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腰间的箫,他问:“你会吹箫?”
听到“箫”字,业已上马的中年人突然警觉,他说:“把那支箫给我看看。”
失语箫在他手中显得暗淡陈旧,他把箫放在唇边,用尽力气也吹不出声音,他舒了口气:“原来是一支破箫,我说怎么可能,他的箫音可是天下无双。”
他把箫抛回来。箫落在了地上。蓝衫少年歉疚地捡起来,拂去上面的沙尘,递给我,说:“你喜欢吹箫?下次若有幸相见,我定送你一支好箫答谢。我叫张远墨。”
我看着他们远去。我想起那个少年说:狼还是不该救的,否则世上的恶人就没人管了。
远墨,我知道我们会再相见。
半个时辰后,受伤的人均已能站起身来。
士兵和粮草都是装扮,他们是将军的旧部,一直跟随将军行走四方。
离叔说:“少爷,前面就是羌城。你一个人要小心。少爷,你只需记得我们都是你的仆人,若有需要,我们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而现在你要做的事,我亦不能成为你的负累。”
苍茫暮色中,我目送他们远去。
从头到尾,满腹经纶、教我诗书史学和医理的离叔,确实不会武功。
他只是个郎中。
人心即江湖。少爷,你要记得,无情不摧才是残荷听雨的最高境界。
离叔,我希望我们能再相见。
暖香楼
我终于来到了羌城。
这样一座城,注定充满了流离和动荡,所以百户人家中倒有几十户是饭馆、客栈、酒肆和铁铺。
门面最大,灯笼最亮,笑声最多的那座楼就是暖香楼。
八月的夜晚,羌城萧索寒凉,但是这座楼还亮如白昼。虽然芍药村已让我熟稔了市井之音,但里面的喧哗笑语流淌出的人世的奢华,于我仍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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