁小君继续泼妇。
郑素秀呼气,依然平静的看着丁小君,“傅夫人,我之所以不愿意多讲什么,是因为我不想当着唯一的面和你吵,必定你是唯一的祖母,我不想唯一觉得自己有一个这么蛮不讲理的亲人。”
“郑素秀,你说什么?!”丁小君简直是气炸了。
她蛮不讲理?!
郑素秀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妇人就讲理了?!
“什么叫做‘不想当着唯一的面和你吵’?!你把自己弄得这么高尚你就别待在我儿子的家里面混吃混喝!”
“我要不要和博文、晚晚住在一起,那不是你说了算,如果博文和晚晚让我离开,我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走,但是至于傅夫人你,我觉得我没必要听你的。”郑素秀挺直着身体,一字一句的说道。
丁小君气的呼吸一上一下。
“傅夫人,我一直以为上流社会的富太太都是很有教养很有文化的,没想到,也和我们农村的蛮妇差不多,原本还很尴尬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现在才发现,也就是跟自己一样的农村人聚在一起而已,不就是多穿了些皮袄让人看上去好看了些而已,本质没变。”说完,郑素秀就推着傅唯一去了里面的房间,把房门关了过来。
丁小君气得想要砸门,正好有人找她一起搓牌,说差一个角儿,丁小君才收拾了自己的脾气,出去了。
她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农妇,居然可以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心里别提气得多惨了。
郑素秀关上房门,脸色就暗淡了很多。
刚刚那些话是晚晚在今天难得的空闲时间教她说的,晚晚说依丁小君的脾气,肯定会来找茬,果然是不出所料。
只是。
郑素秀看着自己这一身奢华的衣服,这些都是晚晚平时逛街的时候给她买的,她不知道多贵,但也想象得到价值不菲,她平时舍不得穿晚晚也从不说什么,任她高兴,现在觉得,自己还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郑素秀打开房门,看着有些疲倦的程晚夏牵着妞妞,问道,“唯一睡了吗?”
“睡了。”郑素秀收拾情绪,笑着说道。
“刚刚丁小君来找你了?”程晚夏问道。
郑素秀点头。
“我刚刚看她脸色不太好,你和她吵了?”
“嗯。”
“好样的。”程晚夏笑得像个孩子样,拉着妞妞说着,“你奶奶好棒。”
“奶奶真棒。”妞妞附和着。
今天程晚夏没怎么把傅唯一带在身边,倒是让妞妞形影不离的跟着自己,其实大家都明白,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孩子不只是傅唯一,还有妞妞。
妞妞今天打扮得尤其的乖,嘴又甜,来往的客人对妞妞的印象都颇好,大夸晚晚和博文,有这么乖巧的一对宝贝。
“晚晚,阿姨今天给你丢脸了吗?”郑素秀突然很认真的问道。
“阿姨你想什么啊,谁敢说你丢脸,我去跟谁拼命。又是丁小君那个不滋事就不罢休的女人吗?!”
“不是她的原因。她说的只是一部分,我只是觉得,我们无缘无故,你对我和妞妞这么好,我觉得不真实……”
“阿姨,你看着我。”程晚夏叫着郑素秀。
郑素秀看着她。
“你看我是真实的吗?”
“晚晚。”
“或者说你不相信我?”
“不是……”郑素秀有些为难。
“阿姨,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妈妈了。”程晚夏很认真,“我亲生妈妈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只有3年多不到4年的时间,我和她……到最后她死的那一刻,我都没有说过我爱她或者原谅她,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很后悔,现在好不容易觉得有妈妈了,却被这么质疑。”
“晚晚,你别这样,我没有质疑你,我就是怕我高攀不起……”
“你再这么说,就是真的想要我难过死吗?!”
“好啦,我不说了。你就是我的女儿。”
“所以不要再怀疑女儿了。”
“嗯。”郑素秀点头。
程晚夏笑了笑,陪着郑素秀说了会儿话,让妞妞也躺在床上睡了会儿午觉,自己出去应酬。
傅博文也在招呼客人些,看着程晚夏出现,连忙走过去,“唯一和妞妞都睡觉了?”
“嗯,都睡了。”
“这里不忙了,要不你也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儿。倒是……”程晚夏沉默了一下,“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你说。”
“那你过来。”程晚夏把傅博文拉到一边。
傅博文听着程晚夏说的,嘴角宠溺的笑了一下,“傻瓜,你决定就行。”
“你觉得这样好吗?对你母亲……”
“如果她能够想得通就不会觉得这件事对她会产生影响,如果她想不通,也只能说明,她依然不理解我们的生活,我们也不需要太过谦让。”傅博文一字一句。
“博文谢谢你,能够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
“傻瓜。不是说了夫妻自己不能说‘谢谢’这个词的吗?”
“我爱你。”程晚夏红着脸,很认真。
傅博文一怔,然后脸也有些微红,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悸动,表现出来的就是,自然的弯腰,准备亲吻这个女人的唇,将自己的暖得一塌糊涂的心传递给她……
“终于找到你们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性的嗓音。
两个人猛地放开彼此。
卫小小觉得自己就是天生搞破坏的。
掰掰手指,她也记不得自己撞坏了几次这两人的好事儿了,要说出来,外人肯定会怀疑她丫的暗恋傅博文,故意的。
“那啥,都结婚了,在房间里就行了,搞得这么的如胶似漆……”
“我们是合法的。”傅博文一字一句。
“我又没说你们非法,我只是说注意形象……”
“你羡慕就直说吧。”傅博文依然笃定。
卫小小翻白眼,“好吧,我嫉妒。那你现在能否先离开会儿,我借你老婆用一会儿。”
傅博文点了点头,走之前在程晚夏耳边嘀咕了两句。
程晚夏忍不住笑了。
卫小小看得莫名其妙,“你家那位在你耳边说什么肉麻的话了,让你高兴成这幅模样,搞得自己没人要似的,一遇到男人就把持不住。”
程晚夏看着卫小小,“不是一遇到男人就把持不住,是遇到像傅博文这么好的男人,就得牢牢把住。”
“你还可以再肉麻些。”卫小小受不了。
“看你果然是嫉妒了。”程晚夏说着,“刚刚博文在我耳边说,现在有一句话非常流行。”
“什么话?”卫小小很好奇的样子。
傅博文这种闷葫芦还会什么流行话语。
程晚夏嘴角一笑,一字一句的说着,“防火防盗防闺蜜。”
“……”卫小小直直的看着程晚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破口怒骂,“傅博文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快宝了,还真的以为老娘暗恋他了。”
“其实你暗恋,我也不介意。”程晚夏说。
卫小小瞪眼。
“明显,你没有优势。”程晚夏很自然的,很优雅的,很有魅力的,用她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转了一个圈。
卫小小觉得,自恋果然真的是会,传染的!
操!
------题外话------
小宅对不起亲们!
小宅这几天是住院了,做了一个小手术。
昨天才出院,今天就开始马不停蹄的码字了。
小宅之所以没有通知各位亲们,是小宅当时做手术太仓促了,根本没来得及多想,后来一直挺病床上一动不动,就没办法给亲们留言,都是小宅的错。
万更弥补。
小宅飘过。
第五十七章
傅唯一的生日宴,热闹非凡。
“你找我什么事儿?”程晚夏看着一脸不爽的卫小小,转移话题。
卫小小也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对待某些事情还总是大大咧咧不在乎的,她回到正题,“还不是为了安筱。”
“你倒是有了新人,把我这种旧人拿来无止境的利用了?!”程晚夏呲牙。
想想还是有些不爽。
有一种像是自己的东西别安筱抢走了似的。
“说得你好像吃醋似的。”卫小小笑得很骄傲。
“滚。”
“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no。1。”
“切。鬼才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说吧,这次又想我做什么?”嘴上说不开心,心里面其实也勉强有些高兴。
“之前不是我一直在媒体面前吹胡你和安筱关系很好了嘛,但这都过了大半年了,你俩连点互动都没有,粉丝觉得安筱一个人在表演,虚伪得很,今天趁这个机会,我让安筱来和你拍张合影,你看如何?”
“要不要带上傅唯一啊?”程晚夏扬眉。
“那最好不过。”卫小小赶紧说着。
“商人,无良商人。”程晚夏嘀咕,也没想过不帮安筱。
安筱在现在她心目中也没什么十恶不赦不能原谅的,反而还真心的希望她在娱乐圈这条路上走好,必定除了在灯光璀璨纸醉金迷不计过去只要现在的娱乐圈中,没有任何什么地方,更适合她现在待。
“这么说你答应了。”卫小小嘴角一勾,笑得天花烂醉,拿起电话打给安筱,“你进来,晚晚说ok。”
没多久,就看着安筱一套淡紫色晚礼服出现,安筱的穿着习惯和她以前没什么两样,喜欢穿点粉嫩系的衣服,卫小小虽然看着别扭,但也没多干涉她的审美打扮,必定每个人不同,纵观娱乐圈这么多人,也很难找到有程晚夏每次出场时的霸气,如果效仿程晚夏的方式,反而会东西效颦,得不尝失。
“唯一在房间睡觉,我们进去吧。”程晚夏对着安筱说。
安筱点头。
脸色很淡定。
几个人轻脚轻手的走进房间,卫小小指使着他们依然蹲在婴儿旁边,然后两个人抬头看着镜头,笑得很开心的照了几张。
照完准备离开时,安筱突然对着程晚夏说道,“谢谢。”
“我也只是看在,你包了红包的份上。”程晚夏很直白。
“你还是这么贪财。”
程晚夏笑了一下。
安筱也附和着笑了一下。
卫小小抓住机会,又用手机照了两张。
“你倒是随时都不放过机会。”程晚夏咬牙切齿。
“放心,会把你p得白白美美的。”
“姐自带ps功能,不需要你画蛇添足。”
“自恋。”卫小小编辑着微博内容,一边说着,“对了晚晚,唯一过完生之后,你不忙了吧。”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程晚夏皱眉,“我每天都要去健身房,我不能让自己的体重超过3位数。”
“放心,不影响你去健身房。”卫小小很自然的说着,“我给安筱接了一部电视剧,你去客串一下,这次不是友情的,酬劳方面我会给你尽最大努力,最多耽搁你2、3天的时间,我让人集中拍你的戏份。”
“我说卫小小,你就喜欢得寸进尺。”程晚夏恶狠狠的说着。
“别啊,你想你这么一天都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多无聊,我只是给你的业余生活增添点乐趣而已。”
“你倒是对我好得很。”
“你知道的,我心一直向着你。”卫小小不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程晚夏狠狠的看着卫小小,“我要先看剧本。”
“当然。”卫小小贼笑,“就知道你丫的,老娘没有白对你好。”
“……”程晚夏实在无言以对。
几个人从傅唯一睡觉的房间出来,往主大厅走去。
卫小小突然想到什么,猛的对着程晚夏,“傅子珊要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程晚夏皱眉。
“傅子珊给我发了短信。”
“她倒还记得你。”心里不禁咒骂傅子珊的没有良心。
“她就说她要结婚了,红包伴娘什么的就免了,就劝我老大不小了,可以考虑一下自己后半生的事情的,丫的就是在给我炫耀的嘛!”卫小小不爽,“傅子珊结婚你去不?”
“不去,她没邀请我。”
“不会吧!”
“真的,她人就这样,其他人是理解不了的。”程晚夏很淡定。
“我还以为就拒绝我了哦,不过傅子珊人是挺怪的。捉摸着凡人都无法理解她的思想。”卫小小耸肩。
程晚夏认同的点头。
正时,朱沁兰从里面的棋牌室走出来,看着程晚夏和安筱在一起,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在朱沁兰的心目中,一直觉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安筱比程晚夏矮了一截,心里一直憋着一口闷气,自然不想看到安筱和程晚夏走在一起。
她口气不是很好的喊着安筱,“安安,你去哪里了,不是说了陪着我搓牌的吗?你不在,我又输了好多。”
“我刚刚找程晚夏有点事情就出来了。”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她的。过来,我们进去。”朱沁兰喊着安筱。
安筱跟着朱沁兰走了。
走的时候,朱沁兰还低声在安筱耳边说着,“少跟程晚夏接触,免得遭人对比。”
声音不大,但耳尖的程晚夏和卫小小都听到了。
卫小小眉头皱起,“我说你们上流社会的太太,怎么都是这样的!”
程晚夏表示很淡定。
不这样才奇怪了。
……
傅博文有些累了,趁着客人都在玩得不亦乐乎,自己就抽空去了一边抽烟。
很意外的看着傅正轩站在那里,酒店宴会大厅的一个后花园。一个人坐在木质椅子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在有些呆滞的在看着天空。
感觉到来人,抿了抿唇,“累了?”
“有点,过来抽根烟。”
“哦。坐吧。”傅正轩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傅博文坐在他旁边,点了一支烟,有些累的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问道,“子珊怎么样?”
“不知道。”傅正轩摇头。
“嗯?”
“我见过她未婚夫了,是一个普通人家,家里面很平凡,自己是公务员,离异过,没有孩子,比子珊大了……10来岁。”傅正轩有些停顿的,淡淡说着。
“对子珊好吗?”傅博文问道。
对于这种平凡家庭,钱多钱少人怎么样似乎都不太重要,主要是对子珊如何。
“还行吧。”
“不管怎样,子珊难得想要过上平凡人的生活,支持她是最好的方式。”傅博文深吸了一口,劝慰。
“是啊。但总觉得,恍然若失。”傅正轩勉强的笑着,“昨天回来后到现在,心里一直都处于失落的状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调整,导致今天一天,我都没能好好的面对宁沫和想想。”
“你比子珊更理智,所以不能在这个环节,害了彼此。”
“是啊,我现在还真的有些恨我自己的理智,如果能够冲动一点,如果能够不那么理智,现在我和子珊或许……”
“不能想。”傅博文很严肃,“不能再想下去,你现在只能去祝福。”
傅正轩点头,不停的点头。
他现在只是在让时间冲洗自己脑海里面那些龌蹉而肮脏的思想,所以,他选择一个人这么静静的待一段时间。
待到,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为止。
“宁沫这段时间在家待的时间多吗?”傅博文转移话题,一是分散傅正轩的注意力,二是想要得到点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在家的时间一直不多。”
“比起平时啦?”
“没太注意。”傅正轩直白的说着,对于宁沫的平时生活习惯,他关心的真的不多。
“看来在你身上得不到什么信息了。”傅博文耸肩。
“怎么了,看样子,这段时间宁沫和你冲突很大?”
“成败在此一举。”傅博文看着傅正轩,“所以,这段时间是我的关键时刻。”
“那,祝你成功。”
傅博文点头一笑,电话在此刻响起,他看着来电,走向一边接起,“季阳。”
“傅总,我现在在澳门了。”
“这么快就到了。”
“嗯,我找到欧贵生了,现在还在赌桌上,等他玩过了这一局我再和他商量股份的事情,只是傅总我问一下,是全部要欧董事手上的所有股份吗?”
“嗯,全部要。”傅博文点头。
“是的,傅总,那我挂了。”
“辛苦了。”
傅博文挂断电话,转头看着傅正轩已经离开了。
他抿了抿唇,有些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才能够走出来,其他人,也爱莫能助。
对于傅正轩,他觉得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相信。
……
晚宴。
丁小君特意和酒店负责人说了,原本的那15桌,都安排她指定的那些人。
酒店负责人有偷偷的询问傅博文和程晚夏,程晚夏当然是气得不轻,但转念又想算了,估计不让丁小君这么做,肯定又得翻脸比翻书还快,闹起来大家都不得安宁,忍着气同意了。
丁小君以为自己得意了那么一回,晚宴的时候,心情自然就好得很。
开席之前,偌大的大厅突然黑暗,在一阵絮语声中,一道白色的光线打量了大厅中间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型舞台上,傅博文穿着白色的西装,程晚夏穿着银色的长席礼服,两个人站在灯光下,聚光灯打亮的光芒,在程晚夏带着亮片的礼服上微微反光,看上去像一只误入人间的天使,而天使的身边的站着器宇轩昂的护花使者,美得像画儿一样。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主人家的开场致辞。
“非常高兴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犬子的半岁宴会,我代表我的家庭感谢各位,今天如有任何招待不周怠慢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也请在接下来的晚宴中不要拘束,尽情吃喝,晚宴结束后,继续棋牌、唱歌、跳舞等娱乐项目。另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和我的妻子在此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傅博文带着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台下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在我和我妻子有矛盾的时候,一直照顾在我妻子身边,还给我妻子带来了一个无比可爱的小宝贝,对待我妻子就像亲女儿一样,她也在台下,请郑素秀阿姨。”
所有人在黑暗的人群中寻找,即使什么都看不到。
郑素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上去,整个人有些尴尬,在程晚夏耳边嘀咕,“晚晚,怎么了?”
程晚夏笑得很漂亮,“嘘,你听博文说。”
郑素秀没见过这种世面,整个人有些紧张,甚至微微发抖。
程晚夏自然的拉着郑素秀,在暗暗的给她安慰。
“阿姨。”傅博文转头对着郑素秀,“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对晚晚的照顾,唯有感谢,谢谢你阿姨。”
郑素秀有些颤抖的声音连忙说着,“博文你这么说,阿姨会不好意思的。”
“阿姨,你受得起的。”程晚夏接嘴,“可能外人理解不了,可能外人会认为,你只是我们家的保姆。”
这句话,分明就是在隐射今天中午丁小君说的那些话。
台底下的丁小君脸色自然就变了。
“但是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妈妈,在我哭的时候,是你帮我擦眼泪,在我难受的时候,是你在旁边不停的安慰我,在我怀着唯一不能生活自理的时候,是你在旁边照顾我鼓励我。在我们相处的这么长一段时间,从来都不是你占了别人眼中说的便宜,反而的是我一直在你身上索取,索取我没有好好感受过的母爱,索取那些记忆中的温暖亲情。阿姨,可能我今天的决定有些仓促,但是却是我内心最真的想法,我想当着我最重要的其他亲戚朋友们宣布,阿姨,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妈妈了,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女儿你要定了。”
“还有我这个女婿。”傅博文Сhā嘴。
郑素秀咬着唇,眼眶红润,眼泪跟着眼眶瞬间就落了下来,她拉着程晚夏,她其实和富家太太还是有区别的,那有些长着茧子的手心硌得程晚夏有些痛,那种痛却一点难受,反而让人感动,她说,“晚晚,我的好女儿,妈妈该说什么好?”
“就这一句就好。”程晚夏看着郑素秀哭,整个人也有些动情,眼眶也红了起来。
现场其他人似乎也被这么温馨的一幕所感动。
台下响起剧烈的掌声。
对于感动的瞬间,不管在哪个阶层哪个地方,总是会让人动容。
当然,也有脸色难看的,比如丁小君,比如朱沁兰。
丁小君的不爽是因为程晚夏当着众人似乎打了她一个巴掌,还那么的响,自然整个人不爽透顶。
朱沁兰的不爽只是,怎么说她也是她名义上的母亲,这么做不就是明摆着说程晚夏不认她这个母亲吗?!尽管她没想过认程晚夏这个女儿,但也无比不爽的被人这么狠狠的甩一巴掌。
整个会场依然响起剧烈的掌声。
灯光渐渐点亮。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宴席吃饭,恢复原本的热闹。
程晚夏是当着上海所有上流社会的人承认了郑素秀的身份,不仅如此,傅博文还特意找来了记者把这一幕给报道了出来,第二天,整个上海大街小巷都知道了郑素秀,程晚夏的母亲。
晚宴结束。
宾客归至。
最后留下的傅博文和程晚夏、傅正天和丁小君。
郑素秀带着妞妞和唯一让司机先送了回去,必定很晚了,两个小朋友都要睡觉。
4个人,原本准备离开时,傅正天突然叫住他们,“难得有机会大家都在,虽然时间晚了点,有些事情还是想和你们说说。”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
程晚夏虽然疲倦到觉得自己一躺在床上就能睡着,还是抿着唇点头。
4个人坐到江皇酒店的vip咖啡厅套房,一人一杯咖啡,优雅的套房内,傅正天没有开口,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唯一半岁了。”傅正天突然感叹,“这半岁来,唯一从来没有踏进傅家别墅一步。”
其他几个人依然沉默。
“我也不拐歪抹角了,博文,你带着你一家人,还是搬回别墅来住。”傅正天一字一句,带着些严肃的口吻。
“不了,爸。”傅博文一口拒绝。
“你先别拒绝我,我说道的你们一家人包括你、晚晚、唯一还有晚晚刚刚认的母亲和你们的养女妞妞,家里房子大,他们来也完全能够住得到。”傅正天对着傅博文,“既然是一家人,我们住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爸。”傅博文很认真的看着傅正天,“我从来没有和你谈过除了公事以外的事情,当然,我现在真的不是埋怨什么,在工作上面你能够给我一个很好的引导,在实现我自己价值的同时,也能为你分担一些烦恼,我觉得这是我作为傅家长子嫡孙该做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过推诿过。但是现在,我从内心来讲,我真的不想把唯一接回傅家养育。”
傅正天脸色微变,明显的冷了些。
“唯一现在还小,我想要让他无忧无虑一些。”
“在傅家就不能无忧无虑了?”傅正天有些生气,“我也没说过要把唯一像你小时候那样送去国外养育。”
“爸,其实我们离得这么近,住不住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我承认之前是我做得不够好,把唯一藏在自己的怀抱里,想要把他保护在象牙塔下,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因为他太脆弱了,现在我答应,我会带着我们一家人,隔三差五的回到傅家。必定你们是唯一的爷爷奶奶,有着不能割舍的血缘关系。”傅博文保证。
傅正天还想再说什么,忍了忍。
倒是丁小君忍耐不下去,很严厉的说着,“博文,你爸什么都答应你了,你居然还这么拒绝,你到底想过你爸的感受没?他现在把什么希望都放在你放在唯一的身上,你就是给他这样的答案吗?”
“妈,我能够给你们的都是我尽全力可以给的。我是一个人,真的不是机器,我也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我。”傅博文对着丁小君,眉头皱紧,“还有妈,郑素秀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但是她很多时候比亲生母亲还要称职,我觉得你真的有必要,好好向郑素秀学习一下,而不是一味的,看不起她的出身。”
“傅博文!”丁小君气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那个难看。
傅正天拉了一下丁小君,“在后辈面前,注意一下形象。”
“形象?!在你儿子眼中我还有形象吗?!我就是一泼妇吧?!”
“你这个样子,就是泼妇!”傅正天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必定是经历沙场的人,发起脾气来果然是恐怖得很,“别说你平时的表现,你今天这样那样阴阳怪气的我就受够了,郑素秀我不太熟悉我不评价,就你儿媳妇程晚夏你也不及她的风度,你以前那个端庄大气的贵夫人到底去了哪里?!”
丁小君看着傅正天,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里面都听到了什么。
“如果不想再被赶出傅家,你就给我收敛点。”傅正天再次补充。
丁小君窝着恶气。
傅正天说得出就做得出来,上次被撵走还心有余悸,是再也没胆子多说。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博文我说的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傅家大院随时欢迎你们回来。”傅正天对着他们,稍微和颜了些。
傅博文点头,“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然后,带着程晚夏离开了。
丁小君看着他们,有些忍不住,但是明显的口吻温柔了些,“正天,你这么一直迁就他们,只怕两个人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够了。”傅正天对着丁小君,“你儿子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是吃软不吃硬的吗?怪不得这么久了劝他们都劝不回来,也不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方法!”
丁小君哑口无言。
“这段时间先别打扰他们,过段时间,看时机再说。而且博文这几天在做大事情,你那些小事情别再去烦他了,知道吗?”
“嗯。”丁小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总觉得所有人都向着傅博文和程晚夏。
本来昨天她还真的思考过自己对博文的方式,想着或许也可以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没有让她发狂?!
她忍着怒火,无处发泄。
……
傅博文和程晚夏都有些累的坐在车后座,司机小吴开车送他们回紫瑾小区。
“博文。”安静的车内,程晚夏突然开口。
傅博文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看着程晚夏在夜色下,美得如梦如幻的脸颊,“嗯?”
“为什么没有答应你父亲的要求?是为了我吗?”
“当然,不只是。”傅博文嘴角一勾,完美的弧度上扬着,“真的觉得住在这里比回到别墅更快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依赖我们现在的家,总觉得离开了这里,就没有了家里的感觉。所以何必委屈自己,回到那个没有心的宫殿中去。”
程晚夏忍不住扑进傅博文的怀抱里,“博文,我爱你。”
所有的谢谢你,都会变成,我爱你。
我爱你。
真的很爱你。
“我也是。”傅博文搂着她。
车外飘洒着绵绵细雨。
上海的冬天,果然很冷。
但这里,却暖的,无与伦比。
“对了博文。”程晚夏突然想起什么,撑着头看着他。
“怎么了?”
“今天卫小小让我帮安筱客串一个角色,据说只需要拍摄几天就行。”程晚夏补充说明,“有片酬的。”
“什么时候?”
“具体没有定,不过以卫小小的办事效率,估计就是在这一两周内。”
“哦。”傅博文仅仅是发了一个拟声词。
“你有意见啊?”
“没有,但……”傅博文欲言又止。
“说啦。”程晚夏催促。
“有吻戏吗?”
“……”
“有床戏吗?”
“……”
“会有肢体接触吗?”
“……”
“武戏容易受伤,你就只拍文戏行不?对对台词什么的就行了。”傅博文很认真。
程晚夏看着他,“要不,等卫小小把剧本拿回来了,我给你过目?”
“可以。”傅博文很大爷的说着。
程晚夏满脸黑线。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自己的东西,都不愿意与外人分享?!
还好她早早就的息影不干了,要是现在还在拍戏,不知道和傅博文闹出多少矛盾出来,演戏不卿卿我我的,谁看啊。
当然,这些话程晚夏肯定都识趣的不会说出来。
她现在只需要躺在傅博文暖暖的怀抱里,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宠溺和爱就行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傅博文变得很忙。
程晚夏拿到了卫小小给的剧本,卫小小这个人确实风风火火的,果然没有出她的预料,在第三天就拿来了剧本,再隔了一个星期就开始拍摄。
还好,剧本挺正常的,全没有傅博文所担心的,全部都只有文戏,还只是对安筱的文戏,看来不需要给傅博文过目自己就可以做主了,而且从戏份看来,不出意外,也就两天能够搞定。
程晚夏也在拍摄的前两天收到了卫小小打来的报酬,果然是不少,这个女人,倒还真的是靠谱得很。
捉摸着过两天就要拍戏了,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倒是随手拈来,现在必定搁浅了一段时间,而且也生了孩子心里变化了些,为了对得起自己那笔片酬,还是非常认真的琢磨了两天。
不管处于怎样的状态,她还是希望自己随时随地出现在媒体上,都是艳惊四座的。
别问姐为什么,姐臭美,就这么任性。
……
相对于现在程晚夏的半休闲状态,傅博文显得忙碌得多。
白季阳已经在傅博文办公司待了2个小时了。
傅总一直低着头想事情,白季阳这么干坐着不说话,憋得自己尿意都出来了,却还是不敢说半句话,就怕一不小心打断了傅博文的思路。
突然,安静的办公室响起手机铃声,傅博文抬头,看着放在办公桌上那闪烁的黑色手机,看了看来电,陌生号码,抿着唇接起,“傅文渊?”
“傅博文,你是准备赶尽杀绝吗?”果然是,傅文渊。
每个人被逼急了,总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你现在松手还来得及。”
“我不会松手,永远不会!”傅文渊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不松手你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啊?”
“至少让你后悔。”
“文渊。”傅博文口气温和了些,“从你逃离到现在,也过了大半年时间了,你勤勤恳恳筹划了那么多,最后都败在了我的手上,你还看不明白吗?想要拉倒我真的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宁沫应该给你提过了,你现在放手,我送你去国外,安心的渡过你的后半辈子,你如果放心不下你母亲,等风头没有这么紧了,我把你母亲给你送过来。”
“你这是在语重心长的给我慈悲?”傅文渊冷冷的讽刺。
“随便你怎么想,至少现在,我没想过把你送进监狱绳之以法,至少现在,我为了你,也违背了法律,包庇了罪人。”
“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了不起傅博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是在给傅正天一个交代,不管怎样我是傅正天的亲生儿子,你做得太绝傅正天会怎么看你?傅家的天下还敢全部给你?!”
“还是那句话,随便你怎么想。我的解释就这么多,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看你自己,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走错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傅文渊已经挂断了电话。
傅博文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捏紧了手指。
傅文渊这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让自己彻底的毁灭绝对不会主动放手。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对着白季阳,“按照计划,召集几个董事马上开会。”
“是,傅总。”白季阳连忙点头。“只是,傅文渊还是不肯放手。”
“他不会放手。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给他留后路了,在他的身上我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和心思,这次,就是一个结束。”
“哦,那坤康集团这边怎么做?我已经提前和赵小雨打过招呼了,她所损失的利益会从接下来我们傅氏的合作案中得到相应的报酬,但目前为止,赵小雨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看上去在静观其变。”
“赵小雨这边你安排人注意到她的动向就可以了,她是个精明的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得非常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有所作为,你放心,依我对赵小雨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所以最后,不出意外都会按照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去做。”
“是。”
“你现在先把材料准备好,通知几个关键董事半个小时后马上开会。”
“好的,傅总。”
白季阳走了出去。
傅博文转动着皮质座椅,看着上海有些阴冷的天空。
傅文渊,就这样早点结束了!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傅博文抿了抿唇,转动着椅子,“进来。”
宁沫推开房门,走进来,自然的坐在他对面的位置。
“有事儿?”
“傅文渊是不是完了?”宁沫开门见山。
傅博文看着她,半响,“你这么精明,你应该看得很明白。”
“断了傅文渊的资金链,切了傅文渊的左右手,封闭了傅文渊的所有渠道,傅文渊想要翻身已经不可能了?!”似疑问,又似肯定。
傅博文淡薄的点了点头。
“果然,你们傅家人做事情,都是赶尽杀绝。”
“我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在前一秒我还劝过傅文渊,让他放手,我送他出国。”
“他不答应吗?”
“他太执着了。”傅博文说着,“小沫,离我现在开董事会还有半个小时,开完会后,傅文渊的现在的所有计划都会功亏一篑。完事之后,在我把所有证据收齐,我会把这一份东西交给公安局,傅文渊的这些犯罪证据加上他前期杀人事件,他如果被逮捕了,想要给他判个死缓都不可能。如果你觉得你对傅文渊还有一定的影响,劝劝他。在今天之内都有效。”
这是给他们最后的期限。
傅文渊肯定会被逮捕,前期一直没有拘捕他,是傅正天给市政公安单独谈过,也给过一笔昂贵的捐款,让他们睁眼闭眼,他们会将傅文渊偷偷遣送至国外,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傅博文已经不可能再放任傅文渊如此了,而傅文渊现在也断了所有的生存渠道,他玩的那些花样和招数统统都被傅博文扼制,傅文渊的下场,不言而喻。
宁沫出去了。
眼眶有些红。
傅博文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
宁沫这样的女人,就真的栽倒了傅文渊的手上。
这段时间,宁沫其实给他暗地里提供了些线索,否则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傅文渊毫无还手之力,但宁沫可能到最后还是没有想到,傅文渊会执着到这个地步。
她可能一直还在幻想,就算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弃傅文渊。
傅文渊。
不是你不放弃他,而是他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他从来都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
还忘了提醒宁沫。
当然,可能提醒了无事于补。因为宁沫已经把她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傅文渊的身上。
宁伟的犯罪证据他也有,到时候你们宁家倾家荡产,不知道会不会觉悟,将自己的全部压在一个明知道没有回报的男人身上,到底值得吗?
……
宁沫一路开车离开傅氏大厦。
她觉得眼眶有些红,急速的快车让她整个人有些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她擦了擦眼泪,冷静的让自己不哽咽,不表现出半点脆弱。
因为傅文渊不喜欢流眼泪的女人,不喜欢脆弱的女人。
从小,她就喜欢傅文渊,很喜欢很喜欢。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她总是强迫着自己,让自己很努力很努力的接近他的地方。
她不喜欢数学,真的好讨厌。
但是傅文渊是数学课代表,傅文渊还得过奥数冠军,她不想被傅文渊认为她笨,所以她让她父亲请了4个数学家教老师叫她数学,每日每月的做练习题。
她不喜欢金融,但是大学的时候,却跟着傅文渊选了金融行业。
她想,总有那么一天,傅文渊会有用到她的地方。
总有那么一天,傅文渊会因为想要利用她,而跟她在一起。
想在,想来。
她的爱情真的好卑微。
卑微到自己都开始可怜自己。
爱了那么久,爱得那么撕心裂肺,爱到毁灭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最后换来的,竟然也真的只是,一张冷漠的脸,一具冷然的身体。
谁说的人定胜天,天道酬勤!
谁说的努力了一定会有回报。
可为什么她在傅文渊的身上,什么都得不到!
第五十八章
宁沫一路开车到达目的地。
这是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傅文渊的住处,在上海一个不被人留意的海角破木屋,跌宕起伏的海水让木屋显得不那么孤单。
宁沫在车上待了很久,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打开天窗,透过全景天窗开着阴冷的上海天空,眼角有些什么东西滑落,她不知道,也没去在意,她让自己狂躁的心渐渐的变得平静,她告诉自己,雨过天晴,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眼角的泪水已经干涸,深呼吸,打开车门下车。
面前是那座小木屋,她最爱的那个男人住在里面。
每次到这里来,都是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推开木门那一瞬间,看到的会是他期待的脸庞,却每次,都只能看到他冷漠到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次,也如此。
尽管大家都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临死的边缘,却依然没有谁表现出,那极尽颓废的模样。
傅文渊坐在电脑面前,带着一副斯文的框架眼镜,屏幕的光芒反射在眼镜片上,有些阴森的狰狞。
他转头看了宁沫一眼,冷冷的说道,“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我还不来吗?”宁沫问他,嘴角带着一种忍耐的笑。
傅文渊转移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我要黑傅氏的系统,让股市崩盘。”
“是吗?”宁沫嘴角一笑。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傅文渊冷冷的说着。
宁沫没有再说话,即使她很清楚,即使傅文渊自己也很清楚,他这么做的后果,很有可能只是自己,万念俱灰而已。
她抿着唇,依然拉着笑容,开始如每次去那里一样,给傅文渊做饭烧水。
傅文渊一直坐在电脑前面,没有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一秒。
到这个时候了,他的注意更不会放在她的身上。
她把烧好的开水盛进水壶里,留了一些到了一杯白开水,不着痕迹的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了一袋白色粉末放了进去。
文渊,不要怪我,我只是为了你好。
她心跳的有些快。
第一次在傅文渊的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傅文渊太精明了,她几乎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的小动作。
她把开水杯放在傅文渊的手边,然后离开。
傅文渊看了一眼水杯,看了一眼宁沫,眼眸微紧。
宁沫一直在做着自己每次来做的那些事情,尽管很紧张,尽管眼神一直在往傅文渊手边的水杯边瞟,但依然还是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因为就算有一点点异样,傅文渊都会发现。
然后她的计划都会立刻的灰飞烟灭。
这是她最后能够为自己,为他赌的最后一局。
不能失败。
饭已经做好,飘来香味。
傅文渊放下手上的事情,拿起开水杯。
宁沫正端着饭菜摆放在桌子上,看着傅文渊的举动,心已经提到了心口处,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狂躁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响动无比。
开水杯渐渐的靠近傅文渊的嘴唇,傅文渊看着宁沫,眼眸一紧,“你觉得我会喝吗?”
宁沫本来处于极尽崩溃的地步,她整个人很明显的抖了一下,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的潺潺一笑,“渴了就喝,还需要问谁。”
“宁沫,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所有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我的法眼。”傅文渊把开水杯放在一边,脸色很难看,“别让我再发现你这些小聪明。”
宁沫呆滞的看着傅文渊。
所以,他是发现了。
她不去追究他什么时候发现的,傅文渊这个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跟他面对面坐在一起时,他的注意力和关心重点在什么地方,所以你永远都只能在他的操控下,存活。
“文渊,为什么就不放手,你明知道你斗不过傅博文的。”宁沫突然冷静了,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很认真很平静的看着傅文渊。
她从来没有对他的话产生过质疑,她总是根据他的指使做任何事情,从不埋怨,但是现在,她开始怀疑他的能力了,她想要劝服他。
“你怀疑我?”
“事实摆在面前。”宁沫很直白。
傅文渊冷笑,笑得讽刺无比,“傅博文今天又对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但是文渊,我并不傻,我之所以一直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是因为我爱你,并不是我盲目到分不清楚事情的发展,我知道,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能力和傅博文斗了,傅博文勾一勾手指,你就会粉身碎骨,所以,何不放手,我们还有其他……”
“够了。”傅文渊冷漠无比,脸色狰狞,“不要再说一个字,我斗不斗得过傅博文,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资格来干涉我的任何决定。还有,你要是觉得你跟着我受不了了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滚,我也不需要你帮助,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文渊,这么久以来,对你而言我都只是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吗?对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合作人,利用者,还是,有不一样的身份?”
傅文渊没搭理,冷着脸没说话。
“应该就是你身边的一条狗吧。”宁沫说,一字一句。
傅文渊看着宁沫,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冷漠而僵硬,“你爱怎么想随便你!”
“傅文渊,你真的是没有心的魔鬼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那冷血的心动一下,为之而有所改变?我真的是很想,就怕那个人不是我,也很想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也好,让你感受一下爱情,让你知道,一个人为了爱,可以伤到什么程度,让你能够亲身感受一下也好,可是没有,这个世界上,你除了你自己,从来不会在乎任何人?连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会有半点的恻隐之心!”宁沫甚至是咆哮出来的!
傅文渊依然沉默,冷着脸。
“你就没有想过,带着想想一起,我们一家人离开,过我们一家人平凡的日子吗?想想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么久了,你有没有看过她,你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你应该不知道傅想想到底长什么样子吧!”宁沫狠狠地问他。
她从来没有在傅文渊面前如此失控过,她真的觉得,她再不爆发出来,她整个人会因此而神经失常,疯了都有可能!
她望着傅文渊,真的很想,就算有那么一点点也好,能够在傅文渊脸上看到点不一样的神情。
没有,真的什么都没用。
她只看到他冷漠的脸,脸上的表情僵硬无比。
对于她的咆哮,他似乎在看着陌生人一般,不为所动。
还有什么,是傅文渊真正留念的东西,还有什么,是傅文渊真正在乎的人?!
她蹲坐在地上,喃喃的声音,那么的没有生气,“文渊,够了,真的够了。我觉得我的一生都够了。”
傅文渊看着她,冷漠依然。
“你走吧,我从来都不是你等的那个人,好好和傅正轩过日子,他才是值得你依附一生的人。”
所有的一切,就换来他,这么事不关己的一句话。
宁沫望着他,望着他转过的身。
他用后背对着她,那么冷然那么高高在上的姿势。
她觉得这辈子,可能没有比现在更难过了。
她从地上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傅文渊,绕过他的后背,走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说着,“傅文渊,我报警了。”
傅文渊整个人一怔,瞳孔极具放大。
“我报警了,我知道你不会喝下我那杯水,所以,我报警了,在你没有犯下彻底不能挽回的错误下,我报警了,这样,至少还有傅家帮你,否则,你只能判死刑,立即执行。”
“你觉得你在帮我吗?宁沫!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傅家人的自以为是!让傅博文来帮我,比在我胸口上捅上十刀还要让我无法接受!”傅文渊整个人脸色急剧变化,赤红的眸子狠狠地看着宁沫,那样的狰狞,他修长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纤瘦的脖子,骨节极具用力,“你信不信,我能现在杀了你。”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现在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警察应该马上就要赶到了,傅文渊,这辈子,咱们就这样了吧,别再一错再错了,我也知道我没能力拥有你,我也知道我这辈子主动成不了你心里面的那个人,所以,成全自己,成全你……”
“好,我成全你,成全你,让我亲手杀了你!”傅文渊脸色散发着残烈的狠戾,阴鸷的目光带着嗜血的味道,泛白的骨节已经让宁沫不能再如正常人一般的呼吸。
宁沫直直的看着傅文渊,她其实不后悔。
即使落得现在的下场也不后悔,这是这辈子自己的选择。
她只是很想在最后,在要死的最后,看看自己心爱的人最后的样子,狰狞,恐怖,嗜血,厌恶等等,如恶魔一般残忍的面容也可以,她只想把他的样子牢牢的尽在心里面。
如果有下辈子,她会,避而远之。
尽管,这辈子如此的不甘心。
她嘴角带着笑,她的纤细而苍白的手指很想再默默他冷峻的脸,她很想很想摸一下,他那颗会跳动的心,是不是真的是冰冷的。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下一秒结束。
她微闭上眼,嘴角含笑。
在死那一刻,也让自己这么漂亮的死去。
可,意料中窒息后失去知觉却并没有来临,她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狠狠的推倒在地上,她的后脑勺长在木板上,响起剧烈的声音,他看着傅文渊冷血的脸颊散发着无法让人靠近的阴鸷,傅文渊只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一秒,转身快速的收拾了些自己的东西,打开房门离开了。
宁沫看着摇晃的木门。
傅文渊没有杀她,傅文渊也没有给她一个答案和结局。
木门外公路上,响起引擎的声音。
傅文渊走了。
警察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闭上眼睛,感觉到后脑勺一股暖流滑落。
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的麻木……
……
傅文渊再一次在警察的围捕下逃脱。
上海的天空不时留下傅文渊的话题。
傅文渊是一个传奇,一个外人捉摸不透带着神秘感的传奇人物。
程晚夏坐在片场,拿着那份报纸,认真的看着。
卫小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旁边,看着她看的地方,“你还关心傅文渊?”
“就随便看看,必定姓傅。”
“你倒是挺开朗的,你知道安筱看到这一则新闻说了句什么话吗?”
“什么?”程晚夏八卦的问道。
“祸害活千年。”
“噗。”程晚夏忍不住笑了出来,“安筱是恨不得傅文渊被绳之以法。”
“是啊,反正每次只要一提到傅文渊,安筱的脸色绝对是瞬间就冷了下来,也不知道当年被傅文渊欺压得多惨。”
“安筱是自己选错了路。”程晚夏总结。
卫小小认同的点头。
正时,片场现场工作人员邀请程晚夏过去和安筱对戏,昨天已经拍得差不多了,今天这场戏拍完之后,程晚夏的戏份就杀青了。
那场戏还算顺利,程晚夏和安筱在片场虽然交流不算频繁,但也没有箭弩拔户,两个人早没了当年那种争锋相对,而且在戏中本来也是饰演姐妹,自然的关系又稍微好了些,那些说程晚夏和安筱只是做做面子依然不和的传闻也渐渐的被辟了谣。
说来,这次程晚夏给安筱客串的事情,对安筱的帮助确实不小。
所以安筱对程晚夏虽然不热情,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出来,她对她现在没有了半点排斥。
程晚夏觉得这样也就够了。
太热情,她也会招架不住。
顺利收工,程晚夏准备直接回去时,被一堆记者给拦住了。
剧组其实一般不会有媒体近来采访,要做采访也是提前就会安排,这么突然被围堵,还真是始料不及。
程晚夏想着自己戏也拍完了,心情还算不错,也就没有推脱,在卫小小的陪伴下,接受着媒体的采访。
“晚晚这么久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是专程为了安筱这部年度大戏的吗?”记者问道。
“嗯,说是有个角色挺适合我,而且又是妹妹的戏,肯定是要来捧场的。”程晚夏得体的说着。
“你和安筱现在倒是姐妹情深。”
“必定有血缘,曾经那些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程晚夏笑着,说得那个友好。
记者也都纷纷的点头。
程晚夏心里嘀咕着,这批记者,估摸着就是卫小小找来的,给她家安筱做宣传的吧!
她一个眼神看向卫小小。
卫小小心虚的微低头。
“晚晚,不知道你息影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演艺圈,或者说也靠这次给妹妹的客串顺便回归?”
“没,这次仅仅只是给妹妹帮忙而已。我现在家里宝宝还小,得顾着家庭。”
“晚晚就甘心的说家庭主妇?”
“找对了男人,做家庭主妇也会很幸福。”
“晚晚是故意羡煞我们旁人的吗?”
“啊,一不小心晒了幸福。”程晚夏和记者的采访还算愉快。
在采访过程中,程晚夏有意的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她得赶回去吃晚饭。
这两天傅博文突然就没那么忙了,她得回去享受一家人的天伦之乐。
啊,说得自己都七老八十的似的。
但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的生活状态,就跟退休老人差不多,有些闲,但真的很幸福。
卫小小看采访也差不多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效果都ok了,就使了个眼色给现场的工作人员,说是晚晚急着回家陪老公孩子,下次有机会再聊。
工作人员意犹未尽的离开,程晚夏在卫小小及现场工作人员护送下坐进自己的小车内,正准备离开时,安筱突然出现在她的车前。
程晚夏纳闷,摇下车窗。
“还有事儿?”程晚夏询问,“别告诉我有场戏要重拍。”
“不是。”安筱看着她。
程晚夏蹙眉。
“就是告诉你一件事儿。”安筱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程晚夏有些诧异,什么事情这么的严肃。
“我没有怀过傅博文的孩子。”安筱一字一句。
程晚夏扬眉,心微动。
“我没有怀过傅博文的孩子,那次的试管婴儿,我也希望是傅博文的,但是当时丁小君拿去的种子都已经过了最佳存活时期,没有一颗有效,为了得到傅博文,我买通医生做了手脚,那个我肚子里面现在也已经离开的孩子,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的,所以……傅博文从来,由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人了,我连耍手段,都没有耍赢过!”安筱有些自嘲的笑了,“可能老天也觉得,傅博文这种对你一往情深的男人,也确实只属于你一个人,其他人,偷窥不了。”
程晚夏的心情很复杂,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当初知道安筱怀了傅博文的孩子就像晴天霹雳一般,现在知道了真相,却不知道用什么去面对,她看着安筱,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其实你可以这样离间我和傅博文的,不管我们变得多要好,我想起怎么都会有疙瘩,而且,你可以用这个来利用傅博文的,不管怎样,你怀了他的孩子却流了产,他对你终究会有愧疚感。”
“不了。”安筱摇头,“曾经能够想到的手段都用完了,在傅博文身上起不了作用的,我现在之所以告诉你,只是还你们一个清白而已,不能因为我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影响了你们的感情,反而,我会觉得有罪恶感。”
程晚夏真的不太相信,这种话安筱能够说出来。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在试图让自己,走上至少让我自己觉得,正常的道路,你慢走。”安筱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没办法很亲密的在一起,做到彼此不欠对方就好。
程晚夏启动车子,脑海里面浮现着安筱刚刚说的那些一字一句。
她嘴角突然拉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要是让傅博文知道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放心心中很大的一块隔阂。
她想,应该会吧。
心情顿时变得很好,虽然今天不是特别特殊的日子,但是她希望,她能够给傅博文一点惊喜。
她把车子慢悠悠的开到了商厦楼下,简单的伪装了一下自己,下车,关上车门。
她一般哼着小歌曲一边往电梯走去。
她真的没有注意到,及时刚刚很长一段时间跟着她的那辆黑色轿车,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跟在她的身后,她一直处于非常愉快的状态,她还一直捉摸着,今天晚上,好好奖励奖励那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她的想法再下一秒,变成了一片黑暗。
她当时在等电梯,只感觉一个男人的气息靠过来,本能的觉得有些异样,猛地回头看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帽子口罩的男人迅速靠近,她来不及惊呼就被那个男人用一块帕子捂住了嘴巴,她拼命的挣扎,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紧紧坚持了4、5秒,她的意识就已经彻底的模糊了,在最后那一秒,她脑海里面都是傅博文惊慌的表情。
她只是在想,她要是被绑架了,傅博文会有多恐慌。
……
晚上7点。
程晚夏还没有回来。
一家人有些着急。
给卫小小打了电话,卫小不到5点就已经走了,自己开车走的。
傅博文更加着急了,他5点钟的样子接到晚晚的短信,说的是:早点下班,晚上给你惊喜。
惊喜?!
不要告诉他,这个就是惊喜。
他都急得要死了,打晚晚的电话永远都是无法接通。
这个女人跑哪里去了?!
都不知道会让人担心的吗?
他在家里走来走去,整个人没办法冷静一秒。
郑素秀也着急到不行,连忙对傅博文说着,“博文,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晚晚从来不会让人这么着急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傅博文心一紧,“成年人失踪24小时候后才能报警。”
“就不能想点其他办法吗?我真的是担心得很。”郑素秀说着。
傅博文抿着唇,“等到9点钟,如果晚晚还没回来,我马上报警。”
“嗯,嗯。”郑素秀点头,心里还是着急得很,连忙又说着,“再给晚晚打打电话,刚刚或许是没有听到电话。”
傅博文点头,依然传来关机的声音。
他整个人也暴躁到不行,不停的在家里来回走动,万千种不好的念头涌入脑海里,一秒钟都停不下来,他整个人突然一怔,那一刻仿若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脸色巨变,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要不然,他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
程晚夏觉得整个人有些晕。
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浑身都不舒服。
她怎么了?
她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这样的居所,让她想起了她刚刚被安家驱离的时候,她不会像中写的那样穿越了吧?!穿越到了15岁那年。
她咬着唇,挣扎着想要起来,才陡然发现,自己被绳子捆起,全身都不能动弹一下。
对了。
她是今天下午准备去给傅博文买礼物时,被人绑架了,失去了意识。
是谁绑架她?
要钱,还是要命?!
心,顿时有些恐慌。
她上下打量,确信这个地方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
而此刻,这个幽暗的房间内,似乎只有她一个人,那个绑架她的人去了哪里?!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要挪动到门口去。
突然,门外似乎是响起了脚步的声音。
程晚夏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整个人蹲坐在角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这是第三次被绑架了,还是那么的心惊胆颤到,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种临近死亡的感觉,总觉得,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命。
还总觉得,自己怎么就可以霉成这个样子!
房门外响起钥匙的声音,一声一声,如若地狱传来。
“咔”的一声,房门打开,一道灯光射了进来。
一个男人背着灯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是仅仅就那么一秒,她认出了这个绑架她的男人。
傅文渊。
在上海街头神秘的传奇罪犯,傅文渊。
她咬着唇,不知道自己忽然跳乱的心跳为什么平静了下来,她直直的看着那个男人蹲下身体,保持着和她一样的高度,如恶魔的声音薄凉的说着,“醒了?”
程晚夏瞪着傅文渊,“你疯了,你绑架我!”
“呵。”傅文渊冷笑了一下,“我也想疯,但现实就是,我依然有着睿智的大脑。我依然还能够有我的筹码来威胁傅博文。”
“你想用我来威胁傅博文?!”程晚夏瞪大眼睛。
“要不然,你觉得你对我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可以再卑鄙一点!”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傅文渊讽刺的笑,邪恶中带着让人从心底的寒战。
“傅文渊!”程晚夏咬牙切齿,却对他无可奈何。
“有那个时间埋怨我,还不如想想怎么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程晚夏讽刺的一笑,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
“饿了没?”傅文渊突然转移话题。
程晚夏看着他。
“不吃也没关系,我不强求。”傅文渊很冷漠。
“我不吃!”程晚夏一字一句。
傅文渊耸肩,无所谓的说着,“听说你喜欢吃糖醋排骨还是糖醋里脊,我都买了,我虽然是上海人,却天生不爱吃甜食,如果你不吃,我倒了。”
程晚夏就眼睁睁的看着傅文渊那两盘她喜欢吃的饭菜给倒掉了。
她抿了抿唇,没有多说,决定静观其变。
说真的,傅文渊这个人是很阴险,但总觉得也不会对自己下毒手。
而且她相信傅博文会想方设法的来救自己。
“你就准备这么一直捆着我?”程晚夏问傅文渊。
“总得让你吃点苦头,傅博文这段时间把我逼得很惨。”傅文渊冷冷的说着。
程晚夏扬了扬眉头。
“你说,我是现在给傅博文打电话说你在我这里,还是说,等过一段时间,让傅博文被吓得要死后,自己找上我?!”
“傅文渊,你可以再阴险点?”程晚夏冷眼问道。
“其实傅博文真的什么都比我强,从小,什么都比我能干,却没有想到,长大到现在,他居然也会输在感情上。”傅文渊一字一句,充满的鄙视。
程晚夏就看着傅文渊的鄙视,冷漠的看着,“你觉得,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文渊沉下脸。
“我想傅博文会觉得比你更优秀的地方在于,他在经受了傅家人这样那样的折磨后,还有一颗愿意去爱的心,而你什么都没有,孤独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离开,我说傅文渊,你说你这一辈子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真的很诧异!”程晚夏皱着眉头,真的很认真的在问傅文渊。
“哼,我为了什么,不久你就知道了。”傅文渊冷笑着,似乎不愿意再和程晚夏多说。
程晚夏也没再开口说话。
她其实真的不知道,傅文渊会以怎样的方式来利用她,她也看不懂傅文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或者说,没有人看得懂。
……
已过了晚上9点。
窗外下起了绵绵细雨。
傅博文按耐不住了,他拿起手机,正准备拨打,一个无法显示号码的网络电话跳进来。
傅博文心一紧,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电话和程晚夏有关。
他深呼吸,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接听电话。
“是我,傅博文。”
“傅文渊!”傅博文咬牙切齿。
果然是他。
果然是傅文渊。
他却是对他太疏忽了,他确实没想到,傅文渊会想到这一出,现在整个上海的警察都在全力的逮捕他,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还有那么大的胆子出现在上海街头,还挟持了程晚夏!
他捏紧拳头,在隐忍怒火。
“没想到吧,我也可以把你逼成这样!”
“傅文渊,你到底想要怎样?你说!”傅博文甚至是咆哮出来的。
郑素秀看着傅博文极具变化的脸色,抱着妞妞不敢支声,就怕发出了声音,会对晚晚产生危险。
“我现在就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就是想要折磨一下你,在我的生命最后的日子,找一个人垫垫背而已。”傅文渊说得漫不经心,仿若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
“你够狠。”
“傅家人都这样,你不也是一样?”
“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
“机会?你给的机会,就是让我像一只败家狗一样的离开,看着你耀武扬威的出现在大众的面前,而我被无所人所笑话。”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你该有的下场!”
“所以,在有应有的下场下,找些乐子,有何不可?!”
“傅文渊,你就不怕我把你千刀万剐!”
“那你也要有那个能耐找到我!告诉你傅博文,我不会走,我就待在上海,你知道我这个人心狠手辣,总是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你如果有那个能耐早点找到程晚夏,也可以免于她收到些伤害,你如果晚了点,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玩她了,你看着办吧……”
“傅文渊!”傅博文怒吼,“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
“我不是说过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也什么都要不起了,我成了全国通缉犯,我还能要什么,我想要的追求全部都被你一点一点的击败了,我无欲无求,我就等着死而已。等着,慢慢的死。”
电话,被挂断。
傅博文大声的“喂”了好几下,那边已经没有了回应。
傅博文整个人气得爆炸,话都说不出来。
郑素秀看着傅博文的模样,不知道电话里面到底说了什么,但很明显的是,情况看上去很不好,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博文。”
傅博文回头看着郑素秀,整个人狠狠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能搞定,阿姨你别担心,你们先吃饭,带着妞妞和唯一睡觉,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郑素秀紧张的说着。
傅博文越是这么说,她越是不能放心。
“我去警察局。阿姨,我可能会为了晚晚的事情耽搁些时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好妞妞和唯一,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晚晚平安的回来的,一定会!”
“那你一定要小心点。”
“嗯。”
傅博文匆匆忙忙的出了家门,直接下楼,开着车往警察局而去。去之间,给局长打了电话,到的时候,局长就已经在局里等他了。
程晚夏被绑架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傅博文真的很怕中国的那句老话叫做,好事不过三。
他……
忍着情绪,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上海不大,但也不小,想要一个一个的排查谈何容易,目前能够做的只能先从今天下午程晚夏失踪的地方查找,然后根据警察办案经验及其他交通视频进行排查,但傅文渊的能力也不容小葵,反侦察能力在他逃亡这段时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傅文渊这次什么都不想要得到,只是想要威胁他折磨他让他不得好果,所以程晚夏的处境……
他捏着手指。
越是耽搁一天,程晚夏的危险就会越大。
傅博文真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每次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每次都是自己考虑得不周到导致程晚夏每每面临危险,要是程晚夏因为自己而遭受了什么,他这辈子肯定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警察局一直待到凌晨1点多,他看着局长亲自点兵安排这次的拯救突击行动,傅博文甚至找了些关系,在必要时可触动特种部队,但凡有了嫌疑人的下落,可以现场直接击毙。
他从警察局出来,坐进自己的车内,拿起电话拨打。
“喂。”那边传来的声音,并没有睡意朦胧,反而是清醒无比。
“宁沫,你现在在哪里?”傅博文一字一句。
“我在医院。”宁沫看着窗外黝黑的天空。
她在医院住了2天了,后脑勺因为傅文渊缝了5针,她甚至在想,不是后来警察赶到,她应该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死了。
最后,还是被救了回来。
“哪个医院,我马上来找你。”
“是因为傅文渊的事情吗?”
“是。”
“我想我可能没什么地方可以帮你的,我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不,我坚信你有可以帮我的地方,也有可以帮你自己的地方!”
“那你过来吧,我在市中心医院,现在正轩陪着我。”
“我马上到。”
傅博文挂断电话,启动引擎。
晚晚,一定要等到到我!
一定要!
第五十九章
市中心医院。
已过了凌晨1点,宁沫似乎依然没有睡意,她静静半靠在病床上,看着上海幽暗的天空,凄凄凉凉的飘洒着细雨。
从海边受伤回来后,宁沫就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不说话,也不笑不哭,总是这么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仿若在等待什么结果一般,保持着最平静的心态。
说是平静,也仅仅是,当一个人被逼迫到一种无力反抗的境界了而已。
“刚刚是博文打的电话?”傅正轩开口,问道。
宁沫点头。
傅博文找她肯定和傅文渊脱不了关系,但是她现在真的不觉得自己还能够帮助傅博文什么,在傅文渊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没有任何阻碍他行动的能力,所以她真的觉得,傅博文来这么一趟也是白来。
何况,傅文渊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傅博文还需要她做什么?!
她也懒得多想了。
她觉得很累。
她这几天都觉得很累,心累。
累到,就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结果而已。
好坏,好坏,只是要一个结果。
傅正轩看着宁沫的样子,有些无奈,“博文这么晚了,要过来吗?”
“嗯。”宁沫依然只是点头,眼神都没有转移一下,“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可以帮他的。”
宁沫回头看着他,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对于傅文渊,我还能说什么?”
傅正轩坐在宁沫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别想了,以后好好过,你还有想想不是吗?”
“是啊,我还有想想。”宁沫把自己轻轻的靠近傅正轩的怀抱里。“可是傅文渊,从来都没有问过想想一句,想起来,觉得好心寒。”
“每个人对人生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想想有你这个妈妈,有我这个爸爸,她会知足的。至于傅文渊,总有一天,他会在我们的生命中除名,而且我相信……”傅正轩抿了抿唇,“会很快。”
宁沫将自己的头埋在傅正轩的怀抱里更深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你不会没有我的,我永远都站在你的身边。”傅正轩一字一句。
宁沫点头,眼眶湿润。
傅正轩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她偏偏会爱上那个恶魔一般的冷血男人?偏偏不能爱上面前这个。
“正轩,等这段时间过了,我们移民好吗?带着想想,我们不要生活在上海了好不好?”宁沫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傅正轩愣了一下。
脑海里面瞬间就浮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模样。
也好。
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有了自己的幸福,他也可以放心的离开。
他抿着唇,“好,我们一起离开,去哪里都可以。”
“谢谢你正轩。”
“傻瓜,咱们是一家人。”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成为一家人……”
“就这样就够了。”傅正轩抿着笑,“对我而言,就够了。”
“对我而言,也够了。”宁沫一字一句。
傅正轩宠溺的摸着宁沫的头。
能够想通就好。
很多感情,能够想通,真的就好。
他有些苦涩的笑着,搂着宁沫,看着窗外飘洒着的毛毛细雨。
天气这么寒凉,从今年开始,她应该也会过一个暖冬了吧。
两个人这么各怀心思的互相取暖,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傅博文来了。
对于看着两个人搂抱在一起他并没有半刻的尴尬,反而是开门见山的说着,“宁沫,你知道傅文渊这段时间最喜欢住在什么地方吗?”
宁沫轻轻的推开傅正轩,她看着傅博文明显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傅文渊是死了吗?”
死这个词,从口中说出,却起满阵阵寒意。
“傅文渊绑架了程晚夏。”
“什么?!”傅正轩和宁沫两个人忍不住惊呼。
“是真的。”傅博文一字一句,“所以宁沫,我需要你的帮我。”
宁沫沉默,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冷静。
傅文渊居然绑架了程晚夏,以傅文渊的性格,这么做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
宁沫看着傅博文,“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从来都没有站在傅博文一边过,她为什么要帮他。
“就算我要帮你,我能帮你什么?”宁沫讽刺的问道。
傅博文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宁沫,我能够来找你,就肯定知道你有可以帮我的地方,至于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现在手上有你父亲宁伟的犯罪证据,商业犯罪,洗黑钱,炒股份,盗取商业机密,所有的罪状不说人让你父亲一辈子蹲大牢,蹲个10年半载没有问题。你想你父亲这么大把岁数了,要是进去了,还能平安的出来吗?”
宁沫冷冷的看着傅博文,“所以你们傅家人,果然都是留着一样的血液,从来都没有温度的。”
“我反而觉得你应该感谢傅文渊,傅文渊做到这一步至少有了你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否则,你可以想想后果。”傅博文一字一句,绝对不仅仅只是威胁。
宁沫紧捏着手指。
“你父亲为了你付出那么多,在傅文渊出事的过程中,我想你父亲几次想要松手都是因为你放手在做,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父亲锒铛入狱的,嗯?”傅博文冷冷的问她。
宁沫咬着嘴唇,整个唇瓣都开始发白。
她是把所有经历都放在了傅文渊的身上,她真的没有考虑过,他父亲为了她,都做了些什么,而傅博文这么精明的人,手上又掌握了些什么她通通都不知道,现在才突然觉得自己,有多不孝。
“博文,你别这样。”傅正轩对着傅博文。
但此刻的傅博文明显的有些咄咄逼人。
但凡遇到程晚夏的事情,傅博文从来不会冷静一秒。
“正轩,这次我没办法看你的面子。”傅博文一字一句,狠狠的说着。
傅正轩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想我做点什么?”宁沫忍着情绪,问他。
在傅家人的面前,这一刻,才那么深的发现,她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傅文渊这段时间一般喜欢住在什么地方?”
“这段时间我们搬了4次,傅文渊比较警觉,知道一个地方不可能住得太久,容易被发现,所以总是不停的变换地方。第一次是住在拆迁区,因为那个地方外地人比较多,人口流动较大,一般不容易引起怀疑。第二次是住在郊区的一个很久没有人住的平房里面,那个村几乎都没有人了,一般也没有外人来过。第三次住在汽车旅馆里面,用假的身份证开的房,这个地方住得最短,只是为了操控一些数据,用一下汽车旅馆的网线而已,最后一次就是住在海边的小木屋里面,我是找海边的渔夫租的那个小木屋,那个地方相对也比较安全,人烟稀少,海湾也没人开发,很少人知道那个地方。所以住的时间最长,但我猜测,如果不是遇到现在的情况,傅文渊也会着手搬家了。”宁沫一字一句,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傅文渊都是找谁帮他找地方的?”
“都是我帮他找地方。但每次都是他说大概地点。比如第一次,他就说要住拆迁区,我就把给他在拆迁区找房子。第二次说想要住郊区,第三次说要住汽车旅馆,第四次说要住海边,每一个地方,都是他提前给我说,然后让我找人给他租房子。”
傅博文沉脸,“那他这次有没有给你说过,他想要搬到什么地方?”
宁沫回忆,“应该没有过。”
“有没有提过又想要搬家的话?”
“好像是说过,具体说要搬到一个……我确实记不得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傅文渊每次要搬去的地方,至少都是相对安全的地方。这么多次了,没有哪一次引起过任何人的注意,傅文渊做事情,很少给自己留下纰漏。”宁沫总结。
傅博文皱着眉头,沉思。
拆迁区,郊区,汽车旅馆,海边……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可以肆意的隐藏自己的地方?!
“你有固定的人帮你找房子吗?”傅博文问她。
“没有什么固定的人,拆迁区和郊区我都是在找的中介公司,以前我跟傅文渊提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中介,必定这有些危险。”
“但这是最快捷的方式。”傅博文抿着唇。
按照傅文渊这几次的住房方式,应该会选择租房住,而不是随便的住在一个荒废的地方,而且没有了宁沫的帮忙,住得太远他吃饭也不会方便,所以肯定是住在城市的一个人烟比较吵杂的地方,他眼眸一紧,“你说过傅文渊有一张假身份证是吗?”
宁沫点头。
“租房子肯定得复印证件,而且现在中介都是联网的,你知道他证件的身份证号码不?”
宁沫摇头,“傅文渊的东西,我根本就没那个能耐知道,我只记得叫什么东的名字,反正挺平凡的一个名字,大街小巷随便一吼就能有10个人回头。”
“你上次住店的那个汽车旅馆叫什么名字?”
“你去查记录?”宁沫皱眉。
傅博文的思维,确实比一般人动得快得多。
她甚至想都没有想到这个地方。
“嗯。”
“我不知道那个汽车旅馆叫什么名字,但是地方我找得到,在东郊那边十公里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只有那么一家汽车旅馆,24小时营业。”
“什么时候去住的?”
“两个月前,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了,但是是上半月,住了12天。”
“好,我知道了。”傅博文点头。
拿起电话走向一般,“喂,王局,我现在收集到最新的一些消息,你现在安排人,马上去查东郊十公里处一个汽车旅馆,看那里的网上记录有没有一个叫做什么东的人,在两个月前,应该是上半月,住了12天,那是傅文渊用的假身份证登记注册的,我需要他的假证件,然后才好查询他这段时间有没有用那个证件去租房子以及做其他用处。”
王峰皱眉,“如果是连网了的,我在我们公安内部系统里面就能够查得到,但是有些店为了省掉麻烦,就是手动记录了一下,那个就会稍微麻烦了点,不过这种情况在现在打压下还是比较少。这样,你等会儿,我马上安排人去做,一有消息就给你电话。”
“好的,谢谢。”
傅博文挂断电话,脸色依然冷寂。
宁沫看着傅博文,“傅文渊为什么要绑架程晚夏?”
“你还不知道吗?”傅博文回头看着宁沫。
有心人,不言而喻。
“傅文渊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会不折手段,程晚夏……”凶多吉少。
“我会救出程晚夏,傅文渊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傅博文一字一句,很冷漠的说着。
宁沫咬唇,“傅文渊这次真的是惹怒你了吧。”
傅博文没有说话。
“所以,傅文渊这次是真的,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宁沫喃喃自语。
……
阴暗的房间。
一室一厅。
程晚夏望着这四面的墙壁,和一扇紧闭的窗户。
她被傅文渊关在卧室里面,傅文渊自己一个人呆在客厅。
房间里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依然被捆绑着,全身都痛。
傅文渊从晚上问了她要不要吃东西后,就没有再出现。
现在应该已经过凌晨了吧,她是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道傅文渊给傅博文打了电话没有,不知道傅博文现在知道她在傅文渊手上了没有?不知道傅文渊到底想要威胁傅博文做什么?!
她现在反而真的很担心傅博文,会不会为了她,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卧室房门突然被推开,程晚夏看着门口站着的傅文渊。
傅文渊看着她,“没睡?”
“没睡。”程晚夏没什么表情。
“睡不着?”
“你有什么事儿?”程晚夏蹙眉。
“想不想要我帮你松绑?”傅文渊眉头一扬。
“我说想你就会帮我松吗?”
“不会。”傅文渊倚在门板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有病啊!”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傅文渊问她。
程晚夏冷着脸,不想和这个“神经病”多说。
“凌晨1点多了,我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就给傅博文打了电话,说你在我这里。你说,傅博文会经过多少个小时找到你?”傅文渊问她,凉凉的声音,在如是夜深人静之时,显得更加的阴森。“要是傅博文找不到你,你说你该怎么办?!”
“傅文渊,你真的是个变︶态。”程晚夏怒吼。
“我还没做变︶态的事情,你就说我变︶态,要是我真做点什么,你说……嗯?”傅文渊眉头一扬,嘴角一勾,比撒旦更让人寒颤的笑容。
程晚夏咬着唇,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说一句话。
不管是明战暗战心理战,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呵,早点休息吧。”傅文渊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因为傅文渊一直处于背光的角度站在她的面前,所以他看不清楚他的脸色,但从他的举止中,程晚夏发现了些异样,甚至于,出门的时候,狠狠的咳嗽了两声。
傅文渊生病了?
程晚夏咬紧唇,诅咒着最好是突然得了这么疾病,要死人的那种。
她望着窗外。
这个地方是哪里,窗外的路灯看上去很是陌生,不像是自己经常会出入的地方,当然,应该也不是荒郊野外,她记得在晚上11点前都还有人说话吵杂的声音。
越想,越觉得头疼。
她闭上眼睛靠在床头想要休息,脑海里面就自然的浮现很多人的画面,傅博文现在应该担心死她了吧,知道自己在傅文渊手上,肯定自责无比。
其实她一点都不怪傅博文,尽管是因为他她才会被傅文渊绑架,但怎么都责怪不起来,她现在只希望傅文渊这个变︶态能够突然想通的放了她。
心思,一直在摇曳。
房门突然又被人猛地打开。
程晚夏一惊。
尽管自己不想睡觉,但一天这么折腾到了凌晨,怎么也有了点困意,处于现实与梦境之中时,傅文渊又闯了进来。
程晚夏压了压惊,眼神很不好的看着傅文渊,“你还有事?”
“冷吗?”傅文渊问她,听不出来什么语气的声音。
程晚夏皱着眉头。
“忘了给你拿被子了,空调开得这么低,冷吧。”傅文渊说,自顾自的。
程晚夏真的觉得此刻的傅文渊有些奇怪。
她瞪大眼睛看着傅文渊走向房间中唯一的家具,一个简易的衣橱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到程晚夏坐在的那张小床上,“我不会给你松绑,劝你还是睡一会儿。”
程晚夏现在的姿势处于蹲坐着,身体靠在床头上,无法动弹,被子歪歪倒倒的扑在她的膝盖位置,刚开始傅文渊没有说的时候,她没觉得冷,现在反而这么一提醒,觉得自己一身的僵硬跟寒冻的天气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找过了,房间真的只有一床被子。”傅文渊说。
程晚夏已经分不清楚傅文渊到底想要说什么了。
“房子太简陋,外面客厅连空调都没有,所以我现在是需要睡在这一张床上。”傅文渊继续说道,如此的漫不经心。
但只要稍微留心点就会发现,傅文渊说出的这句话,其实是经过一个晚上的纠结徘徊,要不然,不会折腾这么多次。
当然,当时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状态的程晚夏哪里可能想到这一层去。
她脑海里只冒出三个字,一张床?!
程晚夏整个人一怔,“傅文渊,你不会这么无耻的。”
傅文渊笑了一下,讽刺中,似乎又带着鄙视,“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程晚夏脸色很不好,“不管对我有没有兴趣,我都不想跟你这种变︶态躺一张床上。”
“你想要躺也躺不下来,不是吗?”傅文渊嘴角带着邪笑,眼神在示意她现在被困得五花八门的姿势。
程晚夏窝着一口恶气。
傅文渊已经很自然的走过去,躺在了床上。
程晚夏很努力很努力的挪动的身体,好不容易让自己挪动到了挨着墙壁的位置。
傅文渊翻了个身,“你就算是贴着墙壁,这张床也就这么点大,你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我只是想要说明,我真的很厌烦你。”
“那你慢慢厌烦,我睡了。”傅文渊似乎是真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程晚夏甚至在下一秒,就听到了他略微有些重的呼吸。
刚开始她以为是傅文渊睡着了,她还想要咒骂这个男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睡得如此香甜,可下一秒她紧紧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傅文渊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那一刻程晚夏才知道,傅文渊这么重的呼吸不是因为睡着了,是感冒了。
感冒的时候,呼吸有些难受。
她离他很远,对于这张床来说,她已经离他最远的距离,可依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透过被子传来的异于常人的热度。
傅文渊发烧了。
应该烧得不轻。
他睡觉的时候眉头皱得很紧,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颜色,那微张的嘴伴随着急促的呼吸,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傅文渊发烧了。
最好是烧成白痴。
程晚夏咒骂。
尽管此刻的傅文渊,卷成一团看上去莫名有些孤独,她依然不可能对这种人产生任何怜悯之心,有句老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而她,一向很自爱。
……
市中心病房。
安静得几乎可以说是窒息的房间内,突然想起手机铃声刺耳的声音。
傅博文甚至连来电都没有看,直接接起。
“博文。”
“怎么样,王局?”
“我们根据提供的线索,先是在局里面的内网上查询了一下2个月前的开房记录,在你说的那个汽车旅店均没有一个叫做什么东的人开房记录,我还让我的手下把时间扩大前3个月到至今的记录,统统没有。然后我让我手下支队大队长亲自带队去汽车旅馆找了老板,老板给我们说的是,他绝对是每一个来登记的人都做了正规手续网上登记的,不可能会有漏掉,而且老板给我们提供了旅店那段时间的视频记录,确实有傅文渊进出的身影,也有老板做网上登记的动作,不过视频没能拍摄到他登记的电脑屏幕,无法看到傅文渊运用的假身份证号码,倒是老板有一个习惯,每个来住客的人都会有手动登记,遗憾的时候只会登记名字,我翻到那段时间的登记表,登记的姓名叫做李东。这是唯一的线索。”王峰一字一句的解释清楚,“现在我的手下在查询为什么会登记了在网上没有记录的情况,找到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王局,你不用查了,傅文渊肯定是在汽车旅馆的网络上做了手脚,他是黑了汽车旅馆的人员登记联网系统,让自己的身份证件信息不能传输到你们的大库数据中。查到原因也没有多大作用。傅文渊做事情,从来都是这么老奸巨猾,甚至是未雨绸缪,他可能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把自己的东西掩藏得滴水不漏。”
“傅文渊的反侦察能力确实强大,这点让我们警局都有些吃力。”王峰也是头大,和高智商人斗智斗勇,伤神伤力!
“王局,你现在让人查询整个上海市的中介公司,有没有一个叫做李东的人租房子,我猜测这个李东的身份岁数应该在28岁到35岁之间,附和傅文渊年龄。”
“傅文渊在上海租了房子?他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
“你要相信,以傅文渊的智商,完全可以做到不留痕迹。而且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傅文渊应该会选择人口比较吵杂但周边居住人员素质不是太高的地方,比如……”傅博文皱眉,“民工居住较多的地方,菜市口周边亦或者其他我暂时也没有能够想到的地方。”
“行,我马上安排人手。”王峰说着,“只是,上海的中介公司不说上万家,也有几千家,这样排查起来,时间上面……”
“先集中在城区的中介公司,较远的其他区县先不考虑。”
“好。”王峰说着,“我马上布置下去,全力缉拿傅文渊。”
“王局,这次的行动对我很重要,但凡有一点消息麻烦你及时通知我。我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傅博文似乎是带着请求的口气。
“放心吧,我会的。”王峰挂断电话。
傅博文捏紧手机。
傅文渊到底会藏身在什么地方?!
“宁沫,你能在回想一下傅文渊的身份证件吗?”傅博文转头,直直的问道。
“我真的记不清楚。除了那次在汽车旅馆傅文渊拿出了那个假身份证我瞄了一眼外,其他几次租房子我都是用的宁氏的一个小职员的身份证去租的房子,我对那张假身份证的印象仅仅就是停留在什么东上面,至于证件号码……对了尾数是……汽车旅馆的老板应该知道,因为我记得这个数字刚好是和傅文渊当天去住的那个房间一样的数字,老板开房时专程笑着说着给他找一个和他身份证尾数一样的房间。”宁沫突然说道。
“你现在能出院吗?”傅博文问她。
宁沫沉默。
“她不宜出院,因为有脑症荡,需要留院观察至少5天。”傅正轩在旁边说着。
“你跟着一起不行?”傅博文蹙眉。
傅正轩转头看着宁沫。
他可以跟着,但是所有的决定,他不会帮宁沫做。
傅博文似乎是明白了傅正轩的,转眸看着宁沫,“你不应该连累你的父亲。”
宁沫捏紧手指,“好,我跟着你去。”
三个人在凌晨2点离开了医院直奔汽车旅馆。
离东郊10公里的地方,傅博文甚至是启动了赛车的速度,此刻的街头人员稀少,傅博文开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外面下起的蒙蒙细雨,打在车玻璃上,被雨刮疯狂的摇摆,前面的路很黑,车灯照亮的方向,有一种通往地狱的错觉。
宁沫把头轻轻的靠在傅正轩的身上,冷漠的看着坐在驾驶台的傅博文,开启的疯狂飙车模式。
傅正轩用手轻轻的安抚着宁沫。
此刻他也没有阻止傅博文开车的速度,因为,阻止了也没用。
他只能无声的安慰宁沫。
宁沫嘴角拉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其实,她一点都不怕死。
真的。
如果这么一车人死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甚至于,还有些期待。
可往往,期待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生。
不到15分钟,车子已经停在了汽车旅馆楼下。
旅馆周围都没有亮光,那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门面让旅店在夜色下看上去那样的闪耀无比。仿若整个天际,就只有这么一道曙光。
傅博文车子刚挺稳,就已经打开了车门,走进了旅店。
傅正轩扶着宁沫下车,两个人紧随其后。
旅馆老板看有人来,连忙热情的招呼,“是住房吗?”
“不是。”傅博文直接说道。
旅馆老板心情有些不悦,脸色一下就表露了出来。
刚刚来了一堆警察,把他吓得要死,害得好几个住客还以为他这里是黑店,影响了他的名声,现在这几个人不住店跑来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
“那是来干嘛的?”旅馆老板阴阳怪气的说着。
“宁沫。”傅博文眼眸微紧。
宁沫走上去,问道,“老板,你还记得2个月前我陪一个人来开房吗?”
老板审视着她,“一天来开房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到?小姐你想要问什么你就直接问吧,这深更半夜的,我也要睡觉。”
“你把你的登记表给我。”宁沫指着老板吧台旁边的那本册子。
“这是客人的私密,我怎么可能给你?!”
傅博文从皮夹里面突然拿出一叠钱。
老板直直的看着他,那样的厚度,没有1万也有八千。
“这是,做什么……”
“不够?”傅博文眼眸一紧。
“不是……”
傅博文又拿了一叠。
老板直接被吓到了,这种架势,完全有些让他招架不住,别说这钱了他不敢拿,他还怕他这命不保了,这个气势冲冲的男人,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他的表情。
立刻,把登记册递了过去。
宁沫拿着册子,翻阅,终于找到傅文渊签下的那个李东的名字,说道,“这个人,当时你还说他写的字很好看来着,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还说给他开房的时候找了一间和他身份证号码尾数一样的房间,我记得当时他住的是2楼,应该是2开头的!”
老板皱着眉头,“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找这个叫李东的,他是通缉犯还是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你现在就给我想,你当时安排的是几号房间就行!”傅博文怒吼。
老板也吓得一怔一怔的,有些胆颤的说着,“不,不用回想,这这个上面,有登记房间,你你自己看……”
傅博文一把拿过登记册,“2018?”
“是。”老板连忙答应着。
傅博文把登记册丢给老板,直接走了出去。
傅正轩和宁沫也急忙跟了出去。
老板似乎还处于惊吓状态,莫名其妙的看着三个人离开的背影,又莫名其妙的看着吧台上这厚厚一叠钱。
这倒是是福还是祸?!
……
傅博文一ρi股坐在小车内,拿起电话,“王局。”
“博文,这么晚了还没睡?”王局似乎已经有些朦胧了。
“不好意思,王局,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是发现重要线索了吗?”
“傅文渊利用的那个假身份证最后四位数是2018,你现在可以锁定查找上海城区中介公司中一个叫做李东,身份证尾数是2018的人就行了。”傅博文清楚明了的说着。
“好,这样缩小了很大的范围。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峰有些佩服,必定他花了那么多人力,却没有能找到一点可靠的线索。
“我现在也确实不好给你解释,就麻烦你明天多安排些人手,最好是在中介公司开门之前就能够让你的人手在那里候着。抓紧时间。”
“放心吧,博文,组织纪律上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王峰保证。
“谢谢,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好,明天联络。”
傅博文挂断电话。
傅正轩和宁沫已经坐在了车后座。
傅博文似乎是把电话放在一边后,整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事情,还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好半响,他采用平静而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道,“你们现在回哪里?”
“回家。”宁沫开口。
傅正轩看着宁沫,“建议在医院休养。”
“不了,我不想去医院了,你本来就是医生,有你在旁边我很安心。”
傅正轩抿着唇,“好吧,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头比较晕什么的,一定要早点说,脑症荡可大可小。”
“我知道。”宁沫拉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傅博文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启动车子,往他们的居住小区开去。
回城的速度慢了很多。
傅博文的脸色很冷,眼神一直注视着前方,仿若只是在麻木的开车一般,整个人没有其他的思维。
好几次,傅正轩都想要说,让他来开,因为傅博文看上去真的很累。
但最后,他却妥协了。
对于现在的傅博文,如果不做点什么事情,会更难熬。
车子到达目的地。
傅正轩和宁沫准备下车时,“宁沫,不要给我玩失踪,手机保持24小时开通,我随时可能来找你。”
宁沫下车的脚停顿了一下,“放心,我哪儿也不会去,我也在等待一个结果。”
傅博文没有再说话,似乎是信了。
现在,宁沫也没什么可以再去反抗。
她也只是在等着,等着那个人,极尽灭亡。
傅博文转动方向盘,准备离开。
傅正轩突然出现在他驾驶台的玻璃边。
傅博文放下玻璃,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等他说话而已。
他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去顾虑其他事情。
“你现在去哪里?”傅正轩问道。
“不知道,开到哪里,就去哪里?”
“博文,要不去我们家睡一晚上,你这样很危险。而且不是需要宁沫的地方还多着吗?住在一起,可以随时知道情况。”
“不了。”傅博文一口拒绝,“你放心,在没有看到程晚夏平安的回来,我会有事儿。”
“博文……”傅正轩终究是不放心。
“你照顾好宁沫就行了,我不希望我到时候需要的时候,她会有什么问题。”傅博文转头,看着傅正轩,一字一句,“否则,就算我们这么多年的亲情,我也会完全不认的,傅、正、轩!”
一字一句,那么斩钉截铁。
傅正轩看着傅博文开着车离开了。
应该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六十章
天已亮。
寒霜的玻璃外,是冻了一夜的城市。
耳边响起吵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晚夏微动身体,全身僵硬无比。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依然陌生的一室,垂眸,看着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傅文渊。
意外的,他并没醒。
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皱得很厉害,有型的嘴唇此刻干涸无比,嘴唇的颜色微有些暗紫,脸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病得很严重。
程晚夏皱了皱眉头,她全身都痛得要命,所以对这个看似病入膏肓的男人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她好想施展一下懒腰,活动一下筋骨。
“醒了?”那个原本熟睡的男人,突然动了动干涸的嘴唇,眼睛却没有睁开。
程晚夏一怔。
说真的,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多久就醒了。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就算是不睁开眼睛,似乎也能够洞察她的一举一动。
“我想上厕所。”程晚夏一字一句。
她犯不着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上厕所?”傅文渊嘴角一勾,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脸色真的很不好,但锐利的眼神依旧,嘴角的弧度依然邪恶无比。
“傅文渊,你不可能连这点权利也不给我!”程晚夏怒吼。
“小声点,这里隔音效果不好,别人以为我们大清早就有好性趣……”傅文渊揉着自己似乎还是有些发烫的额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程晚夏是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脸色很难看,一种被羞辱的难堪,“傅文渊,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这不是开、玩、笑?!”傅文渊一字一句,嘴角邪恶的笑容显得无比的狰狞。
程晚夏眼睁睁的看着傅文渊的身体往她这边靠近,越来越近。
本能的想要往后挪动,背后却是一扇坚硬的墙壁。
她左右看看,整个人突然心跳很快,脸色很慌张。
“怕?”傅文渊近距离直视着程晚夏的脸颊,看着她躲闪的眼神以及慌乱的表情,透凉的一个字缓缓而出,整个脸上夹杂着冷漠的表情。
程晚夏咬着唇,控制自己的情绪,防备的看着他。
“把我想成傅博文就好了,其实你仔细看,我长得和他挺像的。”傅文渊说,一字一句,仿若地狱魔鬼的颂词。
然后。
程晚夏看到傅文渊越来越靠近的脸颊,他凌厉的眼眸微闭上,有着和傅博文一样长而浓密的睫毛,他薄唇抿出一道绝美的弧度,在程晚夏极尽忍耐的唇边,停顿。
两个人距离很近,不管是谁,只要微微嘟一下唇,四瓣嘴唇就能吻合在一起。
程晚夏控制着自己快要抓狂的神经,她紧捏着手指,眼神一直警惕的看着傅文渊那道唇,若即若离。
沉默的空间。
一秒,二秒,三秒……
傅文渊缓缓睁开他狭长的眼线,原本凌厉的眸子带着一种说不出来但却莫名有些温度的神色,他嘴唇微扬,“忍耐力不错。”
程晚夏怒瞪着他。
傅文渊起身,坐在了离她半个手臂的位置,“总得给傅博文点时间。”
程晚夏不知道傅文渊说这句话的意思,她只能感觉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毫无规律。
傅文渊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甚至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她完全没有能力去揣测他的思想。
她不停的压抑自己极尽崩溃的神经。
她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不能自己先慌了。
“转过去。”傅文渊说。
程晚夏看着他。
“不是要上厕所吗?你转身,我帮你松绑。”
“你不怕我跑了?”程晚夏直直的看着他。
“你没那个能耐。”
“那你何必整夜都把我绑住?”
“我记得我说过,总得让你吃点苦头。”
“……”
傅文渊解掉程晚夏身上的绳索,得到自由的程我晚夏却不敢轻易的放松自己伸懒腰,她一直警惕的看着傅文渊,对于他每一个举动,她都觉得恐惧无比。
“不上厕所了?”傅文渊扬眉。
程晚夏连忙从床上下地。
一个晚上让她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她脚刚踩在地上,一个不稳,身体直直的摔了出去,整个人说不出来的狼狈。
程晚夏痛得眼泪都飚了出来。
身后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
程晚夏恶狠狠的转头,看着坐在床上,一脸看笑话的傅文渊。
她不生气。
和这种人,没什么可生气的。
她慢吞吞的爬起来,坐在地上,用手轻轻的敲打着已经麻木的双脚。
刚刚,傅文渊在笑。
能够看到他的笑容简直是破天荒才会有那么一次,而且她如果没有走眼,傅文渊的笑容是由心的,这跟男人,不管任何时候,总觉得及时是那么不经意的瞬间也会在不停的筹谋算计,但刚刚那一秒,她从他的眼底里,只看到孩子般的笑。
肆无忌惮。
她咬唇,为自己此刻还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而觉得莫名其妙,傅文渊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是孩子,顶多也是,恶魔童子。
好久,她才觉得自己的双腿恢复了该有的知觉,经过第一次的教训,这次变得小心了些,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左右看了看,走出卧室,走向厕所。
脚步突然在大门口停了一下。
厕所连在大门旁边,如果她此刻打开这扇门然后冲出去,会不会也有可能逃得出去?
“那你试试?”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冷血的声音。
程晚夏整个人被吓了一跳。
她回头,看着傅文渊依靠在卧室的房门上,冷冷的眼神,带着威胁的脸色。
傅文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想什么,他似乎都能够洞察得一清二楚!
她咬着唇,转身直接走进厕所。
房门关过来那一秒,她听到他轻蔑的笑声,那样的刺耳。
随后,听到傅文渊咳嗽的声音,仅仅一两声,似乎在忍耐。
程晚夏看着镜子中脸色有些惨白的自己,心里诅咒傅文渊,最好是咳死了活该!
……
傅博文在车上坐了一夜。
车身外洒了一地的烟头。
天色亮了,他眼眶中布满了血丝。
整个晚上,劝着自己睡一会儿,就算是再担心也要睡一会儿,否则,哪里来的精神跟傅文渊耗下去。
无论怎么努力,依然是睡不着。
怎么都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袋都是程晚夏在傅文渊手上,惊慌无助的表情。
他终究是睡不着,甚至连车都不想下,就一直想着,如果王峰那边有了消息,他立马就开车去,他要随时随地的准备好去把程晚夏救出来。
他动了动有些酸痛的一身。
他点燃引擎,可是,去哪里?
他看着四字路口,他现在去哪里?
紧捏着手指,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拿出电话,拨打,“王局。”
“博文,又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不是,我想跟着你们警队的人一起去查。”
“这个?”
“很为难?”
“也不是为难,只是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我现在在让我的手下先将城区中介公司,做了电脑登记的数据拷回来,我专程安排了一批职员等着查询记录,其他人手核对中介公司的租赁房屋合同信息,你如果想要一起,也只能跟着去核查,这些东西,没什么计算含量,就是耗时间。”
“没什么,等着会更让人发疯,我去了,至少可以节约出一个人的时间。”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你等会儿,我给胡银,支部大队长打个电话,你跟着他一起去。”
“麻烦了。”
“不客气,希望有你在,能够尽快有可靠的线索。”
“嗯。”
挂断电话,傅博文一直看着前方的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
会不会有那么其中一个,是他寻找的人。
半分钟不到,电话突然响起。
他以为是王峰,直接接起说道,“王局。”
“傅博文,是我。”那边响起傅文渊有些冷笑的声音,“这么快就报警了?也对,应该是昨晚上就在筹谋着怎么缉拿我了。有线索了吗?”
傅博文捏紧手指,“傅文渊,你现在放手,我保证你安全。”
“这种话我从你口中听太多了,我不是不相信,而是对我没有任何吸引你,我打电话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对你的容忍都是有很明显的限度的,今天中午12点前如果你还没能找到我,我将会……”傅文渊突然停了一下,“你猜,我将会对你最爱的程晚夏做什么?”
“傅文渊!”
“真是从没有这么爽过,那一想象,不,应该是做梦都在想,有一天你也会被我逼成这个样子!你也是这样抓狂我也是觉得痛快。傅博文,记住了,今天中午12点。过了12点,你想想后果。”
“傅文渊……”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傅博文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又是伪基站电话!
傅文渊,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
他抿着唇,唇瓣已经被自己狠狠的抿出了一条僵硬的弧度。
电话再此刻突然又想起,他看着来电,接通,“你好,傅先生,我是胡银,听王局说你要跟着我们一对去中介公司查案?”
“你们在哪里?”
“中心街位置,你要过来吗?”
“我马上到。”傅博文挂断电话,直接把手机扔在了驾驶台。
傅文渊,让你最后再威胁我一次!
就这一次!
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傅博文启动车子,一路狂奔到中心街,看到两辆警车停在路边,直接熄了火下车,一个看上去是头的人从警车上下来,“傅博文先生?”
“是我,你是胡大队。”
“嗯,我的同事已经在做事情了,你是在车上等会儿,还是跟着一起去。”
“我。”
“好,这边。”胡银连忙指了指前面。
傅博文大步走过去。
这条街一共有3家中介公司,傅博文跟着其中一小队,3个人,1个人出示搜索令之后,就开始把电脑上面的资料全部拷贝下来,另外2个人让老板提供近1个星期以来的租房合同及身份证复印件,一个一个的根据仅知道的线索进行核对。
傅博文左右看了看,看着老板不停的解释着,“我们租房的客人都是有证件的,手续齐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自己知道看。”警察的态度一向不好。
老板有些担忧,满屋子的人明显都处于极度严肃的状态。
傅博文左右看了看,询问老板,“你们租房子,是怎么个流程?”
“流程?”老板皱了一下眉头,“你说的是客人来租房,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以及租客需要些什么手续吗?”
“差不多。”
“如果客人来,首先就是把我们所有的住房信息提供给客人看,一般会询问租客理想中的户型和价钱,会针对性的进行介绍,如果租客觉得满意的,我们就会先带租客房子,能够看上的,就完善手续,也就是写下租赁合同,复印身份证件存档。”老板详细的说着。
“这个过程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那得看租房子的人挑不挑了!有些挑的客人,来回这么折腾4、5天,不过也有干脆的,半天时间就能够搞定。”
“签了租赁合同,马上就能入住吗?”
“签了合同,我们就会给租客钥匙,至于他什么时候去住,那是他的事情!”
“所有中介公司都是这个流程吗?”
“嗯,一般都是这个流程。”
“有没有遇到过,租客不用看房子,直接就确定租的情况?”傅博文突然问道。
“这个很少。”
“很少,有过没?”
“暂时没有遇到过,不过……”老板突然停了一下。
“不过什么?”傅博文警惕的问道。
“我们家这个中介公司,虽然规模小,但是还算家族产业,我弟弟也在做。上次我和我弟弟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他提起过,说是那天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说要租房子,不论房子价钱不论房子大小,只说要租在人稍微比较多的地方,比如菜市场周边。我弟弟当时还觉得奇怪,来的人看上去穿的也不算差,心想着可能是比较有钱的,就想要介绍好一点的小区,他却怎么都不要,而且当时我弟弟把一个菜市场的房子介绍给他后,他甚至没有看,直接就签订了租赁合同,我做了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我弟弟要说这是他遇到的第一次,干脆得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你弟弟的中介公司在哪个地方?”傅博文捏紧手指,整个人情绪明显有些微变。
老板看着他,“在西江那边。莲花巷口第一个。”
“胡大队。”傅博文连多的话都没有对老板再说,直接叫着一边也在问小职员话的胡银,“我们先去西江。”
“你发现了什么吗?”胡银问他。
傅博文已经大步的走了出去,“嗯。”
胡银连忙追上他。
两个人刚坐上警车,傅博文就提醒,“把警报拉起,快点。”
胡银点头,开启警报。
一路无阻碍的快速到达西江莲花巷,车子还未停稳,傅博文就已经下了车,胡银连忙也跟了上去。
傅博文急促的大步行走,对着身边的胡银说着,“你注意一下房屋租赁中介公司?”
“好。”
两个人边走边看。
“那边。”胡银指着一个角落。
门面不大,很容易就会被转角的地方所漠视。
傅博文大步跑过去。
里面只有一个人,因为门面较小,就只要老板一个人在守店,看着来人,还算热情的招呼,“是租房子吗?”
胡银直接量出警官证,“我们现在在办案子,有事情找核实,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不能说假话,影响我们警察办案,同样有罪。”
老板被这么一吓,连忙点头,“警察大哥,你有什么就问我,我是好公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绝对配合你们办案。”
胡银转头看着傅博文,示意他问话。
傅博文点头,眼眸一紧,“你们家是不是都在开中介公司,你哥在中心街那边有一间?”
“是,我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和你哥没关系,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跟你哥提起过,有一个人租房子的时候不看房子就直接签了租赁合同是不是?”傅博文一字一句,说得又快又急。
那老板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沉默了好几秒,突然想起似的,“哦,你说的那个人,有这么一回事儿。那天我都快关门了,那个人走进来,穿得很是规矩,但是却说要找比较吵闹的地方,环境不太好的。我当时就觉得诧异得很,还是怀着希望给他介绍了几个上等小区他都说不用,而且好像有些急的样子。恰好我手上也有那么一个菜市场的地方,他就看了房屋的相片,没去看房子,连房子里面有些什么设备他都没问,直接缴了押金,签了租赁合同。我还记得我把钥匙给他第一次带他去的时候,到了门口他自己进去了,说不用我再进去。这个人怪的很,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傅博文和胡银对看了一眼,“你把租赁合同给我看一下。”
“马上,你等我会儿。”老板连忙跑到吧台边看是找那一堆合同,认真的翻了起来。
找了好一会儿。
傅博文和胡银都有些着急了,老板突然说道,“找到了,这个人叫李东,你们看看是不是?!”
傅博文一把从老板手上拿过,看着租赁合同上面的签字。
这是傅文渊的笔迹。
整个人激动的翻阅合同上的内容,“西江区南湾路金阳小区3栋5—6是在哪里?”
“不远,就三条街的距离。”老板说着。
“你带路。”傅博文开口。
“等等。”胡银拉着傅博文,“你先别急,傅文渊这个人警惕性比较高,我们两个人不行。我找人手,上下夹攻,以免出现意外。”
傅博文皱着眉头,看了看手腕上面的时间。
现在10点20。
傅博文抿唇,“你让王局快点召集人手,12点之前,傅文渊刚刚打电话说12点前没有找到他,他会对程晚夏不利。”
“来得及,你放心,我马上禀报王局,着急最得力的人手!”胡银连忙说着,然后拿着电话走向一边。
傅博文捏紧手指,深呼吸。
总觉得所有一切来的太顺利了点。
但……
“那个,我们等会儿是要去抓犯人的吗?”老板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是小公民,没见过这些大世面,万一有流血什么的,万一他被报复什么的……
“你只负责带路,其他不要多问,影响警察办案。”傅博文一字一句,冷冷的威胁。
“是。”
胡银打完电话,“王局马上往这边过来,现在正在调配人员,全力出击。”
傅博文点头。
晚晚,一定要安全的等着我,一定要!
……
傅文渊买了早饭回来。
豆浆,油条,还有天津包子。
程晚夏看着桌子上面的东西。
傅文渊是在什么地方买的?看这些东西,像是在地摊买的。
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什么高档区。
当然,高档区也不会有这么破的房子。
“吃不吃?”傅文渊问。
程晚夏没有说话。
“不吃,就饿着吧。”又是那一句,漫不经心。
程晚夏摸着有些饿的肚子,犯不着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大步走过去,拿起一个包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样子何其的粗鲁。
傅文渊突然笑了一下。
程晚夏眉头一紧。
“没人和你抢,搞得跟非洲难民差不多。”傅文渊带着一些打趣的口吻说着。
“非洲难民现在也比我好过。”程晚夏嘀咕。
傅文渊依然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程晚夏真的饿到不行,一口气吃了8个包子,喝了2杯豆浆,昨天才想着的要减肥现在都是浮云,填饱肚子是关键。
她有些撑的打了一个“饱嗝”,声音很大,很不斯文。
傅文渊看着她,满脸的嫌弃。
“你吃饱了你不打嗝的吗?看什么看!”程晚夏没好气的说着。
“我什么都没说。”傅文渊耸肩。
程晚夏皱着眉头看着傅文渊,她以前和傅文渊一直保持着刻意的距离,所以除了对这个男人一直有着排斥感以外,要说对他有多了解,那真的是一张白纸,但她真的没有想过,傅文渊会有这么多话,这么轻易随便的语言。
她咬唇,认真的审视着还在吃早餐的傅文渊。
他整个人的脸色还是很差,但早上吃过药之后,应该是退烧了,或者处于低烧状态,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的颜色也和常人的唇色不一样,明显的虚弱了些。
傅文渊似乎注意到程晚夏的视线,回头看着她,“做什么?”
程晚夏收回视线,总觉得傅文渊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都让人从心里寒颤,程晚夏看似不在乎的说着,“生病的人,不要吃油炸食品。”
傅文渊整个人明显的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程晚夏也没注意到傅文渊的表情,真的是很随便的继续说道,完全没经心的那么毫无情绪,“而且你刚刚吃感冒药的时候,是西药,一般要在吃完饭后半小时吃,要不然伤胃。”
傅文渊怔怔的看着程晚夏。
嘴里的油条在那一刻似乎也变了味。
他默默的咽下最后一口,将还剩下很多的油条放进了一边的垃圾袋里面,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房间突然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空间莫名变得窒息。
程晚夏坐在有些破烂的沙发上,傅文渊出去买早饭时给她捆绑塞嘴,回来时就给她松了绑,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自由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傅文渊这个人太难捉摸了,这一秒可以和你和颜悦色,或者下一秒就会要了你的命!
命?!
程晚夏整个人突然被吓了一大跳。
她整颗心突然揪在一起,身体也开始莫名的发抖。
她很怕死。
她还不想这么早早的离开这个世界。
她有很多,她舍不得离开的人。
“在想什么,把自己吓得这么惨?!”甚至是,脸色陡然发白。
傅文渊似乎是吃完了,转头看着有些出神的程晚夏。
他是觉得程晚夏有些好笑。
从头到尾,分明被吓得很惨,又忍着自己表现出一幅很无畏的模样,这个样子,他其实很想说,装的很假。
程晚夏被傅文渊的声音真的吓了一大跳,她猛地从沙发上蹦起来,真的是蹦起来的,“你做什么?!”
满身防备,滑稽到不行!
傅文渊本来想要忍着不笑的,但那一刻是真的没有控制住。
反而,难得这么笑一次。
难得,能够真的让他笑一次。
他突然没有任何隐忍的,放肆了笑了出来。
原来放肆的放任自己的情绪时这样的滋味,曾经何时,不管是开心,难受,胜利,失败,所有人类该有的喜乐哀愁对他而言,都是一种隐忍的情绪,隐忍着自己,不被外人所知道,他要求自己,不被任何人看穿自己所思所想。
这些年,好累。
到这一刻才突然觉得,活得有多累。
他的笑声,渐渐变得嘶哑,变得怪异。
程晚夏一直诧异的看着傅文渊,看着他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变得越来越狰狞,仿若不是在笑,也不是在哭,区域一种,让人觉得汗毛直立极尽夸张又阴森到歇斯底里的表情。
不知道多久,傅文渊似乎是“笑”累了,他突然变得很安静。
安静得让人以为,他刚刚被自己“笑”断了气。
傅文渊的情绪化让程晚夏不敢放松一秒的警惕着,她真的不知道傅文渊到底要做什么,但总觉得这一刻的傅文渊很危险。
傅文渊从不放任自己的情感,这么极端的方式,让人害怕之极。
“程晚夏。”傅文渊突然开口,声音冰冷无比。
程晚夏咬着唇,看着他。
“你知道吗?我刚刚真的在笑。”傅文渊说,脸上再没有了刚刚一丝的表情,仿若那个夸张的人并不是眼前这个,而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和我有什么关系。”程晚夏压抑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冷静的语气。
“你把我逗乐了。”
“……”程晚夏咬紧唇。
“你把我逗乐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让我这么开怀大笑。你知道吗?程晚夏。”傅文渊叫着她的名字,她却觉得,像是被恶魔呼唤着,全身起来鸡皮疙瘩,让人不寒而栗。
“我没做什么……”
“我刚刚有一秒,应该不止一秒,真的很开心,仿若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只想要开怀的笑一次,放纵自己一次。现在,我似乎理解了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大笑之后的结果就是,我越来越不能接受自己现在的命运,我越来越不能接受,傅博文成了人生的赢家,而我,彻底的被他打压在不能见光的地狱。”傅文渊一字一句,冷得吓人,“程晚夏,你说,我该如何报复傅博文?”
程晚夏警惕的看着傅文渊,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的逼近。
傅文渊现在的气息,让人恐怖无比。
“傅文渊,你别这样,真的很……”恐怖。
傅文渊嘴角拉出一抹邪恶阴森的微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程晚夏,捡起地上那根麻绳,“不要反抗,否则,受伤的会是你自己!”
程晚夏缩在沙发上,不敢动弹。
傅文渊开始很认真的捆绑程晚夏,两个手腕,两个脚祼,死死的,打着结。
做好了之后,傅文渊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些瑟瑟发抖但依然强忍冷静的程晚夏,“现在时间,10点20,我再给傅博文40分钟时间,11点钟他还没有来,那么接下来……”
程晚夏整个人发抖得更加厉害。
傅文渊嘴角一笑,阴鸷的眼神微紧,“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
西江区,房地产租赁中介公司。
王局带着一队人马赶到,现场拿出租赁房屋的结构和地理位置,井然有序的安排人手。
“胡银,你带着一队人在小区门口守候,避免目标人发现情况后逃脱,行动期间,小区内务必不准任何一个人出入。”
“是,王局。”
“张快,你带着一队人走电梯,抓紧速度。李明,你带着一队人从安全梯夹击,以免错过目标人。随时保持警惕,据悉,目标人持有手枪,要注意,而且手上有人质,所有人都不能擅自行动,必须统一安排。”
“是,王局。”
“王中阳,你带一对人穿便装,在小区内埋伏,发现情况立即反应,余耀,你配合王中阳在小区内维持治安,发生摩擦时,确保群众的安全,不要伤及到他人。”
“是,王局。”
“博文,你这边还有什么想到的地方没有?”王峰询问。
对于傅博文,王峰不只是对他有些权利上的畏惧,更是欣赏无比,每次只要有他在一起的任务行动,他都觉得傅博文能够做到全部的筹划和安排,甚至没有瑕疵,而且这次情况更特殊,傅文渊是他的亲弟弟,对于傅文渊,傅博文了解得或许更多。
傅博文指着地图上一个角落,“2楼有一个天台,傅文渊肯定在住这个地方时就已经熟悉了着了的所有环境,这个天台离地面不高,急了傅文渊很有可能会从这里跳下去,而这边跳下去的地方直接就是外面的公路,有逃跑的几率。”
经过这么一提醒,王峰立马注意到那个天台的位置,这是比较陈旧的建筑建设,上面留有一些居民生活阳台,上面种了些花花草草,跟现在的入户花园有些类似,作为逃生完全可以,他皱着眉头,“胡银,你安排人,在这个点下面蹲好,如果傅文渊从这里下来,立即缉拿。”
“是,王局。”
“最后,我再次重复一句,这次任务的目的是在不伤害人质的同时,逮捕嫌疑人,记住,凡是不能擅自行动,谨慎小心,如遇到任何情况立即上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所有人齐声。
“出发!”王峰命令。
所有人井然有序的上了警车,往目的地开去。
王峰和傅博文以及中介公司的老板坐在第一个车,车子快得很快,5分钟时间到达目的地,所有人井然有序的根据刚刚的安排留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王峰穿上防弹衣,亲自拿上武器上阵。
“王局,我一起。”傅博文拉着他。
“按照规矩,你不能一起,重要的是,不能配枪。”
“我不需要枪。”傅博文一字一句,“我跟着一起,有你在前面,不会出什么问题。”傅博文很肯定。
王峰只得勉强点头。
最好不要出事,出事了,他着脑袋也不保。
待所有人准备就绪,王局率领张快一组,作为冲锋坐电梯往上。
5楼。
电梯打开。
中介老板指着走廊最里面那扇铁门,“就是这个地方。”
王峰点头,指示手下做事情。
其他人接到指示,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门,埋伏在门口两边。
王峰让中介老板先离开。
待所有人准备就绪,张快小心翼翼的拿起中介老板的备份钥匙,开始开门。
走廊上很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傅博文在王峰的安排下一直离那扇门较远,但那么远的距离,在如是的安静的情况下,也依然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响。
所有人立马警惕,举着枪,似乎在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2分钟过去。
汗水从额头上滑落。
“傅文渊很聪明,肯定不可能自己从房间里面出来!”傅博文提醒。
王峰似乎也料到。
他左右看了看,示意冲在前锋的张快。
张快点头,用眼神示意一边的同事拉开门,就在那一瞬间,张快的枪直接对准了里面!
所有人的枪也直直的对准房屋。
依然。
空白。
玄关处,没有人影。
张快在得到王峰的同意下,和冲锋的几个同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傅博文看着张快进去,忍不住也想要冲进去。
“等会儿。”王峰拦住傅博文,“先确定一下里面的情况。”
“我等不下去了。”傅博文推开王峰。
“博文你冷静!”王峰拦着他,“相信我们的同事。”
“我没有不相信,你让我先过去。”傅博文很严肃。
王峰僵硬的面部沉默了一秒,他狠狠的看着傅博文,从腰间拿出一把枪,“拿好。”
傅博文点头,“谢谢。”
王峰和傅博文靠近房门。
两个人的脚步还未走近,只听到里面突然“砰”的一声响起。
枪声!
傅博文的心猛地跳动,比刚刚快了十倍,仿若已经跳到了心口!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到了王峰的前面走了进去……
程晚夏不能有事!
不能!
第六十一章
“砰”!
剧烈的枪声在狭窄的空间响起。
傅博文连忙冲了进去。
引入眼帘的是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有些脏乱的地板,缓缓而流。
傅博文抬头看着一个警察拿着手枪,有些微抖的身体,脸上的汗水顺着额头三颗四颗不停的往下掉,整个人的呼吸有些重,警惕又有所慌张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一具尸体。
一只黑色的猫。
睁着眼睛,却不能在呼吸。
傅博文慌乱跳动的心一直疯狂无规律,他直接冲进一室一厅的房间,空荡的房间,没有任何人在。
怎么会?!
傅文渊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提前离开了?!
傅博文紧捏着手指。
门口,王峰脸色很难看,严厉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我……”那个警察紧张的说不出一个字。
“说!”王峰声音大了些。
“王局,刚刚我们一进门,就看到一抹黑影往我们身上袭来,小刘以为有危险,就条件发射的开了枪,把这只猫给打死了。里面我们搜查过了,除了这只猫,没有其他人。”张快连忙接过话,解释。
“一只猫就能把他吓成这样?!”王峰怒吼。
传出去,警察到底还要不要面子!
“小刘第一次接受任务,难免有些紧张。”张快为自己手下解释。
“作为刑警,首先的就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局面,像他这种慌了自己阵脚的,缴枪停职,好好反省,下次行动,我不想再看到他。”王峰直接现场批评处理。
“是。”张快只得硬着皮点头,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个受处罚的警察。
小警察只得低着头,不敢出声。
傅博文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地上那只死去的猫儿,看着王峰。
“博文,有什么发现吗?”王峰对傅博文,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傅博文抿着唇,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地方不像是有人居住过,四周都期满了灰尘,而且……
傅博文蹲下身子,看着地上那种黑猫。
猫身很脏,很瘦。
看上去应该是一直流浪猫,无意中闯进了这个地方。
这里应该没有主人。
他站起来,“傅文渊不在这里住。”
“可是身份证件和租赁协议,不是他还能是谁?”
傅博文摇头。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傅文渊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王峰的电话在此刻突然响起。
所有人看着他。
他皱了一下眉头,接起,“什么事?”
“王局,我们在朝阳街这边发现了一个叫做李东,身份证尾数为2018的用户登记租赁房子。”
“朝阳街?”
“是,朝阳街云高小区2栋3—1。”那边传来清楚明了的声音。
王峰眉头皱得更紧,“你先别动,也不要暴露风声,我马上就来。”
“是,王局。”
王峰挂断电话,对着傅博文,“有同事说,在朝阳街发现了李东租的房子。”
傅博文一怔。
“现在过去吗?”
“过去。”傅博文连忙说着。
王峰点头,转头威严的对着所有人,“按照刚刚的布局,所有人全部跟着去朝阳街。”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朝阳街和西江区有将半个小时车程。
一路上,王峰让人把云高小区的地理环境掉了出来,开始按照刚刚的方式布局人马,一丝不苟。
傅博文却有些觉得蹊跷。
他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傅文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11点。
客厅的是时钟指到了11点的位置,原本坐在一边椅子上无所事事的傅文渊突然动了一下身体。
程晚夏一直很警惕,看着傅文渊的动作,整个人的神经突然就绷了起来。
她狠狠的看着他,看着他带着撒旦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
“看来,傅博文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嘛!你说,我怎么就能被他这么狠狠的踩在脚下?”傅文渊问她。
程晚夏摇头。
此刻的傅文渊,太恐怖了。
脸上的轮廓,寒得逼人。
程晚夏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如果一直这么不说话就好,但是怎么办,我不太相信。”傅文渊随手拿起一张帕子,漫不经心的揉成一团,放在程晚夏的嘴边,“张嘴。”
程晚夏头一扭。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傅文渊一字一句,冷冷的传入她的耳膜。
那样的,刺耳。
傅文渊修长的手指抬起她扭向一边的下巴,“别这样,会让人心疼的。”
程晚夏怒视他。
“乖,张嘴。”
程晚夏咬着唇。
“我说过,我耐心不好。”
程晚夏忍着情绪,张大嘴。
傅文渊把那一团毛巾狠狠的塞在了她的嘴上。
似乎做完了一项工作,傅文渊嘴角拉出了一抹胜利者的笑,“这么温顺的模样,真是舍不得欺负。”
“呜呜呜呜呜啊……”意思是,那你放过我啊!
“怎么可能?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傅文渊冷笑,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把袖子微微的往上,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好了,这都过了10分钟了,我答应了12点要给傅博文点礼物的。”
程晚夏瞳孔放大。
傅文渊要做什么?!
“别怕,一点都不痛。”傅文渊起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处,反射出狰狞的光线。
程晚夏整个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移,脸上惊恐的表情,一览无遗。
“别动。”傅文渊说,仿若很欣赏这么一副画面,一个女人,被自己吓得,手脚无措。
程晚夏整个身体发抖,不停的抖。
嘴里被塞着东西,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里或许有点冷。”傅文渊的匕首靠近她身体时,突然说了一句话,“来,我把你抱到里面的床上去,开暖气。”
“呜呜……”程晚夏摇头。
“别挣扎,你知道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你说‘不’的份儿。”傅文渊阴森的话语,不停的传入她的耳膜,让她整个神经处于随时崩塌的边缘。
傅文渊把匕首关上,放进口袋里,弯腰一把抱起惊吓的程晚夏。
他抱着她的身体,整个人停了一下,“瘦了点。”
程晚夏瞪大眼睛。
“我说你很瘦,应该多吃点饭,男人其实喜欢有一点肉的女人,摸着会比较柔软。”
程晚夏狠狠地看着傅文渊。
“不要用这么埋怨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接下来的时候,会让我下不了手,你长得这么美,让人忍不住想要怜香惜玉。”傅文渊邪恶的看着她的脸,她的唇,还有她因为紧张呼吸急促到,上下起伏的胸。
程晚夏顺着他的眼神,整个人陡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本能的想要离开,手脚被捆绑,嘴被东西狠狠塞住,只有身体在扭动,一种很想要逃离的扭动。
“别动。”傅文渊说,“你知道一个成熟的女人,在一个成熟的男人身上扭动,会产生怎么样的化学效应吧!当然,你可以不把我当一个正常男人,但是我却把你当女人了。”
程晚夏瞪眼,整个人却不敢再动一秒。
傅文渊似乎是得逞的笑容挂在嘴角,心情看上去还比较愉悦的把程晚夏放在了卧室的床上,打开空调暖气。
房间里面有些些温暖的气体在流动。
但此刻程晚夏却觉得,自己身体,早就被神经冻得僵硬无比。
没有任何时候,有这个时候这么受折磨。
被一个人恶魔的男人折磨,极尽崩溃。
“好了,开始我们的游戏。”傅文渊拿出那把亮晃晃的匕首,一点一点靠近程晚夏的身体,“我说了,不要反抗,否则,下场你自己想象。”
程晚夏瞪大瞳孔,警惕的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傅文渊更变︶态,更会让人疯狂的男人了!
傅文渊觉得自己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不太在乎别人看他的眼神了,他从小就孤僻,总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比一般的小朋友要安静很多。他可以一个人玩积木,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玩游戏。他从小就被很多同龄人嘲笑,说他是个野种,说他怪物,说他长大了也是一孙子,一无是处。
他总是默默的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各种瞧不起和蔑视。
他只是一遍一遍的用沉默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告诉自己,不会的,他长大了,会让那些看他笑话的人,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原来,他长大了,也做不到。
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拉大,拉大,看着满脸惊恐怒视着自己的程晚夏。
那么的楚楚可怜。
可是。
他嘴角一勾,“程晚夏,你知道吗?装可怜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来同情的。”
他说,手上的匕首轻轻一动,她外套的纽扣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程晚夏整个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我小的时候,也试着想要用自己的脆弱来获得同情,才发现,那只是给了想要欺负你的人更加看不起你的借口,所以,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我忍不住,更加伤害你!”
“呜呜哇哇……”傅文渊,你是变︶态!
傅文渊阴鸷的眼神一扫而过,他嘴角邪恶的笑容依然扬起。
总是表现的这么的漫不经心,却总是做着让人,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事情。
锋利的刀刃划过程晚夏的羊绒衫,一点一点,稍微有力,就能够划破她的皮肤。
程晚夏一直看着傅文渊,很想看看,他这种冷漠的脸上,会不会有其他任何一丝不一样的表情。
怎么可能会有!
这是个魔鬼。
魔鬼的眼里,从来都只有邪恶,从来没有爱。
胸口到小肚处,仿若淌过一阵凉风。
程晚夏的上身已经祼露在外,仅还剩下一件火红色的文胸。
“很怕我是吧!”傅文渊说,看着程晚夏已经红透的眼眶。
程晚夏狠狠地看着他。
傅文渊夸张的笑了一下,似乎是非常满意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他的匕首划过她穿着精神牛仔裤的大腿上。
程晚夏双腿自然的收紧。
“我说过,别动!”傅文渊口气冷了些,“否则,你是想要你的大腿被它戳出几个窟窿?!”
程晚夏依然紧闭双腿。
“如果你在我的手上死了,你说傅博文会怎么样?”傅文渊拿着匕首,在她眼前晃动。
傅文渊在威胁她。
他在说,他随时可能杀了她。
如果,她不配合他。
程晚夏真的好想一巴掌甩在傅文渊的脸上,很想,撕烂他那种让人厌恶的人皮面具。
所有总总,化成了无声的妥协。
不能死。
无论如何,不能死。
死了,傅文渊怎么办?
傅唯一怎么办?
妞妞,阿姨怎么办?!
她咬着唇。
双腿,慢慢慢慢放开。
傅文渊的笑容更加夸张了,“我曾说过,你比安筱聪明,所以,你不会受到安筱这么多的痛苦和伤害。”
程晚夏红润的眼眶,无声的遗落了一颗、两颗眼泪。
但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哽咽半分。
“别哭。”傅文渊看着她,很温柔的说道,“别哭,别让敌人看到你这么脆弱的一面,刚刚不才教过你。”
程晚夏很想收回自己的眼泪,但是她越是控制,眼泪流得越猛。
傅文渊叹了口气,“算了,你哭吧,让我知道你有多可怜,让我知道,我这么做,对傅博文而言,又多大打击!”
程晚夏捏紧手指。
手指甲几乎都挖进了自己的血肉里。
她不哭。
不就是一具皮囊而已,不就是一个躯壳而已。
她毫不在意。
“现在懂了,脆弱只会让你的敌人更高兴。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又教了你一课。”傅文渊不停止手上的动作,口中喃喃有词。
仿若此刻,做着无比享受的事情。
牛仔裤,碎成了几片。
她下半身的裤子已经不在,仅剩下一条红色小裤。
整个一身,就只剩下内衣而已。
傅文渊上下打量着程晚夏,眼神从她的头顶,到她的脚尖,那样赤祼祼的眼神,让程晚夏恨不得挖掉傅文渊的眼睛。
傅文渊这么沉默了半分钟,忽然说道,“这样,还是不够。”
然后,匕首往程晚夏的文胸上靠近。
程晚夏一怔,身体往后缩。
傅文渊眉头一紧,“真的想要感受一下,鲜血的滋味?”
程晚夏警惕的看着他。
“其实,你真的应该怪傅博文。”傅文渊说,一字一句,“不是他,你也不会遭受如此委屈,不是他,你也不会被我如此玩弄。程晚夏,如果有机会能够逃出去,记得,将这把匕首,往傅博文胸口上捅一刀,用力点,这样才足以说明,你现在为他所受的痛。”
话音落下的同时,文胸随着滑落。
程晚夏死死的咬着毛巾,控制全身泛滥的情绪。
傅文渊的匕首往下。
程晚夏闭着眼睛。
她没有躲。
怎么躲,也躲不过。
她只是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会因此而突然疯掉。
一切。
尘埃落定。
满地破碎的衣服,一具祼露的女性身体。
傅文渊看着程晚夏,依然由上到下,不放过她身体的种种部位。
程晚夏狠狠的看着她,及时当时恨傅文渊恨到骨头里,也注意到他的眼神,和一般男人在看着女性身体是不太一样的眼神。
他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半点欲望。
只是单纯的在打量她的身体。
傅文渊的自控能力太强了,还是,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程晚夏那一刻陡然觉得,傅文渊不会对她做什么!
至少不会侵犯她的身体。
傅文渊真的没有动她的身体,他只是拿出手机,开始变化着角度的为她拍照。
“我说过要送给傅博文礼物的,她这么久没有见到你的身体了,会不会早就欲火焚身?!”傅文渊问程晚夏,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身材果然不错,都生了孩子,还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怪不得傅博文对你这么的爱不释手。”
程晚夏把头扭向一边,她不想看到傅文渊眼中的自己像个什么样子。
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嘴里吐出的赞美,她只会觉得无限的耻辱。
“我现在放开你的嘴,不要大叫。你知道我说的话从来都不只是为了威胁而已。”傅文渊在程晚夏耳边低语。
程晚夏没有任何表情,依然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傅文渊撤掉她嘴里的毛巾。
程晚夏咬紧唇,控制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
傅文渊看着程晚夏的模样,有些好笑,又觉得莫名的……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是很想问她,“傅博文为什么会那么爱你?嗯?”
程晚夏依旧沉默,她不想和这个人说一个字。
“你说,是不是傅博文喜欢的东西,我都会喜欢?”傅文渊突然低头。
他靠在她脸很近的距离,问她。
程晚夏本来是侧着脸,感觉到傅文渊的气息,猛地回头。
那一瞬间。
两道唇瓣相贴。
那样的,猝不及防。
程晚夏猛地离开。
整个人脸色更加难看。
刚刚是她主动贴上去!她甚至想要怒骂傅文渊,也会没有任何道理。
她很想吐,呕吐。
她也不想回忆刚刚的那一幕一幕,她不想知道,傅文渊的嘴唇,原来和他的人不一样,居然如此的温暖!
傅文渊看着程晚夏脸上变化。
他不用想也知道程晚夏有多恶心他的触碰,他只是用手轻轻的摸着刚刚被某人亲过的唇,他想着,女人的唇,原来也可以如此柔软,他想着,原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抢,傅博文的东西。
比如原本属于傅博文的傅氏。
原本属于傅博文的,程晚夏。
他看着程晚夏,看着她的身体。
不会是错觉,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反应微妙到两个人很容易就会发现。
所以程晚夏能够很轻易的感觉到傅文渊身体的变化,能够很轻易的看出来傅文渊在看着她身体时的眼神变化。
真正的恐惧。从现在开始。
傅文渊突然放下手机,整个人倾身下来,靠近她的身体。
“傅文渊。”程晚夏叫他的名字。
很冷静,没有恐慌也没有失措。
傅文渊眉头一扬。
这倒是,让他意料之外。
他俯身看着她,保持着和她一根手指的距离。
“别碰我。”程晚夏抬眸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给我个理由?”
“我不爱你。”
“可是我不在乎。”傅文渊嘴角一勾。
“你不要让我如此恨你。”
“你还不够恨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傅文渊冷笑着,那样讽刺的角度,他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划过程晚夏白皙的脸颊,停顿在她柔软到恨不得再次品尝的唇瓣上,轻轻的揉捏着,他眉头微扬,轻声的说着,“说你喜欢我如何?”
程晚夏一口咬着他的手指。
尖锐的牙齿,使出了全力。
傅文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尽管程晚夏的舌头,已经尝到了血腥味。
程晚夏突然松口,她不想吃到这个男人的血液,她会恶心一辈子。
“不咬了?”傅文渊看着自己被咬破皮的手指,鲜血直流。
“傅文渊,你真的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程晚夏恶狠狠的说着。
“所以说,魔鬼总是会做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傅文渊把那满是血液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吮吸。
程晚夏瞪大眼睛看着傅文渊奇怪的举止!
他的手指上,分明还有她的唾液!
“傅文渊,你可以再变︶态一点!”程晚夏怒吼。
“嘘。”傅博文做出小声的举动,“说了不能大声说话,你要是再大声说话,我可就吻你了!”
程晚夏狠狠的看着他。
傅文渊冷冷一笑,还真是怕他侵犯她。
他嘴角邪恶的弧度微扬,“你说我现在要是上了你,傅博文会怎么样?”
“傅文渊,你玩够了没有!你怎么心底就能如此的阴暗,你怎么就不能不和傅博文作对,你们是兄弟,血浓于水的!”
“兄弟?”傅文渊看着程晚夏,“不说或许我还能放过你,说了,我就真的不想放过你了!”
程晚夏内心一紧。
“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听到的两个字就是兄弟,兄弟?出场方式永远都是兄前弟后,得到的东西永远都是兄多弟少,你觉得兄弟这个词,还公平吗?”傅文渊冷冷的问她,眼眶突然红润无比,眼眸中都是狰狞的神色。
程晚夏咬着唇。
她看着傅文渊,突然变化的脸色。
“程晚夏,如果不想看到我,就闭上眼睛。有句话说,不能反抗,就躺下来,好好接受。”话音刚落,程晚夏感觉一道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程晚夏整个人一怔,一股恶心从心里直涌而出。
她用身体推他,拼了命的推开他。
不要!
不要任何人碰她的身体,不要任何人来碰!
她会恶心,恶心到发呕。
傅文渊的身体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体上,她感觉到傅文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落,落在地上,落在她破烂的衣服上,重叠在一起。
她咬着唇,不让傅文渊的舌头有任何进入的空间。
傅文渊似乎也不在她唇上盘旋,往她的锁骨,肩膀等地方袭去。
“不,不……”
程晚夏扭动身体。
不要。
“傅文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会觉得脏!”程晚夏怒吼。
大声的怒吼。
她不要任何人来碰她,除了傅博文,谁都不可以!
谁都不行!
可是身上的傅文渊,像是听不到一样,继续他肮脏的行为。
一切,渐渐的,绝望。
她的嘶哑,她的怒吼,她拼命反抗的举动在他的身下统统都变得毫无作用。
她望着头上破烂的天花板,眼泪无声的往下掉。
无声的往下掉。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时刻,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傅文渊,带上套子,不要把你肮脏的东西,流进了我的体内!”她说。
这是此刻,她能够想到,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方式。
这是此刻,她的身体,唯一能留给傅博文最后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傅文渊抱着她的身体突然停了一下。
只需要一下下,他就能够做,让傅博文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但是。
他停了下来。
他听到程晚夏用平静道绝望的声音说着,“不要把你肮脏的东西,流进了我的体内!”
他笑了。
自嘲的笑了。
他慢慢的从程晚夏的身上起来,离开因为他而红润到暧昧的身体,他笑着说,用很轻很淡的口气说着,“程晚夏,记住了,仅仅只是因为你。”
他从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一件,仿若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穿好了衣服。
穿上衣服的傅文渊依然器宇轩昂,刚刚那种行为,似乎就是一种幻觉一般,他看上去,彬彬有礼,气质非凡。
傅文渊穿上衣服后,给程晚夏解开了绳索。
程晚夏一得到自由,连忙的拿起一边的被子,把自己结结实实的盖了起来。
她不知道傅文渊为什么突然就停了,不知道傅文渊为什么突然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知道傅文渊下一秒会不会又做禽~兽不如的事情,她抱着被子,压抑的身体,依然在瑟瑟发抖。
“你觉得脏,可以去厕所洗一下,我只给你10分钟时间。”傅文渊说,冷冷的一字一句。
恢复了生疏的距离,恢复了两个人该有的相处方式。
程晚夏甚至没有犹豫,抱着被子冲进了厕所。
透过厕所的镜子,她看到自己身上红红的肌肤,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微微发青。
该死的!
吻痕!
她恶心的擦拭,只会让皮肤越来越红。
她咬着唇,不停的冲洗自己的身体。
她要冲走傅文渊身上所有的恶魔因子,她要冲洗掉,傅文渊恶心的味道。
“还有2分钟。”门外,响起傅文渊冷漠的声音。
程晚夏咬着唇。
她没有衣服。
她的衣服被傅文渊弄得支离破碎。
“我的衣服放在了门口,你可以选择不穿,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或许有那么一天傅博文就来了,带着一大帮人,如果你不介意被人看你的身体,你可以什么都不穿!”
程晚夏猛地打开厕所的门,又猛地拿起门口凳子上的衣服,关上房门。
虽然全身都是傅文渊的味道。
但总比,什么都不穿在他面前晃荡好。
她穿上傅文渊的长袖t恤和休闲长裤,傅文渊到底是有多高,她的裤脚都卷了好几转了,还是太长,她想了想,穿上那一身可以床戏的衣服走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拿起匕首,狠狠的撕下几块。
傅文渊看着程晚夏的举动,隐忍的笑了一下。
就一下,他恢复神情,把程晚夏手上的匕首抽离,然后拿起绳子,“还是那句老话,自觉点,少受点苦。”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看着那根长长的麻绳。
“放心,我既然没对你做什么,也就不会对你做什么!”傅文渊一字一句,冷冷的说着。
程晚夏咬着唇,自觉地让傅文渊绑定死死的。
嘴里还被塞上了一团毛巾。
“该给傅博文送礼物了。”
傅文渊打开房门,离开的那一秒,“最好是祈祷在我离开的时候傅博文出现了,那样,你就会少了很多痛苦了不是吗?”
程晚夏狠狠的看着傅文渊。
“不过。”傅文渊关上房门那一秒又说了,“傅博文现在正在我设的局里面游走,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找不到的!”
门被带过来!
整个空间突然安静无比。
程晚夏咬着唇,她相信傅博文一定能够找到她,一定可以。
……
朝阳街。云高小区。
所有警察,按照最严谨的布局,冲进目的地。
大门打开,确实满室的空旷。
没有一个人的存在,而且沙发上,家具上,统统都起满了灰尘,更加确切的肯定,这个地方肯定没有人住!
所以,傅文渊是故意的。
傅博文按耐住情绪,看着时间。
离12点越来越近。
他紧捏着手指,不敢想象傅文渊会给他送来什么东西!
心里想起,毛骨悚然。
王峰又街道了电话,说在在另外一个街区又发现了以李东的名字身份证位数为2018的人租房记录。
王峰看着傅博文。
傅博文抿着唇,继续突击。
一次,两次,三次……
越来越多的发现了李东租房记录!
傅文渊故意的!
再一次扑了个空后,傅博文捏紧手指,所以说傅文渊整个过程其实就是在误导他,让他往这个笼子里面跳!他在这个城市到底租了多少房子?!有没有一间是傅文渊真正在住的,或者说其实他一间都没住,故意让他们兜着转!
“博文。又接到了电话,云溪,三米口,花滩等地方均有李东租房记录,傅文渊是把整个上海的中介公司都走完了的吗?!”王峰有些生气。
明摆着,傅文渊就是故意在让他们兜圈子,把他们当傻子一样,逗着玩!
傅博文捏紧手指,也是气得说不出一个字。
关键是,离12点越来越近。
傅文渊到底要做什么,他一点眉目都没有!
“博文,我们还去吗?”王峰问。
他其实是已经不相信这些线索了!但作为警队人员,不能放松一点蛛丝马迹。
“去!”傅博文说,“一个都不能少,查到一个去一个!”
王峰点头,连忙分派人手,分队的进行同步突击。
12点。
傅博文急促的心跳,在自己隐忍下,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额头上起满汗珠。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傅博文吓了一大跳,看着虚拟来电号码,让自己沉默了一秒,控制情绪的接起电话。
“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能知道我的下落!”那边,传来傅文渊讽刺的声音。
“傅文渊你玩够了没有?!你到底用李东的身份证租了多少套房子!”傅博文气得怒吼。
“说了,就不好玩了不是吗?你现在应该在想,我到底住在这些房子里没有?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凭你这么聪明,也就是多花点时间而已,只是这些时间,不知道程晚夏等不等得起……”
“傅文渊!”
“别急。你这样,不像是平时我认识的傅博文,让我觉得和你斗起来半点意思都没有了!你说这没有了意思,程晚夏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傅文渊一字一句,都让人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样,就是在人生的最后,和你玩玩游戏而已。”傅文渊说,那样不在乎的口吻,“对了,给你打电话是有礼物送给你,我已经传到你的邮箱了。对了对了,我还得醒你一下,千万要自己一个人看哟,否则后悔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
傅文渊!
傅博文气得牙痒痒的。
他忍着怒气,点开手机的邮箱,看着一个匿名人发过来的几张照片,他整个手指有些发抖,在下载文件那里,迟迟不敢点下去。
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手指按下下载。
移动4g网速很快。
十几秒钟的时间,4张下载图片已经下载完毕。
傅博文咬着唇,努力控制崩溃的神经,点开图片。
图片打开的那一秒,晴天霹雳!
他真的没有想到,傅文渊能够阴险到这个地步!
他看着程晚夏全身赤祼的图片,看着程晚夏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模样,甚至看到破旧的房间里,一室凌乱!
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文渊对程晚夏做了什么!
傅文渊,傅文渊,傅文渊!
傅博文甚至很想杀了他,千刀万剐都无法发泄自己的怒气。
王峰在傅博文的旁边,看着傅博文的脸色明显的变了很多,强烈的气息让他久经沙场见过无数犯罪大亨的人都有些不敢出大气。
他正想问发生了什么,傅博文的电话突然又响了。
傅博文狠狠地的接起。
“傅、文、渊!”
“听你的口气应该是看过了。”傅文渊的口吻,明显轻松愉快得多。
“傅文渊,你是真的很想死了是吗?”
“我从离开傅氏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活着。”傅文渊无所谓极了,他轻蔑的口吻说着,“程晚夏的滋味也就如此嘛,不过就是嘴唇比一般的女人软点,胸部比一般的女人挺点,腰比一般的女人细点,ρi股比一般的女人翘点,身上的皮肤白点滑点,到底是哪里能够让你这么的爱不释手?”
“傅文渊,你给我闭嘴!”
“从小就很喜欢和你抢东西,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抢到傅氏。可惜的是,傅氏我抢不到,却阴错阳差的尝到了你的女人,不管怎样,也算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在你手上,占有过的东西……”
“傅文渊,你给我闭嘴!闭嘴!”傅博文怒吼。
王峰和其他几个同事被傅博文突然狰狞的面孔愣怔得不敢说话。
“急了吧。急了,我就高兴了。”傅文渊冷冷一笑,“听清楚了,今天晚上6点前,你要是再没有找到我,这些相片,可就不是只传给你了,你说要是让整个中国都看看昔日的当红明星,嫁入豪门的绯闻女王如此私密的照片,整个娱乐圈,会不会因此疯掉!”
“傅文渊,你敢!”
“有何不敢!等着瞧!”
电话,再次被挂断!
傅博文捏着手机,气得想要杀人!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此刻,完全无法控制的情绪!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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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她为爱痴傻疯狂,也不会被前夫当成是争夺家产的工具!
如果不是她识人不清,也不会被同父异母的妹妹陷害,被当成赌资推上赌桌。
如果不是她失了忆,也绝不会誓要挖掘隐秘多年的惊天大秘密。
她,冷雪曦,z市小警察一枚,破了无数疑案、悬案,一生未遇劲敌,直至他的出现……
他,高踞云端、孤傲,清冷,高贵,腹黑雄狮一头,却不想次次栽在了一朵小警花身上。
老虎不发威,还当他是病猫儿……
……
小宅言:
吐血推荐,不要错过!
绝对好文,值得去看!
第六十三章
上海公安局的特级刑警被傅文渊耍得团团转。
大半天时间,共突击了15处房屋,无一处有傅文渊的身影!
所有人气得牙痒痒的,但无人敢抱怨。
傅博文一次又一次的接到消息,没有,没有,都没有!
该死的!
傅博文紧紧的捏紧拳头。
傅文渊,你够狠!
王峰也被气得够呛,第一次被人这么耍,他当了十几年的公安局局长,还真的没有谁,让他这么难堪过!
手机在此刻,又陡然唐突的响起。
王峰没什么好脸色的接起,“什么事?”
“王局,又发现一处以李东名字,身份证尾号为2018的人租房记录,还需要去吗?”听王峰的口气不好,那边的人变得小心翼翼。
王峰听到这样的消息,怒火朝天,但还不至于这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转头问傅博文,“还去不?”
“去。”傅博文说,“这次,我跟着一起。”
王峰皱着眉头,“你明知道可能会不在。”
“万一在呢?!”傅博文看着他,“在找不到任何方向,找不到其他有效的线索时,这是唯一不能放过的蛛丝马迹!”
王峰看着傅博文,说道,“今天出动的警力太多了。”
“这次,少点人去现场。其他人留在警局,完后,我有其他安排。”傅博文说。“就这几天,相信我,傅文渊会绳之以法!”
王峰想了想。
傅文渊现在在上海犯下的罪案让中央都引起了注意,必定牵扯到人命、商业犯罪、挟持人质等多项罪证,最重要的是,傅家的事情,在上海从来都不是小事情。
解决了这起案子,再次立个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想到这里,王峰顺从了傅博文的安排,重新召集了人手,挑选了几个精英刑警去所谓的出租房抓获傅文渊,其他人留在警局待命,没有接到通知,通通不准离开。
傅博文跟着刑警队再一次的出现在一栋小区楼下。
傅博文其实知道的,这次这地方,傅文渊依然不在。
他只是抱着一丝,仅有的一丝希望。
因为在程晚夏的事情上,他从来不敢怀有侥幸,从来不敢错过一点点。
所有人谨慎上楼,推开房门。
一室冷寂。
终于,还是没有。
傅博文看着房间,眼眸变得越来越深。
很好。
傅文渊,很好。
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极限。
“博文,果然还是不在。”王峰都显得有些疲倦了。
傅博文抿了抿唇,“走吧,到你车上,我有计划。”
“好。”王峰让手下的人全部回到车上,等候吩咐。
自己也和傅博文坐在警车内。
傅博文看着窗外的天空。
期限是下午6点。
现在是下午4点。
还有2个小时,这2个小时,他知道他肯定找不到傅文渊了,完全没有头绪,完全不知道傅文渊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在毫无方向的时候,他只能选择等待,以守株待兔的方式。
傅博文看着王峰,一字一句,尽量让自己保持平日的冷静和睿智,他说,“傅文渊12点钟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他说他在6点钟时,会把程晚夏不雅的相片散布出来。”
“不雅照?”王峰蹙眉。
傅博文点头,不让自己的情绪跳动,“所以,在傅文渊想要散播时,要么直接传上网络,这是最直接也最快捷的方式。也或许会选择卖给狗仔,这种方式比较麻烦,因为要和人交易,以傅文渊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做,但他这种人出牌不定,往往做一些,让我们觉得不是常人会去做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博文你直接说你的想法吧。”王峰听得有些头疼。
被这么折磨了一天,真是不想再用脑子思考了,就只想等着答案。
“分两条线。第一条,如果傅文渊选择直接上网。傅文渊肯定不会用出租屋里面的id上网,就算是耍了手段屏蔽了id,也有可能会破解出来,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他绝对会选择去外面的网吧上网,这种方式相对最保险。现在上海的网吧那么多,如果在每一个网吧都安排人手让你们去盯肯定不可能。我现在只需要你们安排人手,随时观察上海有摄像头地方的所有监控视频,发现可疑人时,及时行动。至于网吧的人员安排,我会通过我的方法去做,是和王局有些背道而驰的方式,希望你能够睁眼闭眼。”傅博文一字一句。
王峰很明白傅博文说的背道而驰的方式是什么,上海的黑社会也不少,地头上小混混多得很,如傅博文这种人,除了和正道关系硬以外,和邪门歪道的关系也不会怠慢,其实不只是商业巨头如此,他们这种彻彻底底的从正面人物,有时候办案子,也得靠线人来做,线人和卧底不一样,线人就是黑社会的人。
“嗯,我当不知道。”王峰说。
傅博文点头,“现在说第二条,傅文渊选择和狗仔交易。我会先和上海的媒体公司打招呼,一遇到有人和傅文渊交易,立刻报警!当然,也是需要你们的全城监控,万一被通知漏掉的狗仔正好收到了程晚夏的东西,还希望你能够马上联合有关部门,下达禁娱乐令,但凡接到程晚夏所有不雅的东西,统统不准报道和泄露,并将收到的东西如实上交,如不照做,则以破坏公安机关办案为名,给予刑事处分。”
“好,我马上让人去办这个事情,立刻通知上海所有娱乐媒体公司,不准对外播报任何关于程晚夏的事情。”
“谢谢。”
王峰点了点头,已经打电话在着手安排所有的事情。
傅博文从警车上下来,先给白季阳打了个电话,让他以他的名义给各个娱乐媒体公司打电话,务必让娱乐媒体公司手上的狗仔留意可疑人物,遇到出卖关于程晚夏任何消息的人立即报警,等这件事情之后,必将重酬感谢。并要求白季阳完成所有电话拨打后,给他一个明确数据,他要心里有一个数,这个城市,有多少人在给他做事情。
白季阳连忙答应。
傅博文挂断电话后,给上海最大的黑道龙头打电话。
网吧这种地方,基本上都有堂口在收保护费,每个网吧的规模每一个网吧的地方他们都清楚得很,傅博文直接给了他们500万,要求半个小时内,每一个网吧内都有他们的人驻点,遇到傅文渊或者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报警。
有钱好办事儿。
那边立刻答应。
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在全城各个网吧布满了眼线。
白季阳这边也在50分钟后给出了答案,上海大大小小媒体公司数百家,已明确答复通知的达到95%,极少数联系不到负责人,正在试图和其他公司负责人进行洽谈。
一时之间,全上海城都因为程晚夏的事情,紧张起来。
傅博文看着时间。
4点55分。
离6点还有1个小时5分钟。
他吸了一只又一只烟。
傅文渊,这次你准备选择怎样的方式,逃脱!
……
破烂的房子里。
程晚夏也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傅文渊就回来了。
傅文渊似乎是带了些熟食回来。
他看着程晚夏坐在沙发上,双手双脚捆得死死的,嘴角抿了抿,“怎么样,还算舒服吗?”
程晚夏没有搭理他。
她觉得此刻全身都僵硬无比,已经没知觉了。
“我依然买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排斥了?”傅文渊问她。
程晚夏皱着眉头,嘴里咬着东西,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何况,她根本就不想说话!
“我现在给你松绑,你不能乱跑乱叫,否则,下场会很惨的你知道的?”傅文渊一字一句,明明淡淡的口吻,却满是威胁。
程晚夏怒视着他。
傅文渊慢条斯理的给程晚夏松了绑,拿掉她嘴里的东西,“揉揉自己的身体,完了就过来吃饭,这是午饭加晚饭,不吃饱,没有宵夜可言。”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已经去饭桌上吃饭了。
这个破房子的各种设备都很差,很破,很旧。
傅文渊现在坐在吃饭的那个小木桌也是破破烂烂,但意外的,傅文渊也没有穿的西装革履,很平凡的厚外套,牛仔裤,让人却觉得,他气质出奇的好。
他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低垂着眼眸,很规矩的坐在饭桌旁边,他吃饭的不说话,也不笑,专心致志,很有家教的样子。
程晚夏皱了皱眉头。
傅文渊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
十分钟,傅文渊似乎是吃完了。
他把筷子规矩的放在饭碗旁边,碗里面几乎没有剩下一刻白米饭,吃得很干净。
他擦了擦嘴唇,转头看着程晚夏,“还是选择不吃?”
“不是。”程晚夏从沙发上站起来。
现在才好不容让自己的身体有知觉,当然她不会承认这个原因,她只说,“不想和你在一张桌子上同时吃饭而已,这样的权利,我只留给我的家人。”
傅文渊嘴角笑了一下。
没有什么情绪,又仿若有些落寞。
总之,程晚夏看不透傅文渊那个人。
他站起来,从小破桌子离开,坐在一样破旧的沙发上。
程晚夏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咒骂老天的不公,傅家人的基因怎么就可以这么好,不管是傅博文也好,傅文渊也好,随便处在什么地方,不管多肮脏的地方,那种由内而生的气质怎么都无法泯灭,反而,会凸显得更加明显。
程晚夏收回视线。
傅文渊没有动糖醋排骨,吃了些其他小菜。
程晚夏真的很喜欢吃糖醋排骨,加上从早上到现在,也不知道几个小时了,饿到不行,所以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和刚刚傅文渊吃饭的样子大相径庭。
傅文渊看着程晚夏的模样,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反而,很羡慕程晚夏这样不遮不掩的性格。
很多时候,他也不想要自己这么规矩,不管是吃饭走路,就连睡觉都规矩得很,为了让自己能够适应上流社会,为了让自己能够上位,总是这么严格的要求自己,现在反而已经成了习惯,一种把自己笼罩在规矩里面的习惯。
“程晚夏,你知道我今天把礼物送给傅博文时,他有什么反应吗?”傅文渊突然开口。
程晚夏嘴里包着一大口饭,差点没有一下子因为傅文渊的声音给喷出来。
她停了一下,然后很努力的把嘴里的东西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突然变得很沉默。
沉默无比。
傅文渊看着她,笑得邪美极了。
他就是这么坏,他就是喜欢在别人很专注很认真做一件事情时,去打断她的兴致。比如此刻的程晚夏,就因为他刚刚那一句话,彻底的没有食欲。
他真的很喜欢做这种,让人厌恶的事情。
他真的很容易被人厌恶。
“程晚夏,让傅博文这么爱着,你觉得到底是福,还是祸?”傅文渊问她,冷冷的口吻,从来都没有任何温度而言。
程晚夏放下筷子。
如傅文渊所愿,她确实突然没有了任何胃口。
她其实不用想象也会知道傅博文在接到傅文渊那些照片时,会处于怎样崩溃的地步,她甚至在想,以傅文渊的性格,他会把这件事情说得更绝,或许他会对傅博文说,他们之间已发生了关系……
傅文渊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傅文渊,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以把你的人生弄得如此的扭曲?”程晚夏一字一句的问他。
傅文渊眉头一紧,“你会有兴趣了解我?”
“像你这样的变︶态,世人都会有兴趣。”程晚夏狠狠地说着。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可以造就傅文渊如此的人生观。
房间沉默了很久。
不知道是戳到了傅文渊的痛处,还是对于傅文渊而言,这都不是一个值得继续的话题,所以一度的,房间里面没有人说话。
不管傅文渊那一个状态,程晚夏对他依然满是防备,所以傅文渊不开口,她打死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两个人就这么坚持着。
直到。
傅文渊突然开口,“其实,给你说说也无妨。”
程晚夏眉头一扬。
她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傅文渊口中的“给你说说也无妨”的意思,就听着傅文渊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
出生在傅家,这是他始料不及也无法选择的事情。
从他懂事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原来他属于二奶的孩子,二奶的孩子不是一个可以见得光的身份,有人骂他是私生子,小畜生。
其实,不是每个坏人,一生下来就是坏人。
他一直都不否认自己很坏,但他从不承认,他从小就不善良。
他曾经也很乖巧很单纯的去讨好过傅家所有的人,包括傅博文。
他其实不太记得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了,对于那些他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总是刻意的忘得很快,现在,到了此刻,不妨也可以多想一下。
那是他刚满3岁那年。
那一年,傅博文5岁,还未上小学一年级。
其实在更早之前,傅博文就已经展露了他接近天才的智商和能力,只是在傅博文5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印象较为深刻,那一年傅博文参加了小学组4年级的奥数竞赛,只是抱着玩耍的心态,并意外的获得了第一名的成绩。当时应该是震惊了整个上海市,一个年仅5岁的孩子,参加了10岁儿童的竞赛,并获得了如此傲人的成绩,不想要出名都很难。
傅正天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炫耀,傅博文给他带来的骄傲,自然能让他高兴无比,那天晚上,他刻意的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些到家里来聚餐,所有人都恭喜傅正天有一个聪明能干的儿子,所有人对他投出了羡慕而嫉妒的光芒。
傅博文如一颗明珠一样,生在了傅正天的心中。
而自己。
傅文渊觉得,虽然在傅家毫无地位,但当时的自己一定不坏的。
因为他还很高兴地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航空飞机模型送给傅博文,想要恭喜他,讨得他的欢喜。
傅博文接过了他的模型,生疏的说了声谢谢,然后随意的把那个模型放在了一边,孤零零的离他很远的距离。
他望着那个模型,看着比自己高了整整半个头的傅博文,委屈的没有说一个字。
他一直以为,傅博文应该在接收到那个礼物时,应该会和他一样的,兴奋的把零件拆掉,然后再花好多天的功夫重新凑上,也会有满脸的成就感。
可是。
他无意中听到了傅博文和一个比傅博文还大很多的大哥哥对话,傅博文喜欢和比自己年长的人交朋友,因为他有着比常人更高的智商,同龄人对他而言,都显得幼稚了些,所以,在傅博文的眼中,他应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不点吧。所以听到傅博文说“他根本就不喜欢傅文渊送给他的东西,他只需要花15分钟就可以全部搞定,太无趣了,甚至最后要把那个模型送给别人”时,他也只是心里有些失落而已。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坦然的接受了,因为从内心深处,他也很崇拜傅博文,对于自己崇拜的人,总是会额外的大度。
后来,没多久,傅博文就被送去了美国。
不过一学期会回来一次。
每一次回来,总是会带着各种被人羡慕的荣誉。
傅正天对傅博文的期望很大,不只是傅正天,傅永福也是。
对傅家而言,傅博文就是傅家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渐渐的,他开始上小学了。
上海最好的贵族小学,一年的费用却抵不过傅博文在美国一个星期的费用。
他真的没有嫉妒。
及时身边有很多同龄人嘲笑他,嘲笑他是野种,嘲笑他是个小畜生,嘲笑他不被傅家人所待见,因为傅博文可以去美国那么高大上的地方,而他却只能在国内读书。
他总是很沉默。
不去反驳,也不去争吵。
他喜欢玩积木,喜欢玩智趣游戏,希望玩模型,喜欢各种,只需要一个人完成的游戏。
他从很小开始就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很小就可以忍受的眼睁睁看着一群人一起玩耍,而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
他记得有一个寒假的周末,傅博文也在,家里来了客人。
是傅正天的客人,傅正天对他很热情。
那个客人也带了一个男孩来,和他同龄。
那个男孩一直缠着想要和傅博文玩耍,傅博文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在他那个时候的年龄里,傅博文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自己怎么也触摸不到的,所以那个男孩不受傅博文待见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小男孩哭着抱怨,傅正天只是低声的笑着说着,博文就是这个性格,不太喜欢和小朋友玩,太老成了。
有些责备的语气,却满是自豪。
客人也很大度,没有计较,反而不停的表扬着傅博文。
仿若每次家里来客人,都会是这样。
他选择默默的离开,去外花园自己玩。
他坐在外花园的草坪上,玩自己喜欢的模型。
那个小男孩在百般无聊的情况下,跑到了他这里,看着他的模型,吵着就要。
模型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他怎么可能放手。
当时他也就8岁,8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自控到那个地步。
所以,他自然的和那个小男孩抢了起来。
傅正天什么都没问,不需要知道经过,一个巴掌给他甩了过来,狠狠的骂他不懂事,家里来了客人,要让着客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当时眼泪一直往下掉,但是没有哭成声音。
他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傅博文的冷漠可以成为傅正天的自豪,而他守护自己的的东西,却会变成傅正天口中的“不懂事”!
他默默的看着自己最爱的模型被那个小男孩拿走,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他甚至看到他离开的时候,口吻在说“小杂种”!
他没有报复。
从潜意识里就知道,他没能力报复。
他回到房间哭了一阵子,把自己房间里面所有的模型都藏了起来,他害怕再失去,尽管这种方式,看上去弱小无力。
一家人和客人一起,吃过午饭之后,他就跑去了后花园。
他其实是想要避开那个小男孩,他觉得那个小男孩太恐怖了,总是龇牙裂齿的,仿若想要吃了他。
小男孩拿着他最爱的玩具,在后花园碰到了他。
他想要离开。
小男孩一把抓住他,“你很喜欢这个模型是不是?”
他当时真的很单纯,以为这样问他,就是会把模型还给他,他那一刻还真的很想要感谢他,从内心深处的感激,他连忙点头,“很喜欢。”
“好,我还给你。”小男孩把玩具丢给他。
手上的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没有接住。
模型被扔在地上,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
他心疼的想要捡起来,一双脚却狠狠的踩在了模型上面,一下子,四分五裂。
“哈哈,小杂种,凭你也配玩我玩过的玩具?!”小男孩讽刺的笑着,那样的得意。
为什么,每次自己用真心去对待的东西,总是会变成这样恶劣的结果。
他抬头,看着那个笑得无比难看的小男孩,他知道小男孩的旁边就是游泳池,腊月的泳池水,可以把人冻死。
他一用力,在小男孩不留神的时候,把他推了下去。
小男孩掉进了泳池里,响起“扑通”的剧烈水声。
有佣人看到了他的举动,积极的去禀报了傅正天。
可想而知,后果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想要不是她母亲以死相逼,他可能就死在了傅正天的皮鞭下。
他昏迷了3天3夜。
他母亲哭了3天3夜。
还好,他终究醒了过来。
他问她母亲,他说,为什么总是会被父亲不待见,为什么总是会被这么多人欺负?
他母亲告诉他,因为他不够强大,因为,他不够能干,如果哪一天他能够超过傅博文,那么所有一切,都会是他的天下。
当时,他记住了。
即使虚伪到无力,即使当年只有8岁,他还是记住了。
记住了他母亲的一字一句。
以后的日子,他依然沉默,但不是沉默着接受,而是沉默着爆发。
他认真的学习,他用自己最努力的方式去获得知识和能力,他修养自己的脾气,修养自己的气质,学着很多课本以外的东西。
他成绩很好。
出奇的好。
但再好,也敌不过傅博文。
傅博文仿若从出生开始,什么都比他快一步。
什么都比他快!
渐渐,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升上了初中,同龄人开始有了情窦初开的情愫。
他没有,一刻都没有。
即使身边有很多女孩对他表露爱意。
他只是淡漠的笑着,拒绝。
没有谁能够让他产生任何怜惜,即使是当时公认的校花宁沫。
他已经记不得宁沫用了多少种方式追求他,貌似是全校皆知的事情,但碍于双方家世背景,校方也不敢对此多做干扰,导致宁的后果就是,宁沫做事情更加的肆无忌惮。
肆无忌惮到,把自己脱光了扔在床上引诱他。
他不是没有感觉,冲动期的荷尔蒙会让他产生生理反应。
但,他却没有半点想要的欲望。
身体和心不能达到一个统一的战线,所以对于宁沫如此疯狂的表达方式,他只说了一个字,不。
不。
让宁沫的心,支离破碎。
一个女孩,一个年轻的小女孩,为了一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个份上,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到最后,却换来如此结局。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小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真心,换得不堪回首的结局。
那一年他已经15岁。
15岁的自己,他承认,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坏人,彻底的坏人。
因为他已经开始筹划,怎么从傅博文手上得到傅氏,怎么让傅博文,从傅家滚蛋!
所以,作为坏人的他,对于宁沫的伤心可以漠视到毫无反应,甚至于,听说她为了他自杀的事情,也可以轻蔑的一笑。
笑得那样的没心没肺。
18岁那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宁沫和傅正轩订婚了。
当时他还不够成熟,当然理解不了傅老头子的如意算盘。
到现在他才明白,所有人都会为了他的后一代过得更好更稳定而策划一些事情,唯独他的父亲不会,不是不会,只是不会对他,所以他得努力给自己创造。
宁沫虽然和傅正轩订了婚,但宁沫依然纠缠他。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如此。
他真的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这么爱。
这么爱一个,不是自己的其他人。
他甚至觉得可笑。
但是他不笨,情商智商都不错,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宁沫是可以利用的。
仅仅是利用,绝对不会有半点情感。
他让她去美国读大学。
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被傅正天送出国,但是他可以让宁沫去,他可以让宁沫去美国,傅博文在做什么。
他不用刻意的问什么,宁沫就会给他带来很多傅博文的信息。
比如傅博文今天学习了什么,傅博文在哈弗成了华人的骄傲,傅博文又获得什么什么奖项,傅博文有多厉害……
傅博文有多厉害?!
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总是让自己没有底线的学习,暗无天日的学习。
总想着,把自己变得最完美的时候,总会赶上傅博文的。
傅博文在哈弗拿到双学位后,就开始回到傅氏上班。
从市场部做起。
那时候的他还在北大读研,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博文在傅氏耀武扬威。
听说傅博文真的很厉害,董事会对他一致称赞。
听说有了傅博文,傅氏的股市,一路飙红。
听说了很多,却只能,听说而已。
遇到程晚夏其实是个意外。
当时傅博文情场职场样样得意,搂着全上海家喻户晓的明星女朋友,坐上傅氏市场部经理位置,且正欲提拔为副总经理,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其实是有些恐慌,那样顺畅的傅博文。
他不是刻意的去跟踪傅博文,只是很偶然的一次机会,遇到了程晚夏。
看到她从傅博文半山腰的别墅中出来。
当年的自己,从来不是傅博文的对手,总觉得当年,傅博文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他从来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所以自然不会留意到,有人跟踪了他。
他当时觉得,他比傅博文聪明的地方在于,他没有傅博文的自大,他知道在盯上程晚夏这个人时,需要了解她的全部家底,他甚至在了解过程中发现了惊人的秘密,原来程晚夏有着那么多,让人不为人知的身世。
原来程晚夏跟着傅博文,并不是单纯的想要钱而已。
她应该是想要报复吧。
报复。
和他有着多么近的理念,他甚至还一意孤行的认为,他找到心灵鸡汤,他能够在这个女人上,找回曾经的自己。
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在关注了程晚夏将近1年的时间,他向程晚夏发出了邀请。
邀请她一起合作如何?!
他以为她会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跟着傅博文1年,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不管是钱,不管是身份,不管是角色,什么都没有得到,她不应该埋怨和不甘吗?
他真的没有想到,她拒绝了,她的理由很简答,她不认识他,而她,从不和陌生人做任何买卖。
很好。
程晚夏第一次让他产生了兴趣。
他越渐频繁的关注她,但是不强迫她。
准确数,他根本不敢强迫,随时可以躺在傅博文身下的女人,那只是在自己暴露自己的行径而已。
可,他却很有自信,现在的程晚夏不会对傅博文说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从程晚夏的内心深处,她是想要看到傅博文的下场,越惨越好。
真是很遗憾,两个人明明有着同样的想法,却不能好好合作。
他留给了她电话号码,如果想通了,随时联系。
程晚夏收下了他的电话号码,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程晚夏绝对有一天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虽然时间有些长,但也不枉他这么久的等待。
那是又过了两年后的某一天。
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傅氏上班了,在傅博文的手下,很不起眼的位置。
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重视,没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那个时候傅博文宣布和安筱的婚姻。
所以,程晚夏按耐不住了。
所以,程晚夏喜欢上了傅博文?!
他觉得很可笑,自己居然会去想这样的问题,自己居然会去在意,程晚夏喜欢上了谁?他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总觉得,他甚至已经记不起程晚夏的样子了。
要知道,他真的很难记住女人的脸,不管多漂亮。
程晚夏说要和他合作。
没有谈条件,因为他们很默契的知道,他们有共同的目标要实现。
让程晚夏录她和傅博文的上床视频是他出的主意,这是唯一一个最快捷又最能够让傅博文身败名裂,最能够拆散傅博文和安筱的婚姻,最能够打击安筱的方式,程晚夏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程晚夏很聪明,比他想象的聪明。
她居然会想到,利用走廊的监控摄像头。
做得那样的不留痕迹!
他拿到程晚夏给他的录影带后,问她要不要报酬,她摇头。
不是不贪财,而是不贪心。
程晚夏总是那么聪明,聪明到,完全没有按照他设定的轨迹而走。因为他让她继续和她合作,她一口拒绝了,理由依然是,我不熟悉你,我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合作。
这样的程晚夏,他却只是耸肩一笑。
很遗憾,但……
也挺好。
莫名的也觉得,她不被牵扯进来,也挺好。
尽管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当时的心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场小小的胜利之后,傅博文被撵去了美国。
他可以利用傅博文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在傅氏,建立自己的权利。
他有那个自信,也有那个能力!
5年时间,所有的都变了。
他在傅氏,得到了和傅博文一样的荣誉,他让傅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有着不逊于傅博文的成就。
他有了自己那一派党羽。
程晚夏在那5年也红了,红得一塌糊涂。
娱乐周刊上,似乎每天都有她的新闻。有甚至甚至觉得,哪一天没有看到她的信息,他也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太自在!
偶尔,他们也会在一个宴会上相遇,他看到程晚夏不停的周旋在男人之前,像一只不会停歇的花蝴蝶,兜兜转转。
那样风尘。
可,如此风尘的程晚夏,却从不给他一个眼神。
也从不,勾搭他。
程晚夏比谁都清楚,至少在那5年时间内,他的一个小指头,就可以让她在娱乐圈少奋斗5年!
程晚夏只是很聪明,聪明的知道,他比她更会算计。
如果那个时候的程晚夏贴上了他,他甚至在想,程晚夏应该也得到了如安筱一样的下场吧!或许更惨!
还好,突然,有些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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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这个孩子还有气,如果抢救的话…”
“把脐带血取走,告诉病人家属孩子已经死了。”
“医生…”
“如果不想工作丢了,最好把嘴闭紧了。”
……
“王医生,你要干什么?”
“产妇的子宮里面有一个瘤子,需要把子宮切了。”
“王医生,还是我来吧!外面有人吵着要见你,说是还有一个手术等着你。”
“嗯,那你利索一点。”
……
童晓是不幸的,但是却又是幸运的,她在逆境中成长,把曾经害她的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第六十四章
5年后。
傅博文强势来袭。
那个时候,傅博文开始对他产生了警惕。
是啊,傅博文一直都很聪明,被人这么摆了一道,即使抓不到证据,也会知道那个人是他。
他一直以为,傅博文,准确说傅家的人都应该如此的冷血,不会把爱付诸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不会因为爱,做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是,傅博文却爱了,爱得这样的深刻。
他突然很庆幸,庆幸傅博文还会这么去爱一个人,不管其他,在感情上面,傅博文就已经输了,总觉得傅博文不会再像他那样,可以肆无忌惮的放手干大事了!
终究,他还是小看了傅博文。
从傅博文准备娶程晚夏时,他就算计好了娶安筱。
他对安筱毫无感情。
但为了利益,他说服了这个女人,和他朝夕相对。
宁沫这个时候从美国回来。
宁沫问他,为什么就要结婚了?
他当时回问她,为什么不能结婚?!
宁沫红着眼眶,笑着说,好,她什么都明白。
宁沫是真的什么都明白,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也从来不想要伪装自己,他就是很清楚很直接的把想要得到的东西表露出来,因为宁沫会站在他这边,不管任何时候。
不知道为何,也或许因为自己就是坏人,所以对于宁沫的付出,总是觉得理所当然。
而且从未想过要去回报她。
他安排宁沫去了傅氏上班,做财务。
财务是很重要的一个职位,可以从中做很多,他需要的小动作,而且可以清楚明白的了解公司的所有收益情况,有了宁沫,傅氏的一切,更加的了如指掌。
他一直觉得,他有了很多比傅博文有利的条件,尽管,晚出生一步的他,是他永远都不可磨灭的硬伤。
暗地里一直不停的和傅博文争锋相对,一次一次败在他的手下。
一次一次!
他承认,在能力方面,他却是比不过傅博文。
但是……
他比傅博文阴险,他很自豪。
他娶安筱,就是为了从另外一个角度刺激傅博文。
安筱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
不得不说,比起程晚夏,安筱太蠢了,或许说不应该用蠢来形容,应该用自以为是来形容,安筱自以为是的以为,她能够掌控一切。
从开始,他不要求她做任何事情,就算是同房他也不要求。
当然,他对安筱的身体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不过为了传宗接代,终究是会做到那一步,必定安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至于宁沫,他真的没想过给她太多,但有时候为了满足一下她,他也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只有这样,才会更加忠诚。
程晚夏怀孕了。
他反而觉得很好。
因为他曾就说过,他把程晚夏查得知根知底,甚至有时候,比程晚夏自己还要了解她自己,所以他知道,程晚夏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
ab型阴性血,曾流过一次孩子,再怀孕会出现溶血现象。
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反而还要用程晚夏的怀孕来刺激安筱。
果然,安筱上当了。
安筱主动说,她想要怀孕。
因为她受不了,此刻的程晚夏被傅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拥戴,她对程晚夏,有着根深蒂固的不平衡。
如愿的,他们同房了。
说来,也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只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而已,所以,只是做着最原始的交配,连亲吻也会显得很恶心。
很快,安筱怀孕了。
恰逢,程晚夏出现溶血现象流产。
一切仿若又回到了他的时代,傅正天渐渐开始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因为傅博文在感情上面,花费了太多心思,在傅家的教育上,没有什么会比傅氏这份家业更重要,傅博文触犯了傅正天的底线。
但此刻的傅正天对自己还不能完全信任,所以,不敢把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上。
无论如何,是个好的兆头。
很遗憾,安筱这一胎是个女儿。
和他母亲商量后,还是决定不要这一胎。
女儿生下来可以,但对他的事业起不了什么促进作用,反而浪费时间。
所以,他给安筱打了胎。
在安筱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迫性的做掉了那个孩子,毫无手软。
安筱恨他恨得要命。
女人和男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女人的感情总是比男人更加的细腻和脆弱。所以对于那个他毫无感情的产物,他不会像安筱这样,有任何留恋。
安筱不太好控制了。
他其实没有想到,安筱会因为一个孩子,一个他的孩子和他闹翻。
但安筱没那个能耐做什么,在他决定和安筱合作那一刻开始,他就有把握掌控安筱的一切。
因此,安筱还得为他做事情。
安筱还是得为他生孩子。
程晚夏不能生孩子,就这一点就已经没资格待在傅家了,他知道早晚有一天程晚夏会离开傅氏,而早晚有一天,傅博文也会跟着程晚夏离开傅氏。
但这段实践对他来讲太长了。他不确定自己能够等得下去。
安筱再一次怀孕了。
是个男婴。
虽然不会有初为人父的兴奋,却依然有些高兴,因为安筱怀上了傅家的第一个长孙,这对他有着极大的帮助,他是真的在等待那个孩子的降临。
不管自己会不会喜欢,他应该都会对那个孩子不错。
他实在没有想到,宁沫会如此的沉不住气。
宁沫居然让安筱流了产。
他不是心疼安筱,他只是心痛那个孩子。
但……
没有了就没有了!
他一直都很理智。
而且,他还得为宁沫善后。
真的没有想到,程晚夏也会聪明到这个程度。
她居然可以提前一步的打破他的计划。
而她要的条件,居然是让他和安筱离婚。
那一刻,即使程晚夏不承认,他也明白的知道,程晚夏在保护安筱。
可能,她也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安筱在傅家被这么多利用,受这么多伤害。
而安筱,似乎一直都不太明白。
似乎一直都在埋怨程晚夏,嫉妒程晚夏,甚至想要程晚夏不得好过。
他从来不是好人,所以不会做好事,所以自然不会化解这两姐妹的怨恨,他其实还是一个喜欢看着别人自相残杀的人,他觉得很爽。
他和安筱离婚了,安筱以最悲惨的方式被傅家扫地出门。
没有了荣誉,没有了再当母亲的权利,连娱乐圈的名声也没有了。
下场真是很惨。
原本那个千金大小姐,那个在娱乐圈的玉女掌门,那个原本对待感情还有希望的女人,在他手上彻底毁了。
毁了就毁了吧,他可不会有半分怜悯。
后来,没多久,程晚夏也离开了傅家。
终于,让程晚夏也心灰意冷了。
他想,程晚夏离开了,傅博文应该也不会远了。
果然,傅家还是一个让人根深蒂固的地方,傅博文是傅家教育出来最完美的产物,傅博文在爱情和权利面前,选择了后者。
他还是有些始料不及。
不过还好,就算傅博文舍不得傅家的财产,对程晚夏终究还是放不下的,所以他还是可以用程晚夏来做文章。
那一步,让他彻底毁灭。
他没有想到,他会毁在易珺瑶的身上。
所以,杀死那个女人,理所当然。
他让自己变得如此下场,总的让傅博文付出点代价。
而后,他在宁沫的帮助下,开始了逃亡生涯。
说是逃亡,其实也不算全是,他只需要点点头,就有人会安全的把他送出国外,过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只是,没办法甘心。
做了那么多,这一辈子,30多年来,做了那么多,怎么舍得就这么的离开。
没有看到傅博文难过,没有实现自己这辈子的终身目标,他怎么可能会离开!
他在暗处,在利用宁沫开始攻击傅氏。
他要让傅氏,在他得不到时,谁也得不到!
他开始暗中联系他以前的亲信党羽,当然,商人总是最现实的,没有谁会在你落难的时候还无不容辞的站在你那边,除了宁伟。宁伟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宁沫,无可奈何。而其他董事,就根本不需要考虑的,直接拒绝了。
他很聪明,在很早之前就想过,如果有那么一天他被傅博文打击到现在的地步,他可以翻身的资本就是靠这些董事的扶持。
但想要这些人雪中送炭,必定得抓住点把柄才行!
他很早之前就找人找出了他们的把柄,每一项都是他们最重视的把柄,充分威胁他们,让他们不能拒绝的帮他做事情。
他能够想到的。
傅博文也能够想到。
傅博文不仅能够想到,还一一的把他的阴谋给破解了。
他几次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傅博文甚至还说服了宁沫。
宁沫居然通知了警方来抓他。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杀了她,但终究,他没有忍下那个手。
不是心慈手软,而是觉得杀了宁沫,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他提前离开了,在警察赶来时,他再一次的和警察擦肩而过。
他已经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和傅博文对抗了,傅博文在商场上做了很坚固的防盗线,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没办法攻破,他知道,他已经输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在这一刻,他却是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但他是坏人,就算心服口服,也没办法让他放手。
他怎么都觉得,不做点让傅博文痛苦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这么坦然的去死!
所以,他绑架了程晚夏。
绑架程晚夏,让傅博文尝尝被人耍,被人搞得无能为力的滋味。
他不得不感叹,绑架程晚夏真的是一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因为傅博文明显的,被他搞疯了!
能够看到傅博文如此,他心里真的是爽得很。
说不出来的愉快滋味。
……
他的故事,似乎在这一刻就应该结束了。
他只是突然又想起了宁沫最后给他说的那些话,她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那冷血的心动一下,为之而有所改变?我真的是很想,就怕那个人不是我,也很想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也好,让你感受一下爱情,让你知道,一个人为了爱,可以伤到什么程度,让你能够亲身感受一下也好,可是没有,这个世界上,你除了你自己,从来不会在乎任何人?”
他转眸看着程晚夏。
嘴角突然拉出了一道浅显的弧度。
他看着程晚夏依然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
说了那么多,程晚夏都听懂了什么吗?
她应该只会记住,他从头到尾,有多坏吧!
坏人,本身就是如此。
阴险,邪恶,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他很自豪,自己诠释得很好。
……
“好了。”傅文渊从沙发上站起来,“故事也给你讲了,也让你吃了饭,也让你放松了那么久,现在让我帮你捆起来,我才能够安心的睡觉,否则,我怕你会逃走。”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从他面前走过来,还是那么慢条斯理,还是那么的气宇非凡。
说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傅文渊的世界,也从来没有兴趣去知道他的所有种种,傅文渊却莫名的,给她说了那么多。
心里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傅文渊说自己是坏人。傅文渊说自己不是从生下来就是坏人。
那一刻,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理解了这么一个坏人,这么一个有些变︶态,却又陡然觉得有些可怜的坏人。
俗语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用在傅文渊身上,再贴切不过!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傅文渊嘴角一勾。
傅文渊已经非常熟练的把她捆绑得严严实实,然后低头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
“你会放了我吗?”程晚夏突然问他。
傅文渊眉头一皱,“当然,不会。”
程晚夏看着他。
“用这样期待的眼神对我不起作用的,你知道的,我是坏人,坏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但是程晚夏,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就少了太多乐趣了,我要在我的人生尽头和我最厌恶的傅博文玩一个游戏,我会带着傅博文最心爱的女人不停的在上海街头穿梭,然后让傅博文来找我们,每隔一个时间段送给他点‘礼物’,让他知道,至少你还活着。”傅文渊一字一句,说得何其的邪恶。
程晚夏捏紧手指。
所以说,和傅文渊,永远都不会有愉快的交流。
永远都不会有。
傅文渊弯腰,把她抱进了里面的床上。傅文渊自然的躺在她的旁边,因为他们只有一床被子,因为他们只有一个空调。
窗外的天还未黑,现在应该没有到晚上6点,或许才4点多,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几点了,她没有半点睡意,即使困得要命。
傅文渊似乎是安心的睡着了。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白净的脸,以及如此平静的脸颊。
不睁开眼睛的傅文渊其实真的一点都不会让人反感,但那双让人收不了的眼眸,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一个人睡着了和醒着,为什么变化就能有那么大。
她转头,望着上海阴沉沉的天空,总觉得今天会是一个,不平凡的天。
……
5点30分。
全城处于紧张状态。
这个点,按照一般犯罪嫌疑人来说,是最关键的时刻。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谨小慎微,就怕遗漏了一点点线索。
5点40分。
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5点50分。
没有任何人提供消息,这个城市还是这么平静。
5点55分。
傅博文突然按耐不住了!
傅文渊说了6点钟会让程晚夏的照片在娱乐圈疯狂就肯定会做到,只是到了现在,为什么还没有任何行动,还是说,他还是没有估算到傅文渊的心思,还是有了漏洞!
他心跳得很快。
剧烈的声响让他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紧绷的情绪。
那一秒!
突然惊天霹雳!
他居然忘记了,傅文渊可以在给他电话时就把所有事情安排了,傅文渊知道他还会在寻找他的住处时不停的浪费时间,或许在他开始布满全城眼线的时候,傅文渊早就已经做好了交易,就等到时间一到,有人帮他传上网络就是,他犯不着亲自出马!
是的,傅博文猜得很争取,当他在全城疯狂扫荡时,傅文渊正躺在床上睡觉。
睡大觉!
那样的悠闲自在!
所以,无法查询到任何可疑之人。
所以……他还是被傅文渊误导了。
在时间上被误导!
彻底想通之后。
已经到了6点钟。
果然,全世界都疯狂了。
程晚夏的相片,在程晚夏的贴吧群里面上传了,瞬间炸开了锅。
傅博文忍着各种情绪,控制自己的心情让人查了上传的id,甚至是用了全城的警力,在15分钟后,找到了那个通过网吧上床程晚夏照片的人。
那个人只有12岁。
12岁而已!
傅博文看到时,瞬间就心凉了。
一个12岁的小男孩,对于傅文渊这么高深莫测的人,什么都问不出来。
小男孩被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从他断断续续的口中只听说,有个男人给了他一个u盘人,让他帮他把里面的东西上传到他指定的地址,那个男人给了他100元上网费,他偷偷的进了一个可以给未成年人上网的黑网吧一直玩游戏,玩到6点钟,把相片传上去就行了,其他的他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给他u盘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只是为了那100元做事情而已。
当自己被警察抓到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未成年去了网吧被拘捕,当场吓得大哭,说不敢回家。
傅博文气得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傅文渊只用了100元,但是他却花费了天大的代价,依然没能够阻止事情的发生!
他猛地一圈狠狠的打在墙壁上,剧烈的声音,让身边的刑警都不敢出一口大气!
傅文渊一次又一次的耍他们,一次又一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
傅博文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的自以为是,恨自己以为把所有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总是在傅文渊设定的阴谋里面爬不出来!
他咬着唇,狠狠的咬着,甚至连嘴皮都已经咬破。
此刻,他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傅文渊这么玩弄!或许不那么急,或许重新思考,打破傅文渊给他的固定模式,就能够想透傅文渊的所有计谋!
但是!
此刻的他,半分也无法让自己沉寂下来。
傅文渊就是利用他现在的心态,就是利用他现在的状态一直在误导他发错,越是犯错,越会离真相更远,越无法揣测傅文渊的一举一动!
电话在此刻,突然响起。
傅博文看着来电显示,傅文渊!
他捏紧手指,接起,“傅文渊。”
“是我。”傅文渊清冷的口气,似乎带着一丝胜利者的笑意。
“你要怎样?”
“傅博文,是不是觉得这种无力感,很让人崩溃?!”
“傅文渊!”
“你知道的,你总是让我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让你尝试一下,至少也要体会一下别人的心情不是吗?!对了,你其实应该感谢我,因为我至少给程晚夏的关键部位打码了,而且打的很彻底,除了你我知道她具体的身体构造之外,其他人还是不知道的……”
“傅文渊,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傅博文一字一句,甚至是在威胁。
“早晚会有那个机会的,我相信以你傅博文的能力,应该不难。但现在,让我耀武扬威一下有何妨?我在你眼皮子底下,也就得意了这么一次。”
傅博文狠狠的捏着手指。
他知道傅文渊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他不会无聊到,仅仅是来气一下他。
不排除,气他是关键。
“傅博文,好好睡个好觉吧,好好休息一下自己的神经,整理自己思绪,接下来我多给你点时间,明天下午2点之前,如果你还没找到我……这次,能够看到程晚夏身体构造的,可就不是只有你我两人了……”
“傅文渊,你可以再无耻点!”
“我一向没有底线的无耻,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对了,顺便也就提醒你一下吧,那无玛的照片我也已经给了别人了,所以说,你明天2点前不只是要找到我,还得找到那个给我上传的人,否则你及时找到我了,那个人也会在2点准时上传的,到时候,就算你杀了我,程晚夏的身体,还是被全世界人的看到了……”
“傅文渊,傅文渊!”傅博文狠狠的一字一句,他真的很想杀了他,无法压抑的想要立刻杀了他!
“再见。”傅文渊挂断了电话!
傅博文看着手机,差点把手机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他转头看着那个小男孩,“把你手上的u盘给我!”傅博文狠狠的说。
小男孩害怕的双手奉上。
傅博文不能放过一丝机会的打开u盘,里面只有打码的照片,没有没打码的,所以傅文渊把那些没有打码的照片给了谁!
上海人口这么多,他要到哪里去找那个人!
找那个可疑之人!
他觉得自己真的崩溃了,崩溃到,脑袋里面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拯救得了,他的爱人!
他终于发现,他原来真的不聪明!甚至有些差!他一贯引以为豪的高智商,瞬间变成了负数!
他就是一白痴!
愚蠢的白痴!
“博文。”王峰看到傅博文此刻的模样,明显是已经到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的状态。
傅博文没有答应王峰,整个人,还在自己否定自己的思绪里面,无法自拔。
“博文,我们会持续的对上海居民小区进行排查,你不眠不休的累了整整一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王峰劝道。
傅文渊胆子真的太大了,他可以将程晚夏的相片暴露了出来,虽然他们及时的删除了,但大众媒体已经知道了这一消息,程晚夏被绑架的事情就变得全城皆知,也就变得越来越严峻,傅文渊的罪证越来越多,多到彻底没有了任何挽回的地步。
就算是最后傅家出面,迫于外界的压力,傅文渊也绝对逃不掉立即死刑的命运。
只是,现在他的重担更重了。
中央那边已经对这起案子下达了通知,半个月内务必拿下,否则将以降职处理!
他现在才是,头都大了!
“博文。”王峰再次叫他。
现在大家都到了瓶颈期,虽然任务紧迫,但不能这么折磨身体,适当的休息,或许会得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傅博文茫然的回头,“回去休息一下,我们晚点再从长计议。”
傅博文一直捏紧手指。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怎么可能睡得着。
宁愿自己这累死,也不会让自己闭上一分钟的眼睛。
“听我的,我们都休息一下,上海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这多人,这么多眼线,傅文渊再聪明,也撑不过多久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让我们的思维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这一天,神经绷得太敏感了!”王峰继续劝着。
傅博文摇了摇头,“王局,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呢?”
“我想就留在这里,想一些事情。”
王峰无可奈何。
现在,只会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面想。
但他也没有多说,摇了摇头,“我现在回去休息一下,你要待在这里也可以,我办公室里面有一张备用床,实在是累了就进去休息。如果想到什么线索,你可以马上给我打电话,我电话24小时都不会关。”
傅博文点头。
王峰还是走了。
傅博文就坐在王峰的办公室,看着公安局里面的其他人不停的忙碌。
尽管王峰回去休息了,王峰还是安排了足够的人员在办着事情。
傅博文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其实很长一段时间,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
天色已黑尽。
程晚夏看着窗外的天空默默发呆。
傅文渊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出了趟门,没出去多久,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些雨水。
外面下雨了吗?
绵绵细雨。
“你知道我刚刚去了哪里吗?”傅文渊问程晚夏。
“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可我我想要告诉你,我刚刚是出去给傅博文打电话了。”傅文渊说,一直看着她。
程晚夏皱着眉头。
“我刚刚打电话是想气气他。你知道他现在被怎么气到了吗?我今天给你拍的那些相片,现在已经传上了网络,你看你现在都息影那么久了,陡然就开始上头条了,多好!”傅文渊一字一句,用玩笑的口气,说如此残忍的事情!
“傅文渊!”程晚夏整个人瞬间爆炸,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傅文渊给她拍的那些,她以为只是拿给傅博文看。
给傅博文看,她一点都不建议。
她没有想到,傅文渊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怎么,生气了?”傅文渊说,“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看到!”
“傅文渊,我们是文明人,文明人会随便把自己的躶体给其他人看吗?!傅文渊你简直是恶魔,你简直就十恶不赦的魔鬼!”程晚夏恶狠狠地骂着。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她不知道她的祼照上传到网络上到底是个什么会引起怎样波澜,她甚至不敢想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面对,她现在肯定成了整个娱乐圈津津乐道的话题,她的躶体甚至成为很多人yy的对象,她真的想不下去了……
她真的想不下去,她要怎么去面对怎么去接受!
现在的傅博文,会不会和她一样的,无助无力无可奈何到,想要杀人!
“魔鬼?!”傅文渊冷笑着,说,“程晚夏,如果我说上次的祼照打了马赛克,你会不会稍微好受点?!”
“什么?!”程晚夏看着他。
傅文渊,随时随地都想要把人搞疯!
“我给你打了马赛克了,打得很彻底,没有人能够看到你的关键部位,你是不是应该会好受点?”傅文渊重复,解释。
程晚夏捏紧手指。
尽管依然接受不了,但至少,比刚刚稍微好了很多。
至少,不是那种赤祼祼的方式……
“不过。”傅文渊一直注意着程晚夏的情绪,嘴角一扬。
程晚夏整个人紧绷。
傅文渊的不过,总是会说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残忍事实!
“明天中午2点钟,如果你的傅博文还没能找到我们,如果你的傅博文没有找到我的交易对象,那么你的相片,全祼无马赛克相片,就真的风靡在全上海全国甚至全球,你的身体,会很出名的……”傅文渊一字一句。
“傅文渊!你变︶态!”程晚夏尖叫!
“嘘。”傅文渊靠近程晚夏,“叫你小声点,你是又想要我用毛巾堵住你的嘴吗?你现在不应该骂我,你应该祈祷傅博文能够在明天中午2点前找到你,并给你解决掉所有的烦恼。埋怨我,反而会承认自己,承认傅博文,比我差了很多!”
程晚夏那一刻,真的已经气得说不出一个字。
对傅文渊刚开始的那死怜悯,现在瞬间就化成了一种极度厌恶,厌恶到极度的憎恨!
“对了,程晚夏,我还分析出了一件事儿,你想要听吗?”傅文渊说。
程晚夏捏着手指。
她不想听。
但是她即使不想听,傅文渊也会用他低沉的嗓音不缓不急,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
“傅博文把他的傅氏包裹得很严肃,但是却没有对你做半点保护措施,所以在我报复他的过程中,我没能伤害到傅氏一点点,却可以伤你到这个地步。”傅文渊说,嘴角笑得很何其的邪恶,“这说明什么呢?”
程晚夏皱眉。
他当然知道傅文渊在说什么。
不愿意承认。
也不想要承认。
因为对她而言,现在的傅博文就是她的家人。
家人做任何事情,她都会支持!
“这说明,傅博文爱他的傅氏,比爱你多。”傅文渊一字一句,深深切切的传入她的耳膜。
程晚夏沉默了两秒。
她承认她是在控制情绪,被人这么赤果果的揭穿,她也会有些承受不了,但是,她抬头看着傅文渊,“我曾经一直很埋怨,很埋怨傅博文可以为了傅氏抛弃我!我甚至因为如此,一度的想要和傅博文离婚,但是现在,傅文渊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傅博文只在乎傅氏不在乎我,我也会很坦然的接受,因为我领教过你们傅家人的本事,傅博文是你们傅家人最优良的产物,他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在他30多年中潜移默化,无法改变。更何况,和你接触了之后,我发现傅博文能够在傅家出来还能好好的去爱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我只会去珍惜,绝对不再会因此而不平!”
傅文渊审视着程晚夏,似乎在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好吧。
程晚夏说的,都是她内心所想的。
程晚夏也不太擅长说谎。
他在想,他是不是无意中,还做好了一对姻缘。让程晚夏在经过对比后,发现了更好的傅博文!
他忍着笑了,就一下。
他允许自己自嘲一下。
允许自己的心,莫名其妙的痛一下。
一下之后,他可以恢复得很冷漠。
他开始简单的收拾房间里面必要的东西。
真的是简单收拾的,装到袋子里面的只有一两样而已。
他说,“傅博文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所以现在,我们要走了。”
程晚夏瞪着他。
“趁着天黑,趁着下雨,我们可以很好的避开这个城市的监控摄像头。说真的,我猜想傅博文应该启用了诠释的所有监控设备,然后24小时盯着,有没有我的身影出现。傅博文总是这么财大气粗,我现在却只能用100元,200元去做现场交易!”傅文渊有些自嘲,自顾自的说着,又左右看了看房间,在寻找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似乎打量完毕。
傅文渊走向程晚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放心让你这么暴露在外面,你只要稍微一个动作,就可能会暴露我的行径,而我确信,在你暴露了我们的行径后,我又舍不得杀了你,那就只会让我,更加头痛,所以……”傅文渊停顿。
程晚夏狠狠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傅文渊要耍什么花样。
“所以,按照你来时候的方式。”傅文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张帕子,放在她的鼻息和嘴之间。
程晚夏一闻到那个味道就知道是当时傅文渊绑架她时用以麻醉她的药物,但知道又能如何,下一秒就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夜。
黑色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上海的天空,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黑,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四周没有灯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什么地方,他很想柔亮自己的眼睛看看,但是无论怎么用力,都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他沉下心,闭上眼,即使有些慌张,他告诉自己,或许睁开眼睛的一秒,就能够看到光明。
耳边,隐约有些声音。
傅博文蹙眉,仔细聆听,是一个熟悉的女性嗓音。
但是声音太小太小,他几乎都听不清楚。
他有些着急,总觉得这个声音应该是自己身边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他一直都在寻找的人。
“博文,是我,晚晚。”耳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楚。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近距离的程晚夏,看着她绝美的脸上,那么温暖的笑,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感受着之间传来的温度,“晚晚,你去了哪里?”
“我被傅文渊绑架了,你忘了吗?”程晚夏问他,声音那么温柔,那么好听。
“你……你回来了吗?”傅博文有些激动,拉着她的手,舍不得一秒的放开。
“嗯,我自己回来了。”程晚夏说,笑容很灿烂。
“晚晚。”傅博文一把抱住她,很用力的抱着,“再也不要离开我的眼皮下了好不好,我怕我的心脏受不了。”
“好。”她躺在他的怀抱里。
傅博文嘴角带着笑,由衷的心安。
突然,电话铃声在响。
傅博文皱眉,这个时候,谁给他打电话。
他微微推开程晚夏,柔声的说着,“我接个电话。”
“好。”程晚夏微笑着。
傅博文拿起手机。
不知道什么原因,怎么都看不清楚屏幕上面的字,到底是谁给他电话,他皱着眉头接起。
那边没有声音,只是传来一串莫名其妙的手机彩铃。
傅博文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有些着急。
他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他把电话挂断,说不出来的烦躁。
“晚晚,我们回家吧。”傅博文抬头对着程晚夏说道。
“嗯。”程晚夏点头。
只是,周围很黑,他拉着程晚夏,仿若在迷宫里面兜圈,怎么都走不出去,他有些烦躁的四处打量,四处碰壁。
“该死的,这是什么地方!”傅博文咒骂。
程晚夏只是笑。
笑容,好像变得越来越远。
耳边,该死的铃声一直不断。
他却怎么都看不清楚那个来电号码。
他烦躁难安,好像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他甚至觉得他想要用劲都找不到地方。
“晚晚,你去哪里?”傅博文突然回头,看着程晚夏转身离开。
“往这边,回家。”
“不是那边……”傅博文着急的叫着她,只看到程晚夏往反方向一直不停的跑。
他连忙追上去,很想要去拉程晚夏,怎么都拉不到,怎么都碰不到她的手指……
“程晚夏,你别跑,等着我!”傅博文怒吼。
他觉得模糊得很,整个人无力感很强。
他的怒吼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依然感觉程晚夏在不停地跑,跑到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而自己不管多么用力,怎么都追不上,怎么都追不上……
不。
程晚夏好不容易才从傅文渊的手上逃不出,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一步。
他拼命往前追,脚下是一个道深深的沟,他一个不留声,猛地一下从摔了下去,然后整个人……
猛地惊醒。
他抬头看着四周。
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间,一个庄严的办公室!
刚刚那个是梦吗?!
他猛地从沙发上起来,左右四处观看。
程晚夏呢?!
程晚夏回来了吗?!
似乎有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外面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傅先生,怎么了?”
傅博文额头上都是汗。
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铃声。
傅博文冷静了一下,摆了摆手,“我没事。”
“哦。”警察欲走。
“发现什么异样吗?”傅博文问道。
“没有。”警察摇头。
傅博文抿了抿唇,“你先出去。”
“是。”
房门带过来。
这么几秒中,傅博文已经非常理智的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这是王峰的办公室,他刚开始只是在想事情,并没有睡的意思,是怎么睡着的他完全不知道,房门是什么时候被关过来的他也不清楚,刚刚那一秒,他真的睡得很熟。
甚至于,还做了那么一个,让他有些心惊的梦。
在梦里面,即使只有他和程晚夏两个人,他居然也不能好好的,把她牢牢的守在怀中。
他抿着唇,深呼吸。
他看着沙发上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刚刚在梦里面这个手机就在不停的响动,他皱着眉头,看清楚来电“傅正轩”。
他接起电话,“正轩。”
“程晚夏有消息了吗?”傅正轩关心的问道。
“没有。”傅博文摇头。
“今天网上爆料出来的……”
“嗯,我知道。”傅博文说,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似乎不愿意多说。
“博文,或许宁沫能够给你提供点什么。”傅正轩突然开口,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
傅博文扬眉。
傅正轩不会随便说这种话,他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依据。
他控制情绪,“什么意思?”
“宁沫这两天一直在家里,我今天和她一起在网上看到程晚夏的新闻,我感觉她看到那张图片的时候,整个人明显的愣怔了一下,我怀疑,或许她认识照片上的背景。”傅正轩一字一句。
傅博文捏紧手指,“现在宁沫在哪里?”
“我和她都在家里,你过来,我看着她不让她走。”
“我马上过来!”傅博文连忙说着。
电话挂断。
傅博文拿起外套,直接冲了出去。
警察看着傅博文匆匆忙忙的背影,有些诧异,却不敢多问。
傅博文一路开车飙到傅正轩的小区楼下,他甚至连车都没有锁,直接冲进小区内,走向傅正轩家电梯,着急的按着电梯数字,捏紧手指,看着电梯数字不停往上升。
“叮。”
电梯打开。
他直接走向傅正轩的大门口,按门铃。
一路上,他都在控制情绪。
他现在毫无思路,毫无思路,不管现在宁沫是否知道那个地方,但能够给她指引一个方向,就是好的!
他沉心,等着门开。
不到半分钟,傅正轩给他打开了房门。
傅博文看着傅正轩,微点了点头,直接走进家里面。
宁沫在沙发上看电视,傅想想趴在宁沫身上,看上去似乎是要睡着了。
看着傅博文来,宁沫似乎是有一秒的惊讶,随机变现的很冷淡,“想想,去爸爸抱。”
宁沫把傅想想抱起来,递给傅正轩。
傅正轩接过傅想想后,去了房间,把空间留了出来。
“你找我做什么?”宁沫看着他,“我把我能够知道的,都全部告诉你了,傅文渊那个人要做什么我从来都看不透,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下场,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傅博文看着她,似乎是想要看透她的伪装。
宁沫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管傅博文怎么看,她依然变现的很坦然。
傅博文把手机里程晚夏的艳照拿出来,放在宁沫的面前。
宁沫眼眸动了一下。
傅博文给她看的,是傅文渊没有处理过的照片。
所以,她稍微有些吃惊。
“这个地方,你知道?”傅博文直接了当的问她。
“我怎么可能知道?!”宁沫回视,“就一张床,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
“宁沫,傅文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在维护他什么!他自己都没有给自己退路,自己都没有给自己活路,你还能够帮他什么?!在他的心目中,他到底把你放在了什么位置,你还不知道?!你这么牺牲自己,甚至牺牲你的家庭,你觉得值得吗?”傅博文问她,一字一句,直接戳中她的死茓。
宁沫看着傅博文,眼眶突然有些红。
她知道自己在傅文渊心目中是个什么的存在,但从傅博文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讽刺,她宁沫虽然爱的没了自己,可在其他人面前,她也需要尊严的。
她被傅博文讽刺的,体无完肤。
她咬着唇,捏紧手指。
“不为你自己,你该为你父亲着想。”傅博文继续威胁。
宁沫依然没说话。
“或者说,你真的想要看到宁氏倒闭才甘心?!”
“傅博文,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为什么这么来逼我,为什么!我不就是爱着一个男人而已,我不就是想要好好的爱着一个男人而已,非要全世界都来谴责我吗?非要全世界都来告诉我,我到底做得有多不对吗?!我不就是想要,爱一个男人而已……”宁沫突然哭了,眼泪顺着眼眶,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为什么,她就不能有一段好好的爱情。
为什么,从她10几岁的懵懂年龄,一直爱到现在,那么用心那么努力,还是要那么惨!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宁沫,现在不管你到底后悔不后悔,做错没做错,你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就是提供傅文渊的线索,找到他之后,一切做个最后的了断,那一刻,你的世界才会平静下来!”傅博文看着她,说服。
宁沫控制着刚刚极尽崩溃的情绪,她望着傅博文,“我告诉你所有傅博文,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我不是怕什么,我只是想要那个结局,来得再快一点而已,不只是你受煎熬,我也在崩溃的边缘。”
傅博文看着她,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这个照片的地方我确实知道。”宁沫说,“因为在这张床上,我们曾经做过很多……让我很想要珍藏,想起却又千疮百孔的回忆。那个地方我想你也去过的,就是傅文渊第一次租房的地方。我记得他曾经打过电话给你,让你去那里见他。”
傅博文整个人一怔,他狠狠地看着宁沫,“你之前租的房子,是全部都没有到期吗?”
宁沫点头,“他就只住几个月,我都是交的一年的房租,没有到期的,自然就空闲在了那里,等到期了,老板自然会打电话,我再退房也来得及!而这套房子,应该还未到期。”
傅博文紧捏着手指。
傅文渊!
很好。
真的很好!
你居然就躲在我的眼皮之下,却让我怎么都找到你的下落,甚至我想都没有去想过,你会住在原来居住的地方!
而且傅文渊应该是故意的,故意引导他一直去寻找他假身份证,然后通过身份证去寻找他租房记录,不停的兜兜转转,在他早就设好的阴谋里打转,不停的打转!
傅文渊果然是,阴险狡诈!
果然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怎么了,你还不走?”宁沫看着傅博文的脸色变化。
按理,傅博文现在应该是去逮捕傅文渊了,还站在这里,确实让人诧异。
傅博文看着宁沫,“你说傅文渊这么谨慎的人,这么注重细节的一个人,他把相片曝光了之后,肯定知道你会认出那个地方,而你,一定会被我威胁到说出来,那么现在,他肯定搬走了,不在那个房间里。”
宁沫点头。
傅家人,果然都是高智商到,让人恐惧的地步。
“但是……”傅博文眉头一紧,“我还是会,任何一个傅文渊待过的地方,总会遗漏点什么蛛丝马迹!”
宁沫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到最后。
到最后,胜利的那个人,一定会是傅博文。
不管过程多么的千变万化,傅文渊已经注定的,是个失败者。
傅博文打电话通知了王峰,没有让他亲自出马,因为这次根本不需要,只是让他找了几个能手,他跟着一起去那个地方,查查线索而已。
王峰很快的给他安排拖动,他直接开车过去,警察随后就到。
他从傅正轩家出门时,傅正轩正好把傅想想哄睡着,把他送到门口。
傅博文抿了抿唇,无论如何,“谢谢。”
傅正轩笑了一下,“别这么说,我只是越来越觉得,把自己抽离开,其实是对你最残忍的方式。”
傅博文扬眉。
“程晚夏曾经说过,在宁沫把安筱从楼梯上推下去,而所有人都误会是程晚夏的时候,我曾经有些可耻的找过程晚夏,让她替宁沫背了那个黑锅,免得,宁沫和傅文渊的事情被暴露了出来,我其实一直都说我保持着中立,却为了自己这个看似幸福的家,站在了宁沫这边。当时程晚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很深切,她说‘小叔,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你站在谁的那一边,虽然傅博文一直以来都不想把你牵扯到傅家的纷纷扰扰中来,但终究,你还是牵涉进来了。我现在只希望你知道,在这么多傅家人之中,傅博文对你最真。如果最后因为你,傅博文败得一塌糊涂,我想应该会,很讽刺。’!”傅正轩微微笑了一下,“程晚夏,让我从心里觉得自己很难堪。”
傅博文咽了咽喉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鼻子有些酸,喉咙有些痛而已。
他对傅正轩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
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当时发生安筱流产的事故了,很多时候,他都会刻意的去忘掉那件事情。
忘掉安筱,忘掉安筱这起让他有些崩溃的事故!
现在想起,他当时第一时间却真的是怀疑程晚夏,他甚至觉得,程晚夏有一万多个理由可以这么做,也有一万多个理由,说明是她做的。
当时,他甚至是埋怨她的。
后来,他也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却莫名觉得,可能不是程晚夏,可能只是安筱自己摔下去的。但不管怎样,他只是把这件事情深埋。
再也不想触碰,再也不想想起。
这一刻,在真的知道了答案后,他却觉得自己那么的可耻!
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堪和内疚!
而且,那个时候的程晚夏一直在排斥他,排斥着傅家,表现得那么的明显。
他一直以为程晚夏恨他,恨他和安筱有了一个孩子,不管那个孩子是怎么到来的,在程晚夏的心目中,他就是出轨了!
他以为,程晚夏已经对他没有感情了。
至少那个时候,他真的绝望的以为。
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程晚夏在背着他的时候,还一直在为他考虑。
她居然在吵着闹着要离婚的时候,还会为了他,劝服傅正轩。
他咬着唇。
觉得自己很小人。
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吞噬自己的身心。
晚晚。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他开着车,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路往目的地去。
他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提前赶到了,看着他,等待他的安排。
傅博文觉得没有什么是需要安排的,他就带着他们几个人,直接去了那个房子,房门紧闭,傅博文让警察蛮力的把房门推开了。
里面,是真的没有人的。
傅博文并不失落。
以傅文渊的智商,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沉默着,看着这个房间。
他让警察四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他自己,也在这个小小的一室一厅来回走动。
客厅饭桌子旁边那个垃圾桶里面,还有剩下的饭菜。
里面有程晚夏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傅博文的心口微微动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滋味,仿若任何和程晚夏有关联的东西,他的心都会忍不住颤动。
带着恐慌。
他深呼吸,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就是这张床。
就是在这张床上,傅文渊对程晚夏……
他捏紧手指。
转头,看着满地破碎的衣服。
是程晚夏的衣服。
他记得很清楚,昨天她出门,就是穿得这一套。
傅文渊是一点一点用刀子划破的。
傅博文紧捏手指。
傅文渊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程晚夏会不会……
他实在不能想下去,实在不能想下去!
他从那个房间里面出来。
他没办法让自己多待一秒。
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多余的线索,傅博文抿着唇。
傅文渊做事这么小心的一个人,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他总是存在侥幸。
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失望!
……
程晚夏觉得头很痛。
跟上一次醒过来一样的感觉。
她四周看了看。
又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此刻依然被捆绑着蹲坐在床上,没有看到傅文渊的身影。
她望着紧闭的窗户和窗帘,透过窗帘的方向,现在应该是晚上了,至于多晚,她也不清楚。
反正窗外还能隐约听到吵闹的声音。
傅文渊每次让她住的地方,周围环境看上去都比较复杂。
果然,傅文渊总是会选择对自己比较有利的地方。
房门被人推开。
傅文渊似乎是每次都能够把握住她醒的时间似的,他走进来,看着她已经睁开了眼睛,“你应该很庆幸,这里的棉被不只一床,所以我们不用同床共枕了。”
程晚夏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他。
他把她绑成这样,就算不和他睡一张床上,她也会难以入眠!
“很遗憾,我不会帮你松绑,那样,反而会让我自己睡得不能安宁。因为我是坏人,所以我肯定不会选择对我不爽的方式,所以,忍忍吧程晚夏,等你最爱的男人找到你救出你后,你就能够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傅文渊,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傅博文一定会找到我的,并且会很快!”程晚夏很肯定。
她一直坚信,傅博文会找到她。
绝对会找到她!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傅博文这么聪明,早晚会知道我的筹谋和计划。其实说来,如果傅博文不那么聪明,可能不会兜那么多圈子,他就是太聪明了,万事考虑周到,才会让自己在我设定的漩涡里面盘旋。”傅文渊笑着,笑得有些讽刺,似乎是在讥笑傅博文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得逞的表情,脸色并不好看。
“说了你的男人,你不开心了?”傅文渊看着程晚夏,“放心吧,傅博文很快就会找到你了,我有预感。”
对于傅文渊的话,程晚夏根本就不想搭理一句。
傅文渊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些无聊,本想要离开,又陡然觉得,过不了多久,自己可能就会永远的睡过去了,现在就不想睡了,他突然坐在程晚夏的床边。
程晚夏警惕的看着他。
傅文渊觉得有些好笑。
程晚夏每一个防备他的动作,他都觉得很搞笑。
他很坦然的坐在床边,很坦然的把自己的头靠在床头上,看着程晚夏,“我们聊聊天如何?”
“没什么可以和你聊天的。”程晚夏直接拒绝。
“需要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吗?我是真的很无聊。”傅文渊看着程晚夏。
那个样子的傅文渊,程晚夏恍惚有一瞬间忘记了他们此刻的关系,她此刻被他绑架的关系,仿若就是两个熟知的朋友,坐在一起聊天的感觉。
当然,只是一瞬间而已。
傅文渊有多变化莫测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秒和你笑谈人生,下一秒估计就会要了你的命。
所以,她绝对不会对这个男人放松半点警惕。
傅文渊似乎也看出了程晚夏的心思,他觉得有些好笑,他说,“程晚夏,我说过我真的不会杀了你,我对你的命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会相信一个坏人的话吗?”程晚夏问傅文渊。
傅文渊一怔,“我会相信。”
程晚夏扬眉。
“坏人,只是坏而已,并不代表,他就不信守诺言。”傅文渊说。
“哼。”程晚夏不相信。
坏人之所以定位为坏,就是做那些平常人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做那些损害平常人身心利益的事情。
作为资深坏人的傅文渊,程晚夏深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傅文渊也不强求程晚夏认同他,对于他而言,能不能得到谁认同又有什么呢,他早就习惯了这么一个人,孤孤零零的一个人。
两个人突然都很沉默。
房间很安静,很安静。
窗外依然下着细雨,连绵不绝。
房间不是太冷,空调的暖气开得很足。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在想一些自己的事情。
时间滴答滴答,过着。
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不知道傅文渊这种可笑的游戏还要玩多久,程晚夏望着窗外,第一次那么渴望能够自由。
“程晚夏,我们还是说说话吧。”安静的空间,傅文渊突然又开口了。
程晚夏被吓了一大跳,她看着傅文渊,好半响没有说出一个字。
“说说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那么喜欢傅博文吧。”
“傅文渊,你是真的很无聊吗?!”
“我是真的挺无聊的。想着自己的人生就快走到了尽头,到现在,其实也不太知道,什么是爱情。”傅文渊淡淡的说着,看上去那样简单的男人。
程晚夏抿了抿唇,“爱情是说不清楚的,如果说得清楚,就不是爱情了。”
傅文渊点头,“果然!”
他笑了一下,果然就是现在此刻自己的感受。
他看着程晚夏,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捆绑着蹲坐在床头,房间的灯光有些昏黄,她泛着温暖的脸庞,第一次觉得很近。
他从不会对任何人产生近距离感,就连他的母亲他也不会有所谓的近距离。
这一刻,却莫名的对程晚夏,有了这样的感觉。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到最后这一刻,仿若才看穿了自己的心,仿若这么多年让自己紧绷的情绪,让自己埋藏在地底下的感情被拔了出来,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他问她,幽幽淡淡的声音,“程晚夏,我说我好像喜欢你,你会有什么反应?”
程晚夏狠狠地看着傅文渊,她在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她看着傅文渊,有些诧异的看着。
“怎么,不相信?!”
“怎么可能相信!”程晚夏一字一句,“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告诉你傅文渊,你要是被傅博文逮到了,我绝对不会对傅博文求情的,我绝对不会心软!”
所以在程晚夏心目中,他现在只是对她服软,是想要在他落得一定下场时,她出手相助!
程晚夏是真不懂,还是在找借口否定他?!
她应该知道的,如果他会服软,如果他想要求情,他就不会走上这一步了,他就不会让自己落得之后的所有下场。
他抿着唇,不想再多说了。
这个话题到现在这里就结束了。
他不会在提起任何一点点,因为在程晚夏的事情上,他选择保持永远的沉默。
沉默着,就当是,自己最后的一点良心发现吧!
……
已经是凌晨了。
傅博文依然还在公安局。
剩下了值班警察,其他人很多都回去了。
晚上,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明天下午2点!
他捏紧手指。
傅文渊到底把u盘又藏身在什么地方,傅文渊自己此刻,又藏身在什么地方?!
他咬着唇,细想。
不能再在傅文渊安排的阴谋下设想事情了。
傅文渊现在是把u盘给了指定的人,他给的时间,应该就是和给打了马赛克的相片时间是一致的,他第一次选择的是一个12岁的小男孩,第二次,会选择同样的人群做交易吗?!
他又怎么能够把控那个人会帮他上传?!
傅文渊是胆子太大了,还是样样都算计到位!
傅博文揉着酸痛的太阳茓,他此刻好像还在那个死胡同里面转,一直转不出来!
不行。
傅博文抿着唇,他不能听信傅文渊给他提供的东西,傅文渊会误导他的判断,他得从常人的角度,从一般问题的角度,来思考。
可是现在,脑袋一片空白!
电话突然响起。
傅博文看着来电,接起,“卫小小。”
“傅博文,今天网络上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吗?晚晚是被绑架了,还是说,有些人又在炒作什么,我今天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给程晚夏,她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不要吓我,我经受不住!”电话里头,是卫小小噼里啪啦的声音,又快又急。
其实从程晚夏的照片被曝光后,卫小小就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
不过当时他整个人很崩溃,完全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不只是卫小小,很多人都给他打了电话,比如王小佳,李大国,连傅子珊都打过,当然,傅正天,丁小君什么的,也都打过电话,他统统都拒绝了,那些来问情况的,他一个都不想说。
因为越是关心,越是会让他恐惧。
但现在还好,他基本上已经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
所以,他接通了卫小小的电话。
“嗯,程晚夏被绑架了!”
“是真的?!”卫小小尖叫,就算其实早就料到了,亲耳听到,也会觉得打击很大!
傅博文不想多做解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晚晚危险吗?你报警了吗?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卫小小急切的问道。
“现在我还在想办法,需要你的地方,我会给你打电话。”傅博文说。
卫小小似乎还是不放心,追问着,“晚晚的处境危险吗?”
“不知道。”傅博文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
或许危险,也或许不危险。
傅文渊这个人的性格,他也捉摸不透。
如果真的狠下心,傅文渊绝对可以杀了程晚夏!
杀!
傅博文自己都被这个字眼吓到了。
他咽了咽喉咙,“卫小小,我挂了,如果有什么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顺便你也打个电话给李大国他们,让他别给我打电话了,事情会得到解决的。”
卫小小还未来得及反应,傅博文就赢挂断了电话。
卫小小喂了好几声。
心情有些暴躁。
今天艺铭还有商演,她陪着艺铭,现在还在北京。
要不然,她绝对直接去找傅博文了。
她就知道电话里面问不出来任何东西。
傅博文肯定会用最敷衍的方式敷衍她。
果不其然!
她皱着眉头,整个人担心到没办法入眠。
明天艺铭还要在北京待一天,但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她定了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回上海,她得回去问清楚程晚夏的情况,否则怎么都无法安心。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房门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卫小小皱了皱眉头,这个点还来找她的,除了艺铭不会有其他人了。
她很不想开门,又怕这个执着的小男人会在走廊上等她一夜。
她毛躁的打开房门,看着门口站着的艺铭,笑颜如花。
她现在急都急死了,艺铭还表现出一副好像中了500万的表情,让她更加的烦躁,口气自然很不好,“你找我做什么?!想要滚床单门都没有,我说过我不会和你做了!”
“为什么?”艺铭问着她。
为什么不能做了?!
技术不好吗?!
可分明,她每次都有很爽。
他皱着眉头,即使今天晚上根本就不是因为那个事情来找她,但是现在却莫名觉得,这个答案很重要。
“我现在从良了行吗?我现在突然觉得女人就是要洁身自好,要不然会对不起我以后的老公。”卫小小一字一句。
艺铭看着她,很真诚的说着,“你嫁给我,就不会觉得对不起了。”
“我不会嫁给你,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对比自己小9岁的男人半点兴趣都没有,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啊?!”
“你是在怕什么嘛?”
“怕个鬼!”卫小小怒吼,“我只是不喜欢你,不喜欢而已!”
说着,卫小小就想把房门关过来!
她到底要说多少次,她到底要怎么拒绝这个男人,才会让这个男人死了那条心!
每次都被这么死缠烂打到,她自己潜意识里面都似乎有了一种,答应这个男人吧,答应了就少被这个男人这么烦!
可是这是原则问题,不是你借了你一块钱,我还你两块钱的事情。
这是……
不能违背的原则。
“小卫姐。”艺铭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每次一委屈就是这个表情。
每次一这个表情,她就会抵挡不住!
卫小小忍了忍,“好了,你回去吧,我今天烦得很,没心思和你周旋。”
“是烦程晚夏的事情吗?”艺铭识趣的转移话题。
“嗯,我明天一早就回上海,我程晚夏的情况,你自己一个人在北京,好好商演,别把事情搞砸了,老板很重视的,别让我不好做。”
“放心吧。”艺铭点头的同时,又说道,“今晚,我就和你睡一个房间行吗?”
“我说艺铭……”
“我保证绝对不做什么,我就是陪陪你。你肯定会一直想程晚夏的事情吧,我就陪着你,让你别胡思乱想。”
“你觉得你就有那个能耐,让我不胡思乱想?”卫小小看着他。
“试试吧。”说着,艺铭就率先进了房间。
卫小小叹气。
这个点了,她确实也不想再多纠结。
只是,她真的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程晚夏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想起,更加烦躁不安了!
第六十六章
酒店的奢华房间。
卫小小依然辗转难眠。
身边那个小男人却睡得无比香甜。
卫小小看着那个绝美容颜,心里不禁嘀咕,那个刚刚明明说好要陪陪她,不让她胡思乱想的人到底是谁?!
她翻身,望着窗外的北京,那有些陌生的天空。
她在娱乐圈翻转了这么多年。
从22岁大学毕业开始,一直在这个行业里摸打滚爬,能够闯到这么一副天地真的是她始料不及的事情,她从未想过,她会取得如此成功。
她记得她离开老家安徽,也其实只是因为和父母的不和而已。
当然,她们家只是一个平凡的来百姓家庭,比起上流社会的豪门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再平凡的家庭,也会有很多,让人想起不顺心的事情。
她是家里独生子女,她老家那地方还比较落后,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都很强烈。她从小就觉得她老爸老妈对她不够好,总是不愿意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她明明是家里唯一的小孩。后来渐渐长大些才知道,原来老爸老妈觉得,她一个姑娘,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早晚都会是别人家的人,花费太多钱在她身上不划算。
每次,她想要参加学校组织的什么兴趣活动班老爸老妈都不会给钱,说一个女孩子,学那么多做什么,以后反正都是要嫁人的。
一直都是用这样的语言去搪塞她,有一次气不过,就和老爸老妈吵了起来,说长大了,一定会比男人还厉害还会赚钱,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你们靠着我比靠着谁都有保障。
她老爸老妈当然不会因为她的一句儿时戏言当真,只是口上说着,好啊,长大了看你怎么孝敬他们俩老口。
说是说,却还是如往常一样对她。
她总是听到老爸老妈偶尔的叹气,说着闺女长大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人,以后老了都没有个依靠。
越是听着这么说,她越是不服气。
所以高中毕业后,就考到了上海读大学。
她成绩其实一直不是很好,中上水平,不太拔尖,也不太能够引起人注意。
大学毕业后,为了在上海闯出一片天地,毅然的独身流了下来。
在这个物质社会,中上水平的普通大学生到处都是,随意一抓就会有一大把等着被社会蹂躏,她混在这一群中,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反而过着,吃了这顿没了下顿的破日子。
进入娱乐圈当助理真的是机缘巧合的事情,也是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应聘进去的,她的专业和娱乐圈不挂半分关系,却为了生存,为了不这么灰溜溜的回到安徽,所以就将就了下来。
她助理的工资其实不高。
在上海来说,很低。
偶尔会会有些外水钱,但因为地位太低,外水钱也少得可怜。
在无依无靠的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过得真的很惨。
她甚至好几次想要回到安徽,但好几次打电话回去给她老爸老妈,他们在电话里面很少问她过得如何,只会告诉她,在上海好好过,上海是大城市,好不容在上海有了工作,千万不要回到安徽来,让邻居朋友些看了笑话。
她每次都这么把自己的心酸咽下去。
咽下去。
她就留在上海,以她现在的条件,在上海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套房子。
她却依然留在上海。
程晚夏比她早进娱乐圈,但却比她晚跟着黎颖。
第一次看到程晚夏的时候,其实印象并不太好,不太喜欢说话,又长得惊艳的漂亮,她当时一度怀疑,程晚夏和黎颖是有关系的,否则,长得这么漂亮的程晚夏,为什么黎颖这个恨不得全世界人都没有她漂亮的女人会留下程晚夏。
后来,也不知道多久的后来,觉得程晚夏这个人挺真的。
印象中好有几次,在伺候黎颖的时候,都是她做了事情,却是程晚夏给她背黑锅,反而没有半句怨言。
而且好多时候,好多事情都是程晚夏在做,她们关着一样的工资,程晚夏却比她做得更多。
有时候她会问程晚夏,为什么就这么拼?
程晚夏总是说,为了钱。
当时,她一直觉得,要是程晚夏会懂得潜规则,以她的条件,早就红黄紫绿,狠狠的把黎颖踩在脚下了,干嘛还委屈着自己,这么辛苦。
直到今天她其实好像才真正明白程晚夏所想。
在她的世界里,也有一杆自己的天平秤,所谓得失,所谓自己的感情,所谓很多很多,她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些和傅博文有关,和安筱有关的秘密!
和程晚夏相处得越久,越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让人有好感,甚至很多时候,她对程晚夏产生了依赖感,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够有程晚夏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很值得。所以程晚夏邀请她给她做经纪人的时候,她义不容辞的答应了。
就算混失败了,就算她和程晚夏在这条路上走不下去了,她大不了就灰溜溜的回安徽,大不了就被她父母亲戚朋友看不起一辈子!
不就是当鸵鸟吗?她做得到!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辞掉了黎颖助理的位置,和程晚夏在上海打拼!
刚开始她们打拼得其实不算顺利,而且很多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经纪人很失责,但程晚夏总是说,不,有个人在她身边支持她就行了,不需要做太多,那些事情,她自己可以来做!
说过那些话后的某一天,沉默着,一直在娱乐圈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程晚夏终于还是爆发了,整个娱乐圈娱乐头版上都是她的新闻。
她和傅博文的新闻。
她为博上位,终于选择了在娱乐圈来讲最有用也最极端的方式。
从没想过,程晚夏和傅博文,有着这么几年的纠葛。
那一次,再次让她对程晚夏大开眼界。
程晚夏到底都是什么来头,从一开始,从程晚夏的内心城府和对事情的处事能力,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和她一样,就是生活在平凡老百姓中的柴火妞,程晚夏本就是一只金凤凰。
程晚夏告诉了她所有她的故事。
该怎么说?!
那一刻除了觉得有些心酸以外,还真的很庆幸程晚夏把她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了她,至少说明,程晚夏把她当最真的朋友。
她也从不排斥这个朋友。
后来,程晚夏靠着言爵的提拔,一点一点变得很红。
人红是非多。
也或许是为了和娱乐圈产生化学效应,言爵和他的经纪人故意做了很多负面新闻。
程晚夏其实一直都很洁身自好。
一直都是。
不知道在为谁保留自己的清白,也或者不愿意把自己浑浊在那一圈人流之中,她并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水性杨花。
反而是自己。
在和男朋友反手后,变得世俗了起来。
和男朋友分手……
程晚夏总觉得只因为她。
其实,只是一方面而已。
更多的却是,她也有自己的抱负,她也想自己在人生事业上有一番自己的追求,这一点和她男朋友曾经设想的,只需要她在家里相夫教子的生活方式违背了。
这才是真正分手的原因。
分手后,真的难过了一段时间。
暗恋了那么久,又交往了那么久,突然让你从心里面抽走这么一个人,真的不简单。
这么让自己憋着难受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体给另外一个男人后,也真的大哭了一场。
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明明是故意让自己摆脱曾经男朋友的阴影,甚至也明白得很,要在这个地方迅速的成长起来,出卖色相牺牲自我在所难免,一切都是想得很明白又考虑到很成熟后才去做的事情,却在事后,还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但人总是如此。
第一次会觉得难受到要死的地步,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理所当然的为了某种利益被承欢。
也理所当然的,为了自己的*,去主动承欢。
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是沉迷其中。
她已经忘了曾经爱恋期的懵懂,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只有好感,摒弃工作上面的事情,男人对于她而言就是有利益或者没有利益,可以上传和不能上床而已。
她真的记不得,所谓的男女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直到!
那应该是堕落了2、3年后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李大国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会莫名的因为他的笑而开心,会莫名的因为他的暴躁而不安,甚至会莫名的和一个男人狂欢后,想到的都是李大国的身影。
其实,她知道她是爱了。
爱上那个嘴毒到要命其实心底又软得一塌糊涂的李大国。
口上不说,不承认,不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知道没可能。
李大国这种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只是一向如此的人,也会在爱情面前,变得不能自己。
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要刻意去亲近李大国,又莫名其妙的害怕走得太近被他发现什么异样。
以她现在的情况,到底还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
尽管李大国玩女人,也不比她玩男人玩得少。
有一次好像程晚夏取得了一个什么好的代言,代言费惊人,也当是为了显摆吧,她召集了一帮人庆祝。后来是大家喝醉了,她不知道怎么挪动到了李大国身边。
李大国意识模糊不清。
整个人歪歪倒倒。
李大国还是那么喜欢安筱,喜欢得简直是没了自己。
“大国。”她主动找他说话。
李大国睨了她一眼。
李大国就是这样,总是不愿意放低点姿态去看人,不管对谁都是一副无比大爷的模样。
“你玩的女人多吗?”她问他。
“多。”一个字,毫不掩饰,却再下一刻,很落寞的说着,“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安筱。”
她当时笑了。
笑得有些心酸,只是为李大国心疼而已。
“其实,安筱又有什么好。”她喃喃自语,声音小道,也就自己能够听到。
要不然李大国听到了,又得发飙!
这个在安筱身上,毫无自制能力的男人!
“你玩的男人多吗?”李大国突然问她。
她一怔,笑得没心没肺,“当然很多。不过就是,没玩过你。”
“你想玩大爷?!”李大国问她,突然很靠近她,她仿若都能够感觉到,李大国带着酒气的呼吸。
“怎么了,你怕我玩?!”即使心跳都已经到了心口处,她还是一字一句,让自己随意而清楚的说出来。
“怕你玩不起!”李大国邪恶的一笑,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
李大国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帅。
有些坏坏的,又有些让人心坎里挠痒痒的感觉,让人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看着他的脸,心跳“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试试如何?”她扬眉,问他。
“你想怎么试?”李大国问她。
“上、床!”两个字,吐口而出。
说出来那一刻,甚至是有些后悔的。
她怎么就能够这么的厚颜无耻呢!
两个人都沉默着看着彼此,尽管她喝醉了,其实那一刻,她是感觉到一些男女之间不一样的磁场的,和平时两个人相处时感觉完全不一样,不管是谁的荷尔蒙在飙升,反正,总是有些暧昧在里面盘旋。
不知道多久。
昏暗的灯光变得越来越黑暗。
她看到到李大国的脸庞,越来越近。
他没有闭上眼睛,在背光下,那双黑色眸子却异常的闪亮。
心跳。
从未有过的频率不停的跳动。
她闭上眼睛。
即使整个人有些在发抖。
本以为,会是一道温暖的唇靠近,却突然听到耳边响起的笑声。
那么明显的笑声。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李大国在笑。
笑得那么欢快,整个人也离开了些,因为笑得疯狂,身体都在发抖。
似乎是笑了有一会儿,李大国才突然说道,“太熟了,下不了口。”
她只是看着他。
“莫非,你对大爷还有期待?”李大国吊儿郎当的说着。
她当然不会承认,连忙说道,“期待个鬼。本以为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怎么也会有点,我说的是那方面有点不一样,我估摸着,也不过如此!”
“卫小小,注意你的言词,什么叫不过如此!不是大爷实在是没办法对你下手外,大爷早就表演高超技术了!”
她当时只是夸张的笑着,讽刺着。
其实。
那句“大爷是在没办法对你下手”已经触痛了她的神经。
她想,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这样吧。
她如往常一样和李大国打打闹闹,拌嘴吵架。
“想要男人,大爷今晚给你找一个,你等着啊!”这是李大国那晚最后给她说的一句话,然后潇洒的走了。
她以为李大国只是随口说说。
她喝得大醉歪歪倒倒的准备回去。
还在出租车时,接到了李大国的电话。
李大国让她去xx酒店,立刻马上!
她尽管知道李大国不会做什么,他们之间肯定不会做什么,但终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去了。
李大国在酒店大门口等她,一看着她就非常哥们的把着她,“大爷说到做到!”
她就一路茫然的被李大国拖进了电梯,拖到了指定的客房。
客房里面躺着一个男人,搔首弄姿,脸蛋还不错,身材也ok,是她一贯喜欢的风格。
“怎么样,不错吧。”李大国问她。
她笑着说,“给我的?”
“要不然你觉得大爷会用?!”李大国皱眉。
“谢了。”她本想拒绝。
因为那晚其实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她喝醉了只想睡觉,对那方面的事情兴趣不大。
何况,坦白吧。
其实一点都没兴趣。
反而心,拔凉拔凉的痛。
“好好享受,大爷我去隔壁的温柔乡了!”李大国拍着她的肩膀,走了。
房门被关过来。
她木讷的看着。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当时的感觉了。
她就只是,站在客房中间,占了很久。
“美女?”那个躺在床上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多少钱?”她问他。
那个男人一怔,后说道,“5000块。”
卫小小捉摸着。
“把套子准备好。”她说,然后走进了浴室。
她不是什么贞洁少女,甚至早就喜欢了床上*,李大国给她的,不享受,白不享受!
那晚上。
辗转在一个陌生的男生身下,没什么感觉,只是终于让自己看清楚了,是彻底看清除了一个事实。
一个愿意为你找男人的男人,终究不是,你能够等到的那个男人。
她学着,放宽心。
她其实一直以来都做得不错。
尽管貌似程晚夏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也罢,她死活都不会承认。
本来就觉得这份感情有些龌蹉。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龌蹉,可能是喜欢上,一个姐妹的男人,是挺那啥……
其实,她对李大国有感情时,李大国还没有和王小佳有任何交集!
说实在的,王小佳能够和李大国在一起她真的觉得很好,至少比李大国一直苦苦追求着安筱好一百倍。
安筱才最不是李大国值得去等的那个人。
王小佳虽然大大咧咧了点,稍微有些二以外,其他还真的很好。
而且两个人门当户对,在一起也不会觉得谁占了便宜。
王小佳虽然结过婚,但却把第一次给了李大国。
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差得远了些。
慢慢的。
就把李大国忘记了。
也不能彻底忘记吧,只是不会再突然想起。
至少不会在看着他刻意去亲近,也不会因为他的毛躁而不安,更不会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想着他的影子。
应该就是,彻底放下了吧。
在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
……
卫小小陷入自己的回忆中,有些不能自拔。
身边突然有一只修长的手臂搭了过来,一瞬间打断了她的思维。
她深呼吸。
轻轻的拿走那只手臂。
她明明一直在担心程晚夏,却为什么又突然想到了李大国。
李大国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
她到底还在想什么。
突然讽刺的笑了一下。
她想自己今晚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在这个思绪万千的夜晚。
她其实很久没有这么的感伤过了,在外人的心目中,她永远都是风风火火,办事效率又高整个人又特别有活力的王牌经纪人,在娱乐圈也是有响当当地位的人,却在这夜深人静时刻,那么孤独和不安。
她从床上坐起来,批了一件外套下地。
她动作很轻,因为不想打扰旁边的人。
明天艺铭很早就要起来做通告,艺人的状态很重要。
她轻脚轻手的走向窗台边,拿出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北京的冬天尤其的冷,雪堆满了一地,此刻的窗外更是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看上去还挺美。
身后,突然被人一把抱住。
卫小小转头,看着艺铭睡眼朦胧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的,有些孩子气的说着说道,“为什么要离开我?”
卫小小觉得艺铭是睡糊涂了,笑着说道,“没有离开你。”
“那你干嘛起床?干嘛不和我睡一张床?”
“想抽烟了。”卫小小找借口。
“不抽烟不好吗?”艺铭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很认真。
“戒不掉。”
“为什么戒不掉?”
“不想戒掉。”
“为什么不想戒掉?”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卫小小有些冒火。
“不准抽烟了,我不喜欢。”说着,艺铭很霸道的把她手上的烟支给抽离了。
卫小小看着他,眉头皱得很近。
每当卫小小这个表情时,艺铭都会不自觉的害怕,然后会乖乖的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但在此刻,艺铭没有半点拖鞋,还继续霸道的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二话不说给她盖好被子,“睡觉!”
口气,还很歪。
卫小小看着艺铭。
看着他明显不高兴的脸蛋。
“闭上眼睛,睡觉。”艺铭继续霸道的说着。
卫小小叹了口气,觉得没必要和小朋友计较。
“我不是小孩!”艺铭突然说道,仿若猜到了卫小小所想。
卫小小只是笑了一下,翻身,别对着他。
她听到他幽幽暗暗的声音说着,“把我当个男人一样依靠不好吗?”
卫小小整个人有些愣怔。
她是真的觉得,她不能把他当个男人,至少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
……
翌日一早。
卫小小坐着早班飞机回到了上海。
艺铭那个时候,也已经开工做通告了。
卫小小上飞机的时候打了电话叮嘱两句,除了工作上面的,其他就不愿意在多说了。
她在想,终究有一天她会放弃艺铭吧。
在艺铭不能放弃她的时候,她就会放弃艺铭这块肥肉,必定,她是真的不想害了那个孩子!
回到上海的时候,还很早。
她打电话给傅博文。
她知道傅博文昨晚一晚上都不可能睡觉的,所以知道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也不会打扰到他。
果然,那边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很清晰,“卫小小?”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在市政公安局。”
“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卫小小,你在家里等消息就是。”
“真的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吗?我也坐不住。”卫小小着急的说着。
“目前没有,你不要过来,你过来了,反而会更加影响我的思路,我想静静。”傅博文很直接的说着。
卫小小忍了忍,妥协,“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但是现在这个点,她是回去等消息吗?
正琢磨着,她接到了安筱的电话,“卫小小,你还在北京吗?”
“没有,我回到上海了。”
“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吗?”
“有点事就回来了。”
“是因为担心程晚夏?”安筱突然问道。
卫小小也不需要掩饰,“嗯。”
“是吗?”安筱自语道,似乎是不经意的话,半响又说道,“你如果不忙,到片场来一下行不?”
安筱这段时间在拍戏,很稳定的工作,所以她这段时间基本没有怎么搭理她。
“有事吗?”
“嗯,有事儿。”安筱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然后电话,挂断。
卫小小蹙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去了剧组。
安筱一般也不太会烦她,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或者怎样,基本也不太喜欢给她找麻烦,特别是现在安筱恢复了一定名声的时候。
她打了个机场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她到的时候,安筱还在拍戏,拍一场友情戏。
卫小小站在旁边看着,觉得安筱的演技也不算差,那一刻她反而有些感动,瞬间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程晚夏,想起她现在还下落不明,心里更是焦躁不安。
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安静的等着安筱拍完戏。
安筱拍完后,第一时间走向卫小小,和卫小小一起去了她单独的化妆间。
卫小小很平静地看着她,“什么事?”
“你觉得程晚夏对我如何?”安筱第一次很认真的谈起程晚夏。
卫小小愣怔了一下,觉得此刻的安筱是有些异常的。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就是突然想要知道而已。”
“程晚夏对你如何,你不应该自己感受吗?旁人说的对你而言,有用吗!”卫小小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现在她都急死了,安筱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会不会一直觉得,程晚夏对我处处谦让,而我却总是咄咄相逼?”安筱问她。
“不觉得。晚晚也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程晚夏并不想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一辈子都是仇人,她尽管不会对你表现得过于亲密,但是她绝对不会排斥你对她的好,不仅如此,她也会希望你过得好。”
“果然。”安筱说,“那个小肚鸡肠的人,终究是我。”
“你到底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卫小小看着她。
“我昨天收到了一件礼物。”安筱看着卫小小。
卫小小蹙眉。
“是一个,我生平最恨的人,说送给我的礼物。”安筱一字一句。
“生平最恨?傅文渊!”卫小小突然吼了出来。“是不是傅文渊给你说了,程晚夏现在被他绑架的地方!”
卫小小有些激动。
傅文渊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不是。”安筱摇头。
卫小小瞬间,失落透了
“是傅文渊给我的礼物,但不是程晚夏的下落。”安筱解释。
卫小小看着安筱,等待她下面继续的话语。
“你看到程晚夏在网上暴露的不雅照片吗?打了马赛克那个!”安筱问她。
卫小小点头,“看到,怎么了?”
“傅文渊给了我一份,没有打马赛克的照片。”安筱说。
卫小小蹙眉。
“傅文渊说,让我在今天下午2点前把那些照片上传到网络,算是我和他婚姻这么久,他给我的礼物。”
“礼物?”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我和程晚夏不和,我一直很想把她踩在脚下,如果我把程晚夏的不雅照外露,那么可以很直接的打击到程晚夏,算是一种报复吧。”安筱一字一句的说着。
“所以你的决定是?”卫小小蹙着眉头。
“我很矛盾。刚拿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就传上去!因为这么多年,不管怎样,不管现在程晚夏对我怎样,我想要对程晚夏怎样,这么多年,我依然没能真正的扬眉吐气过,我也会不甘!但傅文渊威胁过我,必须在明天中午2点时上传,否则……他从不需要说后果,我总是畏惧着莫名的不敢反抗,即使心里一直觉得,傅文渊落得现在的下场想要报复我也无能为力,但终究还是害怕的。傅文渊就是这么有能耐!”安筱有些讽刺的说着。
“那么现在呢?经过了半天的考虑,现在的结果呢?”
“我突然不想再用这种卑鄙的方式了。但却觉得,就这么白白放手有些不甘。至少得有一个人让我不怎么做,至少得有一个人告诉我,为什么不怎么做的理由,给自己怨恨了这么多年的心一个交代,让我怨恨了这么多的心稍微能够平衡一点。”安筱看着卫小小。
“所以,你问我,问我程晚夏对你如何?”卫小小看着安筱。
她其实是理解安筱的,真的很理解。
每个人的心里不一样,想法不一样,对自己的要求不一样,都会造就那个人的性格不一样。
安筱是一直都觉得世界不公,一直都想要找到一个平衡点,就算心里已经想要和程晚夏和好,却抵不过这么多年的疙瘩。就算其实早做了决定,也有些不能自主的,终究想要让自己有个台阶下,让一切变得理所当然。
卫小小那一刻对安筱真的有了很多改观。
安筱心里一直很扭曲,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扭曲,到现在却慢慢的开始放开自己。
该怎么说?!
有些为程晚夏高兴而已。
“照片在我手机里。”安筱递给卫小小,“我自己不忍心删,你删了吧。”
卫小小拿过安筱的手机,抿了抿唇,点开手机,找到程晚夏的照片,然后一张一张的删除。
安筱看着卫小小的动作。
希望,自己是做对了。
她看着卫小小,“或许,你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傅博文说一下,依照傅文渊的性格,应该会威胁傅博文。”
卫小小点头。
她是真的不了解傅文渊这个人,不知道傅文渊是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高深莫测。
卫小小走向一边给傅博文打电话。
安筱站在旁边看着卫小小。
其实,她很想自己打这个电话,或者用程晚夏的东西来威胁傅博文,或者用自己现在的举动来获得傅博文的好感,或者……
很多想法,最后都放弃了。
只因为,既然要做好人,就一并做到底吧。
不知道好人的滋味如何,希望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
她嘴角拉出一抹笑,在经历过人间沧桑后,释然的笑容。
外面有人敲门让她准备拍戏。
她没有听到卫小小在电话里面说什么,她觉得,不必要知道了。
……
“卫小小,你到底要做什么!”傅博文很冒火。
卫小小打了万多个电话了!
他现在还在警察厅里面,思绪混乱。
傅文渊到底在想什么。
傅文渊到底是把程晚夏的相片传给了谁?他现在甚至还一直纠结,是先要去找程晚夏的下落,还是先找到相片!
最后,他决定了。
想找程晚夏的下落。
就算是照片被上传了,只要程晚夏人没事儿就行!
那些照片流露在外就流露在外吧,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程晚夏更重要!
所以,他正准备重新规模方式方法,卫小小的电话就不停的打了进来。
他冒火的接起。
那边反而平静得多,“你别吼我,我有重要事情给你说。”
“什么事儿?”
“安筱接到了程晚夏的艳照,没打码的!说是傅文渊给她的,让她2点钟上传!”卫小小一字一句。
“什么?!”傅博文整个人一怔。
傅文渊把这些相片给了安筱!
傅文渊在想什么?!
傅文渊是什么时候给她的?!傅文渊为什么要给她?!
仔细一想,答应会迎刃而解。
傅文渊总是在诱导傅博文,诱导他一直往错的方向走,就像是他的下落一样。
他第一次让一个小孩子给他上传相片,第二次就逆天大转的给了安筱这么一个,让人想都不会想到的人。
他是不是总是觉得,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相片呢?”傅博文控制情绪,问道。
“被我删除了,安筱说,不想再做这种卑鄙的事情了。”
傅博文突然有些沉默。
“这件事是安筱主动给我说的,我想安筱是真的,对程晚夏放下了成见。对你,也放下了吧。”卫小小说道。
傅博文抿着唇,“不管怎样,帮我谢谢安筱。”
“谢其实不用了,必定她们是两姐妹。现在只希望,你能够赶快把程晚夏救出来。”
“我一定会的。”傅博文一字一句。
“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电话挂断。
傅博文看着手机。
傅文渊是觉得他现在还能控制安筱,还是其实压根就没有想过把程晚夏的照片放出来,只是在让他紧张,让他不能好好的沉心下来想这件事情,在让他整个人崩溃,折磨他而已?!
傅文渊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他是真的揣测不透了!
但有一点他此刻是否清楚了些,关于傅文渊现在的下落!
他眼眸一深!
傅文渊,成败我们就在此一举吧!
终章 大结局
序:我以我心,为你筑城,取名幸福可好?——傅博文。
……
破旧的屋。吵闹的室外环境。安静的房间。程晚夏一身酸痛无比,昨晚又是整夜未眠,此刻的天色已经透亮。卧室里只有她一人,她不知道傅文渊在房间没有,也不知道傅文渊如果不在房间,会去了哪里?她只是看着窗外,等待。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她转眸看了一眼,又淡然的继续看着窗外。
傅文渊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有些玩世不恭的口吻说着,“这么早就醒了?还是根本就没睡?”
“和你有什么关系。”程晚夏不想和他多说。
“程晚夏,为什么总是觉得,你那么排斥我?”
“那么你觉得对于一个绑架犯,我应该怎么讨好?”程晚夏回头看着他。
“至少,对着我说话。”傅文渊邪魅的笑容,更加猖狂了。
程晚夏牙痒痒的,似乎每次都是被傅文渊这么玩弄。
“现在早上9点了,还有5个小时,你说傅博文会选择先去找你的祼照,还是先找到你?”傅文渊扬眉。
程晚夏沉默无语。
“我觉得他现在应该放弃找你的祼照了。”傅文渊说,很认真的蹙着眉头。
程晚夏看着他。傅文渊确实很了解傅博文。在她对傅博文的了解,她也会觉得,傅博文会放弃先找她的祼照,不管怎么样,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生命对于傅博文而言,才会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傅博文选择这样的方式,那么,他选择了一条明路。”傅文渊笑得何其阴险,“你知道我把你的祼照给谁了吗?”
程晚夏继续保持沉默。
“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程晚夏看着他。
“时间还早,趁着无聊,要不猜猜?”傅文渊笑得很灿烂。
程晚夏不想和傅文渊有太多的交集。她咬着唇,不说话。
“你是不感兴趣,还是真的不想和我说一个字?”傅文渊扬眉,脸色微变。
程晚夏看着他,“傅文渊,你就喜欢这么折磨一个人的是吗?”
“折磨?”傅文渊抿唇,深思。
他这算是折磨吗?他觉得,他已经用了最最轻微的方式对待程晚夏,却在程晚夏心目中,变成了折磨……坏人。果然做任何事情,都坏得一塌糊涂。他抿唇,笑。掩饰一些自己不愿意表露在外的情绪。从小就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到今天这一刻,突然觉得,伪装自己的情绪,并不是那么好受。他深呼吸,看着程晚夏,直接说了出来,“我给安筱了。”
程晚夏整个人一惊。她猛地看着傅文渊。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把她的东西,发给了安筱?!
“不要那么惊讶,我只是给安筱一份礼物而已。到我人生的尽头,给她一点甜头而已。”傅文渊说,“你说,安筱拿到你的祼照,会不会按照我的要求,在今天中午2点的时候上传。”
“安筱没有你想的那么愚蠢!”程晚夏一字一句。
“此话怎讲?”
“傅文渊,你真的还以为安筱像以前那样任你摆布吗?安筱再笨,自己也清楚得很,如果她通过网络上传了我的祼照,傅博文会通过ip地址把她查出来,即使去网吧或者让其他人上传,我相信傅博文的能力,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找到始作俑者,以安筱现在在娱乐圈岌岌可危的地位,她不会这么冒险做这种事情!所以我敢肯定,你的如意算盘绝对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程晚夏一字一句。
“话不能这么说。”傅文渊似乎是不同意程晚夏的观点,反驳道,“我傅文渊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既然愿意把你的祼照给安筱,就能够有把握让安筱把这些相片传上去。而且我很肯定,安筱想不到那么多,她只会纠结,她是上传还是不上传?!而她要不要上传?那就要看,她对你的感情在那里。”
程晚夏皱眉,脸色不太好。即使不想认同傅文渊,却莫名的在他一字一句带着邪笑的话语中,反驳得哑口无言。
“程晚夏,其实到现在,你应该感谢我。”傅文渊说。
程晚夏冷笑,她是疯了,才会感谢这个绑架犯。
“从这次事件,可以很直白的看清楚两件事情。第一,傅博文是否够爱你;第二,安筱是否真的对你放下了成见,愿意接纳你的存在。”傅文渊说,嘴角依然带着邪恶的笑,“傅博文如果果断的选择放弃寻找你的祼照而直接找寻你的下落,那说明对傅博文而言,你的生命比任何都重要,也就变相的说明,他够爱你。而安筱,如果在下午2点没有上传你的祼照,那么……安筱也终究变成了你的人。一时之间,你收获了你生命中对你而言都很重要的两个人,不好吗?”
“我没你那么变︶态,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验证所谓的爱所谓的情。”程晚夏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恶狠狠的看着傅文渊,“就算傅博文不够爱我又怎样,就算安筱一辈子放不下对我的成见又如何,傅文渊,我的生活没有你那么极端那么恶心,我只需要做我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可以,至于别人怎么看,至于别人要怎么对我,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我问心无愧就行!”
“说得倒是大无畏,但是我是真的不相信,你说的就是你心里面想的。人类本来就是比这个世界其他任何生物都要自私的一个群体,没有人会不想要得到更多更多,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程晚夏,有时候犯不着这么排斥这种事情,好好期待一下吧,看看到底你最爱的人,和你唯一的亲妹妹会怎么对待你。”丢下一句话,傅文渊出去了。
傅文渊只猜中了结果,却没有猜中过程!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的背影,整个人脸色很难看。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就是想要如鸵鸟一样的生活下去,到底有什么不好。她从来都和傅文渊的人生价值观不一样,不是所有的事情,不是对就是错的,她明白有时候人都会在一个十字路口徘徊,向左或者向右,亦或者选择原地等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结果,一个直白到没有婉转的结果而已。
她此刻其实是恨傅文渊的。恨他用了这么卑鄙的方式。她不担心傅博文,真的不担心。她相信傅博文在任何时候,都会以她的安全为主。只是安筱。她明明感受到了安筱的善意。但是……
人类就是如傅文渊说的那样,都是自私的动物,在没有利益的前提下,所有人可以相安无事,但凡有利益摆在自己的面前,有那么些诱惑元素放在自己的面前,那些所谓的感情,顷刻间就会崩塌。
她其实不觉得这样的人类有多不好,必定这是人类几千年进化的结果,历史所然,她没什么可以反驳。
她只是以为,她不刻意的在安筱面前做什么,不刻意的和安筱走得太近,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可以维系在“还好”的地步。就这样的地步就够了!而傅文渊,总是会做一些,让她不爽透顶的事情!
……
公安局。傅博文看着墙壁上面的时间。他想了很多。从傅文渊开始绑架程晚夏,一步一步引导他入局开始,到他现在慢慢的快要浮出水面。他眉头微皱,看着王峰从外进来。
王峰有些抱歉,“不好意思,睡过了头,来晚了。”
傅博文很沉稳的摇了摇头,“不碍事,时间尚早。”
王峰看着傅博文,此刻的傅博文明显和昨天的惊慌失措到最后毫无主见甚至有些崩溃的傅博文完全不一样了。他没有洗澡换衣服打理自己一身,但给人的感觉,却仿若焕然一新。是不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沉淀,傅博文已经重新梳理好了自己的思路和情绪。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王峰急切的问道。
“嗯。”傅博文点头。
跟着傅博文一直没有休息的几个警察却有些诧异。他们并没有听说傅博文有任何发现,眼神均看向他。傅博文不缓不急,对着王峰说道,“能否把我们上次查找以李东名字开房的记录给我看一下?”
王峰点头,转头对着一个内勤,“你把我们这两天查询到的李东租房记录整理一下,马上拿给我。”
“是,王局。”内勤警察立马点头。
王峰有些不明白,“你要那些资料做什么?”
“找线索。”傅博文一字一句,眼眸一深,“这次,再也不做无用功,直捣黄龙!”
王峰有些不太明白,却莫名的很相信傅博文。
不到一刻钟,内勤把整理好的文件拿给傅博文。
傅博文翻阅里面的地址,一共15处。他开始一点一点查找里面的线索,上海东西南北中,每个地方仿若都有李东租房的信息,傅文渊倒是早就策划好了这么肆无忌惮的耍他们!傅博文蹙眉,想了想,“王局,从拆迁区到这15个地方的交通道路有摄像头的视频,麻烦让你们同事再仔细核查一下,我想会有重要线索。”
“你是怀疑傅文渊在这15处之中?”王峰有些不相信。
“对,我怀疑。傅文渊最喜欢的方式,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突袭过的地方,按照常人的思维肯定不可能再会回去搜索,傅文渊有这样的心里。而且按照傅文渊现在状况,他除了居住已经租赁过的地方,还能住在哪里?我不相信,他会让自己去住什么荒郊野岭,他不会让自己这么惨。”
“既然你这么怀疑,那么我们15个地方,同时去搜查就行了,这么一个一个来找,太麻烦了,我们人手足够!”王峰听傅博文说得确实有道理,着手就想要干。
“不。”傅博文说,眼眸一冷,“傅文渊想要和我玩花样,我就让他知道,我怎么一针见血的让他,体无完肤。”
王峰一怔。能够达到目的,还需要比较谁的手段高明吗?
“何况,不需要这么浪费警力,上海的治安还得靠其他警察来维系。相信我,这次我绝对会找准位置!”傅博文冷冷的一字一句。
15处同时围剿,他不放心。他必须找准地方,亲自前去。傅文渊这个人的花招太多,他不允许程晚夏受到一点点伤害。
王峰听傅博文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多说其他,只吩咐人按照傅博文安排的赶紧去做。一时之间,公安局里面井然有序,大家认真严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傅博文看着警察不停的回放昨天晚上关键时段的视频,自己则在想另外一件事情,他眉头微皱,拿起电话走向一边。
“季阳。”
“是,傅总。”
“我等会发15个地址给你,你找人,记得,是找些可靠的人,你自己不要去,到这15个地址的周边看看,每一个地址周边都得有人,守着一些小饭馆,看看有没有人要炒糖醋排骨的。如果有发现,立刻给我打电话。”
“是,傅总。”白季阳连忙答应,又觉得有些奇怪,“做这个,是和程晚夏有关吗?”
“其他你就不要多问了,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行。”
“是。”
傅博文挂断电话。如果没有猜错,傅文渊应该会指使人去买午饭。而午饭的必选菜肯定会有糖醋排骨,因为程晚夏喜欢吃。他不知道傅文渊为什么会如此对待程晚夏,他只是觉得,傅文渊会这么去做。思绪正在不停的蔓延,一个警察突然叫住他,“傅先生,有发现。”
傅博文一怔,连忙跟着过去。
“这是昨天下午7点钟拍摄到的画面,画面中有一个男人穿着雨衣,打着雨伞,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人,我们把镜头拉近了些,发现雨衣下面露出了一点脚,确定是两个人,比较可疑。”一个警察说着,解释。
傅博文眉头一紧。雨衣太大,加上打着黑色雨伞,挡住了太多视线,分辨不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看看这个人往什么方向走的?”
“嗯。”警察点头,找出各路路口视频,同时播放寻找。
“傅先生你看,他坐车的时候,明显动作比常人缓慢一些,为了掩盖什么,看上去和常人不一样,这个动作,就像是先放下一个人后,自己才坐进去。”警察给傅博文分析。
“观察这辆车往哪个方向走的。”
“朝阳街。”警察突然说道,有些兴奋,“朝阳街路口停车,刚好住址里面有朝阳街这个地方,肯定是犯罪嫌疑人的落脚之处。”
其他警察听到他这么一说,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王峰也走了过来,说道,“找到了吗?”
傅博文摇头,“先不要激动,傅文渊这种人最喜欢捉迷藏,他现在往的这个方向,有可能是故意在诱导我们,你再看看,从朝阳街路口到目标地址,还有摄像头没有?”
警察按耐住性子,仔细查看,“没有了。”
傅博文抿唇,“先别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或者看看他在之后的时间段,有没有出现在另外一个视频画面里。”
这次,不能让自己这么唐突行事了!没有确切把握,他决不能先打草惊蛇。傅文渊这个人太阴险了,但凡有一点他察觉到异样,绝对会提前行动。他皱着眉头,看着墙壁上面的时间。
11点。这个时间点,傅文渊会不会自己出来买饭,或者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又让一个小孩子给他买饭?!他蹙眉。给白季阳发了个短信,让他务必找人盯紧了。
……
时间滴答滴答过着。程晚夏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从早上醒后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傅文渊已经忘记了要去吃饭。她也没有要求,她只是等待傅文渊,期待他会有着正常人的需求。门外,傅文渊推门而进。
程晚夏看着他。
“买了午饭。”傅文渊说。
程晚夏那一刻,眼眸微闪烁。莫名的总是觉得这个男人,仿若会洞察她的一切心思。即使,她表现得那么的毫无在意。
傅文渊走到她的床边,解掉她的绳索。她现在几乎都已经麻木了。昨天还会觉得难受到要死的一种折磨方式,今天似乎就已经完全的接受。
甚至于,她现在在傅文渊给她捆绑后,不会立刻的想要下床活动身子,而是慢慢的让自己的血液循环,慢慢的让自己的手臂,腿活动起来,直到能够完全控制住,她才缓缓的下床,先去厕所洗漱。
傅文渊坐在饭桌上等她。程晚夏是真的饿了,她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直接走向了饭桌。仿若是第一次和傅文渊这么坐在一张桌子上,还是如此小的桌子,两个人尽管是对立而坐,似乎也能碰到彼此的身体。
“不会觉得恶心吗?”傅文渊突然开口。
程晚夏一怔,“人以食为天。”
“所以,就算极度不待见我,也得把自己肚子填饱。”
程晚夏沉默,算是默认。即使那一刻,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排斥傅文渊和她面对面,单独的在一个饭桌上吃饭。
她拿起一次性筷子,一次性碗吃饭。依然有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程晚夏夹了一块放进碗里,默默的吃饭。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一口一口,填饱自己的肚子。
“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喜欢吃糖醋排骨吗?”傅文渊看着她吃饭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我们一起在傅家别墅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这么善于观察的一个人,当然会知道我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惊讶的地方。准确说傅文渊,你能留意到的那些常人会觉得异常的事情我都会觉得无比平常,你生来就和,大家不一样。”
“呵。”傅文渊笑了一下,“你意思是说,我就是一个怪物的存在?”
程晚夏点头,很干脆,“对。”
傅文渊没有发怒,反而是笑了起来,“也挺好的,至少在你心中我这么特别的存在。不过程晚夏,我觉得我还应该告诉你,我不记得安筱喜欢吃什么,但是却记得你喜欢吃什么,你说这是代表……”
“代表什么,不管你说出来还是不说出来,我可以明白的给予你答复,我都不会相信你嘴里吐出的一个字,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所以别用你的那些我不太喜欢的词语和我交谈,当然,如果你想要让我不好过一点,也可以做些让我烦躁的事情,我可以不闻不问不理。”程晚夏直接打断傅文渊的话,一字一句。
傅文渊抿了抿唇,笑了笑,“不说了。”
程晚夏看着傅文渊,似乎是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别试图揣测我,你知道你猜测不透的。”傅文渊嘴角一勾。
“我只是觉得,傅文渊或许你这么一个人生活得一点都不快乐。”程晚夏直截了当。
傅文渊一怔。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快乐,你到现在,想过吗?”
“不需要想。人活在世界上不是快乐就是痛苦,总得选择一种生活方式。”
“我是真的,猜测不透你。”程晚夏总结。
她甚至不知道傅文渊到底是由什么构造而成,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的构造,绝对有别于常人。
……
公安局。傅博文的电话响起。他看着来电,接通,“季阳。”
“傅总,查到了,有消息反应,东道街那边有一家小店有外卖,外卖的人叫了糖醋排骨,地址刚好和你发给我的东道街住宅地址吻合。”白季阳一字一句。
“你确定。”
“嗯,确定。”白季阳说,“和老板核对过。”
“好。”傅博文连忙挂断电话,转头看着一边的王峰,“王局,有线索。”
“怎么了?”王峰看着傅博文,感觉到傅博文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细微的激动。
转瞬即逝。傅博文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控制自己的情绪。
“先调取昨天晚上东道街那条线的视频。”傅博文说。
王峰连忙吩咐。
傅博文和王峰一起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黑暗的天空,又飘洒着雨,来往的人很少,却都是打着伞,并不好辨认。那一段路的视频不多,傅博文和王峰以及几个民警一起回放了几次,均没有发现刚刚其他视频中那个貌似傅文渊的身影,但观察过东道街的地形,这是能够通往住宅地址的必经之道,不可能不往这里走。除非就是,傅文渊根本没有来过这里。亦或者,傅文渊其实就是去了朝阳街,他再一次的把傅文渊想复杂了,再一次的又钻进了漩涡之中。
他皱眉。脸色并不太好。猛地,他看到一道视频中一道身影,“等等,这个地方暂停,慢动作。”
操控视频的警察一怔,按照指示。
傅博文看着右侧街道的一个人群,打着一把红色雨伞,身上穿着女士雨衣,女士雨靴,乍一眼看上去,分明是个女人,但仔细一看,走路的姿势稍有怪异,而且所有人打伞的方向都是朝着雨落方向,唯有“她”,是朝着摄像头的方向,明显是为了躲避什么。傅博文眼眸一紧。傅文渊,为了掩人耳目,你倒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确定了,就是东道街金色阳光小区3栋1单元15—2,傅文渊现在的住处!王局,麻烦召集人手,我们马上过去!”傅博文很肯定,一字一句。
王峰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快速召集最好的刑警精英,布局安排,解救人质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所有人穿好装备,快速的往目的地驶去。王峰和傅博文坐在一辆车上,王峰问道,“你怎么确定这个地方的?”
“刚刚视频里面的那个红色雨伞的人,是傅文渊男扮女装的。傅文渊先是穿了一套正常人的雨衣和雨伞往朝阳街走去,到了朝阳街,在无人摄像头的地方,到附件的雨店重新买了一套雨具离开,故意我们的扰乱视线,而且男扮女装,也确实很少让人能够想到。这是第一点让人怀疑的地方;第二点,我上午让人在这十五个住处的地方盯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在这几个地址叫外卖的,意外的发现朝阳街这处有人居住。所以,经过两个这么重要的点重合,很容易断定,傅文渊选择了这个地方。”
“原来如此。”王峰恍然大悟,“博文,你确实考虑得比较周到,我在傅文渊这件事情上,真是脑子都挠疯了,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仅仅2天不到的功夫,你就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活动轨迹和策谋方式,我只想说,还好有你在,要不然傅文渊的案子,十天半个月是难得破了。”
傅博文抿着唇。现在,并不是值得庆贺的时候。把程晚夏救出来,才能真正让他放心。他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愿傅文渊还没有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
破旧的房间。两个人似乎是都已经吃完了。吃得都不多,即使两个人其实都有些饿。傅文渊把剩下的饭菜扔进垃圾桶,他沉默的拿起绳子。程晚夏从不反抗。在知道自己反抗无果的情况下,她会选择顺从。她一直都很明白,有些事情过程可以千变万化,但结局永远都只会有一个。
傅文渊把她捆绑好之后,从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一个望远镜,他漫不经心的从窗口是留了细小一道缝隙的地方往外看,他沉默着看了好一会儿,没有转头,只是幽幽的说着,“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住处吗?”
程晚夏知道自己就算什么都不说,傅文渊也会自顾自的说下去。
果不其然。
傅文渊转头看着她,“因为这个地方,恰好可以看到那座桥,而那座桥上能够看到是否是有什么可疑车队或者是,警车驶过。”
程晚夏蹙眉,她听不懂傅文渊在说什么。
“运气很好,刚刚看到了。”傅文渊说,“你最爱的男人,马上就要来了。”
程晚夏心猛的一紧,身体却保持着冷静。
“现在应该是心跳狂躁吧,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的淡定自若,我能看穿你的心。”傅文渊一字一句。
“就算能看穿又如何,至少就算是伪装的也好,我不愿意让你看到我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
傅文渊耸肩。尽管这些话,挺打击人。他依然可以很随意的,一笑而过。
“程晚夏,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在这里等着傅博文来。现在从此刻算起,傅博文从桥上到我这里的距离只需要15分钟,上楼需要3—5分钟,而我现在,要在他赶到之前,提前带着你离开。我从来不拿任何东西来威胁你,那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到需要威胁你的地方,显然此刻,已经容不得我再次的吊儿郎当了,所以接下来我拿出来的东西,你也不要害怕,听话的情况下,我不会打在你的身上。”傅文渊不缓不急的说着,他甚至拿起那把黑色手枪的时候,特意的看了看程晚夏的脸色。
程晚夏的脸色明显的不太好。
“我现在会把你脚上的绳索解除,出门的时候,你用脚走,但是不能跑,你要知道,子弹永远都会比你的身体快。”傅文渊一字一句,慢慢的解开程晚夏脚上的束缚,“走吧,我们出门。”
傅文渊甚至没有带其他东西。他只是把自己身上那件厚厚的外套搭在了程晚夏的身上,然后为她带上连衣帽,帽子很大,周边一圈毛绒,能够挡住她一大半的脸。程晚夏是公众人物,不这么伪装着走出去,很容易被认出来!傅文渊随时随地都可以考虑得很周到,完全看不出半点惊慌。
他穿着那件厚外套搂着程晚夏的身体走出房门,手枪一直抵触着她的后腰,冷硬的,让人心里发寒。每个平凡人都会因此而产生恐惧。程晚夏也不例外。她甚至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是凉的,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傅文渊带着程晚夏守在电梯口。电梯一点一点往上。程晚夏转头看着傅文渊。他的神色,依然没有半点慌张,即使电梯上升的速度很慢。按照平常人,多少会有些焦虑吧。
“我只是算着时间,目前还没有到可以不安的地步。”傅文渊说,面不改色的看着电梯的数字。
傅文渊真的是什么都看得透吗?!
程晚夏捏紧手指。电梯到达。里面有人。傅文渊搂着程晚夏,很自若的走进电梯,一进电梯就自然的把程晚夏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在她耳边威胁道,“别反抗。”
程晚夏咬着唇,控制。傅文渊是在预防电梯里面的人把她认了出来。只是,这么靠在傅文渊的胸膛上……她觉得,各种心寒。电梯里面是两个情侣,年龄看上去不大,歪歪腻腻的抱在一起。
“帅哥。”傅文渊突然开口。
里面的男人一愣,“叫我?”
“我女朋友发烧感冒挺严重的,你能不能等会儿快一步帮我在小区门口叫一个出租车?我赶着送她去医院。”傅文渊问道。
男人有些犹豫,似乎是不太愿意。女人连忙接嘴,“老公,你就帮他们叫一个车吧,人家女朋友感冒那么严重,不能见死不救。”
程晚夏暗自嘀咕,我还没死呢!你叫了车才是见“死”不救!
“宝贝,我都没说不,我一向都是助人为乐的。哥们你放心,你抱着你女朋友慢慢出来,我跑出去叫车,保证在你们出小区的时候,等着你们。”
“谢谢。”傅文渊礼貌的感谢。
“老公你真棒!”女人花痴的说着。
电梯到达1楼。男人果然脚步如飞的跑了出去。傅文渊嘴角拉出一抹笑,搂着程晚夏,不缓不急的出去。程晚夏一直祈祷一直祈祷,那个男人没有叫着车,那个男人没有叫着车……
然而。傅文渊和程晚夏刚刚走到小区门口,一辆出租车就停到了他们脚下……与此同时。几辆警察到达目的地。从里面下来的傅博文脚刚着地,眼眸微转,忽然,整个人一怔,前面出租车上车的人分明是……他连忙回到车上,又快又急的说着,“快点跟着前面的出租车,傅文渊和程晚夏在车上!”
“快点!”王峰连忙招呼。
车子猛地关闭,一跃而出。
坐在出租车内的傅文渊也发现了后面的异样,当然,出租车司机是没有看出来的,还优哉游哉开着车。突然,后脑勺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触,阴冷的声音一字一句驶入他的耳膜,“如果不想死,就开快点,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准停车。”
出租车司机吓得魂都差点没有了,连忙点头,一个字说不出来,手上的动作僵硬的换挡,加大油门,甚至不停的闯红绿灯,疯狂的行驶在街道上。
后面的警车紧追不放!傅博文看着出租车的行驶速度,知道傅文渊已经发现了他们在后面。他捏紧手指,不要告诉他,这一次他又这么错过了!
不可能!他绝对不能再次让傅文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绝对不会让程晚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他这次,绝对不能有任何失误。
“再跟紧点。”傅博文说。
“是。”开车的警察连忙点头。
“王局,出动其他警力,从另一边夹攻。”
王峰点头,已经在打电话了。
车子在公路上狂奔,已经从市区开到了郊区地带。
疯狂的车速,程晚夏不敢说一句话,她一直抓着车把手,总觉得这辆车,不留意就会这么给飞了出去,或许到时候,这个车上的所有人,就瞬间的四分五裂了。
她抿着唇,看着后面车的距离。
“是不是很想傅博文来救你?”傅文渊看着她的视线,问她。
“很想。”程晚夏直截了当。
“但是,我、不、允、许。”傅文渊一字一句,冷漠无比。
“傅文渊,何必非要把彼此逼到这个地步,你放了我行不行?!”
“不行!”傅文渊冷笑,“我都做了这么多,现在来放了你,那不是很不值得。程晚夏,我总得做一些让傅博文后悔的事情,终生后悔的事情!”
“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程晚夏尖叫。
她承认,这几天伪装的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说过杀你了吗?!”傅文渊冷笑。
“那你什么意思?”
“让傅博文后悔的事情,不只是杀了你,不久,也或许,就等会儿,等会儿你就会知道了。”傅文渊阴森的说着。
“傅文渊,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现在大家都很危险。”程晚夏试图劝说。
她没想过死。真的没想过,也不愿意死。她还有很多很多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儿!
傅文渊似乎是听不进去的,他不停的要求出租车司机开快一点,再开快一点。郊区的路修得很宽,公路上的车子很少,所以来来往往的车辆速度都很快,但郊区的路又存在道路弯道比较多比较急的情况,好几次程晚夏都觉得,差点点就会和迎面而来的车子相撞,后果,不堪想象……
“傅文渊,你放手行不行……”程晚夏的话音还未落。
一道强烈的刹车声音让安静的郊区公路响彻起来!程晚夏只觉得整个人都冲了出去,头撞到旁边的玻璃上,痛觉瞬间袭来,让她整个人恍若有一瞬间的昏阙。是撞车了吗?!程晚夏根本看不出来任何情况,就感觉到一股蛮力把她从车上使命的拽了下去,耳朵嗡嗡作响,听到却还听着司机惧怕的声音说着,“我不是故意停车的,我不是故意停车的……”
程晚夏整个头痛得要命,眼前也是模糊不清,她甚至看到一道红色的液体从她的额头处滑落下来,染红了她的眼眶。出租车停了。是被迫停车。前面一辆大货车驶过来,出租车一个大转弯,车子在公路上旋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庆幸的是,大客车也开向了另外一边,撞上了旁边的护栏,停了下来。交通处于非常复杂的状态。警车也全部停了下来!傅博文急切的从警车上下来。眼前,就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时车子发生原地旋转甚至快要侧翻时,他整个人就已经吓到不轻,现在看到程晚夏流着鲜血的额头,以及傅文渊拿着一把黑色手枪指着程晚夏额头时,他承认,那一刻他觉得他整个人,有那么一秒都抽离了这个世界!
警车里面的刑警全部下车,举枪,指着傅文渊。一时之间,就成了如此僵持的局面!仿若是沉默了1秒,2秒,亦或者10秒!发生了如此交通事故,发生了如此绑架劫持事件,郊区的公路居然出奇的安静!无人,似乎是无人敢打破这份安静!
“晚晚。”傅博文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急切。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眼眶那一刻似乎更红了。还不到2天时间。仿若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博文。”程晚夏控制情绪,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傅博文捏紧手指,转眸看着傅文渊,眼眸迸射处冷血的视线,“傅文渊,到现在了,还不够?!”
“够?!”傅文渊冷笑。“还早得很!你以为就和你这么两天的捉捉迷藏就玩够了,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小孩!”傅博文一字一句。
“这算是对我最高的评价?”傅文渊冷笑。
傅博文紧捏着手指,他没时间也没心情和傅文渊拐外抹角,“傅文渊,放了程晚夏,我们两个的恩怨,你不需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程晚夏不是其他人。”
“傅文渊!”
“程晚夏是你最爱的人,所以不算其他人。”傅文渊一字一句,“你知道的傅博文,我从小就阴险狡诈,你不需要和我讲任何大道理,对我而言毫无作用,我需要做的就是用不折手段的方式来达到我要的目的,听清楚了,是不折手段!”
“那说说,你所谓的不折手段的目的是什么?!”傅博文阴鸷的眼眸狠狠的看着傅文渊。
“让、你、不、得、好、过!”傅文渊直视着傅博文,冷冰冰的话语,缓缓而出。
傅博文捏紧手指,有一种恨不得马上杀了傅文渊的冲动!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吓唬不到谁!”傅文渊看着傅博文冷血的脸,毫不在意的说着。
“说说你的条件!”傅博文一字一句。
“没有条件。”傅文渊笑了,“我说了,被你逼到现在这种境界,我没什么可以提的条件,我只是想在我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感受一下我这辈子没有感受过的快感而已。傅博文,折磨你,是我这辈子,觉得最爽的事情。”
“现在你爽吗?”
“很爽!”
“那够了吗?”
“不够!”傅文渊冷冷一笑,“早得很。但是傅博文,我也不想和你这么兜着圈子不停的转了,你走近来一点。”
傅博文现在和傅文渊大概有一定的距离,这是一段安全距离,身后有一群特技刑警保护着他。他抿着唇,似乎没有犹豫的准备大步向前。
王峰一把拉住傅博文,“别靠近,傅文渊手上有枪。”
傅文渊看着对面的人嘀嘀咕咕,也毫不在意,只是轻声的在程晚夏耳边说着,“你说傅博文会为了你,靠过来吗?”
“傅文渊你为什么就能如此变︶态。”
“一向如此,你不是早知道吗?”傅文渊本来就离程晚夏的耳朵很近,此刻似乎更是贴着她耳边说的,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傅文渊口中的热气,甚至。
她整个人一怔。她的耳垂,被傅文渊添了一下,湿湿润润的感觉。原本情侣间最暧昧而亲密的方式,被傅文渊这么做出来,她觉得恶心无比,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本能的想要怒吼傅文渊,耳边却听到另外一个声音。
“傅文渊,你做什么!”傅博文一把推开王峰,大步的向前,直接就想要走向傅文渊。
“停!”傅文渊看着傅博文的步伐,“就站在那里!”
傅博文狠狠的看着他,满脸怒气!只因为傅文渊的扣着扳机的手指,在对着程晚夏微微用力。
“刚刚就亲了一下程晚夏的耳朵你就能有如此大的反应……傅博文,傅正天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冲动,冲动到不顾自己的生死不顾傅氏以后的发展,应该会气得吐血吧,必定倾心培育了你这么多年,让你变得如此优秀,如此成功。”傅文渊冷漠的,讽刺的说着。
“你嫉妒我从小就比你更受待见是吗?”傅博文问他,尽量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眼眸看着程晚夏,似乎在无形的给她希望。得到程晚夏的眼神回复,才迅速的转移视线看着傅文渊,一字一句,“傅文渊你怎么就不想想,原本你母亲就是以小三的身份进入我家,原本你就是侵入者!”
傅文渊眉头一紧,似乎是一瞬间,戳中了他的死茓。
“你总想要别人的东西,还做得似乎是全世界亏欠了你?!”傅博文反问他。
傅文渊冷笑,“傅博文,果然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能够这么一针见血的把我的所有难堪说得如此的直白而深刻。可即使如此又如何,我原本就是想要得到你的东西,我原本就是想要得到,不属于我的懂你,比如,程晚夏。”
傅文渊话音刚落,一个吻印在程晚夏的脸颊上。傅博文拳头一紧,脸色巨变!傅文渊笑得很灿烂,“别过来,子弹不会比你的速度慢!”
程晚夏忍着各种恶心,冷冷的说着,“没什么的博文,我一点都不在意,不就是一具皮囊而已!何况,被自己恶心的人亲的感觉,也就是像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而已,痛是痛了点,好在人是人,狗是狗,就算被狗咬了,我也不可能咬回来!”
“是吗?那意思和你上床的时候,你也只是觉得是在被**了?”
“傅文渊,你不要乱说!”程晚夏突然怒吼。
傅博文的拳头越捏越紧,骨节处都开始发白。
“不要否认,傅博文什么都知道。”
“知道什么?!博文,你别听傅文渊乱说,我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发生!不要被他骗了!”程晚夏有些激动的说着。
傅文渊此刻明显就是故意在激怒傅博文。她虽然不知道傅文渊激怒傅博文是不是仅仅为了让傅博文难受,亦或者又是什么其他的意图,她只是突然有些恐慌而已。
“别担心,就算你不干净了,傅博文也还是会很爱你的,不信你问傅博文。”傅文渊依然用他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眼神看向傅博文。
程晚夏摇头,拼命的解释,“博文,我和傅文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嗯,我相信。”傅博文看着程晚夏,他说,口吻很轻,但是很肯定。
就算发生了,也真的没有关系。他不会嫌弃她半分,只会恨自己的无能而已。不是因为他,程晚夏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你真的要相信我。”程晚夏很诚恳的目光,看着他。
傅博文点头。但是那一刻程晚夏知道,傅博文其实不相信的。因为他点头的一瞬间,她深刻的看到了傅博文眼神中,对傅文渊的杀意。如此的明显。
她咬着唇,狠狠的咬着。她已经不知道现在的局面,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谈情说爱够了吗?”傅文渊问傅博文,问程晚夏。
“你放了程晚夏,我来做你的人质。不是想要让我不得好过吗?亲身的折磨我,应该比依靠外人更有乐趣吧,傅文渊!”傅博文对着他,一字一句。
“或许吧,但是现在,我却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挺好。你知道抱着女人,总比抱着一个男人强,何况,程晚夏的身上,真的是香香的。”说着,傅文渊还轻轻的埋在了程晚夏的头发间,似乎是很享受的闻着她的味道。
程晚夏扭动身子,一股恶寒。
“别动,容易走火。”傅文渊说,嘴角还带着邪恶的笑。
那样的淫荡。傅博文捏紧手指,冷冷的看着傅文渊对程晚夏做的一切!他是真的很想杀了傅文渊,很想。甚至是,千刀万剐!
“傅博文,你跪下。”傅文渊突然说,如此始料不及的一句话。
傅博文看着他。
“跪下!”傅文渊说。
傅博文冷冷的看着他。
“或者说,你想要程晚夏在你面前死?!”
傅博文恶狠狠的看着傅文渊,整个拳头捏得很紧。
“我数三声,一……”
“博文,不要。傅文渊就是一个变︶态,你不要搭理他!”程晚夏看着傅博文,带着哭腔。
傅博文怎么可以像傅文渊下跪!怎么可以!傅博文的自尊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但为了她,他会做。而她,会觉得很难受。很难受。
“二……”傅文渊阴森无比的声音。
傅博文看着傅文渊,看着他阴险的笑。他转眸对着程晚夏,“晚晚,还记得我怎么像你求婚的吗?”
程晚夏茫然的看着他。这个时候,说什么求婚。
“当时,我就发了一条短信给你,少了很多很多仪式。现在,我把仪式补给你。”傅博文说着,嘴角似乎还带着微笑。
然后。他缓缓的跪在地上,眼神看着程晚夏。
傅文渊冷哼,“傅博文,你倒是可以找无数个台阶让自己下!”
傅博文转眸看着傅文渊,“现在,够了吗?”
“总觉得,不够,要不,磕两个头吧。”
“傅文渊!”程晚夏忍不住怒吼。
“我只给死人磕头的。”傅博文冷眼看着傅文渊,狠狠的说着。
“迟早都会死,我不介意的。磕吧,没磕响不算的。”傅文渊说,笑得很邪恶。
傅博文忍着怒火。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有些心疼,“博文,对不起。”
傅博文宠溺的笑了笑,“傻瓜,这些不算什么。”
“可是……”程晚夏咬着唇,心都痛木了。
傅文渊让傅博文做的这些侮辱之事,比在傅博文身上直接捅刀子还有让傅博文无法接受。她现在真是恨透了傅文渊。恨透了他的一举一动!
“三、二、一……”
傅博文猛的一下,头磕在坚硬的公路上。发出剧烈的声音。傅文渊笑了,笑得何其的开心。
“我没叫停,就不能停下来!”傅文渊说。
程晚夏心里难受死了,她甚至看到傅博文的额头,都已经渗出了血丝!
“傅文渊,你到底要怎样!你是想要让我在你面前自杀了,心里才会舒坦吗?!”程晚夏狠狠的问着傅文渊,她整个人,也开始崩溃了!
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为了自己受着这样的折磨……她也会忍受不住!傅文渊整个人明显的愣怔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得有些疯狂。能够看到傅博文这么对自己磕头,心里别提多爽了。他是由衷的在笑。
由衷的,笑。只是人总是会,乐极生悲的。他想,他这是自然的情绪,并不是听到程晚夏对他说了什么……他的人生本来就是如此,总是会在一个兴奋点,瞬间掉入另一个失落谷。
他淡薄的,依然表现的毫无在意,一字一句说,“死了,傅博文就应该给你磕头了,他刚刚不是说了,他只对死人磕头的……啊……”
傅文渊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到一道人影猛地弹了起来,一把捏着傅文渊手上的枪,然后用蛮力狠狠的把傅文渊推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傅博文大声说着,“晚晚快跑!”
程晚夏停了一下。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发生了什么。她回神,就已经看到傅博文把傅文渊推倒在了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因为突然的举动,傅文渊手上的枪突然响了一下,似乎是无意识的扣动了扳机。还好,枪是朝着天上,没有人受伤。却陡然,让整个现场变得慌张了起来。
程晚夏在还没有按照傅博文的指使离开时,已经被一边的刑警拖着离开了些距离。其他刑警开始逼近!傅博文和傅文渊在地上扭打,傅文渊手上的枪支连续的开着枪。刑警不敢靠近,出租车司机和大货车司机只能趴在地上,不敢动半分。
程晚夏觉得自己心跳很快,真的很快!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扭打在地上的傅博文,一直想要从傅文渊手上夺过枪,但傅文渊也不是省油的灯,力气大得惊人,好几次傅博文都差点被傅文渊桎梏住!
两个人不相伯仲。
傅博文想,按照现在的情况,傅文渊总会让子弹打尽的,而他此刻,只需要拖延时间即可!傅博文能够想到的,傅文渊也能够想到。他现在如果不开枪,那么刑警会逼近,他立刻就会被制住!而如果他开枪,也没几颗子弹!到时候子弹用尽,那就真的是毫无反抗之力!
他眼眸一紧!嘴角突然一勾。他手微微一松。傅博文似乎感觉到傅文渊的一个空挡时期,一个用力,猛地狠狠的打掉了傅文渊手上的枪,一瞬间,从地上捡起,然后直接抵触在傅文渊的额头上。
那一刻,一切似乎都已经安静了。傅博文出着粗气,狠狠的看着傅文渊。傅文渊眼眸微紧。
“你胜利了。”傅文渊说,一字一句。
傅博文警惕的看着他,因为总觉得,傅文渊有太多阴险之处,他没办法对他放松半分。甚至,在这一刻,他很想一枪暴毙了他!这2天,他无数次想要杀了他,亲手杀了他!刑警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迅速的围了过去,看清楚这一幕后,均微微松口气。
傅文渊转眸看着警察,转头看着傅博文,冷冷的问他,“你会杀了我吗?”
傅博文眉头一紧。
“在我对程晚夏做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你是不是想着要杀了我?”傅文渊问他。
傅博文手指捏紧。
“其实,程晚夏的滋味真的很好。怪不得,你会如此的爱。可惜的是,程晚夏那么排斥我,导致我对她稍微粗鲁了些……”
“傅文渊!你是真的很想死了吗?!”傅博文狠狠的说着,整个人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有那么一刻不受控制!
刑警立刻感觉到气氛的不一样,连忙说着,“你们两个站起来,速度!”
傅博文捏紧手枪,狠狠的抵触在傅文渊额头上。
“杀了我吧,傅博文!”傅文渊说,冷冷的说道,“从我的额头上打过去,一枪暴毙!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再欺负程晚夏了,这个世界上,欺负了程晚夏的那个人,也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为程晚夏做点什么吧!”
傅博文扣动扳机,眼里的杀意明显!
“不准开枪,马上站起来!”刑警怒吼。
现在的局面,瞬间扭转,依然无法控制!
“傅博文!”程晚夏突然跑过来,大声的喊着他。
此刻的局面,似乎需要人来劝说。王峰故意让程晚夏过来的!
傅博文听着程晚夏的声音,手指微微紧了紧。
“傅博文,不要开枪!这些是警察做的事情,你不准开枪!法律会制裁傅文渊!他会被枪毙的!”程晚夏怒吼!
她陡然想起了几年前。想起言爵也曾为了她杀人!中国是法治社会,杀人是需要偿命的!她心有些害怕,忐忑无比。傅文渊听着程晚夏说的,说什么他会被枪毙的!程晚夏应该就盼着他被枪毙吧!
他冷笑着,任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蔓延,他说,“看,程晚夏多希望我死。”
那一刻,眼眶似乎还有些红。莫名的红!
“傅博文,你答应过会给我幸福的,你现在这么做,你觉得是在给我幸福吗?!”程晚夏撕心裂肺的说着。
傅博文转眸,看着一边都急红了眼的程晚夏。他其实也想到几年前的言爵。想到当时同样的情况,言爵的举动,让言爵彻底和程晚夏,分道扬镳!他控制自己的情绪,在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一直没有动静,心急的跑过去,她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把傅博文拉起来,因为枪至少在傅博文的身上,傅博文不会杀她,她不会有危险。
刑警想要拉住程晚夏,却一个手滑并没有控制住,在这个时候,这种关键时刻,凭着多年的经验,往往会是最危险的时候。
程晚夏刚刚靠近,傅博文一个分神,傅文渊猛地从地上起来,动作迅速的直接往程晚夏身上扑……
“哐!”
枪声,巨响!
傅博文终究还是开枪了!
子弹穿过傅文渊的后脑,傅文渊直直的倒在了程晚夏的身上。程晚夏被傅文渊的力量压倒在地,看着她身上的傅文渊笑着,脸上的血色仿若一瞬间一下子就没有了,他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对程晚夏说着,“看到了吗?我说过会让傅博文后悔的。”
程晚夏木讷的看着傅文渊。
“一命偿一命……”傅文渊说,笑容在嘴角僵硬。
他整个人倒在了她的身上,再也不会动弹一下。
她望着天空,眼眶突然有些红。不知道在为谁伤感。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总是会有那么多的不公平。眼泪,顺着眼眶。面前的天空突然变暗了些,她微聚焦,看着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的傅博文,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颊,似乎也看不出悲欢离合。意外的,发生了如此事故之后,警察还能够那么的安静,没有立即行动。
“晚晚。”傅博文叫她,那么的小心翼翼。
“所以……”程晚夏看着他,很轻很柔的语气说着,“你也选择了一条和言爵一样的道路了是吗?”
傅博文敛眸。
程晚夏只觉得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每一次,都会那么的无力。那么期待,又那么的无可奈何。
傅博文蹲下身子,他把傅文渊从程晚夏的身上挪开。然后准备抱起程晚夏。
“别碰我。”程晚夏说,她看着傅博文,仿若不认识般,又仿若,不想认识一般,“让我,静静。”
傅博文的手尴尬缩回。程晚夏从地上起来,慢慢的起来。她以为她的等待是会见到最明媚的阳光,现在却莫名觉得,昏天暗地。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这一事实。
这一事实。
身边,只感觉有些乱。警察似乎在处理现场,也似乎听到在打急救车电话,也听到很多她听不太懂的东西。她就站在那里。傅博文小心翼翼的站在她的旁边,身边还有些刑警,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拘捕傅博文。所有人都这么僵持着。好像,有谁来了。她抬头,看着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的宁沫。她不知道宁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宁沫的视线没有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她只是一步一步的靠近傅文渊,看着透过他脑袋处,染红了一片街的血液。她蹲坐在地上,似在哭,也似在笑,她喃喃的声音说着,“傅文渊,久走夜路终会撞鬼,你知道自己下场了?”
程晚夏看着宁沫。那一刻,她反而觉得,宁沫有些可怜。到傅文渊死的那一刻,他都从不承认他对宁沫有半点感情,连施舍和怜悯都没有。而这个女人,却在此刻,为他伤心为他难过。
“你居然就真的死了。”宁沫似乎有些不相信,她抱着傅文渊的头,轻轻地,仿若怕把他弄疼了一般,“你居然就真的舍得死了,你不是没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你都是舍不得死的吗?你不是总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吗?有这么一天,也会死得这么惨!”
“傅文渊,真后悔你看不到自己现在这么惨的模样了,真后悔你不能亲眼看看你自己输得有多狼狈,真后悔你死的这么快!这么快!”宁沫的眼泪一颗一颗不停的往下掉。
掉在了傅文渊的脸上,身上。却没有一颗,能够掉进傅文渊的心里。
宁沫。程晚夏很想告诉她,这个男人,不管他爱谁,不爱谁,他都不属于任何谁。他只属于他自己,从来都是!她静静的看着宁沫,看着她那么伤心的脸。就算你哭死了,傅文渊也不会感激你,也不会对你有感情,甚至依然不会拿正眼来看你,他就是这么一个,冷血到极端的人。所以,为什么还要为这么一个人,哭得那么伤心。
她抬头看着傅博文。看着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宁沫的哭泣,傅文渊的死亡,警察的视线,所有一切似乎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是看着程晚夏,默默地。
默默地。
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他只是在那一刻懂了言爵,懂了言爵当初为什么会当着程晚夏的面杀人了。他曾一度真的很不能理解言爵的方式,他曾一度觉得,分明已经是可以看到的结局,为什么还需要他亲手来解决,而这样的后果却是赔上自己的一身!不值得。现在。他明白了。只是因为很爱,很爱很爱,爱到,害怕再有任何人来伤害。害怕自己做的一切,还不能够好好保护她。
所以……即使选择了这么极端的方式。他现在也和言爵当初一样,尽管不值得,却一点都不后悔。他只是有些难过而已。因为,晚晚在难过。因为,他终究还是做了,让晚晚厌恶的事情。
……
傅文渊死了。在救护车还没有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他被直接送去了医院太平间,冰冷而阴森的地方,只适合死人待的地方。宁沫一路跟着过来,仿若没有了情感般,就默默的看着傅文渊,默默在这个地方陪他。傅正轩也在。他现在反而有些后悔,后悔找人打听到了傅文渊的消息,后悔带着宁沫出现在事故现场,后悔让宁沫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现在,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宁沫,她把自己隔离在了自己和傅文渊的世界,总觉得这个结局,太过惨烈了些。不只是傅文渊,还有傅博文。他真的没有想到,傅博文会杀了傅文渊。
杀人,偿命。这或许是傅文渊早就设好的局。他转头,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宁沫,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只是在等着她想通而已。
阴森而安静的太平间响起了脚步的声音。这么久了,傅家的人,没有谁出现在这里。傅正轩想,终究来了吧。他转头,看着走廊深处走过来的熟悉人影。
黄良菊。
到此时此刻,也只有黄良菊出现。他真的觉得傅家这个家族,太冷漠了。黄良菊看了一眼傅正轩,转头看着那个躺在太平间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一点点血色的傅文渊。她没有大吵大闹,她显得,还很平静。
她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她真的不相信,她那么聪明的儿子,会一动不动的躺在这么冰冷的地方,她还一直想着他儿子终究会席卷重来的,她还会有资本和丁小君斗,她总有一天会踩在丁小君的头上,过着耀武扬威的日子。
她一天一天疯疯癫癫的幻想,有时候甚至觉得都是真实的发生了,她的儿子已经打败了傅博文,坐稳了傅氏总经理的位置,她现在也成了傅家别墅里的第一夫人,丁小君已经被她扫地出门……
她每天都重复在这样的日子里,自欺欺人!然而,现在。
她看着她的儿子,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儿子。她所有的幻想,在此刻飞灰湮灭。她不是什么第一夫人,她就是一个小三,一个想要嫁入豪门享尽荣华富贵的小三,一个不甘心一直做小三想要“拨乱反正”的小三。
她突然笑了,疯狂的笑了。一切,果然都是幻想!现在,才是她的下场!她甚至恍惚觉得,都是她害了自己的儿子一辈子。不是她,或许她儿子,不会如此。所有的报应都来了。儿子没有了,老公也不会再正眼看自己了,连女儿也开始对她产生了埋怨……她的眼泪不停的哭啊哭啊哭,哭得差点断气。哭得直接在太平间里面昏迷。她想,落得如此下场,没有谁,会比她更惨的了!她真的不想再醒来。
不想再活在,这么悲惨的世界里……
……
黄良菊又笑又哭的在太平间里面,宁沫却仿若听不到一般,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又淡淡的看着傅文渊。
她想,能够真正为傅文渊哭泣的,除了她们两个,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其他人了。傅文渊,你觉得自己可悲吗?
黄良菊哭得昏迷过去。她看着傅正轩大步的走过来,然后叫着医生把她背了出去。
一切,那么吵闹。而她依然,那么安静。不知道还能怎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怎样的情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有多难受,因为,从没这么难受过。她摸着傅文渊冰冷的脸颊。
“傅文渊,你不爱我是吗?”她低声的问他。
即使他不能回答了,她也知道他的答案。
“如果,我说我来陪你,你会不会气得吐血?”
宁沫一个人说着,然后笑了一下,一种脱离现实的笑容,那么空灵。
她从衣服里面拿出一把刀。那是在事故现场,从傅文渊身上找到的一把瑞士军刀,她不知道为什么,当警察来收他身上时,她把那把刀留了下来,或许当时,她就知道了,这把刀的用途。她狰狞的笑着,用那把似乎还带着傅文渊体温的刀子,一点一点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下,一下,一下……
她割了很多下,割得很用力,她怕她不用力一点,会死不过去……她如此渴望死亡!她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漠视的看着顺着手腕不停往下流的红色血液,流了一地。现在,太平间里面没有工作人员,在外面躲着聊天。现在,傅正轩也不在,去急救黄良菊。现在,就只有她和傅文渊。至少在最后一刻,她和傅文渊在一起,没有谁打扰,也没有谁打扰得到。
她觉得眼前很模糊。
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眼皮也变得好重。
这就是死的感觉吧!
她微闭上眼睛,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去……
好了。这就是结局。
……
上海,发生了很多大事。这段时间以来,总是发生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比如,程晚夏突然被绑架,还被爆出一些打码的艳照。比如,傅氏二少爷傅文渊死去,杀死他的,却是自己的亲哥哥,傅氏大少爷傅博文,目前案件一直在审核之中,傅大少爷一直在找律师为自己辩解,不是故意杀人,是正当防卫!比如,宁氏千金宁沫自杀,和傅文渊死在一天,死在一起,外界传闻的宁沫和傅文渊有染,宁沫是为了爱追随而去,这似乎已经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比如,这段时间傅氏也变得岌岌可危,发生了这么多大事情,傅氏的股市摇摆不定,傅氏董事长傅正天几次因为压力过大导致高血压送进医院,险些丧命。
太多事情,似乎都围绕着“傅氏”这个字眼。今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之年。
……
紫瑾小区。窗外下着绵绵细雨,看上去整个世界都变得凄凉。程晚夏翻阅着台历,看着那个打着红红勾的地方,一个星期后就过年了。那个红色的勾是傅博文做的记号,她不知道这个记号对傅博文来讲会不会有深刻的意义,她只是突然觉得,快过年了,而身边的人……却不在。
她咬着唇,看着窗外。从发生事故之后,傅博文就被带去了警察局,拘留。因为现场有证人,大货车司机,出租车司机都在,貌似不远处还有几辆被拦截的车,里面也有人看到了事发现场,如果不现场拘留调查,目击者走路风声后,谁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王峰拘留傅博文后,只提醒她,她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出所有的目击者,然后进行谈判,要求目击者一致口吻都是傅文渊对傅博文进行了致命攻击,傅博文处于正当防卫状态,所以才会误杀了傅文渊。至于现场的警察,王峰说,他会看着办的。如果程晚夏在其他目击者身上处理得很好,他会帮她圆好这个谎。但不得不说,这是一步非常冒险的举动。
王峰利用自己的职务逼迫下属做假证词,而且包庇凶手,一经查实绝对会立即免职并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程晚夏影响司法公正,一样是罪!尽管如此,程晚夏还是点头了。她其实顾不了那么多!尽管所作所为,在不停的违背着自己的良心!
……
从事故后已经过了2个星期。她找到了所有她能够找到的目击者,她也聘请了上海最好的律师,她不能让傅博文在监狱里面渡过,即使这么久了,她一次也没有去见傅博文。
是的,她其实很生气。她真的对傅博文很生气。为什么到那个地步了,他都不能为了她,不做那么极端的事情?!现在,她也不想去想了反正,她做了那么多,只要傅博文出来就好。出来后,一切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只想要和傅博文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和阿姨、妞妞及唯一,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行了。
那些不愿意再回忆起的事情,就让她在岁月的风尘中,灰飞烟灭!她一直这么想着。
……
所有证据准备齐全,在准备上庭的前一天,程晚夏去了看守所。她去见傅博文。她坐在会见厅,等待。心有些发抖,整个身体似乎也在微微颤抖。她抿着唇,看着傅博文在狱警跟随下,出现。他穿着囚服,头发剪成了平头,有些胡渣,明显的消瘦了些,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落魄,即使现在这样的装扮,也依然带着有些成熟的帅气,整个人也依然,挺拔。
傅博文有特殊待遇。这个社会就是如此,钱可以解决很多很多东西。傅博文坐在程晚夏的对面,狱警关上房门,把空间留给了他们。这是其他人不可能会有的待遇。明明非常宝贵的时间,两个人却望着对方沉默。
“对不起。”
“博文。”
两个人,同时开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下。
“博文。”程晚夏开口。
傅博文看着她,那一刻,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找了些证据和证人,明天上庭,你什么都不用多说,我找了律师,等会儿律师会和你说说明天他上庭要问你的问题,你按照他说的回答就行。我们会按照你正当防卫来打这一场官司,你不会有事儿。”程晚夏一字一句。
“这2个星期你不来见我,就是为了给我找到证据,为了洗脱罪名吗?”傅博文问她。
程晚夏沉默着,点头。傅博文觉得有些难受,心有些痛,他看着程晚夏,“晚晚,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程晚夏看着他。
“你在做,违法司法公正的事情。”
程晚夏沉默。
“违法司法公正一样有罪,你知道吗?”
“我知道。”程晚夏看着他,有些激动,“但是为了你,我能怎么办?你都能够这么的不理智,我就不能吗?唯一还没有满一岁,你就想要他没有爸爸吗?!”
傅博文捏着手指,似乎是在控制情绪,“晚晚,不要再做了,松手吧。”
“为什么?”程晚夏看着他,眼眶瞬间红润。
为什么?!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傅博文,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么的存在?”程晚夏问他,狠狠的问他。
傅博文看着她。
“是不是你就觉得,只要你爱就行了,不管我对你如何,不管我是不是爱你,你都会无所谓?!”程晚夏一字一句。
傅博文却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对她说什么。
“我爱你傅博文!我爱你!”程晚夏眼泪瞬间迸发,“我爱你,所以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但是现在,你却总是这么的把我推开!你就不能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吗?你是不是真的就觉得,你现在这样了,我理所当然的应该离开你?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你,你会高兴吗?我挽着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就会心安的去死了,或者心安的在监狱里面蹲一辈子!”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的激动,他忍不住去拉她的手。
程晚夏一把甩开。她不知道她对他怒吼了些什么,她只是觉得,她忍了很久的情绪,在见到傅博文这一刻,在他不停的排斥她所做的那些之后,一瞬间就爆发了。傅博文为什么就能够那么云淡风气的让她放手。他不知道,她背着自己的良心,用金钱一个一个去打发那些目击者,用语言去博得同情,用威胁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路过来她是怎么样的心情!而此刻,他却只是一味的拒绝她……为什么要拒绝她!
“晚晚,别哭。”傅博文对着她,轻声说道。
程晚夏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她控制着情绪,不想再多说,“我去叫律师进来和你谈谈。”
傅博文还想再说点什么时,程晚夏已经起身离开了。她红着眼眶,背影看上去那么的孤独。要是可以,他也很想用力的抱着她,狠狠的抱着她。但是不能的晚晚,总有些是自己没办法逃避的责任。
不多久,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出现,他公事公办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拿出他明天需要上庭的材料,“明天我将会为你辩护正当防卫,刚刚程小姐可能也给你说了,我们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和足够的证人为你作证,这里面有一些我明天需要问你的问题,你看一下,除了让你阐述事情的经过,其他问题,只需要回答是就行了,相信我,明天的官司一定会胜利的。”
律师胸有成竹的说着。这场官司其实难度系数不大,因为人证物证都在,证据很充分,而且傅氏的背景本来就硬,很多关系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出马,大多已经摆平,不出意外,几乎是必胜的官司。
傅博文看着律师的递给他的资料,他一点一点的看着。所有一切都在指向,他是在正当防卫。他抿着唇,问律师,“这些证据都是程晚夏提供给你的?”
“是,你妻子为了你到处奔波,这2个星期以来,几乎每天都和证人周旋,你知道很多证人都不愿意出庭的,你妻子为了能够有更充分的证据,不停的纠缠其中,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成效。”律师说,口吻中,多少听得出来对程晚夏的佩服。
傅博文控制着情绪,他对着律师说道,“好,我都知道了。你先走吧。”
律师一怔。他打了很多官司,这种情况下,原告通常都会拉着他问个不停,或者有些紧张得根本就不能好好的说出一句话,唯有傅博文,这么淡定,这么坦然,有一刻他仿若觉得,这场官司,和他没有关系。
律师还没起身离开,傅博文就已经从另外一个门进入看守所了。律师纳闷,抿了抿唇,想着或许傅博文和其他人真的不一样,必定傅博文是傅氏集团的总经理,曾经在商业上叱咤风云,所以对于一般的事情,都能够保持最清晰和理智的状态。他想了想,觉得明天的官司,似乎更加顺利了!
一身轻松的走出看守所,程晚夏站在看守所门口等他,看着他出来,连忙上前,“傅博文说什么了吗?”
“我把资料都给他看过了,他没说什么。你放心吧,这场官司90%都会胜的,不用担心,明天上完庭,你老公就自由了。”律师说,很有把握的口吻。
程晚夏却觉得莫名的有些慌张。傅博文越是没有说什么,她越是忐忑。她一直都不太知道傅博文在想什么,更是拿捏不准傅博文的性格,总觉得明天的官司,不会像律师说的那样顺利。她皱着眉头。但愿,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如果……如果官司真的失败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惨为人道的,结果!
……
翌日,清晨。程晚夏一夜未眠,她看着腕表上的时间。仿若度日如年一般,终于到第二天了,这一刻却莫名有些害怕,期待是个好的结果,又陡然害怕有什么变数……
她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昨晚上想了一个晚上,各种结局想了一个晚上。她去浴室洗漱了一番,换上外出的衣服,打开卧室的房门。郑素秀已经起床了,看着晚晚,热情的说着,“我煮了早饭,吃了再去。”
现在郑素秀不仅要照顾妞妞,还要照顾傅唯一,这段时间她根本无暇顾及家里面的一切,满门心思放在了傅博文的身上,看着忙碌不停的郑素秀,鼻子有些微酸。她走向厨房。
郑素秀看了她一眼,很自然的说着,“我帮你煎个蛋,粥已经盛好放在了桌子上,怕太烫,就先给凉着。你去饭桌边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阿姨。”程晚夏突然从后面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郑素秀一怔。
“阿姨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母女,母女之间哪里来的谢谢。不要再这么说,我会不高兴的!”郑素秀故意生气的说着。
“嗯。”程晚夏重重的点头。
她真的觉得家里很温暖。从她被绑架后的第一天回到家里面,独身一个人回到家里面,郑素秀看着她那一秒,什么都没说,抱着她就哭了,那是一种无法伪装出来的情绪。她当时也觉得眼眶很红。妞妞跑过来抱着她,看着她们哭,她也狠狠的哭了出来,嘴里一直说着,“妈妈我好想你,妈妈我爱你,妈妈不要离开妞妞……”
她蹲下身子,看着妞妞哭红的小脸蛋,说不出来一个字。她当时只是在想,傅博文错过了这么一幕,他一定很遗憾,很遗憾……
“晚晚?”郑素秀叫她,拉回了她的意识。
她看着郑素秀已经煎好了鸡蛋,“博文今天不是上庭吗,你吃了,早点去。”
程晚夏点头,主动接过郑素秀手上的盘子。她其实一点都吃不下,想的事情太多,影响到了胃口。但此刻,她却说不出一个拒绝的话语。她强迫着自己吃着,吃完。看了看时间,其实还早,她却没办法好好的安静下来,她决定先出门去法庭等着。
郑素秀把她送到门口,拉着她,“晚晚,早点回来。带着博文,早点回来。”
程晚夏点头,拉出一个笑容,“嗯,我会的。”
郑素秀也应该是有些怕了,这段时间她出门,郑素秀都会有些不舍,还会给她打好几通电话,确保她没事儿,似乎才会放心。
有这么个“妈妈”,已经够了!
她开着车,往法庭去。一路速度有些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习惯了开快车,大概是为了能够更快的找到证据吧!车子到达目的地,她停好车,走向1号法庭。法庭还没开门,意外的,走廊上已经不只是她一个人,傅正天和丁小君已经在走廊上的椅子上等候了,两个人看着程晚夏的到来,都沉默了一下。
丁小君开口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的吗?”
“嗯。”
“律师呢?”
“在路上,我刚刚已经联系过了,10分钟左右到。”程晚夏说。
这个时候,就算再大的仇恨,也没有什么,比他们所担心的那个人重要!
“我想再和律师谈谈。”丁小君担忧的说着。
“有什么好谈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不要影响了律师的发挥。”傅正天一口接过去,口吻不太好的说着。
这段时间傅正天应该是过得最不踏实的。傅氏的运营问题暂且不说,自己的亲生儿子,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着,心里也会有个疙瘩在那里吧。丁小君被傅正天吼了后,也没有生气,还一直讨好的说着,“好啦,不问就不问了,你别生气,刚刚从医院出来医生才说了你血压还很高,不要动怒,要不然很危险。”
对于丁小君的讨好,傅正天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丁小君也不多说什么,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程晚夏看着丁小君,看着傅正天。以前的丁小君虽然也不敢对傅正天怎样,但明显和现在这么明显的讨好不一样,估计丁小君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杀了人,有些过意不去吧。杀人,偿命……她捏紧手指。
她告诉自己,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的团聚。
10分钟后,律师赶了过来。程晚夏有些不放心的和律师再说了一下整个上庭的过程,以及会出现哪些不定的因素,律师再次保证肯定没有问题后,程晚夏才微有些放心的点头。而且证人些也早就安排妥当了,看上去,一切都很有把握。
早上9点30,开庭。陪审观众席位上,除了傅正天、丁小君和程晚夏,傅正轩也来了。程晚夏看着傅正轩,那一刻却突然沉默。宁沫死了,因为傅文渊。傅文渊死了,因为傅博文。而宁沫是傅正轩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咬着唇,把视线转移,什么都不想的,等待着正式开庭。
没多久,傅博文出现在被告席上,他被两个警察押着进来,整个人还是像她昨天看到的那样,依然挺拔,并没有因为坐牢而显得颓败不堪。
傅博文的视线看向陪审观众席,和程晚夏的视线交叉。他嘴角拉出一抹笑,那样的笑容似乎在安慰她。程晚夏强制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回视着他的视线。丁小君是有些激动的,看着傅博文那一秒,就忍不住对傅博文挥手,似乎眼眶都红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丁小君也有些怕了吧!傅博文也注意到了他的母亲,因为手被铐住,没办法挥手,只是点了点头。
“博文一定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丁小君转头问程晚夏。
“嗯。”程晚夏点头。
傅博文不会有事儿的。傅博文绝对不能有事儿!
审批长入场!正式开庭。全场起立,肃静。审判长开口,“开庭。”
全场坐下。
坐在法庭中间前排的审判员获得审判长许可下,对整件事情进行了阐述,“今年1月12日,死者绑架了被告人的妻子,被告人报警后,在警察的帮助下,于1月14日找到死者及被告人的妻子,当时死者为了逃跑,挟持了一辆出租车,后被迫停在竹青弯郊区公路上,死者当时手上持枪挟持被告人的妻子,并威逼被告人向其下跪磕头,被告人在磕头的过程中,为了救自己的妻子趁着死者不注意扑向死者,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死者当时情绪很激动,连开了4枚子弹,扭打的两个人在僵持了3—5分钟后,死者手上的手枪被被告人夺了过去,并对死者开枪,当场死亡。公诉方控告犯罪嫌疑人故意杀人,被告人为自己的杀人事故做法律辩护。”
审判长点了点头,对着傅博文,“被告人可对审判员阐述不完全的地方做补充说明。”
所有人的视线放在傅博文身上。傅博文抿着唇,看了一眼观众席位,看了一眼程晚夏……
晚夏心一怔,总觉得那个眼神让她莫名的心慌。她咬着唇,不敢放松一点的看着傅博文。
“事情的经过就如审判员所说的那样。”傅博文说,看不出来任何紧张情绪,他对着审判长,“只是有些细节不够详细。我并不是在扭打过程中开枪打死傅文渊的,我是在我和傅文渊都已经平静下来后,他再次想要攻击程晚夏,开枪打死傅文渊的。”
话一出,整个法庭都已经震撼了。这场官司是在做正当防卫,傅博文说的话,明显偏离了轨迹。律师一下警惕起来,对着傅博文,“被告不要激动,事情发展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慢慢说。”
律师昨天就把那份今天上庭要怎么说的那份稿子给了傅博文,傅博文应该是记住了啊,律师有些担忧的想着。
傅博文一字一句,“我很冷静。”
“审判长大人,我申请为我的当事人进行阐述,我的当事人在发生正当防卫过程中杀人后情绪一直比较激动,我现在需要重新对审判员刚刚说的进行完善的补充说明。”律师明显的感觉到傅博文的无法控制因素,连忙说着。
“不用,我很清楚。从看守所到现在,我情绪一直很稳定,看押我的狱警可以作证。”傅博文很肯定的语气。
律师想要再多说什么时,审判长开口,“传狱警。”
“是。”现在工作人员立即执行。
狱警对傅博文这段时间在监狱的表现一五一十的阐述,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傅博文精神没有失常,完全有能力自己阐述整个事件过程。律师焦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公诉方律师开始询问傅博文,“被告人,我问你,你说你开枪时,是在死者和你都冷静下来后做的事情吗?”
“是。”
“当时死者是不是对你已经没有了生命威胁?”
“是。”
“开枪时,你是不是带着报复的心态,故意杀死者,因为他绑架了你的妻子……”
“审判长大人!”律师突然站起来,“公诉方律师明显用自己的臆想强加罪名在我的当事人身上,我当事人只说是在双方冷静下后才开枪,可我当事人刚刚在阐述事实的时候说得很明白,死者再次攻击我当事人的妻子时,为了确保妻子的安危才开的枪。并不是故意杀人,也不是报复心态,作为丈夫处于对自己妻子生命的保护,是正当防卫。”
“被告方律师请安静,由被告继续回答。”
律师着急的,还是只能坐在位置上。现在的所有情况都已经偏离他的轨迹,他锁紧眉头,在想怎么扭转乾坤。傅博文看着公诉方律师,正欲开口。
“傅博文!”程晚夏突然叫了出来。
声音很大,以至于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审判长很严肃,“安静!陪审观众不得在法庭上大声喧哗,影响司法公正!警告一次,下次责令出去!”
程晚夏很激动。她很怕。她真的很怕傅博文说是。她看着傅博文,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一直摇着头,口型在说,不要,不要……傅博文沉默着,他的视线渐渐从程晚夏的身上转移,对着公诉律师,“不是。”
“那为什么你在死者已经对你没有了生命威胁下,还要开枪杀了死者。”
“因为他攻击我妻子。”傅博文说。
“当时,死者手上还有枪吗?”
“没有。”
“还有其他攻击性武器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当时明知道死者不会对你妻子构成生命威胁,你还是开枪指向了死者,是因为你对死者的仇恨吗?”
“审判长大人。”律师又站了起来,“我反对公诉方律师以这种诱导性的问题,误导我的当事人!”
审判长沉默,“反对有效,请公诉方律师注意控制自己的用词。”
“是。”公诉方律师点头,转头继续对着傅博文,“被告人,我最后再次问你,当时你杀死死者时,是不是在死者已经对你以及对你妻子都没有生命威胁下开的枪?”
“是。”傅博文重重的一个字。
他的眼神很坚定,没有半点闪烁。程晚夏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她怕自己尖叫出来。
律师敏感的发现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连忙起身,“审判长大人,我当事人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申请休庭半个小时,我需要和我的当事人谈谈。”
审判长看着陪审团。陪审团一致同意。休庭半个小时。律师走出法庭,程晚夏已经在法庭门口等他。
“你老公太不配合了,案子有点难办了。”律师焦虑的说着。
昨天做好的那整套完整的计划,现在都没用了,所有的证人和证据,现在都不能拿出来了!
“我知道。”程晚夏说。
她甚至知道,傅博文为什么会这样。她看着律师,“现在还能做到最好的情况是什么?”
“你老公现在承认了自己是在对方已经解除犯罪行为时做出的杀人举动,做正当防卫的辩护完全不可能了,如果你老公还愿意配合,我最大能力能够做到过失致人死亡罪!而这项罪名成立的话,处于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程晚夏咬唇,“好。”
律师看着程晚夏,“我现在去和你老公谈谈。”
“不用了。”程晚夏直截了当,“他什么都不会听的!”
“但是我担心你老公……”
“不会!我会想办法。”程晚夏一字一句,“拜托你了律师,律师费我会加倍的!”
律师点头。半个小时后,再次开庭。审判长宣布开始。
律师为原告进行辩护,“审判长大人,我有些问题想要问我的当事人。”
审判长点头。律师转向傅博文,“你妻子从被绑架到你找到她,是花了几天时间?”
“2天。”
“2天时间里,你睡了几个小时?”
“不到3个小时。”
“有人可以作证吗?”
“有。一直办理这个案子的刑警可以作证。”
“审判长大人,我需要出示证人。”
“允许。”
跟着傅博文办案的几个警察出庭,均证实了傅博文所说。证人退庭后,律师对着审判长说道,“我当事人从他妻子失踪到找到他妻子并杀害死者这段时间内,只睡了不到3个小时。一个成年人的睡眠应该保证在每天8个小时,睡眠不足最明显的症状就是思考能力下降、警觉力与判断力会削弱。并且,在妻子失踪这段时间,对我当事人也是极大的打击,整个人的情绪一直处于高度紧张高度担心状态,这一些列原因直接会影响到我当事人对一件事物判断的准确性。”
律师停顿了一下。审判长示意他继续。律师对着傅博文,问道,“刚刚公诉方律师问你,你当时明知道死者不会对你妻子构成生命威胁,你还是开枪指向了死者,这句话中的‘当时’,是你真正当时知道,还是现在知道。你刚刚告诉我你2天只睡了3个小时,会不会当时那一刻,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死者已经不存在威胁了?”
傅博文看着律师。程晚夏紧张的看着傅博文,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现场很安静。傅博文回头看了一眼程晚夏,看着她整个人眼眶通红,一副随时都可能大哭的模样。他其实记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了……就当,自己记不清楚了吧。
他对着律师,回答,“是。”
律师明显狠狠的松了口气,一改刚开始的萎靡,振奋的对着审判长,总结的说道,“事故发生时,虽然我当事人和死者已经处于平静状态,但因死者突然不同于常人的举动直接触碰到了我当事人的神经,死者尽管当时对我当事人的妻子没有生命威胁,但死者之前做过那一些列危险的事情导致我当事人对当时那一刻对死者的动机不能够很好的判断清楚,刚刚我也说过,我当事人是在经受了睡眠不足和精神打击下和死者进行扭打的,所以死者突然冲向我当事人ℚi子时的举动,我当事人疏忽大意的以为死者会对他妻子造成人身伤害,为保护妻子安全故而开枪杀人,属于防卫行为中防卫过当范畴,不是故意杀人。审判长大人,我的辩词完毕。”
审判长转头,对着公诉方,“公诉方律师还有什么需要控诉及补充的吗?”
“没有。”公诉方律师摇头。
“本案辩论到此结束,陪审团会根据辩方律师和公诉方律师的辩词及相关证据对本案进行公正而严明评议及审判,下午3点开庭对本案作出审判,现在退庭。”
陪审团离开。傅博文也被押走了。程晚夏依然坐在观众席上,傅正天、丁小君以及傅正轩都没有走。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会想着离开。他们坐在那里,似乎是想要静静的等着最后的审判结果。
下午3点。再次开庭。
审判长进场,敲锥,“继续开庭,通过上午的法庭审理,本法庭听取了被告人傅博文的供词、辩解以及最后陈述,公诉人提请出庭的证人当庭作了证……证人当庭所说证言及公诉人员当庭出示宣读的未到庭的证人证言等证据材料……形式来源合法,内容相互印证,能够作为定案依据,本院予以确认,下面对本案进行宣判。”
“全体起立。”
“本院认为被告人傅博文故意杀人罪不成立,过失杀人罪名成立。鉴于被告人傅博文系初犯,且如实供述犯罪事实,认罪悔罪态度较好,可依法比照给予减轻处罚,辩护人的相关辩护意见本院予以采纳,依照第二百三十三条,判决如下:被告人傅博文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
……
4年,有期徒刑。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被警察带出法庭。他往程晚夏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离开。程晚夏咬着唇,一直看着傅博文。
4年!
傅博文,这就是你为自己赎罪的方式吗?!她狠狠的捏紧自己的手指,控制着千疮百孔的心,准备离开。丁小君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程晚夏转头,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异常响亮。程晚夏看着丁小君,看着丁小君早就哭红的眼眶。
“都是你,不是你,我儿子不会进去坐牢!”丁小君怒吼。
程晚夏摸着自己的脸颊,很痛。她沉默的看着丁小君。
“程晚夏,你就是一个祸害精,我儿子被你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还让他因为你去坐牢,你当时被傅文渊绑架的时候怎么不去死,你活着就是祸害!”丁小君口无遮拦的怒骂!
她的儿子,她那么优秀的儿子,居然坐牢了!居然会坐牢!程晚夏还是那么安静的看着丁小君,她甚至没心情去反驳丁小君的一字一句,她现在只是想要离开而已。她不知道离开这里会不会好受点,反正,也没有其他选择。
“程晚夏,你就这么走了吗?!”丁小君怒吼!
程晚夏回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难过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丁小君狠狠的看着程晚夏。所以,她不能安慰她任何,也不能当她的出气筒。她现在要离开。让自己的心,静静。
静静……
“正天!”身后,突然响起丁小君着急的声音。
程晚夏转头。傅正天大步已经跑了过去,扶着傅正天突然狂抖动身体,“大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正天整个人不停的抽筋,说不出一个字,脸上的五官都开始扭曲了。
“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淤血,快打120!”傅文渊对着程晚夏又快又急的说着。
程晚夏连忙点头。她快速的拨打电话,把地点说清楚。傅文渊让傅正天靠在观众陪审席的椅子上,不敢去碰他,“你们稍微离远一点,不要围过来,空气不畅会对他有影响,也不要摇他,程晚夏你去外面等救护车。”
“好。”程晚夏连忙跑出去。
她看到傅正天的模样,突然变得有些害怕。如果傅正天这个时候突然有什么……她真的不敢想象傅博文会怎样!她加大脚步,焦急的等在法院外。10分钟,救护车赶到,拖着移动床快速的赶过来,轻脚轻手的把傅正轩放在床上,快速的打上点滴,挂上氧气,往医院赶去。医生早就在医院大门口守候,傅正天一到,就直接推进了急救室。
走廊上很静。一股透着阴森而凄凉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丁小君突然就哭了,似乎是安静的等得心慌了,她很怕傅正天出事般,忍不住就哭了。
嘴里一直说着,“正天你不能有事,博文也进监狱了,你要是再有什么,我怎么办?”
她一直嗡嗡哭着,看上去很伤心。程晚夏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也能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仿若毫无招架之力,风一吹就会倒塌。她把自己狠狠的靠在墙壁上。觉得这一切,好乱。
好乱。
半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里面出来。
“医生,怎么样?”哭腔着,连忙问道。
“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淤血,还好送得及时,而且发作时也处理得很好,并没有让病情恶化,现在病情已经得到控制,患者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无大碍。”
“真的吗?”丁小君似乎有些不相信。
医生点了点头,“患者年龄到了一定岁数了,平时要多注意,控制血压,也要控制情绪,太激动容易让血压爆表,引起脑淤血后果是很严重的。”
“是,是。”丁小君连忙点头。
“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如果血压控制得好,身体其他指标都正常就可以出院。”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正时,傅正天也从急救室里面推了出来。眼睛是闭着的,应该还没有醒过来。程晚夏看着丁小君和傅正轩随着护士把傅正天推进了病房,她没有跟着进去,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医院。
她望着阴沉的上海天空。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冷。
真的好冷。
她抿着唇,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打了一个出租车,直接去了看守所。傅博文刚刚宣判定罪,纸质档文件没有这么快出来,现在应该还在看守所,没有移送至监狱。她到达目的地,和看守所负责人交涉后,很顺利的见到了傅博文。傅博文在这里有特殊权利,所以能够这么自由的见到。其实可能连看守所所有人都不相信,傅博文会回来,都以为,凭着傅博文的地位和背景,肯定是当庭释放的。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都识趣的,没有多问。程晚夏和傅博文还是坐着昨天见面的地方,一张桌子,两个人对立而坐。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明显有些红肿左脸颊,“你的脸?”
程晚夏摸了摸,想起刚刚丁小君对她做的事情。
“没什么,反正习惯被你妈扇耳光。”程晚夏说,显得那么的无所谓。
傅博文却是满脸的内疚,有些心疼的说着,“我妈……”
“我现在不想谈你妈,也不需要你为她来向我道歉”程晚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有时候,肉体上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的,傅博文。”
傅博文的唇瓣抿成一条僵硬的弧度。程晚夏似乎已经不在乎他的情绪了,她木讷的一字一句说道,“你爸在你宣判后,高血压发作了,刚刚在医院抢救,现在脱险。”
傅博文眼眸微动,隐忍着没有说话。
“这样的结果,好吗?”程晚夏问他。
傅博文点头,却还是抱歉的说着,“对不起。”
“是因为我,所以才这么做的是吗?”程晚夏问他。
傅博文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想让我的手上染上脏东西是吗?”
傅博文抿唇。程晚夏其实什么都懂的。不管他做什么,她什么都知道。是的。他不想程晚夏因为他,违背着良心过日子。那是一条人命,不是任何其他东西,程晚夏那么善良,终究不会心安。而且,他不想程晚夏做违法的事情,一刻都不想。在他心目中,程晚夏比任何人都要干净,她不适合做任何,龌蹉的事情。更可况,他杀人了,亲手杀人。总得找一种方式,赎罪。
尽管到现在他都不后悔杀了傅文渊,给他再一次选择,他也会这么义不容辞的杀这么一个给程晚夏带来这么多伤害的人!
“傅博文,如果我说,你即使什么都为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会高兴吗?”程晚夏一字一句问他,有些讽刺的冷笑着,“我这个人就是如此的,不管任何人为了我做了什么,但只要惹到了我,我都会这么现实。”
“晚晚……”他知道,他在说气话。
“所以,傅博文我不会等你的。真的不会等你。找到一个好男人,我就会重新考虑重新生活的。”程晚夏说,说得很坦然。
但是眼眶红了,眼泪跟着眼眶不停的滑落。傅博文捏着手指,想要去拉她的手,却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说,声音有些沙哑,“好,别等我了。”
他的声音那么冷,那么清。程晚夏真的很想要笑。却只是让眼泪流得更加的凶猛。还能说什么。心都痛死了。
痛死了!
她站起来,背对着傅博文。傅博文看着她的背影,眼前模糊一片。“傅博文,保重。”
程晚夏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他只能低着头,默默的说着,保重。
……
程晚夏从看守所出来,眼泪仿若不停一般一直往下掉。一直掉。她不想哭了,真的不想哭了。她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很用力的擦拭。眼眶那一刻被揉得很红,很肿。电话突然响起。她看着来电,深呼吸,她不想自己的声音有任何哽咽。
“喂。”
“程晚夏。”那边是丁小君的声音。
“嗯。”
“你现在在哪里?”
“什么事?”
“你爸没事儿。”丁小君突然说,语气那样的自然。
程晚夏一怔。丁小君说的是,你爸。丁小君主动对她抱平安。她控制情绪,“嗯,我知道了。”
“下午那一巴掌我可能打中了些,如果还痛,就用冰块敷一下。”丁小君继续说着,口气虽然不是很亲昵,但明显不是想要排斥她的态度。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程晚夏问。
她实在,想不明白。
丁小君似乎是沉默了一阵,她缓缓说着,“傅博文既然那么爱你,我不想等他出来的时候,还要来为我们的关系担心。”
所以说,这就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她捏着手机,一字一句“我不会等傅博文了。”
“程晚夏……”
“我不会等的。对不起,傅夫人。”
“程晚夏。”丁小君急切的叫住她,“你怎么这么现实!”
“因为,太痛了。”
程晚夏直接挂断。心这个位置,太痛了!痛得不敢再爱了!她走向公路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进去。身后的看守所,在上海昏暗的天空中越来越远。
……
一个星期后。大年三十,除夕。
卫小小如往年一样回安徽了,李大国跟着王小佳去了重庆。程晚夏留在了上海。因为,家在上海,她其实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她买了很多过年的东西,福字,红辣椒,窗花,对联,烟花。没有谁,也要好好过年的。她从早上开始就不停的在家里面折腾着,整整一个上午,她把家里弄得很有节日气氛,妞妞一直陪着她帮她,郑素秀抱着傅唯一,看着他们的忙碌。从傅博文判刑后,程晚夏就再也没有说过傅博文一个字,妞妞有时候会问爸爸呢?
程晚夏只说,“爸爸走丢了。”
妞妞瘪着小嘴就想要哭。程晚夏笑了笑,“有一天或许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万一找不到呢?”
“那就不要这个爸爸了。”
“不……”妞妞又要哭了。
“妞妞。”郑素秀坐在沙发上,对妞妞有些严肃。“爸爸有事儿出差了,要过几年才会回来,你不要闹了。”
妞妞还小,但也总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懂事的她,就真的不敢再多问。程晚夏摸了摸妞妞的头。知道妞妞现在很委屈,但是……她真的不想说傅博文一个字,她怕自己在孩子面前,不能控制情绪。在孩子面前,她希望是他们的依靠,在没有爸爸时,也会成为他们最信任的依靠……她缓和着情绪,微微笑了笑,“妞妞,晚上妈妈带你和弟弟,还有奶奶一起到天台上放烟花好不好?”
“好。”妞妞一口答应。
小孩子终究还是小孩子,只要遇到开心的事情,一会儿就会忘了很多。她看着妞妞高兴跑到傅唯一身边,逗着弟弟说着,“姐姐晚上带你放烟花,好漂亮好漂亮的……”
要是,她也只是个小孩子,该多好。出神时,电话响了。她拿起放在茶几上面的额手机,接起,“你好。”
“您好,傅太太,我是傅博文先生的私人律师,傅博文先生有点东西想要给您,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那边传来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
程晚夏一怔。傅博文都进监狱了,还能够给她什么。她抿着唇,口吻很冷,“今天大年三十,别在这天来骗我。”
“傅太太,我没有骗您,傅先生指定在今天给您的。”律师有些为难的说着,“如果傅太太您不方便出门,我可以到您的家里来。”
程晚夏皱着眉头,“你知道我的住址?”
“以前傅先生给我提过,是紫瑾小区吗?”
“那你过来吧。”
“好的,我半个小时到,傅太太再见。”律师说着。
程晚夏有些疑惑,但想着既然上门到家里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骗子。
只是。程晚夏抿唇,傅博文要把什么给她?!这么若有所思的等了半个小时,门铃响起。程晚夏透过猫眼看着外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打开了点房门,“把你的工作我看一下。”
“好的。”律师连忙拿出自己的律师证,递给程晚夏。
程晚夏拿过律师证看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律师,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把大门打开了些,说着,“进来吧。”
律师点头,跟着程晚夏走了进去。
“坐。”程晚夏指着沙发。
律师坐下,然后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茶几上,拿出一份蓝色的文件,“傅太太您看一下,这是傅先生在之前让我给他核算的一份他的有价资产,包括他在全球各地的房产,以他的名义注册的餐厅,有价证劵,基金,股票以及银行存折,市场估价金额在文件里面,傅先生委托我在大年三十时把这份转让协议交给您,您只需要签字后,里面的财产就过户到您的名下了。”
程晚夏看着那不知道是8个零还是9个零的数字,心微颤,她看着律师,“傅博文什么时候让你把这份转让书给我的。”
“差不多1个月时间了,因为傅先生的资产比较多,统计起来比较麻烦,还得到各行各业做价钱评估,以及税点处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听傅先生的口吻,是作为新年礼物送给您。没想到,傅先生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律师有些遗憾的说着。
程晚夏控制着情绪,没有说出一个字。她当时真的只是一句戏言而已,她没有想到傅博文当真了。
“傅太太,麻烦你在这个地方签字,签字后,傅先生的这些财产,就是你的了。”律师指着签字的地方,说着。
程晚夏看着他,“如果我现在签了字,下一刻和傅博文离婚了,那么这笔财产,也是属于我的了吗?”
律师一怔,估计没有想到程晚夏会问出这样的话,抬了抬眼睛,点头,“可以这么说。”
“是吗?”程晚夏嘴角一勾,笑了一下。
傅博文就没考虑过,她真的会拿着这笔钱离开他吗?!她抿着,不多想,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把文件递给律师,“如果你要去给傅博文回话,告诉他,我会很乐意的带着这笔钱,离开他。”
律师有些为难。
“就这么告诉他。”程晚夏很执着。
律师只得点头,“傅太太,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程晚夏点头。律师拿着文件离开。总觉得傅太太是不是太,现实了点!不过娱乐圈的人……谁都说不准。程晚夏看着律师离开,整个人坐在沙发上出神。傅博文。你会后悔吗?!如果哪天,我真的这么离开了你!程晚夏抿着唇,即使很刻意的不想去想起这个人,还是会,莫名的难受。她不着痕迹的擦拭自己泛红的眼眶,走向傅唯一的卧室。傅唯一喜欢在自己的卧室玩,因为里面有傅博文曾经留下来的很多玩家,郑素秀和妞妞也喜欢陪着傅唯一,逗着他……
她进去时,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傅唯一笑得很开心。
“晚晚,是谁来找你?”郑素秀看着她,随口问道。
“一个律师,说是傅博文把他所有的财产过户到我的名下。”程晚夏云淡风轻的说着。
郑素秀愣怔了一秒,“博文是想要和你离婚吗?”
程晚夏笑了一下。每个人都会这么认为的吧。
“不是。”程晚夏摇头,不想要郑素秀来担心,“只是说,新年礼物……”
“哦,那就好。”郑素秀松了口气。
虽然傅博文现在因为误杀罪坐牢,郑素秀还是希望等傅博文出来后,和程晚夏好好生活在一起的……即使程晚夏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无所谓,内心深处应该也是,难受到要命的吧。晚晚总是这么伪装着自己。
“妈妈,今天晚上放烟花,爸爸也不会回来吗?”妞妞突然跑过来拉着程晚夏的手,依然带着期待的眼神问道。
“爸爸不会回来。”程晚夏说。
“啊,觉得好遗憾。”妞妞以一种大人的口吻说着,整个小脸蛋都是失望。
程晚夏摸着妞妞的头。
“妞妞,不是给你说了吗?爸爸要过几年才会回来,别老在妈妈面前念叨知道吗?”郑素秀有些严肃。
妞妞不情愿的点头,整个小脸蛋还是好委屈。程晚夏笑着,蹲下身子准备安慰妞妞。
“拔、巴……”在床上玩着玩具的傅唯一突然吐出两个字,好清楚好清脆的声音。
程晚夏猛地转头看着傅唯一。郑素秀和妞妞也看着他,似乎都在确定他刚刚叫的什么。
“拔、巴,拔、巴。”傅唯一很开心的边拿着手上的拨浪鼓,边说着,感觉到妈妈的视线,似乎是得到了鼓舞一般,更加兴奋的说着,“拔、巴……”
程晚夏眼眶瞬间就红了。傅博文,你真的会错过很多很多……成长的瞬间。
……
凌晨的钟声响起。全世界都在庆祝迈入新年的这一刻。上海的烟花漫天华彩,美不胜收,在最灿烂的时刻,销声匿迹。有一句歌词,“你说烟花只会散不会谢……”
散,只说离开。谢,却宣示着死亡。程晚夏对着烟花的方向,让自己拉出一抹好看的微笑。她一手抱着傅唯一,一手拉着妞妞,望着天空五彩斑斓的烟花璀璨。傅博文,我不会等你……不会等你太久。
……
时光荏苒。3年半后,夏。
炎热的夏天,伴随着大街小巷喧嚣的人群。上海的夏天总是热得让人有些烦躁。繁华的南京路步行街,偌大的高清led显示屏播放着各种八卦娱乐新闻,周边报刊摆放着各种八卦周刊,头条内容只有一个:绯闻女王程晚夏连续两年荣获金凤凰影后称号!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外面的机动车道经过,led屏幕上转瞬即逝的程晚夏的身影。车内的人淡漠的看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获奖而有任何高兴的地方。倒是里面另外一个人开口说道,“恭喜你,又上头条了。”
“这不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吗?!”程晚夏抿着唇,并不在意。
朱红妹只得耸肩,反正也早就习惯了程晚夏这种荣辱不惊的性格了,她看了看时间,看着外面骄阳似火的天色,“我已经给你推掉今天下午的工作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西郊监狱。”四个字,说得很平淡。
“傅博文出狱了?”朱红妹问。
“嗯,今天下午3点半。”依然平静。
“现在还早,我陪你吃了午饭再去吧。”
“不了,现在就去。”程晚夏说,很执着。
朱红妹无奈,只是指使司机往西郊开去。到监狱门口时才12点15,还有3个多小时时间,这个地方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吃饭!这么说,他们是要饿着等傅博文吃饭了?
“等傅博文出狱了再吃饭。”程晚夏似乎看出了程晚夏的心思,说道。
“我作陪?”朱红妹询问。
“等会儿你送我们回去,就可以走了。”
朱红妹就知道自己是做炮灰的命!想来,这3年多来,她被一步一步提拔成经纪人,还当了程晚夏的经纪人真的是有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2年前小卫姐突然就辞职了,没有任何原因的辞职,把当时刚复出不久但依然红的姹紫嫣红的程晚夏交给了她,她当时只是一个实习经纪人,她没想过负责这么大牌的明星的。
很显然,到后来她才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程晚夏的星途,不需要任何经纪人都能够一帆风顺,所以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摆设。不过还好,后面带了些小艺人,渐渐的适应了经纪人这条路。也渐渐的变得成熟起来。
3点半。紧闭的厚重铁门依然没有打开。是不是什么事情耽搁了?程晚夏下车,走向执法亭。
“你好,请问傅博文今天是不是出狱?”程晚夏问。
她带着鸭舌帽,大墨镜,大波浪的头发挡住着脸颊,几乎不能认出来她是谁。执法亭的工作人员翻阅着登记表格,在网上核对了一下,“今天没有傅博文出狱记录。”
“怎么会?”程晚夏有些慌张。
“今天出狱的人只有一个,不是叫傅博文。”工作人员翻阅电脑上面的记录,说道。
程晚夏蹙眉。不会错了。她半年前才打听过。因为在监狱里面表现得好,所以可以提前半年出狱。她抿唇。正时,另外来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一下情况,似乎是知道什么,说道,“你说的傅博文啊,他因为在里面表现得好,提前出狱了。”
“不是提前半年吗?”
“具体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提前出狱的,这样吧,你查一下出狱记录人员有没有傅博文的,我记得应该是提前的。”工作人员回忆想着。
刚开始那个工作人员在电脑上面查询了一下,“查到了,已经出狱2个多月了。”
程晚夏一怔。傅博文早就出狱了!她对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笑着道谢后,回道自己的高级保姆车内。朱红妹看着她,有些诧异的问道,“傅博文今天不出狱吗?”
“提前2个月出狱了。”程晚夏很平静的说着。
“真的?”朱红妹似乎有些不相信。
傅博文出狱2个多月了,居然没有联系程晚夏。她实在不敢多问,总觉得现在的程晚夏,都快要哭了。
“回家吗?”朱红妹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晚夏点头。她表示,她真的不会多想。车子一路到达紫瑾小区地下停车场,程晚夏下车后直接坐着电梯上楼,走向自己的家门,按下密码,正打开时,郑素秀急匆匆的冲了出来,连忙说着,“等我会儿,我把火盆拿出来,博文从这里进来,出霉气的。”
“不用了阿姨,傅博文今天没有回来。”程晚夏淡淡的解释。
“为什么?”郑素秀有些紧张,“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不是,他提前两个月出狱了。”程晚夏说。
郑素秀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程晚夏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她有些累的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早上太早起来赶工了,现在我要去睡觉了。”
“好好,你先去休息。”郑素秀说着,也不多问了。
程晚夏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为了能够早点完工,不到5点就到了剧组赶工拍摄。现在,却是如此。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睡着。睡梦中,湿润了整个眼角。
……
一觉睡到晚上6点半。起床时才发现自己几乎一天没有吃饭了,她简单洗漱后,走出卧室。傅唯一已经从幼儿园回来了,在家里客厅中玩玩具。妞妞马上要小学毕业了,功课比以前更忙了些,回来就躲在房间里面赶家庭作业。郑素秀在做饭,看着程晚夏出来,连忙说着,“晚上不会出去吃饭吧?”
从开始复出后,她的生活就没有太多规律了。一天不在家吃饭的时间,数不胜数。她看着在地上玩着小车的傅唯一,说道,“嗯,不出去吃饭。”
“正好,我做了你和妞妞都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郑素秀笑着说道。
其实还做了很多,从前几天就准备好的,傅博文喜欢吃的那些菜系。她抿了抿唇,控制着情绪,蹲下身,对着傅唯一,“为什么不叫妈妈?”
傅唯一看了一眼程晚夏,很淡漠,“妈妈。”
“为什么这么没有感情?”程晚夏问他。
傅唯一从地上站起来,走向程晚夏,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妈妈。”
程晚夏摸着傅唯一的头。这小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好像产生了距离。分明,之前很黏她的。只要她一回来,铁定就会往她怀里面溺,有时候妞妞看着都会吃醋,大叫着,“妈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一个人霸占妈妈。”
傅唯一从小就被妞妞欺负。所以总是会乖乖的从她怀里出来,小心翼翼的说着,“我们一起躺妈妈怀里吧。”
妞妞才会高兴的,像个骄傲的小公主一样,和唯一一起往程晚夏的身上靠。那个时候,总觉得,不管前一刻有多累,现在这一刻,全世界都是幸福的滋味。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唯一不黏她了。妞妞似乎也看出来傅唯一的变化,主动的抱着傅唯一到她的怀抱,傅唯一却是不太热情的表情,躺一会儿,就又自己去玩自己的东西。
她捉摸着,傅唯一的青春期,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他才4岁而已!正思索,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电话,看着来电,“红妹。”
“晚晚,你现在在家吗?”
“在。”
“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晚上吴导喊吃饭。”
“我晚上有事儿,不出去吃了,你去就是。”
“剧组所有重要演员都去了,说是变了制片人,去认识一下。我也不想打扰你在家陪孩子的时间,但确实是推脱不过去。”
程晚夏抿唇。电影拍得好好的,突然变什么制片人!她想了想,也知道这样的场合肯定是不能推脱的,“你过来接我吧,但是我不保证不会提前离开。”
“你去打一下招呼,到时候给导演说一声,提前走就是。”
“嗯。”程晚夏答应着,转头对着还在厨房忙碌的郑素秀说道,“阿姨,我不在家吃饭了。”
“怎么了?”郑素秀问道。
“临时有个饭局。”
“哦。”郑素秀有些失落。
程晚夏也很无奈,她低头对着傅唯一,“妈妈出去吃饭了,你在家要听外婆的话知道吗?”
傅唯一点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样。程晚夏摸了摸傅唯一的头,转身走进妞妞的房间。那个小妞还在绞尽脑汁的做题,看着程晚夏进来,笑着说道,“妈妈你起床了?”
“嗯,但是妈妈现在要出去吃饭,你在家里好好的,听奶奶的话,带着弟弟。”
“好。”妞妞乖巧的点头,遂又问道,“爸爸今天为什么没有回来?”
程晚夏一怔,说道,“爸爸走丢了。”
“妈妈骗人,爸爸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走丢!”现在的妞妞,已经不是那个时候那么好忽悠了。
程晚夏摸着妞妞乖巧的小脸蛋,“爸爸如果想回来了,自然就会回来的,你乖乖的听话就行,大人的世界,让作为大人的妈妈自己解决好吗?”
妞妞看着程晚夏,缓缓,点头。即使真的很想爸爸。但总觉得,最想爸爸的人,应该是妈妈所以,她乖乖听话就好!乖乖听话等爸爸回来!
……
半个小时后,朱红妹的车准时出现。程晚夏坐在副驾驶台。今晚的饭局,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包臀裙,凹凸的身材被演绎得淋漓尽致,裙子的胸口有些低,她的“事业线”若隐若现,连衣裙不长,刚好遮盖她的臀部,一不注意,就会暴露她的内在。
脸上化着妖艳的浓妆,长长的头发烫着大波浪,随意而自然的披在两肩,妩媚妖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性感到爆。
“你穿这样,不怕吴导吃你豆腐,那个老狐狸一直对你可是虎视眈眈的。”朱红妹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他不敢对我做什么。”程晚夏不在乎的说着,“让他看着摸不着,刺激刺激他也挺好。”
朱红妹笑了一下。吴导确实不敢对程晚夏下手,他还不能够吃得下去!除非,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一路上两个人话不多。朱红妹把车子停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口,说着,“经纪人不能去,你自己进去,注意点,有事儿随时给我电话,我第一时间来接你。”
“嗯。”程晚夏点头,下了车。
她踩着8厘米的黑色带钻细跟鞋,提着lv限量手包,摇曳着身姿,一步一步走进餐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那个金碧辉煌的包房。她嘴角带着笑,看着大包房里面几乎已经坐满的人,果然这个剧组但凡重要点的角色都出现了,她笑着说,“不好意思,堵车晚了点。”
“不晚,还在等人,还没开席。”吴导站起来,说着,“你坐这里吧。”
程晚夏也没在意,点头坐下。旁边的位置空着,这个位置一般都是重要人物做的,她猜想应该是制片人。把自己安排在制片人旁边,这是每一个导演都会用的方式。她其实很淡定。一个包房中的人,因为都是剧组的,大家也都熟络的聊了起来。气氛还算不错。
不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程晚夏其实对制片人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也就是为了礼仪露露脸而已,所以即使人来了,她也依然非常悠闲自得的玩手机,刷微信。
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听到了那么熟悉的一个男性嗓音。他低低的说着,“对不起,公司开会,来晚了点。”
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不相信。她猛地抬头,看着缓缓从她走来的男人。不是别的谁,真的是傅博文。他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还带着领带,也不怕这么热的天捂出毛病!他现在的头发还是寸头,却丝毫不影响他依然帅得惊人的脸颊,他看上去好像黑了些,身体似乎也壮了点,显得更男人了。日子过得,看来一点也不错。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还是和几年前一样,不管何时出现,都会是第一主角的身份。她抿着唇,低着头,似乎是在笑。笑容中,带着些说不出来的自嘲和讽刺。
“傅总,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吃饭,真是感激不尽。我现在为你介绍一下我们剧组的人员。”吴导连忙热情的拍着马屁。
“不用了,我都认识,接过这部电影的时候,我都了解过所有的信息了。”傅博文淡淡的说着。
这点,程晚夏到时一点都不怀疑。傅博文有那个记忆力。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开席吧。”吴导潺潺的笑着,说道。
傅博文点头。大家开始吃饭。一桌子上,也算安静也不算安静的吃着。气氛其实还算好。程晚夏一直默默的吃着。从傅博文进来那一秒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过他。感觉到,傅博文也似乎没有看她一眼。所有人都在像傅博文敬酒。傅博文也是来者不拒。程晚夏看着他身边的热闹,放下筷子,静静的离开。她走出包房,耳边突然就清净了。房间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
她往餐厅的大厅走去,大厅不是吃饭的地方,是品茶聚会之地,优雅的大厅环境下,中央水晶灯下面放着一辆黑色的钢琴,此刻一个穿着白色长摆礼服顺直头发的女子坐在那里弹奏,优美的曲子从她的指尖中缓缓流出……
她走过去,对着那个弹奏的女子说着,“我试试。”
女子笑着点头,起身,优雅的离开。程晚夏坐在钢琴边,她看着黑白相间的键盘。很久没有弹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疏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键盘上,缓缓而下。琴声优雅。她弹奏得很用心。以至于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她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需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下,好好静一下。
一曲完毕。大厅中响起热烈的掌声。习惯了掌声和微笑的她,是没有半分激动的,她只是站起来做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转身欲走的一瞬间。她整个人怔了一下。傅博文站在他的面前,如此身高,很自然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抿着唇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沉默的空气,静静流淌。
“好久不见。”傅博文说,特有的男性嗓音,低沉磁性。
是啊。好久不见。程晚夏看着他。从他进监狱后,她没有一次的去看过他。因为她说过,她不会等他。所以,更不会去看他。她点头,很生疏的笑着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绕过他的身体,离开。傅博文杵在原地,他看着程晚夏性感的身段,离开。
他的唇,渐渐的抿成了一道,僵硬的弧线。
……
程晚夏回到包房。里面热火朝天,大家聊得很开。她刚坐下,剧组里面一个女演员连忙问道,“趁着傅博文不在,晚晚你到底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程晚夏抬头看着她。发现其他很多人都在看向她。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她说,“没什么关系。”
“你们离婚了?”女演员继续追问。
是啊!她现在才突然想起,他们还没离婚。还没离婚,意思就是,他们还是夫妻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她张了张嘴,正欲解释。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傅博文走了进来。所有人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程晚夏笑了一下。估计,上帝都会觉得,他们的婚姻关系,太奇葩了!
一个晚上,意外的,说好要提前离开的她并没有提前离开,反而陪着剧组陪着导演喝了些酒。她酒量越来越差,不管怎么锻炼,生了傅唯一后,就怎么都锻炼不出来了。而且每次喝醉后都是一场自我折磨,到后来,她就学会了推酒,还学会了把酒推给别人喝。但是今晚,她承认,她喝得有些多了。她控制着自己的神经。她讨厌现场直播,更讨厌的喝醉了之后,耍酒疯的人。她想,再这样坐下去,她肯定就控制不住了。她起身,歪歪扭扭的走向吴导。
因为身子有些晃悠,所有走向对面吴导的时候,直接就趴在了吴导的肩膀上,弯着腰在吴导耳边很近的距离说着,“吴导,我要先走了。”
吴导被程晚夏趴着,觉得整个身体都酥麻了,脸上的表情也随着程晚夏的身体而变化,想来是喝得有些高了,他的手自然的往程晚夏的腰间摸去,这在娱乐圈这个场合,这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人会觉得有异样,除了……傅博文。
他起身,直接走向程晚夏,把她腰上那只咸猪手强势的拿开,并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搭在程晚夏的身上,她的包裙太短了,短到,他已经看到了她黑色的安全裤。
“我送你回去。”傅博文对着程晚夏说,搂着她离开。
整个包房原本还疯疯闹闹的,现在瞬间就安静,甚至是鸦雀无声。所有人就看着程晚夏被傅博文抱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想要证明,这不是幻觉!这确实不是幻觉。程晚夏被傅博文带到了他的车上。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很显然,和几年前那辆已经不一样了。傅博文一出狱就开始烧钱了。她是这么想的。她缩在劳斯莱斯的后座,明明不矮的一个人,缩在那里却显得娇小得很。程晚夏瘦了。瘦得好像可以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看着她的模样,转头对着司机说道,“开车,去紫瑾小区。”
程晚夏听着傅博文说话,似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垂着眼眸,不发一言。车子在上海繁华的街道穿梭。一路上不快不慢,非常平稳的速度。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就算裹着傅博文的西装,也觉得有些冷。她不想被感冒,明天还要赶戏。她不想耽搁了剧组的进程。她不得不承认,人到了一定年龄后,就会习惯的去考虑别人的情绪了,不会再那么自私。
“有点冷。”她喃喃的开口。
傅博文看着她,吩咐着司机,“温度开高点。”
“是。”司机连忙答应着。
温度适中,程晚夏歪歪倒倒的靠在车门上。她觉得头有些晕,是酒醉后遗症。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车子开得真的很平稳,平稳道,她甚至感觉不到这是车上,而是她家的大床,所以在她酒醉极度打瞌睡的情况下,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其实,总觉得自己只是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而已,根本就没有睡着,可当下一秒自己有意识时,车子都已经停下来了。显然,已经到了她家楼下。她睁开眼睛,迎面对着傅博文近距离的脸。傅博文只是想要抱着她下车回床上睡觉,车上的空间太小了,睡久了容易让身体难受。他没想到,当他一靠近时,程晚夏就惊醒的睁开了眼睛。而她睁开眼睛那一秒,看到的就是他,近距离下的脸颊。
两个人四目相对。空间很暗,微微只有外面照射下来的,一丝昏黄的灯光。他们彼此只能看到彼此有些模糊的轮廓。却莫名在这样的若隐若现的氛围下,让彼此的心跳,一点一点加剧……仿若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彼此的心跳声。程晚夏伸手,摸着傅博文的脸颊。原来是真实的,因为指尖上,传来了那么暖的温度。
傅博文僵硬着,任由程晚夏纤细而微凉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滑落,一点一点靠近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及嘴唇……嘴唇上,是她手指轻抚的触感,真实到让人心颤。他喉咙微动,嘴唇在那一刻似乎也变得干涸。
程晚夏拉出一抹笑,恬静美丽动人心扉的笑。她闭上眼睛缓缓靠近他的脸颊,取代手指的是,那一道温暖而柔软的唇。嘴唇相碰,那一刻,心似乎都在颤抖了!没有人动,唇瓣紧贴。感受着,一声一声,急剧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谁主动的。唇瓣开始互相摩擦,小巧的舌尖主动的舔舐着他的唇瓣,一点一点,勾人心弦。车内的气温陡然变得高了起来。车后座的两个人靠得越来越近,沉重的呼吸声在彼此间,暧昧的流淌。
司机有些如坐针毡。他在驾驶台,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车后座的两个人在做什么,只是此刻,他真的不知道是该继续呆在车上把自己当成空气一样不去打扰到他们,还是说自己知趣的下车,他觉得不管是选择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会很尴尬的吧!
正在不停的坐着艰难选择时,后座的两个人明显停了下来。厚重的呼吸还在,但彼此没有了动作。他赶紧让自己静下来,丝毫不让自己动一下,就怕做空气做得不够到位。
“我要回去了。”是程晚夏的声音,比起平时的嗓音,低了些。
“嗯。”傅博文点头。
刚刚那一秒,两个人其实都已经到了……如果程晚夏不推开她,他会在车上要了她。他控制自己的呼吸,控制自己自然的身体反应,“早点休息。”
他起身,离开她柔软无比的身体。程晚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开车门下车。下地的那一秒,她觉得她的腿都在颤抖。这不是酒醉后遗症,这是刚刚……她抿着唇,回头看着傅博文,“为什么出狱2个月了,不来找我?”
傅博文一怔。他没想到程晚夏此刻会问他这个问题。程晚夏似乎也不想知道答案,她已经打开车门,走进了小区。
傅博文看着她的背影。她知道他出狱2个月了吗?她怎么会知道的?是一直在关心他?还是说,只是无意听到有人说起而已。
程晚夏的身影消失,傅博文看着小区内的高楼,回头对着司机,“走吧。”
司机得到指令,连忙启动车子,平稳的离开。出狱2个月来,每天都会想要不要去找她,每天都在麻痹的工作中断了自己的念头。他出狱时,直接回到了傅家别墅。傅氏现在由傅正天一直经营着,但业绩已经早不如前,当然也不至于到了无法运营的地步,但傅正天老了,真的老了。他对公司的运营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傅博文出狱后的第二天就去了公司,全公司的人看着他,都表露出惊讶的神情,但无人敢问一句。
他从头开始着手搭理公司,还好,白季阳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他仅仅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清楚了这3年多来的所有运作方式和经营状况,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整理自己的计划和对公司的改革,不管怎么样,傅氏企业不能倒,这是从爷爷那一辈,甚至更上面一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产业,他作为长子嫡孙,需要承担起这份家业。
所以他想,等傅氏稳定了,自己不用这么暗无天日的加班了,再让自己去找程晚夏……今晚的聚餐是他故意安排的。他知道程晚夏会来。他其实已经想她,到了极尽疯狂的地步。再见到她那一刻,却不敢肆意的靠近。他看着她坐在钢琴前弹奏的模样,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从后面抱着她,把头埋在她温暖的颈脖间,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告诉她,他好想好想她……
最后,却只是,“好久不见。”
那么生疏的一句话。程晚夏终究而言,还是恨他的吧!
终究而言。
……
程晚夏回到家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睡了。她轻脚轻手的回到房间,躺在自己那张床上。她看着天花板,忍不住摸着自己的仿若此刻还在火辣辣的唇瓣,还有她身上,被他吻过的地方……如果最后她没有推开他。那么他们会不会做下去……
她捂着被子。心里还是好气。出狱2个月了,为什么不来找她。即使不来找她,连傅唯一都不看了吗?他连一个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傅博文怎么能够那么狠心!
那么狠心!
……
翌日,程晚夏顶着黑眼圈去了片场拍戏。今天两场戏,拍完收工。她正上妆时,同组的一个女演员走进她的化妆间,八卦的问她,“昨晚上傅博文把你怎么了?”
程晚夏现在的脾气不算太坏,但也不算太好。活跃点的女演员,不太做作的基本也都能够和她开几句话玩笑,说几句话!程晚夏眼眸微转,看着她,“没什么。”
“骗谁啊,我看傅博文抱着你走那样子,恨不得把你吃干抹净,你昨晚上穿的那么性感,怎么着也大战三百回合了吧!”
“你想太多了!”大战三百回合?!
“我可不觉得我想多了,害怕自己想少了!”女演员夸张的一笑,又说道,“不过你也太能装了,傅博文都出狱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你骗人了!”
程晚夏实在不知如何解释,直白的说道,“一个杀人犯出狱了,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你别这么说傅博文嘛,当年谁不知道傅博文是为了你才杀人的,而且是误杀,又不是故意杀人。你居然不心怀感激还这么说傅博文,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傅博文要是听到了不被气死啊!”
当初傅博文出事入狱后,整个上海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后来大家都相信法院的审判结果,不仅对傅博文杀人的事实毫不介意外,更是觉得傅博文是绝种好男人,程晚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最幸福的女人,就不会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蹲监狱!她抿唇,“我换衣服了准备拍戏了,你先出去。”
女演员有些兴致缺缺的走了出去。程晚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是不停的在演绎着别人的故事,总是把自己的感情投身在别人的身上……也该是时候,收回自己的心了吧。换完戏服,到片场拍戏。今天的两场戏都拍得很顺利,所以很早就收工。她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化妆间时,就看到工作人员捧了一束花走过来,“程小姐,是你的花。”
“谁送的?”
“不知道,里面的礼卡,你可以看一下。”
“好,谢谢。”程晚夏接过那束蓝色妖姬,取下礼卡,皱着眉头。
里面只有一个字,“我”。
程晚夏皱眉。我什么我?!还你啦!她随手把花扔进化妆间。习惯了收花,有些是影迷送的,有些是一些不怀好意的投资方……礼卡上的文字也是五彩缤纷,各种风格都用。
不过这么一个字的,确实没有过。但她确实不太在意这些。必定笼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只是没想到……连续半个月,每天都定时的在她拍完戏后第一时间送给她,每天的礼卡上都只有一个字。
这段时间应酬莫名的多了起来。也就是拍一部贺岁片而已,需要几乎每晚都去陪制片人吗?!第一天,她忍了。第二天,她忍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个星期后,她忍不可忍。导演怎么打电话给她,她也死活不去。她说她身体不舒服,她说她要在家待孩子,她说她第二天有很重要的戏份要拍不能让精神透支……这么找了很多天借口后。应酬又陡然少了下来。剧组里面的演员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她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一个月后。电影顺利杀青。杀青宴,这个是怎么都没办法躲掉的了。
程晚夏穿了一件还算保守的裙子,胸口处也不低,裙子的长度到了膝盖位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良家大闺女,还是未出阁的那种。所以说女明星,真的是最容易混淆视线的一种生物。
来参加杀青宴的,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及演员。人很多。不算太小的宴会厅热闹得很。程晚夏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聚会,总是让自己往角落里面躲。但作为剧中女主角,你就是找条缝把自己塞进去,最后也得别人给挖出来,所以她真的是非常认命的,被导演逮着,走向制片人傅博文。
傅博文依然西装革履,器宇轩昂。看着程晚夏时,眼眸明显的闪烁了一下。他嘴角含笑,回应着导演的热情。两个人说说笑笑,谈了一会儿电影后期的宣传问题,程晚夏在旁边无所事事,甚至好几次走神,看着不远处的糕点,眼巴巴的看着。
“那个傅总,我就不打扰您和晚晚了,我去那边。”导演走了。
当程晚夏回神时,导演已经离开了。
程晚夏暗骂那男人没人性,带着她来,又不带着他走。
“是饿了吗?”傅博文问她,来回她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
“看你看糕点的眼神。”傅博文嘴角一勾。
这个男人不是一直专心致志的在和导演谈电影吗,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表情的!
“走吧,我们过去吃点。”傅博文很自然的拉起程晚夏的手。
熟悉的感觉,一瞬间涌上。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的侧脸,抿了抿唇。
傅博文放开她,给她拿了些糕点,递给她,“吃吧。”
“不了,容易发胖。”
“你胖些还好看些。”
“上镜不漂亮。”程晚夏很固执。
“别拍戏了,太辛苦了。”傅博文突然转移话题。
“不,我得养活我自己,还有我的家人。”程晚夏一口拒绝。
“不需要你来养。”傅博文脱口而出。
程晚夏看着他,“你养?”
“我养。”傅博文一字一句。
“你忘了吗?你的钱,在3年前的那个除夕夜,已经让律师全部过户到了我的头上,你才出狱也就3个月,应该没存起多少钱吧。你用什么来养?”程晚夏问他。
傅博文被堵得哑口无言。他现在确实一贫如洗,没什么有价资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给我点时间……”
“那就等你能够养我了,再来找我吧。”程晚夏转身离开。
傅博文看着她清逸的背影。顿了两秒,跟着程晚夏的身影追了出去。
这是露天的后花园,显得有些闷热。程晚夏坐在喷泉旁边的椅子上,无聊的看着喷泉一上一下。
傅博文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程晚夏看了他一眼,还是把视线放在了喷泉上。
“晚晚。”傅博文叫她。
程晚夏当做没听到。
“我们重新开始吧。”傅博文说。
即使这段时间一直觉得,程晚夏其实在等他的,程晚夏其实还在等他。他整个人说出这句话时,还是真的,没有底气。程晚夏沉默着,眼神转向他,很久才说道,“我说过不会等你的。”
“你却一直在等我。”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在等你了,你坐牢那几年,我甚至都没有来看过你,你凭什么说我在等你……”
“不需要用眼睛看,只需要这里。”傅博文指着自己的心口处,“这里告诉我,你还在等我。”
“傅博文,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我都恨死你了,从你自愿去坐牢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恨透你了,我为什么要去等待一个我憎恨的男人,我又不犯贱,我又不是没有人爱,没有人要,你看到的,我现在这么红,在娱乐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粉丝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那些暗恋我的男明星,那些想要得到我的大老板多不胜数,我为什么还要去等你!”程晚夏问他,有些咄咄逼人的口吻。
傅博文看着她,嘴角突然笑了。那样的笑容,明显是由衷的开怀。程晚夏脸色更难看了,“傅博文,你有病吗?!我现在是在夸奖你,你笑得这么开心?!”
“你是在夸奖我。”傅博文看着她,嘴角一直带着笑,“你都说了,你现在很红,你现在有很多粉丝、明星、大老板爱慕着你。可到现在,你都不喜欢那些人,不是在说明,我比他们更加优秀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程晚夏一字一句问道。
“现在。”傅博文钻程晚夏的字眼漏洞。
程晚夏憋着气。傅博文拉着程晚夏的手,“晚晚,别这样赌气了好吗?”
“我不是在赌气。”程晚夏反驳。
她哪里是在赌气!她明明是在生气!
“我答应你,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不需要了。”
“我答应你,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不需要了。”
“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程晚夏看着他。
“我发誓。”傅博文肯定道。
程晚夏眼眶有些红。瞬间红润。
“离开”这个词语对她而言,真的太残忍了。
“我爱你,程晚夏。”傅博文一字一句,磁性的嗓音缓缓传入她的耳膜。
程晚夏怔怔的看着傅博文。傅博文低头,唇印在她的唇瓣上。自从那晚在车内激吻之后,每晚夜深人静之时,都会想起她柔软的唇瓣带给他的触动和ji情,好几次,整夜难眠。现在能够吻到。能够真的吻到了……那一刻,他好想要感谢上帝,感谢他的眷顾!
程晚夏闭上眼睛。她明明说过,不再等他了。她明明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这个男人在出狱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她明明想好,再也不要原谅这个男人!却在他那么用心吻她的此刻,她承认,她推不开他。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唇在她的唇瓣上,火热的,燃烧……
……
酒店。
奢华的大床。
两道人影双双躺下,交织。
夜晚。
暧昧而激荡的夜晚。
久久不能停歇。
……
翌日。程晚夏睁开眼睛,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她觉得全身好酸。她想要动动身体,却感觉到一只修长的手臂压在她的身上。她转头,看着还埋在枕头里呼呼大睡的男人。昨晚上……
她脸微红。她轻轻起身,拉着被子靠在床头坐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一跳。满室狼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发生了入室抢劫。满地的衣服,她的内在满天飞,她想起昨天晚上他们从大床上到浴室到酒店沙发上,再到阳台……甚至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交融的身影。还好,没有回去。要不然她今天出门,她的脸肯定会红到,没办法见人。
“醒了?”傅博文沙哑的声音,带着为睡醒的朦胧。
程晚夏点头。
“现在几点了?”傅博文搂着她祼露的身体,问她。
“9点20。”程晚夏说。
“还早。”傅博文说着,往程晚夏的身上靠得更近了,手还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
“傅博文,你昨晚还不够吗?”程晚夏打开他的手。
傅博文低低的笑了一下,“如果我说不够,你会不会让我再侵犯一次……”
“不要!我一身都痛死了,都快散架了,我不要!”程晚夏反抗,很用力的反抗。
“哈哈……”傅博文开怀的笑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耀,那一刻,似乎把傅博文如此爽朗而阳光的笑容照耀得更加灿烂。程晚夏有些出神的看着他。傅博文,还是原来那个傅博文吗?!原来那个傅博文,也很少这么笑的吧。傅博文似乎看出了程晚夏在想什么,他收回笑容,从床上坐起,把她抱入怀抱里靠在大床上,“在你面前,我会多笑的。”
“为什么?”程晚夏问出来,都觉得自己太呆萌。
“因为,想要让你更开心。”傅博文很认真的回答。
程晚夏的心里,流淌着一丝幸福。真的只有一丝。她从不承认,傅博文可以带给她全部幸福。她有阿姨,妞妞,唯一……傅博文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很小很小。
傅博文把程晚夏抱得很紧,就怕她突然会离开一般,他闻着她头发散发着的香香味道,“晚晚,你真的瘦了。”
程晚夏一怔。她是因为拍戏刻意瘦了些,但也只是比之前瘦了几斤,保持在2位数的体重而已,真的瘦得有那么明显吗?!
她不服气的说着,“某些地方没瘦。”
傅博文一怔,随即明白,“当然,我很清楚。”
“流︶氓!”程晚夏低骂。
傅博文又笑了,“别减肥了,我喜欢稍微有点肉的你,比如怀唯一的时候,像个球一样,还能滚来滚去……”
“傅博文!”程晚夏很生气,“你才像球!”你丫的全家都像球!你丫的全家都能滚来滚去!
那个时候明明那么丑!傅博文就是存心想要打击她。傅博文把程晚夏抱得更紧了,对于她激动的情绪,他显得平静了很多,甚至一直挂着暖暖的笑,他把头埋在她的颈脖之间,一个吻印下去。程晚夏猛地一阵酥麻。傅博文又开始引诱她。她才不要。她努力想要推开他。
“不是说三十几岁的女人如狼似虎吗?你的狼性呢?”傅博文逗笑。
“滚!”程晚夏怒吼。
丫的她才没有欲望!她才没有!
“别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晚晚,现在我给你说件正经事儿。”傅博文突然严肃了些。
程晚夏转头看着他。
“让我唯一吧,还有妞妞和阿姨……啊!”傅博文话还未说完,只感觉自己关键部位被某人用力一顶。
不是女人,永远体会不到那种,说不出来滋味的疼痛。他只觉得老眼昏花,有一瞬间觉得要死了的节奏。
“晚晚,你是不准备要你的下半身幸福了吗?”傅博文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麻痹的。真的是痛死了!
“傅博文,你现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你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岳母大人?!傅博文你个白眼狼!”程晚夏怒吼,越说,越委屈。
到最后,就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傅博文忍着痛,安慰着程晚夏,口吻却是如此,“你别哭了,看上去很假。”
程晚夏立马冷静,狠狠的看着傅博文。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傅博文说不出口。
他怎么说得出口,他是因为怕程晚夏已经不爱她了,怕她已经有其他人了,所以出狱后不敢第一时间去看找她,他在监狱那3年多,程晚夏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他知道程晚夏一方面是真的很气,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想,程晚夏是不是真的已经,不等他了。还好。还好。程晚夏身边没有其他男人。如果有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这么鸵鸟的逃避一辈子。
……
紫瑾小区。家门口。程晚夏输入密码打开,傅博文站在门口,那一刻莫名有些紧张。程晚夏弯腰给他拿出他的拖鞋。3年前那双男士拖鞋。她还保留着,而且很干净。他换下自己的鞋子,走进去。
今天是周六。他们都在。郑素秀坐在沙发上打毛衣,傅唯一趴在沙发上玩汽车模型,妞妞不在客厅,应该是在卧室里面做作业。
郑素秀看着程晚夏回来,正准备招呼时,就看到了程晚夏身后的男人。
“博文。”郑素秀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大步的走过去,“博文。”
“阿姨。”傅博文笑着,看着她。
“博文,你好不好?”郑素秀的眼眶都有些红了,可能是没有想到,今天会见到傅博文。
傅博文连忙点头,“我很好,阿姨。”
“看看你都瘦了。”郑素秀摸着傅博文的脸,真的如亲妈妈一样,心疼的说着。
傅博文握着郑素秀的手,“因为没有吃到阿姨做的饭菜。”
“阿姨马上给你做,你今天中午不要走了,不……以后都不要走了,阿姨天天给你做饭。”郑素秀连忙急切的说着。
“我都不走了阿姨,你别哭。”傅博文看着她,有些心疼。
“我不哭,我是高兴。”郑素秀擦了擦眼泪,“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傅博文看着郑素秀,心被揪了一下。不感动都是骗人的。郑素秀连一句责备都没有,甚至没有责备他为什么不及时来看他们,她只是一味的担心他的身体,一味想他回来……
“看,光顾着高兴了,你好久没有见到唯一了吧,这是唯一。”郑素秀连忙指着在沙发上依然玩着汽车模型的小男孩,“妞妞在房间做作业,我马上叫她出来,她看到爸爸回来了,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的。”
说着,就转身去了卧室。傅博文的视线放在了那个沙发上的傅唯一身上。傅唯一似乎很冷漠的,ρi股对着傅博文。他才不需要什么爸爸。他才不需要那个,他一点都熟悉的爸爸。他才不需要!傅博文正准备走向傅唯一。妞妞突然从房间里面跑出来,人还未到,声音就喊了出来,“爸爸。”
傅博文转头看着妞妞。妞妞直接跑进了他的怀抱里。他一把抱起她。妞妞长高了好多了,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爸爸,你回来了?”妞妞搂着他的脖子,死死的,半天都不放手。
“妞妞,你再不放开爸爸,爸爸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傅博文有些艰难的说着。
“对不起爸爸,妞妞太想你了。”妞妞放手,看着傅博文,还是把她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妈妈说你这么久不回来是走丢了,爸爸你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会走丢?”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程晚夏眼神半点不闪烁,一副你自己解释去。傅博文无奈,笑了笑,“爸爸现在回来了,所以就不要追究爸爸为什么会走丢了好不好?”
妞妞犹豫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追求,似乎想通了一般,说道,“那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走丢了,我就不追究了。”
“好。”傅博文毫不犹豫的答应。
“爸爸我爱你。”
“我也爱你,妞妞。”傅博文抱着妞妞,觉得有这么一个贴心小棉袄,心都差点融化了。
现在,他是后悔了。后悔出狱后,没有第一时间来看看这两个小宝贝。
只是。他转头,看着依然没有拿正眼看自己的傅唯一。他把妞妞轻轻的放下,“我弟弟。”
妞妞乖巧的点头。全家人都看着傅博文,以及傅唯一。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
“唯一。”傅博文走向傅唯一,叫他。
傅唯一抬头,然后又继续玩自己的模型。傅博文有些无措,他转头看着程晚夏。程晚夏没有想过要帮傅博文什么,必定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恶了!狠心丢下他们一家3年多,她才不要这么轻易的就毫无防线。
只是。她其实一直都有给唯一提起傅博文,她一直觉得,唯一不应该这么冷漠啊!她甚至一直把傅博文的相片给傅唯一看,一遍一遍的告诉他,这个就是爸爸。
这个就是爸爸。
“唯一,我是爸爸。”傅博文得不到程晚夏的帮助,只得硬着头皮用自己的热脸去讨好这个冷ρi股儿子。
傅唯一又抬头看了一下,“我知道,妈妈一直逼着我对着你的相片,喊爸爸。”
傅唯一还小,如果大点,他会用“就算你化成灰我也知道你是我爸爸”来形容他对他相貌的熟悉度!
“是吗?”傅博文看着程晚夏,心里一暖。
程晚夏转移视线。她只是怕他儿子,认错人闹笑话而已!
“但是我不喜欢你。”傅唯一说。
傅博文看着他。傅唯一的性格……像他小时候。他才4岁。4岁的小孩子,就算说不喜欢也不会用这么严肃这么冷静的表情。
“为什么?”傅博文问他。
“我不喜欢不负责任的爸爸。”傅唯一看着傅博文,一字一句。
傅博文整个人一怔。他却是不负责任的爸爸。不管以后怎么弥补,至少他丢失了陪伴他长大的那三年。
“唯一,你怎么能够这么说你爸爸呢,他是因为有事儿才……”郑素秀开口,说着唯一。
“阿姨。”傅博文看着她,“没什么,我没想到我4岁的儿子能够这么理智冷静,我和他谈谈。”
郑素秀无奈。
“唯一,你是对爸爸有意见是吗?”傅博文问他。
傅唯一看着他,看着外婆,妈妈和姐姐,“我想和你单独说。”
傅博文一怔。
“到我房间。”傅唯一非常霸气的走了。
所有人看着傅唯一,一个4岁的小孩,这是让他们在风中凌乱的节奏吗?!傅博文倒是饶有兴趣的跟着傅唯一走进了他的房间。傅唯一的房间变化了些,曾经那些幼稚的小玩具,都变成了他现在喜欢玩的一些智力玩具了。不过整个风格,还是保留了,他原来设计的模样。
“你想和我说什么你就说吧。”傅唯一看着傅博文,真的很冷静,“但是我不一定会听你的。”
傅博文看着傅唯一,没有因为他有些不太礼貌的话语而生气,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是男子汉,我们就以男子汉的方式交流。”
“男子汉?”傅唯一茫然。
“以后你就会懂。”傅博文说,回到正题,“你为什么对爸爸有意见,是我一直不在你身边的原因吗?”
“是你欺负了妈妈。”傅唯一说,有些激动。
终究是小孩子,说道关键地方,还是会有些控制不住。
“我欺负了你妈妈?”
“是你欺负了妈妈!妈妈每次都让我对着你的相片叫爸爸,每次叫着叫着,妈妈就会哭……你肯定欺负了妈妈,要不然妈妈不会看着你的相片,就哭……”
所以,他很不喜欢这个爸爸。这段时间,外婆,妈妈,姐姐明显都很期待的样子。听说爸爸要回来了!他一点都不期待爸爸回来!他甚至很讨厌爸爸回来!他才不要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
……
傅博文沉默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心有些疼,也有些暖。
说不出来的滋味。只觉得,他真的还可以对程晚夏,这个家,付出更多更多。
他控制情绪,蹲下身,看着傅唯一,“唯一,爸爸承认爸爸之前做得不对,爸爸不应该离开你们那么久,不应该在妈妈在你在你外婆和姐姐需要爸爸的时候,爸爸不在。爸爸现在不强迫你接受爸爸,也不强迫你喜欢爸爸。但是,不能排斥爸爸。”
“为什么?”傅唯一问他。
“因为爸爸在很努力地想要弥补,如果你排斥爸爸,爸爸就不能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你,爸爸就不能让你感受到,爸爸在很努力反思,也真的很努力的付出。”傅博文一字一句。
傅唯一看着他。其实,他很多都听不懂。什么叫做弥补,什么叫做反思?什么是付出?他都不知道。但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很想要讨好他。可是他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他来讨好。
“唯一,我们是一家人,妈妈之所以看着爸爸哭是因为想爸爸,是因为想要爸爸回来,组成一个完成的家庭。”傅博文继续说道。
傅唯一还是不懂,但是刚刚这人说是因为妈妈想爸爸才会哭……是真的吗?不是他想的那样吗?
“所以,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吗?”傅博文问他。
重新开始是什么意思?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智商好低!他明明很聪明的!当然,傅博文没有和傅唯一一起长大,他还不能拿捏好他的理解力在哪里?所以完全不知道今天这么苦口婆心说的那一堆话,傅唯一几乎都没有听懂。
“唯一?”傅博文叫他。
傅唯一才不愿意承认自己智商低,就用自己所能够理解的回答道,“你想要讨好我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傅博文扬眉。
“你不能抢了外婆,妈妈还有姐姐对我的爱!”傅唯一一字一句。
傅博文一怔。莫非这小子有危机感!莫非这小子是因为怕他夺了他的爱,才对他这么冷漠……这情商,像谁啊!他不仅汗颜!
傅唯一才不知道他家老头子在想什么,反正他就是觉得,很久就觉得,这个叫“爸爸”的人回来,肯定会分走他外婆,妈妈和姐姐的注意力,因为每次那三个女人谈起“爸爸”时,都会明显的把他遗忘……
今天看着真人,除了和自己一样帅以外,才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好吧,他最多承认,他今天说的那些话,智商比他高一点点。他只承认一点点!
傅博文摸了摸傅唯一的头,“好,我答应你!”
……
傅博文是大骗子!超级大骗子!
妈妈为什么一天都溺在房间里面不陪他完了?甚至有时候敲门都不开门。姐姐为什么一回家就缠着爸爸陪她做作业,压根就不要陪他玩了。外婆为什么每天都念叨爸爸喜欢吃什么,今天要做什么给爸爸吃?明明说好的,不抢他爱的!
大骗子!他再也不要相信大骗子了!
……
n多年后。
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
14张礼卡贴成了一个心型。
每一张礼卡上写着一个字,合起来是:我以我心,为你筑城,取名幸福可好?
答案是:好。
……
很多文字,总是需要一个终点。
尽管不太完美。尽管还有很多生活中的磕磕碰碰写不完全。尽管还有很多差强人意的地方。
但文字,总是会有最后的一次落笔。
文字结束了,故事还可以继续,在你的脑海里,在我的脑海里,在她的脑海里,继续蔓延……
------题外话------
终于完结了!
嗯,小宅该说些什么感激的话呢!
好吧,小宅觉得,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现在小宅内心的感谢。
总之。
鞠躬,深鞠躬。
感谢一路追随的亲。
有你们才会有小宅这么坚持的写作。
另外。
明天番外会继续……
会有晚晚的、小佳的、大国的、小卫的、子珊,或许还有其他……
期待吧。
但愿亲们会一如既往的支持。
小宅一直都觉得自己写番外绝对不会逊色于正文。
反而,小宅一直很喜欢番外的故事呢!
既然小宅喜欢,相信亲们也会喜欢的。
好吧,以上就是小宅的结文感言以及番外拉票。
小宅,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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