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唯一一次,她用符合她年龄的神态和我说话,像个真正的小女孩。原来,信任是可以让人卸去所有的盔甲,并让你看到她本来的温柔面目。
在以后的岁月里,没有人再提及雪落。而我明白,如果我想知道所有的答案,就必须练好残荷听雨。
为此,我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在恨梅树下书写。
我突然想找张远墨,向他纠正:其实,我认识锦绣。
此恨绵绵
八月十一的羌城,越来越多的人。
每个茶馆酒肆、饭铺客栈甚至是人家都聚满了人。每个院落都系着马,半夜里总是还能听到新来的马蹄声。打铁铺里更是彻夜叮当响着,忙着换马掌,打造兵器。
离叔说,世上的人都喜欢看戏,越惨烈的喝彩的人越多。果然。
走出暖香楼,对面打铁铺的一个小伙计看见我,露出友好的笑。
他打着赤膊,也许是整天被炉火烤着的缘故,脸和胸膛都是黑黝黝的。所以,他的牙齿就显得分外的白,这让他笑容明亮。
在羌城,人们给我各种各样的表情:畏惧的、防备的、怀疑的、好奇的……唯独没有友好的。所以,我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他举了举手中正在锻造的长剑:“前天断了不少,让我们抓紧赶造,给了不少银子呢。掌柜的说,这个月多给我五吊钱。你来,我们生意好多了。”旁边两个打铁的汉子经他这么一说,虽然不搭腔,却也忍不住脸上开心的憨笑,抡锤似乎也更有力气。
原来如此。我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他又说:“你的武功好厉害呀,他们都怕你!”
后面一声呵斥:“小虎子,干你的活,不怕舌头闪了你!这里现在到处是好汉高手,你得罪得起哪一个?”
一个干瘦的老头躬着背一边咳嗽一边斥责着从后厢房出来。小虎子伸了伸舌头,不敢出声了。
却听得旁边“咯咯”一声笑:“哟,铁驼子,我看你就是胆小怕事。啧啧啧,亏得你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打铁的汉子。我看人家小虎子说得就是在理,我这小饭铺开了这么些年还真没这么红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