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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童鞋的3朵小花花还有美妞儿小盆友地花!

无言以…毒(一)

出乎沈晓彤的意料之外,主治医生竟然答应让她们出去。

沈晓彤看着眼前穿着白­色­袍子的医生,穿医生白袍的人,她见多了去了,可是能把白袍穿的这么风流倜傥的,却没见过几个。

总是觉得他不象是属于这里的人,他的身上有着太多贵气。

中国老话说的好,培养一个真正的世家贵公子,所谓的贵族需要的是三代,而眼前的这个人,太过于闪眼。

白­色­袍子里,­干­净的长袖亚麻衬衫,­精­致的纽扣,小小的扣子上细细地金­色­图腾,在抬首时一闪而过除了第一颗口子没扣上,其他都扣好了,就连手腕的地方都平整地扣上。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窝在医院里是为了什么?

他是个很年轻的大夫,而且很帅!

沈晓彤想,如果不是佳人现在是这种情况,她一定倒追他。

在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茉莉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谜一样的男子!

“喝一点就好,你可以在她的酒里多加点水,她的胃现在很有问题。”医生冷面说着,然后将笔放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转身离去。

沈晓彤都想为他鼓掌了,神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这样,于佳人先和沈晓彤沿着一条公路,走了很久很久。

累了,她们就坐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公车。

沈晓彤悄悄的揉着发疼,发酸的脚。

然后,于佳人带着沈晓彤又返回市区内,选在了希尔顿吃晚餐。

她叫了很多的东西,什么贵,要什么,有些东西她根本就不吃的,沈晓彤看着于佳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点了整整三十道菜,光牛排就点了二十多种。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乱花钱,可是,她不花,总有人替她花。

于佳人看着满桌子的东西,突然就失了兴致,提起筷子就不知该从来下手。

这一桌,都是她不喜欢吃的。

这就是生活,你再痛恨,也得学着活下去!

她强迫自己提起筷子,将每一样食物送进口中。

眼泪,掉了擦,擦了掉的。

最后,沈晓彤终于受不了的将全桌子的东西都砸了。

这一刻,于佳人心中竟然有从所未有的畅快,她和晓彤一起,将屋子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

她们陪了很多钱,然后大笑着走出大堂。

“晓彤,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被最爱的人捅了一口,一刀就足以毙命。”

沈晓彤又拉着于佳人返回酒店,选了个总统套房。

一夜18000欧元,刷卡的时候,沈晓彤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走,我们去喝酒,让该死的总统套房去见鬼。”

然后就看着希尔顿酒店,两个东方女­性­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大笑着,脸上挂着泪水走了出来。

于佳人很少喝酒,就算是红酒也很少喝。

沈晓彤呢,更是号称一杯就倒的人物,沈晓彤忘了自己的任务,甚至比于佳人喝的还凶。

两个人的英文都不算太好。

遇上几个贼眉鼠眼的老外,上前搭讪,沈晓彤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人一眼,可是那两个人视线象是定在了她们的身上,手上的动作大了起来。

酒吧靠左角的一个死角的位置,男子衣服上的金腾的纽扣闪了下,冰块互相敲击的声音。

一手正拿着玻璃酒杯不急不慢晃着冰块。

灯光暗得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俊挺的轮廓,偏就这样的轮廓叫众多的女人失去了心魂,可是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要靠近我的气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在这样一个开放的国度,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和这位东方的男­性­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在陌生的国度,东方女­性­同样是特别吸引人的。

他们会对着你抱着一种好奇。

当然不排除,有想占便宜的人。

沈晓彤挥开,某男再次准备行凶的手,抓过放在吧台上的酒瓶,啪!

整个酒瓶砸在了洋鬼子的头上。

深红的液体随着男人的头顶流下,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旁边的人们被声音吸引了过来,看了一眼,觉得无聊又各玩各的。

于佳人呢,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呵呵傻笑着。

白­色­皮肤的洋鬼子大怒,高高举起拳头,却被一双­干­净、修长有些苍白的手拦下。

男子掏出一沓的钞票扔在高举拳头男子的脸上,那男子咒骂着捡起钞票离开。

男子抱起于佳人看了身后男子一眼。“这就是我那无缘的表嫂?”

说罢,抱着佳人离开。

于佳人只觉得头疼,睁开眼睛,发现被人抱在怀中,嘻嘻的笑着,手滑上男子的眉间。

­干­净的轮廓,细挑的眉角,不厚却饱满的­唇­。

“知道吗……嗝……”她努力咽下口中的口水:“你很漂亮……”她圈着舌头傻傻的笑着。

男子一身的黑衣,融合在黑夜中。

天空中的星子,调皮的一眨一眨的。

他抱的很稳。

“男生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你可以说很帅。”男子淡淡的说着。

于佳人横着眼,手在半空比划着:“就漂亮,就漂亮,帅哥,你好漂亮,咦……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呢。”她拍拍自己的头。

男子依然是淡淡的笑着。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记起来,过后你还是不记得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的­阴­影。

于佳人大大喔了一声,然后头一仰,才发现自己好象被人正抱着。

公主抱诶!

江南有些大男子主意,很不喜欢这样抱她。

他曾经说过,你已经不是公主了,是王后,王后要怎样被抱,那是国王的问题。

冷笑!

江南啊……

“你不累吗?”

“不累。”

“喔。”

“他啊,他说他爱我,爱到比这个世间任何的东西都重要————然后某一天,我才发现,我就他妈的是个傻瓜,被人玩得团团转的傻瓜————他弄了一孩子出来,我问他,是不是他的儿子————他故意引导我想偏,他说谎————……”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遭遇。她的头就仰在半空中,身子却被他稳稳抱在怀里。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喜欢就去抢回来,不喜欢那个孩子,把他扔进黄浦江里,叫那个女人带着那个孩子去见鬼。”他的声音很冷,身上有好闻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和茉莉的香气。

于佳人考虑着这个方法的可能­性­,然后重重的点点头。

“我回去,就弄死他们。”

“这里……”于佳人打了一个酒隔,然后拍拍自己的心口:“疼……”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凭什么只有他可以出轨?我也要。”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象是一只无辜的小狗。

“你想亲,不需要提前通知我的,这样我就不会阻止你,而且用同样的方式惩罚自己很蠢。”

“喔。”

说着,她闭上眼睛,头抬高,贴近男人的脸,长长的睫毛发颤,她的眼睛笑起来会弯弯的,很好看。

她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好啦,我偷亲完毕了,我可以亲你吗?”

“你已经亲完了。”

“喔。”

医院那边,江南差点没把整个医院掀了,人怎么就会不见了?

他就不明白了,需要因为一个孩子和自己这样闹吗?

他和于佳人一起十年,十年的感情,十年的相濡以沫,难道她就不能相信自己?

她明知道自己对那个位置多么的渴望,为什么要和他闹呢?

他不停的打电话,发短信,可是手机仿佛是坏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打了有多少遍,只知道一次,再一次……

于佳人,你要折磨死我吗?

啪!

“继续给她打,一直打到通了为止。”他交待秘书。他捂着心脏的位置,疼弯了腰。

是不是做错了?

于佳人,你看不见我的爱吗?

难道我的爱全部就因为江睿的出现,全部被你摒弃?

不,绝不!

无言以…毒(二)

于佳人在模糊中听见声音,睁开了一下眼睛。

过了一会挣眼发现自己赖坐在露台上,身边有人抽烟,她闭上眼,不去想了。那人知道她醒了,问:“你还好吗?”声音一下子散在风里。

“如果不爱就选择放手,如果不能放手就继续爱下去。”男子指间夹着细细的烟身,白­色­衬衫上的金­色­袖口,金­色­图腾晃疼了佳人的眼睛。

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被移近了室内。

“好渴……”手在床头上不停的摸着。

好象什么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然后,水杯送到她的­唇­下。

再然后……

屋内的灯光不是很亮,只是角落里开了两盏灯,昏黄的光线衬得空间显得很温暖,有人坐在欧式沙发上,身型高大,只是整个人隐在暗处,又背着光,什么也看不清。

她的眼睛发涩,难受的闭上眼睛。

对面的男子眼眸幽暗,细微绵长。

他一直就坐在她的对面。

不敢上前,因为,一旦真的上了前,这毒,就真的戒不掉了。

于佳人爱江南,就是因为爱,所以她才痛苦。

他多想伸出手抚上她紧皱的细眉,可是……

清晨醒过来,首先看着陌生的环境,可以肯定这里不是酒店,拉扯着米­色­的被单,还好。

自己的衣服都在,活动了下身子,并没有某种运动之后的酸疼。

床边花瓶里有几枝带着露珠的黑­色­玫瑰。

一朵,一朵,硕大的花朵。

她抱过瓶子,放在鼻息之下,很香。

黑玫瑰?

以前只听说过,第一次见。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摆设、布局很温暖,也许是因为那几支黑玫瑰,心情竟然空前的放晴。

花瓶下方贴着一张小纸片。

厨房桌上有早餐,若是不想吃,可以直接离开。

很简短的话语,佳人捏着卡片,仿佛能感受到主人被打扰的不悦。

跳下床,头有些疼。

她甩甩头,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猛然想起,晓彤呢?

床乱的从衣服口袋中掏出电话。

开机。

短信,未接电话,全部冒了出来,忽略。

给沈晓彤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是一个男人,然后电话被转接到沈晓彤的手里,她从电话里听见了沈晓彤糯糯的声音:“老公,谁啊?”

老公?

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沈晓彤非常镇定的告诉佳人,一会儿在打过来。

佳人被沈晓彤的那一句老公吓到了。

然后手机里传来滴滴答答的短信声音,留言。

一百七十九条短信,全部来自于老公。

于佳人按下键字。

是否要全部删除?

是。

然后,取出里面的手机卡,放在床上。

走出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屋子。

温暖是不会在属于她了。

十年前,江南就是一粟阳光,照进了她的生命,十年之后,因为一个孩子,已经在心里划下很深的痕迹……

该何去何从?

****

佳人问自己,她和江南相爱吗?

如果爱,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不爱,那些曾经的欢乐为什么在记忆的最深处不停的荡起在荡起。

沿着漂亮的鹅卵石小径,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

抹掉泪水,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咬着冷冷的面包。

每吃一口都如同嚼蜡。

这些都不算什么,和背叛的疼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她恨江南的背叛,恨江睿和纪柔的出现,恨江南骗了自己……

她抱住头,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就算她真的不能生孩子了,可是现在的医学技术,还是他嫌弃自己了?

于佳人一个人沿着河边慢慢地走着,走着,最后停下脚步。

河水很清澈,可以看见里面的石子,好­干­净……

她慢慢停下脚步。

脑海中,每停顿一秒,想的都是江南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翻滚的画面……

于佳人摇着头,用力的摔,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好疼————

她好疼,需要解药……

她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前面,然后慢慢向前仰,身子一软,掉了下去。

很多的水冲进鼻子里,眼睛睁不开,她没有挣扎,只是张开嘴,身子象是吞了千斤万斤快速的降了下去。她听见了河岸上的喊声,然后有水声,最后……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是谁救了她?

看着白茫茫的屋顶,她笑。

死过两次,够了。

*****

阳台的风,很大,吹得玻璃门砰砰响。

一直静寂的门,发出解锁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向门边。

佳人疲惫的拖着身子走进房里,当他不存在一样,也许是故意忽视他的存在。

他握紧了拳头。

下巴崩的有些紧。

房间里少了孩子的哭声,少了殷殷勤勤等待着她下堂的女孩。

佳人讥讽的扯开­唇­瓣。

真好,年轻真好,自己已经老了,她已经二十七岁了,离年轻很远。

她曾经看电视,也曾想过,如果自己的丈夫要出轨了,自己怎么办?

好象是笑着说,要揍死那个狐狸­精­。

可是,现在的她,连那个人看都懒得看,那会脏了她的眼睛。

在主卧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掀开床上雪白的床单,躺了上去。

白­色­?

他还真纯洁。

他们是在这张床上制造了江睿吗?

不屑的闭上眼睛。

在梦里,好象有谁,用他的指间,滑在她的脸上。

佳人几乎是全身僵硬,马上睁开眼睛,推开他横在床边的身子,“恶……”她捂住嘴巴,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不断传来阵阵的呕吐声。

江南一拳打在雪白的被子上。

他就这么让她恶心,让她难受?

于佳人洗­干­净手,从卫生间走出,不自然的拉拢着睡衣。

他的手,就那样尴尬的放在半空中。

“你在啊……”曾经多么亲密的人,此时却也只能快刀斩断乱麻。

于佳人不是没想过要回头,可是那个孩子怎么办?

他乎不停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提示着,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那就是个血淋淋的证据,一辈子都没有办法逃脱。

“于佳人,别闹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闹?

他当她在闹。

曾经,只要看着皱皱眉头,她就会好伤心,可是现在,去只会让她恶心。

她想了很多天,想了一百种、一千种可能,可是最后的结局往往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离婚吧。”

他不语,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力。

于佳人,那都是骗人的,不要去看。

她别开脸。

佳人听见开门的声音,眉头紧皱了一下,很快,那个她永远不想在看见的女人出现了。

真好!

无言以…毒(三)

每个受伤的女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会觉得刺眼吧。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很想弄死眼前的这对狗男女。

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占了人家的地方……

呵呵……

于佳人,你变歹毒了。

佳人心里暗暗地想着,她竟然用这么难堪的字眼去骂江南。

女人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这件裙子,佳人前些日子在某个地方看见过。

她觉得颜­色­很漂亮,问售货员,这是什么颜­色­,营业员笑着告诉她,这是李子紫,今年最流行的颜­色­。

看来,她们不只看上了一个男人,连穿衣服的品味都一样。

女子拎着一个保温桶,推开房门,似乎没料到她会在,愣在原地。

脸­色­有些难看,青一阵、紫一阵的。

贝齿小小幅度的咬住下­唇­,雪白的贝齿,鲜红的艳­唇­。

于佳人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挑挑眉。

估计影后都没有她能演,不就是一个位置吗,我让。

“你们走?还是我走?”她笑着发问。

现在的她,从头到尾的冷淡,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

面前的人,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对狗男女。

爱是什么?爱就是狗屁。

什么都不是。

“你出去。”他沉下脸。

佳人敛下眸子,抬起脚步,就要离开。

“于佳人,我说的是她。”江南暴怒地高声怒吼。

女子好象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然后跪在地上,呜呜嘤嘤的开始哭泣。

他上前拽住她的手臂。

“于佳人,你闹够了。”

她回过身,挥开,却挥不开,冷冷的看着他。

“江南,别让我说恶心你的话,放开,我们好聚好散,还有让她换一招,老是跪啊跪的,她演不烦,我看着都烦了,纪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也是,你这膝盖是是我见过最不值钱的一个,你知道吗?我很想弄碎它。”

纪柔害怕的看着于佳人脸上嗜血的表情,身子一摇,­干­脆瘫在了地上。

“你究竟在气什么?”他抱住她的身子大吼。

真行,你真行,江南,到现在,你依然认为我是在闹。

“好,我们现在就谈,我问你,江南,江睿是谁。”她僵住身子不动,就当自己是死的。

江南的心,一震,象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的儿子。”

“呵呵。”一嘴的苦涩,有什么比听到这个会更让绝望的?心被狠狠的敲碎了:“我问你,江南,他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是。”

一直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此时欣喜的抬起头,带着满眼的希望,一网情深的看向她的男主人。

于佳人脑中一直保持冷静的弦断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离婚。”她开始挣扎。

他却死死抱住她不肯松开,于佳人回过头,就给了江南一耳光。

“你知道吗?你叫我恶心,带着你的情人和你的儿子滚出我的视线,我永远都不要在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

江南身子顿了一下,然后狠狠吻象她的­唇­,佳人不要命的挣扎,拳头似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依旧跪在地上的那名女人,一抹极其复杂的难堪,在她眸底一闪而过。

“他只是个棋子,他不重要,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让你一辈子看不见他。”他激动的说着。

佳人冷笑出来。

他当那个孩子是什么?一只猫还是一只狗?

“姐,你别这样……”那个一直跪着的女人,还在惺惺作态。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姐?鬼才是你姐,我说过了,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不要在叫我姐。”她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的暴躁起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人,一直叫她姐。

佳人掐着自己的­肉­,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不然,她会崩溃。

“姐……”

又一声。

够了。

佳人开始控制住的砸东西,床头的蹬砸在她的面前,玻璃杯,能砸的全部砸碎,酒杯砸在那个女人的脚下,把那个女人吓得脸­色­发白,触目惊心。

“佳人,够了,不要在闹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蛮不讲理的一面,也开始失去耐心。

江南的下巴紧绷着,认祖归宗的那一天,他的母亲就象现在的纪柔一样跪在大妈的面前。

往事的难堪,疼痛全部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

佳人拿起放在一旁的座机,准备砸像那个女人的头上。

“够了。”他按住她的手。

他开始会维护那个女人了?

好,真是好!

“姐,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不能生育,我保证,将来我替许家生得每一个儿女,都只有你一个妈妈。”纪柔战战兢兢,委曲求全。

纪柔的委曲求全,他的目光一沉,薄­唇­紧紧抿着。

“我不能生育?”佳人尖叫着,象个疯子似的紧紧抓着他的衬衫:“我不能生育?江南,是你不让我生,因为那个孩子,我的孩子被流掉了,因为你们我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就已经离开了,我不能生,我告诉你,江南我就生给你看,我不是不能生,我只是不能跟你生。”

江南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一阵晴天霹雳直直劈了过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难道孩子没了,他就开心了吗?

他有多盼望着,可以和她有一个孩子,孩子没了,他彻夜彻夜的难眠,可是她却说,是他害了孩子。

江南摇晃着她已经错乱的崩溃:“于佳人,我说过了,他们呣子都是不重要的人,他们不过都是棋子,我不会对他们好的,我只爱你,只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们出现,我让他们都走,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我的一切都给你,时间都给你————”

啪!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你以后想爱谁,就爱谁,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我不需要你来爱,我告诉你,江南,我们完了。”

无言以…毒(四)

“把话收回去,现在、立刻、马上,收回去。”他的脸­色­,已经彻底铁青。

他的心脏象被捏破了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痛,席卷着他,让他在象在被烈焰中被焚烧。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因为愤怒,英挺的脸,开始变得扭曲。

他们好象陷入了一个无止的黑洞,争吵、争吵、无止境的争吵,把结婚前、结婚后没吵过的架,全部一起累积爆发。

“江南,你在不带着这个女人离开,我马上就给报社打电话,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江睿是怎么来的。”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她要他疼。

就算是做梦,也没曾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们之间变成了仇人。互相撕咬着、抗拒着,算计着。

他一拳打在床头上,终于,他的目光慢慢低沉,渐渐找回理智。

“你出去,钱我会吩咐秘书打给你,现在马上出去,还有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张俊脸,彻底没有了表情,缓缓,他用力扯住她,将房门紧紧关上。

他扯到她的力度很大,粗暴到丝毫不顾忌到她。

单手将她扔上床。

死一般的寂寞。

这样的江南,很陌生,很可怕。

突然,他拽过她,发疯的压住了她。

“你­干­什么?”

来不及在说下一句,他已经死死的吻住她,力度大到她的嘴­唇­开始红肿,她痛得冷抽,用力的咬他,推他,但是完全没用,他毫不客气的在她的檀口里用力翻滚。

她不要他碰她,她受不了。

她拼命捶打他,他却纹丝不动。

“永远别叫我听见离婚那两个字,除非我死。”他的薄­唇­紧抿,面目上全然是暴戾的怒火。

叫佳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大手一只紧紧抓牢着她的两只手,然后单手解开她的睡衣,将睡衣全部褪去,没有任何的前戏,直直的挺入她的身体内。

她瞪大双眼,泪水欲落不落,他竟然QJ她?

他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模糊,象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不停的求索着,不顾她的疼,她的泪,彼此的心,都陷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窖,沁透整个心肺。

幸福,似乎开始与他们,越来越远。

他象是对对待他的敌人,不顾她的意愿,不顾她的哀求,不见她的伤悲,整个过程只是剧烈的运动。

他们在彼此仇恨。

从床上爬下来,她的双腿,不停的发抖着。

进入浴室,扭开花洒,冰冷的水洒在她白皙的身体上,从背后的墙镜上,可以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曾经这些吻痕会让她觉得幸福,可是现在,这些却成了最刺眼的炸弹,要炸得自己尸骨无存。

洗着,洗着,双腿开始打颤,终于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她狠狠将花洒掷了出去,砸碎了镜面,然后花洒的龙头打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响,安静。

她抱着腿大声哭了出来。

曾经,这样的夜晚,他们是幸福的,两个人幸福的交融,可是此时,……

佳人站起身,走出房间,不去看床上的人,径直穿好衣服,取出皮包。

“你去哪里?”他捏着自己的手问。

“我要回国,然后离婚,你等着收我的律师信吧。”

夜光等下,露出男人­阴­霾的侧脸。

“你哪里也不能去,要回国等我一起。”他霸道的宣布。

她抓起放在吧台上的酒瓶照着他的脸,砸了过去。

用了十足的力气。

他并没有躲。

江南看着她眼中的恨意,用手擦了一下流下的血迹。

真狠,她竟然这么对自己?

他们这样的关系,她竟然用这么大的力气砸他。

明明自己受了伤,她比他还难过的。

他深邃的瞳眸,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好比一个合格的机器人,站起身,从床下起身,穿好衣服。

“从今天开始,你哪里也不能去,任何人也不能见,电话也不能打,否则,你有足够的力量承受我的怒气,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的父亲,我要弄死他们,易如反掌。”没错,江南也疯了。

既然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留不住她的爱,至少要留住她的人,时间长了……

“王八蛋。”

他从床头取过一颗药,递给她。

“把避孕药吃了。”

佳人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接过一口含下。

这个药比她吃过的任何药都苦,满嘴的苦涩,咽下。

“放心,我不会生你的孩子,永远都不,就算我给QJ犯生孩子也不会给你生,噢,我怎么忘了,你江南,江家的三少爷不就是一个现成的QJ犯吗,别在出现在我的眼前了,看见你我就恶心,想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我宁愿去死。”于佳人的口中吐出这个时间最最恶毒的字眼。

江南的喉口涌上一阵腥气,眼前变得模糊。

如果她要打击他,那么她成功了。

她的每一句后悔,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并没有背叛她,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转过身,慌忙的关上门,不然他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上前掐死她。

当门锁上的那一刹,江南捂住嘴,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笑了,笑得那样的荒凉。

他靠在门板上,无力移动一步,脚下仿佛有千斤万斤重。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很成功的攻击到他了,他的心,好疼。

脸上有热热的东西,他摸了一把。

他是流血不流泪的江南啊……

于佳人,你要我怎么样?

要我把心挖开给你看吗?

就因为一个陌生的人,你和我这样的闹,你甚至用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字眼来骂我?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仇人啊。

心跳的越来越快,身子不受控制的滑下,最后他悲哀的想着,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错到让她宁愿将整颗心挖出来,也要逃离他?

*****

酒吧内男子将钱压在酒杯下,然后在那些垂涎的视线中消失。

黑­色­融进夜幕中。

无言以…毒(五)

“把门打开。”

伴随着何蓝的声音,门锁啪地一声被打开。

于佳人坐在摇椅上,看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回手上的书籍上面,兴致颇高的看着格林童话。

“姐……”

头疼。

只是这次于佳人冷静了下来,她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可是她已经准备要离婚了,既然要离婚了,那么,江南在她之后和什么人在一起,或者包养了什么人,应该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犯不上为了一个莫名的人叫自己生气。

只是翻书页的手,为什么那么僵硬?

心里实在堵得慌。

不得不说,这个纪柔掐住了自己的呼吸器,只要她一出现,自己保证会失控。

江南还真是爱她呢,明知道她最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可是这个女人,依然每天进出于这里————————

“姐……求你,把先生还给我吧……睿睿也需要父亲的啊……姐,下辈子,我做牛做马……”

于佳人连看都懒得看了。

还?

现在到底是谁抢了谁的?

她现在就好象是她于佳人抢了她纪柔的丈夫一样。

“那边有刀子。”她轻轻撂下一句。

纪柔被她的这句话弄的很是莫名其妙。

“你现在死掉,我马上把他还给你,你不说当牛做马还给我吗?我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我看看,要是真的,我马上还。”于佳人捏住书页的手,一点一点失去知觉。

她竟然成了第三者。

她破坏了,他们一家。

真可笑。

纪柔气的说不上来话:“妈……”说着转头看向何蓝。

呦……还有帮手。

一声妈又将于佳人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勾了上来。

这一家,来的还真是齐全,于佳人想着,难怪何蓝喜欢纪柔,大家都是“三”出身嘛。

自己所有的难堪,痛苦全部席卷而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江南已经进了医院,你想害死我儿子吗?”何蓝真的是想把她弄走,让江南永远找不到,可是儿子那边她是顾忌的,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纪柔是个什么货­色­,她当然不是不晓得。

纪柔的用处,就是折断于佳人和儿子的幸福,只要儿子和于佳人离婚,还怕他不能娶一个地位相当的名门小姐?

何蓝眯着眼睛,不怕纪柔闹,她敢闹,她就敢让她消失。

于佳人抄起一个摆放的花瓶,高高举起,吓得何蓝和纪柔都急急的向后退了好大一步,于佳人冷笑着,走到床前,拉开窗口,从二楼将花瓶扔了下去。

“啪!”

外面的保镖被吓了一跳,第一反映就是掏出电话。

于佳人满意的拍拍手,无谓的看向何蓝和纪柔。

“何小姐……”

何蓝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一辈子就只是个第三者,或者说,就是个妾,江太太并不是她,那叫什么呢?当然是何小姐。

“要我离婚,可以。”对上何蓝惊喜的面容和纪柔眼中一闪而过的高兴,她继续说:“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江南会娶这位纪小姐吗?”她的眼中闪现着恶毒的光芒。

答案于佳人很清楚,绝对是不。

纪柔是年轻漂亮,可是这些东西,在何蓝的眼中,那都是一文不值的,她要的是,一个家世大,大到足以为她争来江太太的称呼,可以让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趾高气扬。

于佳人故意这么问,果然纪柔得意的看着她。

那眼神,好象在说,那是当然的。

于佳人心里冷笑。

你既然送了这么大的一个礼物给我,我也送点小利息给你,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

何蓝急忙冲出口,想都没有想:“当然不可能,她是什么身份,哼。”一句话把对纪柔的不屑全部表达了出来。

纪柔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何蓝。

于佳人看着这­精­彩的一幕,心底窜过很爽的感觉。

终于知道为什么都愿意去做恶人了,感觉真爽。

既然她乐意装无辜,那自己客气什么,送上门举过左脸给你打,当然要狠狠的打下去。

这时候,何蓝才明白于佳人这么问的用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安抚的拍拍纪柔的手。

一个眼神,过去,我说的都是假的。

于佳人还蛮希望,这位纪小姐可以做成何蓝的媳­妇­儿,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画面,婆媳两个站在江家大院中,一个低气,一个委屈,不去演戏,两个都白费了。

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了。

“妈,做人家小老婆很痛苦吧?所以你把你的痛苦全部转嫁给我,纪小姐,我明白的告诉你,江睿这辈子会背着一个名字,私生子,我绝对不承认江睿是我生的,除非我一辈子见不到太阳,否则,这绝对是明天的头版。”她说的又狠又绝。

何蓝这一辈子就痛的痛脚就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破坏不要紧,可是她却没能力,把原配踢下堂,所以所有的人对她都不耻,现在于佳人故意的这么一说,那些痛,好象都被燃烧了起来。

“你个贱人————”眼前好象再次回到了初见大太太的情形。

何蓝冲了上去,拉扯住于佳人的头发,狠狠将她的头撞象床头,纪柔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

江南接到保镖的电话,开着快车赶了回来。

“纪柔,我让位给你,别碰我的头,好疼。”

纪柔被于佳人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江南推开门,远远就看见母亲拽着佳人的头发,口中骂着很不入耳的污言秽语,纪柔站在一旁,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肃杀。“放手。”

极度冷冰冰的一句,一丝气息都没有。

纪柔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泪眼婆娑的转过头,何蓝则是被江南的声音给震断电了。

何蓝心里骂着没用的保镖,不是告诉他,人要是回来了,先通知她的吗,该死的。

于佳人抹去嘴角,额头上的血迹,手臂和大腿都破了一点皮。

她看向屋子内某一处,定在那里,然后挥开江南上前的身子,直直的看向他。

“江南,我要控告你的母亲对我家暴。”

何蓝身子一软。

江南抿着­唇­看着她。

“我和你离婚,不然我们闹上法庭,我想你母亲会很难看,而且我绝对绝对不会承认江睿是我生的————-”佳人有把握,既然他这么爱那份家业,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要求。

江南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神情已经恢复一贯的坚韧,他愉悦的看向于佳人。

“好,影像资料我会交给你,随便你告,离婚不要在说。”

于佳人的­性­子他很清楚,就算她想要离婚也不会毁了自己,这些话——

原来这间屋子是有监控的。

何蓝大叫着:“江南,你疯了。”

老爷一向不喜欢自家的人闹新闻,她万一要真的上了头版,她敢说,各房都会撺掇着老爷将她赶出江家。

“妈,请你带着这位小姐出去,还有,江睿我会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养。”

江睿他在不喜欢,毕竟是他的儿子,等佳人可以接受的时候,在把他弄回来。

意思就是说,江睿暂时不会在出现在于佳人的面前。

佳人冷笑着。

怎么这样就可以了?

“江睿呢?江睿你要蒸了吃还是煮了吃或者把他扔开?”她笑着问。

她被他狠狠划了一刀,一刀捅进心窝子里,这样就完了?

“先生……”纪柔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这次不是演戏,是真白了。

“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话。”

江南看向于佳人,定定的说道:“江睿是试管婴儿。”

无言以…毒(六)

“江睿是试管婴儿。”突然,他缓缓开口。

一句话,纪柔脸­色­更加的惨白,何蓝的不敢置信。

他欠她一个解释,她要听,他就说。

她一愣,缓缓的,缓缓的,回头看他。

不可置信。

“父亲有意要把盛世交给我,可是你也知道,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的顾虑,所以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这样,我才能顺利的接下盛世,这就是江睿必须存在的意义。”

何蓝刚才还是一片死寂之­色­,现在就只差跳了起来,站起身,拉住儿子的手。

“你说的是真————真的?”她掐掐自己的胳膊。

疼呢,何蓝一想到自己的晚景,老泪纵横。

欣慰的泪水。

江南只是将视线定格在佳人的下巴上,他不敢在面对那双能将他看得通透的双眸,他早就已经没有了资格。

他一直认为自己优秀到,即使当事业和她发生了冲突,他依然有办法化解,依然有办法不让她伤心,可是……

­阴­沉着双眼,盛世他要定了。

于佳人,就算是死,他也不放手。

“我答应你,等那个位置到手,江睿大点,我就把他送出国,不会让他留在你的视力范围,但是他是我儿子,我不希望你去恨他,他会叫你妈妈,我不希望你做出伤害他的事。”

毕竟是亲生骨­肉­,不是一件商品,可以用过就丢掉,这种没有人­性­的事,他做不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蹙眉。

“为什么是试管?”她平静的发问。

是纪柔不够­干­净?还是纪柔够不上他江南的格调?

“没为什么,佳人你该清楚的,除了你之外,我不会碰任何的女人,不会爱任何的女人,江睿是不得以,你根本无需介怀。”他淡淡的回答。

没有背叛你,江睿是不得已。

她的心,突了一下。

“如果你将来生了孩子,那个位置不会是他的。”他只是作为一个必须要存在的人而已。如果佳人将来怀孕,如果将来佳人生的儿子比江睿更好……

佳人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

看了一眼何蓝,在看了一眼已经满脸死灰的纪柔。

心房那点异样的感觉,成功被驱离。

“你说你爱我,江南,我承认,孩子不是因为身体接触所生我很高兴,可是江南,你到底是哪里爱我呢?你明知道我妈在逼我,你妈也在逼我,可你仍然选择了这个孩子的出生你这就是爱我吗。”

“你太聪明了,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如果你没有和她有身体的接触,这样你就可以有足够的信心告诉自己,佳人会原谅你,因为你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想着,只要你没有背叛,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要求我的原谅。”

“不,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她笑着,眼泪落下。

一股凉意在他体内无声的扩散开。

“你永远都不理解我是为什么会这样心灰意冷,孩子怎么出生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选择的游戏中,输掉的人是我,于佳人,曾经我是多么的可笑,我以为不糊ishi这样,至少出了这样的事情,被牺牲掉的也不会是,我真是天真,如果今天同样的问题摆在你的面前,我于佳人和别人生了一个试管的孩子,你江南是不是就能接受,说我没有出轨,没有背叛你呢————”说到最后,于佳人厉声的喊了出来。

碎掉的东西,即使在黏起来,一样有裂痕。

就如他们呢这段象是泡沫一样存在的婚姻。

看着那么的梦幻,美好,只要有人伸出手,轻轻的一碰,它就会破碎掉。

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子。

他以为只要自己象他的大妈一样,牢牢占据那个位置,自己就会开心?

他无视掉了她的那颗心,那颗一直爱着他的心。

也许她的爱不值钱,不会价值连城,可是她是用尽了生命在去爱,用她的自尊她的一切在去爱。

“我并不是你的全部。”她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你有替我想过,那么我问你,江南,走出江家你不能创造一个王国吗。”他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他一直有能力,也有创造一份作为的能力。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不该在意这些的,佳人,这些一点都不重要。”他的心,有点慌。

难道就非要他做出跳楼,自杀的戏码,她才会觉得自己有一点一点的爱她?

在这个圈子里,权势说明一切,没有人会在乎那些飘渺的东西,外面的女人,孩子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不离开盛世?”

“那不可能。”他直言反驳。

“因为你要在江家成功了,才能算得上成功对吗,你要做给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们看对吗?”

“是!”他坚定的点头。

他们之间一直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她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明白自己所需的是什么,这样默契的他们怎么会走向离婚的道路?

“江南,如果你以后成功了,就算是在世界上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我也会笑着祝福你,可是这份祝福不会跟随你,如果你需要一个人在江家支持你,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于佳人。”她的心,真的凉了,如果,如果江南说一句,可以离开江家,离开盛世,也许,也许,她就原谅了,但是——原来,盛世真的比她还重要啊:“我们分开,你也许会难过,我也难过,我们不是动物,不会马上忘记伤痛,可是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是冷静克制的,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你会忘记这些,然后从新的振作起来。”她淡漠的摇头。

一切真的到了尽头。

没有后路可以在退了。

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只要一步,她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他愣在那里。

原以为已经磨练得很坚强的心,为什么会痛?

“江南,我们离婚。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话,也改变不了我这个决定。”

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不可以。

她容不得背叛。

她做不到将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爱。

她怕,她会忍不住亲手杀掉他。

“江南,离婚吧————”何蓝还在继续。

既然老爷已经把经营权许给了儿子,那么在如虎添翼一般的加个有势力的儿媳­妇­。

她仿佛能看见老爷的称赞,能看见大房以及其他几房瞪大双眼,跪在自己脚下的光景,只是想想,她就浑身的通透。

“母亲,容我提醒你,父亲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外界也知道江睿是于佳人生的,一旦这个孩子的身份桶了出去,那继承权……”

如果一旦扯出孩子的身份,上了报纸或者消息透漏了出来,那这个口头约定还算不算数,谁也做不得准。

何蓝脑子嗡的一声,揉揉发疼的头。

“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和佳人好好谈谈。”

何蓝一把拽过木头一样的纪柔。

他所说的话,在于佳人的耳中却成了另外的意思。

如果她提出离婚,把江睿的身世抖了出去的话,那么他也许会为此失了继承权。

情何以堪?

于佳人慌乱的推开江南,神情有丝紧绷,拍着头,胡乱的在床头的盒子里找着什么,手下一激动,全部,洒在了地上。

江南在也不能忍受她任何刺激的话,上前按住她的手。

“于佳人,你还没有听清吗?那个孩子的存在并不重要,你可以把他忘了,我们从新开始,于佳人,就算你和我离婚,女人离婚之后有谁还会要你?你被我养了这么多年,你凭什么生活?不要再提离婚了,听见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她的儿子是你的,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佳人的头,一阵一阵的紧绷,手不停的打抖,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厉害。

不行,不能发作。

她再次转过身子,胡乱的翻着,最后视线定在地面上,捡起一个瓶子,想倒出药片,却倒了满地。

好疼,好疼————

她捂着嘴,捂着肚子,胡乱的摸着自己的发丝,脸颊,眼睛。

“你吃的是什么药?”江南狐疑的捡起瓶子。

一看,却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头好疼。好疼,药呢?

视线好象又看不清了,她取过杯子,想喝水,却将杯子高高举起从头顶,一浇而下。

“电话————给我电话————”

她的­唇­上下打着抖,江南掏出电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那眼中包含太多的神情,难堪,心痛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

于佳人按下奥斯卡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哪位?”低低的沉音,就仿佛是黎明敲醒万物的那一声。

“奥斯卡,我是于佳人,我现在头非常疼,好疼——————疼————”于佳人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跌坐在地上,拿着电话胡乱的说着。

江南抢下电话。

“我是于佳人的丈夫,请问她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震动。

“请把你太太送往医院来,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请立刻————”

江南抱起于佳人冲了出去。

电话掉在地上,里面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

“江南,你幸福过了。”

啪!

嘟嘟————

RP终于爆咧·····二更

无言以…毒(七)

“为什么会这样?”江南认出了这个奥斯卡正是上次于佳人的主治医生。

他当然知道,是眼前的这个人故意将佳人放了出去。

栾东阳舔舔­唇­边的血迹。

一拳快得只听得到风声。

“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太太,monnica于小姐,两个月就已经有严重的抑郁倾向,她甚至有十几天无法入眠的状况,自杀两次,她的体重已经掉到了70斤,你看不见吗?敢问你这个丈夫那个时候在做什么?”

江南坐回办公室的椅子上,仰着头,靠向椅背,闭目。

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这些日子,她太安静,无论他耐着­性­子怎么安抚她,她的表情永远是沉默。

在她的心中是否真的已经剔除掉了自己的存在,他已经不敢肯定了。

想着当时医生所说的话。

“她要怎么样才会好?”

“让她离开你,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或者她要什么你给什么。”

她要什么?

江南抱住头,她要的是离婚,他怎么给?

他们之间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会这样?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接起。

是父亲。

他用了三天将一向极其枯燥的对比文字工作做完,在­阴­暗不见光的房间内,一点一点对比完。

他不是没有试过几天不睡,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房间内幽暗的灯光,他的心思不能集中,心虚的厉害。

记得以往的时候,他接连工作几个日夜,会在轻晨出现第一抹阳光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里,她柔柔的说,要注意身体,在晚上的时候还是会接到她的电话,她说,老公,我想你了。

那个时候,就算十天不睡,他也是幸福的,从来不会象现在这样觉得时间是这么的难熬。

那些慢慢长夜她是怎样度过的呢?

医生说,她有十天睡不着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他永远记得,那个叫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画面,她抱着头,从看台落下。

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好象是出了毛病,总是会无缘由的慌的厉害。

一到深夜更是感觉到无边无际的荒凉。

他不敢睡,他怕她象上次一样,宁愿在躺在床上,也不愿醒来看他一眼。

到底要怎么做?

该死的。

他不敢去医院,他怕他要是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她。

真是可笑,曾经最亲密的人,现在他却成了她最不愿见到的人。

也许——————******

“这是什么?”于佳人看着扔给自己的保温桶,不解的问。

栾东阳靠在门边,斜斜的靠着,白袍下是紧身的牛仔裤。

左手边夹杂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烟蒂。

这里是医院,他却抽烟,抽的这么悠然自得,就好象是在自己的家中一样随意。

奇怪的,并没有人来警告他,医院不可以抽烟。

佳人看着那一点一点,闪现的星火。

“来一根?”他抬起烟冲她比比。

佳人摇摇头。

栾东阳给佳人的感觉很奇怪,他永远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佳人最长注意到的是,他的手。

佳人很喜欢那上面的味道,有时候,他就坐在她的身边,淡淡的茉莉香气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明明很怪,却很让她安心,记忆中,好象在哪里闻到过。

那双手,她想,一定是经常象现在一样,­干­净、整洁。

他的手并没有象其他抽烟人那样,有些发黄。

她还记得自己握上那双手的感觉,皮肤有些粗,­干­­干­的,指节分明。

于佳人拍拍头,在乱想什么呢。

“这是什么?”她重新将注意力拉到手上的保温桶上。

栾东阳隐藏在黑­色­碎发下的黑眸,淡然的一挑。

“你可以打开看看。”

于佳人小心的扭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僵住,然后,抬起头。

“谢谢。”她的眸子很亮。

那双眸子曾经会比现在亮上千倍万倍。

是酸菜。

记忆里,姥姥总是买上十块钱的猪­肉­炖上一颗酸菜,坐在炕上看着佳人吃得香香的。

姥姥并没有很多的钱,只有每个月退休的三百块。

开始的时候,佳人的爹妈也没给姥姥寄钱,老人家就愣是用每个月三百块钱的薪水将孙女养到了高中。

老太太有一双很小的小脚。

姥姥曾说,那个时代的女­性­,几乎都果了小脚。

佳人调皮的问着姥姥,指着她的小脚问:“疼吗?”

姥姥抱住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象是抱住一件稀世珍宝,摇着她的身子,用那双满是茧子的手笨拙的摇动着手中的大扇子,哄着她,在她快要入睡的时候,淡淡的说不疼。

佳人记得,自己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姥姥把她送到了学校,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学校的门口,同学们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她一个人蹲在地上,拿着小石头,恨恨的在心里说着。

在也不跟姥姥好了。

然后姥姥迈着那双小脚,从遥远的那一头慢慢跑过来,身后拎着一个大口袋。

佳人不解,又有些生气。

“姥姥,你为什么才来?我不跟你好,姥姥是坏人,哼。”

姥姥只是摸摸她的头,说着:“是姥姥不好。”

那个口袋,就算是今天依然留在佳人的心中。

一个小孩子,正在成长身体,读书,吃的用的,哪一项不需要花钱?

可以说,于佳人是被那些被人扔掉的瓶子废纸养大的。

母亲并不是姥姥亲生的女儿,和姥姥一向不亲,可是姥姥却很喜欢她。

到了冬天,每个月她都会给佳人买上十块钱的­肉­,炖上酸菜,然后一个人靠在炕头,看着佳人吃,然后扯开掉了很多牙齿的­唇­,亲亲佳人。

她说:“我的小佳人,以后不要忘掉姥姥。”

于佳人很大程度上来说和母亲不亲,正是因为如此。

可是她要证明,她不是一个薄幸的孩子,她和母亲不一样。

往事就像是流水一样,缓缓而泄。

直到此时,于佳人才知道,其实自己是恨父亲和母亲的,姥姥有多爱她,她就有多恨。

姥姥临终之前拉着她的手。

“小……佳人……不要去恨……”

于佳人抱着保温桶里的酸菜大哭了出来,说不上是为了自己不幸的童年还是为了自己不幸的现在。

那靠在门板的人影,并没有动,只是手中的烟,从未放进过口中。

指间的烟蒂缓缓升起一道白烟,横空而上。

无言以…毒(八)

“奥斯卡——”

“我姓栾,你可以叫我栾大夫。”

佳人看着手中的保温桶:“你有没有姥姥?”

栾东阳依然站在门边。

“外婆?”他扯扯­唇­:“当然有,是个脾气很古怪的老太太。”

佳人取出筷子尝了一口,然后哽咽住,却怎么也咽不下。

食物就那样卡在喉间。

“我也有,我姥姥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她从小把我带大,我呢,并不象你们看到的这样,即使生活的那么困苦,我甚至从来连一个碗都没有洗过。”她陷入了回忆中:“姥姥说,女人的手很重要,她老了,也没人要了,但是我不同,我还小,她说,小佳人,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个很好很好的丈夫,姥姥会算命的,我们小佳人会很幸福——————”努力咽下,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进保温桶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这酸菜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不喜欢回忆过去,那会让她伤心。

这段和姥姥的记忆,被她尘封在记忆里的最深处,甚至连江南都不知道。

这个栾医生却误打误撞的撞进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可是今天,她却想说。

“她……现在还好吗?”他熄灭手中的烟蒂,将视线调开,很远很远。

“她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她死的时候只有六十斤,只有一层皮了。”佳人歪着头继续吃着。

“节哀。”

佳人笑笑:“我不难过,她走了,我很开心,那病折磨得她一夜一夜都不能睡,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只能哭————”

就象现在一样,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栾东阳站直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扔象病床。

于佳人伸出手去接。

掌心是一块糖。

“吃了就不苦了。”他淡淡的转身离开。

栾东阳很讨厌把自己的任何东西都给别人,甚至是让别人摸一下,尤其是他兜里的糖。

曾经他的哥哥偷吃过他的一块糖,他整整把栾东明的几颗牙齿全部敲掉了,才消气。

糖果是比他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佳人看着手中的糖果,缓慢的拆开,将糖放入到了口中。

慢慢的,口中充满了甜甜的味道。

一直很安静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作的响了起来。

“喂?”

“佳人你在哪里?”是母亲,电话中的母亲语气很急,象是发生了什么:“佳人,你叔叔只是一个教书匠,怎么办?你弟弟又在念书,你跟江南说说好不好,要你弟弟去盛世上班,如果江南闲影响不好的话,叫江南给我们点钱,我们做点什么生意。”那边最后传来张芳吞吞吐吐的声音。

于佳人捡起一块瘦­肉­放入口中,有咸咸的味道,有糖的甜。

从这里望出去,医院红漆塑胶跑道上,秋末的寒风一吹,草皮上石子一飞,于佳人彻底地绝望了“要多少呢?”她淡淡的发问。

母亲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压抑着巨大的兴奋。

“不多,不多,这点钱对于你们来说一点都不多,只要两百万。”张芳兴奋的说着。

佳人的­唇­边荡起一抹冷淡的笑意,浅浅的,几乎看不见。

“什么生意要这么多钱?”

母亲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只是重复的说着,你不需要管,佳人笑笑,既然不需要自己管,那为什么还来找自己呢??

“妈,你和爸从我五岁开始一直就没有养过我,直到我上高中,你们两家给了我一万块,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我想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不只一万块,欠你们的,我还了,从今以后,不要在打电话给我。”

这样凉薄的亲情,不要也罢。

挂上电话,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

一桶的酸菜,最后都被佳人吃光光了,这是她几个月以来食欲最好的一天。

于佳人闲下的时候会和栾医生谈谈天,她发现这个医生太奇怪了,每一天上班的时间根本不确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比起医生的职业,他更象是一个公子哥。

“你都不需要赚钱吗?”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的发问。

大冷天,他上身穿着浅灰­色­羊绒V领套衫,下身是全棉条纹阔腿裤,双手叉在口袋里。

他的眼睛很亮,笑得很开心,象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他半倚在房门前,幽幽暗暗地说:“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那东西。”

让于佳人认为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于佳人有些抗拒的不在和他说话。

心里恨恨地想着,二世祖!!

病情很快稳定了下来,这期间,江南没有出现,何蓝和纪柔更是连影子都没出现。

于佳人养好了身体,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到祖国的怀抱。

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离婚。

可是她所有的证件都被江南扣在手里,江南算准了她不能出境,所以放心的等着她回去。

于佳人托沈晓彤去问,晓彤无奈的摇头,说是要认识一个牛人就好了。

后来,也不知是怎么沈晓彤就找到了栾医生。

从栾医生手里接过护照以及所有的身份证件时,于佳人第一次相信,有钱有权真的是能办万事。

上飞机的时候,是栾东阳送的她。

栾东阳身上有种冷冽的贵气,一举手一投足却又是说不出的­性­感。

这男人一双单凤眼,比女人还有妩媚,可有点怎么说呃,妖气冲天。

还是远离为好。

栾东阳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黑­色­的裤子。

他好象非常喜欢黑­色­。

他双手悠闲的放在口袋中,神情就象是在逛街一样的放松,让人看上去很愉悦。

于佳人有些愤愤的想,他哪里象是来送人的,更象是迫不及待撵她走的。

“那个……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那我就先上飞机了。”佳人说着极其客套的话。

他的样子象是有一丝的不奈,听见佳人要进入检票口的广播,扬扬手,带着墨镜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然后转身,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

佳人看着那道黑­色­的背影。

这叫朋友吗?

走了没两步,她却肚子一阵阵的疼,头晕晕的,试着又走了两步,更疼了,不动不疼,一动就疼的要命。

她抱着肚子,弯下腰,行李包掉在了地上。

“小姐,你有事吗?”

于佳人甚至没有力气去说一个不字,姥姥……妈妈……

恍惚中,听见有人问。

“哪里痛?”

她无力地指指自己的肚子“肚子疼。”

又听见有人说:“我们现在去医院,估计是阑尾炎。”

于佳人已经疼迷糊了,随便他们了。

觉得有双手轻轻地扶起她,有个声音对她说::“上来。”她就糊糊涂涂地爬到温暖的背上,然后一颠一颠的,再然后她就着了,彻底睡着。

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睁开眼,发现走过去的护士小姐都用无限关怀的眼神看着她,琢磨着怎么回事呢,侧头就看见栾东阳的俊脸,他的额头还有着未散开的汗珠。栾东阳回过头来,于佳人这是第三次如此进距离的看栾东阳,即使在生病还是觉得这男人俊美得让人不要命啊。

在神圣的白­色­走廊上他微微一笑,对于佳人说:“等下,打点滴。”

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为什么总是遇见他?输液室里人满为患,栾东阳高挺的身材举着输液瓶,牵着于佳人走到座位前,看着脏兮兮的椅子,栾东阳皱了下眉,二话不说把外衣铺在座位了,于佳人看着DKNY的便签,心疼得不行,但人家都坐了,还是把自己的ρi股印上去。听着嘈杂的声音,于佳人又迷糊地睡过去。

不一会醒来,发现靠在栾东阳身上,脸低下的毛衣很是暖和。

栾东阳正坐在旁边看报纸,膝上放着于佳人的点滴控制器。

于佳人的角度,正好看到他的拿报纸的手,细长的手指,修得圆润的指甲,­性­感突起的指节,一下子就入了神,这只手几小时前才有力地把她从机场扶出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栾东阳笑笑,几乎笑的看不见眼睛。

“我的宠物丢了,我去进去找找。”

宠物?

没看见他养什么宠物啊?

栾东阳坐进自己的跑车内,取出电话。

“怎么样?”

电话那边仿佛说了什么令他高兴的事情,他打了个响指转动方向盘离开。

于佳人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拜访沈晓彤。

沈晓彤先她离开。

沈晓彤开门的时候,佳人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和沈晓彤朋友这么多年,她还以为走错房间了呢。

比起自己,沈晓彤更象是弃­妇­。

头发乱糟糟的,面­色­暗黄,整个人都抽了水。

“你……”佳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沈晓彤显然不想说,把话题差了过去,佳人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也就没在问。

沈晓彤听到佳人决定离婚的消息,愣了足足有一分钟。

“你想好了?”缓过来之后她问着佳人。

佳人的眼睛有一丝的黯淡,然后取笑着自己,都到了这样,还舍不得什么呢。

“嗯。”

“我一直以为你会原谅学长,毕竟他是真的爱你。”沈晓彤从未想过于佳人会选择离婚。

在她的印象里,佳人的­性­子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都能咽下,对待朋友是这样,对待学长也是这样,所以,这个决定,她有些不能相信。

佳人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我承认江南爱我,只是他爱到可以把我分出去,一旦我和盛世站在一个天平称上,他会犹豫,但是被选择掉的,一定是我。”

她才只有二十七岁,还有很长的时间,她不想在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放在爱情上面。

伤了一次,足矣。

“佳人,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象我,提不起,放不下的——————”沈晓彤苦苦的一笑。

就连佳人都感受到了她­唇­间的苦涩。

沈晓彤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陪伴佳人买了些必备的日常用品,说做就做,然后直奔律师楼。

结果却大出她们两个人的意料之外。

“江太太,对不起,这个案子我们律师楼不会接。”

一家是这样,没什么,可是接连十几家有名的律师楼都婉拒了于佳人的请求,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当江南知道于佳人竟然回到了国内,将整间办公室变成了废旧窝。

于佳人认识了什么人?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她弄出去?

还是……江睿只是一个爆发点,她早已经有了别人?……

江南匆忙的回国,并交待着,谁要是接了于佳人的案子,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他就不信,她一个人,怎么能把这个婚给离了。

十年的时间并不短,于佳人为什么就这么不懂他呢?

多个江睿无非就是多了一个砝码,他自认有替她想,有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为什么要闹?

有了那2%他才有可能超越大哥,她明明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想要的。

以她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怀孕,大哥那边又结了婚,他必须要马上生出一个孩子。

他到底是哪里错了?

无言以…毒(九)

答案最后在一家律师楼揭晓。

于佳人来到这里,根本没抱任何的希望。

这家律师楼是江南的一个朋友开的。

“小姐,请问你们有预约吗?”前台小姐非常礼貌的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没有,可不可以挂个电话上去,问问钱律师有时间吗?我叫于佳人。”佳人不急不躁的说着。

看来,一切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她原本想,既然江南已经不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了,那么,说明他,放弃了。

松口气的同时,心里也闷闷的。

十年的感情,就算最后是陌路,可曾经的那些幸福,绝对不会马上烟消云散。

前台小姐看看于佳人手中的包包,微笑着点头,指着一旁的座位。

“请两位小姐,去那里等待一下。”

于佳人和沈晓彤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区。

“佳人,你真的想好了?”沈晓彤这么说,并不是想让佳人后悔。

一入豪门深似海,离婚并不会象说的那么简单,且不说别的,一旦佳人选择离婚,这就不只是江南和佳人两个人的事情,中间还牵扯着江家,江家几十年都没有传出过离婚的新闻,一旦双方真上了法庭,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一种前景。

佳人到时候,就会成为媒体所追逐的焦点。

于佳人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晓彤,你说如果是你,有这么个孩子存在,你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看见那个孩子,不————听见他的名字,我就会想发疯,他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一个被背叛的人。”

沈晓彤不在说话,沉默。

前台小姐挂上电话,走过来,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位小姐请,十四楼,钱律师在等二位。”按下电梯的按钮,前台小姐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于佳人看着电梯缓缓关闭。

“你知道吗,晓彤,我羡慕她。”

“那名接待小姐?”沈晓彤似乎有些诧异。

于佳人点点头,电梯缓缓上行。

“我和江南结婚以后,我就象是一只小鸟一样,每天只能在家里等着他下班,送他上班,要吗只能不停的买东西。”佳人脸上有平淡的笑容:“多少钱的包包,和多少钱的衣服,什么牌子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记得才结婚的时候,他有时候会给我做一些虽然很难吃,可是很令我感动的饭菜,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为我买的名牌包包越来越多,家中甚至有三个房间是专门放我的衣服鞋子包包的,第一次接到这种礼物我很高兴,可是,一天一天,我的兴奋越来越少,我知道江南给我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因为,他可以提供妻子一个富足的生活,可是,我永远是一个接受的人,我只能被动的等着,拿着,看着,我很无力。”

原来,问题并不是现在才出现,而是一旦一个问题冒出来,会接着冒出无数个,甚至数不过来的问题出来。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江南的二姐,江依。

江依是个很独立的女­性­,­精­神的短发,浑身都散发着­干­劲儿。

“佳人,我们谈谈。”

沈晓彤微笑着欠身指指里面的房间:“我先进去等你。”

“好。”

“你朋友?”江依笑着问道。

佳人点点头,江依一身利落的铁灰­色­西装,神­色­很好,一点都没有被驱离出江家的难堪。

“佳人,为什么要离婚?因为那个孩子?”江依轻拧着眉头。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江南对佳人怎么样,她这个做姐姐不会看不出来。

佳人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问,然后撩开额前的发丝。

“嗯。”

“佳人,在考虑考虑,你们一起十年了,是个不短的时间,江睿的存在只是一个小问题,我想,江南既然知道了你的心情,以后不会让你看到江睿的,江睿他只是用一个管子弄出来的,江南并没有背叛你不是吗。”江依没说出口的是,她怕一旦真的离婚了,江南不会在回头。

虽然江南和她不是很亲,可是众多兄弟姐妹中,她自认看江南看的很清楚。

江南有很大的野心,独吞江家的野心,他也有足够的实力。

江南很爱佳人,从毕业就结婚中不难看出,他做了多么大的取舍。

现在佳人想不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一旦两个人真的别了起来,或者闹上了法庭,被父亲知道了,那么,江南势必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离婚,一旦离婚了,那么接下来,她都能想象得到,可能在未来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内,江南就有可能马上结婚。

这种打击对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于佳人抬起眼眸,眼里有从未有过的坚定,她柔柔的看向江依。

“二姐,如果,姐夫外面有了私生子你会怎么样?”

“当然马上离婚。”江依皱眉:“佳人,我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我很爱他——————”江依急了,说的有些凌乱。

于佳人握住江依的手:“二姐,我和江南呢,恋爱加结婚十年,我不会比你少爱一点,无论,江睿是怎么来的,他终究有一个亲生的母亲,不管他记得住记不住,这都是事实,而我呢,我一辈子都要笼罩在背叛的光环下,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江依的表情似乎在说怎么可能?

佳人不在意,继续说:“江睿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不知道,没人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喜欢我还是怎么样,他成天的哭,不,应该说,一看见我就哭,我的心里很烦,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怀疑江睿是江南的孩子,可是我相信他,我亲口问他,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他很了解我,比我自己都了解我,他生气,冷漠疏离我,让我以为,我伤害了他,怀疑到了他,我道歉,可是我的脑子却越来越不受我自己的控制,我有时候很想砸东西,想杀人,闷的时候,喘不上来气。”

江依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佳人深呼口气:“孩子没了,我比谁都要伤心,因为我神经高度紧张,孩子才没的,甚至说,我把孩子没了怪罪到了江睿的身上,如果他不出现,如果不是他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我的孩子,也许现在都出生了,夫妻之间最大的默契就是信任,可是他骗我,他让我象是一个傻子一样,谁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我傻傻的以为他爱我,爱我爱到了,没有我不行。”

“可是,二姐,我告诉你,江南离开我,他会难过、伤心,但是他会马上振作起来,我受到的伤害比他中,比他多,我不想以后我可能发疯的度过我的下半辈子,我是个小气的人,这样的背叛,我绝对不能接受。”

说完这番话,佳人笑笑转身,留下江依僵在原地。

江依看着佳人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从没想到过,佳人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她曾经认为,佳人那么爱江南,就算知道了,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象大妈一样,容忍下去。

她笑笑,于佳人不是大妈。

也许,她才是最坚强的人。

江依笑着掏出电话。

“你很不很了解自己的老婆。”

于佳人走进钱律师的办公室,沈晓彤不知和钱律师说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她进来,就不说话了。

“请坐,江太太。”钱律师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保养的很好,带着一副看起来让他更加斯文的方框眼睛。

于佳人落座。

“很快就不是了。”

钱伟自动忽略她所说的话,叫秘书送进来一杯牛­奶­。

佳人看着眼前的牛­奶­,有些觉得搞笑,招待客人用牛­奶­吗?

可是一看沈晓彤面前的咖啡,佳人明白了,今天她绝对会白来。

果然。

“江太太,你为什么要和江先生离婚?”钱伟看向于佳人,眼中有着律师特有的锐利。

于佳人笑笑:“­性­格不合。”

钱伟翻出一些抓拍的照片以及一些资料放到佳人的面前。

于佳人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真是越看越觉得江南的心眼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照片里都是狗仔队偷Pāi的,她和江南一起回家的画面,江南亲吻她的画面,江南带着她走出珠宝店的画面,她冲着江南撒娇的画面,要是叫一个外人来看,这两个人恩爱到了极点。

这些都是在纪柔和江睿出现之前的照片。

就算是她自己也看不出任何的间隙。

可是,事实是这样吗?

“江太太,这些照片也许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可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江先生对你的宠爱,还有你的神­色­并不是象抗拒的样子,怎么就­性­格不合呢?而且作为江先生的朋友,我记得,前几个月,你‘生下了孩子’江先生高兴的宴请我们所有的朋友,分享他的喜悦,为什么现在要离婚呢?”钱伟开始咄咄逼人。

于佳人愤然的起身:“江睿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

“那也就是说,江睿是江先生和别人所生,所谓的私生子?”钱伟步步逼近。

“对。”

“江太太,你这样信口开河,会让媒体对江家带来很大的困扰,你说江睿不是你的孩子,过去了这么多个月,请问,你为什么从来不说?江先生宴请亲朋的时候为何你不站出来否定呢?还有证据呢?如果我没记错的,你可以看看这个,然后在说江睿是不是你的孩子。”

钱伟将一份报告推到于佳人的面前。

于佳人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写的东西。

她什么时候生的江睿,在哪里生产,医生护士,几点几分都有备案,而且附带一张DNA检验报告。

沈晓彤此时是一点话都没有想说的,如果之前她还犹豫说要不要劝佳人离婚,现在她举双手双脚赞成,江南简直就是个王八蛋。

沈晓彤拉起佳人的手:“我们走,这王八蛋和江南是一伙的。”

钱伟推推眼镜:“沈小姐,请你说话注意,否则我会控告你——————”

“告你妈。”沈晓彤真是疯了,她肯定,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律师,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沈晓彤突入其来的粗口,令钱伟有些暴躁,冷下脸,将另外一张报告扔到桌子上。

“就凭这份报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江太太,你不可能离婚成功的,而且,这个城市里,不会有一个律师敢替你打这场官事。”

于佳人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冷笑出口。

她抑郁症的报告,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她,于佳人,因为生产得了所谓的什么鬼产后忧郁症。

“江太太,江先生借给你父亲公司的钱已经快接近一个亿了,请问江太太这钱你们要怎么还?没有了江先生,你以为自己还是现在的江太太?不过是一个孩子,只要你能咽下……”

于佳人拉着沈晓彤就要离开,在离开之前,佳人突然站住,钱伟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高傲的等待着,谁知,佳人慢慢回过神身,对着钱伟,慢慢的举起中指,然后桀骜不驯的拉着沈晓彤离开。

他面­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传来的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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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uoying98同学和上次丫丫送的钻石。

无言以…毒(十)

“先生,这是妈……要我送来给你的……”纪柔咬住下­唇­殷殷的期盼。

离婚的消息终究还是遮掩不住,老爷那里已经得到了消息,非常的震怒,甚至已经做好了为儿子离婚后再次结婚的后备,陈家的大家长有意撮合江南和自己的女儿,这样一来,盛世就会走进更加繁荣的一步。

所以安静了两天的何蓝终于坐不住了,不管于佳人是真要离婚,还是做做样子,要吓唬她儿子,总之,这个婚,必须得离。

可是江南现在对她有看法,她老了,以后必须要靠儿子,所以关系不能弄得太拧。

第一个选择就是,纪柔。

何蓝很聪明,知道对于佳人来说,纪柔的存在,那就是个没办法掀过去的伤疤,只要一看见,就会想起所有种种的不堪,纪柔在于佳人心里,那就是一根刺,足以致命的刺。

纪柔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很清楚,我给你承诺,可是又没有人说,我说话必须算数啊,所以呢,你把他们弄离婚了,你是功臣,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要是留恋不该留恋的名分,那么抱歉,要你消失,有很多的办法。

纪柔呢,也不傻,她多尖。

她当然知道何蓝心里怎么想的,外面知道的都是江睿是于佳人生的,就算何蓝不帮她也没关系,她有儿子。

江睿的出生证明,DNA证明都在,她锁在了银行的保险箱里,看情况而定,最不好的办法就是,如果一旦,江家要赶走她,那么孩子势必她要带走,不给,很抱歉,那么只有法庭上见。

她知道江家最忌讳的是什么,只要她散布出要把消息捅给小报,那江南下一个要娶的人,一定是自己。男人,没有不喜欢吃野花的。

而且,江南的­性­子,她能摸到一二分,就算他在不喜欢自己,自己首先是江睿的母亲,再来,只要于佳人和他闹,早晚有一天,他会累,自己趁机介入,江南也许会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就娶了自己。

齐秘书冷冷的看了纪柔一眼。

冷笑着,第三者做到这地步,她还真佩服这个女人,齐秘书一双火眼金睛早就看明白了这个女人骨子里的­阴­毒,能破坏别人家庭的能是什么好鸟?

老板也不是个什么好鸟,放着漂亮的老婆不要,弄这么下贱的女人。

不能怪,齐秘书如此狠毒。

很多女人,被伤害了以后,对于,第三者,小三,情­妇­,情人之类的词汇都很敏感。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面无表情的看向纪柔:“什么事?我很忙!”

“这个是……妈,怕你太辛苦,让我……”她举高手里的保暖杯。

在江南严厉的目光下,纪柔有些腿发软。

她有说错什么?

他接过交给齐秘书:“我很忙,请让我的妈妈不必如此费心。”他格外加重我的妈妈几个字,希望这个脑残又自以为是的女人能听懂。

她听懂了,面­色­有点发白,很快,她又恢复正常,露出温婉的笑容,聪明的改口:“对了,伯母,怕你不放心,让我来通知你,江睿现在在江家很好,老爷很喜欢他,老爷还说,也许以后他会象他的爸爸一样……”

齐秘书差点就跪在地上,请这个女人离开。

再不然,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动手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没有耐心,他打断她的话:“既然没事请你出去,还有以后不要随便来我的公司,代孕的费用,我已经托律师要跟你谈了,我还是那句话,江睿留下,你离开,要不然,江睿和你一起离开,而且,不要兴风作浪,你晓得,我可以让你死的时候,一句话说不出来。”江南有些烦躁的推开闻见,看着齐秘书呵斥:“下面的人都是死人吗?什么都放上来,还有,那杯里的东西马上倒掉。”

纪柔脸­色­又白了几分。

“先生……求你,不要把我和江睿分开……求求你,我离不开他……”

清雅的娇艳已经泪流满面。

齐秘书走出的时候,故意脚下一歪,杯子的盖子被她早就在走路的过程中拧开了些,整杯浓重的中药味道,弥漫在办公室内。

齐秘书哎呀叫了一声。

“做什么?”江南看向齐秘书,神­色­有些冷。

齐秘书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豁出去了,不管了。

“这味道好熟悉,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给男人补身子的,我记得当初我去医院开这药的时候,医生还特意交待我说,天气热,别让我老公多喝,不然火大,火大了自然是要去火的,现在天气这么热,很容易着火的。”齐秘书咬着牙说道着火两个字,然后,快速离开。

但愿,老板看在她卖命工作的份儿上,不要炒她鱿鱼。

又一想,就算把她炒了怎么了?

老娘我还不乐意­干­了呢。

掏出电话。

“老公,我要被炒了。”

电话那头好象在问为什么,齐秘书不屑的吼着:“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男人,老娘我还要对一个小三低眉顺眼的,看见她我就恶心,一天到晚,先生,先生的,叫别人的妈比叫自己的妈都勤快,什么玩意,抢别人的老公,要做就做的大方点,什么东西,装柔弱,装无辜,妈的,看见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诅咒她一辈子当情­妇­,老了没儿子送终。”

齐秘书最后的几句话,完全是喊出来的。

室内的江南和纪柔都很清楚的听见了齐秘书的谩骂。

纪柔无助的泪水再次滑落。

江南愣了好半响,齐秘书和佳人并不是很熟,为什么这么激动?

看着那个女人墨磨唧唧的流泪,江南真的很想一脚把她踹出去。

也许,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可是佳人那么善良的女子,她怎么会舍得扔开自己呢?

能试过的,他都试了,可是无论他说什么,佳人只有一句话,离婚。

难道他们要这样下去,互相折磨、反复争吵,彼此心痛?

胃部有些异样,江南看着满地的狼藉,推开门,打算叫齐秘书进来收拾­干­净,可是秘书的座位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在面贴了一封辞职信,上面豆大的中国汉字。

对不起,老娘不­干­了。

江南揉着发疼的胃部,按下电话,要后勤上来一个阿姨,把办公室收拾了。

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在好奇,今天那个工作狂一样的齐秘书没来。

江南几乎下意识的就说道:“齐秘书生了重病。”

他发愣,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给炒了,可是现在他为什么手下留情了呢?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重病?有多重?

佳人四处找着律师,却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一个消息。

那个曾经在厨房恨恨说着,连个孩子都不会生的女人,现在很落魄,朋友幸灾乐祸的表示,那马阿姨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鸟,手脚不­干­净,也就摊上江南那个傻货用她。

马阿姨。

佳人淡淡的想着,自己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她过的好与不好,和自己没有关系,她既没有表示开心,也没有替她难过。

白天的时候,于佳人一个人装着没事,装冷静,可是晚上的时候,她不敢一个人在家,因为寂寞。

于佳人抱着树不停的呕吐。

一直到胃部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吐了,才缓缓坐下身子,抱住腿。

“跟着我­干­嘛?”她就知道有人跟着她。

一道黑影从树后走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

于佳人伸出手将帕子打掉。

雪白的帕子落在土地上。

“我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栾东阳将帕子捡起:“我要不跟着你,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佳人冷笑:“那是我愿意的,你有病吧?跟踪我?你安的什么心?”

“何必呢?要是放不开手,就不要放。”

“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哎,我说,你贱吗?我这么骂你,你都不生气?你没有自尊吗?你老是跟着我,图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了堂的弃­妇­,你从我身上能得到什么?我不是天真的小女孩,有什么白马在等着我,你娱乐我就很有趣吗?”于佳人摇摇晃晃的站起,头也不回的走掉。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一)

清晨艳阳撒进位于某繁华地段的二十六层办公室。

挂在眼眶下方的黑­色­,显示着他明显的睡眠不足,明明是阳光明媚,但是,却好象有重重的­阴­影在笼罩着他。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绒盒,不用打开,他就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心,一窒。

七克拉的钻戒光芒刺眼,熠熠生辉。

那耀眼的光芒,此刻却成了最锐利无比的剑,直指指向他胸膛中那颗已经跳动得缓慢的心。

一剑无血。

他取出很长时间不抽的香烟,轻轻地点燃。

烟雾缭绕,迎空而上。

那枚戒指,曾经是最幸福的存在,是他的证明,是他的许诺,当时他的经济并不是十分的富裕,为了这枚戒指,几乎花光了他手上所有的钱。

七年之痒,他笑着说,我们之间不可能会痒。

言犹在耳,这枚戒指的出现,狠狠刺破了他的心。

他的心头荡漾着一股火气,就是这股火似乎要将他燃烧起来,烧成灰烬。

终于,有人肯接了于佳人的请托,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那个女人见到佳人的第一面就把自己的目地说了出来。

她说:“我要的是出名,无论于女士的婚姻是否判离,我的目的都达到了,当然如果我们侥幸赢得这场官司,对于我以后的发展会带来莫大的帮助,所以我会全心全意的准备,当然如果就是输了,我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所以这官司只有我接。”

费用不低,于佳人从未出去工作过,手里也从来不放钱,她变卖了手上的那颗闪的人眼睛疼的戒指。

既然要离婚了,留着它做什么。

“于女士,我看过你提供的资料,我可以负责的说,一审法官绝对不会判离。”

“再来,你和江先生结婚的这几年中,你并没有出去工作的经验过,也可以说是江先生在养家,而江先生的很多置业都是在结婚以后,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和你并没有最直接的关系,现在你以­性­格不合提出离婚,如果想分得夫妻共同财产——————”女律师摇摇头:“微乎其微。”

于佳人紧抿着­唇­,平静的说:“财产方面,我可以考虑全部放弃。”

听了她的话,律师松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放弃财产分割的话,事情会简单很多,这个离婚案最终的胜算就会上升。”

“还有,你现在提出离婚的理由是,感情破裂,但是被告方一定会坚决否认,在这一点上你会很吃亏,我建议,如果你有什么江先生出轨,或者对于你自己有利的证据或是线索请交给我,我想这样的几率会非常大,当然,如果江先生出轨的话,我可以为你辩护取得你应得的财产以及孩子的抚养权。”

“不——。”于佳人激动的拍案而起,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她不自然的坐下:“孩子,我不要,我不要孩子。”

女律师皱眉,却没有任何话。

“于小姐,我想请问,江先生应该没有暴力倾向,对吧?”女律师按照程序再问。

“是的,他对我很好,没有打过我。”她不想诽谤谁。

“在中国大陆的法律上,只要不涉及暴力,一方不同意离婚,一审的结果基本都不会判离。”

“判决生效,六个月后,如果你再向发圆提出离婚,我们准备的取证资料又够齐全,判离的胜算很大,但是,容我提醒你,于小姐,如果,你手里有任何对对方不利的证据,请交给我,这样,你想要的,会很快生效,如果有现成的证据,你不利用的话,这场官司的结果可想而知。”

交出去?

不。

就算她想离婚,可她并没有打算毁了江睿或者是江南。

他们只是不能爱了,并不是仇人,她能想象得到,一旦江睿是个私生子的话,会对盛世,会对江家,会对江南有什么样的变动。

如果江南肯就此罢手,那么如果硬要她忍下江睿是她所生,为了和江南这么些年的情分,她也许可以。

她有点失望。

佳人无聊的在街上一个人乱逛着,远远看见一道身影。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男子轻轻地吸了一口烟,优雅地将烟雾缓缓吐出,手指将烟弾了弾,潇洒而帅气。

有点奇怪,觉得这栾东阳对自己是不同的,但他这样的男人,一路顺风顺水的走过来,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对自己上了心,不可能?

“HI。”真是巧。

真有这么巧?于佳人虽然傻,可没傻到如此地步,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栾大夫,是不是跟踪她,不然为什么在哪里都能遇见?

栾东阳口气很冷,狭长的凤眼微眯了一下,好象是在皱眉。

“真巧。”

佳人看他的样子,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正打算告辞,栾东阳身后的店门被推开,走出一个­精­致的女子,女子巴掌大的脸孔,十分的耐看,跨上栾东阳的胳膊:“等很久了吧。”

栾东阳搂着女子连再见都没有说就走了。

夏日的暖阳的细细茸茸地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谁能来告诉他,那是不是爱情?

佳人笑自己的多疑。

于佳人啊,于佳人,你怎么就把自己想成了大美女了呢,谁都得跟踪你?

于佳人也许是糊涂了,她没有想过,江南下了封杀令,怎么会有人出来接她的这个官司呢?

江南推开门,将手中的公文包扔向地上,依然是一室的­阴­黑。

曾经客厅的一角不管有多晚,都会有一盏为他停留的小灯,她总是笑着说,怕他喝多了进门摔跤。

可是,随着女主人的离开,这盏灯就再也没有亮过,也许也在不会有人在担心他喝了酒会被摔倒,也许那个人心里恨不得他摔倒。

他伸手,去开灯。

灯似乎没有一丝的亮意。

和它的主人一样?

停电了?

不想去深究,也不想去打电话去物业,他拖着疲累的身体走进卧室,连衣服都没有解,将自己摔进床内。

曾经,右侧是是她的位置。

心情,一天都难受。

心,极窒。

等着茫茫的双眼,他很无力。

第一次产生这种无力的感觉。

也许就真的回不去了,也许她真的不要自己了……

一想到此,已经心慌至极,他根本无法想象,真的会失去她的生活。

十年的感情,怎么可以说放就放,他们是人,不是动物,她怎么就可以这么狠心?

口袋里,还有那颗被她遗弃的戒指。

这不会是结局,总有一天,这枚戒指还是会从新回到她的指尖上的,他有信心。

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振作起来,叹口气,正想去洗澡,床塌的左侧有了动静,一双柔润光滑的玉臂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一丝不挂的娇躯柔顺的依偎在他伟岸的背脊上。

很是熟悉的味道。

她,终于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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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堞音童鞋送的三朵小花花··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二)

但是才紧紧的一秒钟,他就发现了不对。

柔滑的­唇­部紧紧的吸吮着他的颈部,小手顺势往下,撩拨他的欲望。

他猛地从床上起身,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阴­冷厉­色­:“你是谁?”

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

自打她离开以后,他一直独居。

手指间越来越用力的收拢,说明着他的决心,手臂上的青筋暴现更是说明了他发火的前兆。

是谁?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用气息来迷惑他?

谁谁?用这种手段来给了他一个希望,然后将希望狠狠打碎。

强劲的手下,女人如同离了水的语,整个人痛苦的呜咽,发出断断续续,细细所所的声音,似乎在求饶。

就在快出人命的时候,他一把松开对方,狠狠将她摔在地上,缓缓的站起来,居高临下。

女人重新得到呼吸,顾不得此刻的狼狈,痛苦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呼吸着,狼狈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也顾不上。

就着­阴­冷的月光,他看清了眼前女子的脸,月亮的光芒似乎变得更加的­阴­冷了。

纪柔。

不自量力的蠢女人。

他冷冷一笑,­唇­冷,眉冷,眼睛更冷。

他不疾不徐的坐进沙发内,一只腿压在另一只腿上,抑制住想踢死她的冲动:“把衣服穿好。”

他不想看到一具光着身子的身体趴在地上。

那会脏了他的眼睛。

呼吸终于缓了过来,她有些害怕的抱住自己的身子,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依然腿软的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急急的开始穿衣服。

腿吓得站不起身子,真的好可怕……

“是谁给你钥匙,让你到我房里来的?”他一下一下敲打着沙发的面上,缓慢的问。

“是妈……不不,是夫人,夫人让我进来的……”钥匙,因为她做过这家里的保姆,一直留在身边。

只是,没有江夫人的怂恿,她是没这个勇气的。

“夫人说……姐走了,先生你一定很有那方面的需要,让我,替你泄火……”她诺诺的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放着我美丽的妻子不要,去选择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他的薄­唇­说出最绝情的话。

“没有……”?趴在地上的她,一直发抖。

好可怕,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对他妻子以外的女人有情,好可怕。

她终于发现了,他所有的温和,温柔爱恋,全部只给一个人。

“我最后在说一次,别拿我的耐心来考验我,你,永远不可能,我就算是瞎了,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明白吗?”

纪柔慌乱的点点头,然后在点点头。

******

天王!

喜欢音乐的人一定喜欢这里。

喜欢快乐,喜欢作乐的人,更是一定会喜欢这里。

于佳人和沈晓彤一前一后的被穿着马甲打着领结的少爷领进包房内。

“喂,于佳人,看见没,刚才那少爷,真水,一看就是个受。”

于佳人翻了个白眼,压下喉头恶心的感觉。

最近可能是没有睡好,休息好,哪天得去医院看看,这是怎么了。

于佳人取过侍应生送上的饮料,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喂,沈晓彤,人家是不是受你又知道了?”

沈晓彤撇着嘴,活像是古代的地主婆,伸出手,在半空做了一个狠狠一掰的动作。

“不是没关系啊,我把他掰成是。”

看着她的那股狠劲,佳人无奈的笑笑。

“快快,唱歌,我最近又开始失眠了,你一向是最好的睡眠药来的。”

听沈晓彤唱歌,基本那是遭受活洋罪啊。

这厮,她不是五音不全,她是根本就没有音,听她唱歌,估计音感在好的人,都找不着调。

沈晓彤不乐意了,嘿,我怎么就成了你睡眠的最佳工具了?合着请我唱歌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唱摇篮曲?

沈晓彤要了一个果盘,她自己是清楚自己的,在没有送上来,之前,她不易拿过来麦克风,不然,下次在光临,很可能被拒。

“佳人,昨天,我项链坏了,去店里修,看见了纪柔。”她想,自己应该和佳人说一声。

佳人一愣,有多长时间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

“啊……”

“她在买戒指,趾高气扬的跟服务员说是她未来老公送给她的,那个戒指足足有三克拉。”要是一般的事,她也就不说了,可是三克拉的戒指,她想纪柔自己买不起吧。

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象是装的,而且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就算她没买过,也可以想象得到不会便宜,更甚者,她身后有保镖。

晓彤想,如果江南那边真的要娶纪柔了,自己应该给佳人一点消息。

于佳人喔了一声,心脏的位置,隐隐做疼。

她站起身:“晓彤,我去下卫生间。”

晓彤拉住佳人的手:“佳人,你没事吧?”

于佳人笑笑,拍拍自己的连:“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走出包房,佳人出了门靠在门上,对面的包房好象才进去人,一个背影。心,针扎的疼。

原来,原来一切都没有忘。

原来伤害还在。

纪柔,这个名字还是会让她感到痛。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有一丝的低沉,有意思的清冷,比一些明星的现场唱的都要好听。

当男人转过脸,皱着眉头看向她的时候。

于佳人蹲下身子。

“怎么又是你啊……”

推门进去,两桌子俊男靓女在那砌长城,门一开大家都回了头,有人就说:“东阳,上哪弄了一这样的天仙妹妹?”

一个女子看着于佳人红红的鼻子,轻佻的用着细细的声音说。

“真像是天上来到人间的呢……呵呵……”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最后的两声笑,愣是叫男人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栾东阳看着于佳人­阴­暗的脸影,拉着她坐下身。

“对,邓晓这话没错,人家是天上来到人间的,你们不过是天上人间来的罢了。”

起先大家不是很明白,没一会儿就都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这邓晓,谁不好惹,去惹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主儿。

他们栾少,什么时候需要放下身子出去把人接过来了。

*****8

今天的回复可能会晚些,也许会不回复,我现在的心情很糟,我家有一条很可爱的狗狗,它叫朱莉,我平时很讨厌它,好使说希望它什么时候死掉,今天去体育场回来,它被摩托车给整个捻了过去,它那么小,已经活不成鄂,我觉得这就是报应,因为我乱说话,我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起身就跑掉了,我又不会要他赔钱,我只是需要他帮我把狗送去医院而已,这个世界人­性­真的很薄凉,下辈子下辈子我做回朱莉弥补它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三)

于佳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见他,就觉得遇见的太过于频繁,频繁到她想哭。

栾东阳坐在幽暗的空气中,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幽兰的光火啪地一声亮起,然后又慢慢的消失。

他夹着长长白身的烟蒂,送入口中,然后熄灭在烟灰缸内,修长的手指转了一个圈,起身,来到她蹲下的地方,抱起她,然后伸出脚踢上包厢的门,将她放在长长的沙发上,自己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

房间里的人,好象就当没看见一样,该­干­嘛的­干­嘛。

“于佳人,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的呢?”

于佳人就是哭,这是她想说的话好不好?

她疼,就快要疼死了。

明明告诉自己,就算江南和她离婚以后,和别人一起了,那也是可能的,可是她就是心疼。

“你哭什么啊?”他似乎很烦躁,提起杯子,一口喝光了杯子中的酒。

“过来打牌。”

一桌人其乐融融地打牌,于佳人今日是开了眼界,抬眼去看栾东阳,眼神慵懒,细长的手指却毫不含糊地码牌,出牌,甩了一张牌出来,说:“杠”,搓麻到了他这竟成了优雅的活动了。佳人掉在沙发上的手机,一闪一亮的。

佳人不会知道,就是她离开了这么一会儿,那边沈阳晓彤就出事了。

****

沈晓彤心里担心佳人,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打她手机,她也不接。

晓彤怕佳人出事,可又不敢离开,包房的大门敞开着,一个人郁闷的喝酒。

人家都说福气是可以传播的,看来霉运也是可以传播的。

晓彤看着自己已经空空的手指,泪水忍不住的落下。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那个人的哥哥!

也许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抱着逃离的想法。

没一会儿,冲进来几个人,沈晓彤发愣的看着冲进来的几个女人,这些人她都不认识。

“你们走错了?”

“没错,沈晓彤是吧。”其中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口中嚼着泡泡糖。

沈晓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还是点点头。

那女人吐出泡泡糖,一笑;“那没错,就你,你可真贱啊,和前男友不清不楚的,现在又和前男友成了一家人,你想­干­什么啊?”

沈晓彤站起身,试着推开拦在她面前的几个女人。

“是安娜叫你们来的?”

一个有些肥胖的黄发女孩狠狠一巴掌打在沈晓彤的脸上:“我擦,你个不要脸的,还敢叫安娜的名字,你等着,安娜马上来。”

没一会儿,一个­精­致漂亮,个子很高的女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将手中的笔记本砸象沈晓彤。

安娜指着笔记本:“你说你不认识李瑞,那里面的是什么?你们当我是死的啊?既然怕被发现,为什么不删掉?”

安娜的胸膛起伏不定,那些旧照片层层有加密,她半夜愣是把公司里的高级工程师叫了出来,给她解码,可好,看见的东西,让她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撕了。

“平时在家里装作不认识?你们存的什么心啊?玩什么­阴­谋你们,一个和我结婚,另一个贪钱的嫁给哥哥,骗我?沈晓彤,你个表子。”安娜就要歇斯底里。

门口又匆忙赶进来一个男生,男生春红齿白的,颇有些受的味道。

可惜,神情很是狼狈,满头的汗,身上的衣服好象是咸菜­干­。

“安娜,和我回去。”

安娜不肯走,就死死的看着后进来的男生。

李瑞没办法,坐下身。

“我能有什么居心?和你结婚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和晓彤的事已经都过去了,你为什么就非得没完没了呢?”

安娜冲到叫李瑞男生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没完没了?李瑞你别忘了,当初,你爸爸做那个手术是谁给的你钱?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你妈今天还在大街上扫地呢,你家老的小的,哪一个吃的不是我安家的饭,你有能带了,我没完没了,我跟你拼了……”

李瑞原先还抱着七分的歉意,现在都没了。

结婚两年,只要她有个不高兴,他家从头到尾就得被她大小姐侮辱一边。

他是为人子的,听见她这么说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安娜尖叫着:“李瑞你敢打我?”

李瑞站起身:“安娜我他妈的告诉你,我受够了,我们离婚。”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安娜坐在地上大哭:“你行,李瑞,你行,你和沈晓彤是串通好了的,你们要一起害我们家,我告诉爸爸妈妈。”

沈晓彤起身,不愿意在观看这场闹剧。

“想走?”安娜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

那几个女生拉住沈晓彤的手,几个人将她按在沙发上,安娜递过去一个眼神,一个女孩,从包包里取出一包东西,洒入酒杯中摇了摇,递给压着沈晓彤上半身的女孩。

“那是什么?”沈晓彤终于发觉了不对。

沈晓彤正挣扎着不喝,脸上受到的拳头力气越来越大,一阵一阵的冒金花。

终于还是被硬灌下去了半杯酒,沈晓彤咳着,想把酒咳出来。

安娜看了一眼表,掏出手机,没一会儿,三个青少年模样的男子走进包房。

三个男子神­色­都有些猥琐,看见安娜都鞠躬叫着:“娜姐。”

安娜指着已经面­色­潮红的沈晓彤说着。

“把你们的实力拿出来给我看看,玩死她,我负责。”

三个男青年一听,目光撺掇着邪恶的闪光,一个点头哈腰的说是,另外两个已经上前,几个女孩退开身子,拿出手机,摄像机,准备在一旁。

“滚……”沈晓彤无力的想挥开身上的手,可是好难受。

佳人————佳人,你在哪里?

两个小青年将沈晓彤的上衣脱下,一个长脸的少年忍不住将沈晓彤的内衣撕开,两团柔软的兔子跳了出来,沈晓彤难堪的哭泣着,可是身子却不合作,一点力气使不上来。

小青年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咬了上去。

“安源……”

安娜坐在一旁喝着酒:“贱人,这个时候想起我哥来了?”

男青年已经开始脱裤子,很快裤子被退在腿下方,他接过另一个男青年递过来的套子,撕开,正准备套上。

“别用套子,用套子还算什么QJ,我要的是真刀实枪。”

男青年对着手拿着套子的同伴点点头,男子提起下半身,拉起沈晓彤的下半身,退下她的­内­裤,就要行凶。

于佳人哭过,心情好了,才想起来,晓彤还在包房里呢,摸摸口袋,手机呢?

在沙发上看见了孤零零躺在哪里的手机,松口气,站起身。

“那个,我朋友还在包房里,我先过去了。”

栾东阳点点头,起身和她一起离开,佳人冲他摆摆手,就要推门。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四)

“晓彤——晓彤——”于佳人冲进去,推开压在沈晓彤身上的两个人,抖着手要解下自己的外衣。

“娜姐,这个怎么办?”痘痘青年问向站在一旁的安娜。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这是犯法的————”于佳人伸出手摸出电话就要报警。

安娜本来还没丧心病狂到连一个陌生人,也不放过,可是于佳人的动作激怒了她。

“一起办了。”她不能留下麻烦。

江南看着外面有些黑暗的路面,车子快速从路面上行驶过。

猛地,他随意的看了一眼,张嘴:“停车。”

他对数字太敏感,对面路面停着一辆车,那个车牌号,是沈晓彤的车。

司机将车子停妥,江南和司机小王一前一后走进天王。

江南皱眉,有娱乐的地方,就会乱。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陪着于佳人看着狗血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就是在包房内,被一个喝多了酒的人给非礼了,虽然现实不一定是这样的,但是这个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现,叫他莫名的不舒服。

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瓶,在路上也没有水,就这么吃了下去。

如果于佳人还是不愿意见他的话,他不会叫她看见自己。

*****

“于佳人。”有人冰冷的喊她的名字。

她听见声音,一愣,身子僵硬的缓缓回过身。

一道寂冷的修长的身影,就立在她的身后。

他冷冷地瞪视他们,喊出口的话语就象是千年的冰坨,仿佛可以预见伴随着冰冷的话语出口的还有一团一团的白烟。

江南的曈昽紧缩,他简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就算她口中说着要离婚,可是内心一定是和自己是一样,挣扎,难受,舍不得,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在大半夜的和一个男人来这里作乐,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和自己不差上下,他觉得他的心被狠狠的揉碎了。

江南是从那个圈子长大的,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绝对不会是善类。

等等——

男子回过头。

江南的喉头滚着,在压抑着怒火,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这一幕。

“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他走过去,冷冷的发问。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埋下,就会不断的发芽,直到茁壮的成长,怀疑也是。

也许,在美国,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所以一个医生才会不顾自己的职责将她放了出去,她失踪的那几天是在他的家里?还是和他一起?这就是她的报复?

江南的眼眸中的痛苦恨不得直直­射­向她,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复?她要报复自己?

他攥紧拳头,努力安抚着自己的心思,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于佳人是个很保守的人,不会这么做的,至少在没离婚之前,她绝对不会出轨。

可是,万一呢?脑子中突然冒出来不和谐的声音。

她要报复你,出轨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佳人扬扬­唇­,正想说点什么。

“他是什么?用来气人的道具?”他的话,看似不屑,却相当犀利。

谁也没有看出,他锐利逼人的厉­色­薄­唇­,隐含饱满的醋意,几乎撑爆他的肺腑。

他u愿意相信,也不能相信,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就有了别人,而且好到会半夜一起出来游玩。

她一窒,嘴角冷抽。

她就直直的对视他锐利的视线,任他猜想,他凭什么管自己?

敛下眼眸。

“不是活道具。”

他的喉头,又滚动了一下。

怒火充盈着整个胸腔,似乎下一秒钟就会爆炸,将自己炸的体无完肤。

“他是我男朋友,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男朋友。”她的身体,更加亲昵地贴靠着身旁的人。

一股浓郁亲密得叫人分不开的气氛在空中回荡,然后狠狠击中对面男人的心房,狠狠的撞上。

江南似乎看见自己被撞碎而落了一地的心碎片。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此时此景,他被激得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瘴气。

但是,他忍下来。

“我们还没有离婚。”

于佳人冷笑,然后柔情的看向男子:“奥斯卡,我没有离婚,你介意吗?”

于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她怕栾东阳不肯顺着自己的话说,揭开她的谎言。

于佳人被闹了一晚上,又经历了那么不堪的一幕,她实在是身心疲惫,而且她担心晓彤。

晓彤什么时候结的婚?

那个男人还是她见过的,安源赶来的时候,抱起晓彤,带着安娜离开,说是这事他会解决,怎么解决?

究竟是多大的恨?小姑竟然要毁了大嫂?

栾东阳抱住于佳人有些下滑的身子。

“这位先生,她在办理离婚手续不是吗?”淡淡的一句。

“他哪里比我好?”他疯了。

她冷冷一笑“哪里都比你好,至少不会让我无缘无故的升级做后妈,不会送给我一个刻薄的婆婆,不会有一个成天待在我的身边,不停用眼神控诉我的第三者。”

他的心,一下子象是被掐紧,闷得胸口直发痛。

“我会叫她离开,孩子我会送走,至于母亲,我保证她不会再来烦你,我保证。”面容依然是冷的,其实,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我们重新来过,我会给你信心,你要相信我,我能坐到。”

他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却一下一下冲击着她的心房,她狠下心说:“我不需要,我要的就是离开你,离开你们江家,我要重新过生活,但不是和你,只要离开你,我就会忘记一切,只要离开……!”

错误、背叛、谎言、伤害既然已经铸成,那么说再多也是枉然。

已经发生了的事,不是一句保证,一句后悔就能反悔的!

会让她想起,他就是用这张嘴说,他不是他的儿子。

“走不走?”栾东阳开口了。

于佳人点点头。

栾东阳几乎是抱着于佳人走出天王的。

于佳人迫使自己不要去看那道身影,可是————

她小心的回过头,看着那道身影,在江南的身上怎么会出现这么浓郁的寂寞?

是她看错了吧,不是和纪柔很好吗?

他的脸,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眼泪,唰的落下。

再见了,江南。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五)

安家————

安娜将车子停在院子中,并没有看见有谁在外面等着她,吐出一口气,心中冷笑着,看来那个贱人什么都没说,她当然不能说了,不然在这个家,她还怎么待?

停好车子,将钥匙拔下来,打开车门,从后面却窜出来一道身影,吓了安娜好大一跳。

“你敢什么?放手。”安娜想甩开李瑞抓住自己的胳膊。

这个人,真够了,从小到大,连爸爸妈妈都没有打过她,他竟然敢?

“安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闹?”李瑞脾气发过了,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安娜的­性­子,他太清楚,点火就着。

安娜冷眼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人,“行啊,正好,咱们一起进去,今天就当着爸妈的面把话说明白了,这个家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说的算,还是我说了算。”

李瑞急急的安抚着安娜的情绪,拉着她的手,安娜甩开,他在拉,安娜这次甩开的力气不是很大,李瑞松了口气,继续拉住,这回安娜没有在甩开,只是用鼻孔冷哼了两声。

“安娜,我不想瞒你,当初我和她是有过一段,结束了感情自然也就不在了,之后认识了你,就安心的和你过,至于她怎么嫁给你哥的,我比你知道的还晚,你个­性­那么强,我只能瞒着,怕你心里有芥蒂不好受,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躲避和她的碰面,一家人,我不可能和她不说话,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

安娜的气息渐缓,目光却还­阴­狠,李瑞走过去她身边,抱住她:“对不起,从前的事情我改变不了,以后弥补,加倍的对你好,不要生气了,跑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咱们回家吧。”

安娜确实累了,怒火在打开李瑞旧电脑时达到了顶峰,之后在疲惫的牵引下逐渐冷却。

李瑞的目光那么坦然明澈,她似乎没安抚了。

可是,沈晓彤那个贱人一定不能在留在家中。

“你先回家,我进去和我哥说几句话。”安娜看了李瑞一眼。

李瑞长长出了口气,终于安静了。

安娜亲眼看着李瑞的车开出安家,冷笑着。

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沈晓彤必须从这个家里出去,不然她的心就会不安。

一进门,父母兄嫂都在,她进门先看沈晓彤,沈晓彤迎接的微笑是有分寸的含蓄,合乎身份,一如从前不冷不热的无可挑剔。

安娜眼睛眯了眯,终于还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真能装。

沈晓彤不自然的笑笑,别过眼。

安母亲热的把女儿搂在身边坐下:“没良心的,这么久才回来,李瑞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安娜眉眼一抬,看向沈晓彤,笑的纯真友好:“我来找我嫂子。”

安源站起身:“我和晓彤马上要走,既然你找她,一起走吧。”

“你们走了,我就问爸妈。”安娜挑怑的看着哥哥,心想着,沈晓彤你个妖­精­,怎么把清明的哥哥糊弄住的?一个男人,连这个都能忍?

预感到风雨欲来,沈晓彤深深呼出一口气,挺胸坐直,看着咄咄逼人的安娜。

今天,是她这一辈子最难堪的一天,她想,她是那个人的妹妹,就算了,既然她要如此,那么……

安源皱皱眉头:“怎么,哥说话还不算数了?”

安母看着三个孩子终于还是看出了异样,问:“怎么?闹别扭了?”

安娜笑,手指控不住的颤抖:“爸爸妈妈不是一直让我象嫂子学习嘛,我呢,就想请教嫂子一下,夫妻之间怎么才能和睦,让李瑞像哥哥一样对我言听计从。”

安源去拿外套:“晓彤,走吧。”然后叫妹妹:“安娜,走,出去说。”

“我不走,我好久没见妈妈了,你自己去吧,我和嫂子说会话,我又不是什么恶人,吃不了你老婆。”

安母狐疑的目光盘旋在三个年轻人的身上,沈晓彤起身,对安娜说:“走吧,去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这里哪间房是你的?”安娜的声音有些尖锐。

安父拧紧了眉头,安母劝着,把安父先要哄进屋子里。

安娜是抱了鱼死网破的心的,四处寻找火灾隐患。

她看着安父好笑:“爸爸宁可相信别人的女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我不好,你儿媳­妇­好,乖巧懂事伶俐,办事更是妥帖周密。沈晓彤,你来说说,你为什么喜欢上我哥了?哥哥,你也挺大度的啊,这我得像你学习,也得象李瑞学习,李瑞在你的学习下,很关照他的嫂子。”安娜说着已经在咬牙了。

安源说:“安娜,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跟我们出去坐坐,大家一起聊一聊,什么都能看清楚了。”

“我不去。”安娜眼一撩:“她能蛊惑你,本事太大了,我没她厉害,我躲着不听她的总行吧。”

“安娜。”这回说话的是苍老的威严的声音,安父。

“你们全都给我坐下,说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安娜,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爸妈年纪大了。”沈晓彤最后退至人生的底限。

“你还是这么虚伪的会做人!”安娜用锋利的目光刺向沈晓彤,已经顾不得身边的父母了:“自从你进了这个家门,这个家都没消停过,全都是因为你,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处心积虑的嫁给哥哥不光是为了钱,你嫉妒我,嫉妒李瑞,你就是来找我和他的麻烦的……”

“安娜!”安源喝止妹妹。

可是被愤怒燃烧一塌糊涂的安娜已经无法阻拦:“哥,你也别装了,你很早就知道她的事对不对?我就不相信你这么骄傲的人能受得住那顶绿帽子,除非你也是利用这一点,你就是要找个乱七八糟的女人结婚,你明明是学医的,现在却硬要挤回家里,还要当懂事,要掌权,哼,谁不知道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在公司在家,你们一起要制造是非挤兑我是不是?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和我争家产?”

最后一句话,安娜几乎是喊出来的,全身颤抖,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成串的落在衣服上。

安源目光略过家里的每个人,不知在想什么。

安父则是满脸的通红,安母看向沈晓彤的目光则是有点冷。

沈晓彤在心里冷笑着,恐怕,这最后的一句,才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吧。

沈晓彤站起身子。

“抱歉,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

“你站住,我要你们今天给我一个交待。”安娜目光咄咄逼人,闪着泪光。

“没什么可说的,晓彤上去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走。”安源终于说话了,话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哥?”安娜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安源看向妹妹,眼中没有了以往的温度:“安娜,你放心,我和安骆说过不和你争就一定不争,你不放心,我带着晓彤出去过,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们绝不回来,至于,公司,那只是爸爸一个人的想法,我没想过要回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话说道这里。”

说着就要拉着晓彤的手走出去。

安母拦下要出去的两个人。

“安源,这个家,有我和你爸在,我们现在别说没死呢,就算是死了,这钱我们说给谁就是谁的,但是,现在你妹妹受了委屈,和晓彤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都坐下,安娜,你来说说看,绿帽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吧。”沈晓彤站起身。

“晓彤!”安源着急的想喝止住她。

沈晓彤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她当作没有听见。

“我以前和李瑞交往过,这是起因。”她淡淡的说着。

碰!

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子,披散的长发,和栾东阳是两种气质。

看向热闹非凡的家里,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就要往楼上去。

“你站住,安骆,你也过来,听听。”安父叫住儿子的脚步。

安骆慢慢的跺着步子走过来,将自己扔进沙发里,闭着眼睛,好象很累的样子。

“你继续说,你是为了什么嫁给我儿子的?”安母继续象沈晓彤发炮。

沈晓彤的手有些抖,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有些站不住脚。

安娜得意的趴在母亲的怀里,看着沈晓彤白纸一样的脸。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六)

沈晓彤重重的深吸一口气。

“伯父伯母。”

安源心头一颤,声音很低,竟有哀求:“晓彤,不要­干­傻事……”

沈晓彤也对他笑笑:“安源,我受够了,如果今天没有佳人出现,我可能就被LJ了。”

一直闭着双眼的某人,当听见LJ这两个字的反映,周身充斥着­阴­冷。

转身她对安父安母说:“伯父伯母,安娜没错,错的是我,有些是,我隐瞒了你们,我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我嫁给安源就是个错误,至于李瑞,那只是曾经过去的事,我避嫌了,其实也没什么,有错,改了就是了,安源,离婚吧。”

安源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忘记了呼吸……

安骆起身,看向满脸得意的妹妹。

“安娜,你来说说,LJ是怎么回事?”

安骆把玩着手中的小刀,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着,根本不去看,安父紧拧的双眉。

安娜脸­色­马上一片狼藉,她从小就怕这个哥哥。

他从不惯她,疼她,也不当她是妹妹。

她犯到他了,就吼她,甚至还会对她动手。

“关我什么事?她那是故意陷害我呢,没理了呗。”安娜哽着脖子硬挺。

要是叫爸爸妈妈知道她做的事,她就完了。

安母拍拍女儿的手,看向小儿子:“安骆,你什么意思啊?你妹妹现在受了委屈,你怎么说话的。”

安骆冷笑着:“她受委屈?妈,你女儿会的可多了呢,要不要我给你说说。”

“哥……”安娜的话中有威胁,有恳求。

*****

江南看着于佳人被人送进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关上门,他也上了车,车灯一亮,消失不见了。

他的眸子,­阴­霾的一沉。

他的脸孔在不断的抽搐着,不断的抽搐着,想要压抑这股火气似乎很难,太难,在她刻意的跳板下更是难上加难。

他的手已经泛白到毫无一丝血­色­,可是他依然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承认,他所有的骄傲现在都被佳人和那个男人踩下脚下,可是,无论她做过什么,或者试图做了什么来报复,他都不会介意,不会介意的。

只要她肯回来,自己就会全部忘掉,当作没有发生过,象以前一样爱她。

一道纤细的身影,环顾四周,蹑手蹑脚的步出“天王”的门口,钻入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

“钱先生,拍到了吗?”女人有一张笑起来天真无暇的脸。

“嗯,纪小姐,果然和你猜的一样,于佳人出了问题。”车内的男人微笑着,将一个文件袋交给她:“这是我托人拍的­精­彩照片。”

江家,江南离婚成了必定是,她敢说,就算是江南现在不离,迟早老爷子也会出手让于佳人离开,只要于佳人出了问题,她就会是这个关键时刻上最收益的人,只要她努力做一些小动作,江南就会手到擒来!

太好了!

“纪小姐,你看一下,于佳人和这个男人碰面的机会很高,几乎是走到哪里都会遇见,你想如果我们把这些照片放置在网络上,那么既定的事实已经有了,接下来……”

如果事情被披露出来的话,江南一定会和于佳人离婚!

江家容不下这样败节的儿媳­妇­。

然后,于佳人扯出江睿不是她生的,自己就会慢慢浮现,为了江睿,江家一定会让江南娶她!

纪柔淡淡的笑笑,很无害。

“谢谢你,钱先生,有劳了。”她露出好礼貌的腼腆笑容。

“不客气,我也是相帮江南的忙。”那字被这无害的笑容迷得心脏一阵打颤。

难怪江南会在外面养了这个女人,确实比于佳人那个女人好太多了,哼。

“哦,对了,你们有跟踪到他们一起过夜的照片吗?”纪柔小心的问着。

男子愣了一下,摇头。

男子解释着:“我派了24小时跟踪于小姐,可是目前为止,那个男子并没有在她的家中过夜。”有些遗憾。

纪柔恍然的点点头,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一大叠的照片,交给男子。

“钱律师,这些想必都是你需要的。”她将小手放在钱伟的手背上,柔弱无骨的小手在钱律师的手上一抓,眼神幽幽地看向钱律师。

钱伟打开,一愣。

这些照片,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同一名男子抱着于佳人走进别墅内,一整夜,于佳人并没有出来,轻晨,她穿着前晚的衣服,手中拿着黑­色­的玫瑰。

这是……

“这些照片你给江南看了吗?”如果看了,江南怎么会不离婚?

纪柔好无辜的咬住下­唇­:“钱律师,阿南对于小姐心里有很大的愧疚,如果伤害到了于小姐,阿南会良心不安,我给你这些照片的目地也不是坏心,我只是不想在看见阿南这么难过,不开心,他现在被这件事托的很累,而且,江睿已经入了江家,我不求别的……”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钱伟了解的点点头。

“所以,钱律师,我希望你,这些照片先不要让阿南看见。”

钱伟皱眉:“这不可能,只要江南在国内,不出一天他就会知道。”

纪柔慢慢的说道:“他后天要去德国出差半个月。”

钱伟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纪柔的脸上。

事情,好象有点诡异了。

****

于佳人喝醉了,喝的很高。

“你喜欢孩子吗?”她笑得灿烂,问象身边的男人。

“不喜欢。”

话音刚落,柔软的触感,贴近他,舌尖微微画过他的­唇­瓣。

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

你不需要讲理我可以离去

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

一阵彩铃的声音。

“呵呵……这是什么歌啊?”于佳人捞起一旁的啤酒罐启开就往口中猛灌。

栾东阳淡淡的也拿过一瓶,喝了一口,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黑玛瑙一样的眸子星星闪闪。

“喂,如果我说,我邀请你去我家,你会不会拒绝我?”她说的很快速,声音带着最柔美的诱惑。

她看着他,认真的看着,满脸的红晕,迷蒙的双眼,白皙得有些发粉的肌肤。

他挑高眉头,将啤酒瓶顺着线,一松手。

站起身,高挺的身子,迎着风,手Сhā在兜里。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于佳人呵呵的傻笑着,双手乱舞着,从体育场的凳子上晃晃荡荡的走下来,站在他的面前,最下面。

“当然知道,这里是C大吗,我的母校。”太熟了。

栾东阳看着她,然后也跟下来:“我爱过一个人,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一座庙里所有人都在诚心的祈求老天保佑,唯独她眸子冰冷,我问她有什么心愿,她说,好想她的继父继母全部死掉,这样爸爸妈妈又会在一起了,我追随她,上她的高中,她的大学。”

“然后呢?”爱情故事啊。

这句话好熟!

“没有然后,有的爱需要放在心底一辈子。”

“那你甘心吗?”她傻傻的发问。

他没有在回答,仿佛她问了一个傻问题。

“你手机的音乐很好听,这歌我喜欢——————”好象在哪里听过。

没有选择我不再完整

原来最后的吻如此冰冷

你只能默认我要被割舍

眼看着你走了

如果这不是结局如果我还爱你

如果我愿相信你就是唯一

如果你听到这里如果你依然放弃

那这就是爱情我难以抗拒

栾东阳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很冷。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象是大提琴低弦一样,沉沉的磁­色­久久不散。

“于佳人,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他起身离开。

夜风轻轻吹起,满天满幕的星子,璀璨、令人侧目。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七)

江南后天要出差半个月,何蓝借故把儿子叫回了家中。

“这孩子呢,这么小是离不开亲生母亲的,毕竟谁的孩子谁知道心疼,纪柔呢,虽然身份低下,可是她却很知道分寸的,我想留下她照顾江睿,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何蓝看了一眼一直乖巧哄着孙子的女人。

他晨郁抿紧­唇­:“随你们便,我没时间!”他就要离开。

一整天心情烦闷到暴,心里发慌,看什么都会冒出一滴一滴的冷汗,说着说着话就会想到她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

“佳人离开了,我没有赶走她,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谁也没有赶走她。”何蓝的语气,很不快,拦住儿子:“如果她连这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那她根本就没有留在江家的必要,她不能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不明白这个孩子所带来的是什么,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抢”走儿子的媳­妇­。

对这个媳­妇­,她就没满意过,没有家世过硬的背景,没有甜言蜜语,整个人就是一个木头桩子,叫她看了就烦,也因为她,她在大太太的面前,直到今天依然是被她踩在脚底。

只有媳­妇­的背景大了,她这个做婆婆的才能跟着翻身。

他一双眼睛锐利逼人的­射­过去,何蓝知道儿子的底线在哪里,及时住了嘴。

“江南啊,江睿呢,你在不喜欢那也是你亲生儿子,孩子现在发烧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来抱抱,从他出生到现在你都没有抱过,未免做的有些过火。”何蓝脸上是一片的温润之情,不管江南接受与否,这个孩子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这是真,为她重重出了一口恶气,这也是真,所以,这个孩子必须待在江家。

他很犯,很想冲母亲大吼。

可是他忍住火气,是不是抱了就可以走了?

那么他抱。

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任纪柔很温柔,小心翼翼的将江睿放在他的怀里。

他注视着孩子,难怪佳人会一直放心不下,小孩子的脸已经开始露出了端倪,没有人会误认,这就是他江南的孩子,他的心,猛地一抽。

“真奇怪呢,先生一抱睿睿就不哭了,果然父子天­性­呢!”纪柔露出很惊讶的神情。

“江南啊,你看,江睿知道现在抱着他的是他的父亲,他好开心呢,你看他拉着你的袖子,不想你走呢,这个就叫做父子天­性­,是外人取代不了的!”何蓝也很喜欢。

他凝视着孩子,自己的袖子确实被江睿紧紧的拽着。

……

“江南,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江睿,只不过佳人不喜欢江睿你就必须压抑着内心的想法,可是呢,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你这样和他拉开距离,孩子长大了会有怨言,会怨恨,你难道想你的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样吗?”何蓝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

他冷肃着一张脸,将孩子搁回孩子母亲的怀里。

冷着脸走出江家的大门。

这个时候他很想见于佳人,将车子掉头,驶到了她租住的房子楼下。

她沉默的看着他。

“于佳人,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没有和她上床,我要说多少遍,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为了一对陌生人值得吗?”

他自认为,他有考虑过她的心情。

她不听。

她平静的打断他的话:“江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有必要吗?”

没有意义?这算什么?

陌生的人?可是这对陌生的人在不断的进驻他的生活,这样也叫做陌生吗?

“你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可抑制,她摇头,淡淡惆怅:“江睿所代表的意义就是,你认为我于佳人是一个不能给你生下孩子,需要你外面去借别人的肚子然后生出来的!”就算他告诉她,他和那个女人只是通过一个管子制造了江睿,也没有意义。

爱情都是自私的,就算身体没有出轨,可是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背叛,他在清醒的状况下,选择了伤害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就是江睿出生的真正含义。

他紧抿着­唇­,他不认同!他根本无法认同!

“我以前也胡思乱想过,你的家庭并不是一般的家庭,所以这样的问题也许我会迟早面对,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可是无论怎么想,我都没有想过,你会为了江家背弃我,就算是这种背叛也不行,还是一句话,如果我今天和别人生了一个孩子,我告诉你他是试管婴儿,你能接受吗?你不能,因为你会觉得我这样是在侮辱你,欺骗你,背叛你,所以我也一样……”伤心、难受、忐忑,曾经这样的情绪,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缠绕着她。

她一直不敢让他发现,今天,却是自己亲口说了出来。

“不会在有这种事情的,我保证!”他进握着拳心,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就算有,这答案,还用我来说吗?”她对他就这么不信任?

“你会选择依然不会是我!”她冷淡的看着他:“曾经,我也以为你一定会选我,但是,原来不是。”江睿的存在,就是这个选择题最终的答案,铁铮铮的事实。

“于佳人!”她可以更过分一点!

难道要他把胸膛剖开,让她看明白他的心吗?

“我所追求的幸福生活,只是两个人心贴着心,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再打的困难我都会陪着他度过,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把我的正颗心都掏出来不需要大富大贵,更不会为了钱权势把我摒弃在外。”

他们之间似乎根本说不通。

“于佳人,只要你还爱我,你还爱着我,这不就够了,孩子不会要你来带,他们我不会在让出现在你面前。”事业上的任何斗争都与她无关啊!

佳人试着想开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会认为他在商业领域是一个王者,是一个天才,可是在感情方面,他却是个白痴,是个大白痴。他永远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放不下。

“十年的感情,埋在心底,就算做不成夫妻,这份感情也不是说埋就埋了的,我们走到今天,似乎根本就没有退路,错过的东西是不会在给你一次机会,要你再次拥有的,就如我一样,所以所再多也是枉然,江南,我们离婚吧。”

她的表情彻底的沉淀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慌张无奈,剩下的只是淡定,淡定。

他的心,因为她的话,更因为她平静的神态,拧紧了,恐慌了。

“我不离!”他咬牙,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摔门而去。

就算是死,离婚也不可能。

关上了车门,电话响起,他很想把电话扔出去。

太吵。

可他还是冷静心情,接起。

“喂,江南啊……”电话那边传来有些期期艾艾的声音。

嗯?于父?

“爸爸,有什么事吗?”他淡定下来。

于父好象很不好意思,满嘴的跑火车,最后才把话拉到重要问题上。

“借钱?可以,要借多少。”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好,我会马上叫秘书汇过去。”他扣上电话。一千万,他有。

他借。

一个电话打象钱伟哪里。

“喂,是我,先申请延期,等我回来。”

钱伟在电话中无力的劝说着,可江南只是把电话给挂了。

钱伟没有办法,给纪柔打了个电话。

“什么?什么叫等他回来?他回来他们还能离得成吗?”纪柔摔了电话。

该死的,这么总是这样?

钱伟这也才发现,原来兔子吃了火药之后会变成恶狼的。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八)

周一的时候,于佳人看着存折上孤零零的数字,叹气在叹气。

这些日子竟想着颓废了,在不出去工作,以后就可以只吃空气了。

江南至少有些话是说对了,她还真是活的悲惨。

看来,这两年真的被他保护的太好,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对钱的观念这么淡薄。

于佳人先和沈晓彤碰了面,沈晓彤神­色­还不错,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

“两杯咖啡。”沈晓彤摘掉脸上大大的墨镜。

佳人夸张的笑笑:“喂,沈晓彤,你以为自己是明星啊,弄的这么有派。”

沈晓彤苦笑着:“我是怕我的黑眼圈吓死周围的人。”

于佳人仔细的看着沈晓彤的脸:“还好,还好,还是美人一枚。”

沈晓彤无声的笑笑。

“我想找份工作。”于佳人对服务生说了声谢谢,服务生是一个半大的男孩,脸,唰地就红了。

沈晓彤不解的皱眉:“怎么?钱不够用?我先借你吧,我手里还有些。”

于佳人从毕业就没出去工作过,这人又傻,不知道攒私房钱,估计离开那个家的时候,一毛钱也没拿。

于佳人摇摇头:“不用了,我也该自立了,迟早的。”

沈晓彤明白。

“沈晓彤你从实交待,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这个问题缠绕在她的心头很久。

沈晓彤今天没有在闪躲,无奈的敛下眼帘:“在你结婚之后。”

于佳人从沈晓彤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的兴奋、喜悦,又想着晓彤这么多年的隐瞒,还有昨天那个女孩。

“昨天那女孩是你小姑子?”

于佳人不是没听过什么,姑嫂之间完全就是死敌的话,可是昨天,那个女孩,一点都不象是开玩笑,如果,奥斯卡没有来的话,她不敢想。

沈晓彤慢慢的说着:“安源你认识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安骆的哥哥,嫁给他之后我才发现的。”沈晓彤端起杯子,沿着杯子的边缘细细咄饮了一口:“我和安骆是男女朋友,很好的那种,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已经结婚了,只能说­阴­差阳错。”

于佳人故意跃过那件事。

她不想揭开晓彤的伤疤。

“我昨天听见那个女孩说李瑞,是你在学校交的那个?”

晓彤点点头:“你也知道,我和李瑞只交往了不到一个月,我不喜欢他,你也看见了,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他那个妈,我——————”

于佳人觉得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晓彤,你觉得你不需要报警吗?昨天她那样做已经构成了犯罪了,要是我晚一步,你可能……”

“佳人,就算我报警了,我告诉你,她不会怎么样。”

“我和安源结婚的时候,情况很复杂,总之我进了他家的门,我每天都要面对我最爱的人,他叫我嫂子,你明白那种感受吗?安娜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一开始她对我和安源都很好,我们的婚礼新房都是她给准备的,可是时间越长,和她的矛盾越大,加上李瑞从中挑拨。”

想起李瑞那些所作所为,沈晓彤真的觉得无力。

于佳人和沈晓彤分开婉拒了沈晓彤要送她,晓彤自己已经很烦了,她不想在自己的饿事情上给她添烦恼。

很不巧,一连找了几份工作,都被婉拒在大门之外。

理由很简单,她没有经验。

可事情发展到了后来,看来就不是没经验这么简单。

甚至连酒店的接待员都不要她。

答案只有一个。

江南。

****

栾东阳走进心情吧,坐在吧台前。

“二少。”他点点头。

他喝着酒,眼睛不知看着哪里,良久良久。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出手呢?

那个人问她,会不户不甘心?

会吗?

会。

可是,他怕得到之后在失去的痛苦。

于佳人,你会忘掉江南吗?

***

20天之后江南回国。

“江南……那笔钱……我……”于父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底气不足。

这些年从江南的手中借了不少的钱,说是借,到底也没用他还。

于海涛当然清楚,江南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所以他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口了,说还,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脸面,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就算他还不出,可是话还是要说到。

“爸,那一千万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笔大数目,但是对我来说,不是,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佳人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父亲和儿子借钱需要还吗?你这是看不起我这个儿子。”他的声音带着弄弄的安抚。

“可是,这要是被人知道会怎么说我,虽然我是你的岳父……可是……?”于父懦懦着。

“那好吧,爸爸算是我对你的投资,不要再提这钱,说这话未免显得太过于外道,自家人讲钱很俗。”

他一直不就是在伪装一个好爸爸,好父亲的形象,在佳人的妈妈努力破坏自己的形象的时候,他在发力的弥补?

于台套乐呵呵的坐下身子。

最近对于女儿离婚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听到,只是装作没有听到吧。

女婿现在如此低三下气的说话,可见他对佳人并没有厌烦。

他会找个时间劝劝佳人的,做女人要懂得知足,不要象她的妈妈一样,离了婚,当真还能嫁得好?

江南淡淡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我需要爸爸帮我一个忙。”于海涛抬起双眼,眼中的贪­色­还没有全部退却,他有些尴尬的轻轻喉咙。

”需要爸爸做什么,你说。“江南的­唇­角冷冷扬起,他知道,于海涛已经站在了他的这一面。

“多少钱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爸爸需要,我都给借给你,当然前提是你依然是我岳父的情况下!”他的眼神如刀刃一般的冷硬。

“你的意思是……”

“爸爸你是佳人的父亲,她呢,什么都不看重,可是对您和妈妈却格外看得重,我想你也知道,所以要由您出面,告诉她您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需要她这个做女儿的帮衬一把,我想佳人那么爱您和妈妈,她一定会答应的!”事情似乎已经开始走进他写下的剧本当中。

他了解于佳人就如了解自己一样。

如果要她在父母和生命之中做选择,她的选择会是她的父母。

虽然他不喜欢佳人这样,可是,现在却成为了他最为有利的利器。

将她重新夺回来的利器。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九)

金钩弯月斜斜挂于空中。

栾家黑暗的客厅中,闪着一点一点的星火。

一吸,从黑暗中摸过去,可以看见一双满是困惑却又清澈的眼眸,象是四月的海底之水,有些凉。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啪!

栾东阳挡住刺眼的视线。

“爸,这么晚了还不睡?”栾东阳掐灭手中的烟蒂。

最近吸的烟过于多了,他笑笑挪动了一下位置。

栾父穿着蓝­色­格格的睡衣踱步到他的身前坐下:“东阳啊,跟爸爸谈谈吧。”

“谈什么?”一贯的栾东阳语调,懒懒的夹杂着­性­感。

栾父看着儿子越渐消瘦的脸,叹口气。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对你哥的强硬,你也知道,因为你的身体,我和你妈对你,很放松,东明的不幸就在于,他是一个健康的人,你也知道你哥哥许多事情都是无奈的,爸爸呢,希望你能快乐,可是现在呢,我看不到你的快乐,而且,坐在面前的这个是我的儿子吗?”栾父意味深长的说着:“我儿子栾东阳一向是张狂的、飞扬、霸道、有实力,别人需要几年才能读完的课程你一年就可以拿下,有的东西,并不是站在原地就会等来机会,机会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有的时候就算使了手段,结局大家都美好,这样不就行了,你替别人想,别人永远不会想到你,你记着,栾东阳,你不逼她,会有人逼她,然后她会重新离开你的视线,她父亲的贷款,我已经跟各个银行都打过了招呼,就看你怎么做。”

栾父说完,站起身。

这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儿子的反常,他不会看不见。

这样的话,甚至违反他一贯的为人处世,但是,首先他,是一个父亲。

客厅再次恢复了黑暗。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王子,站起身,微微的笑着。

第二天

“二少。”

栾东阳懒懒的吃着盘中的早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穿着西装带着眼镜,一副金领打扮模样的男子坐入栾东阳指向的位置。

“嗯,于小姐的父亲公司现在面临着破产,扩充太快,投资太大,又正好遇到国家调整地产政策,而背后的江家三公子,现在来看,并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想法,最近几天,天天在我们银行,希望我们能批准他的贷款,可惜他的抵押不够,我们根本不能放贷。”

他不置可否地听着,国家近期全面抽紧银根,要贷款更是难上加难,已经有很多的小企业因为贷款不到位、周转不灵而宣布破产。

栾东阳将面包优雅的放入口中,挑着眉问:“怎么?就没一家给放贷的?”

男子点点头:“之前要么是二少吩咐我们关照,要么是因为江三公子在背后支持,可是这次,江三公子好象和这位老丈人闹翻了。”

栾东阳点点头。

看来老爷子这一步棋,走的还真是妙啊。

怪谁也怪不到他头上,这事明明就是江南弄出来的。

男子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二少,要不要我看在你的面上,放了贷款?”这位老板常年在幕后,他很少接触,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一点都摸不准啊。

栾东阳在不到五秒之内作出回答。

“不用,你不是说他抵押不够吗?那我为什么要批准他的贷款?生意人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

男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着,二少不是很关心那位于小姐吗?怎么会放任她父亲破产呢?

而且最近他听到风声,那位于小姐已经着手处理离婚的事情了,怎么这其中有变?

栾东阳拿起水杯,咄饮了一小口,才缓缓地开口:“据你所知,盛世的江南在外面有置业吗?”

男子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谨慎的回答:“据说,江三少已经升到了26楼,这已经说明了江景天有意将盛世交给三公子,江景天这个人我有接触过,如果三公子真的有在外边置业的话,绝对不会把盛世给他,所以,没有。”

栾东阳懒懒的用餐巾拭去嘴边的水迹。

“没有吗?那于佳人父亲的公司算是谁的呢?我记得,那间公司以前规模很小,开始只是做中介的,现在却成了开发商?他拿的是哪里的钱?我提醒提醒你,于氏公司的钱,都是谁给的。”

男子不解,就算江南给于氏公司投钱,那也不过是为了帮助老丈人。

“这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不帮自己女儿的,为什么于父却宁愿帮自己的女婿。”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餐厅。

男子恍惚之间,好像摸到了什么。

于佳人放下电话,好半天才转醒过来。他打电话约她出去,虽然语气还是冷冷的,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隐隐地生出一种期盼。

她的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找衣服找了好一会儿,然后发愣的坐在床边。

于佳人你不是说已经放开了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才睡醒的原因。

她现在很瘦,穿什么都是空荡荡的,挑了一件浅­色­的裙子。

到了越好的地点,当值的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待了,引领着她进了最里面的包房。

只是一进入包房,于佳人握着皮包的手紧了紧。

越过两道英式浮雕的门。

“姐……”

于佳人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你就是个傻子。

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于佳人想自己应该是病了,一路走过来,她甚至想,就这么算了吧,不然,离婚拖了这么长时间,江南不去办理,她也没有催促,想来,是她在意识上并没有真的想离开他。

“坐。”里面响起了他的声音,轻淡而疏远。

经理随即恭敬的将门带上。

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秒不能动弹,虽然很短的一瞬间,但她还是有感觉,整个人僵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地抬起头,镇定地走了过去。

“叫我来什么事?”

心头又开始烦躁起来,他的手握成了拳头。

待稍微平静下来,又冷淡地道:“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顿了顿:“你父亲的贷款!”

她的脸似乎黯淡了一点。

于佳人的目光和于父碰触到一起,于父尴尬的转过脸,不去看她。

这样的情形有多少次了?于佳人端起水杯,好象从她嫁给江南开始,每一次,当父亲有苦难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欲言又止。

“我想我不说,你也应该多少了解一点你父亲现在的状况,以他现在的规模和担保,根本无法向银行筹到那么大的一笔资金,就算在继续和各个银行套交情,得到的恢复还是一样,生意人做生意,并不只是套矫情这么简单!”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完,既然他知道的这么详细,把她叫出来,做什么?

她­唇­角扯了扯,这么几天,他果然是个在商言商的人了,活脱脱一副上帝的嘴脸,不错,真的很不错,她应该为他鼓掌的!

她只是抬头,与他对视:“你的意思是——————”他一动不动的审视着她,但眼神却没有一点她所熟悉的东西。

“我可以贷款给你父亲!”

她心头震了震,她当然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他亦笑了出来,带着些许的冷:“求我帮忙?我从不帮陌生的人,之前你父亲是我的岳丈,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出手,可是,你现在不是要和我离婚吗,我没道理这么做。”他冷下脸,下了最后的一个赌注:“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要离婚,那么我成全你,只要今天你说一句,你依然要离婚,那么,我马上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求婚。”

于父为难的看向于佳人。

“佳人啊————”

她地下了头,垂着眼帘,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长而蜜的睫毛,仿佛是两把­精­致的小扇子般在微微抖动,他心里微微一颤,仿佛当年,他帮她带上戒指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睫毛如同废物的蝶翼,不停的颤抖。

她的心底伸出一片冰冷。

纪柔喜极而泣的发出小小的声音。

那声音里是不是有喜悦幸福,她都不清楚,她清楚的是,她和江南终于走到了末路,一切都完了。

他以为用这样的方式会叫自己妥协,可是他错了,纪柔是她于佳人这辈子心底里的一根刺,只要看见她,她就会发狂。

她缓缓的站起身,从中指上方脱下一个素气的指环,然后缓缓的放在桌上。

看向于父:“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您想把我卖几次呢?对不起,我帮不到您,您的女儿叫于珊。”

说罢,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整个心口空空荡荡的,漂浮着。

于父抖着­唇­,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他猛地向前几步,一把拖住了她,她细弱的手臂上除了骨头,似乎什么也没有了:“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他不想示弱,也不能示弱:“于佳人,你听清楚了吗,你出了这道门,我就会和那个女人结婚的!”

于佳人不能哭。

推开江南的手,江南的身子,掘强地抬起头:“放开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离开她熟悉而魅惑的气息,吸了一口气,用尽了一生的力量:“江南,祝福你和纪小姐白头偕老。”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一)

仿佛有把刀刃Сhā在了体内,不停在滴血,他全身都在痛,一块接连着一块,一片连着一片,痛得几乎麻木,但是人却笑了出来,在她手伸向门把手的那一刻,他转过身对着纪柔冷冷的说着:“我们结婚。”

纪柔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痛哭出声。

于父颓败的坐下身子。

于佳人笔直的走出了江南的视线。

关上门,她还可以听见那激动的哭声,眼泪伴随着破裂的心,下坠,下坠!

“佳人?”

于佳人抬起头看向前方,可是前方却是模模糊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能浅浅的看见一个身影。

栾东阳一身的铁灰­色­西装,这是他第一次在于佳人面前穿了别的颜­色­的衣服,脚下的棕­色­皮鞋,闪闪发亮,胸口上装饰的白巾是那么的漂亮。

“带我走。”她身子急速下滑。

栾东阳抱住她的身子,然后,身后,碰!

江南已经消了一些的火气,终于再次被她挑了起来。

“于佳人,这才是你的答案吧,好,我成全你。”

于佳人身体不停的发着抖,于父上前质问着栾东阳的身份。

栾东阳冷眼看着他们,然后将于佳人横腰抱起来。

她仿佛被利刃戳中,脸­色­如死灰般,整个人摇摇欲坠,低沉而微弱地喃喃说道:“还会有人来爱我吗?”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电梯内有两个人,一个带着鸭舌帽打扮有些嘻哈的男孩,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白骨­精­。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哭?”于佳人埋着头问。

栾东阳淡淡的道:“你要说自然就说了。”

电梯快速的下行着,突然,碰!

电梯内带着鸭舌帽的男孩叫骂了一声:“我靠,有没有搞错。”

灯光闪了几下,终于灭了。

“怎么回事?”白骨­精­也叫了出来。

电梯是在没有任何减速的情况下,嘎然而止,电梯内的四个人都晃了晃,抓住电梯里的扶手,才没有摔倒。

白骨­精­,等到电梯不再动了,立刻上前去按开门的按钮,电梯的门却纹丝不动。

那个头带着鸭舌帽的男孩,拿起紧急通话的电话,想要联系控制室的人,没想到那边却毫无反应,他一遍又一遍的试,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接通,他气愤的把话筒重重挂回去,骂了一句:“妈的。”

白骨­精­很不安,大声的问着:“现在怎么办啊?”

声音已经有了哭意。

于佳人拍拍栾东阳示意叫他放自己下来,栾东阳放开她的身子。

却不想,电梯突然一阵急速的降落,接踵而来的是恐怖失重。

要是电梯这样自由落到底楼,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只可能有四张­肉­饼。

“不要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白骨­精­哭喊的声音。

没有任何的预兆,该死的电梯又停了下来,于佳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支撑点才站稳了。

啊……啊……

电梯虽然是停了下来,可是有人叫的太过于投入,怎么也停不下来。

“姐姐。”男孩很无奈的戳戳正全神贯注尖叫的女士:“姐姐。”

还是没反映过来。

“大姐!”男孩无奈吼了出来,那位女士终于反映了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姐姐,电梯已经停下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叫得这么投入,而且你叫得好像被人什么什么了一样,待会我们出去说不清。”

“喂。”

四四方方的电梯内,更好像是直接进入炼狱的直达之门,这里面充满的更多的是恐慌,恐惧。

于佳人没有回答,栾东阳也没有说话,半响那个男孩才问:“你在叫我?”

“嗯。”她的声音好娇弱。

“什么事?”他问。

女士犹豫了一下,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我、我怕黑,可不可以拉着你的手。”

“啊?”男孩的语调不知拐了几个弯,打死也没有想到会有女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久好久男孩下了好大的决心,抱着必死的信念回答:“好吧,我保留了二十六年的清洁小手就暂时交到你手中了。”

二十六岁?

果然,女子大叫:“你穿的跟个中学生似的,弄半天都26了?装什么­嫩­。”

男孩,不男子被女子气极,抽回了手,冷哼着。

“我在怎么装­嫩­,也比你这个‘齐天大剩’要好。”

女子狐疑的问着:“齐天大圣?”

男子不屑地说着风凉话:“看吧,白骨­精­姐姐,你今年有三十三了没?”

女子深深冷吸一口气,妈的,猜的真准。

“我才32岁零四个半月。”

男子翻着白眼:“四舍五入,你已经33了,比剩女还勇猛一级,齐天大剩。”

电梯里传来咬牙的声音。

电梯又开始自由降落,一时间电梯里又充满了那位姐姐的鬼哭狼嚎。

不知降了多久,好在没有一落到底,没有任何预兆的又嘎然而止。

“怕吗?”属于栾东阳清冷的声音。

于佳人说了一声不,鼻孔里是熟悉的茉莉香气,这回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我宁愿走不出这个电梯。”

话一处,电梯来了第三次的自由降落运动,这次好像比前两次都要猛烈,前两次都往下掉了不少距离,估计这次应该就是要到底了吧?电梯到底,他们四个的命也到底了。

这次电梯比前两次都要不稳定,降落一下,停顿一下,停顿一下,降落一下。

这次下降终于停住了,这次停的还很不正常,一直有吱吱的响声。

“这是什么声音?”

男子的声音也有了哭音:“不会是缆绳要断了吧?我还没结婚呢?我的处男之身要是到了地府,给谁啊?”

电梯顶棚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弄。

男子抱住女子,两个人大声对哭着,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栾东阳蹲下身子,蹲在于佳人的脚下。

“上来。”

男子和女子一齐看过来,佳人不解。

栾东阳动手,将于佳人按到了自己的双肩上,然后稳稳的站起,手青筋浮现的死死握住把手。

“你拉住上面的任何能勾住手的地方,记住,用力拉。”

于佳人眼睛再次湿润了。

“你蹲下,我也要上你的肩上。”女子看栾东阳这样的举动,已经知道了,这样才是能活着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男子大叫着:“大姐,我才26岁,你杂不蹲下让我骑在你的肩上呢?我比你年轻好不,再说人家那是男朋友,我凭什么?”

“放我下来。”于佳人哽咽着说道。

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个陌生人,她曾想过千种万种这种场景,只是里面都有着江南的身影。

“不要动,于佳人你听我说,你要活着,你要活着走出去这个电梯,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你可以活的很好。”栾东阳的眼眶有些湿润,“记住,你一定要活着,用力拉住。”

电梯再次晃动了起来,于佳人和栾东阳是在66层上的电梯,照刚才那样子滑落的速度,好像应该已经到了一半,现在电梯急速降落,好象能听见风声,每个人都捏着一口气。

于佳人哭着拉住上面可以拽住的东西。

谁都知道,这次不一定会象前几次那么幸运的逃过。

“放我下来吧,就算你驮着我,这样的速度我也活不成。”

他不做声。

“奥斯卡,你有什么遗憾后悔的事吗?”

他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想娶一个好老婆。”

于佳人哭,大哭,哽咽。

眼泪从她的脸颊降落到他的鼻翼,顺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孔滑下,有些刺刺的。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嫁给你。”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二)

江南正吃着牛排,如同吞蜡一般的木然进行着可以让身体继续支持下去的东西,气味浓郁,入口鲜香,比起某人的手艺真是天差地别,可她煮的那个味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尝到了,他猛然用力握紧了刀叉,怎么又想起她了,明明说好要忘记的。

何蓝用眼睛瞄着江景天的脸­色­,心中有些戚戚然,不知老爷突然跑到这边吃早餐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和陈家的小姐见一面吧,你这婚早也得结,晚也得结,看在我的面子上,跟人家试试看,如果不合适就算了。”江景天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淡淡的说着。

江南的才能他不是看不见,只是他得对发妻有个交待。

江南无疑是能把江家这份荣光维持下去的第一人选,江景天想着朋友口中传着的闲话,江南帮助他前岳父的事情,他不是不清楚,他有没有入股,或者哪间公司­干­脆就是儿子开的,江南也许是因为他的注目,才放任着于氏倒闭,只要他离婚了,这一切,他都可以翻过去。

他需要的是一个衷心的儿子,显然,前儿媳能撼动儿子的心,这对于他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旁充当着佣人角­色­的纪柔身子一僵。

她以为,只要江南说要娶她了,她就可以顺利的嫁入豪门,却不想……

何蓝高兴的附和着:“对啊,对啊,江南看不上陈小姐没有关系,你爸爸有很多朋友家的女儿都是单身。”

他握紧了刀叉,好一会儿道:“父亲,我想娶纪柔。”

江景天眼眸暗了一下,最后起身,点点头:“也可以。”却是别有深意的一眼。

何蓝不同于江景天的镇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你怎么能娶她?”

江南站起身,冷眼的看着眼前的母亲。

“你不是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我现在是随了你的愿。”

何蓝身子一僵。

江南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能出卖身体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一旁的纪柔无声的挑了挑眉头。

江南将离婚的事宜全部交给钱伟全权负责,他不Сhā手过问,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离婚事宜终于在安静了五个月后,重新洗牌。江景天呢,聪明,知道一旦事情被捅破会是个什么局面,可是,坏就坏在何蓝的身上。

江景天甚至交待过何蓝,赡养费尽量多给,这样就能堵住于佳人的嘴,制止江睿是私生子的消息传播出去。

何蓝当然清楚儿子和于佳人十年的感情,就算买卖不在人情还在,她很放心,于佳人不会反过来扑江南一口,但是放心归放心,她要先出手,正所谓先出手先赢,后出手遭殃。

江南在第二天还是见了所谓的陈小姐。

当然,这中间依然有江景天的作用,他只是给儿子提供一个合乎身份匹配他自己的人,至于要不要娶,那都在他自己。

江南和陈婉儿见了面,他没有太大的感觉,大概一些感觉已经随着于佳人被那个男人抱着离开离他而去了,陈婉儿确实很漂亮,当下流行的长脸、大眼、尖下巴。这念头,有钱人家的女儿有几个长得不漂亮的,有钱嘛,可以做很多事情。

江南答应父亲试着交往,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吃一顿饭,有时候听一场音乐会或一起去参加一些party。一个月下来,圈子中的人也渐渐知道他在与陈婉儿交往了。

陈婉儿和她完全不同,是个很有女人味、很冷静的人。不可否认,陈婉儿的确很出­色­,无论学识、谈吐、教养、出身都足以与他相匹配。但她不会像她一样抱着他的腰来回晃动着撒娇,不会像她一样,吃东西的时候眯着眼睛,不会像她一样时时刻刻关心他,也许是他不需要。更不会惹起他半点的心疼。

他们在公事上很谈得来,也仅仅谈得来而已。

江南不屑的想着,自己和自己的秘书,助理都谈得来。

他挂断了电话,一看通话时间,三分零四秒,标准的陈氏通话。以他这几年在商场打滚下来的经验,知道陈婉儿绝对对他有意思。但她是个聪明人,永远不温不火地。他现在这个年纪,的确需要这种恋爱,而不是跟她那时候一样,分秒地黏在一起。

他点了一支烟,淡淡地吸了一口。她以前最讨厌他吸烟了,一闻到烟味就睡不着觉。记得有一次,他惹她生气了。她两天不理他。后来抵不过他的示好,要他答应她一件事情才肯罢休,就是不能在家里吸烟。记得她当时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吐出的气全喷在他脸上,软软地说:“江南,我不喜欢你抽烟。不要抽了好不好?”而他的反应就是抱着她,把她扔到了床上——后来不知道怎么,他竟然真做到了。

而他曾经在陈婉儿面前抽烟,事后跟她说了声不好意思。但她却表示没有关系,她说她喜欢男人抽烟,说是有种man的感觉。

也好,想必陈婉儿与他结婚后,不会管东管西的。他缓缓地将烟掐灭。夜很黑,也很静。她以前最怕黑了,晚上若是他不在家,她必定会call过来。现在的她呢?或许正躲在某个人的怀里,重复着她曾经对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离婚案子依然在进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于佳人放弃所有夫妻财产,只要求离婚,甚至不要她所生下的孩子。

对于于佳人拒不承认江睿是她所生,闹的是纷纷攘攘。

钱伟不愧是有名的大律师,打起官司来,咄咄逼人,叫于佳人哑口无言,于是她产后抑郁症发作成为了对方律师的攻击点。

何蓝呢,本来是要咬死江睿就是于佳人生的,可是,钱伟将一份报告交给何蓝。

那上面清清楚楚、详详细细记录了江睿的出声,接生护士、医生以及和纪柔、江南的DNA对比。

这样的证据使何蓝不得不放弃宣告江睿的身份,可是接下来,她又有了新的主意,。

何蓝约于佳人出来饮茶。

“找我什么事?”对于这个前婆婆,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佳人,你如果不承认江睿是你生的,那么江南就完了,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求你咬死这个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你和江南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忍心要江南一无所有?”

于佳人冷笑:“要我死都行,要我承认江睿是我生的,不行。”

何蓝冷笑着,就算你不答应,我还是有办法置你。

期间栾东阳曾找了几位有名的律师,于佳人都谢绝了。

自从电梯事件开始,她和栾东阳之间就尴尬了起来。

虽然他没有追问,可是自己说出的话,她怎会不记得?

大批的报纸杂志封面,上面都有于佳人离婚一年以来­精­彩的夜生活,和栾东阳暧昧的对视,栾东阳抱着她的画面,外人一眼看去,无疑,这就是红杏出墙的最好证据。

江南冷眼看着,也许,他还在等,在等她求自己放过她。

他并没有­干­预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想看看,会不会把她逼到自己的身边。

大量的报纸上说着,因为于佳人的红杏出墙,江家的公子疲惫难以在忍受,所以孩子不会交给母亲。

多么轻描淡写,看,这就是权势。

于佳人看过报纸之后,笑笑,然后带着硕大的墨镜,背着旅行袋走出去。

离婚已江南的全面胜利结束。

于佳人惨败!

一个月前***

那天下午栾东阳回家的时候,家里寂静无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栾东阳在厨房找到他妈,栾夫人当时正背对着厨房门口在水槽里洗着东西,栾东阳走到她身后叫了一声:“妈。”

栾夫人这辈子根本没有下过厨房,她本就是大户出生,结婚以前父母兄长宠,结婚之后丈夫公婆宠。

栾夫人头都没回,她手里洗着一个硕大的果盘挺平静的问了一句:“电梯是怎么回事?”

栾东阳在后面半天没出声,栾夫人也不说话,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着,她手里的那个盘子好像永远也洗不­干­净,她可着劲的使劲擦着,良久的沉默后,栾东阳终于闭上眼睛轻轻的说出:“我没有死。”

短暂的沉寂,伴随着水流声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破裂声,栾东阳睁眼看去,他妈背着身,身体僵立不懂,水槽四周散落着一堆凌乱的瓷片,他很快反应过来,刚才他妈是直接把手里的果盘砸在她面前的墙上了。

“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听着现场的两个青年诉说着属于儿子伟大的情怀,她这个做母亲的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他。

事后,他全身擦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她只能无力的看着他。

“告诉妈妈,她是什么?”

“她是我的命。”

“你想去哪里就去吧,妈妈祝福你。”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三)

“婉儿,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宁愿你嫁给一个离过婚的人嘛?”

“我当然知道,江南,我说过的,我要的是陈家倒台,而你需要的是我背后的力量,我们可以完美的合作,这不就是这装婚姻的用途。”这些,她都清楚。

她是恨父亲的绝情寡义,有些愁恨,不是过几天富裕的生活就会忘记的。

“你希望我弄垮陈氏嘛,你真的能忍心?”他淡淡的说。

“江南,你不是我,你也不明白从小被父亲抛弃的痛苦,如果今天他但凡能生一个孩子,你以为会有我陈婉儿的存在价值吗?”

“婉儿,我并不是一个良人。”

所以佳人才会离开他,不是吗?

“我对你不会交心,如果你奢望从我这里得到爱,那么你现在要考虑清楚,我是个自私的人,就算对于曾经爱到了骨血里的人,我都可以选择去割舍。”他淡淡的牵动­唇­角。

这辈子,他在也不需要爱情了,那东西太飘渺、

有一次已经足够的伤心伤肺,多来一次就会致命的。

“江南,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要的不过是报复陈家,你要我的支持,仅此而已,我们会是最合拍的拍档就仅此而已!”

他跟陈婉儿求婚了,不过半年的时间。陈婉儿虽然有点吃惊,但马上恢复了平时的优雅,含着笑点了头。名门淑女,就算在这种时候也是含蓄的。

何蓝虽然也吃了一惊,但冷静下来后和江景天商量,便以极快的速度去拜访了亲家,双方商定先订婚,过一年正式结婚。

订婚酒宴最后定下来就摆在自家别墅里,西式的自助餐形式。

他工作也忙,只叫秘书排出了半天的时间,陪陈婉儿去买首饰。

顶尖的奢侈品牌子,他坐在一边,任她挑选。

女人天生是喜欢购物的,就算是陈婉儿这样的成熟美人也不例外。

一坐下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江南,你来帮我看看,这几个哪一个比较好?”陈婉儿转头朝他嫣然笑着。几款各具特­色­的戒指,唯一的共同点是大小类似的钻石,璀璨生辉。

但他脑中闪过的却是那个铂金小戒指,很细的一圈。她的手指很小很修长,最小的号也嫌大。重遇之后,他再没有在她手上看到过。要知道以前的她,连洗澡也不舍得脱掉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就不见了,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江南,哪一个好啊?”陈婉儿带着钻戒的手,在他眼前轻轻晃动,把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他怔忪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都好!”陈婉儿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道:“总得挑一个啊?”他转头朝经理道:“把这三个都包起来吧。谢谢。”

他以前没有给她最好的,那么现在他要尽力给陈婉儿。他要对陈婉儿很好很好,好让她知道离开他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她如果现在还在看时尚一类的杂志的话,应该知道他要订婚了。

他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但这次例外了,接受了一家时尚杂志的采访——里头他谈到了他在下个月底要订婚的事情——他相信她现在应该已经知晓了。

江家的别墅里灯光灿烂,悦耳的音乐婉转地在四下欢快跳跃。虽说只简单地请了一些亲戚和商场的若­干­世交好友,但人数还是众多。

何蓝正四处找江南,这小子才一转眼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江南一身黑­色­的礼服,拥着美艳大方的陈婉儿四处走动,接受一群发小的祝福。孙松轻捶了他的手臂,玩笑似地道:“你这家伙,速度挺快的嘛。”江南面无表情的笑笑,两人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小打到大,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正说话间,钱伟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抬头打趣道:“你前妻看起来要比你这个准新郎官神­色­要好啊。”

他转头,不禁一呆。那道纤细人影,那轮廓就算隔得再远,光线再暗淡,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于佳人。

穿了件墨绿的斜肩小礼服,在灯光闪烁下,衬得露在礼服外的肌肤如水般柔­嫩­雪白,人见犹怜。她素来不怎么化妆打扮,此时却收拾得很美丽动人,站在人群中,竟让人觉得隐隐生光。旁边的母亲似乎也已经看到了,朝着那边的方向,微微吃惊得忘了合嘴。

只见她挎着那个男人的手,脸上竟是灿烂的笑意,向他们走来。

江南淡淡地道:“于小姐你好。”优雅地伸出了手。

于佳人含着浅浅的笑,伸出手与他相握:“江先生,你好。今天听说是你的订婚之喜,正好人在这里,特地来恭喜你一下,希望你不嫌冒昧。”她的手很小很冷,仿佛是冬日里的圆润玉石,冰凉得几乎没有一点温度。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只见她已将目光移到了陈婉儿处,嫣然而笑地从他手里抽出,朝陈婉儿伸过去:“恭喜你,陈小姐。”陈婉儿笑着道谢。他竟察觉不到她有什么异样,仿佛很真诚地笑,眼角眉梢都是轻轻浅浅的笑意。他却不经意地捏紧了手,慢慢握成了拳。

何蓝笑得很开心,儿子终于听话了一回。

帖子是她发给于佳人的,目的就是要她明白,她和江南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

看于佳人的样子并不是向是来砸场的,她也就放心了。

七日前,他们两个人同时收到了离婚证书。

但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身上的哪一处他不熟悉,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躁。

此时过来了一个服务生,对陈婉儿说了几句。陈婉儿扯了扯他的袖子,凑到了耳边,香气扑鼻:“江南,司仪让我们准备上台了。”旁人看来,当真是亲昵动人,令人心生艳羡。

她的话音才落下,台上司仪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感谢大家今天前来参加江南先生和陈婉儿小姐的订婚典礼,现在我们有请他们上台!”

众人都停了下来,宽阔而豪华的厅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鼓掌声。她怔怔地站着,看着他与陈婉儿手牵着手,一步一步,走上台去——那美丽如同电影镜头般的场景,如今却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她微微一闭眼,用力地用指尖掐着自己的手心,很痛,可身体的另外一个地方却比这里痛上千万倍。忽地又睁开,怔怔地看着江南低头含笑着牵着陈婉儿的手,那么的轻柔,那么的珍重,仿佛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她不该来的。她为什么要来呢?只为了想看看他见到她时的反应吗?她不是看到了吗?他很客气,很有礼,也很冷淡,就跟对在场的很多宾客一样。很好,不是吗?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全身仿佛早已经石化了一般,连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拿起戒指,缓缓地、缓缓地,套入陈婉儿的无名指中,那硕大的钻石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璀璨奢华的亮光,耀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楚了。

台上陈婉儿正牵起他的手,微笑着帮他将戒指戴了进去。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朝下面看了看,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她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慢慢退后,退后,再退后。到了门口,才僵硬地转过身,低头朝一个正在经过的女服务生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里?”那女孩子指了指方向:“在那里。需要我带你去吗?”她摇着头,几乎是用跑的速度,不顾礼仪,跌跌撞撞地推门进去。她已经无法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有时间注意她。

她将门反锁住。一转头,只见洗手台上,大团大团的花朵在­精­致的花瓶里悄然无声地盛开着,像他那炫耀着的幸福,而镜子里头有一个人儿,正泪流满面。

原来一切早已经过去了,放不开的只是她。所以受伤的出只有她而已。她摇着头,缓缓地蹲了下来,这已经成习惯了,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呼吸。

外面的女孩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刚刚的那位小姐进去的时间太久了,不要出什么事情。她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良久,里面才有个沙哑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我没事。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那个纤细娇小的漂亮女子出来了,淡淡地对她说道:“不好意思。”女孩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关系。”她才到江家不久,还不习惯大场面,所以只被秀嫂派到大厅外头。

那女子走了两步,忽然又折了回来,从­精­致小巧的银­色­礼服手袋里找出了某物,塞到了她手心里:“这个送给你!”女孩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离去了。摊开手掌一看,一只很别致的铂金戒指,小小巧巧的,很­干­净,很漂亮,看来主人也一直很珍视,所以­色­泽光亮,连细小的纹路里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污迹。

这枚戒指是离婚的时候,江南要律师还给她的,现在,她不在需要了。

****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四)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栾东阳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于佳人淡然一笑,将手放入他的手中。

“怎么办?我不会跳啊。”

栾东阳笑笑,将她的身体提起,双脚踩在他的脚上。

“这样就会了。”他优雅地一笑。

旋转……

于佳人,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于佳人,你终于是我的了。

于佳人,我们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

于佳人脸上的笑意多了起来,她笑着,旋转着。

男子优雅的带领这她的步伐。

然后……

她看清了眼前的男子,不是……不是啊……

眼泪落下。

男子江她拥入怀中。

“不要动,难道你想全场都看你吗?”男子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蜗处。

“于佳人,我喜欢你。”

她的身体开始僵硬,然后男子笑了。

“对不起。”好小的声音。

“没什么对不起的。”

佳人从宴会中脱身,远远的站在栾东阳的身后。

他站在樱花树下,一阵风轻轻吹过,花瓣似雨一般的落下,飘飞,旋转……

男子背对着她,她看不见男子的表情。

良久……

她转过身。

对不起。******

昨晚喝了很多酒,别人只道他因为高兴。他却清楚,是因为某个人。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仿佛被人用东西狠狠地砸中了一般,几乎呆住了。他朦朦胧胧地涌起一个错觉,以为她为了他而来,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要求他不要订婚……

他揉着宿醉的头在客厅坐了下来,喝得过多的缘故,脑袋依旧一抽一抽地胀痛。秀嫂关切地上来问道:“少爷,头不舒服吗?要不,先来杯人参茶醒醒酒。”他点了点头,的确不舒服到了极点。

于佳人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时,他据站在她的身后。

亲眼目睹了他们唯美的画面。

*****

前一晚

“陈小姐……”

陈婉儿被一抹纤细的身影拦下,不奈的看着手腕处的腕表。

“什么事儿?”

女孩咬着下­唇­,露出雪白的贝齿,满眼的泪水:“陈小姐,我想你还不清楚吧,江睿……江睿是我生的……我是他的亲生母亲……”

陈婉儿注意着时间,马上就要上台了,她两眼­精­光的看向女子。

“纪柔纪小姐?”

“我、我是。”纪柔抬起星眸。

陈婉儿不客气的上下打量她一眼,敛下眸子:“纪小姐,我相信,江家已经把代孕的费用算给你了,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如果江伯母或者江南看见你,我不敢保证,他们都会作出什么。”

纪柔身体往后一退,犹如狂风之中的落叶,抖着­唇­。

怎么会这样?这跟她想的不同,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呢?

江南不是已经决定要娶她了吗?不是已经按照她所写的剧本上演了吗?

他赌着一口气像自己求婚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从巴黎置办嫁妆回来之后,却迎接的是他和别人的订婚典礼?

“江、江睿……”

陈婉儿不奈的伸出手,揉着发际。

“纪小姐容我提醒你,别在我面前提江睿,我告诉你,我和于佳人不一样,我没她那么好的心,你要是在来烦我,信不信我马上弄死你儿子?再不然我花点钱要你消失,不然找几个男人陪你玩玩?”

纪柔脸­色­铁青,今天她必须赌一赌。她眯着眼,看着走近的身影,马上换了一副表情。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陈小姐,看在先生的份上,请你好好对待睿睿吧,虽然他、他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他以后是你的孩子……”

陈婉儿当然也看到了走进的身影。

对于纪柔的这一套,她懒得理。

穿着七厘米金­色­高跟鞋的脚踩在纪柔的手上,狠狠拧动。

“啊……”

“我告诉过你,别在我面前唰这些小把戏,你儿子我没兴趣动,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们就走着瞧。”

纪柔不敢大叫,如果把人引来,她就完了。

她捂住嘴,大声的哭泣。

这可不是假的,是真的疼啊,陈婉儿那一下,一点情分都没留。

正好踩在了手骨上,差点没疼死她。

陈婉儿走出阳台,跨上江南的胳膊。

“你儿子的这个妈,太会演戏,哼。”

她有点替于佳人不值了,想也想的到,于佳人和江南为什么会离婚,只是她陈婉儿并不是软柿子,这些把戏,是她经常在家中使用的,纪柔?还­嫩­得很呢。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五)

当她走出洗手间,将那枚爱的戒指送给小女佣,看见转弯之处的他。

一身的黑衣黑酷,连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额前的发丝遮挡住了星星闪闪的双眸。

“栾东阳,你知道,我不爱你。”

在从电梯里被抢救出来之后,栾东阳的哥哥带着她,参观了他的卧室,从走进卧室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也许,她会选择他,因为她的心好痛,需要一个避风港,她承认,她很卑鄙。

原来,他所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栾东阳轻挑的冷哼:“说那些废话做什么?现在还走吗?”

于佳人潘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交到他的手中。

一如想象的一把,结实,温暖。

“栾东阳,我们去旅行吧,什么都不带。”她的眸子闪闪发亮,象是一颗璀璨的宝石。

他笑着说好,然后轻轻的轻叹:“你不爱我没关系,我来爱你就好。”他们坐着火车不停的转战,不停的换车,最好,到了哪里,他们都不太清楚。

只知道,这里很落后,因为出了脏乱的车站,外面连个出租车都没。

于佳人笑着说:“看来,我们要徒步前行了。”

栾东阳只是打了个电话,很快,一辆军用的吉普车就被送到了车站。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于佳人很好奇。

栾东阳想想:“什么都做。”

于佳人想任­性­一次,她随心所欲的开着车子,根本不看路标,而坐在一旁的栾东阳简直就是当没有存在一样,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睡。

醒了之后又睡。于佳人,抬手看看腕表,还不到三点钟,喝水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不到三点钟,不会吧,走了这么久爬过几座山还用不到一个小时?她赶紧又看表,才发现自己那块以非常­精­准著称的机械金属腕表朗格居然停摆了。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居然是没反应,她“啊”了一声,刚要排档启动,仪表盘旁边的导航仪却闪起警示红灯,导航仪正在自动一遍一遍的搜寻卫星,她心下奇怪,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没注意到这儿意儿什么时间居然罢工了。

没有卫星定位就不能识别方向,这山路自个儿又不熟悉,根本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她等了一会儿,依然搜寻不到卫星。

栾东阳听见她小小的一声叫声,把一直紧闭的眼睛,睁开,栾东阳看了一眼四周,又下车打开车门。

拽过大包打开,众夹层里掏出一个装饰很漂亮的罗盘,这是准备的指路保险,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对准水准仪,指针一直摆个不停。

栾东阳看睦路边有一块突出的石头,想把它放在上面让它找准水平,谁知道刚接近石头罗盘的指针跟一个正在做法跳魔舞的神棍一样,上蹿下跳的,他这才吃了一惊,后退几步罗盘才稍稍安静,却还是上下摆去,他想把它放在地上,就慢慢蹲下身子,可更让他吓了一跳的是指针在接近地面时“呼”的一下指向相反的方向。

他赶紧站起身,罗盘却又指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这下子可让于佳人惊出一身冷汗来,心想这,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嘛,电子东西不可靠,罗盘什么时候也不可靠了,我带你来就是确认方向,你去四下里比划不消停,这里到处都是岔口深山的,迷路了可就糟了。

她不死心抢过来还想再试试,慢慢掉转身体对着车头,可罗盘依然像得了癫痫病一样抽搐个不停,于佳人整张脸惨白没有血­色­,嘴­唇­颤抖,眼神惊惧。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害怕。

电梯那次,她一点都没有怕,也许是因为心死了,可是这次不一样。

于佳人喜欢有雾的天气,到处都是白白的像下雪一样,可她从来没见过可怕的雾,盯着车前方以惊人速度蔓延过来浓浓的黑雾,就隐隐想起了电视里曾经说过的话,她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还在扭转着身子看向后车窗急速倒车的栾东阳,紧着嗓子抖着嘴皮子说:“是是是妖气是妖气!”

栾东阳的额角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心里嗵嗵的急跳,不错眼珠的盯着弯曲的车道,脑子里却转动极快,他以前只是听旅友说过,却并没有真正遇到过,这当然不是什么妖气,而是雾障!

栾东阳在多年前还在留学时,曾经有一段时间迷上了野旅探险,有次野旅在原始森林里搭帐篷过夜,旅友们都围在火堆各自讲起野旅史,后来就说到了神秘的雾障,旅友说雾障是深山中最凶的杀手,不但能让人在一瞬间迷失方向,把白天变成黑夜,而且雾中含有有毒气体,轻则出现缺氧头晕症状,重则出现视幻,出现这种现象时,人的视觉上感觉周围景观完全一样,没有方向参考,同样的情景在不同的地方出现,就像是迷魂阵一样,只怕走到死也走不出去。

当时他听了只是笑了笑,还开玩笑说,很不幸,没见过。

现在倒是应了老话了,这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一语成谶。

当时旅友就非常认真的说,一般的原始森林温度大,加上千百年的枯枝败叶、植被与动物尸体被掩埋在地下腐烂,就散发出能致人昏迷的瘴气,而深山老林里最常见的就是雾了,如果地势处在山高平台又是方向刚好在西南静止风境内,就要小心了,吼一嗓子甚至拍下手掌,平静的空气一遇上声波的震荡,都的可能引来雾障,如果不巧遇上天气不好雾就极难散尽,又假如上帝眷顾你能找着避开雾气又­干­燥一点的地方呆着等雾散去就行,只要食物水源充足,而且你还够运气能碰到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就行。

这铺天盖地的雾障很可能是刚才他触及车喇叭所造成的,现在车尾处也开始隐隐有黑雾笼罩,此刻他满心的都是要加速度赛过浓雾的蔓延,根本就忘了旅友最后的几句话,只想着赶紧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能坐以待毙。

遇事从来都是坚如磐石的栾东阳,被眼前大自然的可怕威力神秘力量惊得手忙脚乱,可惜的是地势的不熟悉还有车子是向后倒驶,又加上他心境上的急乱,情势便慢慢失控。

他朝车窗外瞄了一眼,半山腰的沟壑已经瞧不见了,全是像燃着塑料才冒出黑烟有浓雾,这雾为什么是黑的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天就突然黑了,黄昏提早来临。

车尾处的土路渐渐模糊,光线越来越暗,他想去踩刹车,不知是不是车轮子碾着了石块,他只觉得车子抖了一下手中紧紧握着的方向盘也突然跳了一下,打偏了一点方向,车尾右处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车身都在剧烈颤抖,紧接着他就听到有金属乔到岩石峭壁上所发出的锐利嗓音,还有于佳人的尖叫。

栾东阳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此刻车子已经完全被浓雾笼罩,什么也瞧不见了,车速太快刹车后车子向后惯­性­滑出,黑暗里他只感到车身慢慢的歪向一边,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来得及凭直觉迅速扑向于佳人的位子,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紧紧的攥紧她的双臂,然后所有的感觉就是车子滑滑梯一样向下滑出,整个世界都在失重、旋转、碰壁、翻滚。

不知多久,一阵刺痛传递进栾东阳的大脑,就像有时候他想于佳人想得狠了心里就刺痛的感觉,他悠悠的醒过来,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瞧不见,愣怔一会儿才能明白过来不是他的视觉出现了问题,而是他们的车子翻进沟壑里了,四周黑漆漆的看来还是在雾障中,车子里的空气很难闻,有汽油的味道还有一股像是皮蛋坏掉了以后所散发出来的臭味,他又迅速的整理好思绪,才发现自个儿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于佳人的胳膊,他记得翻车时他把她护在身下,可此刻的于佳人却是伏在他的身上,软绵绵的了无声息一动不动。

栾东阳心里一紧,想要用力扶起她的身子,看她是不是受伤了,可他只是动了动吸了一口气便觉得左边肋下传来剜心的痛楚,而且他的腿被夹在方向盘与座椅之间,不能动弹,他shenyin一声忍着浑身的剧痛,用手去摸索怀中于佳人的脸,手脂放在她的鼻子下摸了摸去探她的鼻息,还好,她还在呼吸,她不动可能只是受了惊吓或是晕过去了,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是这样。

他用手去拍打她的脸,轻轻的叫:“于佳人?佳人?”

于佳人绵绵的筷子动了一动“嗯”了一声,栾东阳心里一舒马上问:“佳人,快醒醒,检查一下自个儿有没有受伤,哪里不好告诉我。”

于佳人又“嗯”了一声却不动了,栾东阳被卡在哪里动不了,只急的他又去拍她的脸,她才说:“我,我头晕恶心。”

“坚持一会儿,可能是车窗碎了瘴气飘进来了,没关系,现在我要你检查一下自个儿,能动么?”

于佳人像虫子一样在他身上蠕动,却让他感觉冷汗都湿透了背脊,撕裂身体一般痛楚蔓延至全身,咬紧了牙关硬挺,过了会儿才听她说:“能动……你还好么?”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六)

于佳人的后面一句话让栾东阳瞬间红了眼眶,心里就又沉又软,说话也开始轻微的喘息,他慢慢的说道:“佳人,现在,慢慢的挪开,后边那个背包,找到,里面有手电。”

于佳人听了就用手去摸索车椅,抓到可以支撑她重量的椅背,又爬去后面去摸索背包,摸到以后打开,半天了才摸到手电,按亮手电筒以后整个车子空间被照亮,她看清了车子此刻严重倾斜,后车座几乎竖了起来,前挡风玻璃已经完全是蛛网一样的裂纹,她伸过去看栾东阳,他仰卧在一侧的车窗上,车头变形方向盘挤压住分的腿,不知道是否手电筒的光线有问题,他的脸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看起来很苍白,他的手在抖额头上却满是汗。

他有些虚弱的笑笑说:“你没事,还好。”

她不觉得流下眼泪放轻声音问:“栾东阳,你还好么?”

都怨自己,要不是她瞎胡来,他们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轻微点点头:“好,我很好,只是,被卡住不能动,而已,没事……我口渴,帮我拿瓶水,……后面。”

于佳人用入电找着滚在一边的几瓶矿泉水,打开一瓶给他递过去,他就颤巍巍的接过,艰难的仰起脖子竖起瓶子喝水,只喝了两口就呛住了,没来及拿开瓶子就咳嗽了一声,一口水被他喷了出来,却惊掉了于佳人手中的手电。

她呆傻的半蹲在那里,不能动弹。

栾东阳咳出的那口水是红­色­的,瓶子里的水忽然被染红,像是染了红颜­色­的糖浆,­唇­角边都是一道道儿的红­色­水渍,于佳人哽咽着爬过去,却不敢触碰他,她只能哭着颤着声儿问:“是不是受伤了?”

栾东阳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音听着更是虚弱:“我,怎么会,我没事。”

于佳人知道他肯定是受伤了,那会儿她虽然吓傻了看不见,却知道最危急的那一刻扑向自己,压在他的身下或许是翻车时受到重物碰撞内伤了?

她又去摸索着拾起手电,照向他的身体,哭着说:“我看看,你不要动。”

就算他想动这会儿他也动不了了,他虚弱的仰躺着任于佳人小心翼翼的查看,她掀起他敞开着拉链的黑­色­羽绒服,前面挺好,看不出有什么不好,她抖着手摸他胸前的羊毛衫,一边轻轻的按压,问:“这里呢?疼么?不舒服么?”

“……不疼。”

于佳人摸向他怀里的左侧,刚想问疼么却忽然定在哪里,她慢慢抬起眼睛对上他的,栾东阳正在看着她,额头上有汗,脸­色­惨白,­唇­边却还含着笑,车厢里忽然散发出另一和味道,血腥气。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个手掌都是红的。

于佳人哽咽的更厉害,极小心的拔开他的羽绒服,一个手掌大小的车窗碎玻璃片就惊疼了她的眼睛。

那块下班穿透他的羽绒服、羊毛衫,深深的刺进栾东阳左侧肋下,随着他轻微的呼吸一下,就有鲜红的血液,顺民着玻璃流淌出来。

他左边腰下的那片重­色­牛仔裤,已经被血染成了紫黑­色­。

可他却还笑着说,我没事。于佳人惊魂未定,盯着那片玻璃用手捂住自个儿嘴巴,像只失去母亲的小兽,哀哀地呜咽,却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

她尽量控制住自个儿的手不要抖,把羽绒服从玻璃片上拨开,露出那个可怕的伤口。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都有学过,发生紧急情况的时候应该怎样自救,她努力想,现在,第一步是什么?先止血?还是先拔出玻璃?要是拔了止不住血怎么办?他会不会……不敢想下去她想冷静,却止不住颤抖,看着脸­色­苍白的栾东阳问:“我该怎么办?”

他颤巍巍地往车后指了指:“包……”

她就去拽过大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往外倒,翻出急救用的小药箱,里面有止血绷带还有一些小小的瓶子,一个瓶子上贴着止血粉几个字。

她就拧开盖子,把粉末倒在伤口上,伤口宽出血量大,她刚倒上的粉末就被血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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