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亮亮他们找到乔继山的时候,他正在三座坟墓前深拜。乔继山在古母的坟前,揩去泪痕,起身来到邱半仙坟前,把他留下的符杆拔起,找到合适位置Сhā入,然后围绕符杆,用手拢起土堆……
小惠和亮亮、大力走过来。亮亮叫他他也不理,继续堆土。
亮亮和大力围住继山,亮亮喊道:“继山哥?”
“别叫我哥,我不配!”继山冷冷地说。
“少堂主?你哪儿去了……”大力问道。
继山没有回答,反问:“妈是为我走的吧?”
大力一听这话哭了。继山叫大力别哭,把债记他身上,他会还!
“继山哥?你这是怎么了?”亮亮一头雾水。
“我是废物,今后别沾我!”继山咆哮道。
小惠走过来,说道:“一个人是不是废物,不在乎他本事高低,在于他的心里。只要他选择正确,他背后就有四万万同胞撑着,他就强大……”
“你是谁?”乔继山冷冷地说。
小惠、大力、亮亮全都愣住。
乔继山百无聊赖地在西陵树林子里席地而坐,罗富贵不知从哪窜出来了。随后,两个人点了堆篝火,烤野雉,边烤边聊。跟罗富贵这么一聊,乔继山才知道人家因为救他还被鬼子抓进去过,立刻亲热了几分。罗富贵很是纳闷,为什么鬼子这么拼命要抓他?他一落魄公子,有那么大价值吗?乔继山便据实以告。
“说透了,我知道一个秘密。汉奸要,日本人要,八路也要……”
罗富贵一愣,好奇地问:“什么秘密?”
“告诉你,那还叫秘密?“乔继山白了富贵一眼。
罗富贵倒也爽快:“行!不打听!就打听一件事,晚上还能不能弄只鸡?”
继山一听乐了,说你别光顾嘴了,想想今后怎么办吧?
罗富贵说没法办,生不逢时运不济,一个做学问的人,不该活在当下。
乔继山却不同意,随后说出了他的想法。
“乱世英雄起四方,你我从讨口食开始,拉一帮兄弟啸聚山林,成就一番事业,如何?”
罗富贵一听乔继山想拉杆子,立刻谢绝了,说八路请我我都没去,因为他舍不得离开心上人。这着实让继山意外,没想到罗富贵还是个情种。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继山也不勉强富贵,但他告诉富贵,自己现在孤掌难鸣,需要搞到一笔钱,请富贵帮忙,当然不会白帮的,到时候论功行赏。
见富贵面带疑惑,继山说道:“实话实说!乔继山非池中之物,志在恢复卧龙堂。弟兄们叫日本人打掉一半,剩下的叫八路拆了一半,我得招兵买马东山再起。首先得搞笔钱,才能召来奇才异能之人呀……”
富贵点了点头,钱他去找,事成之后,咱不贪,一个戒指,外加一年生活费!但先说好,打劫犯法的事不干,动刀动枪的事不干,杀人越货的事不干……
乔继山笑了,心想,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事你还真干不了。二人这就算说好了。可光俩个人,两张嘴不够,还得个扛实活的。
富贵说这还不容易,叫上大力和亮亮呀。
乔继山摇了摇头,告诉富贵:“他俩叫人****了,有二心。”
富贵问:“那还有谁?”
“一个会玩炸药的……那个盗墓贼!”原来乔继山是要找王顺民。
两个人烤得了野雉,美美地吃了一顿之后,就直奔西陵附近的王顺民家。见了王顺民,把来龙去脉一说,王顺民是死活不答应。当然不能答应了,你是仇家的儿子,我来日还得找你爹报仇呢,我跟你一块混?时间长了,拉不下脸,那怎么算呢?
当然,乔继山也看出王顺民的心思来了,说道:“报仇这念头灭了吧!我爹抗日英雄,己然盖棺论定。你就想想你下半辈子的出路吧!是给扛个英名,还是贼名?”
顺民觉得这倒可以想一想。继山扔下包袱,说这是几件日本鬼子的衣服,麻烦你给浆洗干净,咱们要用。
富贵抓起包袱一看:“看来你蓄谋己久……”
古大力和薛亮亮因为之前为章小惠说话,惹得乔继山不高兴。知道乔继山有行动,两个人好说歹说,又赔笑脸又哀求,乔继山也就答应带他们了,但他们只负责接应。两人很高兴。
几天后,继山、富贵和王顺民分别假扮成翻译、日本军官和汉奸,来到钱玉坤他爸家。连吆喝带吓唬,钱老太爷把钱玉坤藏这的值钱宝贝都交了,还外带二十根黄鱼,五百大洋。
大伙回到卧龙堂,把一箱珠宝银元全摊到桌子上,高兴。罗富贵将各种手饰带脑袋上唱起了花旦,把亮亮他们给乐的呀。乔继山坐到虎皮椅上,敲了敲椅柄,说道:“各位!钱财回来了,谁要什么拿什么,要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归堂里用度。请吧。”
大家很兴奋,但随后想想,各自还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只有罗富贵拿了个买戒指的钱。
“看来各位手下谨慎。行!堂内替大家收着,大家的钱财归大家!谁有用度只管开口!亮亮,你就当个大掌内,东西保存好了!”亮亮自然领命。
罗富贵拿了东西想走,被乔继山拦下,乔继山向大家说明了自己的心意,想重建卧龙堂。
亮亮和大力自幼追随乔继山,当然是同意了,罗富贵却不以为然。
“你说这个世道还能干什么?如果大伙联手干点杀富济贫,打鬼子灭汉奸的事也挺好,替天行道,顺便赚个过日子的钱。多好?可是再搞个卧龙堂……”
王顺民接茬说道:“知道的是重建护陵队,不知道的以为是土匪绺子……”
“有这问题!再说都什么时代了?见面称你少堂主,进出行江湖那套礼数?别扭不别扭?”罗富贵说道。
“今儿这事,架个卧龙堂,我死活不会来。不管咋说,两家世仇呀……”王顺民说道。
乔继山脸色阴沉下来:“你俩的意思,我们捏不到一块堆儿?”
“我的意思很明白,不沿袭卧龙堂旧制旧俗,要搞就搞新名堂,什么任务呀,宗旨呀都得有,立得住!口号呀目标呀都得时兴,像人八路军……”罗富贵提议道。
乔继山心里不服,看向大力和亮亮,可俩人觉得罗富贵说的有些道理。乔继山也承认,乱世保卫国家最重要,否则国破家败,谈何守陵?为谁守陵?乔继山可是要好好想一想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边是挺高兴,又是金银珠宝,又是兄弟聚义。钱玉坤那头都快气炸肺了。
钱玉坤得着信儿,把桌上的东西全掀地上去了,破口大骂:“乔继山!你个阴毒小子,把老子涮了!烧我老房!杀我老爹!我跟你不共戴天!”
正骂着,井上打来电话,要突袭卧龙堂,让钱玉坤带路。钱玉坤正恨不得把乔继山碎尸万段,立刻领命出发。
日本鬼子和伪军朝卧龙堂进发,刚到山脚就被章小惠和小冯发现了。她们怎么在这呢?原来章小惠放心不下乔继山他们,卧龙堂现在是鬼子盯防的重点,还是尽早离开此处,跟她回八路军队伍安全。毕竟继山等人也算得上是打鬼子杀汉奸有民族气节的英雄好汉,不能这么白白地牺牲了。
小惠一见情况不妙,立刻让小冯上山给乔继山送信,自己想办法引开他们。
小冯离去,章小惠躲在树后,突然放枪,一名日兵倒下,其余日伪军立刻掩身。小惠又放两枪,向来路跑回。鬼子三木拔刀向上指:“开火!”
日伪军向章小惠所在方向射击,钱玉坤试图拦住三木,说千万别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三木哪管那个,将钱玉坤推一边,日本兵继续向山上围去。
小冯一路跑到卧龙堂,见着乔继山把情况一说,叫他们快转移,鬼子来了!章干事正把鬼子引开。一听这话,乔继山跃起,打开暗道,让富贵,顺民,亮亮带上珠宝,和小冯去后山躲避。大力和他负责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