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
显然,佳人的那份检验报告,有人动了手脚。
这就不难说明,那个女人三番两次出现的目地。
事实就是学长骗了佳人。
沈晓彤原本是想着,不管这份报告是真,是假,佳人的心总算是能安定下来。
作为朋友,一个交心的朋友,她明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可她依然相信学长对佳人的爱,相信学长不会骗佳人,相信学长会很好处理那个女人。
沈晓彤疲惫的抓了把头发。
在不愿,可是朋友还躺在医院里,她必须去美国。
掏出电话,一串熟悉得不需要去想就按下的号码,晓彤的黑眸闪了又闪。
嘟…………
“喂。”电话那头清冷的声音。
“那个,我的证件都在家里面,可不可以请阿姨在家等我一会儿,拿完证件我就走。”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不语,晓彤将电话移开,看了看屏幕,狐疑的再次贴在耳边。
“喂?”
“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说这些?”声音里含着一丝的暴躁。
晓彤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但还是冷静的答道:“是,我朋友出事了,我需要去美国,还有,我想既然,我们要离婚了,那么我的东西,我想一次清理干净。”
“沈晓彤,你狠。”
随着一声嘟,电话被挂断了。
大约一小时以后,晓彤的手机再次响起,她接起。
“沈小姐?”
“嗯,我是,你哪位?”
“先生吩咐我把沈小姐的东西送过来。”
晓彤的眸子暗了暗。
“知道了,你上来吧。”
****
江南病了。
佳人这边他夜夜守护,公司那头他又不能不管。
白天他卖命的工作,到了晚上,回到病房中,没有声音,万物都安静了,她不在和他说话,不和他笑了。
她就象是个破布娃娃一样的躺在哪里,医生明明已经说她的头没事了,可她却不愿意醒来。
江南很无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佳人解释江睿的出现,可是,他病没有背叛她不是吗?
江睿只是个棋子,她明知道自己多想得到父亲的赞同,多想把大哥踩在脚下,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脸色怎么差成这样?”江南伸出手,大掌抚向她的额头。
可是,依然是这样……
佳人在沉睡中躲避开了他的触摸,他甚至她是有意识的,只要他想碰触她的身子,她就会不自觉的移开,如果他用强力,她就会不停的呕吐。
他发狂的问医生,她为什么不醒?
医生冷笑着说,你问我?你做了什么,她明明什么伤都没有,就是不醒过来呢?她就这么躺着,二个月后,她就完了。江南紧抿的薄唇带着浓烈的厉色,一双眼睛锐利逼人的看着那个不愿醒过来的女人。
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事情,居然还是到了这一步……
“先生,请你出去,病人不能受刺激的。”主治医生穿着白色的大褂站在江南的身后。
江南转过身,看着这个据说是很天才的医生。
用男人的角度来看,他有一丝的阴柔,柔和俊朗的五官,这样的一个人想必一定会有很多的人来爱吧。
缓步,终于,走出了病房。
修长的手,抽出她的病历卡,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将病历卡放回去。
“你要是不想醒过来,也行,逃避吧,你能逃避到哪里去呢?”
他微微坐下身,取过放在她床头边上的苹果,从口袋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削着苹果皮。
是的,于佳人早就醒了。
只是她不愿睁开眼睛,不愿意任何人知道她已经醒了过来。
她现在终于懂了,为什么公公婆婆能轻易的接受江睿,她懂了,真的懂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真相,只有她一个人蒙在股里,傻傻的认为自己很幸福。
当江南的手碰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她很想大声尖叫。
告诉他,不要碰自己,因为她怕脏。
她怕,如果自己真的醒过来,会不会拿着放在一旁的刀子捅进他的心口,或者捅进自己的心口。
她在天台上掉下来的时候,是故意的。
她甚至将头朝下,她在赌。
既然老天这么不待见她,那么想必会必死无疑,只要死了就不疼了。
她的幸福,原来就是玻璃屋,一敲就碎。
可是,这个医生很讨厌,他不说英文,说着她能听懂的中文。
他说她这是在逃避。
她睡了很久,想了很久,也许,真的是开醒来了……
可是醒来以后呢?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应该做些什么,甚至从此以后,也许她不会在信江南所说的任何话。沈晓彤是在第三天赶来的,风尘仆仆的甚至连酒店都没有去,直接来了医院,沈晓彤看见江南的时候,没有象以往一样叫学长,只是冷哼了一眼,冷眼看着江南和站在走廊远远那头的纪柔。
沈晓彤站在江南的面前。
“她不想见你,请你和你的……回去吧,不要来刺激她。”
然后关紧门板,他站着,站着,听不见里面的声音,隐约听见了沈晓彤的哭声。
“先生…………”纪柔小心的上前,伸出手,递给他一块帕子。
江南绕过她的身子,直直走出医院的大门。
纪柔咬着唇,小步的追了上去。
病房内
“于佳人,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就这么傻呢?为了一个男人值吗?”
沈晓彤哭得哭天抢地,甚至于佳人很想出声,告诉她,别吵了,耳朵好疼。
可是,心酸酸的。
“佳人,醒过来,你没做错,为什么惩罚自己呢?”
于佳人慢慢的张开眼睛,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承受刺眼的阳光又闭了上去。
晓彤脸上的眼泪就好像洪水一样,决堤了。
“你个傻子,傻子。”
“晓……彤……”
沈晓彤抬起迷茫的眼眸,最后破涕为笑,抱着她大声的哭泣,哭的比她这个正主都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往生了呢?
佳人指指放在一旁的稀粥。
“饿。”
沈晓彤赶紧将稀粥从保温瓶里倒了出来,然后看着手中的东西愣了一下。
“是医生送过来的。”佳人仿佛知道晓彤为什么顿住。
晓彤一汤匙一汤匙的将勺子送进佳人的口中。
她的身体很弱,甚至连一只碗都拿不起来。
佳人想自己一定还没有好,不然,胃明明是这么饿,为什么只吃了两口就饱了?
强逼着自己努力在咽下两口,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推开晓彤的手。
晓彤看着她才吃了两小口的稀粥。
这就饱了?
沈晓彤很为佳人伤心,她想佳人一定很难过,瘦成了这样子。
前段时间因为那个孩子,佳人就吃不下去东西,睡不着,现在下巴更是能穿针了。
原本肉肉的脸颊全部凹了进去,下巴尖尖的,眼睛看着更大了。
她想,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被背叛的,一种是背叛的。
偏巧,她和佳人就是那么倒霉。
她记得自己以前总是取笑佳人有些婴儿肥,如今却清瘦得仿佛变了一个人,那眉还是那眉,那眼还是那眼,那嘴还是那嘴,若不是她曾经与她一起大学四年,她几乎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
空气里的气息很压抑却又很安静,惊得让她很毛立起。
佳人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怕自己张嘴就会提到叫她不高兴的事情。
“晓彤,我想去喝酒。”只是说着,眼泪潸然落下。
终究还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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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以…毒(一)
出乎沈晓彤的意料之外,主治医生竟然答应让她们出去。
沈晓彤看着眼前穿着白色袍子的医生,穿医生白袍的人,她见多了去了,可是能把白袍穿的这么风流倜傥的,却没见过几个。
总是觉得他不象是属于这里的人,他的身上有着太多贵气。
中国老话说的好,培养一个真正的世家贵公子,所谓的贵族需要的是三代,而眼前的这个人,太过于闪眼。
白色袍子里,干净的长袖亚麻衬衫,精致的纽扣,小小的扣子上细细地金色图腾,在抬首时一闪而过除了第一颗口子没扣上,其他都扣好了,就连手腕的地方都平整地扣上。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窝在医院里是为了什么?
他是个很年轻的大夫,而且很帅!
沈晓彤想,如果不是佳人现在是这种情况,她一定倒追他。
在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茉莉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谜一样的男子!
“喝一点就好,你可以在她的酒里多加点水,她的胃现在很有问题。”医生冷面说着,然后将笔放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转身离去。
沈晓彤都想为他鼓掌了,神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这样,于佳人先和沈晓彤沿着一条公路,走了很久很久。
累了,她们就坐在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公车。
沈晓彤悄悄的揉着发疼,发酸的脚。
然后,于佳人带着沈晓彤又返回市区内,选在了希尔顿吃晚餐。
她叫了很多的东西,什么贵,要什么,有些东西她根本就不吃的,沈晓彤看着于佳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点了整整三十道菜,光牛排就点了二十多种。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乱花钱,可是,她不花,总有人替她花。
于佳人看着满桌子的东西,突然就失了兴致,提起筷子就不知该从来下手。
这一桌,都是她不喜欢吃的。
这就是生活,你再痛恨,也得学着活下去!
她强迫自己提起筷子,将每一样食物送进口中。
眼泪,掉了擦,擦了掉的。
最后,沈晓彤终于受不了的将全桌子的东西都砸了。
这一刻,于佳人心中竟然有从所未有的畅快,她和晓彤一起,将屋子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
她们陪了很多钱,然后大笑着走出大堂。
“晓彤,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被最爱的人捅了一口,一刀就足以毙命。”
沈晓彤又拉着于佳人返回酒店,选了个总统套房。
一夜18000欧元,刷卡的时候,沈晓彤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走,我们去喝酒,让该死的总统套房去见鬼。”
然后就看着希尔顿酒店,两个东方女性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大笑着,脸上挂着泪水走了出来。
于佳人很少喝酒,就算是红酒也很少喝。
沈晓彤呢,更是号称一杯就倒的人物,沈晓彤忘了自己的任务,甚至比于佳人喝的还凶。
两个人的英文都不算太好。
遇上几个贼眉鼠眼的老外,上前搭讪,沈晓彤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人一眼,可是那两个人视线象是定在了她们的身上,手上的动作大了起来。
酒吧靠左角的一个死角的位置,男子衣服上的金腾的纽扣闪了下,冰块互相敲击的声音。
一手正拿着玻璃酒杯不急不慢晃着冰块。
灯光暗得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俊挺的轮廓,偏就这样的轮廓叫众多的女人失去了心魂,可是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要靠近我的气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在这样一个开放的国度,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和这位东方的男性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在陌生的国度,东方女性同样是特别吸引人的。
他们会对着你抱着一种好奇。
当然不排除,有想占便宜的人。
沈晓彤挥开,某男再次准备行凶的手,抓过放在吧台上的酒瓶,啪!
整个酒瓶砸在了洋鬼子的头上。
深红的液体随着男人的头顶流下,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旁边的人们被声音吸引了过来,看了一眼,觉得无聊又各玩各的。
于佳人呢,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呵呵傻笑着。
白色皮肤的洋鬼子大怒,高高举起拳头,却被一双干净、修长有些苍白的手拦下。
男子掏出一沓的钞票扔在高举拳头男子的脸上,那男子咒骂着捡起钞票离开。
男子抱起于佳人看了身后男子一眼。“这就是我那无缘的表嫂?”
说罢,抱着佳人离开。
于佳人只觉得头疼,睁开眼睛,发现被人抱在怀中,嘻嘻的笑着,手滑上男子的眉间。
干净的轮廓,细挑的眉角,不厚却饱满的唇。
“知道吗……嗝……”她努力咽下口中的口水:“你很漂亮……”她圈着舌头傻傻的笑着。
男子一身的黑衣,融合在黑夜中。
天空中的星子,调皮的一眨一眨的。
他抱的很稳。
“男生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你可以说很帅。”男子淡淡的说着。
于佳人横着眼,手在半空比划着:“就漂亮,就漂亮,帅哥,你好漂亮,咦……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呢。”她拍拍自己的头。
男子依然是淡淡的笑着。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记起来,过后你还是不记得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的阴影。
于佳人大大喔了一声,然后头一仰,才发现自己好象被人正抱着。
公主抱诶!
江南有些大男子主意,很不喜欢这样抱她。
他曾经说过,你已经不是公主了,是王后,王后要怎样被抱,那是国王的问题。
冷笑!
江南啊……
“你不累吗?”
“不累。”
“喔。”
“他啊,他说他爱我,爱到比这个世间任何的东西都重要————然后某一天,我才发现,我就他妈的是个傻瓜,被人玩得团团转的傻瓜————他弄了一孩子出来,我问他,是不是他的儿子————他故意引导我想偏,他说谎————……”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遭遇。她的头就仰在半空中,身子却被他稳稳抱在怀里。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喜欢就去抢回来,不喜欢那个孩子,把他扔进黄浦江里,叫那个女人带着那个孩子去见鬼。”他的声音很冷,身上有好闻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和茉莉的香气。
于佳人考虑着这个方法的可能性,然后重重的点点头。
“我回去,就弄死他们。”
“这里……”于佳人打了一个酒隔,然后拍拍自己的心口:“疼……”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凭什么只有他可以出轨?我也要。”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象是一只无辜的小狗。
“你想亲,不需要提前通知我的,这样我就不会阻止你,而且用同样的方式惩罚自己很蠢。”
“喔。”
说着,她闭上眼睛,头抬高,贴近男人的脸,长长的睫毛发颤,她的眼睛笑起来会弯弯的,很好看。
她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好啦,我偷亲完毕了,我可以亲你吗?”
“你已经亲完了。”
“喔。”
医院那边,江南差点没把整个医院掀了,人怎么就会不见了?
他就不明白了,需要因为一个孩子和自己这样闹吗?
他和于佳人一起十年,十年的感情,十年的相濡以沫,难道她就不能相信自己?
她明知道自己对那个位置多么的渴望,为什么要和他闹呢?
他不停的打电话,发短信,可是手机仿佛是坏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打了有多少遍,只知道一次,再一次……
于佳人,你要折磨死我吗?
啪!
“继续给她打,一直打到通了为止。”他交待秘书。他捂着心脏的位置,疼弯了腰。
是不是做错了?
于佳人,你看不见我的爱吗?
难道我的爱全部就因为江睿的出现,全部被你摒弃?
不,绝不!
无言以…毒(二)
于佳人在模糊中听见声音,睁开了一下眼睛。
过了一会挣眼发现自己赖坐在露台上,身边有人抽烟,她闭上眼,不去想了。那人知道她醒了,问:“你还好吗?”声音一下子散在风里。
“如果不爱就选择放手,如果不能放手就继续爱下去。”男子指间夹着细细的烟身,白色衬衫上的金色袖口,金色图腾晃疼了佳人的眼睛。
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被移近了室内。
“好渴……”手在床头上不停的摸着。
好象什么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然后,水杯送到她的唇下。
再然后……
屋内的灯光不是很亮,只是角落里开了两盏灯,昏黄的光线衬得空间显得很温暖,有人坐在欧式沙发上,身型高大,只是整个人隐在暗处,又背着光,什么也看不清。
她的眼睛发涩,难受的闭上眼睛。
对面的男子眼眸幽暗,细微绵长。
他一直就坐在她的对面。
不敢上前,因为,一旦真的上了前,这毒,就真的戒不掉了。
于佳人爱江南,就是因为爱,所以她才痛苦。
他多想伸出手抚上她紧皱的细眉,可是……
清晨醒过来,首先看着陌生的环境,可以肯定这里不是酒店,拉扯着米色的被单,还好。
自己的衣服都在,活动了下身子,并没有某种运动之后的酸疼。
床边花瓶里有几枝带着露珠的黑色玫瑰。
一朵,一朵,硕大的花朵。
她抱过瓶子,放在鼻息之下,很香。
黑玫瑰?
以前只听说过,第一次见。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摆设、布局很温暖,也许是因为那几支黑玫瑰,心情竟然空前的放晴。
花瓶下方贴着一张小纸片。
厨房桌上有早餐,若是不想吃,可以直接离开。
很简短的话语,佳人捏着卡片,仿佛能感受到主人被打扰的不悦。
跳下床,头有些疼。
她甩甩头,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猛然想起,晓彤呢?
床乱的从衣服口袋中掏出电话。
开机。
短信,未接电话,全部冒了出来,忽略。
给沈晓彤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是一个男人,然后电话被转接到沈晓彤的手里,她从电话里听见了沈晓彤糯糯的声音:“老公,谁啊?”
老公?
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沈晓彤非常镇定的告诉佳人,一会儿在打过来。
佳人被沈晓彤的那一句老公吓到了。
然后手机里传来滴滴答答的短信声音,留言。
一百七十九条短信,全部来自于老公。
于佳人按下键字。
是否要全部删除?
是。
然后,取出里面的手机卡,放在床上。
走出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屋子。
温暖是不会在属于她了。
十年前,江南就是一粟阳光,照进了她的生命,十年之后,因为一个孩子,已经在心里划下很深的痕迹……
该何去何从?
****
佳人问自己,她和江南相爱吗?
如果爱,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不爱,那些曾经的欢乐为什么在记忆的最深处不停的荡起在荡起。
沿着漂亮的鹅卵石小径,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
抹掉泪水,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咬着冷冷的面包。
每吃一口都如同嚼蜡。
这些都不算什么,和背叛的疼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她恨江南的背叛,恨江睿和纪柔的出现,恨江南骗了自己……
她抱住头,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就算她真的不能生孩子了,可是现在的医学技术,还是他嫌弃自己了?
于佳人一个人沿着河边慢慢地走着,走着,最后停下脚步。
河水很清澈,可以看见里面的石子,好干净……
她慢慢停下脚步。
脑海中,每停顿一秒,想的都是江南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翻滚的画面……
于佳人摇着头,用力的摔,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好疼————
她好疼,需要解药……
她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前面,然后慢慢向前仰,身子一软,掉了下去。
很多的水冲进鼻子里,眼睛睁不开,她没有挣扎,只是张开嘴,身子象是吞了千斤万斤快速的降了下去。她听见了河岸上的喊声,然后有水声,最后……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是谁救了她?
看着白茫茫的屋顶,她笑。
死过两次,够了。
*****
阳台的风,很大,吹得玻璃门砰砰响。
一直静寂的门,发出解锁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向门边。
佳人疲惫的拖着身子走进房里,当他不存在一样,也许是故意忽视他的存在。
他握紧了拳头。
下巴崩的有些紧。
房间里少了孩子的哭声,少了殷殷勤勤等待着她下堂的女孩。
佳人讥讽的扯开唇瓣。
真好,年轻真好,自己已经老了,她已经二十七岁了,离年轻很远。
她曾经看电视,也曾想过,如果自己的丈夫要出轨了,自己怎么办?
好象是笑着说,要揍死那个狐狸精。
可是,现在的她,连那个人看都懒得看,那会脏了她的眼睛。
在主卧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掀开床上雪白的床单,躺了上去。
白色?
他还真纯洁。
他们是在这张床上制造了江睿吗?
不屑的闭上眼睛。
在梦里,好象有谁,用他的指间,滑在她的脸上。
佳人几乎是全身僵硬,马上睁开眼睛,推开他横在床边的身子,“恶……”她捂住嘴巴,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不断传来阵阵的呕吐声。
江南一拳打在雪白的被子上。
他就这么让她恶心,让她难受?
于佳人洗干净手,从卫生间走出,不自然的拉拢着睡衣。
他的手,就那样尴尬的放在半空中。
“你在啊……”曾经多么亲密的人,此时却也只能快刀斩断乱麻。
于佳人不是没想过要回头,可是那个孩子怎么办?
他乎不停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提示着,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那就是个血淋淋的证据,一辈子都没有办法逃脱。
“于佳人,别闹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闹?
他当她在闹。
曾经,只要看着皱皱眉头,她就会好伤心,可是现在,去只会让她恶心。
她想了很多天,想了一百种、一千种可能,可是最后的结局往往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离婚吧。”
他不语,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力。
于佳人,那都是骗人的,不要去看。
她别开脸。
佳人听见开门的声音,眉头紧皱了一下,很快,那个她永远不想在看见的女人出现了。
真好!
无言以…毒(三)
每个受伤的女人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会觉得刺眼吧。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很想弄死眼前的这对狗男女。
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占了人家的地方……
呵呵……
于佳人,你变歹毒了。
佳人心里暗暗地想着,她竟然用这么难堪的字眼去骂江南。
女人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这件裙子,佳人前些日子在某个地方看见过。
她觉得颜色很漂亮,问售货员,这是什么颜色,营业员笑着告诉她,这是李子紫,今年最流行的颜色。
看来,她们不只看上了一个男人,连穿衣服的品味都一样。
女子拎着一个保温桶,推开房门,似乎没料到她会在,愣在原地。
脸色有些难看,青一阵、紫一阵的。
贝齿小小幅度的咬住下唇,雪白的贝齿,鲜红的艳唇。
于佳人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挑挑眉。
估计影后都没有她能演,不就是一个位置吗,我让。
“你们走?还是我走?”她笑着发问。
现在的她,从头到尾的冷淡,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
面前的人,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对狗男女。
爱是什么?爱就是狗屁。
什么都不是。
“你出去。”他沉下脸。
佳人敛下眸子,抬起脚步,就要离开。
“于佳人,我说的是她。”江南暴怒地高声怒吼。
女子好象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然后跪在地上,呜呜嘤嘤的开始哭泣。
他上前拽住她的手臂。
“于佳人,你闹够了。”
她回过身,挥开,却挥不开,冷冷的看着他。
“江南,别让我说恶心你的话,放开,我们好聚好散,还有让她换一招,老是跪啊跪的,她演不烦,我看着都烦了,纪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也是,你这膝盖是是我见过最不值钱的一个,你知道吗?我很想弄碎它。”
纪柔害怕的看着于佳人脸上嗜血的表情,身子一摇,干脆瘫在了地上。
“你究竟在气什么?”他抱住她的身子大吼。
真行,你真行,江南,到现在,你依然认为我是在闹。
“好,我们现在就谈,我问你,江南,江睿是谁。”她僵住身子不动,就当自己是死的。
江南的心,一震,象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的儿子。”
“呵呵。”一嘴的苦涩,有什么比听到这个会更让绝望的?心被狠狠的敲碎了:“我问你,江南,他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是。”
一直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此时欣喜的抬起头,带着满眼的希望,一网情深的看向她的男主人。
于佳人脑中一直保持冷静的弦断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离婚。”她开始挣扎。
他却死死抱住她不肯松开,于佳人回过头,就给了江南一耳光。
“你知道吗?你叫我恶心,带着你的情人和你的儿子滚出我的视线,我永远都不要在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
江南身子顿了一下,然后狠狠吻象她的唇,佳人不要命的挣扎,拳头似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依旧跪在地上的那名女人,一抹极其复杂的难堪,在她眸底一闪而过。
“他只是个棋子,他不重要,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让你一辈子看不见他。”他激动的说着。
佳人冷笑出来。
他当那个孩子是什么?一只猫还是一只狗?
“姐,你别这样……”那个一直跪着的女人,还在惺惺作态。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姐?鬼才是你姐,我说过了,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不要在叫我姐。”她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的暴躁起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人,一直叫她姐。
佳人掐着自己的肉,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不然,她会崩溃。
“姐……”
又一声。
够了。
佳人开始控制住的砸东西,床头的蹬砸在她的面前,玻璃杯,能砸的全部砸碎,酒杯砸在那个女人的脚下,把那个女人吓得脸色发白,触目惊心。
“佳人,够了,不要在闹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蛮不讲理的一面,也开始失去耐心。
江南的下巴紧绷着,认祖归宗的那一天,他的母亲就象现在的纪柔一样跪在大妈的面前。
往事的难堪,疼痛全部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
佳人拿起放在一旁的座机,准备砸像那个女人的头上。
“够了。”他按住她的手。
他开始会维护那个女人了?
好,真是好!
“姐,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不能生育,我保证,将来我替许家生得每一个儿女,都只有你一个妈妈。”纪柔战战兢兢,委曲求全。
纪柔的委曲求全,他的目光一沉,薄唇紧紧抿着。
“我不能生育?”佳人尖叫着,象个疯子似的紧紧抓着他的衬衫:“我不能生育?江南,是你不让我生,因为那个孩子,我的孩子被流掉了,因为你们我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就已经离开了,我不能生,我告诉你,江南我就生给你看,我不是不能生,我只是不能跟你生。”
江南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一阵晴天霹雳直直劈了过来。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难道孩子没了,他就开心了吗?
他有多盼望着,可以和她有一个孩子,孩子没了,他彻夜彻夜的难眠,可是她却说,是他害了孩子。
江南摇晃着她已经错乱的崩溃:“于佳人,我说过了,他们呣子都是不重要的人,他们不过都是棋子,我不会对他们好的,我只爱你,只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们出现,我让他们都走,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我的一切都给你,时间都给你————”
啪!
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你以后想爱谁,就爱谁,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我不需要你来爱,我告诉你,江南,我们完了。”
无言以…毒(四)
“把话收回去,现在、立刻、马上,收回去。”他的脸色,已经彻底铁青。
他的心脏象被捏破了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痛,席卷着他,让他在象在被烈焰中被焚烧。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因为愤怒,英挺的脸,开始变得扭曲。
他们好象陷入了一个无止的黑洞,争吵、争吵、无止境的争吵,把结婚前、结婚后没吵过的架,全部一起累积爆发。
“江南,你在不带着这个女人离开,我马上就给报社打电话,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江睿是怎么来的。”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她要他疼。
就算是做梦,也没曾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们之间变成了仇人。互相撕咬着、抗拒着,算计着。
他一拳打在床头上,终于,他的目光慢慢低沉,渐渐找回理智。
“你出去,钱我会吩咐秘书打给你,现在马上出去,还有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张俊脸,彻底没有了表情,缓缓,他用力扯住她,将房门紧紧关上。
他扯到她的力度很大,粗暴到丝毫不顾忌到她。
单手将她扔上床。
死一般的寂寞。
这样的江南,很陌生,很可怕。
突然,他拽过她,发疯的压住了她。
“你干什么?”
来不及在说下一句,他已经死死的吻住她,力度大到她的嘴唇开始红肿,她痛得冷抽,用力的咬他,推他,但是完全没用,他毫不客气的在她的檀口里用力翻滚。
她不要他碰她,她受不了。
她拼命捶打他,他却纹丝不动。
“永远别叫我听见离婚那两个字,除非我死。”他的薄唇紧抿,面目上全然是暴戾的怒火。
叫佳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大手一只紧紧抓牢着她的两只手,然后单手解开她的睡衣,将睡衣全部褪去,没有任何的前戏,直直的挺入她的身体内。
她瞪大双眼,泪水欲落不落,他竟然QJ她?
他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模糊,象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不停的求索着,不顾她的疼,她的泪,彼此的心,都陷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窖,沁透整个心肺。
幸福,似乎开始与他们,越来越远。
他象是对对待他的敌人,不顾她的意愿,不顾她的哀求,不见她的伤悲,整个过程只是剧烈的运动。
他们在彼此仇恨。
从床上爬下来,她的双腿,不停的发抖着。
进入浴室,扭开花洒,冰冷的水洒在她白皙的身体上,从背后的墙镜上,可以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曾经这些吻痕会让她觉得幸福,可是现在,这些却成了最刺眼的炸弹,要炸得自己尸骨无存。
洗着,洗着,双腿开始打颤,终于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她狠狠将花洒掷了出去,砸碎了镜面,然后花洒的龙头打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响,安静。
她抱着腿大声哭了出来。
曾经,这样的夜晚,他们是幸福的,两个人幸福的交融,可是此时,……
佳人站起身,走出房间,不去看床上的人,径直穿好衣服,取出皮包。
“你去哪里?”他捏着自己的手问。
“我要回国,然后离婚,你等着收我的律师信吧。”
夜光等下,露出男人阴霾的侧脸。
“你哪里也不能去,要回国等我一起。”他霸道的宣布。
她抓起放在吧台上的酒瓶照着他的脸,砸了过去。
用了十足的力气。
他并没有躲。
江南看着她眼中的恨意,用手擦了一下流下的血迹。
真狠,她竟然这么对自己?
他们这样的关系,她竟然用这么大的力气砸他。
明明自己受了伤,她比他还难过的。
他深邃的瞳眸,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好比一个合格的机器人,站起身,从床下起身,穿好衣服。
“从今天开始,你哪里也不能去,任何人也不能见,电话也不能打,否则,你有足够的力量承受我的怒气,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的父亲,我要弄死他们,易如反掌。”没错,江南也疯了。
既然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留不住她的爱,至少要留住她的人,时间长了……
“王八蛋。”
他从床头取过一颗药,递给她。
“把避孕药吃了。”
佳人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接过一口含下。
这个药比她吃过的任何药都苦,满嘴的苦涩,咽下。
“放心,我不会生你的孩子,永远都不,就算我给QJ犯生孩子也不会给你生,噢,我怎么忘了,你江南,江家的三少爷不就是一个现成的QJ犯吗,别在出现在我的眼前了,看见你我就恶心,想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我宁愿去死。”于佳人的口中吐出这个时间最最恶毒的字眼。
江南的喉口涌上一阵腥气,眼前变得模糊。
如果她要打击他,那么她成功了。
她的每一句后悔,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并没有背叛她,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转过身,慌忙的关上门,不然他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上前掐死她。
当门锁上的那一刹,江南捂住嘴,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笑了,笑得那样的荒凉。
他靠在门板上,无力移动一步,脚下仿佛有千斤万斤重。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很成功的攻击到他了,他的心,好疼。
脸上有热热的东西,他摸了一把。
他是流血不流泪的江南啊……
于佳人,你要我怎么样?
要我把心挖开给你看吗?
就因为一个陌生的人,你和我这样的闹,你甚至用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字眼来骂我?
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仇人啊。
心跳的越来越快,身子不受控制的滑下,最后他悲哀的想着,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错到让她宁愿将整颗心挖出来,也要逃离他?
*****
酒吧内男子将钱压在酒杯下,然后在那些垂涎的视线中消失。
黑色融进夜幕中。
无言以…毒(五)
“把门打开。”
伴随着何蓝的声音,门锁啪地一声被打开。
于佳人坐在摇椅上,看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转回手上的书籍上面,兴致颇高的看着格林童话。
“姐……”
头疼。
只是这次于佳人冷静了下来,她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可是她已经准备要离婚了,既然要离婚了,那么,江南在她之后和什么人在一起,或者包养了什么人,应该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犯不上为了一个莫名的人叫自己生气。
只是翻书页的手,为什么那么僵硬?
心里实在堵得慌。
不得不说,这个纪柔掐住了自己的呼吸器,只要她一出现,自己保证会失控。
江南还真是爱她呢,明知道她最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可是这个女人,依然每天进出于这里————————
“姐……求你,把先生还给我吧……睿睿也需要父亲的啊……姐,下辈子,我做牛做马……”
于佳人连看都懒得看了。
还?
现在到底是谁抢了谁的?
她现在就好象是她于佳人抢了她纪柔的丈夫一样。
“那边有刀子。”她轻轻撂下一句。
纪柔被她的这句话弄的很是莫名其妙。
“你现在死掉,我马上把他还给你,你不说当牛做马还给我吗?我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我看看,要是真的,我马上还。”于佳人捏住书页的手,一点一点失去知觉。
她竟然成了第三者。
她破坏了,他们一家。
真可笑。
纪柔气的说不上来话:“妈……”说着转头看向何蓝。
呦……还有帮手。
一声妈又将于佳人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勾了上来。
这一家,来的还真是齐全,于佳人想着,难怪何蓝喜欢纪柔,大家都是“三”出身嘛。
自己所有的难堪,痛苦全部席卷而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江南已经进了医院,你想害死我儿子吗?”何蓝真的是想把她弄走,让江南永远找不到,可是儿子那边她是顾忌的,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纪柔是个什么货色,她当然不是不晓得。
纪柔的用处,就是折断于佳人和儿子的幸福,只要儿子和于佳人离婚,还怕他不能娶一个地位相当的名门小姐?
何蓝眯着眼睛,不怕纪柔闹,她敢闹,她就敢让她消失。
于佳人抄起一个摆放的花瓶,高高举起,吓得何蓝和纪柔都急急的向后退了好大一步,于佳人冷笑着,走到床前,拉开窗口,从二楼将花瓶扔了下去。
“啪!”
外面的保镖被吓了一跳,第一反映就是掏出电话。
于佳人满意的拍拍手,无谓的看向何蓝和纪柔。
“何小姐……”
何蓝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一辈子就只是个第三者,或者说,就是个妾,江太太并不是她,那叫什么呢?当然是何小姐。
“要我离婚,可以。”对上何蓝惊喜的面容和纪柔眼中一闪而过的高兴,她继续说:“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江南会娶这位纪小姐吗?”她的眼中闪现着恶毒的光芒。
答案于佳人很清楚,绝对是不。
纪柔是年轻漂亮,可是这些东西,在何蓝的眼中,那都是一文不值的,她要的是,一个家世大,大到足以为她争来江太太的称呼,可以让她在所有人的面前,趾高气扬。
于佳人故意这么问,果然纪柔得意的看着她。
那眼神,好象在说,那是当然的。
于佳人心里冷笑。
你既然送了这么大的一个礼物给我,我也送点小利息给你,我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
何蓝急忙冲出口,想都没有想:“当然不可能,她是什么身份,哼。”一句话把对纪柔的不屑全部表达了出来。
纪柔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何蓝。
于佳人看着这精彩的一幕,心底窜过很爽的感觉。
终于知道为什么都愿意去做恶人了,感觉真爽。
既然她乐意装无辜,那自己客气什么,送上门举过左脸给你打,当然要狠狠的打下去。
这时候,何蓝才明白于佳人这么问的用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安抚的拍拍纪柔的手。
一个眼神,过去,我说的都是假的。
于佳人还蛮希望,这位纪小姐可以做成何蓝的媳妇儿,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画面,婆媳两个站在江家大院中,一个低气,一个委屈,不去演戏,两个都白费了。
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了。
“妈,做人家小老婆很痛苦吧?所以你把你的痛苦全部转嫁给我,纪小姐,我明白的告诉你,江睿这辈子会背着一个名字,私生子,我绝对不承认江睿是我生的,除非我一辈子见不到太阳,否则,这绝对是明天的头版。”她说的又狠又绝。
何蓝这一辈子就痛的痛脚就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破坏不要紧,可是她却没能力,把原配踢下堂,所以所有的人对她都不耻,现在于佳人故意的这么一说,那些痛,好象都被燃烧了起来。
“你个贱人————”眼前好象再次回到了初见大太太的情形。
何蓝冲了上去,拉扯住于佳人的头发,狠狠将她的头撞象床头,纪柔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
江南接到保镖的电话,开着快车赶了回来。
“纪柔,我让位给你,别碰我的头,好疼。”
纪柔被于佳人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江南推开门,远远就看见母亲拽着佳人的头发,口中骂着很不入耳的污言秽语,纪柔站在一旁,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肃杀。“放手。”
极度冷冰冰的一句,一丝气息都没有。
纪柔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泪眼婆娑的转过头,何蓝则是被江南的声音给震断电了。
何蓝心里骂着没用的保镖,不是告诉他,人要是回来了,先通知她的吗,该死的。
于佳人抹去嘴角,额头上的血迹,手臂和大腿都破了一点皮。
她看向屋子内某一处,定在那里,然后挥开江南上前的身子,直直的看向他。
“江南,我要控告你的母亲对我家暴。”
何蓝身子一软。
江南抿着唇看着她。
“我和你离婚,不然我们闹上法庭,我想你母亲会很难看,而且我绝对绝对不会承认江睿是我生的————-”佳人有把握,既然他这么爱那份家业,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要求。
江南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神情已经恢复一贯的坚韧,他愉悦的看向于佳人。
“好,影像资料我会交给你,随便你告,离婚不要在说。”
于佳人的性子他很清楚,就算她想要离婚也不会毁了自己,这些话——
原来这间屋子是有监控的。
何蓝大叫着:“江南,你疯了。”
老爷一向不喜欢自家的人闹新闻,她万一要真的上了头版,她敢说,各房都会撺掇着老爷将她赶出江家。
“妈,请你带着这位小姐出去,还有,江睿我会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养。”
江睿他在不喜欢,毕竟是他的儿子,等佳人可以接受的时候,在把他弄回来。
意思就是说,江睿暂时不会在出现在于佳人的面前。
佳人冷笑着。
怎么这样就可以了?
“江睿呢?江睿你要蒸了吃还是煮了吃或者把他扔开?”她笑着问。
她被他狠狠划了一刀,一刀捅进心窝子里,这样就完了?
“先生……”纪柔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这次不是演戏,是真白了。
“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话。”
江南看向于佳人,定定的说道:“江睿是试管婴儿。”
无言以…毒(六)
“江睿是试管婴儿。”突然,他缓缓开口。
一句话,纪柔脸色更加的惨白,何蓝的不敢置信。
他欠她一个解释,她要听,他就说。
她一愣,缓缓的,缓缓的,回头看他。
不可置信。
“父亲有意要把盛世交给我,可是你也知道,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的顾虑,所以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这样,我才能顺利的接下盛世,这就是江睿必须存在的意义。”
何蓝刚才还是一片死寂之色,现在就只差跳了起来,站起身,拉住儿子的手。
“你说的是真————真的?”她掐掐自己的胳膊。
疼呢,何蓝一想到自己的晚景,老泪纵横。
欣慰的泪水。
江南只是将视线定格在佳人的下巴上,他不敢在面对那双能将他看得通透的双眸,他早就已经没有了资格。
他一直认为自己优秀到,即使当事业和她发生了冲突,他依然有办法化解,依然有办法不让她伤心,可是……
阴沉着双眼,盛世他要定了。
于佳人,就算是死,他也不放手。
“我答应你,等那个位置到手,江睿大点,我就把他送出国,不会让他留在你的视力范围,但是他是我儿子,我不希望你去恨他,他会叫你妈妈,我不希望你做出伤害他的事。”
毕竟是亲生骨肉,不是一件商品,可以用过就丢掉,这种没有人性的事,他做不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蹙眉。
“为什么是试管?”她平静的发问。
是纪柔不够干净?还是纪柔够不上他江南的格调?
“没为什么,佳人你该清楚的,除了你之外,我不会碰任何的女人,不会爱任何的女人,江睿是不得以,你根本无需介怀。”他淡淡的回答。
没有背叛你,江睿是不得已。
她的心,突了一下。
“如果你将来生了孩子,那个位置不会是他的。”他只是作为一个必须要存在的人而已。如果佳人将来怀孕,如果将来佳人生的儿子比江睿更好……
佳人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
看了一眼何蓝,在看了一眼已经满脸死灰的纪柔。
心房那点异样的感觉,成功被驱离。
“你说你爱我,江南,我承认,孩子不是因为身体接触所生我很高兴,可是江南,你到底是哪里爱我呢?你明知道我妈在逼我,你妈也在逼我,可你仍然选择了这个孩子的出生你这就是爱我吗。”
“你太聪明了,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如果你没有和她有身体的接触,这样你就可以有足够的信心告诉自己,佳人会原谅你,因为你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想着,只要你没有背叛,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要求我的原谅。”
“不,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她笑着,眼泪落下。
一股凉意在他体内无声的扩散开。
“你永远都不理解我是为什么会这样心灰意冷,孩子怎么出生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选择的游戏中,输掉的人是我,于佳人,曾经我是多么的可笑,我以为不糊ishi这样,至少出了这样的事情,被牺牲掉的也不会是,我真是天真,如果今天同样的问题摆在你的面前,我于佳人和别人生了一个试管的孩子,你江南是不是就能接受,说我没有出轨,没有背叛你呢————”说到最后,于佳人厉声的喊了出来。
碎掉的东西,即使在黏起来,一样有裂痕。
就如他们呢这段象是泡沫一样存在的婚姻。
看着那么的梦幻,美好,只要有人伸出手,轻轻的一碰,它就会破碎掉。
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子。
他以为只要自己象他的大妈一样,牢牢占据那个位置,自己就会开心?
他无视掉了她的那颗心,那颗一直爱着他的心。
也许她的爱不值钱,不会价值连城,可是她是用尽了生命在去爱,用她的自尊她的一切在去爱。
“我并不是你的全部。”她知道的很清楚:“如果你有替我想过,那么我问你,江南,走出江家你不能创造一个王国吗。”他不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他一直有能力,也有创造一份作为的能力。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不该在意这些的,佳人,这些一点都不重要。”他的心,有点慌。
难道就非要他做出跳楼,自杀的戏码,她才会觉得自己有一点一点的爱她?
在这个圈子里,权势说明一切,没有人会在乎那些飘渺的东西,外面的女人,孩子什么都不是。
“为什么不离开盛世?”
“那不可能。”他直言反驳。
“因为你要在江家成功了,才能算得上成功对吗,你要做给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们看对吗?”
“是!”他坚定的点头。
他们之间一直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她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明白自己所需的是什么,这样默契的他们怎么会走向离婚的道路?
“江南,如果你以后成功了,就算是在世界上的一个小小的角落,我也会笑着祝福你,可是这份祝福不会跟随你,如果你需要一个人在江家支持你,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我,于佳人。”她的心,真的凉了,如果,如果江南说一句,可以离开江家,离开盛世,也许,也许,她就原谅了,但是——原来,盛世真的比她还重要啊:“我们分开,你也许会难过,我也难过,我们不是动物,不会马上忘记伤痛,可是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是冷静克制的,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你会忘记这些,然后从新的振作起来。”她淡漠的摇头。
一切真的到了尽头。
没有后路可以在退了。
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只要一步,她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他愣在那里。
原以为已经磨练得很坚强的心,为什么会痛?
“江南,我们离婚。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话,也改变不了我这个决定。”
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不可以。
她容不得背叛。
她做不到将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爱。
她怕,她会忍不住亲手杀掉他。
“江南,离婚吧————”何蓝还在继续。
既然老爷已经把经营权许给了儿子,那么在如虎添翼一般的加个有势力的儿媳妇。
她仿佛能看见老爷的称赞,能看见大房以及其他几房瞪大双眼,跪在自己脚下的光景,只是想想,她就浑身的通透。
“母亲,容我提醒你,父亲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外界也知道江睿是于佳人生的,一旦这个孩子的身份桶了出去,那继承权……”
如果一旦扯出孩子的身份,上了报纸或者消息透漏了出来,那这个口头约定还算不算数,谁也做不得准。
何蓝脑子嗡的一声,揉揉发疼的头。
“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和佳人好好谈谈。”
何蓝一把拽过木头一样的纪柔。
他所说的话,在于佳人的耳中却成了另外的意思。
如果她提出离婚,把江睿的身世抖了出去的话,那么他也许会为此失了继承权。
情何以堪?
于佳人慌乱的推开江南,神情有丝紧绷,拍着头,胡乱的在床头的盒子里找着什么,手下一激动,全部,洒在了地上。
江南在也不能忍受她任何刺激的话,上前按住她的手。
“于佳人,你还没有听清吗?那个孩子的存在并不重要,你可以把他忘了,我们从新开始,于佳人,就算你和我离婚,女人离婚之后有谁还会要你?你被我养了这么多年,你凭什么生活?不要再提离婚了,听见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她的儿子是你的,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佳人的头,一阵一阵的紧绷,手不停的打抖,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厉害。
不行,不能发作。
她再次转过身子,胡乱的翻着,最后视线定在地面上,捡起一个瓶子,想倒出药片,却倒了满地。
好疼,好疼————
她捂着嘴,捂着肚子,胡乱的摸着自己的发丝,脸颊,眼睛。
“你吃的是什么药?”江南狐疑的捡起瓶子。
一看,却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头好疼。好疼,药呢?
视线好象又看不清了,她取过杯子,想喝水,却将杯子高高举起从头顶,一浇而下。
“电话————给我电话————”
她的唇上下打着抖,江南掏出电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那眼中包含太多的神情,难堪,心痛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
于佳人按下奥斯卡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哪位?”低低的沉音,就仿佛是黎明敲醒万物的那一声。
“奥斯卡,我是于佳人,我现在头非常疼,好疼——————疼————”于佳人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跌坐在地上,拿着电话胡乱的说着。
江南抢下电话。
“我是于佳人的丈夫,请问她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震动。
“请把你太太送往医院来,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请立刻————”
江南抱起于佳人冲了出去。
电话掉在地上,里面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
“江南,你幸福过了。”
啪!
嘟嘟————
RP终于爆咧·····二更
无言以…毒(七)
“为什么会这样?”江南认出了这个奥斯卡正是上次于佳人的主治医生。
他当然知道,是眼前的这个人故意将佳人放了出去。
栾东阳舔舔唇边的血迹。
一拳快得只听得到风声。
“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太太,monnica于小姐,两个月就已经有严重的抑郁倾向,她甚至有十几天无法入眠的状况,自杀两次,她的体重已经掉到了70斤,你看不见吗?敢问你这个丈夫那个时候在做什么?”
江南坐回办公室的椅子上,仰着头,靠向椅背,闭目。
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这些日子,她太安静,无论他耐着性子怎么安抚她,她的表情永远是沉默。
在她的心中是否真的已经剔除掉了自己的存在,他已经不敢肯定了。
想着当时医生所说的话。
“她要怎么样才会好?”
“让她离开你,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或者她要什么你给什么。”
她要什么?
江南抱住头,她要的是离婚,他怎么给?
他们之间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会这样?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接起。
是父亲。
他用了三天将一向极其枯燥的对比文字工作做完,在阴暗不见光的房间内,一点一点对比完。
他不是没有试过几天不睡,可是这次却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房间内幽暗的灯光,他的心思不能集中,心虚的厉害。
记得以往的时候,他接连工作几个日夜,会在轻晨出现第一抹阳光的时候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里,她柔柔的说,要注意身体,在晚上的时候还是会接到她的电话,她说,老公,我想你了。
那个时候,就算十天不睡,他也是幸福的,从来不会象现在这样觉得时间是这么的难熬。
那些慢慢长夜她是怎样度过的呢?
医生说,她有十天睡不着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他永远记得,那个叫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画面,她抱着头,从看台落下。
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好象是出了毛病,总是会无缘由的慌的厉害。
一到深夜更是感觉到无边无际的荒凉。
他不敢睡,他怕她象上次一样,宁愿在躺在床上,也不愿醒来看他一眼。
到底要怎么做?
该死的。
他不敢去医院,他怕他要是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她。
真是可笑,曾经最亲密的人,现在他却成了她最不愿见到的人。
也许——————******
“这是什么?”于佳人看着扔给自己的保温桶,不解的问。
栾东阳靠在门边,斜斜的靠着,白袍下是紧身的牛仔裤。
左手边夹杂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烟蒂。
这里是医院,他却抽烟,抽的这么悠然自得,就好象是在自己的家中一样随意。
奇怪的,并没有人来警告他,医院不可以抽烟。
佳人看着那一点一点,闪现的星火。
“来一根?”他抬起烟冲她比比。
佳人摇摇头。
栾东阳给佳人的感觉很奇怪,他永远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佳人最长注意到的是,他的手。
佳人很喜欢那上面的味道,有时候,他就坐在她的身边,淡淡的茉莉香气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明明很怪,却很让她安心,记忆中,好象在哪里闻到过。
那双手,她想,一定是经常象现在一样,干净、整洁。
他的手并没有象其他抽烟人那样,有些发黄。
她还记得自己握上那双手的感觉,皮肤有些粗,干干的,指节分明。
于佳人拍拍头,在乱想什么呢。
“这是什么?”她重新将注意力拉到手上的保温桶上。
栾东阳隐藏在黑色碎发下的黑眸,淡然的一挑。
“你可以打开看看。”
于佳人小心的扭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僵住,然后,抬起头。
“谢谢。”她的眸子很亮。
那双眸子曾经会比现在亮上千倍万倍。
是酸菜。
记忆里,姥姥总是买上十块钱的猪肉炖上一颗酸菜,坐在炕上看着佳人吃得香香的。
姥姥并没有很多的钱,只有每个月退休的三百块。
开始的时候,佳人的爹妈也没给姥姥寄钱,老人家就愣是用每个月三百块钱的薪水将孙女养到了高中。
老太太有一双很小的小脚。
姥姥曾说,那个时代的女性,几乎都果了小脚。
佳人调皮的问着姥姥,指着她的小脚问:“疼吗?”
姥姥抱住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象是抱住一件稀世珍宝,摇着她的身子,用那双满是茧子的手笨拙的摇动着手中的大扇子,哄着她,在她快要入睡的时候,淡淡的说不疼。
佳人记得,自己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姥姥把她送到了学校,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学校的门口,同学们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她一个人蹲在地上,拿着小石头,恨恨的在心里说着。
在也不跟姥姥好了。
然后姥姥迈着那双小脚,从遥远的那一头慢慢跑过来,身后拎着一个大口袋。
佳人不解,又有些生气。
“姥姥,你为什么才来?我不跟你好,姥姥是坏人,哼。”
姥姥只是摸摸她的头,说着:“是姥姥不好。”
那个口袋,就算是今天依然留在佳人的心中。
一个小孩子,正在成长身体,读书,吃的用的,哪一项不需要花钱?
可以说,于佳人是被那些被人扔掉的瓶子废纸养大的。
母亲并不是姥姥亲生的女儿,和姥姥一向不亲,可是姥姥却很喜欢她。
到了冬天,每个月她都会给佳人买上十块钱的肉,炖上酸菜,然后一个人靠在炕头,看着佳人吃,然后扯开掉了很多牙齿的唇,亲亲佳人。
她说:“我的小佳人,以后不要忘掉姥姥。”
于佳人很大程度上来说和母亲不亲,正是因为如此。
可是她要证明,她不是一个薄幸的孩子,她和母亲不一样。
往事就像是流水一样,缓缓而泄。
直到此时,于佳人才知道,其实自己是恨父亲和母亲的,姥姥有多爱她,她就有多恨。
姥姥临终之前拉着她的手。
“小……佳人……不要去恨……”
于佳人抱着保温桶里的酸菜大哭了出来,说不上是为了自己不幸的童年还是为了自己不幸的现在。
那靠在门板的人影,并没有动,只是手中的烟,从未放进过口中。
指间的烟蒂缓缓升起一道白烟,横空而上。
无言以…毒(八)
“奥斯卡——”
“我姓栾,你可以叫我栾大夫。”
佳人看着手中的保温桶:“你有没有姥姥?”
栾东阳依然站在门边。
“外婆?”他扯扯唇:“当然有,是个脾气很古怪的老太太。”
佳人取出筷子尝了一口,然后哽咽住,却怎么也咽不下。
食物就那样卡在喉间。
“我也有,我姥姥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她从小把我带大,我呢,并不象你们看到的这样,即使生活的那么困苦,我甚至从来连一个碗都没有洗过。”她陷入了回忆中:“姥姥说,女人的手很重要,她老了,也没人要了,但是我不同,我还小,她说,小佳人,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个很好很好的丈夫,姥姥会算命的,我们小佳人会很幸福——————”努力咽下,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进保温桶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这酸菜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不喜欢回忆过去,那会让她伤心。
这段和姥姥的记忆,被她尘封在记忆里的最深处,甚至连江南都不知道。
这个栾医生却误打误撞的撞进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可是今天,她却想说。
“她……现在还好吗?”他熄灭手中的烟蒂,将视线调开,很远很远。
“她死了,死了很多年了,她死的时候只有六十斤,只有一层皮了。”佳人歪着头继续吃着。
“节哀。”
佳人笑笑:“我不难过,她走了,我很开心,那病折磨得她一夜一夜都不能睡,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只能哭————”
就象现在一样,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栾东阳站直身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扔象病床。
于佳人伸出手去接。
掌心是一块糖。
“吃了就不苦了。”他淡淡的转身离开。
栾东阳很讨厌把自己的任何东西都给别人,甚至是让别人摸一下,尤其是他兜里的糖。
曾经他的哥哥偷吃过他的一块糖,他整整把栾东明的几颗牙齿全部敲掉了,才消气。
糖果是比他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佳人看着手中的糖果,缓慢的拆开,将糖放入到了口中。
慢慢的,口中充满了甜甜的味道。
一直很安静的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作的响了起来。
“喂?”
“佳人你在哪里?”是母亲,电话中的母亲语气很急,象是发生了什么:“佳人,你叔叔只是一个教书匠,怎么办?你弟弟又在念书,你跟江南说说好不好,要你弟弟去盛世上班,如果江南闲影响不好的话,叫江南给我们点钱,我们做点什么生意。”那边最后传来张芳吞吞吐吐的声音。
于佳人捡起一块瘦肉放入口中,有咸咸的味道,有糖的甜。
从这里望出去,医院红漆塑胶跑道上,秋末的寒风一吹,草皮上石子一飞,于佳人彻底地绝望了“要多少呢?”她淡淡的发问。
母亲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压抑着巨大的兴奋。
“不多,不多,这点钱对于你们来说一点都不多,只要两百万。”张芳兴奋的说着。
佳人的唇边荡起一抹冷淡的笑意,浅浅的,几乎看不见。
“什么生意要这么多钱?”
母亲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只是重复的说着,你不需要管,佳人笑笑,既然不需要自己管,那为什么还来找自己呢??
“妈,你和爸从我五岁开始一直就没有养过我,直到我上高中,你们两家给了我一万块,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来的,我想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不只一万块,欠你们的,我还了,从今以后,不要在打电话给我。”
这样凉薄的亲情,不要也罢。
挂上电话,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
一桶的酸菜,最后都被佳人吃光光了,这是她几个月以来食欲最好的一天。
于佳人闲下的时候会和栾医生谈谈天,她发现这个医生太奇怪了,每一天上班的时间根本不确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比起医生的职业,他更象是一个公子哥。
“你都不需要赚钱吗?”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的发问。
大冷天,他上身穿着浅灰色羊绒V领套衫,下身是全棉条纹阔腿裤,双手叉在口袋里。
他的眼睛很亮,笑得很开心,象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他半倚在房门前,幽幽暗暗地说:“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那东西。”
让于佳人认为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于佳人有些抗拒的不在和他说话。
心里恨恨地想着,二世祖!!
病情很快稳定了下来,这期间,江南没有出现,何蓝和纪柔更是连影子都没出现。
于佳人养好了身体,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到祖国的怀抱。
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离婚。
可是她所有的证件都被江南扣在手里,江南算准了她不能出境,所以放心的等着她回去。
于佳人托沈晓彤去问,晓彤无奈的摇头,说是要认识一个牛人就好了。
后来,也不知是怎么沈晓彤就找到了栾医生。
从栾医生手里接过护照以及所有的身份证件时,于佳人第一次相信,有钱有权真的是能办万事。
上飞机的时候,是栾东阳送的她。
栾东阳身上有种冷冽的贵气,一举手一投足却又是说不出的性感。
这男人一双单凤眼,比女人还有妩媚,可有点怎么说呃,妖气冲天。
还是远离为好。
栾东阳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黑色的裤子。
他好象非常喜欢黑色。
他双手悠闲的放在口袋中,神情就象是在逛街一样的放松,让人看上去很愉悦。
于佳人有些愤愤的想,他哪里象是来送人的,更象是迫不及待撵她走的。
“那个……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那我就先上飞机了。”佳人说着极其客套的话。
他的样子象是有一丝的不奈,听见佳人要进入检票口的广播,扬扬手,带着墨镜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然后转身,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
佳人看着那道黑色的背影。
这叫朋友吗?
走了没两步,她却肚子一阵阵的疼,头晕晕的,试着又走了两步,更疼了,不动不疼,一动就疼的要命。
她抱着肚子,弯下腰,行李包掉在了地上。
“小姐,你有事吗?”
于佳人甚至没有力气去说一个不字,姥姥……妈妈……
恍惚中,听见有人问。
“哪里痛?”
她无力地指指自己的肚子“肚子疼。”
又听见有人说:“我们现在去医院,估计是阑尾炎。”
于佳人已经疼迷糊了,随便他们了。
觉得有双手轻轻地扶起她,有个声音对她说::“上来。”她就糊糊涂涂地爬到温暖的背上,然后一颠一颠的,再然后她就着了,彻底睡着。
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她睁开眼,发现走过去的护士小姐都用无限关怀的眼神看着她,琢磨着怎么回事呢,侧头就看见栾东阳的俊脸,他的额头还有着未散开的汗珠。栾东阳回过头来,于佳人这是第三次如此进距离的看栾东阳,即使在生病还是觉得这男人俊美得让人不要命啊。
在神圣的白色走廊上他微微一笑,对于佳人说:“等下,打点滴。”
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为什么总是遇见他?输液室里人满为患,栾东阳高挺的身材举着输液瓶,牵着于佳人走到座位前,看着脏兮兮的椅子,栾东阳皱了下眉,二话不说把外衣铺在座位了,于佳人看着DKNY的便签,心疼得不行,但人家都坐了,还是把自己的ρi股印上去。听着嘈杂的声音,于佳人又迷糊地睡过去。
不一会醒来,发现靠在栾东阳身上,脸低下的毛衣很是暖和。
栾东阳正坐在旁边看报纸,膝上放着于佳人的点滴控制器。
于佳人的角度,正好看到他的拿报纸的手,细长的手指,修得圆润的指甲,性感突起的指节,一下子就入了神,这只手几小时前才有力地把她从机场扶出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栾东阳笑笑,几乎笑的看不见眼睛。
“我的宠物丢了,我去进去找找。”
宠物?
没看见他养什么宠物啊?
栾东阳坐进自己的跑车内,取出电话。
“怎么样?”
电话那边仿佛说了什么令他高兴的事情,他打了个响指转动方向盘离开。
于佳人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拜访沈晓彤。
沈晓彤先她离开。
沈晓彤开门的时候,佳人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和沈晓彤朋友这么多年,她还以为走错房间了呢。
比起自己,沈晓彤更象是弃妇。
头发乱糟糟的,面色暗黄,整个人都抽了水。
“你……”佳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沈晓彤显然不想说,把话题差了过去,佳人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也就没在问。
沈晓彤听到佳人决定离婚的消息,愣了足足有一分钟。
“你想好了?”缓过来之后她问着佳人。
佳人的眼睛有一丝的黯淡,然后取笑着自己,都到了这样,还舍不得什么呢。
“嗯。”
“我一直以为你会原谅学长,毕竟他是真的爱你。”沈晓彤从未想过于佳人会选择离婚。
在她的印象里,佳人的性子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她都能咽下,对待朋友是这样,对待学长也是这样,所以,这个决定,她有些不能相信。
佳人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
“我承认江南爱我,只是他爱到可以把我分出去,一旦我和盛世站在一个天平称上,他会犹豫,但是被选择掉的,一定是我。”
她才只有二十七岁,还有很长的时间,她不想在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放在爱情上面。
伤了一次,足矣。
“佳人,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象我,提不起,放不下的——————”沈晓彤苦苦的一笑。
就连佳人都感受到了她唇间的苦涩。
沈晓彤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陪伴佳人买了些必备的日常用品,说做就做,然后直奔律师楼。
结果却大出她们两个人的意料之外。
“江太太,对不起,这个案子我们律师楼不会接。”
一家是这样,没什么,可是接连十几家有名的律师楼都婉拒了于佳人的请求,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当江南知道于佳人竟然回到了国内,将整间办公室变成了废旧窝。
于佳人认识了什么人?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她弄出去?
还是……江睿只是一个爆发点,她早已经有了别人?……
江南匆忙的回国,并交待着,谁要是接了于佳人的案子,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他就不信,她一个人,怎么能把这个婚给离了。
十年的时间并不短,于佳人为什么就这么不懂他呢?
多个江睿无非就是多了一个砝码,他自认有替她想,有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为什么要闹?
有了那2%他才有可能超越大哥,她明明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想要的。
以她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怀孕,大哥那边又结了婚,他必须要马上生出一个孩子。
他到底是哪里错了?
无言以…毒(九)
答案最后在一家律师楼揭晓。
于佳人来到这里,根本没抱任何的希望。
这家律师楼是江南的一个朋友开的。
“小姐,请问你们有预约吗?”前台小姐非常礼貌的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没有,可不可以挂个电话上去,问问钱律师有时间吗?我叫于佳人。”佳人不急不躁的说着。
看来,一切要比自己想象的复杂。
她原本想,既然江南已经不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了,那么,说明他,放弃了。
松口气的同时,心里也闷闷的。
十年的感情,就算最后是陌路,可曾经的那些幸福,绝对不会马上烟消云散。
前台小姐看看于佳人手中的包包,微笑着点头,指着一旁的座位。
“请两位小姐,去那里等待一下。”
于佳人和沈晓彤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区。
“佳人,你真的想好了?”沈晓彤这么说,并不是想让佳人后悔。
一入豪门深似海,离婚并不会象说的那么简单,且不说别的,一旦佳人选择离婚,这就不只是江南和佳人两个人的事情,中间还牵扯着江家,江家几十年都没有传出过离婚的新闻,一旦双方真上了法庭,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一种前景。
佳人到时候,就会成为媒体所追逐的焦点。
于佳人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晓彤,你说如果是你,有这么个孩子存在,你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看见那个孩子,不————听见他的名字,我就会想发疯,他时刻提醒着我,我是一个被背叛的人。”
沈晓彤不在说话,沉默。
前台小姐挂上电话,走过来,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位小姐请,十四楼,钱律师在等二位。”按下电梯的按钮,前台小姐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于佳人看着电梯缓缓关闭。
“你知道吗,晓彤,我羡慕她。”
“那名接待小姐?”沈晓彤似乎有些诧异。
于佳人点点头,电梯缓缓上行。
“我和江南结婚以后,我就象是一只小鸟一样,每天只能在家里等着他下班,送他上班,要吗只能不停的买东西。”佳人脸上有平淡的笑容:“多少钱的包包,和多少钱的衣服,什么牌子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记得才结婚的时候,他有时候会给我做一些虽然很难吃,可是很令我感动的饭菜,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为我买的名牌包包越来越多,家中甚至有三个房间是专门放我的衣服鞋子包包的,第一次接到这种礼物我很高兴,可是,一天一天,我的兴奋越来越少,我知道江南给我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因为,他可以提供妻子一个富足的生活,可是,我永远是一个接受的人,我只能被动的等着,拿着,看着,我很无力。”
原来,问题并不是现在才出现,而是一旦一个问题冒出来,会接着冒出无数个,甚至数不过来的问题出来。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江南的二姐,江依。
江依是个很独立的女性,精神的短发,浑身都散发着干劲儿。
“佳人,我们谈谈。”
沈晓彤微笑着欠身指指里面的房间:“我先进去等你。”
“好。”
“你朋友?”江依笑着问道。
佳人点点头,江依一身利落的铁灰色西装,神色很好,一点都没有被驱离出江家的难堪。
“佳人,为什么要离婚?因为那个孩子?”江依轻拧着眉头。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江南对佳人怎么样,她这个做姐姐不会看不出来。
佳人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问,然后撩开额前的发丝。
“嗯。”
“佳人,在考虑考虑,你们一起十年了,是个不短的时间,江睿的存在只是一个小问题,我想,江南既然知道了你的心情,以后不会让你看到江睿的,江睿他只是用一个管子弄出来的,江南并没有背叛你不是吗。”江依没说出口的是,她怕一旦真的离婚了,江南不会在回头。
虽然江南和她不是很亲,可是众多兄弟姐妹中,她自认看江南看的很清楚。
江南有很大的野心,独吞江家的野心,他也有足够的实力。
江南很爱佳人,从毕业就结婚中不难看出,他做了多么大的取舍。
现在佳人想不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一旦两个人真的别了起来,或者闹上了法庭,被父亲知道了,那么,江南势必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离婚,一旦离婚了,那么接下来,她都能想象得到,可能在未来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内,江南就有可能马上结婚。
这种打击对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于佳人抬起眼眸,眼里有从未有过的坚定,她柔柔的看向江依。
“二姐,如果,姐夫外面有了私生子你会怎么样?”
“当然马上离婚。”江依皱眉:“佳人,我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我很爱他——————”江依急了,说的有些凌乱。
于佳人握住江依的手:“二姐,我和江南呢,恋爱加结婚十年,我不会比你少爱一点,无论,江睿是怎么来的,他终究有一个亲生的母亲,不管他记得住记不住,这都是事实,而我呢,我一辈子都要笼罩在背叛的光环下,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江依的表情似乎在说怎么可能?
佳人不在意,继续说:“江睿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不知道,没人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喜欢我还是怎么样,他成天的哭,不,应该说,一看见我就哭,我的心里很烦,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怀疑江睿是江南的孩子,可是我相信他,我亲口问他,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他很了解我,比我自己都了解我,他生气,冷漠疏离我,让我以为,我伤害了他,怀疑到了他,我道歉,可是我的脑子却越来越不受我自己的控制,我有时候很想砸东西,想杀人,闷的时候,喘不上来气。”
江依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佳人深呼口气:“孩子没了,我比谁都要伤心,因为我神经高度紧张,孩子才没的,甚至说,我把孩子没了怪罪到了江睿的身上,如果他不出现,如果不是他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我的孩子,也许现在都出生了,夫妻之间最大的默契就是信任,可是他骗我,他让我象是一个傻子一样,谁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我傻傻的以为他爱我,爱我爱到了,没有我不行。”
“可是,二姐,我告诉你,江南离开我,他会难过、伤心,但是他会马上振作起来,我受到的伤害比他中,比他多,我不想以后我可能发疯的度过我的下半辈子,我是个小气的人,这样的背叛,我绝对不能接受。”
说完这番话,佳人笑笑转身,留下江依僵在原地。
江依看着佳人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从没想到过,佳人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她曾经认为,佳人那么爱江南,就算知道了,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象大妈一样,容忍下去。
她笑笑,于佳人不是大妈。
也许,她才是最坚强的人。
江依笑着掏出电话。
“你很不很了解自己的老婆。”
于佳人走进钱律师的办公室,沈晓彤不知和钱律师说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她进来,就不说话了。
“请坐,江太太。”钱律师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保养的很好,带着一副看起来让他更加斯文的方框眼睛。
于佳人落座。
“很快就不是了。”
钱伟自动忽略她所说的话,叫秘书送进来一杯牛奶。
佳人看着眼前的牛奶,有些觉得搞笑,招待客人用牛奶吗?
可是一看沈晓彤面前的咖啡,佳人明白了,今天她绝对会白来。
果然。
“江太太,你为什么要和江先生离婚?”钱伟看向于佳人,眼中有着律师特有的锐利。
于佳人笑笑:“性格不合。”
钱伟翻出一些抓拍的照片以及一些资料放到佳人的面前。
于佳人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真是越看越觉得江南的心眼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照片里都是狗仔队偷Pāi的,她和江南一起回家的画面,江南亲吻她的画面,江南带着她走出珠宝店的画面,她冲着江南撒娇的画面,要是叫一个外人来看,这两个人恩爱到了极点。
这些都是在纪柔和江睿出现之前的照片。
就算是她自己也看不出任何的间隙。
可是,事实是这样吗?
“江太太,这些照片也许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可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江先生对你的宠爱,还有你的神色并不是象抗拒的样子,怎么就性格不合呢?而且作为江先生的朋友,我记得,前几个月,你‘生下了孩子’江先生高兴的宴请我们所有的朋友,分享他的喜悦,为什么现在要离婚呢?”钱伟开始咄咄逼人。
于佳人愤然的起身:“江睿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
“那也就是说,江睿是江先生和别人所生,所谓的私生子?”钱伟步步逼近。
“对。”
“江太太,你这样信口开河,会让媒体对江家带来很大的困扰,你说江睿不是你的孩子,过去了这么多个月,请问,你为什么从来不说?江先生宴请亲朋的时候为何你不站出来否定呢?还有证据呢?如果我没记错的,你可以看看这个,然后在说江睿是不是你的孩子。”
钱伟将一份报告推到于佳人的面前。
于佳人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写的东西。
她什么时候生的江睿,在哪里生产,医生护士,几点几分都有备案,而且附带一张DNA检验报告。
沈晓彤此时是一点话都没有想说的,如果之前她还犹豫说要不要劝佳人离婚,现在她举双手双脚赞成,江南简直就是个王八蛋。
沈晓彤拉起佳人的手:“我们走,这王八蛋和江南是一伙的。”
钱伟推推眼镜:“沈小姐,请你说话注意,否则我会控告你——————”
“告你妈。”沈晓彤真是疯了,她肯定,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律师,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沈晓彤突入其来的粗口,令钱伟有些暴躁,冷下脸,将另外一张报告扔到桌子上。
“就凭这份报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江太太,你不可能离婚成功的,而且,这个城市里,不会有一个律师敢替你打这场官事。”
于佳人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冷笑出口。
她抑郁症的报告,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她,于佳人,因为生产得了所谓的什么鬼产后忧郁症。
“江太太,江先生借给你父亲公司的钱已经快接近一个亿了,请问江太太这钱你们要怎么还?没有了江先生,你以为自己还是现在的江太太?不过是一个孩子,只要你能咽下……”
于佳人拉着沈晓彤就要离开,在离开之前,佳人突然站住,钱伟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高傲的等待着,谁知,佳人慢慢回过神身,对着钱伟,慢慢的举起中指,然后桀骜不驯的拉着沈晓彤离开。
他面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外面传来的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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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uoying98同学和上次丫丫送的钻石。
无言以…毒(十)
“先生,这是妈……要我送来给你的……”纪柔咬住下唇殷殷的期盼。
离婚的消息终究还是遮掩不住,老爷那里已经得到了消息,非常的震怒,甚至已经做好了为儿子离婚后再次结婚的后备,陈家的大家长有意撮合江南和自己的女儿,这样一来,盛世就会走进更加繁荣的一步。
所以安静了两天的何蓝终于坐不住了,不管于佳人是真要离婚,还是做做样子,要吓唬她儿子,总之,这个婚,必须得离。
可是江南现在对她有看法,她老了,以后必须要靠儿子,所以关系不能弄得太拧。
第一个选择就是,纪柔。
何蓝很聪明,知道对于佳人来说,纪柔的存在,那就是个没办法掀过去的伤疤,只要一看见,就会想起所有种种的不堪,纪柔在于佳人心里,那就是一根刺,足以致命的刺。
纪柔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很清楚,我给你承诺,可是又没有人说,我说话必须算数啊,所以呢,你把他们弄离婚了,你是功臣,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要是留恋不该留恋的名分,那么抱歉,要你消失,有很多的办法。
纪柔呢,也不傻,她多尖。
她当然知道何蓝心里怎么想的,外面知道的都是江睿是于佳人生的,就算何蓝不帮她也没关系,她有儿子。
江睿的出生证明,DNA证明都在,她锁在了银行的保险箱里,看情况而定,最不好的办法就是,如果一旦,江家要赶走她,那么孩子势必她要带走,不给,很抱歉,那么只有法庭上见。
她知道江家最忌讳的是什么,只要她散布出要把消息捅给小报,那江南下一个要娶的人,一定是自己。男人,没有不喜欢吃野花的。
而且,江南的性子,她能摸到一二分,就算他在不喜欢自己,自己首先是江睿的母亲,再来,只要于佳人和他闹,早晚有一天,他会累,自己趁机介入,江南也许会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就娶了自己。
齐秘书冷冷的看了纪柔一眼。
冷笑着,第三者做到这地步,她还真佩服这个女人,齐秘书一双火眼金睛早就看明白了这个女人骨子里的阴毒,能破坏别人家庭的能是什么好鸟?
老板也不是个什么好鸟,放着漂亮的老婆不要,弄这么下贱的女人。
不能怪,齐秘书如此狠毒。
很多女人,被伤害了以后,对于,第三者,小三,情妇,情人之类的词汇都很敏感。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面无表情的看向纪柔:“什么事?我很忙!”
“这个是……妈,怕你太辛苦,让我……”她举高手里的保暖杯。
在江南严厉的目光下,纪柔有些腿发软。
她有说错什么?
他接过交给齐秘书:“我很忙,请让我的妈妈不必如此费心。”他格外加重我的妈妈几个字,希望这个脑残又自以为是的女人能听懂。
她听懂了,面色有点发白,很快,她又恢复正常,露出温婉的笑容,聪明的改口:“对了,伯母,怕你不放心,让我来通知你,江睿现在在江家很好,老爷很喜欢他,老爷还说,也许以后他会象他的爸爸一样……”
齐秘书差点就跪在地上,请这个女人离开。
再不然,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动手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没有耐心,他打断她的话:“既然没事请你出去,还有以后不要随便来我的公司,代孕的费用,我已经托律师要跟你谈了,我还是那句话,江睿留下,你离开,要不然,江睿和你一起离开,而且,不要兴风作浪,你晓得,我可以让你死的时候,一句话说不出来。”江南有些烦躁的推开闻见,看着齐秘书呵斥:“下面的人都是死人吗?什么都放上来,还有,那杯里的东西马上倒掉。”
纪柔脸色又白了几分。
“先生……求你,不要把我和江睿分开……求求你,我离不开他……”
清雅的娇艳已经泪流满面。
齐秘书走出的时候,故意脚下一歪,杯子的盖子被她早就在走路的过程中拧开了些,整杯浓重的中药味道,弥漫在办公室内。
齐秘书哎呀叫了一声。
“做什么?”江南看向齐秘书,神色有些冷。
齐秘书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豁出去了,不管了。
“这味道好熟悉,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给男人补身子的,我记得当初我去医院开这药的时候,医生还特意交待我说,天气热,别让我老公多喝,不然火大,火大了自然是要去火的,现在天气这么热,很容易着火的。”齐秘书咬着牙说道着火两个字,然后,快速离开。
但愿,老板看在她卖命工作的份儿上,不要炒她鱿鱼。
又一想,就算把她炒了怎么了?
老娘我还不乐意干了呢。
掏出电话。
“老公,我要被炒了。”
电话那头好象在问为什么,齐秘书不屑的吼着:“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男人,老娘我还要对一个小三低眉顺眼的,看见她我就恶心,一天到晚,先生,先生的,叫别人的妈比叫自己的妈都勤快,什么玩意,抢别人的老公,要做就做的大方点,什么东西,装柔弱,装无辜,妈的,看见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诅咒她一辈子当情妇,老了没儿子送终。”
齐秘书最后的几句话,完全是喊出来的。
室内的江南和纪柔都很清楚的听见了齐秘书的谩骂。
纪柔无助的泪水再次滑落。
江南愣了好半响,齐秘书和佳人并不是很熟,为什么这么激动?
看着那个女人墨磨唧唧的流泪,江南真的很想一脚把她踹出去。
也许,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可是佳人那么善良的女子,她怎么会舍得扔开自己呢?
能试过的,他都试了,可是无论他说什么,佳人只有一句话,离婚。
难道他们要这样下去,互相折磨、反复争吵,彼此心痛?
胃部有些异样,江南看着满地的狼藉,推开门,打算叫齐秘书进来收拾干净,可是秘书的座位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在面贴了一封辞职信,上面豆大的中国汉字。
对不起,老娘不干了。
江南揉着发疼的胃部,按下电话,要后勤上来一个阿姨,把办公室收拾了。
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在好奇,今天那个工作狂一样的齐秘书没来。
江南几乎下意识的就说道:“齐秘书生了重病。”
他发愣,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给炒了,可是现在他为什么手下留情了呢?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重病?有多重?
佳人四处找着律师,却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一个消息。
那个曾经在厨房恨恨说着,连个孩子都不会生的女人,现在很落魄,朋友幸灾乐祸的表示,那马阿姨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鸟,手脚不干净,也就摊上江南那个傻货用她。
马阿姨。
佳人淡淡的想着,自己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她过的好与不好,和自己没有关系,她既没有表示开心,也没有替她难过。
白天的时候,于佳人一个人装着没事,装冷静,可是晚上的时候,她不敢一个人在家,因为寂寞。
于佳人抱着树不停的呕吐。
一直到胃部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吐了,才缓缓坐下身子,抱住腿。
“跟着我干嘛?”她就知道有人跟着她。
一道黑影从树后走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
于佳人伸出手将帕子打掉。
雪白的帕子落在土地上。
“我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栾东阳将帕子捡起:“我要不跟着你,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佳人冷笑:“那是我愿意的,你有病吧?跟踪我?你安的什么心?”
“何必呢?要是放不开手,就不要放。”
“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哎,我说,你贱吗?我这么骂你,你都不生气?你没有自尊吗?你老是跟着我,图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了堂的弃妇,你从我身上能得到什么?我不是天真的小女孩,有什么白马在等着我,你娱乐我就很有趣吗?”于佳人摇摇晃晃的站起,头也不回的走掉。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一)
清晨艳阳撒进位于某繁华地段的二十六层办公室。
挂在眼眶下方的黑色,显示着他明显的睡眠不足,明明是阳光明媚,但是,却好象有重重的阴影在笼罩着他。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绒盒,不用打开,他就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心,一窒。
七克拉的钻戒光芒刺眼,熠熠生辉。
那耀眼的光芒,此刻却成了最锐利无比的剑,直指指向他胸膛中那颗已经跳动得缓慢的心。
一剑无血。
他取出很长时间不抽的香烟,轻轻地点燃。
烟雾缭绕,迎空而上。
那枚戒指,曾经是最幸福的存在,是他的证明,是他的许诺,当时他的经济并不是十分的富裕,为了这枚戒指,几乎花光了他手上所有的钱。
七年之痒,他笑着说,我们之间不可能会痒。
言犹在耳,这枚戒指的出现,狠狠刺破了他的心。
他的心头荡漾着一股火气,就是这股火似乎要将他燃烧起来,烧成灰烬。
终于,有人肯接了于佳人的请托,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那个女人见到佳人的第一面就把自己的目地说了出来。
她说:“我要的是出名,无论于女士的婚姻是否判离,我的目的都达到了,当然如果我们侥幸赢得这场官司,对于我以后的发展会带来莫大的帮助,所以我会全心全意的准备,当然如果就是输了,我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所以这官司只有我接。”
费用不低,于佳人从未出去工作过,手里也从来不放钱,她变卖了手上的那颗闪的人眼睛疼的戒指。
既然要离婚了,留着它做什么。
“于女士,我看过你提供的资料,我可以负责的说,一审法官绝对不会判离。”
“再来,你和江先生结婚的这几年中,你并没有出去工作的经验过,也可以说是江先生在养家,而江先生的很多置业都是在结婚以后,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和你并没有最直接的关系,现在你以性格不合提出离婚,如果想分得夫妻共同财产——————”女律师摇摇头:“微乎其微。”
于佳人紧抿着唇,平静的说:“财产方面,我可以考虑全部放弃。”
听了她的话,律师松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放弃财产分割的话,事情会简单很多,这个离婚案最终的胜算就会上升。”
“还有,你现在提出离婚的理由是,感情破裂,但是被告方一定会坚决否认,在这一点上你会很吃亏,我建议,如果你有什么江先生出轨,或者对于你自己有利的证据或是线索请交给我,我想这样的几率会非常大,当然,如果江先生出轨的话,我可以为你辩护取得你应得的财产以及孩子的抚养权。”
“不——。”于佳人激动的拍案而起,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她不自然的坐下:“孩子,我不要,我不要孩子。”
女律师皱眉,却没有任何话。
“于小姐,我想请问,江先生应该没有暴力倾向,对吧?”女律师按照程序再问。
“是的,他对我很好,没有打过我。”她不想诽谤谁。
“在中国大陆的法律上,只要不涉及暴力,一方不同意离婚,一审的结果基本都不会判离。”
“判决生效,六个月后,如果你再向发圆提出离婚,我们准备的取证资料又够齐全,判离的胜算很大,但是,容我提醒你,于小姐,如果,你手里有任何对对方不利的证据,请交给我,这样,你想要的,会很快生效,如果有现成的证据,你不利用的话,这场官司的结果可想而知。”
交出去?
不。
就算她想离婚,可她并没有打算毁了江睿或者是江南。
他们只是不能爱了,并不是仇人,她能想象得到,一旦江睿是个私生子的话,会对盛世,会对江家,会对江南有什么样的变动。
如果江南肯就此罢手,那么如果硬要她忍下江睿是她所生,为了和江南这么些年的情分,她也许可以。
她有点失望。
佳人无聊的在街上一个人乱逛着,远远看见一道身影。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男子轻轻地吸了一口烟,优雅地将烟雾缓缓吐出,手指将烟弾了弾,潇洒而帅气。
有点奇怪,觉得这栾东阳对自己是不同的,但他这样的男人,一路顺风顺水的走过来,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对自己上了心,不可能?
“HI。”真是巧。
真有这么巧?于佳人虽然傻,可没傻到如此地步,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栾大夫,是不是跟踪她,不然为什么在哪里都能遇见?
栾东阳口气很冷,狭长的凤眼微眯了一下,好象是在皱眉。
“真巧。”
佳人看他的样子,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正打算告辞,栾东阳身后的店门被推开,走出一个精致的女子,女子巴掌大的脸孔,十分的耐看,跨上栾东阳的胳膊:“等很久了吧。”
栾东阳搂着女子连再见都没有说就走了。
夏日的暖阳的细细茸茸地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谁能来告诉他,那是不是爱情?
佳人笑自己的多疑。
于佳人啊,于佳人,你怎么就把自己想成了大美女了呢,谁都得跟踪你?
于佳人也许是糊涂了,她没有想过,江南下了封杀令,怎么会有人出来接她的这个官司呢?
江南推开门,将手中的公文包扔向地上,依然是一室的阴黑。
曾经客厅的一角不管有多晚,都会有一盏为他停留的小灯,她总是笑着说,怕他喝多了进门摔跤。
可是,随着女主人的离开,这盏灯就再也没有亮过,也许也在不会有人在担心他喝了酒会被摔倒,也许那个人心里恨不得他摔倒。
他伸手,去开灯。
灯似乎没有一丝的亮意。
和它的主人一样?
停电了?
不想去深究,也不想去打电话去物业,他拖着疲累的身体走进卧室,连衣服都没有解,将自己摔进床内。
曾经,右侧是是她的位置。
心情,一天都难受。
心,极窒。
等着茫茫的双眼,他很无力。
第一次产生这种无力的感觉。
也许就真的回不去了,也许她真的不要自己了……
一想到此,已经心慌至极,他根本无法想象,真的会失去她的生活。
十年的感情,怎么可以说放就放,他们是人,不是动物,她怎么就可以这么狠心?
口袋里,还有那颗被她遗弃的戒指。
这不会是结局,总有一天,这枚戒指还是会从新回到她的指尖上的,他有信心。
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振作起来,叹口气,正想去洗澡,床塌的左侧有了动静,一双柔润光滑的玉臂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一丝不挂的娇躯柔顺的依偎在他伟岸的背脊上。
很是熟悉的味道。
她,终于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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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堞音童鞋送的三朵小花花··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二)
但是才紧紧的一秒钟,他就发现了不对。
柔滑的唇部紧紧的吸吮着他的颈部,小手顺势往下,撩拨他的欲望。
他猛地从床上起身,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阴冷厉色:“你是谁?”
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
自打她离开以后,他一直独居。
手指间越来越用力的收拢,说明着他的决心,手臂上的青筋暴现更是说明了他发火的前兆。
是谁?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用气息来迷惑他?
谁谁?用这种手段来给了他一个希望,然后将希望狠狠打碎。
强劲的手下,女人如同离了水的语,整个人痛苦的呜咽,发出断断续续,细细所所的声音,似乎在求饶。
就在快出人命的时候,他一把松开对方,狠狠将她摔在地上,缓缓的站起来,居高临下。
女人重新得到呼吸,顾不得此刻的狼狈,痛苦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呼吸着,狼狈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也顾不上。
就着阴冷的月光,他看清了眼前女子的脸,月亮的光芒似乎变得更加的阴冷了。
纪柔。
不自量力的蠢女人。
他冷冷一笑,唇冷,眉冷,眼睛更冷。
他不疾不徐的坐进沙发内,一只腿压在另一只腿上,抑制住想踢死她的冲动:“把衣服穿好。”
他不想看到一具光着身子的身体趴在地上。
那会脏了他的眼睛。
呼吸终于缓了过来,她有些害怕的抱住自己的身子,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依然腿软的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急急的开始穿衣服。
腿吓得站不起身子,真的好可怕……
“是谁给你钥匙,让你到我房里来的?”他一下一下敲打着沙发的面上,缓慢的问。
“是妈……不不,是夫人,夫人让我进来的……”钥匙,因为她做过这家里的保姆,一直留在身边。
只是,没有江夫人的怂恿,她是没这个勇气的。
“夫人说……姐走了,先生你一定很有那方面的需要,让我,替你泄火……”她诺诺的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放着我美丽的妻子不要,去选择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他的薄唇说出最绝情的话。
“没有……”?趴在地上的她,一直发抖。
好可怕,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对他妻子以外的女人有情,好可怕。
她终于发现了,他所有的温和,温柔爱恋,全部只给一个人。
“我最后在说一次,别拿我的耐心来考验我,你,永远不可能,我就算是瞎了,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明白吗?”
纪柔慌乱的点点头,然后在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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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
喜欢音乐的人一定喜欢这里。
喜欢快乐,喜欢作乐的人,更是一定会喜欢这里。
于佳人和沈晓彤一前一后的被穿着马甲打着领结的少爷领进包房内。
“喂,于佳人,看见没,刚才那少爷,真水,一看就是个受。”
于佳人翻了个白眼,压下喉头恶心的感觉。
最近可能是没有睡好,休息好,哪天得去医院看看,这是怎么了。
于佳人取过侍应生送上的饮料,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喂,沈晓彤,人家是不是受你又知道了?”
沈晓彤撇着嘴,活像是古代的地主婆,伸出手,在半空做了一个狠狠一掰的动作。
“不是没关系啊,我把他掰成是。”
看着她的那股狠劲,佳人无奈的笑笑。
“快快,唱歌,我最近又开始失眠了,你一向是最好的睡眠药来的。”
听沈晓彤唱歌,基本那是遭受活洋罪啊。
这厮,她不是五音不全,她是根本就没有音,听她唱歌,估计音感在好的人,都找不着调。
沈晓彤不乐意了,嘿,我怎么就成了你睡眠的最佳工具了?合着请我唱歌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唱摇篮曲?
沈晓彤要了一个果盘,她自己是清楚自己的,在没有送上来,之前,她不易拿过来麦克风,不然,下次在光临,很可能被拒。
“佳人,昨天,我项链坏了,去店里修,看见了纪柔。”她想,自己应该和佳人说一声。
佳人一愣,有多长时间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
“啊……”
“她在买戒指,趾高气扬的跟服务员说是她未来老公送给她的,那个戒指足足有三克拉。”要是一般的事,她也就不说了,可是三克拉的戒指,她想纪柔自己买不起吧。
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象是装的,而且她全身上下的衣服,就算她没买过,也可以想象得到不会便宜,更甚者,她身后有保镖。
晓彤想,如果江南那边真的要娶纪柔了,自己应该给佳人一点消息。
于佳人喔了一声,心脏的位置,隐隐做疼。
她站起身:“晓彤,我去下卫生间。”
晓彤拉住佳人的手:“佳人,你没事吧?”
于佳人笑笑,拍拍自己的连:“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走出包房,佳人出了门靠在门上,对面的包房好象才进去人,一个背影。心,针扎的疼。
原来,原来一切都没有忘。
原来伤害还在。
纪柔,这个名字还是会让她感到痛。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有一丝的低沉,有意思的清冷,比一些明星的现场唱的都要好听。
当男人转过脸,皱着眉头看向她的时候。
于佳人蹲下身子。
“怎么又是你啊……”
推门进去,两桌子俊男靓女在那砌长城,门一开大家都回了头,有人就说:“东阳,上哪弄了一这样的天仙妹妹?”
一个女子看着于佳人红红的鼻子,轻佻的用着细细的声音说。
“真像是天上来到人间的呢……呵呵……”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最后的两声笑,愣是叫男人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栾东阳看着于佳人阴暗的脸影,拉着她坐下身。
“对,邓晓这话没错,人家是天上来到人间的,你们不过是天上人间来的罢了。”
起先大家不是很明白,没一会儿就都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这邓晓,谁不好惹,去惹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主儿。
他们栾少,什么时候需要放下身子出去把人接过来了。
*****8
今天的回复可能会晚些,也许会不回复,我现在的心情很糟,我家有一条很可爱的狗狗,它叫朱莉,我平时很讨厌它,好使说希望它什么时候死掉,今天去体育场回来,它被摩托车给整个捻了过去,它那么小,已经活不成鄂,我觉得这就是报应,因为我乱说话,我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起身就跑掉了,我又不会要他赔钱,我只是需要他帮我把狗送去医院而已,这个世界人性真的很薄凉,下辈子下辈子我做回朱莉弥补它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三)
于佳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见他,就觉得遇见的太过于频繁,频繁到她想哭。
栾东阳坐在幽暗的空气中,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幽兰的光火啪地一声亮起,然后又慢慢的消失。
他夹着长长白身的烟蒂,送入口中,然后熄灭在烟灰缸内,修长的手指转了一个圈,起身,来到她蹲下的地方,抱起她,然后伸出脚踢上包厢的门,将她放在长长的沙发上,自己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
房间里的人,好象就当没看见一样,该干嘛的干嘛。
“于佳人,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的呢?”
于佳人就是哭,这是她想说的话好不好?
她疼,就快要疼死了。
明明告诉自己,就算江南和她离婚以后,和别人一起了,那也是可能的,可是她就是心疼。
“你哭什么啊?”他似乎很烦躁,提起杯子,一口喝光了杯子中的酒。
“过来打牌。”
一桌人其乐融融地打牌,于佳人今日是开了眼界,抬眼去看栾东阳,眼神慵懒,细长的手指却毫不含糊地码牌,出牌,甩了一张牌出来,说:“杠”,搓麻到了他这竟成了优雅的活动了。佳人掉在沙发上的手机,一闪一亮的。
佳人不会知道,就是她离开了这么一会儿,那边沈阳晓彤就出事了。
****
沈晓彤心里担心佳人,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打她手机,她也不接。
晓彤怕佳人出事,可又不敢离开,包房的大门敞开着,一个人郁闷的喝酒。
人家都说福气是可以传播的,看来霉运也是可以传播的。
晓彤看着自己已经空空的手指,泪水忍不住的落下。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是那个人的哥哥!
也许当初,根本就不应该抱着逃离的想法。
没一会儿,冲进来几个人,沈晓彤发愣的看着冲进来的几个女人,这些人她都不认识。
“你们走错了?”
“没错,沈晓彤是吧。”其中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口中嚼着泡泡糖。
沈晓彤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还是点点头。
那女人吐出泡泡糖,一笑;“那没错,就你,你可真贱啊,和前男友不清不楚的,现在又和前男友成了一家人,你想干什么啊?”
沈晓彤站起身,试着推开拦在她面前的几个女人。
“是安娜叫你们来的?”
一个有些肥胖的黄发女孩狠狠一巴掌打在沈晓彤的脸上:“我擦,你个不要脸的,还敢叫安娜的名字,你等着,安娜马上来。”
没一会儿,一个精致漂亮,个子很高的女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将手中的笔记本砸象沈晓彤。
安娜指着笔记本:“你说你不认识李瑞,那里面的是什么?你们当我是死的啊?既然怕被发现,为什么不删掉?”
安娜的胸膛起伏不定,那些旧照片层层有加密,她半夜愣是把公司里的高级工程师叫了出来,给她解码,可好,看见的东西,让她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撕了。
“平时在家里装作不认识?你们存的什么心啊?玩什么阴谋你们,一个和我结婚,另一个贪钱的嫁给哥哥,骗我?沈晓彤,你个表子。”安娜就要歇斯底里。
门口又匆忙赶进来一个男生,男生春红齿白的,颇有些受的味道。
可惜,神情很是狼狈,满头的汗,身上的衣服好象是咸菜干。
“安娜,和我回去。”
安娜不肯走,就死死的看着后进来的男生。
李瑞没办法,坐下身。
“我能有什么居心?和你结婚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和晓彤的事已经都过去了,你为什么就非得没完没了呢?”
安娜冲到叫李瑞男生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没完没了?李瑞你别忘了,当初,你爸爸做那个手术是谁给的你钱?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你妈今天还在大街上扫地呢,你家老的小的,哪一个吃的不是我安家的饭,你有能带了,我没完没了,我跟你拼了……”
李瑞原先还抱着七分的歉意,现在都没了。
结婚两年,只要她有个不高兴,他家从头到尾就得被她大小姐侮辱一边。
他是为人子的,听见她这么说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安娜尖叫着:“李瑞你敢打我?”
李瑞站起身:“安娜我他妈的告诉你,我受够了,我们离婚。”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安娜坐在地上大哭:“你行,李瑞,你行,你和沈晓彤是串通好了的,你们要一起害我们家,我告诉爸爸妈妈。”
沈晓彤起身,不愿意在观看这场闹剧。
“想走?”安娜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
那几个女生拉住沈晓彤的手,几个人将她按在沙发上,安娜递过去一个眼神,一个女孩,从包包里取出一包东西,洒入酒杯中摇了摇,递给压着沈晓彤上半身的女孩。
“那是什么?”沈晓彤终于发觉了不对。
沈晓彤正挣扎着不喝,脸上受到的拳头力气越来越大,一阵一阵的冒金花。
终于还是被硬灌下去了半杯酒,沈晓彤咳着,想把酒咳出来。
安娜看了一眼表,掏出手机,没一会儿,三个青少年模样的男子走进包房。
三个男子神色都有些猥琐,看见安娜都鞠躬叫着:“娜姐。”
安娜指着已经面色潮红的沈晓彤说着。
“把你们的实力拿出来给我看看,玩死她,我负责。”
三个男青年一听,目光撺掇着邪恶的闪光,一个点头哈腰的说是,另外两个已经上前,几个女孩退开身子,拿出手机,摄像机,准备在一旁。
“滚……”沈晓彤无力的想挥开身上的手,可是好难受。
佳人————佳人,你在哪里?
两个小青年将沈晓彤的上衣脱下,一个长脸的少年忍不住将沈晓彤的内衣撕开,两团柔软的兔子跳了出来,沈晓彤难堪的哭泣着,可是身子却不合作,一点力气使不上来。
小青年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咬了上去。
“安源……”
安娜坐在一旁喝着酒:“贱人,这个时候想起我哥来了?”
男青年已经开始脱裤子,很快裤子被退在腿下方,他接过另一个男青年递过来的套子,撕开,正准备套上。
“别用套子,用套子还算什么QJ,我要的是真刀实枪。”
男青年对着手拿着套子的同伴点点头,男子提起下半身,拉起沈晓彤的下半身,退下她的内裤,就要行凶。
于佳人哭过,心情好了,才想起来,晓彤还在包房里呢,摸摸口袋,手机呢?
在沙发上看见了孤零零躺在哪里的手机,松口气,站起身。
“那个,我朋友还在包房里,我先过去了。”
栾东阳点点头,起身和她一起离开,佳人冲他摆摆手,就要推门。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四)
“晓彤——晓彤——”于佳人冲进去,推开压在沈晓彤身上的两个人,抖着手要解下自己的外衣。
“娜姐,这个怎么办?”痘痘青年问向站在一旁的安娜。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这是犯法的————”于佳人伸出手摸出电话就要报警。
安娜本来还没丧心病狂到连一个陌生人,也不放过,可是于佳人的动作激怒了她。
“一起办了。”她不能留下麻烦。
江南看着外面有些黑暗的路面,车子快速从路面上行驶过。
猛地,他随意的看了一眼,张嘴:“停车。”
他对数字太敏感,对面路面停着一辆车,那个车牌号,是沈晓彤的车。
司机将车子停妥,江南和司机小王一前一后走进天王。
江南皱眉,有娱乐的地方,就会乱。
记不得是什么时候陪着于佳人看着狗血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就是在包房内,被一个喝多了酒的人给非礼了,虽然现实不一定是这样的,但是这个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现,叫他莫名的不舒服。
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瓶,在路上也没有水,就这么吃了下去。
如果于佳人还是不愿意见他的话,他不会叫她看见自己。
*****
“于佳人。”有人冰冷的喊她的名字。
她听见声音,一愣,身子僵硬的缓缓回过身。
一道寂冷的修长的身影,就立在她的身后。
他冷冷地瞪视他们,喊出口的话语就象是千年的冰坨,仿佛可以预见伴随着冰冷的话语出口的还有一团一团的白烟。
江南的曈昽紧缩,他简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就算她口中说着要离婚,可是内心一定是和自己是一样,挣扎,难受,舍不得,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在大半夜的和一个男人来这里作乐,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和自己不差上下,他觉得他的心被狠狠的揉碎了。
江南是从那个圈子长大的,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绝对不会是善类。
等等——
男子回过头。
江南的喉头滚着,在压抑着怒火,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这一幕。
“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他走过去,冷冷的发问。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埋下,就会不断的发芽,直到茁壮的成长,怀疑也是。
也许,在美国,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所以一个医生才会不顾自己的职责将她放了出去,她失踪的那几天是在他的家里?还是和他一起?这就是她的报复?
江南的眼眸中的痛苦恨不得直直射向她,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复?她要报复自己?
他攥紧拳头,努力安抚着自己的心思,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于佳人是个很保守的人,不会这么做的,至少在没离婚之前,她绝对不会出轨。
可是,万一呢?脑子中突然冒出来不和谐的声音。
她要报复你,出轨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佳人扬扬唇,正想说点什么。
“他是什么?用来气人的道具?”他的话,看似不屑,却相当犀利。
谁也没有看出,他锐利逼人的厉色薄唇,隐含饱满的醋意,几乎撑爆他的肺腑。
他u愿意相信,也不能相信,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就有了别人,而且好到会半夜一起出来游玩。
她一窒,嘴角冷抽。
她就直直的对视他锐利的视线,任他猜想,他凭什么管自己?
敛下眼眸。
“不是活道具。”
他的喉头,又滚动了一下。
怒火充盈着整个胸腔,似乎下一秒钟就会爆炸,将自己炸的体无完肤。
“他是我男朋友,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男朋友。”她的身体,更加亲昵地贴靠着身旁的人。
一股浓郁亲密得叫人分不开的气氛在空中回荡,然后狠狠击中对面男人的心房,狠狠的撞上。
江南似乎看见自己被撞碎而落了一地的心碎片。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此时此景,他被激得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瘴气。
但是,他忍下来。
“我们还没有离婚。”
于佳人冷笑,然后柔情的看向男子:“奥斯卡,我没有离婚,你介意吗?”
于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她怕栾东阳不肯顺着自己的话说,揭开她的谎言。
于佳人被闹了一晚上,又经历了那么不堪的一幕,她实在是身心疲惫,而且她担心晓彤。
晓彤什么时候结的婚?
那个男人还是她见过的,安源赶来的时候,抱起晓彤,带着安娜离开,说是这事他会解决,怎么解决?
究竟是多大的恨?小姑竟然要毁了大嫂?
栾东阳抱住于佳人有些下滑的身子。
“这位先生,她在办理离婚手续不是吗?”淡淡的一句。
“他哪里比我好?”他疯了。
她冷冷一笑“哪里都比你好,至少不会让我无缘无故的升级做后妈,不会送给我一个刻薄的婆婆,不会有一个成天待在我的身边,不停用眼神控诉我的第三者。”
他的心,一下子象是被掐紧,闷得胸口直发痛。
“我会叫她离开,孩子我会送走,至于母亲,我保证她不会再来烦你,我保证。”面容依然是冷的,其实,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我们重新来过,我会给你信心,你要相信我,我能坐到。”
他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却一下一下冲击着她的心房,她狠下心说:“我不需要,我要的就是离开你,离开你们江家,我要重新过生活,但不是和你,只要离开你,我就会忘记一切,只要离开……!”
错误、背叛、谎言、伤害既然已经铸成,那么说再多也是枉然。
已经发生了的事,不是一句保证,一句后悔就能反悔的!
会让她想起,他就是用这张嘴说,他不是他的儿子。
“走不走?”栾东阳开口了。
于佳人点点头。
栾东阳几乎是抱着于佳人走出天王的。
于佳人迫使自己不要去看那道身影,可是————
她小心的回过头,看着那道身影,在江南的身上怎么会出现这么浓郁的寂寞?
是她看错了吧,不是和纪柔很好吗?
他的脸,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眼泪,唰的落下。
再见了,江南。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五)
安家————
安娜将车子停在院子中,并没有看见有谁在外面等着她,吐出一口气,心中冷笑着,看来那个贱人什么都没说,她当然不能说了,不然在这个家,她还怎么待?
停好车子,将钥匙拔下来,打开车门,从后面却窜出来一道身影,吓了安娜好大一跳。
“你敢什么?放手。”安娜想甩开李瑞抓住自己的胳膊。
这个人,真够了,从小到大,连爸爸妈妈都没有打过她,他竟然敢?
“安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闹?”李瑞脾气发过了,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安娜的性子,他太清楚,点火就着。
安娜冷眼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人,“行啊,正好,咱们一起进去,今天就当着爸妈的面把话说明白了,这个家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说的算,还是我说了算。”
李瑞急急的安抚着安娜的情绪,拉着她的手,安娜甩开,他在拉,安娜这次甩开的力气不是很大,李瑞松了口气,继续拉住,这回安娜没有在甩开,只是用鼻孔冷哼了两声。
“安娜,我不想瞒你,当初我和她是有过一段,结束了感情自然也就不在了,之后认识了你,就安心的和你过,至于她怎么嫁给你哥的,我比你知道的还晚,你个性那么强,我只能瞒着,怕你心里有芥蒂不好受,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躲避和她的碰面,一家人,我不可能和她不说话,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
安娜的气息渐缓,目光却还阴狠,李瑞走过去她身边,抱住她:“对不起,从前的事情我改变不了,以后弥补,加倍的对你好,不要生气了,跑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咱们回家吧。”
安娜确实累了,怒火在打开李瑞旧电脑时达到了顶峰,之后在疲惫的牵引下逐渐冷却。
李瑞的目光那么坦然明澈,她似乎没安抚了。
可是,沈晓彤那个贱人一定不能在留在家中。
“你先回家,我进去和我哥说几句话。”安娜看了李瑞一眼。
李瑞长长出了口气,终于安静了。
安娜亲眼看着李瑞的车开出安家,冷笑着。
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沈晓彤必须从这个家里出去,不然她的心就会不安。
一进门,父母兄嫂都在,她进门先看沈晓彤,沈晓彤迎接的微笑是有分寸的含蓄,合乎身份,一如从前不冷不热的无可挑剔。
安娜眼睛眯了眯,终于还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真能装。
沈晓彤不自然的笑笑,别过眼。
安母亲热的把女儿搂在身边坐下:“没良心的,这么久才回来,李瑞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安娜眉眼一抬,看向沈晓彤,笑的纯真友好:“我来找我嫂子。”
安源站起身:“我和晓彤马上要走,既然你找她,一起走吧。”
“你们走了,我就问爸妈。”安娜挑怑的看着哥哥,心想着,沈晓彤你个妖精,怎么把清明的哥哥糊弄住的?一个男人,连这个都能忍?
预感到风雨欲来,沈晓彤深深呼出一口气,挺胸坐直,看着咄咄逼人的安娜。
今天,是她这一辈子最难堪的一天,她想,她是那个人的妹妹,就算了,既然她要如此,那么……
安源皱皱眉头:“怎么,哥说话还不算数了?”
安母看着三个孩子终于还是看出了异样,问:“怎么?闹别扭了?”
安娜笑,手指控不住的颤抖:“爸爸妈妈不是一直让我象嫂子学习嘛,我呢,就想请教嫂子一下,夫妻之间怎么才能和睦,让李瑞像哥哥一样对我言听计从。”
安源去拿外套:“晓彤,走吧。”然后叫妹妹:“安娜,走,出去说。”
“我不走,我好久没见妈妈了,你自己去吧,我和嫂子说会话,我又不是什么恶人,吃不了你老婆。”
安母狐疑的目光盘旋在三个年轻人的身上,沈晓彤起身,对安娜说:“走吧,去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这里哪间房是你的?”安娜的声音有些尖锐。
安父拧紧了眉头,安母劝着,把安父先要哄进屋子里。
安娜是抱了鱼死网破的心的,四处寻找火灾隐患。
她看着安父好笑:“爸爸宁可相信别人的女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我不好,你儿媳妇好,乖巧懂事伶俐,办事更是妥帖周密。沈晓彤,你来说说,你为什么喜欢上我哥了?哥哥,你也挺大度的啊,这我得像你学习,也得象李瑞学习,李瑞在你的学习下,很关照他的嫂子。”安娜说着已经在咬牙了。
安源说:“安娜,你要是心情不好就跟我们出去坐坐,大家一起聊一聊,什么都能看清楚了。”
“我不去。”安娜眼一撩:“她能蛊惑你,本事太大了,我没她厉害,我躲着不听她的总行吧。”
“安娜。”这回说话的是苍老的威严的声音,安父。
“你们全都给我坐下,说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安娜,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爸妈年纪大了。”沈晓彤最后退至人生的底限。
“你还是这么虚伪的会做人!”安娜用锋利的目光刺向沈晓彤,已经顾不得身边的父母了:“自从你进了这个家门,这个家都没消停过,全都是因为你,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处心积虑的嫁给哥哥不光是为了钱,你嫉妒我,嫉妒李瑞,你就是来找我和他的麻烦的……”
“安娜!”安源喝止妹妹。
可是被愤怒燃烧一塌糊涂的安娜已经无法阻拦:“哥,你也别装了,你很早就知道她的事对不对?我就不相信你这么骄傲的人能受得住那顶绿帽子,除非你也是利用这一点,你就是要找个乱七八糟的女人结婚,你明明是学医的,现在却硬要挤回家里,还要当懂事,要掌权,哼,谁不知道你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在公司在家,你们一起要制造是非挤兑我是不是?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和我争家产?”
最后一句话,安娜几乎是喊出来的,全身颤抖,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成串的落在衣服上。
安源目光略过家里的每个人,不知在想什么。
安父则是满脸的通红,安母看向沈晓彤的目光则是有点冷。
沈晓彤在心里冷笑着,恐怕,这最后的一句,才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吧。
沈晓彤站起身子。
“抱歉,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
“你站住,我要你们今天给我一个交待。”安娜目光咄咄逼人,闪着泪光。
“没什么可说的,晓彤上去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走。”安源终于说话了,话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哥?”安娜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安源看向妹妹,眼中没有了以往的温度:“安娜,你放心,我和安骆说过不和你争就一定不争,你不放心,我带着晓彤出去过,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们绝不回来,至于,公司,那只是爸爸一个人的想法,我没想过要回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话说道这里。”
说着就要拉着晓彤的手走出去。
安母拦下要出去的两个人。
“安源,这个家,有我和你爸在,我们现在别说没死呢,就算是死了,这钱我们说给谁就是谁的,但是,现在你妹妹受了委屈,和晓彤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们都坐下,安娜,你来说说看,绿帽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吧。”沈晓彤站起身。
“晓彤!”安源着急的想喝止住她。
沈晓彤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
她当作没有听见。
“我以前和李瑞交往过,这是起因。”她淡淡的说着。
碰!
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子,披散的长发,和栾东阳是两种气质。
看向热闹非凡的家里,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就要往楼上去。
“你站住,安骆,你也过来,听听。”安父叫住儿子的脚步。
安骆慢慢的跺着步子走过来,将自己扔进沙发里,闭着眼睛,好象很累的样子。
“你继续说,你是为了什么嫁给我儿子的?”安母继续象沈晓彤发炮。
沈晓彤的手有些抖,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有些站不住脚。
安娜得意的趴在母亲的怀里,看着沈晓彤白纸一样的脸。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六)
沈晓彤重重的深吸一口气。
“伯父伯母。”
安源心头一颤,声音很低,竟有哀求:“晓彤,不要干傻事……”
沈晓彤也对他笑笑:“安源,我受够了,如果今天没有佳人出现,我可能就被LJ了。”
一直闭着双眼的某人,当听见LJ这两个字的反映,周身充斥着阴冷。
转身她对安父安母说:“伯父伯母,安娜没错,错的是我,有些是,我隐瞒了你们,我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我嫁给安源就是个错误,至于李瑞,那只是曾经过去的事,我避嫌了,其实也没什么,有错,改了就是了,安源,离婚吧。”
安源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忘记了呼吸……
安骆起身,看向满脸得意的妹妹。
“安娜,你来说说,LJ是怎么回事?”
安骆把玩着手中的小刀,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着,根本不去看,安父紧拧的双眉。
安娜脸色马上一片狼藉,她从小就怕这个哥哥。
他从不惯她,疼她,也不当她是妹妹。
她犯到他了,就吼她,甚至还会对她动手。
“关我什么事?她那是故意陷害我呢,没理了呗。”安娜哽着脖子硬挺。
要是叫爸爸妈妈知道她做的事,她就完了。
安母拍拍女儿的手,看向小儿子:“安骆,你什么意思啊?你妹妹现在受了委屈,你怎么说话的。”
安骆冷笑着:“她受委屈?妈,你女儿会的可多了呢,要不要我给你说说。”
“哥……”安娜的话中有威胁,有恳求。
*****
江南看着于佳人被人送进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关上门,他也上了车,车灯一亮,消失不见了。
他的眸子,阴霾的一沉。
他的脸孔在不断的抽搐着,不断的抽搐着,想要压抑这股火气似乎很难,太难,在她刻意的跳板下更是难上加难。
他的手已经泛白到毫无一丝血色,可是他依然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承认,他所有的骄傲现在都被佳人和那个男人踩下脚下,可是,无论她做过什么,或者试图做了什么来报复,他都不会介意,不会介意的。
只要她肯回来,自己就会全部忘掉,当作没有发生过,象以前一样爱她。
一道纤细的身影,环顾四周,蹑手蹑脚的步出“天王”的门口,钻入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
“钱先生,拍到了吗?”女人有一张笑起来天真无暇的脸。
“嗯,纪小姐,果然和你猜的一样,于佳人出了问题。”车内的男人微笑着,将一个文件袋交给她:“这是我托人拍的精彩照片。”
江家,江南离婚成了必定是,她敢说,就算是江南现在不离,迟早老爷子也会出手让于佳人离开,只要于佳人出了问题,她就会是这个关键时刻上最收益的人,只要她努力做一些小动作,江南就会手到擒来!
太好了!
“纪小姐,你看一下,于佳人和这个男人碰面的机会很高,几乎是走到哪里都会遇见,你想如果我们把这些照片放置在网络上,那么既定的事实已经有了,接下来……”
如果事情被披露出来的话,江南一定会和于佳人离婚!
江家容不下这样败节的儿媳妇。
然后,于佳人扯出江睿不是她生的,自己就会慢慢浮现,为了江睿,江家一定会让江南娶她!
纪柔淡淡的笑笑,很无害。
“谢谢你,钱先生,有劳了。”她露出好礼貌的腼腆笑容。
“不客气,我也是相帮江南的忙。”那字被这无害的笑容迷得心脏一阵打颤。
难怪江南会在外面养了这个女人,确实比于佳人那个女人好太多了,哼。
“哦,对了,你们有跟踪到他们一起过夜的照片吗?”纪柔小心的问着。
男子愣了一下,摇头。
男子解释着:“我派了24小时跟踪于小姐,可是目前为止,那个男子并没有在她的家中过夜。”有些遗憾。
纪柔恍然的点点头,然后从包包里,掏出一大叠的照片,交给男子。
“钱律师,这些想必都是你需要的。”她将小手放在钱伟的手背上,柔弱无骨的小手在钱律师的手上一抓,眼神幽幽地看向钱律师。
钱伟打开,一愣。
这些照片,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同一名男子抱着于佳人走进别墅内,一整夜,于佳人并没有出来,轻晨,她穿着前晚的衣服,手中拿着黑色的玫瑰。
这是……
“这些照片你给江南看了吗?”如果看了,江南怎么会不离婚?
纪柔好无辜的咬住下唇:“钱律师,阿南对于小姐心里有很大的愧疚,如果伤害到了于小姐,阿南会良心不安,我给你这些照片的目地也不是坏心,我只是不想在看见阿南这么难过,不开心,他现在被这件事托的很累,而且,江睿已经入了江家,我不求别的……”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钱伟了解的点点头。
“所以,钱律师,我希望你,这些照片先不要让阿南看见。”
钱伟皱眉:“这不可能,只要江南在国内,不出一天他就会知道。”
纪柔慢慢的说道:“他后天要去德国出差半个月。”
钱伟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纪柔的脸上。
事情,好象有点诡异了。
****
于佳人喝醉了,喝的很高。
“你喜欢孩子吗?”她笑得灿烂,问象身边的男人。
“不喜欢。”
话音刚落,柔软的触感,贴近他,舌尖微微画过他的唇瓣。
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
你不需要讲理我可以离去
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
一阵彩铃的声音。
“呵呵……这是什么歌啊?”于佳人捞起一旁的啤酒罐启开就往口中猛灌。
栾东阳淡淡的也拿过一瓶,喝了一口,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黑玛瑙一样的眸子星星闪闪。
“喂,如果我说,我邀请你去我家,你会不会拒绝我?”她说的很快速,声音带着最柔美的诱惑。
她看着他,认真的看着,满脸的红晕,迷蒙的双眼,白皙得有些发粉的肌肤。
他挑高眉头,将啤酒瓶顺着线,一松手。
站起身,高挺的身子,迎着风,手Сhā在兜里。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于佳人呵呵的傻笑着,双手乱舞着,从体育场的凳子上晃晃荡荡的走下来,站在他的面前,最下面。
“当然知道,这里是C大吗,我的母校。”太熟了。
栾东阳看着她,然后也跟下来:“我爱过一个人,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一座庙里所有人都在诚心的祈求老天保佑,唯独她眸子冰冷,我问她有什么心愿,她说,好想她的继父继母全部死掉,这样爸爸妈妈又会在一起了,我追随她,上她的高中,她的大学。”
“然后呢?”爱情故事啊。
这句话好熟!
“没有然后,有的爱需要放在心底一辈子。”
“那你甘心吗?”她傻傻的发问。
他没有在回答,仿佛她问了一个傻问题。
“你手机的音乐很好听,这歌我喜欢——————”好象在哪里听过。
没有选择我不再完整
原来最后的吻如此冰冷
你只能默认我要被割舍
眼看着你走了
如果这不是结局如果我还爱你
如果我愿相信你就是唯一
如果你听到这里如果你依然放弃
那这就是爱情我难以抗拒
栾东阳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很冷。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象是大提琴低弦一样,沉沉的磁色久久不散。
“于佳人,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他起身离开。
夜风轻轻吹起,满天满幕的星子,璀璨、令人侧目。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七)
江南后天要出差半个月,何蓝借故把儿子叫回了家中。
“这孩子呢,这么小是离不开亲生母亲的,毕竟谁的孩子谁知道心疼,纪柔呢,虽然身份低下,可是她却很知道分寸的,我想留下她照顾江睿,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何蓝看了一眼一直乖巧哄着孙子的女人。
他晨郁抿紧唇:“随你们便,我没时间!”他就要离开。
一整天心情烦闷到暴,心里发慌,看什么都会冒出一滴一滴的冷汗,说着说着话就会想到她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
“佳人离开了,我没有赶走她,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谁也没有赶走她。”何蓝的语气,很不快,拦住儿子:“如果她连这么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那她根本就没有留在江家的必要,她不能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不明白这个孩子所带来的是什么,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抢”走儿子的媳妇。
对这个媳妇,她就没满意过,没有家世过硬的背景,没有甜言蜜语,整个人就是一个木头桩子,叫她看了就烦,也因为她,她在大太太的面前,直到今天依然是被她踩在脚底。
只有媳妇的背景大了,她这个做婆婆的才能跟着翻身。
他一双眼睛锐利逼人的射过去,何蓝知道儿子的底线在哪里,及时住了嘴。
“江南啊,江睿呢,你在不喜欢那也是你亲生儿子,孩子现在发烧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来抱抱,从他出生到现在你都没有抱过,未免做的有些过火。”何蓝脸上是一片的温润之情,不管江南接受与否,这个孩子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这是真,为她重重出了一口恶气,这也是真,所以,这个孩子必须待在江家。
他很犯,很想冲母亲大吼。
可是他忍住火气,是不是抱了就可以走了?
那么他抱。
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任纪柔很温柔,小心翼翼的将江睿放在他的怀里。
他注视着孩子,难怪佳人会一直放心不下,小孩子的脸已经开始露出了端倪,没有人会误认,这就是他江南的孩子,他的心,猛地一抽。
“真奇怪呢,先生一抱睿睿就不哭了,果然父子天性呢!”纪柔露出很惊讶的神情。
“江南啊,你看,江睿知道现在抱着他的是他的父亲,他好开心呢,你看他拉着你的袖子,不想你走呢,这个就叫做父子天性,是外人取代不了的!”何蓝也很喜欢。
他凝视着孩子,自己的袖子确实被江睿紧紧的拽着。
……
“江南,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江睿,只不过佳人不喜欢江睿你就必须压抑着内心的想法,可是呢,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你这样和他拉开距离,孩子长大了会有怨言,会怨恨,你难道想你的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样吗?”何蓝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
他冷肃着一张脸,将孩子搁回孩子母亲的怀里。
冷着脸走出江家的大门。
这个时候他很想见于佳人,将车子掉头,驶到了她租住的房子楼下。
她沉默的看着他。
“于佳人,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没有和她上床,我要说多少遍,为什么不能听我解释为了一对陌生人值得吗?”
他自认为,他有考虑过她的心情。
她不听。
她平静的打断他的话:“江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有必要吗?”
没有意义?这算什么?
陌生的人?可是这对陌生的人在不断的进驻他的生活,这样也叫做陌生吗?
“你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可抑制,她摇头,淡淡惆怅:“江睿所代表的意义就是,你认为我于佳人是一个不能给你生下孩子,需要你外面去借别人的肚子然后生出来的!”就算他告诉她,他和那个女人只是通过一个管子制造了江睿,也没有意义。
爱情都是自私的,就算身体没有出轨,可是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背叛,他在清醒的状况下,选择了伤害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就是江睿出生的真正含义。
他紧抿着唇,他不认同!他根本无法认同!
“我以前也胡思乱想过,你的家庭并不是一般的家庭,所以这样的问题也许我会迟早面对,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可是无论怎么想,我都没有想过,你会为了江家背弃我,就算是这种背叛也不行,还是一句话,如果我今天和别人生了一个孩子,我告诉你他是试管婴儿,你能接受吗?你不能,因为你会觉得我这样是在侮辱你,欺骗你,背叛你,所以我也一样……”伤心、难受、忐忑,曾经这样的情绪,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缠绕着她。
她一直不敢让他发现,今天,却是自己亲口说了出来。
“不会在有这种事情的,我保证!”他进握着拳心,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就算有,这答案,还用我来说吗?”她对他就这么不信任?
“你会选择依然不会是我!”她冷淡的看着他:“曾经,我也以为你一定会选我,但是,原来不是。”江睿的存在,就是这个选择题最终的答案,铁铮铮的事实。
“于佳人!”她可以更过分一点!
难道要他把胸膛剖开,让她看明白他的心吗?
“我所追求的幸福生活,只是两个人心贴着心,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再打的困难我都会陪着他度过,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把我的正颗心都掏出来不需要大富大贵,更不会为了钱权势把我摒弃在外。”
他们之间似乎根本说不通。
“于佳人,只要你还爱我,你还爱着我,这不就够了,孩子不会要你来带,他们我不会在让出现在你面前。”事业上的任何斗争都与她无关啊!
佳人试着想开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会认为他在商业领域是一个王者,是一个天才,可是在感情方面,他却是个白痴,是个大白痴。他永远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放不下。
“十年的感情,埋在心底,就算做不成夫妻,这份感情也不是说埋就埋了的,我们走到今天,似乎根本就没有退路,错过的东西是不会在给你一次机会,要你再次拥有的,就如我一样,所以所再多也是枉然,江南,我们离婚吧。”
她的表情彻底的沉淀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慌张无奈,剩下的只是淡定,淡定。
他的心,因为她的话,更因为她平静的神态,拧紧了,恐慌了。
“我不离!”他咬牙,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摔门而去。
就算是死,离婚也不可能。
关上了车门,电话响起,他很想把电话扔出去。
太吵。
可他还是冷静心情,接起。
“喂,江南啊……”电话那边传来有些期期艾艾的声音。
嗯?于父?
“爸爸,有什么事吗?”他淡定下来。
于父好象很不好意思,满嘴的跑火车,最后才把话拉到重要问题上。
“借钱?可以,要借多少。”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好,我会马上叫秘书汇过去。”他扣上电话。一千万,他有。
他借。
一个电话打象钱伟哪里。
“喂,是我,先申请延期,等我回来。”
钱伟在电话中无力的劝说着,可江南只是把电话给挂了。
钱伟没有办法,给纪柔打了个电话。
“什么?什么叫等他回来?他回来他们还能离得成吗?”纪柔摔了电话。
该死的,这么总是这样?
钱伟这也才发现,原来兔子吃了火药之后会变成恶狼的。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八)
周一的时候,于佳人看着存折上孤零零的数字,叹气在叹气。
这些日子竟想着颓废了,在不出去工作,以后就可以只吃空气了。
江南至少有些话是说对了,她还真是活的悲惨。
看来,这两年真的被他保护的太好,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对钱的观念这么淡薄。
于佳人先和沈晓彤碰了面,沈晓彤神色还不错,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
“两杯咖啡。”沈晓彤摘掉脸上大大的墨镜。
佳人夸张的笑笑:“喂,沈晓彤,你以为自己是明星啊,弄的这么有派。”
沈晓彤苦笑着:“我是怕我的黑眼圈吓死周围的人。”
于佳人仔细的看着沈晓彤的脸:“还好,还好,还是美人一枚。”
沈晓彤无声的笑笑。
“我想找份工作。”于佳人对服务生说了声谢谢,服务生是一个半大的男孩,脸,唰地就红了。
沈晓彤不解的皱眉:“怎么?钱不够用?我先借你吧,我手里还有些。”
于佳人从毕业就没出去工作过,这人又傻,不知道攒私房钱,估计离开那个家的时候,一毛钱也没拿。
于佳人摇摇头:“不用了,我也该自立了,迟早的。”
沈晓彤明白。
“沈晓彤你从实交待,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这个问题缠绕在她的心头很久。
沈晓彤今天没有在闪躲,无奈的敛下眼帘:“在你结婚之后。”
于佳人从沈晓彤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的兴奋、喜悦,又想着晓彤这么多年的隐瞒,还有昨天那个女孩。
“昨天那女孩是你小姑子?”
于佳人不是没听过什么,姑嫂之间完全就是死敌的话,可是昨天,那个女孩,一点都不象是开玩笑,如果,奥斯卡没有来的话,她不敢想。
沈晓彤慢慢的说着:“安源你认识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安骆的哥哥,嫁给他之后我才发现的。”沈晓彤端起杯子,沿着杯子的边缘细细咄饮了一口:“我和安骆是男女朋友,很好的那种,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已经结婚了,只能说阴差阳错。”
于佳人故意跃过那件事。
她不想揭开晓彤的伤疤。
“我昨天听见那个女孩说李瑞,是你在学校交的那个?”
晓彤点点头:“你也知道,我和李瑞只交往了不到一个月,我不喜欢他,你也看见了,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他那个妈,我——————”
于佳人觉得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晓彤,你觉得你不需要报警吗?昨天她那样做已经构成了犯罪了,要是我晚一步,你可能……”
“佳人,就算我报警了,我告诉你,她不会怎么样。”
“我和安源结婚的时候,情况很复杂,总之我进了他家的门,我每天都要面对我最爱的人,他叫我嫂子,你明白那种感受吗?安娜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一开始她对我和安源都很好,我们的婚礼新房都是她给准备的,可是时间越长,和她的矛盾越大,加上李瑞从中挑拨。”
想起李瑞那些所作所为,沈晓彤真的觉得无力。
于佳人和沈晓彤分开婉拒了沈晓彤要送她,晓彤自己已经很烦了,她不想在自己的饿事情上给她添烦恼。
很不巧,一连找了几份工作,都被婉拒在大门之外。
理由很简单,她没有经验。
可事情发展到了后来,看来就不是没经验这么简单。
甚至连酒店的接待员都不要她。
答案只有一个。
江南。
****
栾东阳走进心情吧,坐在吧台前。
“二少。”他点点头。
他喝着酒,眼睛不知看着哪里,良久良久。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出手呢?
那个人问她,会不户不甘心?
会吗?
会。
可是,他怕得到之后在失去的痛苦。
于佳人,你会忘掉江南吗?
***
20天之后江南回国。
“江南……那笔钱……我……”于父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底气不足。
这些年从江南的手中借了不少的钱,说是借,到底也没用他还。
于海涛当然清楚,江南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所以他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口了,说还,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脸面,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就算他还不出,可是话还是要说到。
“爸,那一千万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一笔大数目,但是对我来说,不是,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佳人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父亲和儿子借钱需要还吗?你这是看不起我这个儿子。”他的声音带着弄弄的安抚。
“可是,这要是被人知道会怎么说我,虽然我是你的岳父……可是……?”于父懦懦着。
“那好吧,爸爸算是我对你的投资,不要再提这钱,说这话未免显得太过于外道,自家人讲钱很俗。”
他一直不就是在伪装一个好爸爸,好父亲的形象,在佳人的妈妈努力破坏自己的形象的时候,他在发力的弥补?
于台套乐呵呵的坐下身子。
最近对于女儿离婚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听到,只是装作没有听到吧。
女婿现在如此低三下气的说话,可见他对佳人并没有厌烦。
他会找个时间劝劝佳人的,做女人要懂得知足,不要象她的妈妈一样,离了婚,当真还能嫁得好?
江南淡淡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我需要爸爸帮我一个忙。”于海涛抬起双眼,眼中的贪色还没有全部退却,他有些尴尬的轻轻喉咙。
”需要爸爸做什么,你说。“江南的唇角冷冷扬起,他知道,于海涛已经站在了他的这一面。
“多少钱对于我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爸爸需要,我都给借给你,当然前提是你依然是我岳父的情况下!”他的眼神如刀刃一般的冷硬。
“你的意思是……”
“爸爸你是佳人的父亲,她呢,什么都不看重,可是对您和妈妈却格外看得重,我想你也知道,所以要由您出面,告诉她您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需要她这个做女儿的帮衬一把,我想佳人那么爱您和妈妈,她一定会答应的!”事情似乎已经开始走进他写下的剧本当中。
他了解于佳人就如了解自己一样。
如果要她在父母和生命之中做选择,她的选择会是她的父母。
虽然他不喜欢佳人这样,可是,现在却成为了他最为有利的利器。
将她重新夺回来的利器。
最初的爱,最后的爱(九)
金钩弯月斜斜挂于空中。
栾家黑暗的客厅中,闪着一点一点的星火。
一吸,从黑暗中摸过去,可以看见一双满是困惑却又清澈的眼眸,象是四月的海底之水,有些凉。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啪!
栾东阳挡住刺眼的视线。
“爸,这么晚了还不睡?”栾东阳掐灭手中的烟蒂。
最近吸的烟过于多了,他笑笑挪动了一下位置。
栾父穿着蓝色格格的睡衣踱步到他的身前坐下:“东阳啊,跟爸爸谈谈吧。”
“谈什么?”一贯的栾东阳语调,懒懒的夹杂着性感。
栾父看着儿子越渐消瘦的脸,叹口气。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对你哥的强硬,你也知道,因为你的身体,我和你妈对你,很放松,东明的不幸就在于,他是一个健康的人,你也知道你哥哥许多事情都是无奈的,爸爸呢,希望你能快乐,可是现在呢,我看不到你的快乐,而且,坐在面前的这个是我的儿子吗?”栾父意味深长的说着:“我儿子栾东阳一向是张狂的、飞扬、霸道、有实力,别人需要几年才能读完的课程你一年就可以拿下,有的东西,并不是站在原地就会等来机会,机会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有的时候就算使了手段,结局大家都美好,这样不就行了,你替别人想,别人永远不会想到你,你记着,栾东阳,你不逼她,会有人逼她,然后她会重新离开你的视线,她父亲的贷款,我已经跟各个银行都打过了招呼,就看你怎么做。”
栾父说完,站起身。
这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儿子的反常,他不会看不见。
这样的话,甚至违反他一贯的为人处世,但是,首先他,是一个父亲。
客厅再次恢复了黑暗。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王子,站起身,微微的笑着。
第二天
“二少。”
栾东阳懒懒的吃着盘中的早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穿着西装带着眼镜,一副金领打扮模样的男子坐入栾东阳指向的位置。
“嗯,于小姐的父亲公司现在面临着破产,扩充太快,投资太大,又正好遇到国家调整地产政策,而背后的江家三公子,现在来看,并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想法,最近几天,天天在我们银行,希望我们能批准他的贷款,可惜他的抵押不够,我们根本不能放贷。”
他不置可否地听着,国家近期全面抽紧银根,要贷款更是难上加难,已经有很多的小企业因为贷款不到位、周转不灵而宣布破产。
栾东阳将面包优雅的放入口中,挑着眉问:“怎么?就没一家给放贷的?”
男子点点头:“之前要么是二少吩咐我们关照,要么是因为江三公子在背后支持,可是这次,江三公子好象和这位老丈人闹翻了。”
栾东阳点点头。
看来老爷子这一步棋,走的还真是妙啊。
怪谁也怪不到他头上,这事明明就是江南弄出来的。
男子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二少,要不要我看在你的面上,放了贷款?”这位老板常年在幕后,他很少接触,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一点都摸不准啊。
栾东阳在不到五秒之内作出回答。
“不用,你不是说他抵押不够吗?那我为什么要批准他的贷款?生意人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
男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着,二少不是很关心那位于小姐吗?怎么会放任她父亲破产呢?
而且最近他听到风声,那位于小姐已经着手处理离婚的事情了,怎么这其中有变?
栾东阳拿起水杯,咄饮了一小口,才缓缓地开口:“据你所知,盛世的江南在外面有置业吗?”
男子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谨慎的回答:“据说,江三少已经升到了26楼,这已经说明了江景天有意将盛世交给三公子,江景天这个人我有接触过,如果三公子真的有在外边置业的话,绝对不会把盛世给他,所以,没有。”
栾东阳懒懒的用餐巾拭去嘴边的水迹。
“没有吗?那于佳人父亲的公司算是谁的呢?我记得,那间公司以前规模很小,开始只是做中介的,现在却成了开发商?他拿的是哪里的钱?我提醒提醒你,于氏公司的钱,都是谁给的。”
男子不解,就算江南给于氏公司投钱,那也不过是为了帮助老丈人。
“这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不帮自己女儿的,为什么于父却宁愿帮自己的女婿。”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餐厅。
男子恍惚之间,好像摸到了什么。
于佳人放下电话,好半天才转醒过来。他打电话约她出去,虽然语气还是冷冷的,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隐隐地生出一种期盼。
她的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找衣服找了好一会儿,然后发愣的坐在床边。
于佳人你不是说已经放开了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才睡醒的原因。
她现在很瘦,穿什么都是空荡荡的,挑了一件浅色的裙子。
到了越好的地点,当值的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待了,引领着她进了最里面的包房。
只是一进入包房,于佳人握着皮包的手紧了紧。
越过两道英式浮雕的门。
“姐……”
于佳人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你就是个傻子。
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于佳人想自己应该是病了,一路走过来,她甚至想,就这么算了吧,不然,离婚拖了这么长时间,江南不去办理,她也没有催促,想来,是她在意识上并没有真的想离开他。
“坐。”里面响起了他的声音,轻淡而疏远。
经理随即恭敬的将门带上。
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秒不能动弹,虽然很短的一瞬间,但她还是有感觉,整个人僵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地抬起头,镇定地走了过去。
“叫我来什么事?”
心头又开始烦躁起来,他的手握成了拳头。
待稍微平静下来,又冷淡地道:“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顿了顿:“你父亲的贷款!”
她的脸似乎黯淡了一点。
于佳人的目光和于父碰触到一起,于父尴尬的转过脸,不去看她。
这样的情形有多少次了?于佳人端起水杯,好象从她嫁给江南开始,每一次,当父亲有苦难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欲言又止。
“我想我不说,你也应该多少了解一点你父亲现在的状况,以他现在的规模和担保,根本无法向银行筹到那么大的一笔资金,就算在继续和各个银行套交情,得到的恢复还是一样,生意人做生意,并不只是套矫情这么简单!”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说完,既然他知道的这么详细,把她叫出来,做什么?
她唇角扯了扯,这么几天,他果然是个在商言商的人了,活脱脱一副上帝的嘴脸,不错,真的很不错,她应该为他鼓掌的!
她只是抬头,与他对视:“你的意思是——————”他一动不动的审视着她,但眼神却没有一点她所熟悉的东西。
“我可以贷款给你父亲!”
她心头震了震,她当然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他亦笑了出来,带着些许的冷:“求我帮忙?我从不帮陌生的人,之前你父亲是我的岳丈,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出手,可是,你现在不是要和我离婚吗,我没道理这么做。”他冷下脸,下了最后的一个赌注:“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要离婚,那么我成全你,只要今天你说一句,你依然要离婚,那么,我马上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求婚。”
于父为难的看向于佳人。
“佳人啊————”
她地下了头,垂着眼帘,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长而蜜的睫毛,仿佛是两把精致的小扇子般在微微抖动,他心里微微一颤,仿佛当年,他帮她带上戒指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睫毛如同废物的蝶翼,不停的颤抖。
她的心底伸出一片冰冷。
纪柔喜极而泣的发出小小的声音。
那声音里是不是有喜悦幸福,她都不清楚,她清楚的是,她和江南终于走到了末路,一切都完了。
他以为用这样的方式会叫自己妥协,可是他错了,纪柔是她于佳人这辈子心底里的一根刺,只要看见她,她就会发狂。
她缓缓的站起身,从中指上方脱下一个素气的指环,然后缓缓的放在桌上。
看向于父:“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您想把我卖几次呢?对不起,我帮不到您,您的女儿叫于珊。”
说罢,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整个心口空空荡荡的,漂浮着。
于父抖着唇,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他猛地向前几步,一把拖住了她,她细弱的手臂上除了骨头,似乎什么也没有了:“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他不想示弱,也不能示弱:“于佳人,你听清楚了吗,你出了这道门,我就会和那个女人结婚的!”
于佳人不能哭。
推开江南的手,江南的身子,掘强地抬起头:“放开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离开她熟悉而魅惑的气息,吸了一口气,用尽了一生的力量:“江南,祝福你和纪小姐白头偕老。”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一)
仿佛有把刀刃Сhā在了体内,不停在滴血,他全身都在痛,一块接连着一块,一片连着一片,痛得几乎麻木,但是人却笑了出来,在她手伸向门把手的那一刻,他转过身对着纪柔冷冷的说着:“我们结婚。”
纪柔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痛哭出声。
于父颓败的坐下身子。
于佳人笔直的走出了江南的视线。
关上门,她还可以听见那激动的哭声,眼泪伴随着破裂的心,下坠,下坠!
“佳人?”
于佳人抬起头看向前方,可是前方却是模模糊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能浅浅的看见一个身影。
栾东阳一身的铁灰色西装,这是他第一次在于佳人面前穿了别的颜色的衣服,脚下的棕色皮鞋,闪闪发亮,胸口上装饰的白巾是那么的漂亮。
“带我走。”她身子急速下滑。
栾东阳抱住她的身子,然后,身后,碰!
江南已经消了一些的火气,终于再次被她挑了起来。
“于佳人,这才是你的答案吧,好,我成全你。”
于佳人身体不停的发着抖,于父上前质问着栾东阳的身份。
栾东阳冷眼看着他们,然后将于佳人横腰抱起来。
她仿佛被利刃戳中,脸色如死灰般,整个人摇摇欲坠,低沉而微弱地喃喃说道:“还会有人来爱我吗?”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电梯内有两个人,一个带着鸭舌帽打扮有些嘻哈的男孩,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白骨精。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哭?”于佳人埋着头问。
栾东阳淡淡的道:“你要说自然就说了。”
电梯快速的下行着,突然,碰!
电梯内带着鸭舌帽的男孩叫骂了一声:“我靠,有没有搞错。”
灯光闪了几下,终于灭了。
“怎么回事?”白骨精也叫了出来。
电梯是在没有任何减速的情况下,嘎然而止,电梯内的四个人都晃了晃,抓住电梯里的扶手,才没有摔倒。
白骨精,等到电梯不再动了,立刻上前去按开门的按钮,电梯的门却纹丝不动。
那个头带着鸭舌帽的男孩,拿起紧急通话的电话,想要联系控制室的人,没想到那边却毫无反应,他一遍又一遍的试,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接通,他气愤的把话筒重重挂回去,骂了一句:“妈的。”
白骨精很不安,大声的问着:“现在怎么办啊?”
声音已经有了哭意。
于佳人拍拍栾东阳示意叫他放自己下来,栾东阳放开她的身子。
却不想,电梯突然一阵急速的降落,接踵而来的是恐怖失重。
要是电梯这样自由落到底楼,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只可能有四张肉饼。
“不要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白骨精哭喊的声音。
没有任何的预兆,该死的电梯又停了下来,于佳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支撑点才站稳了。
啊……啊……
电梯虽然是停了下来,可是有人叫的太过于投入,怎么也停不下来。
“姐姐。”男孩很无奈的戳戳正全神贯注尖叫的女士:“姐姐。”
还是没反映过来。
“大姐!”男孩无奈吼了出来,那位女士终于反映了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姐姐,电梯已经停下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叫得这么投入,而且你叫得好像被人什么什么了一样,待会我们出去说不清。”
“喂。”
四四方方的电梯内,更好像是直接进入炼狱的直达之门,这里面充满的更多的是恐慌,恐惧。
于佳人没有回答,栾东阳也没有说话,半响那个男孩才问:“你在叫我?”
“嗯。”她的声音好娇弱。
“什么事?”他问。
女士犹豫了一下,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我、我怕黑,可不可以拉着你的手。”
“啊?”男孩的语调不知拐了几个弯,打死也没有想到会有女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久好久男孩下了好大的决心,抱着必死的信念回答:“好吧,我保留了二十六年的清洁小手就暂时交到你手中了。”
二十六岁?
果然,女子大叫:“你穿的跟个中学生似的,弄半天都26了?装什么嫩。”
男孩,不男子被女子气极,抽回了手,冷哼着。
“我在怎么装嫩,也比你这个‘齐天大剩’要好。”
女子狐疑的问着:“齐天大圣?”
男子不屑地说着风凉话:“看吧,白骨精姐姐,你今年有三十三了没?”
女子深深冷吸一口气,妈的,猜的真准。
“我才32岁零四个半月。”
男子翻着白眼:“四舍五入,你已经33了,比剩女还勇猛一级,齐天大剩。”
电梯里传来咬牙的声音。
电梯又开始自由降落,一时间电梯里又充满了那位姐姐的鬼哭狼嚎。
不知降了多久,好在没有一落到底,没有任何预兆的又嘎然而止。
“怕吗?”属于栾东阳清冷的声音。
于佳人说了一声不,鼻孔里是熟悉的茉莉香气,这回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我宁愿走不出这个电梯。”
话一处,电梯来了第三次的自由降落运动,这次好像比前两次都要猛烈,前两次都往下掉了不少距离,估计这次应该就是要到底了吧?电梯到底,他们四个的命也到底了。
这次电梯比前两次都要不稳定,降落一下,停顿一下,停顿一下,降落一下。
这次下降终于停住了,这次停的还很不正常,一直有吱吱的响声。
“这是什么声音?”
男子的声音也有了哭音:“不会是缆绳要断了吧?我还没结婚呢?我的处男之身要是到了地府,给谁啊?”
电梯顶棚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死亡的气息越来越弄。
男子抱住女子,两个人大声对哭着,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栾东阳蹲下身子,蹲在于佳人的脚下。
“上来。”
男子和女子一齐看过来,佳人不解。
栾东阳动手,将于佳人按到了自己的双肩上,然后稳稳的站起,手青筋浮现的死死握住把手。
“你拉住上面的任何能勾住手的地方,记住,用力拉。”
于佳人眼睛再次湿润了。
“你蹲下,我也要上你的肩上。”女子看栾东阳这样的举动,已经知道了,这样才是能活着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男子大叫着:“大姐,我才26岁,你杂不蹲下让我骑在你的肩上呢?我比你年轻好不,再说人家那是男朋友,我凭什么?”
“放我下来。”于佳人哽咽着说道。
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个陌生人,她曾想过千种万种这种场景,只是里面都有着江南的身影。
“不要动,于佳人你听我说,你要活着,你要活着走出去这个电梯,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你可以活的很好。”栾东阳的眼眶有些湿润,“记住,你一定要活着,用力拉住。”
电梯再次晃动了起来,于佳人和栾东阳是在66层上的电梯,照刚才那样子滑落的速度,好像应该已经到了一半,现在电梯急速降落,好象能听见风声,每个人都捏着一口气。
于佳人哭着拉住上面可以拽住的东西。
谁都知道,这次不一定会象前几次那么幸运的逃过。
“放我下来吧,就算你驮着我,这样的速度我也活不成。”
他不做声。
“奥斯卡,你有什么遗憾后悔的事吗?”
他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想娶一个好老婆。”
于佳人哭,大哭,哽咽。
眼泪从她的脸颊降落到他的鼻翼,顺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孔滑下,有些刺刺的。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嫁给你。”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二)
江南正吃着牛排,如同吞蜡一般的木然进行着可以让身体继续支持下去的东西,气味浓郁,入口鲜香,比起某人的手艺真是天差地别,可她煮的那个味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尝到了,他猛然用力握紧了刀叉,怎么又想起她了,明明说好要忘记的。
何蓝用眼睛瞄着江景天的脸色,心中有些戚戚然,不知老爷突然跑到这边吃早餐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和陈家的小姐见一面吧,你这婚早也得结,晚也得结,看在我的面子上,跟人家试试看,如果不合适就算了。”江景天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淡淡的说着。
江南的才能他不是看不见,只是他得对发妻有个交待。
江南无疑是能把江家这份荣光维持下去的第一人选,江景天想着朋友口中传着的闲话,江南帮助他前岳父的事情,他不是不清楚,他有没有入股,或者哪间公司干脆就是儿子开的,江南也许是因为他的注目,才放任着于氏倒闭,只要他离婚了,这一切,他都可以翻过去。
他需要的是一个衷心的儿子,显然,前儿媳能撼动儿子的心,这对于他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旁充当着佣人角色的纪柔身子一僵。
她以为,只要江南说要娶她了,她就可以顺利的嫁入豪门,却不想……
何蓝高兴的附和着:“对啊,对啊,江南看不上陈小姐没有关系,你爸爸有很多朋友家的女儿都是单身。”
他握紧了刀叉,好一会儿道:“父亲,我想娶纪柔。”
江景天眼眸暗了一下,最后起身,点点头:“也可以。”却是别有深意的一眼。
何蓝不同于江景天的镇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你怎么能娶她?”
江南站起身,冷眼的看着眼前的母亲。
“你不是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我现在是随了你的愿。”
何蓝身子一僵。
江南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能出卖身体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一旁的纪柔无声的挑了挑眉头。
江南将离婚的事宜全部交给钱伟全权负责,他不Сhā手过问,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离婚事宜终于在安静了五个月后,重新洗牌。江景天呢,聪明,知道一旦事情被捅破会是个什么局面,可是,坏就坏在何蓝的身上。
江景天甚至交待过何蓝,赡养费尽量多给,这样就能堵住于佳人的嘴,制止江睿是私生子的消息传播出去。
何蓝当然清楚儿子和于佳人十年的感情,就算买卖不在人情还在,她很放心,于佳人不会反过来扑江南一口,但是放心归放心,她要先出手,正所谓先出手先赢,后出手遭殃。
江南在第二天还是见了所谓的陈小姐。
当然,这中间依然有江景天的作用,他只是给儿子提供一个合乎身份匹配他自己的人,至于要不要娶,那都在他自己。
江南和陈婉儿见了面,他没有太大的感觉,大概一些感觉已经随着于佳人被那个男人抱着离开离他而去了,陈婉儿确实很漂亮,当下流行的长脸、大眼、尖下巴。这念头,有钱人家的女儿有几个长得不漂亮的,有钱嘛,可以做很多事情。
江南答应父亲试着交往,一个星期见一次面,吃一顿饭,有时候听一场音乐会或一起去参加一些party。一个月下来,圈子中的人也渐渐知道他在与陈婉儿交往了。
陈婉儿和她完全不同,是个很有女人味、很冷静的人。不可否认,陈婉儿的确很出色,无论学识、谈吐、教养、出身都足以与他相匹配。但她不会像她一样抱着他的腰来回晃动着撒娇,不会像她一样,吃东西的时候眯着眼睛,不会像她一样时时刻刻关心他,也许是他不需要。更不会惹起他半点的心疼。
他们在公事上很谈得来,也仅仅谈得来而已。
江南不屑的想着,自己和自己的秘书,助理都谈得来。
他挂断了电话,一看通话时间,三分零四秒,标准的陈氏通话。以他这几年在商场打滚下来的经验,知道陈婉儿绝对对他有意思。但她是个聪明人,永远不温不火地。他现在这个年纪,的确需要这种恋爱,而不是跟她那时候一样,分秒地黏在一起。
他点了一支烟,淡淡地吸了一口。她以前最讨厌他吸烟了,一闻到烟味就睡不着觉。记得有一次,他惹她生气了。她两天不理他。后来抵不过他的示好,要他答应她一件事情才肯罢休,就是不能在家里吸烟。记得她当时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吐出的气全喷在他脸上,软软地说:“江南,我不喜欢你抽烟。不要抽了好不好?”而他的反应就是抱着她,把她扔到了床上——后来不知道怎么,他竟然真做到了。
而他曾经在陈婉儿面前抽烟,事后跟她说了声不好意思。但她却表示没有关系,她说她喜欢男人抽烟,说是有种man的感觉。
也好,想必陈婉儿与他结婚后,不会管东管西的。他缓缓地将烟掐灭。夜很黑,也很静。她以前最怕黑了,晚上若是他不在家,她必定会call过来。现在的她呢?或许正躲在某个人的怀里,重复着她曾经对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离婚案子依然在进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于佳人放弃所有夫妻财产,只要求离婚,甚至不要她所生下的孩子。
对于于佳人拒不承认江睿是她所生,闹的是纷纷攘攘。
钱伟不愧是有名的大律师,打起官司来,咄咄逼人,叫于佳人哑口无言,于是她产后抑郁症发作成为了对方律师的攻击点。
何蓝呢,本来是要咬死江睿就是于佳人生的,可是,钱伟将一份报告交给何蓝。
那上面清清楚楚、详详细细记录了江睿的出声,接生护士、医生以及和纪柔、江南的DNA对比。
这样的证据使何蓝不得不放弃宣告江睿的身份,可是接下来,她又有了新的主意,。
何蓝约于佳人出来饮茶。
“找我什么事?”对于这个前婆婆,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佳人,你如果不承认江睿是你生的,那么江南就完了,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求你咬死这个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你和江南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忍心要江南一无所有?”
于佳人冷笑:“要我死都行,要我承认江睿是我生的,不行。”
何蓝冷笑着,就算你不答应,我还是有办法置你。
期间栾东阳曾找了几位有名的律师,于佳人都谢绝了。
自从电梯事件开始,她和栾东阳之间就尴尬了起来。
虽然他没有追问,可是自己说出的话,她怎会不记得?
大批的报纸杂志封面,上面都有于佳人离婚一年以来精彩的夜生活,和栾东阳暧昧的对视,栾东阳抱着她的画面,外人一眼看去,无疑,这就是红杏出墙的最好证据。
江南冷眼看着,也许,他还在等,在等她求自己放过她。
他并没有干预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想看看,会不会把她逼到自己的身边。
大量的报纸上说着,因为于佳人的红杏出墙,江家的公子疲惫难以在忍受,所以孩子不会交给母亲。
多么轻描淡写,看,这就是权势。
于佳人看过报纸之后,笑笑,然后带着硕大的墨镜,背着旅行袋走出去。
离婚已江南的全面胜利结束。
于佳人惨败!
一个月前***
那天下午栾东阳回家的时候,家里寂静无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栾东阳在厨房找到他妈,栾夫人当时正背对着厨房门口在水槽里洗着东西,栾东阳走到她身后叫了一声:“妈。”
栾夫人这辈子根本没有下过厨房,她本就是大户出生,结婚以前父母兄长宠,结婚之后丈夫公婆宠。
栾夫人头都没回,她手里洗着一个硕大的果盘挺平静的问了一句:“电梯是怎么回事?”
栾东阳在后面半天没出声,栾夫人也不说话,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流着,她手里的那个盘子好像永远也洗不干净,她可着劲的使劲擦着,良久的沉默后,栾东阳终于闭上眼睛轻轻的说出:“我没有死。”
短暂的沉寂,伴随着水流声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破裂声,栾东阳睁眼看去,他妈背着身,身体僵立不懂,水槽四周散落着一堆凌乱的瓷片,他很快反应过来,刚才他妈是直接把手里的果盘砸在她面前的墙上了。
“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听着现场的两个青年诉说着属于儿子伟大的情怀,她这个做母亲的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死他。
事后,他全身擦着管子,躺在病床上,她只能无力的看着他。
“告诉妈妈,她是什么?”
“她是我的命。”
“你想去哪里就去吧,妈妈祝福你。”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三)
“婉儿,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宁愿你嫁给一个离过婚的人嘛?”
“我当然知道,江南,我说过的,我要的是陈家倒台,而你需要的是我背后的力量,我们可以完美的合作,这不就是这装婚姻的用途。”这些,她都清楚。
她是恨父亲的绝情寡义,有些愁恨,不是过几天富裕的生活就会忘记的。
“你希望我弄垮陈氏嘛,你真的能忍心?”他淡淡的说。
“江南,你不是我,你也不明白从小被父亲抛弃的痛苦,如果今天他但凡能生一个孩子,你以为会有我陈婉儿的存在价值吗?”
“婉儿,我并不是一个良人。”
所以佳人才会离开他,不是吗?
“我对你不会交心,如果你奢望从我这里得到爱,那么你现在要考虑清楚,我是个自私的人,就算对于曾经爱到了骨血里的人,我都可以选择去割舍。”他淡淡的牵动唇角。
这辈子,他在也不需要爱情了,那东西太飘渺、
有一次已经足够的伤心伤肺,多来一次就会致命的。
“江南,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我要的不过是报复陈家,你要我的支持,仅此而已,我们会是最合拍的拍档就仅此而已!”
他跟陈婉儿求婚了,不过半年的时间。陈婉儿虽然有点吃惊,但马上恢复了平时的优雅,含着笑点了头。名门淑女,就算在这种时候也是含蓄的。
何蓝虽然也吃了一惊,但冷静下来后和江景天商量,便以极快的速度去拜访了亲家,双方商定先订婚,过一年正式结婚。
订婚酒宴最后定下来就摆在自家别墅里,西式的自助餐形式。
他工作也忙,只叫秘书排出了半天的时间,陪陈婉儿去买首饰。
顶尖的奢侈品牌子,他坐在一边,任她挑选。
女人天生是喜欢购物的,就算是陈婉儿这样的成熟美人也不例外。
一坐下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江南,你来帮我看看,这几个哪一个比较好?”陈婉儿转头朝他嫣然笑着。几款各具特色的戒指,唯一的共同点是大小类似的钻石,璀璨生辉。
但他脑中闪过的却是那个铂金小戒指,很细的一圈。她的手指很小很修长,最小的号也嫌大。重遇之后,他再没有在她手上看到过。要知道以前的她,连洗澡也不舍得脱掉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就不见了,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江南,哪一个好啊?”陈婉儿带着钻戒的手,在他眼前轻轻晃动,把他的思绪带了回来。
他怔忪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都好!”陈婉儿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道:“总得挑一个啊?”他转头朝经理道:“把这三个都包起来吧。谢谢。”
他以前没有给她最好的,那么现在他要尽力给陈婉儿。他要对陈婉儿很好很好,好让她知道离开他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她如果现在还在看时尚一类的杂志的话,应该知道他要订婚了。
他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但这次例外了,接受了一家时尚杂志的采访——里头他谈到了他在下个月底要订婚的事情——他相信她现在应该已经知晓了。
江家的别墅里灯光灿烂,悦耳的音乐婉转地在四下欢快跳跃。虽说只简单地请了一些亲戚和商场的若干世交好友,但人数还是众多。
何蓝正四处找江南,这小子才一转眼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江南一身黑色的礼服,拥着美艳大方的陈婉儿四处走动,接受一群发小的祝福。孙松轻捶了他的手臂,玩笑似地道:“你这家伙,速度挺快的嘛。”江南面无表情的笑笑,两人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小打到大,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正说话间,钱伟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抬头打趣道:“你前妻看起来要比你这个准新郎官神色要好啊。”
他转头,不禁一呆。那道纤细人影,那轮廓就算隔得再远,光线再暗淡,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于佳人。
穿了件墨绿的斜肩小礼服,在灯光闪烁下,衬得露在礼服外的肌肤如水般柔嫩雪白,人见犹怜。她素来不怎么化妆打扮,此时却收拾得很美丽动人,站在人群中,竟让人觉得隐隐生光。旁边的母亲似乎也已经看到了,朝着那边的方向,微微吃惊得忘了合嘴。
只见她挎着那个男人的手,脸上竟是灿烂的笑意,向他们走来。
江南淡淡地道:“于小姐你好。”优雅地伸出了手。
于佳人含着浅浅的笑,伸出手与他相握:“江先生,你好。今天听说是你的订婚之喜,正好人在这里,特地来恭喜你一下,希望你不嫌冒昧。”她的手很小很冷,仿佛是冬日里的圆润玉石,冰凉得几乎没有一点温度。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只见她已将目光移到了陈婉儿处,嫣然而笑地从他手里抽出,朝陈婉儿伸过去:“恭喜你,陈小姐。”陈婉儿笑着道谢。他竟察觉不到她有什么异样,仿佛很真诚地笑,眼角眉梢都是轻轻浅浅的笑意。他却不经意地捏紧了手,慢慢握成了拳。
何蓝笑得很开心,儿子终于听话了一回。
帖子是她发给于佳人的,目的就是要她明白,她和江南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
看于佳人的样子并不是向是来砸场的,她也就放心了。
七日前,他们两个人同时收到了离婚证书。
但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身上的哪一处他不熟悉,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躁。
此时过来了一个服务生,对陈婉儿说了几句。陈婉儿扯了扯他的袖子,凑到了耳边,香气扑鼻:“江南,司仪让我们准备上台了。”旁人看来,当真是亲昵动人,令人心生艳羡。
她的话音才落下,台上司仪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感谢大家今天前来参加江南先生和陈婉儿小姐的订婚典礼,现在我们有请他们上台!”
众人都停了下来,宽阔而豪华的厅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鼓掌声。她怔怔地站着,看着他与陈婉儿手牵着手,一步一步,走上台去——那美丽如同电影镜头般的场景,如今却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她微微一闭眼,用力地用指尖掐着自己的手心,很痛,可身体的另外一个地方却比这里痛上千万倍。忽地又睁开,怔怔地看着江南低头含笑着牵着陈婉儿的手,那么的轻柔,那么的珍重,仿佛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她不该来的。她为什么要来呢?只为了想看看他见到她时的反应吗?她不是看到了吗?他很客气,很有礼,也很冷淡,就跟对在场的很多宾客一样。很好,不是吗?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全身仿佛早已经石化了一般,连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拿起戒指,缓缓地、缓缓地,套入陈婉儿的无名指中,那硕大的钻石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璀璨奢华的亮光,耀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楚了。
台上陈婉儿正牵起他的手,微笑着帮他将戒指戴了进去。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朝下面看了看,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她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慢慢退后,退后,再退后。到了门口,才僵硬地转过身,低头朝一个正在经过的女服务生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里?”那女孩子指了指方向:“在那里。需要我带你去吗?”她摇着头,几乎是用跑的速度,不顾礼仪,跌跌撞撞地推门进去。她已经无法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有时间注意她。
她将门反锁住。一转头,只见洗手台上,大团大团的花朵在精致的花瓶里悄然无声地盛开着,像他那炫耀着的幸福,而镜子里头有一个人儿,正泪流满面。
原来一切早已经过去了,放不开的只是她。所以受伤的出只有她而已。她摇着头,缓缓地蹲了下来,这已经成习惯了,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呼吸。
外面的女孩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刚刚的那位小姐进去的时间太久了,不要出什么事情。她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良久,里面才有个沙哑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我没事。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那个纤细娇小的漂亮女子出来了,淡淡地对她说道:“不好意思。”女孩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关系。”她才到江家不久,还不习惯大场面,所以只被秀嫂派到大厅外头。
那女子走了两步,忽然又折了回来,从精致小巧的银色礼服手袋里找出了某物,塞到了她手心里:“这个送给你!”女孩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离去了。摊开手掌一看,一只很别致的铂金戒指,小小巧巧的,很干净,很漂亮,看来主人也一直很珍视,所以色泽光亮,连细小的纹路里也没有任何一丝的污迹。
这枚戒指是离婚的时候,江南要律师还给她的,现在,她不在需要了。
****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四)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栾东阳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于佳人淡然一笑,将手放入他的手中。
“怎么办?我不会跳啊。”
栾东阳笑笑,将她的身体提起,双脚踩在他的脚上。
“这样就会了。”他优雅地一笑。
旋转……
于佳人,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于佳人,你终于是我的了。
于佳人,我们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
于佳人脸上的笑意多了起来,她笑着,旋转着。
男子优雅的带领这她的步伐。
然后……
她看清了眼前的男子,不是……不是啊……
眼泪落下。
男子江她拥入怀中。
“不要动,难道你想全场都看你吗?”男子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蜗处。
“于佳人,我喜欢你。”
她的身体开始僵硬,然后男子笑了。
“对不起。”好小的声音。
“没什么对不起的。”
佳人从宴会中脱身,远远的站在栾东阳的身后。
他站在樱花树下,一阵风轻轻吹过,花瓣似雨一般的落下,飘飞,旋转……
男子背对着她,她看不见男子的表情。
良久……
她转过身。
对不起。******
昨晚喝了很多酒,别人只道他因为高兴。他却清楚,是因为某个人。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仿佛被人用东西狠狠地砸中了一般,几乎呆住了。他朦朦胧胧地涌起一个错觉,以为她为了他而来,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要求他不要订婚……
他揉着宿醉的头在客厅坐了下来,喝得过多的缘故,脑袋依旧一抽一抽地胀痛。秀嫂关切地上来问道:“少爷,头不舒服吗?要不,先来杯人参茶醒醒酒。”他点了点头,的确不舒服到了极点。
于佳人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时,他据站在她的身后。
亲眼目睹了他们唯美的画面。
*****
前一晚
“陈小姐……”
陈婉儿被一抹纤细的身影拦下,不奈的看着手腕处的腕表。
“什么事儿?”
女孩咬着下唇,露出雪白的贝齿,满眼的泪水:“陈小姐,我想你还不清楚吧,江睿……江睿是我生的……我是他的亲生母亲……”
陈婉儿注意着时间,马上就要上台了,她两眼精光的看向女子。
“纪柔纪小姐?”
“我、我是。”纪柔抬起星眸。
陈婉儿不客气的上下打量她一眼,敛下眸子:“纪小姐,我相信,江家已经把代孕的费用算给你了,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如果江伯母或者江南看见你,我不敢保证,他们都会作出什么。”
纪柔身体往后一退,犹如狂风之中的落叶,抖着唇。
怎么会这样?这跟她想的不同,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呢?
江南不是已经决定要娶她了吗?不是已经按照她所写的剧本上演了吗?
他赌着一口气像自己求婚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从巴黎置办嫁妆回来之后,却迎接的是他和别人的订婚典礼?
“江、江睿……”
陈婉儿不奈的伸出手,揉着发际。
“纪小姐容我提醒你,别在我面前提江睿,我告诉你,我和于佳人不一样,我没她那么好的心,你要是在来烦我,信不信我马上弄死你儿子?再不然我花点钱要你消失,不然找几个男人陪你玩玩?”
纪柔脸色铁青,今天她必须赌一赌。她眯着眼,看着走近的身影,马上换了一副表情。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陈小姐,看在先生的份上,请你好好对待睿睿吧,虽然他、他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他以后是你的孩子……”
陈婉儿当然也看到了走进的身影。
对于纪柔的这一套,她懒得理。
穿着七厘米金色高跟鞋的脚踩在纪柔的手上,狠狠拧动。
“啊……”
“我告诉过你,别在我面前唰这些小把戏,你儿子我没兴趣动,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们就走着瞧。”
纪柔不敢大叫,如果把人引来,她就完了。
她捂住嘴,大声的哭泣。
这可不是假的,是真的疼啊,陈婉儿那一下,一点情分都没留。
正好踩在了手骨上,差点没疼死她。
陈婉儿走出阳台,跨上江南的胳膊。
“你儿子的这个妈,太会演戏,哼。”
她有点替于佳人不值了,想也想的到,于佳人和江南为什么会离婚,只是她陈婉儿并不是软柿子,这些把戏,是她经常在家中使用的,纪柔?还嫩得很呢。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五)
当她走出洗手间,将那枚爱的戒指送给小女佣,看见转弯之处的他。
一身的黑衣黑酷,连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额前的发丝遮挡住了星星闪闪的双眸。
“栾东阳,你知道,我不爱你。”
在从电梯里被抢救出来之后,栾东阳的哥哥带着她,参观了他的卧室,从走进卧室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也许,她会选择他,因为她的心好痛,需要一个避风港,她承认,她很卑鄙。
原来,他所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栾东阳轻挑的冷哼:“说那些废话做什么?现在还走吗?”
于佳人潘深呼吸一口气,伸出手,交到他的手中。
一如想象的一把,结实,温暖。
“栾东阳,我们去旅行吧,什么都不带。”她的眸子闪闪发亮,象是一颗璀璨的宝石。
他笑着说好,然后轻轻的轻叹:“你不爱我没关系,我来爱你就好。”他们坐着火车不停的转战,不停的换车,最好,到了哪里,他们都不太清楚。
只知道,这里很落后,因为出了脏乱的车站,外面连个出租车都没。
于佳人笑着说:“看来,我们要徒步前行了。”
栾东阳只是打了个电话,很快,一辆军用的吉普车就被送到了车站。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于佳人很好奇。
栾东阳想想:“什么都做。”
于佳人想任性一次,她随心所欲的开着车子,根本不看路标,而坐在一旁的栾东阳简直就是当没有存在一样,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睡。
醒了之后又睡。于佳人,抬手看看腕表,还不到三点钟,喝水的时候,她愣了一下,不到三点钟,不会吧,走了这么久爬过几座山还用不到一个小时?她赶紧又看表,才发现自己那块以非常精准著称的机械金属腕表朗格居然停摆了。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居然是没反应,她“啊”了一声,刚要排档启动,仪表盘旁边的导航仪却闪起警示红灯,导航仪正在自动一遍一遍的搜寻卫星,她心下奇怪,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没注意到这儿意儿什么时间居然罢工了。
没有卫星定位就不能识别方向,这山路自个儿又不熟悉,根本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她等了一会儿,依然搜寻不到卫星。
栾东阳听见她小小的一声叫声,把一直紧闭的眼睛,睁开,栾东阳看了一眼四周,又下车打开车门。
拽过大包打开,众夹层里掏出一个装饰很漂亮的罗盘,这是准备的指路保险,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对准水准仪,指针一直摆个不停。
栾东阳看睦路边有一块突出的石头,想把它放在上面让它找准水平,谁知道刚接近石头罗盘的指针跟一个正在做法跳魔舞的神棍一样,上蹿下跳的,他这才吃了一惊,后退几步罗盘才稍稍安静,却还是上下摆去,他想把它放在地上,就慢慢蹲下身子,可更让他吓了一跳的是指针在接近地面时“呼”的一下指向相反的方向。
他赶紧站起身,罗盘却又指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这下子可让于佳人惊出一身冷汗来,心想这,这不是和我开玩笑嘛,电子东西不可靠,罗盘什么时候也不可靠了,我带你来就是确认方向,你去四下里比划不消停,这里到处都是岔口深山的,迷路了可就糟了。
她不死心抢过来还想再试试,慢慢掉转身体对着车头,可罗盘依然像得了癫痫病一样抽搐个不停,于佳人整张脸惨白没有血色,嘴唇颤抖,眼神惊惧。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害怕。
电梯那次,她一点都没有怕,也许是因为心死了,可是这次不一样。
于佳人喜欢有雾的天气,到处都是白白的像下雪一样,可她从来没见过可怕的雾,盯着车前方以惊人速度蔓延过来浓浓的黑雾,就隐隐想起了电视里曾经说过的话,她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还在扭转着身子看向后车窗急速倒车的栾东阳,紧着嗓子抖着嘴皮子说:“是是是妖气是妖气!”
栾东阳的额角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心里嗵嗵的急跳,不错眼珠的盯着弯曲的车道,脑子里却转动极快,他以前只是听旅友说过,却并没有真正遇到过,这当然不是什么妖气,而是雾障!
栾东阳在多年前还在留学时,曾经有一段时间迷上了野旅探险,有次野旅在原始森林里搭帐篷过夜,旅友们都围在火堆各自讲起野旅史,后来就说到了神秘的雾障,旅友说雾障是深山中最凶的杀手,不但能让人在一瞬间迷失方向,把白天变成黑夜,而且雾中含有有毒气体,轻则出现缺氧头晕症状,重则出现视幻,出现这种现象时,人的视觉上感觉周围景观完全一样,没有方向参考,同样的情景在不同的地方出现,就像是迷魂阵一样,只怕走到死也走不出去。
当时他听了只是笑了笑,还开玩笑说,很不幸,没见过。
现在倒是应了老话了,这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一语成谶。
当时旅友就非常认真的说,一般的原始森林温度大,加上千百年的枯枝败叶、植被与动物尸体被掩埋在地下腐烂,就散发出能致人昏迷的瘴气,而深山老林里最常见的就是雾了,如果地势处在山高平台又是方向刚好在西南静止风境内,就要小心了,吼一嗓子甚至拍下手掌,平静的空气一遇上声波的震荡,都的可能引来雾障,如果不巧遇上天气不好雾就极难散尽,又假如上帝眷顾你能找着避开雾气又干燥一点的地方呆着等雾散去就行,只要食物水源充足,而且你还够运气能碰到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就行。
这铺天盖地的雾障很可能是刚才他触及车喇叭所造成的,现在车尾处也开始隐隐有黑雾笼罩,此刻他满心的都是要加速度赛过浓雾的蔓延,根本就忘了旅友最后的几句话,只想着赶紧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能坐以待毙。
遇事从来都是坚如磐石的栾东阳,被眼前大自然的可怕威力神秘力量惊得手忙脚乱,可惜的是地势的不熟悉还有车子是向后倒驶,又加上他心境上的急乱,情势便慢慢失控。
他朝车窗外瞄了一眼,半山腰的沟壑已经瞧不见了,全是像燃着塑料才冒出黑烟有浓雾,这雾为什么是黑的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天就突然黑了,黄昏提早来临。
车尾处的土路渐渐模糊,光线越来越暗,他想去踩刹车,不知是不是车轮子碾着了石块,他只觉得车子抖了一下手中紧紧握着的方向盘也突然跳了一下,打偏了一点方向,车尾右处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车身都在剧烈颤抖,紧接着他就听到有金属乔到岩石峭壁上所发出的锐利嗓音,还有于佳人的尖叫。
栾东阳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此刻车子已经完全被浓雾笼罩,什么也瞧不见了,车速太快刹车后车子向后惯性滑出,黑暗里他只感到车身慢慢的歪向一边,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来得及凭直觉迅速扑向于佳人的位子,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紧紧的攥紧她的双臂,然后所有的感觉就是车子滑滑梯一样向下滑出,整个世界都在失重、旋转、碰壁、翻滚。
不知多久,一阵刺痛传递进栾东阳的大脑,就像有时候他想于佳人想得狠了心里就刺痛的感觉,他悠悠的醒过来,睁开眼睛却是什么都瞧不见,愣怔一会儿才能明白过来不是他的视觉出现了问题,而是他们的车子翻进沟壑里了,四周黑漆漆的看来还是在雾障中,车子里的空气很难闻,有汽油的味道还有一股像是皮蛋坏掉了以后所散发出来的臭味,他又迅速的整理好思绪,才发现自个儿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于佳人的胳膊,他记得翻车时他把她护在身下,可此刻的于佳人却是伏在他的身上,软绵绵的了无声息一动不动。
栾东阳心里一紧,想要用力扶起她的身子,看她是不是受伤了,可他只是动了动吸了一口气便觉得左边肋下传来剜心的痛楚,而且他的腿被夹在方向盘与座椅之间,不能动弹,他shenyin一声忍着浑身的剧痛,用手去摸索怀中于佳人的脸,手脂放在她的鼻子下摸了摸去探她的鼻息,还好,她还在呼吸,她不动可能只是受了惊吓或是晕过去了,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是这样。
他用手去拍打她的脸,轻轻的叫:“于佳人?佳人?”
于佳人绵绵的筷子动了一动“嗯”了一声,栾东阳心里一舒马上问:“佳人,快醒醒,检查一下自个儿有没有受伤,哪里不好告诉我。”
于佳人又“嗯”了一声却不动了,栾东阳被卡在哪里动不了,只急的他又去拍她的脸,她才说:“我,我头晕恶心。”
“坚持一会儿,可能是车窗碎了瘴气飘进来了,没关系,现在我要你检查一下自个儿,能动么?”
于佳人像虫子一样在他身上蠕动,却让他感觉冷汗都湿透了背脊,撕裂身体一般痛楚蔓延至全身,咬紧了牙关硬挺,过了会儿才听她说:“能动……你还好么?”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六)
于佳人的后面一句话让栾东阳瞬间红了眼眶,心里就又沉又软,说话也开始轻微的喘息,他慢慢的说道:“佳人,现在,慢慢的挪开,后边那个背包,找到,里面有手电。”
于佳人听了就用手去摸索车椅,抓到可以支撑她重量的椅背,又爬去后面去摸索背包,摸到以后打开,半天了才摸到手电,按亮手电筒以后整个车子空间被照亮,她看清了车子此刻严重倾斜,后车座几乎竖了起来,前挡风玻璃已经完全是蛛网一样的裂纹,她伸过去看栾东阳,他仰卧在一侧的车窗上,车头变形方向盘挤压住分的腿,不知道是否手电筒的光线有问题,他的脸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看起来很苍白,他的手在抖额头上却满是汗。
他有些虚弱的笑笑说:“你没事,还好。”
她不觉得流下眼泪放轻声音问:“栾东阳,你还好么?”
都怨自己,要不是她瞎胡来,他们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轻微点点头:“好,我很好,只是,被卡住不能动,而已,没事……我口渴,帮我拿瓶水,……后面。”
于佳人用入电找着滚在一边的几瓶矿泉水,打开一瓶给他递过去,他就颤巍巍的接过,艰难的仰起脖子竖起瓶子喝水,只喝了两口就呛住了,没来及拿开瓶子就咳嗽了一声,一口水被他喷了出来,却惊掉了于佳人手中的手电。
她呆傻的半蹲在那里,不能动弹。
栾东阳咳出的那口水是红色的,瓶子里的水忽然被染红,像是染了红颜色的糖浆,唇角边都是一道道儿的红色水渍,于佳人哽咽着爬过去,却不敢触碰他,她只能哭着颤着声儿问:“是不是受伤了?”
栾东阳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音听着更是虚弱:“我,怎么会,我没事。”
于佳人知道他肯定是受伤了,那会儿她虽然吓傻了看不见,却知道最危急的那一刻扑向自己,压在他的身下或许是翻车时受到重物碰撞内伤了?
她又去摸索着拾起手电,照向他的身体,哭着说:“我看看,你不要动。”
就算他想动这会儿他也动不了了,他虚弱的仰躺着任于佳人小心翼翼的查看,她掀起他敞开着拉链的黑色羽绒服,前面挺好,看不出有什么不好,她抖着手摸他胸前的羊毛衫,一边轻轻的按压,问:“这里呢?疼么?不舒服么?”
“……不疼。”
于佳人摸向他怀里的左侧,刚想问疼么却忽然定在哪里,她慢慢抬起眼睛对上他的,栾东阳正在看着她,额头上有汗,脸色惨白,唇边却还含着笑,车厢里忽然散发出另一和味道,血腥气。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个手掌都是红的。
于佳人哽咽的更厉害,极小心的拔开他的羽绒服,一个手掌大小的车窗碎玻璃片就惊疼了她的眼睛。
那块下班穿透他的羽绒服、羊毛衫,深深的刺进栾东阳左侧肋下,随着他轻微的呼吸一下,就有鲜红的血液,顺民着玻璃流淌出来。
他左边腰下的那片重色牛仔裤,已经被血染成了紫黑色。
可他却还笑着说,我没事。于佳人惊魂未定,盯着那片玻璃用手捂住自个儿嘴巴,像只失去母亲的小兽,哀哀地呜咽,却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
她尽量控制住自个儿的手不要抖,把羽绒服从玻璃片上拨开,露出那个可怕的伤口。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都有学过,发生紧急情况的时候应该怎样自救,她努力想,现在,第一步是什么?先止血?还是先拔出玻璃?要是拔了止不住血怎么办?他会不会……不敢想下去她想冷静,却止不住颤抖,看着脸色苍白的栾东阳问:“我该怎么办?”
他颤巍巍地往车后指了指:“包……”
她就去拽过大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往外倒,翻出急救用的小药箱,里面有止血绷带还有一些小小的瓶子,一个瓶子上贴着止血粉几个字。
她就拧开盖子,把粉末倒在伤口上,伤口宽出血量大,她刚倒上的粉末就被血冲开了。
她就把一整瓶都倒上去,白的的粉末迅速变成红色的,凝在一起,打开绷带尽量小心的避开玻璃盖住止血粉,缠在他的肋下,她抬眼看他,栾东阳的脸上下巴上还有血,神情很狼狈。
她又笨手笨脚的,在包扎过程中已经把他疼得满头大汗,可他却死死的咬着牙,连shenyin一声都不肯,虽然他看起来虚弱,躺在那里困难地一点点喘息,但于佳人知道这个男人在骨子里有一丝硬气。
于佳人看得心里发软,这个男人不远千里的跟着自己跑来,却因为自己的缘故伤成这样,他们目前是不是安全还不知道,黑雾又这么可怕,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噩梦一样,栾东阳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他需要去医院。
可是现在他们到底是在哪里于佳人却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走了好久才来到这里,她应该去找人求救,可是,一路上都没瞧见个人影子,去哪里求救?这么一想她就更感到内疚,用手去擦他唇角的血渍,流着眼泪小声说:“对不起……”
他蹙起眉头挤出笑容,软软地说:“别傻了,谁都不希望,是这种结果。”
栾东阳一说话唇角就又有血缓缓流出,于佳人忽然就感到很心酸,很烦躁,短短几个月以来,她的人生颠覆,发生这么多事,那些美好的快乐就像璀璨的流星一样,转眼即逝,幸福早已夭折在襁褓里,她再也回不去从前,如今却跟他同命天涯,眼泪又涌上来,继续擦他口边的血,又不敢用力,摇着头说:“不要说话。”
“没关系,可能,是肋骨折了。”他还在疼痛中痉挛,却抬起右手,指尖冰凉,去触碰她的脸颊,“疼不疼?”
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轻轻地摇摇头。
“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还要这么做。”
车子在翻滚下来的时候已经熄火了,此刻车厢里开始冷飕飕的,于佳人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听了他的话她也不再跟他跟他犟了,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抬起手用抹掉眼泪,轻轻说:“现在不要说话休息一会吧,等雾散了我就去看看附近能不能找着人,你需要去医院。”
他掀开身上的衣服轻声说:“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俯身过去,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就听到他胸膛里传来有节奏的心跳声,一直过了很久她就一个姿势不敢动一动,只怕动了一下,就增加了他的痛苦。
他的胸膛很暖和,而他们只是默默地偎依在一起,都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最后不只是心境上渐渐放松还是精疲力竭,她竟然睡着了。
栾东阳想,他要是能睡着就好了,最起码稍微减轻一点痛苦,可睡眠往往像女人一样,当你想要的时候,它就躲得远远地,他侧脸去看于佳人闭着的眼睛,睫毛还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的,心脏收缩得厉害,可是心口却塞满了甜蜜。
他抬抬眼,就看到一侧的车窗外,依然是黑漆漆的静谧的。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一种“哗哗”的响声,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他忽然就镇静下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眼光虚浮,盯着某处默默地出神。
于佳人是被栾东阳叫醒的,醒过来后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怎么能在这种境况下睡着呢。
她赶紧去看他的伤口,她的包扎技术不怎么样,绷带上也是血,也看不出来伤口是不是暂时止住出血了,正在懊恼就听见栾东阳说:“天亮了。”
她随着他的目光去瞧窗外,果然是朦胧的白色,难道黑雾散了?
她一阵惊喜,想爬过去确认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腿蜷缩得已经麻痹,这会儿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脚踝,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她狼狈地用手去揉。
听见栾东阳又说:“佳人,包里夹层有个不大的盒子,你找找。”
她去翻出来打开,是个子弹头形状像个钥匙扣一样的东西,尾巴处还带一个拉环,可以套在手指上。
“这是激光笔,可以穿雾定线,背包里还有一些野外用得着的东西,现在,你听我说,我听到有流水声,或许不远就有一条山溪,我要你把这些都带上,去找水源,找到后沿着上游走。”栾东阳讲话明显得有些喘了,听他说这些于佳人的眼睛又模糊了,他的唇像脸色一样苍白,说话吃力,可还要给她讲那些工具都要怎么用,最后他又说:“除了那只笔跟笔记本儿,你都带上,记得我说的话,按照激光笔的点线沿直线走,到了空阔点的地方,有信号了打电话求救,现在,你走吧。”
于佳人默默地把一些压缩饼干矿泉水放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把背包整理一下,打开那把多功能的工兵铲,捣碎前窗玻璃,一股冷风夹杂着浅雾钻进车厢里,她扭身去把栾东阳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上,又把自己那件羽绒服细地给他裹好,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而坚定地说:“等着我。”
他笑了笑,也小声说:“能亲亲我么?”
于佳人闭上眼睛,两串眼泪滑下脸颊,俯头吻在他冰凉的唇上,离开时她说:“我一定会找到人来的,你等我。”
“好,我等你。”栾东阳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即将钻出车外,又轻轻说:“佳人。”
她回头,他笑着说:“这次,我要是能活着,能嫁给我吗?”
栾东阳虽然在笑,于佳人却觉得他的笑有点莫名地悲恸,冷风从外面钻进来,耳边的碎发就飘到脸颊上,痒痒的,她沉默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喃喃地说:“你活着,我就嫁。”
栾东阳点了点头:“真的?”
“真的。”
栾东阳亮亮的眼神紧盯着她,仿佛贪婪地要把她的样子深刻在心底,低声说:“祝你好运,保重!”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七)
位于盛世办公大楼旁边某处咖啡馆
“婉儿,你听我说……”
陈婉儿冷着脸,颇为不奈的看着手腕处的腕表。
“婉儿……”
陈婉儿实在受不了这个墨迹的男人,说?说什么说?
“孙昊,我和你一起的时候,我没求你能给我一个富贵的生活,你和她搞到一起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男人一愣,脸上有被羞辱的红艳。
拉着陈婉儿的手:“婉儿,我们现在的阻碍都不在了,你也回到陈家了,我们可以……”
陈婉儿狠狠推开他的身子:“我们什么都不可以,我告诉你,孙昊,我现在是回陈家了,但是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背叛我在前,你那个妈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别来打我的注意。”
男子一副大受伤的表情。
“婉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知道我妈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时候,你那样的环境,我……”
“够了。孙昊。”陈婉儿揉着发疼的额头。
该死的他,到底在哪里?
江南一走进咖啡馆的大门,就看到了那对吸引人的男女。
男的呢,他不认识,女的,是他的未婚妻。
“江南,你来啦。”陈婉儿狠狠剜了江南一眼,然后走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回过头时已经是满面的蜜意。
“他是?”男子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气势都高自己很多的男人。
陈婉儿冷冷地笑:“这是我未婚夫,麻烦你看看杂志,还有,别在来烦我。”
“婉儿,你就不怕,我公布我们的关系?”孙昊不怀好意的看向江南。
江南看了一眼手表:“这位先生,我劝你不要惹上我。”
陈婉儿心里拍手叫好,酷!
“孙昊,别在来惹我,不然,你知道的,我就从你那个妈下手……”
说着陈婉儿拎起手包,得意的挽着江南的胳膊离开。
盛世26层总经理办公室
“你不问?”陈婉儿慢悠悠的喝着咖啡,眼睛快速的转着。
“和我没有关系,不过,陈小姐,请你下次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就算是要做,也不要拉上我。”江南永远是一副万年冰山的模样。
陈婉儿长叹口气。
“我和他一起的时候,是在大学,我以前一直和我妈妈生活,我有个弱智的弟弟,我打工赚的钱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孙昊呢,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家庭,他说,他会和我一起照顾我的弟弟。”说着她不屑的冷哼两声:“我们很快建立了恋爱关系,可惜,却被我发现了他出轨,出轨也就算了,竟然偷人偷到我最好朋友的身上,然后他提出要分手,你知道吗?他真的是一个王八蛋。”她恨恨的咬牙:“然后我弟弟出车祸死掉了,肇事的人陪了我和妈妈一百万,他知道以后,就决口不再提分手的事。”
“陈小姐……”江南不奈的敲着面前的桌子。
这些事,没必要和他讲不是吗?
“拜托,拜托,让我说吧,今天不在说出来,我会死的。”陈婉儿打断他的话:“他妈的,他爱我?笑话,他是爱我的钱,然后我就戏剧的遇见了我的父亲,亲生父亲,他没有孩子,需要一个孩子,于是我就成了陈婉儿,成了留学在外,最近才回国的陈婉儿,江南,你听见了没,你的未婚妻,是个骗子哈哈……”她放声的大笑。
这个世界全他妈的是骗局,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
“陈小姐,这是你的事,我无权过问,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江南淡淡的说。
没错,陈婉儿和江南以合作目地掩人耳目,他需要得到盛世的控制权,她要的是亲生父亲全部的家产。
“江南,说说你前妻吧,你爱她吗?”陈婉儿对这个问题一直就很有兴趣。
“陈小姐,如果你休息好了,请走出这扇门。”他不想谈。
佳人,就是他心头上的一道伤疤,只要想起,就会疼的钻心。
陈婉儿站起身,走到他的桌前,双手俯在他的办公桌前,弯下腰。
“江南,依我看,你一点都不爱她。”
江南抬起眸子,不同的是,眸子里的锐利刀刀见血:“陈小姐,虽然我和你是合作伙伴,但是,我随时可以撒伙。”他语带威胁。
陈婉儿不在乎的耸耸肩:“不合作就不合作呗,那老家伙,就算我不去夺他的家产,他还能活几天,哼。”
陈婉儿眼中提起她的父亲时没有一丝的温情,有的只是冰冷,不屑,以及恨。
“你把纪柔那个女人放在身边,你算什么爱?”
纪柔那个女人,她太清楚,她陈婉儿敢说她做戏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你什么都不知道。”江南不明白为何一个外人也来指责他。
“我需要一个孩子来完全我的计划。”他也有他的无奈。
陈婉儿回到自己的坐位。
“无奈?江南,今天就我一个外人来看,你爱的不过是你的盛世,你不爱于佳人,你剥夺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饿权利,你打着爱她,疼爱的旗号,你弄来江睿,你想没想过,今天,于佳人带来一个孩子说是她生的,你怎么想?”
江南整个人全身发软,他的唇毫无血色,他幽幽地一点一点让意志回笼。
“江睿只是个试管婴儿。”
“我真的很想赏你一耳光,如果你不还手的话。”陈婉儿低低说着:“背叛就是背叛,不要找理由,你隐瞒了,你想过她会知道,也想过她知道的后果,可你还是做了,你全完可以取她的卵子做一个胚胎。”
江南站起身,背对着陈婉儿,看高处俯瞰着下方。
“婉儿我从小和你一样也是没有父亲,所以我需要去证明,证明在那个家中我是优秀的,我自认为我有替她考虑过,不管孩子在不在,有没有,我爱她,她爱我这样不就好了,可是显然她不需要我的爱,因为她已经做了选择。”
陈婉儿脸上的表情一震。
“上次她流产躺在医院里我就对自己说过,这辈子绝对不会让她生孩子,因为我怕失去她,那些天,我没有一天可以入眠,我很痛苦。”
陈婉儿,咬着唇,睫毛颤抖不已。
“我承认,如果今天同样的事情摆在我的眼前,我一定会选择和佳人离婚,可是我是男人,我的肩上有很重的责任,我需要去扛起,可是她却不能体会,我自认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去爱她,呵护她,可是她现在很让我失望。”
陈婉儿的冰封已久的心,终于觉察到了震动!
狠狠的爱,狠狠的恨(八)
“于小姐。”背后传来冷冷外带着寒风的声音。
于佳人转过头,看着男人。
这个男人,她认识,上次从电梯里救出来的时候,男人就是用这种恨不得杀了她的眼光看着她。
“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他和你的吗?”栾东明说话的时候,笑了一下,笑的很冷。
于佳人想到,自己再次看见他的时候。
于佳人机械而麻木的、呆呆的看着帮忙的人用砍刀把那些已经碎裂的玻璃全部敲掉,碎玻璃落在硬硬的岩石上传来零碎的响声。
她就想起来车子在黑暗中歪斜最危急的那一刻,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他扑向她时他想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再说话,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想了什么,整个人傻呆呆的木偶一样,又仿佛自己是被抛进了时空黑洞里,除了抖动浑身没有力量没有感知,只余下空荡荡的躯壳,那辆歪斜的车子在火把恍惚的照明下,就变成张着大口的怪物,怪物的嘴巴里含着没有半分知觉的他。
从间隙里看到栾东阳沾染着血,有软软无力半张开的手,有种近乎撕裂的痛楚慢慢袭来,他就这么死了?
这只手,不是可以翻云覆雨的么?这只手,不是无所不能的么?
对于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她抱着怎样的心态?
第一次说和他结婚,她狼狈的逃了,他没有说什么,这一次呢?
如果,他醒了,她反悔了,他依然会选择忘记自己所说过的话吧?
可是,问题是他能醒过来吗?经过二十四小时的密切观察确定栾东阳的术后稳定后,第二天他就又被转入了高干病房,是个大大的朝阳房间,有独立的洗手间小厨房,房间里塞满了前来看望栾东阳的医院主要领导各个专家,军区里几个参将听说后也赶来探望,屋里摆满了鲜花水果。
由于手术后身体机能透支加上失血过来,点滴里又加了镇静止痛的药物,他没有醒过来一次。
“当我们追踪到那里,于小姐,你能告诉我,我一个作为哥哥的,看见自己的弟弟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孤零零的手中抓着一张纸懂的感觉吗?你能告诉我吗?”栾东明的眼睛血红。
他将那张带着些血迹的白纸,啪!地一声打在她的身上,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于佳人静静的蹲下身子,然后捡起来。
哥,我知道你会找到我,不要怨她,哥作为弟弟,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算我求你,将我名下所控股的公司以古董的名义转给她,但是她不能出卖股份,我是怕,如果她以后,被人骗了,至少我的公司会给她一份安定。
于佳人笑笑,揉掉手中的纸团。
她收拾好行李,负责高干病房的守门看见她提着行李走出来,将她拦下,通知了栾东明。
很久,她从那个通讯器中听见那个人冰冷的声音。
“让她走。”
******
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C市到处都可见圣诞老人的贴图,挂象,飘飞的气球。
“先生,我在也不闹了,求求你,让我呆在睿睿的身边好嘛?我只是一个保姆。”纪柔等待在盛世的门外,一见江南的车驶出来,立马拦了上去。
她满眼的泪水,说的无比的忠诚。
“老王,开车。”江南面目表情的将车窗按了上去。
纪柔发疯的跪在车前,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已经有视线开始注视着这边,老王为难的转过头:“先生,让她先上车吧,不然这样很难走掉。”
纪柔坐在驾驶座位的右侧,小心翼翼的看着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人。
“先生……”
“老王,去趟佳人百货。”
老王叹口气,掉转车头。
“总经理好。”
“总经理好。”
江南大步的走在前面,纪柔小心的跟在后面,由于江南的步子太大,纪柔只能小跑。
她手中攥着小小的手包,有些不明白,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一看到高高挂在上上面的名字,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早晚,我会让你该叫成纪柔百货。
哼!
“你可以留下来看着江睿长大。”
纪柔欣喜的看向走在前面的人,他的意思是……
……
于佳人返回C市,第一战到达的地方就是佳人百货。
路过玩具区,于佳人看着五花八门的小玩意,绚丽的颜色,可爱的造型,她无声的笑笑,拐个弯,无心扫视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于佳人下意思地笑着自己,看错了吧,怎么可能会是江南呢。
可是,那道身影她绝不会看错。
他站在卖娃娃的专柜,背对着她,很认真地在看一个大型的熊布偶,笔挺的西装修饰得他的背影无懈可击。
才想转身离开,却看见,他转过身和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说话,好像在问她这布偶怎么样,隐约听见女人很悦耳的声音:“睿睿是男孩,你不能把他养的太娘。”
于佳人顿住脚步。
那个女人抱着布偶,眼睛却盯着江南瞧,江南还在和服务员说话,对女人的注视好无所觉,于佳人却看得分明,非常明显,她的眼神奥美而隐忍。
江南转身,女人也放下了玩具,打算和他一起去收银台。
商场扶梯的上下梯在四楼开得和五楼相反,女人显然没有注意到,扔走到靠左边的电梯口,江南拉了下她的胳膊,非常快的又松开,女人抱歉的对他仰头笑笑,然后他们的目光相遇。
那个女人,她是怎样的熟悉啊,熟悉到每每看到这个身影,她就不自觉的要发疯。
纪柔。
于佳人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血液加速了流动,很多念头一闪而过,她却一个都抓不住。
好像应急了脑细胞接管了身体,她变成了一个机敏的陌生人,像是本能的反映,她在停车场的出口拦了辆出租车,等江南的车出来,让师傅远远的跟上。
一百米,一千米……
在那个她曾经熟悉的大门,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大门缓缓打开,车子驶了进去。
“小姐,你怎么了?失恋了吗?”车子一闪而过。
就如她和江南的缘分一样。
于佳人摸摸自己眼角的泪水,终于笑着说:“没有,我马上就要嫁人了,高兴的。”
司机狐疑,这位乘客明明叫他跟着一辆豪华的轿车,跟到这里,她就开始哭,现在怎么说要结婚了?
司机而后想想,明白了,这样的豪门,就算是有什么,可是谁又能抗拒那样的诱惑呢。
“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001
她缓缓地走在马路上,如同当年走在异国的街头一样。行人来去匆匆,只有她在发呆。自从失去他,她的整个世界似乎都没有了光亮。她一直知道自己爱他,胜过他爱她。
于佳人将钱包中保留的最后一张照片扔向风中。
她洗了一下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还是以前的样子,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肆意地笑,放肆地哭了。青春永远只是一段,当你经历了一些事情,它便过去了,永不会再重复。就如同缘分一样,从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遇上了已经不容易了,毕竟上天能给的,实在不是很多。
*****
“先生,你不下车吗?”纪柔小心的问着。
江南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过眼:“不了。”
“喔。”这一声里面包含了很多的失望。
纪柔说着就要抱着大熊玩偶下车,江南冷着眉头:“那个留下。”
纪柔疑惑地看着他。
江南懒得理她,指着她手中的布偶。
纪柔更是满脸的疑惑:“这不是你买给睿睿的吗?”
江南一眼冷撇过来,姬柔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是买给我的孩子的。”说完吩咐老王开车。
纪柔看着消失掉的车子,久久站在风里,最后,拳头一点一点的攥紧。
然后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走进大院中。
“先生,去看小小姐?”
江南点点头。
老王叹口气,少爷和少奶奶这么相爱的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老王想起少爷为少奶奶那个掉了的孩子买了快墓地,那时候,他记得————
“少爷,没听说过没成型的孩子能下葬的啊。”这样好像不太合适。
他记得江南穿着风衣站在风里,缓缓的才说:“我不想她变成游魂,如果,她不能投胎,这里至少是她的家。”
到了地方,老王停下车,坐在车里等着。
江南一个人走在冷清的园区,这个节日的前夕几乎是没有来这里的,显得分外的冷清,他手中抱着和自己很不相配的布偶,每一步都那样的沉重。
停留在一个没有照片,只有名字的墓碑之前。
爱女,江嘉嘉之墓。
他将布偶放在墓碑前。
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摸上墓碑,一下一下,就像是抚摸着自己最爱的人。
“嘉嘉,爸爸最近公司很忙,所以没有来看你,生爸爸的气了吧。”他淡淡的笑着,然后慢慢坐下身。
“爸爸,把妈妈弄丢了,嘉嘉,爸爸错了,真的错了。”
当他以为她是如何如何爱他,就算分手了离婚了,也会对他念念不忘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另结新欢了。从头到尾放不下的,只是他自己,人家早已经放下了!
难道要告诉她,当年他并不是真的想跟她分手离婚,一直是在等她回头。而他又拉不下面子来求她。对这种烂选择,他嗤之以鼻!要能说,早八百年就说了,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
江南将外套往床上一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大步走到窗口,“唰”的一声将整片的窗帘拉了开来。从墓园回来有些受了风,鼻子有点堵。
已经快过午夜十二点了。拿了瓶酒,满满地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好一会儿才抽回了思绪,他又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该睡了,可是毫无睡意,他越是这样想,心头越是烦躁。将木塞拔了,一连倒了几杯,连饮而尽。还不解气,猛地将酒杯用力地从窗口扔了出去。却是了无声息,地面上都是厚厚的草坪,自然落地无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床边,双手摸着头坐了下来。静了一会儿,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了一只黑色的皮夹,缓缓地打开来,轻轻地将食指探到里层摸了摸,终于在最里面碰到了一圈硬硬的东西。缓缓地,动作轻柔地用食指慢慢钩了出来,入眼的赫然是一个男式的戒指。极普通的款式,质地是铂金的。
“江南,这对好不好?我喜欢这个!”她一脸明媚的笑容,仰着头征询他的意见。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眼底深处却晶晶亮亮,如水般清透,微微闪着光。在一起后,她从未开口跟他要过什么东西。那天是她的生日,他原是希望给她一个惊喜的,可是她只是选了一个简单,不值钱的戒指。
江南的心,猛地一堵,快速奔下床,胡乱的在床头寻找着药瓶,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药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已,他颓败的滑落在地上,看着瓶子喃喃的说着:“明天要去拿药了,呵呵……”
从此,他也可以安心地过他的人生了。她以后也应该不会再时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了……他以后会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以后,他与她,也就再没有以后了……
一直空着的胃泛起一阵一阵的恶心,他冲着厨房开口喊着:“佳人,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面……”
然后,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久久没人回应。
佳人,佳人走了……
电话铃声响起,他懒得去接,响了好一会儿,然后座机接着响起,他的头很疼,抓起电话。
“喂,少爷吗?少爷?我在机场看见了少奶奶……”
老王眼睛死死盯住坐在等候区域的于佳人,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
江南慌张的穿着拖鞋就已经跑了出去,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老王在哪个机场,他的心,从所未有的慌,她在机场?
她要去哪里?
坐进车门里,脚下一踩,车子飞了出去。
只是不凑巧的是,江南碰上了临检,更不凑巧的是,他喝了很多的酒。
“先生,请熄火。”警察恭敬的说着。
江南将皮夹子和驾驶证全部交给他。
“我现在有急事。”
说着开了车门,站在马路的中间拦着计程车。
警察看着他不寻常的样子,走到他的身前。
“上来吧,我送你。”
这个过程很很迟缓,到了机场,他开了车门就冲了出去,身后的警察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
江南快速找到老王的位置,老王急急的指着已经进闸的人群里。
“少奶奶在里面。”
江南向前冲,脚下一滑,老王急急扶住他,他推开老王。
“佳人……佳人……”
于佳人将手中的机票捏紧,好像听到了江南的声音,怎么可能呢?笑笑,大步走向登机口。
再见了我的爱。
“少爷……”
老王抱住江南下滑的身子。
江南口中大口的吐着鲜血,不停的吐,吓坏老王了。
江南意识覆灭前,死死的在心里喊着,于佳人,你回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他的手终于颓然无力地垂了下来。她泪眼模糊地看着窗外,努力地维持正常的语气:“于佳人,你要高兴起来。”
恍惚中,他慢慢地转过身,走到门口的地方,迟疑地回了一下头,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那背影娇弱地仿佛可以被风吹走。
他说了一句:“再见!”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再见的必要了。他一觉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中午了,艳阳高照。
秀嫂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少爷,起来了啊?”他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一件事情,走到床边拉开了抽屉:“秀嫂,这里的两枚戒指帮我处理掉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拉开的床头柜里赫然放着两枚铂金戒指,一枚秀嫂是看到过的,正是订婚宴会那天晚上有一个女客人送给晓莹的那枚。那小姑娘,当时还捧着戒指给她看,问她可不可以拿。后来,少爷在餐桌上严厉质问晓莹这枚戒指的来历,神情反常,第二天又补了一笔钱给她。她当时还嘀咕了,少爷要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戒指干吗?补给晓莹的钱足够买三、四个这种戒指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少爷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只是尺寸不同。怎么又不要了,叫她处理掉!秀嫂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两个戒指,她就算再怎么老糊涂,也看得懂,如果不是结婚对戒,也应该算是情侣戒指。她把两枚取了出来,心想还是交给夫人算了。
*****
站在栾东阳的床前,看着他眼中欣喜的目光。
“我不爱你。”她冷静的叙述。
栾夫人有些急,生怕她刺激到了东阳,想出声拦住她接下来的话,栾东明却示意母亲不要。
栾东阳伸出手,想来是想拉下自己唇上的呼吸器,栾夫人帮他拉下。
“没、没关系……”
“我不敢保证我一定会爱上你。”
“你”栾夫人才出口,就被大儿子捏疼了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在乎……乎……”他笑了。
栾夫人心头一颤,多少年,她没有看见这么高兴的儿子了?
东阳在笑,发自内心的笑。
于佳人低敛着头颅,转过身对栾夫人说:“我不能生孩子。”
这是最后的一个借口,如果这样,他们还能接受她的话,那就这样吧。
她欠栾东阳太多的东西,只能用身体去还。
栾夫人笑着抓住于佳人的手:“谢谢你,谢谢你。”
就这样吧!
病房里,栾夫人哭得很失态,栾东阳流下了一滴晶莹透明的泪水,于佳人也哭了。
于佳人的脸上有几道划痕,看起来很狼狈,栾夫人高兴的叫着,要找最好的医生来给她看看,要不做新娘子不漂亮。
怕影响栾东阳休息,临睡前于佳人把夜灯也关了。
此时病房里光线晦暗,栾东阳也早已入睡,于佳人从他臂弯里抬起头,看到他的脸隐在黑暗里轮廓模糊而朦胧,这样盯着他看了好久,于佳人才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他一侧的脸颊上,记忆中那里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在他生气或是抿起嘴巴的时候,特别明显。
然后,愣住。
他不是江南,他是栾东阳。
房间里的暖气太热,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裤把光着的脚露在被子外,也不显得冷,他动了动,可能是躺的久了想翻身,却牵动了伤口,随即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本来揽着她的那只手就去抓床单,她都能听见他忍痛咬牙的声音。
折起身拧亮了夜灯调小光亮度,就看到栾东阳可能是疼的狠了满头大汗,她跳下床去拿毛巾,回来看见他疼的几乎痉挛,不住战栗,样子狼狈,她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又心酸。
小心的揽住他的头,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他的背,轻声说:“我去找护士来给你打一针吧,打了针就不疼了能睡着了。”
他脸埋在她的胸前摇了摇,她给他抹汗的时候手被他抓住不放开,她就任他那么握着,在医院里久了不时看到受伤被送来的病人,有的只是扭佃了就疼得哎呀哼哟的乱哼哼,他这个样子就算疼的身子佝倭成虾米般也不愿叫出来,这个时候于佳人就会想,他真可怜。
此刻狼狈的栾东阳被他揽在怀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柔软的叫人心疼的小孩子,受了委屈就躲在大人怀里寻找安慰,却又脾气执拗喜怒无常普通人拿他没办法,他粗喘的呼吸喷进她的胸口处暖暖的,又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开,他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后背都被浸满了也不让她动一动,不让她去叫护士,硬是咬着牙硬挺,结果于佳人就那样歪在床对揽着他睡着了。“佳人,我们结婚的话,我不会只和你在床上谈天、天,我也不想玩NP,你和江南……”最后两句他几乎是口中咬出来的。
于佳人反手握住他青筋爆现的手,闭着眼睛。
“我知道,我会努力去忘记他,我也不是能玩NP的主儿……”
明明是一句笑话,可是两个人都没有笑。
这个楼层的医生护士都知道这里住了个神秘又难缠的病人,不时的就有军区首长来看望,医院领导也是没事就转悠过来询问的状况,不过他们最常风最佩服的还是那个瘦瘦高高的姑娘,总是两眼泪汪汪的出来,没过多久就笑嘻嘻的又回去了,小护士们经常讨论的话题就是,那男的总是凶巴巴又冷冷的样子,动不动就冷眉冷眼的,经常听到他打电话骂人,也不知道那看起来年龄不大,却好脾气的姑娘是怎么忍受的。
没错,生病的人,脾气总是很不好。
栾东阳就像是要把几十年的脾气全部发出来一样。
栾夫人尴尬的看向于佳人。
“他那个……”她都从来不知道儿子有这么大的脾气。
老婆不是已经到手了吗,怎么还会这么惶恐不安的。
于佳人笑笑,她知道栾东阳为什么会这样,她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
“阿姨你放心,我会陪着他的。”
栾夫人重重的拍拍于佳人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东阳有福气,东阳的身体,他可能活不了几年……”栾夫人最后想想,还是说了实话。
栾东阳的身体究竟能挺几年或者是几个月,谁心里都没有数。
于佳人淡笑:“我会陪着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栾夫人紧紧抱着于佳人,这一刻开始,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孩,就是她栾家的媳妇儿。
栾东阳身体康复的很好,只是腿,不太理想,缠着重重的石膏,石膏拆了以后,开始复建。
复健的过程既痛苦又残忍,于佳人只陪着栾东阳去了一次就不忍再看,只在外面等着。
可每每看到栾东阳从康复中心出来时都是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于佳人的心就老是揪在一起,为了他的早日康复这也没法子的事,可栾东阳却是越来越沉默,没有工作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就是躺在床上或是站在窗前发呆出神,他的落寞神情萧索的背影让于佳人看的更难受更内疚。
她就更为殷勤的帮他按摩,为他找来一个又一个偏方儿,又为他请来老中医针炙,加上她不断的鼓励尽心的照顾,栾东阳的行动渐渐便利也增强了自信,却更加依赖她越来越离不开她。
只要他醒过来,或是复建出来,看不见于佳人的影子,就会发很大的脾气。
医院里的小护士都怕了他,谁也不敢靠前,就是换药,也一定要于佳人在的时候,才肯来。
在这形影不离朝夕相处的一个多月里,栾东阳从昏迷到醒来,伤口疼痛不能动到现在的气色恢复,虽然脾气还是执拗但容易相处了许多,明明二十几岁的人了有时候却又像个爱闹别扭的孩子,颐指气使蛮横不讲理不见了倒是会赌气了,他的变化于佳人也是看在眼里的,想想他遭了这么大罪还不是因为自己么,她总是不住的叮嘱自己他是病人,说到底他是为了自己受伤的,不管他如何发脾气说什么难听话都不要和他计较,因为他让人生气的时候太多了,可他最近说话老是软软的就让于佳人及其的不适应,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就像现在,看着她的眼睛里是谈谈的一层雾霭,目光奇异的温软,像是没有重量又像是一涡深潭,带着瞬间湮灭一切的沦陷吸引,只想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拨。
于佳人想,她没有爱上栾东阳。
可是,这样不是更好吗?
只要不爱,就不会受伤,他们是伙伴,是伴侣。没有情YU,没有掠夺,也没有挣扎,只是碰触,轻轻的吸吮,仿佛蝴蝶落在花瓣上,着迷羞郝的美丽醉人的芳香,留恋着不肯离开,栾东阳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吻过一个女人。
吻在以前只是xing爱里的一种前戏,或是增加情趣的调味品,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能这样细致的吻一个女人,摒除一切杂念只知道自己已经渴望了很久,期待了很久的于佳人的唇像松脂一般温软,又像是清晨里不带着温润的露珠,让他沉溺却不想停下来,就像拥有了未曾拥有过的满足,又像不小心扑进火里的蛾子,焚毁了翅膀带着近乎恍惚的疼痛却不想不能不愿停下来。
房间里静谥的只听到栾东阳的呼吸声,于佳人猛的睁开眼睛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栾东阳站起身局促不安的狡着手,像是被吓了,含糊的说:”我我去做饭。“一头扎进厨房不出来了。
栾东阳怔在床上保持那个姿势好久,慢慢抬手抹了把脸,才躺下身子用一打手臂搭在眼睛上,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于佳人做好了中午的饭菜,摆在桌子上,站在床边想开口叫他吃饭,可看他那样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再等等,摸了摸碗试试温度,饭菜凉了再热也不好吃,何况他又挑剔,于佳人站起又坐下,试了几次还是得叫醒他,踱过去瞧瞧,似乎是睡着了,她轻轻叫:”喂,醒醒,吃饭了。“
栾东阳自顾的翻个身,也不搭理她,继续装睡。
于佳人当然明白他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可眼光一瞟就瞟到了床尾处靠在墙上的拐杖了,她心里告诫着自己,于佳人,你是来还债的。
她又站在床边,用手去拉他的胳膊:“起来吧,饭菜都凉了。”
栾东阳或许就是等着她来叫的,她只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他便起来了,于佳人有些哭笑不得,俩个人默默的扒着饭也不说话,偌大的房间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栾东阳忽然夹了一块瘦肉送进于佳人的碗里,于佳人才有机会抬起头看看他,他笑了笑说:“最近辛苦你了,你也瘦了,别光是给我补,你也得多吃点。”
刚咽下的那口米饭就哽在于佳人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她点点头,就听见敲门声,伴着护工的声音:“于小姐?”
“我出去一下。”于佳人站起身。
栾东阳没有说话,于佳人为他把吃过饭之后要喝的水和药都准备好,然后将要给他热敷用的毛巾放到一旁,准备回来的时候用。
栾东阳把手里的碗一扔,冷冷一笑。
“不回来了啊。”然后抓住被子往头上一罩,地上响起碗碟摔碎的声音。
护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捂着唇,好象是受了惊吓。
于佳人抱歉的笑笑:“我一会儿,在去,可以吗?”
“可以,可以。”护工赶紧回身跑了出去,紧怕下一秒,自己就象那地上的碎片一样。
于佳人深吸一口气,蹲在地上,小心的捡着碎片,一句怨言都没有。
然后走出病房,她出去的时候,床上的身体听见关门的动静,身子变得很僵硬,当于佳人抱着被子回来的时候,推开门首先扑面而来的却是烟气,于佳人皱皱眉,暗下来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栾东阳手里拿着一个纸杯,正靠在阳台的玻璃门边,盯着楼下的花园某处,默默的抽烟,听见了于佳人回来的动静也不转身,还在狠狠的吸一口,吸一口。
房间里暖气很足,窗户都没有打开,她脱掉大衣挂在衣架上,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抽了多少烟,整个房间都是雾腾腾的,她走过去把阳台的门打开,又打开所有的窗户,转身拿过他手中的纸杯看了看,里面歪七扭八的躺着十几只烟头,于佳人皱着眉看着栾东阳的眼睛伸出手说:“把所有的烟都给我。”
栾东阳吸了最后一口烟把手中的烟头按在纸杯里,耸耸肩摊摊手说:“没了,就这么多。”
“我们去法国结婚吧,妈妈说那里是你的大本营。”
栾东阳将头贴在她的腹部,很久很久,终于说了一句好。他低下头,用手去揽她的腰抱住她,他的唇触碰在她的唇上时,传来滚烫的热力,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撬开了唇,湿滑的舌头带着烟草味道灵活的钻入她的口中,去寻找纠缠她的,穿着单薄衣物的身子紧靠着她的,意图明显,火热滚烫。
于佳人想要推开他,告诉他不行,可是头脑中又闪现出一幕一幕,商场里的,关于江睿的,终于,她放弃了,栾东阳的一只手已经钻进她的毛衣里,去摸索她胸衣的暗扣。
“不……不……”于佳人想起江南笑着将戒指带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刻,想要挣扎,想要去抓他后背衣服,混沌中又怕到他的伤处,就改手去抓他的胳膊,栾东阳已经欲罢不能,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更加用力的抱紧她加重唇上的力道深入这个吻,一边把她往床边带,把她终于弄躺下的时候他就抱脸埋进她的颈窝里,用中了蛊一般暗哑的嗓音喘息着说:“佳人,佳人,你抱抱我,抱抱我。”
于佳人抬起手想捶他,可听到他的话就顿了一下,他更快的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脖颈上,嘟嚷着:“抱抱我吧,只要你抱抱我我就都好了……”
他说话很小声,像是怕惊吓了胆小的小动物,可语气里的哀求又像是极力向固执的母亲讨要糖果的小孩子,还没来得及犹豫,栾东阳的唇便又寻着她的,轻轻的咬,细细的吻,还抽空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她就懵了。
他进入的时候呢喃着说:“佳人,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了,原来是你……佳人,原来是你。”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吧佳人,把我恨到心里,恨到骨头里,恨我吧佳人。”
“你都不知道……找了你这么久,原来,原来就是你。”
于佳人根本就听不明白他喃喃着说的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他仿佛喝醉了酒一样,一边胡言乱语一边胡乱的亲吻,于佳人睁开眼睛,栾东阳满头都是汗眼神迷离,却伸出一根手指点住她的唇,轻轻的摇着头说:“别,别说话,什么都不要说……求你。”
于佳人看着这个外形明朗冷峻的男人,此刻像是正在承受巨大痛苦一样紧蹙着眉头,流着汗,无奈无力又像是万般伤心的样子,她的心,就像烈日下的冰激凌般融化了,她的眼睛里泛水光,轻咬着唇,点点头收紧手臂。
太久没做,加上身体虚弱,栾东阳迸射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眼前一阵晕眩,像是被卷入洪流中的小船,狠狠的撞向岸边的岩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清醒过来,身下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于佳人,像是睡着了一样无声无息,还好,她还在。他想了一整夜,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一直想到她伏在自己身上说,你还好么?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带给于佳人的是什么样的痛苦,可那晚上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他把一切都想清楚了,他知道他混蛋,早晚要下地狱,何苦拖累这个可怜女人,如果他能放手,就是他生命终结时刻来临了。
他不怕死,却怕那种要逼疯人的寂静还有孤独,看着她离开,就仿佛看到自己正在慢慢的痛苦的死去,偏偏人到了最后一刻里,明明知道逃不开残酷的宿命,却总想着要贪婪留恋的再看一眼,再呼吸一次,直到他熬不下去。
她居然极力的从死神手里把他夺了回来,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她回来的时候她想了什么?栾东阳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老天玩弄世事兜兜转转把擦肩而过的人,重新拉回来,这就是宿命,他从来不信这些个,可是现在他信了,冥冥中注定的于佳人是他的,就是他的,就算她不爱,没关系,他可以等,十年二十年,哪怕牙齿掉光白发苍苍都没关系,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于佳人在他身下动了动,他压的她难受喘不过来,栾东阳这才微微抬起上肢幽幽的看着她,亲吻她的嘴巴,他就模糊的想,她今儿没有反拒绝跟他做AI,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也不讨厌?
*****
“于小姐。”
“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于佳人坐下身。
身体有些不舒服,栾东阳的动作凶狠,弄的她很不舒服,可是她没有说,说与不说有分别吗?
院长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良久将一份报告推给她。
“这是……”
“如果小公子有什么愿望的话,就尽量满足他吧,他的心脏应该拖不了很久的。”
啪!
“怎么会?”于佳人抓住院长的手:“换个健康的心脏不就行了吗?”
院长摇摇头:“二公子心脏的毛病是从胎心里带来的,加上这次,说实话,如果没有这次的灾难,我想小公子在活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可是……”
于佳人傻住。
因为她任性的一次举动,因为她啊……
都回不去了,就算她想回去,也再也回不去了……
“栾夫人知道吗?”她低着头,喃喃地说着。
“夫人并不知道,不过,大少已经知道了。”
于佳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房的,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还在睡的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命运总是时刻在跟你开玩笑,当你以为一切都能过去的时候,它告诉你,永远不可能。
她曾经奢求的想着,陪着他,一直到他好了,或者真的就嫁给他,然后他们不合适在分开,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有可能,她在也回不去了。
掏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
“喂……”
“晓彤,我要结婚了,恭喜我吧……”
然后,潸然泪下……
“喂……喂佳人……”
沈晓彤确定于佳人不是开玩笑,可是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呢?和谁结?
沈晓彤本来悠闲的躺在床上看着芒果电视台,可是被于佳人这一惊吓,直接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这就简直好比横空直直劈来一道惊雷啊。
“佳人,你在哪里?”沈晓彤电视也不闭,冲出鞋帽间穿上运动鞋,身上还穿着毛衣绒裤,听着于佳人这一说,最后坐在鞋帽间,良久只问了一句:“佳人,你后悔吗?”
佳人是她看着和学长一路走来的,爱那是入了骨髓,她也明白,现在佳人没的选择。
若是……若是摆到自己的面前,自己也难以选择啊……
“晓彤,你明白吗,我只能这么做,因为我,他……”于佳人哽咽了一下:“晓彤,我没有办法……”沈晓彤抹去脸上的泪水:“于佳人,你听着,你太幸福了,都老姑娘了,还免费捡一小伙,甭管开封没开封,至少人家在婚姻上来说就是个处,你占大便宜了你。”
她明白于佳人心里的挣扎,可是,今天就算是不走这一步,回到学长的身边?
沈晓彤摇摇头,江睿并不是一个可以扔掉的玩具,那是个活活的见证。
“来做我的伴娘好嘛?”
“好。”
挂上电话,沈晓彤脱掉鞋子,走回房间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电视,哈哈大笑。
笑得眼泪流了一脸。
然后给远在他乡的楚蓝挂了一个电话,最好的朋友再次出嫁了,楚蓝一定会去的。
****
栾东阳努力的复建,终于可以扔开了拐杖,只是走路依然不太利索,可是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出乎所有的意料。
他们乘坐栾夫人特派的飞机,飞往法国,准备婚礼。
离开中国的时候,于佳人给妈妈去了一个电话,她妈在电话好一顿把她骂,然后哽咽着说:“佳人,妈妈也是为你好,你弟弟跟我说,如果他是我的女儿,他就离家出走,妈妈并不是要把你卖了,只是……算了,说这些也没用,这些年,江南给我们的钱,我全攒着呢,我汇到了你的账户,你收着吧。”
一席话让于佳人苦哭,她一直以为妈妈是不爱她的,所以才不要她。
张芳解释着,年轻的时候,遭遇了背叛,可是于佳人和她爸爸张得又那么象,她只要看见这张脸,她的心,就象活活被人用刀子割,佳人明白,那种感觉,她清楚。
她邀请了妈妈来参加她的婚礼,张芳哭着问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嫁了,于佳人把自己的处境说给张芳听。
张芳最后说,这样也好,至少不会痛苦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爱,很多的爱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于佳人要妈妈把钱拿回去,张芳笑着说,你弟弟现在工作了,每个月都往家里交钱,还说要给姐姐买一个房子,这样姐姐就不怕受伤了,那傻孩子。
佳人的心,暖暖的。
母女两终于没有了间隙。
至于父亲那里,电话过去,她本是想着,邀请父亲也来法国,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她的后母。
“呦,佳人啊,什么事啊?”
“我爸呢?”这不是爸爸的手机吗?
“你爸?你爸没在,有事和我说也一样。”
佳人想着,父亲在怎么说也是父亲,就算他如何不好,自己手头又有些钱。
“那个爸爸的公司还好吧,那个钱……”
她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巴拉巴拉一大段。
“佳人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离婚了,分了五千万,我们也只是借钱来用用,并没有说不还你啊,你怎么还来催呢?他到底是你的爸爸,到底不是养在身边的……”
于佳人有些疑惑,什么五千万?
挂了电话之后,打给自己的理财师,原来江南在离婚的时候一次性付给了她五千万的赡养费,只不过她不知道,由于前几次父亲和她借钱,她的卡全在父亲的手里,所以钱,父亲全部提了出去。
“于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父亲动用了这笔钱?需要我报警吗?”
于佳人笑笑,把电话挂断。
父亲转账的时候,需要自己的一些手续,她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亲情,以后在也不欠了。
沈晓彤提着行李走出家门,一出门就看见了靠在车旁的江南。
“学长。”她想佳人应该没有把消息告诉学长。
江南将手中的烟蒂抿在脚下:“去旅游?”
沈晓彤点点头。
“上来吧,我送你。”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到了机场,沈晓彤提着行李下车,最后机场,又跑了出来。
“学长,不要在等佳人了。”说着又跑了回去。
江南听见这样的一句话,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可是身后的车子喇叭声此起彼伏,没办法,他将车子开走,不断的打着沈晓彤的电话,没人接,然后关机。
他想,等沈晓彤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佳人到底在哪里。
他想明白了,他宁愿不要整个盛世,也要于佳人。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卖后悔药的。
栾夫人派人送来一套首饰,说是要于佳人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是一整套祖母绿的首饰,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就算经常佩戴着这些华丽首饰的楚蓝当时都吓傻了,捧着首饰盒的双手都不由自主抖起来。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只是这份贺礼真太过隆重。
那数不清的如同繁星似的大小钻石,围绕在一颗颗硕大翠绿晶莹剔透的祖母绿周围,一整套首饰从项链,耳环,戒指,手链,手镯,到胸针,足足六大件摆了很大的一盒。尤其是项链中间那颗鸽蛋大的祖母绿,更是华美的令人心碎。
她瞠目结舌,捧着这套首饰都不敢喘气,傻愣愣的看向于佳人和沈晓彤。
楚蓝半天咽下口中的唾沫,勉强说着。
“佳人,你这婆婆————有钱。”
沈晓彤更是尖叫着,差点把房顶掀翻。
楚蓝和沈晓彤来法国一个月了,也听说了栾东阳家的情况,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见到又是一回事,两个人就经常被栾东阳给震断电。
这也是两人没再阻止于佳人出嫁的原因。
于佳人在他的眼前,那就是一磁铁,只要她一动,他的眼睛就立马跟上。
楚蓝和沈晓彤欣慰的想着,就算,佳人不爱栾东阳,但是绝不会受到伤害。
三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整夜的聊天,到了,凌晨零点的时候,才渐渐有了睡意。
在临睡之前,于佳人用自己的手机给江南发了一条短信。
江南,以后,找个爱你的人吧,再见了。
然后将整个手机扔进澡盆里。
“佳人,告诉妈妈,你后悔吗?你要是后悔我们可以……”张芳拉着女儿的手。
以前她做过太过的错事,现在女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于佳人搂着妈妈的手臂。
“妈,你也看见了,他对我很好的。”
只不过,心底已经停止了跳动,对她好是好,可是,那不是爱情。
她找不到爱情的感觉。
大清早,伴随着空中好闻的花香气息,张芳将三个懒蛋子叫起床。
造型师为于佳人画着美丽的妆容,楚蓝和沈晓彤口中不停吃着美味的早餐,然后贼贼的笑着,于佳人无奈的只能看着两个人比赛的吃着,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张芳递给她一条口香糖。
“妈,我很饿。”
张芳恶狠狠的说道:“今天要照相的,一定要美美的,一辈子就一次。”
于佳人愣了一下,发现母亲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将口香糖放入口中。
这是第二次。
中国C市
“怎么会这样?江南怎么样了?”何蓝是哭晕了醒过来抓着陈婉儿的手。
陈婉儿不安的看着急救室,安慰着何蓝。
肇事的司机,蹲在一旁,哭喊着。
“不管我的事,是他自己冲出来的,真的不管我的事,是他冲出来的,我踩撒车了……”
太可怕了,是血,全是血。
他要是死了,自己坐牢就坐定了,怎么办?他还有孩子要养呢。
002
“佳人。”栾夫人抓着于佳人的手。
沈晓彤和楚蓝悄悄退出屋内,就只剩下未来的婆媳。
“妈!”
栾夫人点点头:“佳人,妈知道你委屈,嫁给我们东阳是委屈了你,可是妈没有办法……”
于佳人用手套抹去栾夫人眼角的泪水。
“妈,别这么说,你没有听见我朋友说吗?我占大便宜了。”
栾夫人欣慰的拉着于佳人的手,想着,这以后,就是我的女儿,我会对她好的。
“去吧。”栾夫人笑着将佳人的手送进栾东阳的手中。
于佳人的婚纱,很短,充分露出了她雪白的大腿。
“喂,不带这样的,于佳人,你穿成这样子是要出去犯罪吗?”栾东阳越看这裙子越短。
心里开始不舒服了,妈的,当初好象并没有这么短啊?难道是设计师故意的?
没错,一定是故意的。
他要挖了那个设计师的眼珠子。
“你好美。”一吻落在她的额头。
“你也好帅。”她并不吝惜她的称赞。
是的,栾东阳很帅,他很年轻,尤其穿上这一身的礼服,让他看起来更象是一个王子,一个星光璀璨的王子。
“那你为什么不亲我呢?”他皱着眉头问。
佳人受不了的将他的头推开。
栾东阳退后一步,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绒盒,单膝跪在地上。
“你起来,别人都在看了。”
于佳人看着妈妈、未来婆婆、沈晓彤、楚蓝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都挤在门外在看,闹了个大红脸,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于佳人嫁给我。”他闪闪的星眸好象有千万的钻石含在里面,亮晶晶的。
于佳人唇边的笑意扩大,深深的酒窝扩散,扩散。
眼泪,如同轻晨的露珠,打在荷叶上,然后在水晕中发出阵阵的波纹,震荡……震荡……
“于佳人,明天我们就去登记……”
声音重叠在一起,眼前的脸和江南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不能哭,就只能笑,笑得哭。
沈晓彤看着于佳人的身影,敛下眼眸,退开了这热闹的地方。
“好。”
无名指上被套进了一个戒指,并不是很大颗的钻石,却让于佳人喜欢。
“于佳人,嫁给我……”栾东阳站起身子,抱起于佳人的身子,幸福的在原地打转。
“好。”于佳人也跟着他喊了出来。
“亲家啊……”栾夫人拍拍张芳的手。
张芳解释着,“我这是喜极而泣……”
“晓彤……”楚蓝寻找到沈晓彤的时候,沈晓彤眼边还有泪水。
沈晓彤抱住楚蓝,喃喃地说道:“楚蓝,你知道吗,佳人不爱他,不爱……”
楚蓝叹口气,然后板直沈晓彤的身子。
“晓彤,爱与不爱那么重要吗?如果我是佳人,横在自己最爱的男人,和他的私生子中,我会疯掉,在爱有什么用?背叛了,那道痕迹就会一直在,你知道吗,如果佳人不嫁给栾东阳,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沈晓彤迷茫的摇头。
“她会和江南复合。”
沈晓彤不信的摇摇头,如果能复合,佳人怎么会选择离婚呢?
楚蓝凄惨的一笑:“晓彤,这个问题我绝对比你有发言权,就是因为爱,佳人绝对会原谅师兄,然后,一段时间内,师兄的碰触或者是以前可以随意说的话,现在就都成了尴尬,然后两个人不停的努力,努力到最后,发现,一切都变了,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的,任凭你在努力,都是无用功。”
楚蓝看向草坪上拍照的两个人。
“佳人现在很幸福,也许她并不爱栾东阳,可是,你和我都看得见她在慢慢的恢复。”
******
赶在中国农历的新年的前一天,栾东阳和于佳人结婚了。
婚宴设置在栾家的别墅内。
婚宴由楚蓝负责,当楚蓝见识到所谓的有钱人的时候,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真白活了,栾东阳何止是有钱能形容的?
栾家的别墅位于山下,这附近虽然还有别的住家,可是很少,这么大一块地皮上就住了不到十户人家,可想。
栾家邀请的很简单,就只有亲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栾东阳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发布出去,于佳人这边呢,就更简单了,母亲和弟弟两个朋友,可是别墅内依然到处都是人。
看着一个个打扮贵气的贵夫人,沈晓彤看看自己的长裙,拉住楚蓝的手,可怜兮兮的道:“楚蓝,楚蓝,我像不像今天的服务生?”
楚蓝看了一眼沈晓彤的装扮,然后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在侮辱服务生,你看,哪个服务生不比你穿的要庄重。”
妈的!
沈晓彤的小宇宙燃烧了,当姐没衣服?
气冲冲的回到房间找出一件晚礼服,之前于佳人有给她和楚蓝提供礼服,可是沈晓彤和楚蓝都拒绝了,楚蓝呢,是法国有名的名媛,衣服自然多的是,沈晓彤呢,想着是佳人的婚礼,自己就简朴一点,别夺了新娘的风头,谁知道……
当沈晓彤再次出现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了。
长长的红毯上,于佳人被栾父牵着手,缓缓走向那道站在红毯的最终的王子,穿着水晶鞋的于佳人无疑是今天最美的人,她看着站在前方的男子,他的头上出了一些汗,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就象是一个公主,不,比公主还要美上几分。
一步,两步……
她走过来了!
栾东阳一身雪白的西装,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腰带,白色的领带,眼眶有些发红。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父亲母亲以及站在很远地方的哥哥,也都红了眼眶。
这是一个童话的开始。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有一种花,只能够灿烂一晚,有一种生物,只能存活一个昼夜,有一种爱情,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
前世的前世,我已一直在佛前苦苦的跪求了五百年,五百年的青灯古佛,五百年的晨钟暮鼓,五百年的春去秋来,五百年的世事轮回,才能换得今日与你的相逢,才能换得你的明眸浅笑。
曾经对君无语,看着你让我无限留恋的面容,会让我有一种无尽的伤悲,君可知那时,心中想的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
曾经,我带着无限的惆怅离恨,远去,恨君生我未生,恨我生君离别。
一步,仿佛曾经隔的是天涯海角。
栾东阳努力压下眼中的泪水。
接过父亲递过来于佳人的手。
牧师缓缓的说道:“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于此,并且在这群人的面前,来见证栾东阳先生和于佳人小姐的神圣婚礼。这是个光荣的时刻,是自从亚当和夏娃在地上行走以来上帝便创立的时刻。因此,它不是鲁莽而又欠缺考虑的,而是虔诚而又严肃的。现在,有两位新人即将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结合到一起。如果有任何人能够有正当的理由证明他们的结合不是合法的,请现在提出来或请永远保持沉默。”
“栾东阳先生,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于佳人作为你合法的妻子,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吗?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她,尊敬她,安慰她,关爱她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
新郎:我愿意。
(牧师转向新娘)
“于佳人,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栾东阳作为你合法的丈夫,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下吗?你愿意从今以后爱着她,尊敬她,安慰她,关爱她并且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
新娘:我、我愿意!
泪水终是滑落了下来。两个人在神父的主持下交还了戒指,然后拥吻。
现场的人都流下了眼泪,为这幸福的一刻。
虽然婚礼并没有邀请很多的人,可是,于佳人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疲惫不堪。
才送了公公婆婆上飞机,回到家中,栾东阳因为喝多了,在床上睡得很熟,于佳人无奈的笑笑,拧了一条毛巾为他擦擦额头。
当于佳人从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栾东阳已经醒了。
“对不起,吵醒了你。”
“没有,我睡了很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栾东阳冲于佳人招招手,于佳人自动躺在了他的怀里。
“晚上你没吃多少东西吧?我就会做几样,想吃什么?”
佳人笑笑,从此以后,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最亲密的人,她要对他好,因为他对自己太好了,她无以回报。她要给他幸福,就算是短暂的幸福也算!
栾东阳原本轻抚着于佳人的手,悄悄解开了睡袍的腰带,一下子就挽在她胸前,轻抚着探求着双峰的高度和弹性,另一只手同时从下摆处伸了进去,隔着亵裤抚在了翘TUN上。
于佳人的柔软身子一下子弹跳起来,双手拍打着他的肩,用力向外推着。
“别闹了,不是要吃饭吗,起来……”
栾东阳笑笑,嘴里说着好,然后丝毫未松开,用力吻着于佳人,把香舌吸到自己的嘴里品尝起来,于佳人在他的攻击下,很快迷失了自己,只觉得一种刺激的酥麻让她没了力气。
他松开了紧紧吻住她的红唇,于佳人仰着头,闭着双眼,面色潮红,喉咙里发出声音。
栾东阳小心翼翼地抚了上去,象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一样爱惜地抚摸着,嘴一下子亲在了红樱桃上。
于佳人一下子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身子扭动着,却不是挣扎。
栾东阳双手搂着她的翘TUN,睡袍早已散乱,于佳人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美丽的面容,饱满完美的双峰,下面是收的细细的腰肢,再往下是丰满的翘TUN,修长的大腿根处,薄薄的半透明蕾丝亵裤守护着最后的神秘,一双白嫩的大腿互相摩擦着,透露了她勉强压抑着如火的激|情。
……
婚后的于佳人和栾东阳走遍了每个国家,于佳人渐渐忘记了那份心底最深处的疼,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起江南,心里还是一样的难受,可是,她再也不会想不开了,江南需要一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而她又不能给他,所以才有了江睿的出现,也不过是造化弄人。
栾东阳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累,夜晚的时候,他会陪着她去买菜,然后牵着她的手,漫步在道中央,中间,楚蓝来过两次,每次都笑嘻嘻的说:“你都快成妖精了,眼睛是怎么保持的?”
于佳人笑笑,楚蓝眼角下方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害得她大喊,要赶紧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于佳人不知道的是,她用的,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栾东阳安排的,那些护肤品用在寻常的人家买几座房子都可以了。
栾夫人在法国住了一个多月,才来的时候,面色很不好,吓了于佳人一跳,以为婆婆生病了呢。
栾夫人真是把于佳人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什么话都跟她说。
栾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和于佳人一起上街,为她买衣服。
“妈……”于佳人尴尬地拿着手中的衣服。
这东西,她穿不了啊。
“怎么?”栾夫人故意笑着问。
于佳人指指裙子的长度:“我要是敢穿着这样的裙子,东阳会把我给撕了的。”
栾夫人大笑。
栾东阳呢,简直就是一个好好先生,他舍不得妻子每日为早餐午餐晚餐烦恼的,知道佳人也不太喜欢外面的东西,干脆自己做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对于佳人说,你嫁了一个好男人,最主要的是,你有一个好婆婆。
于佳人只是遗憾,如果以前,她可以和何蓝相处很好的话,也不会走到了今天,心里有着淡淡的惆怅。
“栾先生栾太太又去散步了啊?”
住在隔壁的是一位中国的太太,虽然家里什么都不缺,只是男主人经常在外,一年都难得见到一次。
这个时候就是栾东阳最高兴的时候,他喜欢听别人叫于佳人栾太太,仿佛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于佳人是他的。
于佳人冲着邻居点点头,晚上吃过饭的时候,做了一些小点心,就想着,邻居经常送她一些家乡的食品,蹲着一小盘准备给隔壁的林太太送去,路过书房准备告诉栾东阳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色难看的可以。
“怎么了?”她放下盘子,抱住他的腰。
栾东阳摸摸她的头发,亲了她的脸一下。
“没事,公司出了点事情,你先去吧。”
于佳人也知道栾东阳有几家公司,万不是大事,他也不会脸色这么难看。
安慰了他两句。
在她要出门的时候,栾东阳叫住她问。
“佳人,如果我们要回中国呢?”
佳人愣住,中国啊……
好象是很遥远的地方,在这里她都快忘记了曾经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几十年。
“好啊,我们回去看看妈妈。”
来到邻居林太太家中的时候,林太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整个房子中,都充斥着孤寂的味道。
“林太太……”
林太太抬起头,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然后又象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呆滞的看着佳人。
“林太太,你没事吧?”于佳人将手中的小糕点交给林太太。
林太太抓住于佳人的手,就是哭,就是哭,在断断续续中,于佳人也听了个大概,林太太想来也是想林先生了,可是她为什么不陪在林先生的身边呢?
林太太听到于佳人的话一愣,然后说:“我什么都不懂,去了只会帮倒忙,再说,我也受不了苦的。”
佳人看着林太太,想起了自己。
“林太太,你知道吗,男人在外面打拼,很想回到家中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人和他说说话,哪怕都是废话,他希望在他拼命的时候,能有个电话,不是和他讨论买了什么衣服,买了什么护肤品,而是关心的问一句,你累吗。”
于佳人和林太太告辞的时候,林太太依依不舍的看着她走掉的背影。
“玛丽……”
“是,太太,有什么事吗?”
“收拾行李,我要去纽约。”
玛丽和露丝一边给林太太收拾着行李,一边讨论着那个栾太太。
“露丝,你知道那个栾太太是做什么的吗?”
露丝摇摇头,不过肯定的说道:“她一定是位女强人,林太太在这里五年,几乎都没有走出去过,可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林太太竟然要去纽约陪伴先生了。”
玛丽羡慕的说:“知道吗,我曾经看到过栾太太的先生,背着栾太太在院子中散步。”
露丝表露惊讶:“那个中国僵尸男人?”
不能怪露丝,栾东阳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你欠了我钱的表情。
看来,爱真的可以叫一个人变成另外的一个人。
于佳人回到家中的时候,栾东阳依然在书房,只是他看起来更加的焦躁。
“佳人,如果我和江南有一天会硬碰硬,你会怎么办?”
他并不想让于佳人为难,至少现在江南并没有在她的心里全部褪去,他不想场面很难看。
可是江南似乎在有意识的针对他,针对海神。
于佳人没有回答,只是敛下眸子,很久之后,当栾东阳的情绪暴躁到了最顶点的时候,于佳人淡淡的说着。
“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会干预你。”
栾东阳的神情有些阴暗。
这些话,并不是他要的。
于佳人穿着DIOR一个星期前的新品,一条短A的淡黄|色厚雪纺连身裙,裙子长短只在膝盖上一点点,配上白色的高筒靴,外面是白色的薄行大衣,栾东阳一身黑色的DIOR休闲正装。
两人到酒店大堂的时候,醒目、等对的外形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目光。
服务生在心里赞叹这个男人的漂亮,羡慕这个女人的好运气,压下自己起伏的心情,用最职业的微笑推开门。
看到他们,包房里的几个男人和女人都站了起来,男人们热情地打招呼,女人们在起哄。
“我老婆,于佳人,怎么样嘿嘿……”栾东阳的臭屁立刻引起了公愤。
“诶,东阳,不带这样的,你是找老婆还是找女儿呢?你也下的去手?”
噗!
于佳人口中的水全部喷了出去。
咳咳咳……
于佳人去洗手间碰到了一个女人。
想起,是那个她看过很多次和栾东阳在一起的女人。
很明显,女人在这里等她。
女人苦涩地说:“你赢了。”
“小姐,我们不熟。”
“你赢得了栾太太的名分,可是你根本不爱他!”
于佳人前后一想,立马明白了过来,摇摇头,笑了。
“这位小姐,你真是恶劣,你是不是估摸着我出来了这么久,东阳就快要出来找我了?停停,不必这种眼光,你没我想象中的聪明,我没你想象中的愚蠢。”
“老婆,我们进去吧。”栾东阳突然从旁边的主子走出来,搂过于佳人,别说是女子,于佳人自己也吓了一跳。
栾东阳搂着于佳人快要进门的时候说:“相信我,就算是逢场作戏,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前的以前,我都没有背叛我的爱情。”栾东阳有个朋友,据说是很好的朋友,那朋友的意思就是,反正于佳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先陪自己的老婆几天,栾东阳心里犯嘀咕,好好的老婆要别人陪干嘛?
不过和于佳人一说,于佳人想想,估计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于佳人提着手提袋,栾东阳把她送到位置,说是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女人。
女人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起先是迷惑,然后最后拍拍头。
“佳人姐?”
于佳人笑笑。
走进屋子,看着屋子里狼藉的一片,愣了一下。
女子不好意思的想收拾,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
“不好意思。”女子脸很僵硬的笑着。
看着那张曾经和自己一样,暗淡无光的脸,几乎,下意识的,她就明白了,为什么要自己来陪她。
“佳人姐,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女子叫方圆,今年才24岁,正是黄金的年龄,可是已经是两个女孩的妈妈,最近听说孩子的爸爸有了第三个孩子,还是个男孩,不过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于佳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
说什么?让她离婚?
这个女孩一看就是根本没在社会上生存过,还有两个孩子,要是真的离婚了,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
方圆正拉着于佳人的手痛哭着,外面进来一老太太,毒蛇一般的眼睛,在于佳人的身上打量着,最后定格在满地的碎片上。
“家里来人了,怎么不收拾收拾房间呢?对不起这位太太,昨天我们家遭小偷了。”老太太满脸的横肉,脖子上佩戴着硕大的钻石项链。
方圆身子缩了一下,不自然的起身,一直拉着于佳人的手,有些发抖,有些凉。
“妈……”
“走吧,我带你们两个去吃海鲜,这可不是那些速冻的,真正空运来的活海鲜。”
于佳人本来不想去,眼前的这个老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良的主儿,自己一个外人,实在是不适合跟着瞎掺和。
可是,方圆眼中溢着泪水,死死拉住她的手,就是不松开。
到了吃饭的地方,老太太专门定了一个包间,原来里面还有一个老实模样的中年男子,方圆叫了一声爸爸,于佳人才知道,这人是方圆的公公。
看来宴无好宴啊。
“你们要吃什么,自己看着菜单,想吃的叫服务员加菜。”方圆的婆婆很豪气的挥动着手里的菜单对着于佳人说着。
于佳人其实一点都不饿,就算是饿,在这样的情况下,如鲠在喉,什么也咽不下去。
“妈……叫螃蟹吧,上次你说很好吃的。”方圆的声音有些诺诺的,甚至脸头都是低垂的。
方圆的婆婆眼皮都不抬一下,手里拿着手绢擦擦嘴角:“吃螃蟹也是要看季节的,现在有什么好吃的?不懂就别说话!”
方圆的眼睛更红了,甚至于佳人隐隐能听见方圆的哽咽声。
人家毕竟是一家人,于佳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她有些同情方圆,可是,如果不是方圆自己一再的忍耐,她婆婆也不会如此的嚣张。
到底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酒店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分钟就开始上菜了。
方圆把桌子上准备好的餐巾铺在腿上。
“你到底有没有规矩?哪有你这样弄的?”方圆的婆婆象是看小强一样的看着方圆,那眼神就是在说,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1
方圆手下一僵,餐巾掉在了地上。
说着,她示范了一下标准的动作,把餐巾的一角压在桌上的碗筷下,另一端拖到自己的腿上,然后瞪了方圆一眼。
“农村的就是农村的,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方圆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而方圆的公公仿佛压根就没听见她婆婆尖酸刻薄的话,自顾自的吃着。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令于佳人难以下咽的饭。
她婆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也许是因为多了一个于佳人。
于佳人的头有些疼,方圆好象真的没有什么朋友,抓住于佳人不放。
方圆的家是农村的,甚至连初中都没有毕业,方圆的先生去那里旅游,遇见了美丽娇小的女子,心动,情动,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的要结婚。
也是好一顿闹腾,终于结婚了,方圆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她婆婆很高兴,直说,要她一定生个男孩,可是一连两个女孩的降临,使婆婆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
于佳人也不敢走,就怕方圆做出什么傻事,只能给栾东阳打了个电话,说要他自己吃晚饭,栾东阳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还需要人陪啊,于佳人只是推搪过去,说没事,只是方圆无聊。
晚上的时候,方圆的妈妈和妹妹从国内赶了过来。
“妈……我想离婚……”方圆的声音依然是诺诺的。
什么?
老太太张大着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准,不准离婚,你年纪不小了,怎么做这种没脑子的事,你缺心眼还是怎么的?什么时髦不赶学人家离婚?”
于佳人看着老太太捂着额头倒在了沙发上,过去看看。
“阿姨,你没事吧?”
老太太一使劲甩开于佳人的手,怒喝;“是不是你撺掇的?你是哪里来的不正经的女人,为什么要劝我的女儿离婚?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女儿过的好?非要看她过的倒霉,过的不如你,你才舒心了是不?”
于佳人甩开方圆拉住自己的手,站起起来。
“我先走了。”
“你站住,哪里来的野鸡!”
老太太刻薄的话,一下子叫方圆惨白了脸。
于佳人被气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身子一软,好半天没站起来。
老太太顾大女儿小女孩的阻拦继续口没遮拦的骂着:“估计你也是被人甩了吧,就你这样的活该,你丈夫出轨,你就巴不得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惨,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于佳人的头越来越疼。
掏出手机,方圆似乎想阻拦佳人的动作。
“佳人,佳人姐,我妈不是故意的……”
于佳人按下栾东阳的号码:“我还在这里,你来接我好吗?”
没一会儿,方圆开始哭起来,栾东阳和男主人一起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栾东阳满脸狐疑的盯着于佳人看。
这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婿,马上堆着笑脸迎了上去,这老太太也不知眼睛长到哪里去了,骂骂咧咧地说着,为什么给方圆找了这么一个朋友云云。
栾东阳的脸色,越加的阴暗。
男主人脸上有着尴尬的笑容。
“走吧。”于佳人拉拉栾东阳的手。
栾东阳笑着走进男主人,一拳挥了过去。
老太太尖声嚷嚷着:“凭什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报警报警。”
栾东阳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上学的时候,你救了我一命,你全家移民包括你的公司,都是我给你的,现在你的岳母在骂的这个人,是我的老婆,以后别叫我看见你。”
男主人脸一下子比死人的脸好不到哪里去,老太太也一下子懵了。
栾东阳带着于佳人回家。
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栾东阳不屑地冷笑:“男孩孩子就这么重要吗?”
于佳人知道栾东阳的脾气,一边好生劝着,要他不要太狠。
至少,方圆是可怜的。
栾东阳抱起妻子:“佳人,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栾东阳深情的捧住于佳人的脸:“爱情,就是一种遇见。”
栾东阳上楼洗澡,于佳人弯着身子给他放水,看到于佳人完美的胸脯,栾东阳哪里还忍得住,他猛地拉起于佳人一阵热吻,然后迅速把自己和于佳人剥光,他按下于佳人的头,沙哑着声音;“佳人……”兴奋的栾东阳一把搂起于佳人,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洗手台上,非开她修长的大腿,搭在自己的腰间,身子一挺。
于佳人双手向后撑在洗手台上,在栾东阳发疯狂挺了十多分钟后,她终于尖叫着被他送上了云端。
接着栾东阳放下了她,让她趴在洗手台上,从后面刺入了她。
栾东阳细细的吻着她鲜红的双唇……
方圆最后还是接受了那个孩子,甚至没有人怀疑这个孩子不是她生的,因为她对待那个孩子比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要好。
对于这样的结果,于佳人显然是预料到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至少不会都象她一样,会有一个栾东阳站在原地等她。
********
回国后,于佳人深切体会到事情究竟遭到到了什么程度。
一下飞机,方总等几个高层早侯在机场迎接着栾东阳。
栾东阳一看见方总就没有好脸色,于佳人心里失笑,栾东阳的表情就像人家方总欠了他几千万债似的。
但是方总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对着栾东阳寒冰三千尺的脸依然陪笑得阳光明媚,边走边跟栾东阳解释公司比较急的几个项目。
然后连续好几个星期,栾东阳没日没夜地埋首在工作里面。不过他坚持准时上班下班,不让自己的工作紧张影响到于佳人。只不过回到家里,打点好晚餐匆匆吃过后,又开始新一轮奋战,常常都是天快亮的时候才进房躺一躺,躺了两三个小时又到点上班。
今天是星期六。阳光灿烂,天气晴朗。但是大多数的人都还赖在床上睡宝贵的懒觉。
这会儿于佳人正替栾东阳打领带,她心疼地摸了摸栾东阳的脸颊:“老公。。。我都可以叫你铁人了。。。今天休息一天吧。”
栾东阳抓住她的手:“对不起。。。这阵子冷落你了。。。”
“佳人,吃饭了。”楼下传来张阿姨的喊声。
栾东阳和于佳人牵着手齐齐下楼,楼下,栾夫人和栾父正在用着早餐。
“我不吃了。”栾东阳在于佳人脸上一亲,取过资料径直走了。
于佳人想叫住他,栾夫人冲她招招手。
“别管他,饿死也是他自己,你吃你的。”
佳人无奈的说:“妈,我给东阳炖了一点汤。”
栾夫人听了,倒是有些奇怪,她记得自己两年去法国,那时候于佳人也只是会简单的煎个蛋而已,狐疑的跟着于佳人来到厨房,厨房里,张阿姨将小白菜洗净了放在桌案上,然后笑眯眯的看向老太太和少夫人。
“夫人,佳人这汤可是从昨天就开始炖了。”
栾夫人狐疑的上前,掀开盖子,鸡汤?
佳人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他最近太拼了,几乎没怎么好好吃饭。”
栾夫人挑着眉头,指指锅里的汤。
“我能喝吗?”
张阿姨笑着为栾夫人和栾父一人盛了一碗。
栾夫人将鸡汤放到栾父的面前。
栾父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婆:“什么时候炖的汤?我都快吃饱了,才拿给我喝,你是怕我喝啊?”
看着汤的样子,并不像炖了几个小时,喝了一口,浓浓的鲜味。
栾夫人一边喝着,一边道:“不是我怕你喝,是你媳妇怕你喝,怕你喝光了你儿子的早餐。”
栾父放下碗,重重地说道:“胡闹,他老子我比他需要补,这汤就留下,我喝,给他随便买点就好。”
栾夫人笑笑。
栾父看着儿媳妇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你陪着佳人去商场买点衣服,我看她那衣服都穿了三天了,是不是衣服都没带回来啊,东阳最近这么忙,你陪着去买点吧。”
栾夫人将手中的碗放下,摆着手:“还真不是我推脱,我今天要出息一个慈善会,真没时间,要不……”栾夫人盯盯地看着栾父:“你陪着去?”
栾父放下碗筷,想了一下。
“行,我把会推了,哎,想起东明他们在家住的时候,哪怕有现在的一点和谐,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栾夫人听到大儿子的名字,也是满脸的惆怅。
于佳人将保温桶交给张叔,张叔保证着,一定会让二少爷全部吃光光。
栾父呢,怕于佳人和自己一起尴尬,还特地带上了张阿姨,于佳人起先推脱着说不去,可是张阿姨在一边打着边鼓,没办法,只能被硬拉上车。
出门的时候,在大院的门口遇上了一辆迎面过来的轿车,车后座玻璃落下。
“呦,老栾,啥时候在外面生了这么个漂亮的闺女。”
老人很是富态,脸上白白胖胖的,和栾父不一样,栾父很瘦,个字很高,一副军人做派,脸上常年挂着冰霜。
栾父笑着书哦:“那是,我这么好福气,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两人哈哈一笑,然后车子开往商场。
买衣服的时候,栾父指挥着张阿姨,什么好看买什么,别担心自己接受不了。
服务员眼睛都是雪晶的,看着栾父的样子也不像是包养外房的人物,加上听见于佳人喊爸爸,明白了,是父女。
“小姐,你爸爸对你可真好。”
于佳人笑笑,不语。
回程的时候,栾父问佳人。
“今天收到了一个信封,上面也没写名字,我和你妈妈就拆开了,是你的高中聚会邀请卡。”
佳人笑笑,点点头。
“不去吗?”记着时间好像是今晚的八点。
于佳人摇摇头:“不去了。”
“怕东阳担心?”
于佳人不说话默认,在加上,如果江南去了怎么办?
栾父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于佳人心中所想的,看着车窗外。
“爸爸呢,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佳人啊,城市就这么大,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能躲多久呢?东阳的公司,你们早晚还会遇见的……”
“我知道的,可是我怕东阳乱想。”
“佳人,东阳他是你丈夫,并不是你儿子,你不能总是以他的想法过生活,爸爸妈妈呢,知道你嫁给东阳是因为他用救命之恩圈住了你,我们是父母,在我们的心中,就算是卑鄙了,可是他是我和你妈妈的儿子,我们只能选择对不起你,但是佳人,你放心,如果以后,东阳要是真的离开了……”
于佳人目光坚定的看向栾父。
“不,爸爸,我嫁给了东阳也许是为了报恩,可是,我和江南已经不可能了,我相信,东阳会健健康康的,一直陪伴你和妈妈到老。”
很久之后,她听到了一句话,话音里有些哽咽。
“好孩子。”
不过栾父还是鼓励于佳人去同学聚会,甚至让张叔将于佳人送到了聚会的地点,巧合的是,栾东阳今天打电话回来说,不能回来了。
*****
以前聚会的地方都是回到母校旁边的食店,但是几年前于佳人的这班老同学当中,有一个女同学嫁给了一家酒店的老板。于是聚会的战地就转移到那家酒店,既有贵宾式的招待,又有半价的优惠,那家酒店是集悠闲娱乐于一体的场所,所以这群老同学每年聚会都会玩个尽兴——吃饭然后直落K歌再来个按摩捶骨。
酒店名字叫蓝天大酒店,星级可以数满五只手指,位于市中心的商业旺地。
于佳人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开餐了,热闹的说话声,清脆的碰杯声。。。响彻包间。于佳人推门而进,大家起哄迟到的人要罚酒三杯。
于佳人僵化,她是三杯可倒的那种人!
“我来代她!”其中有人站起来,豪气万分的干了三杯。众人喝彩,纷纷为江南的豪气拍手。
然后,江南就朝于佳人招手,他旁边的空位是留给她的。
他的动作很自然,就仿佛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还是象以前一样的恩爱,于佳人没有想到他会来。
这是于佳人毕业后的第二次聚会,第一次的时候,她并没有说已经和江南结婚了。
于佳人走过去坐下,发现江南盯着她的小高领看。
她有些不自然的摸摸脖子,想起了自己早晨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脖子都吓了一跳。
栾东阳就是喜欢在她的脖子上种草莓。
江南给她倒茶挟菜。
这一切做起来是这么的自然,于佳人有些坐不住。
她想和江南说,自己结婚了,可是现在这么多的人?
大家又趁机调侃两人:“你们这两口子啊,不来就两年不来,躲哪里亲密去了?!”
“不行,得罚!”
“对!每人三杯酒!”
“不行,每人要五杯!看江南还怎样英雄救美!”
这会儿已经斟满十杯啤酒放在于佳人和江南面前。佳人呆,脑袋开始在想用不用先通知栾东阳来这里接她,因为喝完这五杯她肯定不醒人事。
而此时,江南端起被子就干:“我替她喝。”
她终于回来了!
众人哈哈起哄,一个女同学站起来说:“江南,你现在还是一个样啊?!用不用把佳人护得那样紧!那得!护花使者不好当,当了就得加倍上!”
说话的女同学正是当年追江南追得最厉害的一个,后来目标怎么都追不上,就嫁给了开酒店的富豪。
然后就成了这家酒店的老板娘。二十杯啤酒不是个小事情啊。说罢,江南就如喝白开水般的灌着一杯接一杯的啤酒。
全场气氛高昂!于佳人无奈地看着一杯接一杯的空杯子。
江南没一会儿就把二十杯的啤酒搞定,聚会的气氛经过这么一闹变得非常热闹和兴奋。大家边吃饭边遥想当年的趣事趣闻,吃吃喝喝到九点多,而后一起吆喝着直落K歌。
于佳人偷偷瞟了一下手表,栾东阳在做什么呢,刚才就已经发信息告诉他她聚会的事,他该吃过饭了吧,不知道忙完工作没有。
“怎么,想走了吗?”江南扭过头看见她偷看时间的动作。
“嗯。”于叫爱人老实地点点头。然后看到江南的脸色非常正常,一点都不像喝过二十杯酒的人。
“行,我送你吧。”
于佳人瞟他。她可不要把小命赌在醉酒驾驶的人身上。。。
江南揉她的脑袋:“我招出租送你还不行吗?而且我现在非常清醒!”
“走?!我听到有人敢说走哦!”一位同学的声音一响,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用视线搜索着要溜之人。
于佳人汗。怎么这年头的人顺风耳一个比一个厉害。
大家看到萧静盯着于佳人这一边,赶紧把声音纷纷传递过来:“你俩不许溜呀!两年没来今天还想提前走啊?!”
“小两口过少一天二人世界不行么!”
“呀!你们看佳人手上的婚戒!”
顿时全场的目光一起扫到于佳人右手的无名指上。
“你俩太不是了吧!逃请吃饭的钱也不是这逃法的吧?!”
“是呀!而且咱肯定给你们掏红包的啊!怎么连结婚都没说一句!”
“于佳人你个丫头,小时候你还答应让我做你的伴娘的!连我也不说!”
众人并不清楚,于佳人很早之前就和江南已经结婚,然后离婚了。
“我们并没有一起。”可是大家声讨的声量一句比一句高,完全淹没于佳人的声音。于佳人头都大了,反驳的词语一个都Сhā不上。最后更是有人吆喝着让大家重温就爱那个男对于佳人求婚的过程!
江南也觉得场面难以控制,他大声的喊了出来:“这会儿佳人有事儿,就放她走,我把她送走回来再任你们鱼肉行吧?!”
大家当然不肯同意,女主角走了男主角一个人还有什么戏好做。谈判到最后,有人说道:“那就吻一个给我们看才准走!想当年我们班就你俩掀起的早恋风,我看最早知道接吻的就你俩了,所以你俩接吻始祖得示范一下让我们见识见识!”
众人闹得起劲,一派看不到他俩吻就誓不放人的势头。
江南和于佳人无奈地对望。
然后。
江南抓住于佳人的肩膀,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包厢内鼓掌声响起。“江南,我不玩这个。”于佳人皱了眉。
江南仍一点一点靠近于佳人的脸。
有人吹起口哨。
江南的脸就在她眼前放大,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众人兴奋地屏息。
于佳人伸出手阻止他,可却无法阻住他凑近的决心。
江南要吻上去了。于佳人憋了最大的力气,侧了头躲开了他的唇:“我。。。和他结婚了。”
江南的动作定格,眼里染了受伤的神色,抓着她肩膀的力不自觉的加重。
其他人的声音戈然而止,尴尬地互相瞄着。
而在这时,包厢门口处忽而传来一声低喝:“佳人!”
于佳人心头一颤,抬头望去就看到栾东阳铁青的脸色。
众人循声看去,看到一个高挺的身影立在门口处,西装笔直,清俊不凡。只是表情冷得让人不敢吭声。“走。”他的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渗出寒意。暗暗打了个颤,于佳人走向他。栾东阳转身离去。于佳人跟大家道了声再见,就急急地跟上他的背影。大家瞠目结舌。
原来和于佳人结婚的另有其人。。。
那江南呢。。。
楚蓝从家中狼狈的冲了出去,脑海中还是那一幕一幕恶心的场景。
七年了,她用七年的光阴换回来他和朋友搞到了一起。
楚蓝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放下,沿着小路将行李往路边一扔,满脸满脸的泪水。
“晓彤……佳人……你们在哪里……”
楚蓝捂着脸蹲在路边。
滴滴……
楚蓝在模糊中看见了一辆蓝色的骚包跑车,回过神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跑,可是还是被男子堵个正着。
“很怕我?”男子好像是一只优雅的豹子一般,慢慢的迈着高傲的步子,缓缓的走到楚蓝的面前。
挑起楚蓝那垂落在胸前的柔软发丝,凑上唇,轻轻一吻,发出的声音却是十足的魅惑。
“怎么?不记得我了?你男朋友把你卖了的那夜……”男子温热的气息喷在楚蓝白玉耳侧,楚蓝身子微微的一颤。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么羞耻耻辱的一夜。
她像是一个破娃娃一样的被他压在身体下。
就是那一夜,自己爱了七年的人把自己给卖了,她原来以为是她喝多了,直到刚才她才知道,她是被人给活活的卖了。
那清晰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宝贝,亲一口。”男子压在女人的身上做着活塞运动。
女子娇柔地拦住他的脖子,娇媚地问道:“怎么?你未婚妻不能满足你?”
“她?”男子不屑地一笑:“她都让人给上了,破鞋一个,就算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我上她,我都闲恶心。”
“呦,你这没良心的,把自己的未婚妻卖了,还嫌弃人家。”
男子在女子的伟大的凶器上一拧。
“如果不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至于卖了自己的未婚妻吗。”
“坏蛋。”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的难堪,狼狈。
他简直就是个禽兽,尽情的趁欢,在她可怜的饿身上。
那一晚,对于楚蓝来说是一个永远不想回忆的过去。
她被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压在树干上,肆意妄为。
他们周围的能利用的都被他拿来运用,成了折磨楚蓝的工具,不管是那带着微微芒刺的野花,还是那被流水磨了锋利的鹅卵石,都成为了让她折服,让她哭泣的工具。
楚蓝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她自己都能听见她牙齿在打架的声音。
“啊……不要!”危险罐头,人的爆发力都是恐怖的。
楚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掌推开面前的男子,就往那通向安全大道冲去。
男子倒是没注意,也没想到,这小可怜居然死到临头还想反抗,大步迈上前去,双掌往楚蓝身上一挥,春兰那可怜的小身子就那么直接而重力的被男子压倒了旁边的墙上。
冰冷的墙壁,男子炙热的体温,形成了双向不同的感官,刺激着楚蓝敏感的神经。
这一刻,楚蓝都想跪地求饶了。
不要这样对她,不要。
她再也不想经历那屈辱的一切了。
男子将楚蓝的身子一扭,抽出自己腰上的皮带,把楚蓝挣扎的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男子像是拎着玩具一样的将楚蓝拎进车里,楚蓝受不住的昏死了过去。
男子看着楚蓝满是泪痕的小脸。
“傻子,要不是我,你今天说不上又被卖到哪里去了。”男子用袖口粗辱的抹掉她眼角的泪水。
捶打着方向盘。
该死的,我就比不上你那个禽兽的未婚夫吗?
*******
栾东阳的车疾驰在回家的路上。
于佳人自己扣上安全带,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车厢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动机没有声音,空调也没有声音,而栾东阳更是沉默。到家,栾东阳依旧保持沉默。
公公婆婆没有在家,只剩下他们小两口在。于佳人拉了拉他,但是栾东阳没做任何反应,他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到家就进房处理图纸,然后走到厨房收拾明天做饭要用到的材料,接着到浴室洗澡,洗好了进房睡觉。
全过程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她一眼。
于佳人洗过澡也跟着进房。
栾东阳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侧着身。于佳人上床躺到他身边,对着他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哄他。栾东阳明显不想跟她说话,佳人觉得心里难受而又不知道怎么做。
“老公。。。”
栾东阳似乎睡着了,一声不应。于佳人给了栾东阳一个熊抱,她贴在他的后背上:“。。。你睡着啦?”
栾东阳不动,她也不动。
好一会儿,栾东阳往床边挪了一下。
于佳人也跟着挪。
栾东阳挪一下。
于佳人又挪一下。
栾东阳想要摆脱她,但是她就是黏得紧紧的,而且抱得更牢。
她暖暖的气息就呼在他的后颈上,搔得他难以装睡。他睁开眼。
她马上翻过他的身,钻到他怀里。栾东阳低头看她,发现她正睁着可怜巴巴的眼睛观察他的脸色。他叹了一口气,再多的气也舍不得对她发。
他把她抱住。
于佳人赶紧抓住机会解释:“刚刚大家都是在玩而已。。。我没有跟他接吻——”
栾东阳不想听,丝毫不想回想。把她的头捂在心口上:“睡吧,我不想再提。。。”
她的声音低低地从他的胸膛处传来:“老公,对不起。。。”
栾东阳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娇柔的身躯。
夜渐深,睡意浓浓,于佳人迷迷糊糊地睡去了。栾东阳用力地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她的味道让他沉醉。应付了一天的工作,身心俱疲。这一刻她的气息充盈鼻间,一身的疲累都全扫而空。但是脑海里的那一幕,就像一道冷风灌进胸口。他努力不去想,一想就如冷风割肉般痛。
栾东阳闭上眼,梦里全是她。。。
次日早上是星期天。于佳人醒来的时候发现栾东阳还躺在身边。人不是睡着的,因为看见他的眼睫毛像扇子,一扇一扇。但是这家伙很少赖床的。。。
“你罢工啊?”
栾东阳睁开眼,看到她刚睡醒的脸蛋是淡淡的粉色,还有枕头的压痕在上面。“嗯。”“全天?”
“嗯。”
“那也好。你们公司要是没有你就倒闭了,那也该到。”
这是老婆对老公说的话吗。。。
“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又不是没了你会死。”“。。。”
“家里还有点存款,你也不是一没了工作就会饿死。”
“存款用完了也不怕家里没钱买米,反正我拿点你用过的笔啊本啊毛巾啊杯子什么的去公司变卖,肯定能赚回一笔!”
最后会不会把他也卖了…
听到这栾东阳马上开口:“我明天上班。”
于佳人被逗笑,小子还是挺聪明的。。。
于佳人松了松心情,估计他不生她的气了。然后两人躺在床上很随意放松地说着话,讲着笑,只是都刻意不再提昨晚的事情。赖床赖了好久,直到于佳人的肚子咕咕地响着。
“我去做饭。”
于佳人此刻正巴在栾东阳的胸膛前,抱着他的手臂不放手。栾东阳失笑,感觉她成了头树熊而他就是那棵树。。。
“你不放手我做不了饭…”
于佳人摇头。
“不是饿吗?”
栾东阳吻了吻她头顶:“那我现在做饭给你吃,我亲手做,不让张阿姨帮忙,报答你给我炖的鸡汤。”
栾东阳正要起身,于佳人赶紧制止他:“你难得休息,今天我来做饭给你吃!”
栾东阳笑着摸摸她的头:“好。。。”
栾东阳坐在床边,对着她睡过的位置发了一下呆才到浴室洗刷。洗刷好走到厨房看她弄得如何,在厨房门口瞧着她的背影,视线像胶住一样不能再移开。
这个女人动作有点混乱,左调味道,右揭锅盖,忙得很。但是看得出她很努力去想要把饭做好给他吃。栾东阳心里感动,但是同时也感到深处要有什么东西汹涌出来。他强迫自己转身离开厨房,太清楚自己心里要汹涌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毒瘾。
毒瘾发作得越来越犀利。她现在的爱已经不够满足他的贪婪。他要更多,他要她的全部!
栾东阳害怕这样的自己。。。欲望在发酵。。。
她会见到他内心的丑陋。。。
因为这样的自己终有一天会用尽一切的方法强逼她的爱。。。
他不想放手,一辈子也不想!
悠闲的午后,阳光懒懒地射进来,空气中有秋天的凉意。于佳人枕着栾东阳的大腿,舒舒服服地在看爱情电影。而栾东阳正用功地埋首介绍更年期的知识里。忽然感觉到有手机在震动,是她的手机在动。“佳人,你手机。”
手机仍在动。
栾东阳从书里抬头,才发现腿上的女人睡着了。他拿过手机,却一刹那钉住动作。
于佳人还在睡着,栾东阳的手仿佛着魔似的想要摁断这则通话。他盯着于佳人的脸,不知挣扎了多少的力才能接通电话:“你好。”
对方顿了几秒。
栾东阳也沉默。
“佳人在哪?”
“她睡了。”
“叫醒她来接电话!”
“不行。”
听到有说话声,于佳人迷糊地醒来:“有电话吗?我来。”
栾东阳僵硬地把手机放在她手上。
“喂?谁呀?”
“佳人!”江南吼了一声。
于佳人顿时清醒:“啊?”然后下意识地瞟栾东阳,发现他正紧紧地盯着她,意识更加清醒!
“出来!我现在就要见你!”
“为什么?!”于佳人看了看栾东阳:“不方便。。。”
放下手机,重新睡回栾东阳的腿上。但是感觉到点点秋风的凉意,她又坐起来。
看到栾东阳又绷紧了神经看她,于佳人揉他的脑袋:“你这笨蛋干紧张啥?我去房里睡午觉,你去不去?”
栾东阳神色稍霁:“我再看会儿书。”突然书房里有手机震动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是他俩都听见了。
于佳人就赶去接电话。
栾东阳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于佳人赶到书房的时候,手机仍在震动。于佳人
疑惑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的人什么招呼都没打,直接就说:“于佳人,如果你还认识江南这个人的话,就马上赶去你们以前住过的房子里!”
然后干脆的挂上电话。
摁了结束通话的键,返回身去取自己的手机,于佳人这才发现手机上显示着十来个未接来电,全是江南打来的。
忽然心就不安起来。转身要走出书房,看到栾东阳站在门口。
于佳人指了指手机,对栾东阳说:“我现在得出去一下。”
栾东阳毫不含糊地拒绝:“我不想你去。”
他强硬的语气让于佳人怔了怔:“。。。我只是去一下,很快回来。”
栾东阳马上抓住她的手腕:“不行。马上就要吃饭了,菜会凉。”
于佳人耐着心说:“你先吃,我回来热热再吃。”
“我说了不行。”栾东阳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于佳人不说话,只是盯着栾东阳的眼睛。但是栾东阳避开了她的目光。“东阳,你是为什么啊?是不是不放心我?我睡觉的时候手机十多个来电,为什么你没有叫醒我?”
“我没那么大方。”
“你什么意思!我可以很清楚地再告诉你一次,我和他不可能了!”
“我知道。”
“那你放手,让我去。”
“佳人,你不懂这个世界。世界太大,太多变幻的因素,这些不是我们能想象和控制的。你不要去。”
“你想说什么?说到底还是对我没信心。世界是很大说变就变,但是于佳人不是世界,于佳人是于佳人,我说不变就不变。我现在要出去,放开我。”
栾东阳毫不松手:“我说不行就不行。”
于佳人气得想摇他的脑袋,能不能把他脑袋的构造摇得正常点:“栾东阳,江南和我相处了十多年了,时间积累出来的就是感情。即使没有了爱情,但是还有亲情和友情。而这份感情,不是你说阻止就阻止得了。江南是我的亲人,他现在出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放手!”
栾东阳紧紧地抓着她,他一点都不想听她那些话。
于佳人不想再说,用力把手一抽就挣脱栾东阳,拿起包包和手机,不顾他的反对,大步走出这个房子。
栾东阳呆呆地跟出客厅,但是于佳人早已离开。
刚刚还温馨融洽的房子顿时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他对着门口出神,心里的瘾扯到神经,有痛的感觉。
身体里除了冷,还是冷。。。
003
江南是酒精刺激过度导致胃部严重的溃疡。
赶到以前住的地方,推开门,就只见何蓝和江南拉扯这,纪柔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江睿长大了很多,看到于佳人出现的时候,不安的往纪柔的怀里蹿了蹿。
“你做什么这么久才来?你是不是想我儿子死?”何蓝一看见于佳人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于佳人将自己的包包放在一旁,走到床边。
“江南……”她拍拍他的脸。江南好象是在梦境中听见了于佳人的声音,他伸出手,死死拉住她,打死都不松手,一边不安的按着胃部。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佳人慢慢的劝着。
何蓝也上前拉住江南的另一只按在胃上面的手:“江南,听妈妈的话,我们去医院吧。”
江南头晕晕地闭目。
到了医院,室内江南正在输液,外面安静得只有秒针的走动声。
“爸爸怎么了?”江睿不明白的问纪柔。
纪柔严重的神色好温柔好温柔,更是柔柔地说着:“爸爸生病了,妈妈带着睿睿陪着爸爸好不好。”
于佳人安顿好了江南,突然头一疼。
糟了,忘记家中还有一个。
掏出手机,可惜关机。
于佳人没办法只能往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张阿姨。
“喂。”
“东阳在家吗?”
“阳阳?出去了,没和你一起?”
“没有,我在医院陪一个朋友。”
“估计是公司有事吧。”
于佳人挂了电话,头有些疼。
何蓝看着于佳人,略带嘲讽的道:“怎么攀上栾家了?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接受得了你?别到最后什么都捞不到。”
于佳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她想说什么,就让她说好了。
纪柔又是那副风一吹就倒的表情,抱着江睿上前,诺诺地开口。
“姐……你要不要抱抱睿睿。”
就是这两张脸,于佳人小心的压抑住心底的躁动,往后退了一步。
“不必了。”
纪柔一副悬泪的柔弱表情,就好象于佳人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毒话一样。
“如果,没有事,我先走了。”
“你站住,江南万一醒了要见你怎么办?你留下来。”何蓝似乎颇不愿,但不得不留下他的样子。
于佳人冷冷地转过身:“我和江南已经离婚了,这次呢,是我欠考虑,他有家人,有儿子,根本不用我来的,以后我不会再来,也请您,不要在给我打电话。”
说起这个于佳人倒是蛮奇怪的,何蓝是怎么知道大宅电话的?
“于佳人,别以为和二公子混到了一起,你就能进栾家的门,怎么见识到了栾家的豪华,就不想走出那间屋子了?凭你也配。”
于佳人在心中苦笑这,这都是自己找的,闲的没事送上门给人家骂。
“佳……人?”
“安骆?”佳人看见安骆胳膊上挂着绷带,绷带上面还有些血迹:“怎么弄的?”
她和安骆见过几次面,对于安骆的好奇来自于沈晓彤,佳人一直就想不明白沈晓彤既然那么爱安骆又怎么会嫁给了安骆的哥哥安源?
安骆帅气一甩头:“小意思。”说着径直拆了绷带。
“安少?
安骆刚才也听见了何蓝骂人的声音,那么大声,就算是死人也被这个三八吵醒过来了。
安骆一向护短,放到以前你爱怎么训,怎么训,那毕竟是你儿媳妇啊,但是,现在是东阳的太太,他的弟妹。
何蓝巴巴的上前,安骆伸出手挥开何蓝的脸。
“刚才我好象听见有人叫我,估计遇上鬼了。”
于佳人笑笑。
“一起下去?东阳在下面呢。”
这弟弟大半夜的跑到他家里来,他只是手有些疼,他就非抓着他来医院。
安骆被栾东阳弄的有些郁闷,他只是洗衣服洗太长时间了好吗?
今儿也是赶巧了,遇上了一个美女医生,还是个实习的,非要在他胳膊上练练包扎的技术。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呸,贱人。”何蓝愤愤地骂着。
“妈,别生气了……”纪柔上前准备展示自己的大度。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妈?你赶紧给我走,一会儿婉儿来了,你想让她看见是不是?”
纪柔咬住下唇,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问题是,这些动作,你第一次做,人家会产生怜香惜玉的心情,做多了,再加上正碰人气头上,你这样就明显是在装了,杂看杂讨厌。
“江太太?还没有回去?”值班的医生巡查病房在外面看见了何蓝。
何蓝点点头,然后高傲地走进病房。
于佳人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安骆说想起来有些事,必须要回去一趟,佳人说等等他,安骆嬉笑这说,也许他今天不下来了呢,叫她先走。
远远的就看见那辆车。
栾东阳赶在她下台阶前下车,什么话都没有说,先握了握她的手试了一下温度,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两个人坐在车里。
“饭吃光了吗?”
栾东阳看着前方的某一点:“没。”
“你是不是也没吃啊……”
“嗯。”
“那饿不饿?”
“不。”
“等下回家我们一起吃好吗?”
“嗯。”
“你还生气?”
栾东阳不说话了。
“别生气好吗?”于佳人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深海中的一个飘萍,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她现在心里很不舒服,想生气,想去找晓彤,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只能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
请继续忍,于佳人。
“东阳……”
听到有叹息的声音,然后跟着他声音的是:“回家吧。”
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时候,于佳人收到了一条短信,那个号码,就算她删了千次万次可依然记在心中。
只有一条。
抱歉,佳人,以后我不会在打扰你。
于佳人看完短信,手都是抖的。
夜晚很黑,栾东阳开车开的很专心,但是于佳人不敢流泪。
她低垂这头,鼻子酸酸的,眼眶中就含着泪,她告诉自己,于佳人不可以哭,不可以哭,不是很早就已经做了选择了吗?
“吱!”
车子发出轮胎擦地刺耳的声音,她脸上挂着泪,一副惊魂的模样看着栾东阳。
“于佳人,既然那么舍不得为什么当初选择我?”栾东阳似乎很暴躁。
只说了一句话扔下车子快速的跑开,只剩下佳人一个人坐在车子里。
四周很黑,没有一点的光亮。
于佳人坐在车子里,听着后面震耳的喇叭声。
******
手机的音乐响了起来,叮叮咚咚的,他身子猛地一震,心里涌上一种慌乱的期待,低头一看显示的号码,却是陈婉儿。
一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失落感降临。他犹豫了数下后,才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了陈婉儿娇柔如蜜的撒娇声:“江南,今晚有个Party,是一个世界级的牌子的发布会,你陪我去好不好?”她最近越来越会缠人了。
他皱了皱眉头,他向来对这一类活动不感兴趣,虽然碍于她是他的未婚妻,也陪她出席过一两次。但一直觉得是浪费时间而已,索性语气冷淡地拒绝道:“我今晚有约了。”
陈婉儿顿了一下,才“哦”一声。事实上,她早已经在他秘书那里查过他的日程表,晚上他没有任何应酬。
但她不会傻到说出来。
她们这个圈子,就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彼此扯破了脸,反而坏了相处之道。
是作委屈状地撒娇道:“江南,我们这个月都没有好好约会过。
的确,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主动约过她一次,向来是陈婉儿打电话过来约他。
陈婉儿还以为在她跟他订婚后,她父亲就向他提出调动资金周转一事,所以他心头不快。事实上,他从上海回来到现在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了,更不用说她的事情了。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好一会儿道:“我让秘书推掉今天的应酬。下班后我过去接你。”
陈婉儿身着宝蓝色的露背晚装,脸上化的是最流行的眼熏装,不可否认,的确十分美艳性感。进入会场时,从众人惊叹追逐的眼光中就可以知道了。
模特在T台上亮丽地穿梭,陈婉儿偶尔转过头与他交流。他其实对流行一类的东西并不热衷,也不熟悉,所以只是在旁边听她发表看法。
灯光不停在闪过,他微微眯了眼,在T台的另一面第二排的中央位置附近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
他猛地闭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T台上的模特优雅地走着,偶尔挡着他的视线,但他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于佳人。好一会儿,他将视线移到了她正前面一排的女人,浓而卷的长发慵懒妩媚地披在肩上,优雅娇艳中又有几分干练,他自然也认识,是很多年没有
中国的圈子原来也就这么一点大,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师还成天说什么地大物博。
陈婉儿转过头来,娇笑着道:“这件服装不错吧。是大师这次最得意的作品。”她见他看得目不转睛的,以为在看服装,亲密地凑到他耳边。
江南淡淡一笑,眼光却一直盯在某处:“喜欢的话,就订下来。”陈婉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Thanks!”他向来出手大方,只要她看中的,她只要略一表示,他就会埋单,圈子里的女的不知道有多少在羡慕她。
这是否就表示在乎她呢?毕竟物质也是爱情的一部分。一个为你埋单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但一个不肯为你埋单的却肯定不爱你。
但她总是隐隐约约觉得有地方不对,从认识到订婚,从订婚到现在,他一直不冷不热,仿佛隔了一层屏障,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穿透。她知道江南和那个前妻所有的故事,可是她也知道了于佳人再嫁的消息。
可是,江南对她,更是敷衍多过于真心。
就像那日,他带她出席家族银行的酒宴,算是第一次正式以未婚妻的身份参与他家族的事情,可却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宴会上,独自离去了,只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有事情要处理,会有专人过来替她安排一切,仿佛她的存在与否是那么的可有可无。
她甚至很少见他大笑的样子,除了一两次他与他发小在一起的时候。她模糊地有一个念头,望着他英挺的侧脸,一秒钟后选择了遗忘。其实圈内的夫妻很多都是如此相处的,她不应要求过了头。
至少,于佳人不会是阻碍。楚蓝皮笑肉不笑地凑到于佳人耳边:“女人,将眼光转到你的第45度角。看到没有——”如愿地看到于佳人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继续说道:“旁边的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妻吧。不错,长得很漂亮。”将眼光从她的头发转到了身上扫了一圈,恶毒地吐出了几个字:“比你年轻——很多!”
于佳人无奈地朝她苦笑:“拜托,这种情况下,按电视剧里的场景,应该是你安慰我的。不是吗?”
楚蓝白了她一眼,语气却是开心的:“能跟我抬杠,不错嘛!于佳人,你现在可不是弃妇,你可是有明主儿的人啊,相比较起来,还是师兄可怜些。”于佳人笑了笑,习惯性地碰触了一下肚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栾东阳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她不想在给他任何误会的机会。楚蓝挑着眉毛看着她:“等会儿表现给我看看?”她看到江南第一眼的时候,立刻对带于佳人来这个场合觉得极其地后悔。谁让自己多事,一定要拖她来一起看秀。但她又不是神,怎么能够知道江南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于佳人没有回答,眼光移向了某处,只见他的未婚妻亲昵地靠在他边上,偶尔凑到他耳边低语,眉目间俱是诱人的笑意,仿佛是沾了蜜一般,有种甜到极处无法化去的黏稠。
忽地觉得莫名的碍眼,别过了头。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熟睡中的他,嘴角微翘,一点也无往日精明冷淡的样子。她这么望着,竟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顶级品牌的发布会向来是上流人群天然的交际场,一对对衣香鬓影、装扮精致的勋旧新贵不时相互致意,言语切切,编织勾连着不断延伸的人脉网。
江南拉着陈婉儿到了楼楚蓝面前:“楚蓝,好久不见!”楚蓝将惊讶隐藏得很好,她没有想过江南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江师兄,你好。真的好多年没有见了!”他将手放到了陈婉儿的腰上,亲密地搂着向楚蓝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陈婉儿,婉儿,这是我大学的学妹——楚蓝。”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与陈婉儿的亲热,也许是注意到了但根本无所谓,脸上有的只是礼节性的笑容。
他将眼光顿了顿,转到她身上:“这位于小姐,你应该见过的。”
陈婉儿大方得体地点头致意,笑容也恰到好处:“楚小姐、于小姐,你们好!”楚蓝也客气地点头微笑:“陈小姐好!”她是真正的世家出身,从小便被教导所谓淑女礼仪,在这种场合举止礼节自然不会输于任何人。
江南与未婚妻之间似乎过于亲昵了些,而他看佳人的目光很游离,好像刻意不将目光放在佳人身上,楚蓝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莫名的异样。
江南挑着眉毛看着楚蓝:“毕业后就没有再见过,现在在哪里高就呢?”这么几年了,竟然还是头一次遇见。
楚蓝客气地笑着:“我那种小单位哪里能说出来污染言大少的耳朵,混口饭吃罢了。要不,什么时候江少照顾照顾我,在我们杂志上登几页广告啊?算是帮助一下我这个随时可能失业的师妹喽!”她是在一本时尚女性杂志工作,既负责广告这一块,还要策划一些品牌的采访和报道。
今天这个晚会,正是她的工作之一。
江南笑了笑,几年不见,楚蓝的口才还是一样厉害。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们行里正要推广几种专门针对女性的消费卡,不知道跟你们杂志的风格对不对路?要不,你有空的话,找个时间来跟我们公关部联系一下。”
楚蓝眉开眼笑起来:“好,一言为定。这是我的名片。”连忙诚意十足和效率百倍地奉上自己的名片。有了盛世集团的广告业务,她仿佛看到年底的分红很肥厚地在跟她招手了。
她转头又笑着跟陈婉儿道:“陈小姐真是好品位,这件是XXX最新款的春装,国内还没有上市呢!我个人也最喜欢XXX这一季的这个系列。”
陈婉儿看着名片,笑得如同夏天的茶花,风情万种:“谢谢。我也很喜欢这一系列。原来你是XXX时尚杂志的,有机会要多多指教了。”能被时尚专业人士如此肯定,想来没有人会不开心吧。
楚蓝的眼里也笑意流动:“不敢,不敢。陈小姐的品位,才是我们杂志要多多学习的。早就听说名媛陈小姐的大名了,只是想不到是江师兄的未婚妻。对了,过几个月我们杂志会在上海办一个庆祝party,希望陈小姐能抽空和江师兄一起来参加。”
于佳人一直浅笑着,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那种笑容。可手却紧紧地捏着杯子,无法克制自己的用力。他的脸色似乎越来越暗沉了……
她的笑容很清浅,仿佛当年屋子里随处可见的郁金香,如今想来,朦胧而遥远。他猛地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送走了那对秀恩爱的未婚夫妻,楚蓝上下打量这于佳人。
“佳人想,想听实话吗?”于佳人低垂头。
楚蓝慢悠悠地哆引着杯中的香槟。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如果我是栾东阳,我会很伤心,佳人,曾经我很羡慕你,嫁给栾东阳你拥有的不只是台面上的荣光,更是很多女人求都求不到的幸福,至少他爱你,受了你的刺激,我天天都在想,我的栾东阳在哪里,我所碰见的男人,都他妈的是混蛋,可是你却不知足,你还在想江师兄是吗?看见他带着未婚妻,你不舒服不是吗?”
楚蓝的话一字一字的敲在于佳人的心口上。
都对,也不对。
可是她却无法反驳。
****8
老爷子说着话就已经开始做退休的准备了,栾夫人呢,在香港有些家族的生意,再加上她自身的工作,本是不能这么早退的,可是,栾夫已经退了下来,想着,两个人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牵手几年?
如此想着,也就上交了内退的报告。
正月初二,于佳人和栾东阳送这老头老太太上了飞机。
栾夫人拉着于佳人的手。
“佳人,要是你们闷也来香港吧。”栾夫人内心担心的事情很多,特别是栾东阳的病。
看着十分安静的病症,就怕哪一天发作起来……
于佳人点点头,送走了两个老人,佳人和栾东阳兵分两路,于佳人去买菜,栾东阳去接张芳一家子。
栾东阳的车还没有到张芳所居住的小区楼下,中途掉头了。
本来呢,张芳心情很好,女婿说了,要接他们去大宅去看看,起先她推脱这,说栾父和栾母都在家,去了不好,赶巧了,老头老太太去了香港定居,张芳一想,去看看也好,小两口在家说不上就买着吃。
想着就拉上了老伴直奔菜市场买菜。
这张芳的运气还算不错,后嫁的男人,是个守本分的,大小事都她做主,儿子也听话,老头呢,想着之前张芳要将自己姐姐家的孩子给于佳人介绍做代孕,心里不舒服,想着,于佳人还不得怨他这个后父,也就不想去,张芳说了,别用你那曲别针大小的心,想我闺女。
一个字,去。
儿子呢,不巧,正好单位派着去了外地。
两个人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去了传统市场。
超市里的菜虽然看着干净,好看,可是没有营养的。
专家不是都讲了吗,一些蔬菜用保鲜膜一罩,营养少了一多半,可见还是传统市场比较好。
节日市场供应非常丰富,两人刚走进大门,一个体态肥胖的妇人从一边跑了过来,高声嚷嚷:“呦,老邢,老张。”
张芳心情好,高兴的打招呼,可是没说上三句就发生意外了。
“你也来买菜?”张芳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邻居李婶咽咽口水,放下手中的篮子,眼睛瞪着,“老张,我女儿在婚纱店上班,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她说今天有一对来照相的人很特别,我就问怎么个特别法啊,她说是盛世集团的三公子,我说那不可能啊,那三公子叫什么江南的是老张的女婿啊,她还特意把照片顺手牵了一张回来,我一看,可不是,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家佳人什么时候离婚的啊?赡养费给了多少?因为什么离的?男的出轨还是你们家佳人……”
张芳心情一下子就坏了,脸上立马挂不住,什么也没说,摆摆手,父亲两出了市场。
照婚纱相?张芳头有些疼。
邢民源也是个父亲,知道妻子现在的心情不可能会好,叹口气,跟在后面。
出市场门的时候,张芳也没注意脚下有水,传统市场就是这点不好,到处是坑坑洼洼,隐藏着的水沟到处都是,就滑了一下子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手先着了地,只觉得一阵疼心入骨。
张芳呢,之所以不说于佳人离婚了,因为这毕竟不是一个什么光彩的事儿,再说,于佳人再嫁,栾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她不想给女儿找麻烦,没想到……
冬天穿的衣服多,到没受什么伤,不过,先着地的一只胳膊不能动了。
这邢民源见妻子疼的直落泪,一时什么都忘了,赶紧掏出手机就给栾东阳挂了电话过去。
他一个人实在弄不动张芳啊。
张芳一百五十几斤的身体,他才不到一百一的体重,实在是弄不动啊。
“你给孩子打什么电话?”张芳现在是能低调的尽量低调,不为女儿找麻烦。
邢民源也是满肚子的委屈,什么也不敢说。
感情,今儿什么事都一块儿了。
于佳人的父亲领着妻子孩子也来传统市场买东西。
明明一个城东住着,一个城西住着,就算是用哈雷彗星去想,也想不出这两家能撞到一起。
于海涛那在张芳的心里,就是一阴影,看见他,她脸立马就冷了下来。
于海涛的妻子保养的很好,明明都快奔五十岁的人了,和女儿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妹两。
“呦,张姐,好久没见了,你这是怎么了?”于海涛的妻子盛气凌人的微微弯下身子。
张芳看见那张妖精的脸,恨就不打一处来,推了一把面前的人,没想到,她鞋跟就这么凑巧的卡在石子里,慌了两下,也摔倒了。
“于海涛,你还管不管,你看你这前妻,一点素质都没有,难怪,你要甩了她。”
“你说谁呢?”
女人的战争是可怕的,男人根本管不住,两人就在热闹非凡的市场里吵了起来。
于珊年纪不大,可是下手却不轻。
“老女人,你放开我妈,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活该我爸不要你。”
围观的人咂嘴,这小姑娘,够狠。
看着自己老婆被欺负,邢民源想劝着,谁知道也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厢于珊和她妈大咧咧地骂着,可算是解了心头的恨。
栾东阳将车子停在路边,没走几步,就听见骂人的声音,和围观的人群,皱着眉往里一看。
“妈……”
他赶紧冲了进去,搀扶起张芳,看着后父也是一脸的怒气。
邢民源是个教师,骂人他不再行啊,只能憋着一张大红脸。
“妈,这是怎么弄的?”栾东阳也不管张芳身上的泥,扶起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身子站着。
“没事,没事……”张芳胡乱抹了一把脸,在女婿面前,这口气就算是忍到吐血,她也得忍。
“老邢,扶着我。”
邢民源扶着张芳。
这时,邻居的太太也赶来了看热闹,然后说着自己听见的传闻,一时人群里开始沸沸扬扬的讨论。
这里毕竟是张芳家的附近,来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夫妻两脸都涨成了茄子色。
“这里谁是负责人?”栾东阳凌厉的一眼扫过去,议论的声音开始减少。
于珊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叫她妈,难道是她后生的儿子?
真没看出来,张的真帅。
“这是个误会。”于珊想,怎么也不能在帅哥面前落个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栾东阳取过放在一旁的自行车,让张芳先坐在上面。
“那是我的车。”人群里有人喊着。
栾东阳冷笑着,从皮夹中掏出一千块扔给他:“够吗?”
说话的人赶紧将车钥匙交给了栾东阳,转身就跑了,就怕他后悔。
“东阳,浪费这钱干什么啊?”
“妈,你坐着,等会想买什么,我让他们清场。”
“这小伙子,口气真太。”
“吹牛呢吧。”
“当是你家开的?”
没一会儿市场的负责人就颠颠的跑来,一看,眼前的人,差点没晕过去。
“二公子……”
“今儿,我丈母娘来买菜,这里的人太多,素质上不去,把场清了。”
那人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然后赶紧清场。
保安全部涌了出来,一些还想看热闹不想走的人就围在马路边等着看。
“妈,你和叔叔说你要买什么,让他进去拿就行了。”栾东阳说。
张芳点着头,恶狠狠地瞪了于海涛全家一眼。
邢民源赶紧走进市场里,挑着张芳要的东西。
李婶又凑上身子。
“老张,这谁啊?叫你妈呢?”
张芳揉着头,这她真不敢乱说,怕给人家惹麻烦。
栾东阳想来也明白岳母的顾虑。
“阿姨您好,我是于佳人的丈夫。”
李婶被打蒙了。
于佳人也结婚了?
结婚的对象还是这么趁头的人?
看着眼前男子身上穿的带的。在想想自己家的姑娘,同样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她姑娘还没结婚呢?还比不上一个离婚的?
于海涛一听是于佳人的丈夫,狐疑的看了张芳一眼,上前。
“那个……我是于佳人的父亲,你是……”
很快,邢民源高兴的提着满满两兜子的鱼啊肉啊,蔬菜啊出来了。
栾东阳抱起张芳,张芳不好意思的红了老脸。
“别,让你叔叔抱。”
邢民源身子一僵,他不是不愿意,而是真抱不动啊。
好在。
“别了,妈,叔叔拿着东西呢,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回家,佳人还等着呢。”
张芳嗯嗯的点头,栾东阳将张芳抱上自己的车子上,邢民源也上了车。
“那是什么车?杂就两门呢?”
“看,车门还是从上面飞下来的。”
栾东阳的跑车前些日子停在了机场,今儿顺便就给取回来了,也没想着开这辆车来接两个老人,有点失礼,不过也没顾得上,于海涛见跑车离开,吩咐着妻子和女儿先走,自己要跟上前去看看,于夫人哪能错过这热闹,和于珊非要去凑热闹。
于夫人那心思转的可快了,看栾东阳那手腕上的腕表,她就知道这人不见得比江南差。
难怪离婚了,感情,遇上更好的了。
于夫人向来对这些奢侈品极其的关注,只是并没有太多的闲钱让她买,她也只好经常看杂志过过眼瘾。
就这样,于海涛一家没有接受邀请的就跟在了栾东阳的车子身后。
栾东阳担心岳母,不敢开的太快。
到了安源医院,陪着张芳拍过片子,手臂骨折,医生正帮张芳打石膏吊绷带,一个月后才能拆石膏,三个月后能痊愈。
于海涛不请自来,栾东阳也没说什么,张芳脸色有些不好,也没在说刻薄的话。
就这样,两家人一起回了大宅。
车子行驶到正门的时候,守卫的军兵行礼,于夫人心里是蛮激动的,和蛮愤恨的。
激动的是,有了这样的女婿,害怕公司赔钱,愤恨的是,于佳人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命就这么好?
在看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心里就别扭死了。
于佳人听见熄火的声音,很高兴的迎出来,一出门看着自己老妈胳膊上的石膏和身后车子里走出的父亲,脸上的笑容马上就不见了。
张芳拉过女儿的手,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说着:“佳人啊,正巧遇上了,算了,既然都请妈妈了,也别让你爸挑理。”
于佳人接过邢民源手中的袋子。
“叔叔。”
邢民源赶紧摸着口袋,从里面掏出二百块钱,然后僵住身子,尴尬死了。
身上就带了这些钱,怎么拿出手啊?
“叔叔这钱是给我的吗?”于佳人笑着,眼中好像很垂涎的样子。
邢民源赶紧将钱放到佳人手中:“叔叔、今今天没带钱,下次下次补。”
于佳人笑笑,说了声谢谢。
于夫人见邢民源闹了这么一出,赶紧从包包里拿出五千块钱,自己可不能闹那农民一样的笑话。
于佳人简单的和自己的父亲打过招呼后就进屋了,将于夫人和于珊都晾在了那里。
于海涛有些不自然的说着:“进去吧,进去,都是自家人。”
感情,你当这是您自己的家呢?
若是问于佳人20岁以前最恨的人是谁?
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爸爸和妈妈。
现在在问呢?
恨没有了,只是对父亲有了一丝厌恶的感觉。
于夫人进了屋子就好象是进了自己的家,到处带着于珊去看,楼上楼下的撺掇着,更是私自领着于珊进入到于佳人的房间,张阿姨有些不乐意的将门摔得直响,娘俩才下楼。
张芳呢,胳膊受伤了,加上有些拘谨,这样反倒是博得了张阿姨的尊敬。
于夫人呢,围着于佳人不停地说着公司的事情,说穿了也无非就要是于佳人拿钱来孝敬她老爸。
于佳人看着父亲看着自己热切的目光,已经分不清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曾经她以为父亲比母亲更关系她,原来关心她是有所图的。
“你们两没打算要个孩子?”于夫人一开口,气氛就冷了下来。
于佳人冷眼扫了父亲一眼,然后冷冷地说:“我不能生。”
于夫人大叫起来:“不能生?那你是怎么嫁进来的?”说完捂着自己的嘴。
没一会儿又开始说着:“东阳不小了吧,家里人也肯定催了,不然就让于珊帮你分担分担。”
分担什么?
张芳终于明白自己以前对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不要欺人太甚,你要于珊帮佳人什么?生个孩子?不要脸的。”
于夫人站起身:“谁不要脸了,你家于佳人不能生,我家姗姗还没结婚呢,还是Chu女,要不是为了她姐姐,我还舍不得呢。”
越吵越厉害,于佳人的头更疼。
栾东阳站起身,看向于海涛。
“对不起,于先生,我家今天是团圆饭,请你们先走吧,以后有机会我和佳人在单独请两位。”
于海涛满脸的怒色,拉着还不愿意走的妻子。
到了院子中。
“你都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说的不对?凭什么都是你的女儿两个差这么多?”
栾东阳看着岳母苍白的脸,尽量说着笑话让两位老人宽心。
于佳人和栾东阳劝着让两位老人在老宅住,今天家里的弟弟也不会回来,张芳和邢民源想着也是孩子的一片心,就没推脱。
折腾了一番,到了晚上十一点,两个老人就睡了。
栾东阳在书房整理着资料,半夜张芳上卫生间的时候,栾东阳听到声音立马就从书房出来,搀扶着张芳去卫生间,开始账房不好意思,栾东阳说:“你就把我当儿子看。”
年纪大了,夜里上卫生间很勤,张芳这一夜上了三次,栾东阳几乎都没睡。
张芳早晨一起来,才想起来,这孩子不是怕自己上卫生间没人扶所以一夜没睡吧。
栾家的小楼是早期的房子,卫生间都在外面,室内没有卫生间。
张芳这么一想,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004
江南因为胃出血,再次进了医院。
江睿由纪柔抱着,身后跟着张婶、司机,何蓝,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医院中。
自从江睿为她赢得了那重要的2%的股份,江睿就成了她怀中的宝贝,到哪里他都要带着,她要每个人都看见,她不只儿子很行,就连孙子也很行。
她要所有人都知道,江家的长孙是她何蓝这一房的。
陈婉儿从病房退出,一出门就和何蓝一行人来了个面碰面,彼此打了个照面,陈婉儿愣了一下。
“妈,你怎么来了?”
何蓝尴尬地笑笑:“那个,今天我看天气好就过来看看。”
不是说,她今天有事吗?怎么来了?
“婉儿啊,你受累了。”
“应该的!”陈婉儿爽朗的笑笑,没有多想。
“赶紧进去坐,别累坏的身子,你还要嫁给我们江南做老婆呢?……”何蓝将怀中的江睿往司机怀里一塞,连忙拉过陈婉儿的手,热切的关心着。
“婉儿累了吧。”何蓝柔声发问。
“奶奶!”好真切的一声。她目光一转,终于注意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
“妈,这是谁家的孩子?”陈婉儿故意的问道。“这……他……”被陈婉儿这么一问,何蓝反倒吱吱唔唔了:“这是江南和于佳人生的孩子……”睁眼睛说瞎话,就是说何蓝这种人。
是吗?
“婉儿,你以后和江南结婚了,孩子由我带着,我一个人很寂寞的,孩子也是给我做伴,当然你以后有了孩子,我就把他送出国,不会要你看见。”何蓝急忙拍胸保证。
陈婉儿和于佳人可不一样,陈婉儿可是她烧香拜佛求来的。
陈婉儿眉毛一扬,看了一下江睿,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咬着下唇的纪柔。
有些人生来就会给人一种想冲上去暴打一顿的冲动。
纪柔就是。
陈婉儿很想告诉她,别在咬唇了,在怎么咬,你也不是无辜的。
“妈,这五位季小姐在哪里倒是都能看见呢,外人还以为这位妈妈为江南找的小老婆呢?”意有所指。
不能怪于佳人不能接受。
因为她的话,何蓝脸色刷白:“这……她只是佣人……”快瞒不住了。
陈婉儿打断她的话:“纪柔小姐就这样跟进跟出的不虎不方便吗?以后闲言碎语若是别人听了去,纪柔小姐要怎么嫁人呢?”。
就算她和江南并不是因为爱而结合,可是这个女人她一定要铲除掉,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
“妈,你这样做倒也是没什么,可是给外人看见了,外人不明白你的心思呢,只是瞎想,这样呢,闲言碎语就出来了,然后我娘家的人就会问我,是不是江南在结婚之后纳了二房。”陈婉儿笑笑。
但是,何蓝一字一句都听到了耳朵里,她汗颜:“放心,我马上辞退她。”
何蓝很识时务,抱着江睿拉着纪柔,她尴尬地落荒而逃。
陈婉儿看着何蓝的背影,淡淡的一笑。
她能对付何蓝,应付江家,可是于佳人却不可以。
“妈,你听见陈小姐怎么说了吗?”纪柔柔柔地象“婆婆”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她依然希望母凭子贵。
江睿是功臣,而她生了江睿,她不会就这样被摒弃的,谁也别想。何蓝的脸色一直很阴暗。
陈婉儿的话,不停的在她的头脑里盘旋。
“纪柔啊,妈妈待你,你自己摸摸心窝子问问好不好。”何蓝心里有了小算盘“赶明儿妈妈托人问问,给你介绍一户好人家,别在我们家耽误了你的青春。”
纪柔一鄂。
“妈,妈,我不走,妈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妈妈我发誓!”眼眶上雪花般的眼泪,说凝结就凝结。“不是。”何蓝拍拍她的手,安抚,苦口婆心:“妈妈这不是替你着想吗,你想啊,当少奶奶不是比当下人来的要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不也是你的愿望?”
纪柔的心慌成一片。
“妈,我以后会离小少爷远远的,我不会在去碰她,妈,你相信我。”她楚楚可怜这,以示决心。
“傻孩子,那怎么行呢,听妈妈的,妈妈会为你安排好的,乖!”何蓝当机立断。
“妈……”纪柔彻底慌了。
“好孩子,等你出嫁,妈妈会给你准备嫁妆的,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听话。”
*******
“于小姐。”陈婉儿站起身。
于佳人将包包放在一旁,落座。
“你好,请问今天找我出来是为了……?”于佳人不明白陈婉儿找她是为了什么?
陈婉儿优雅地端起咖啡杯子:“喝咖啡吗?”
于佳人摇头,对着服务生说:“给我一杯热可可。”
“佳人,我能这么叫你吗?”
“嗯。”
“江睿是你的儿子?”陈婉儿脸上有着淡淡的嘲讽。
于佳人一愣,然后淡淡地说:“不是。”
“佳人,我当你是朋友,而且我也讨厌纪柔,今天找你来,是为了想和你说一声,如果你对江南放弃了,我会放手去追他,如果你对江南还无法放手,那么我会做你们的后盾,保护你,直到江南足够强大。”陈婉儿表情严肃。
心,疼痛这。
但是,她淡淡地点头。
喝了一口热可可,于佳人就不在碰触,好苦。
“如果,没有事了,我先走一步了。”她起身。
“佳人!”陈婉儿喊住她。
她又回头。
“我会代替你的那份一起爱江南的。”
她冲出咖啡店,捂住整个脸,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哭的厉害。然后,被一具很熟悉的怀抱拥进怀中。
江南松了一口气,发自肺腑,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她哭了,是不是代表着,对自己还有爱?
“你怎么会在这里?”于佳人不自然的想推开他的身子。
可是江南抱的太紧,不让她动。
“是婉儿叫我来的。”
于佳人想笑,陈婉儿真是个大方的姑娘,她佩服。
可惜……
“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至少,公平竞争!”他急切的要求。
佳人的脾气他太清楚,佳人不会说结婚就结婚的,弄不好只是骗他的。
“不可能!”她马上摇头。
破镜重圆?不可能!
“不要那么早认定他,可以吗?至少,至少公平一点……”公平一点,让他重新追求她,给他一个机会。
此刻,他的焦急在她的眼里,只成了可笑。
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原来,爱情也需要争分夺秒,错过了时机,一切已经不能重来。
“公平?”她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不,这世界原本就没有公平存在,如果有,为什么会发生我爱的人背叛我这种事?如果有,为什么我要被蒙在谷里傻傻的自以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如果有公平,你应该当时就告诉我,你需要一个孩子,那么我有选择离婚与否的权利。”
“我……”
他无法反驳。
“江南,我们不可能了……”
江南这一刻好象终于明白了,死抱住她不放手。
车外一辆黑色的车子,玻璃慢慢遮住了男子的脸。
“二少去哪里?”
“回公司。”冷淡无一丝温度。
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冲锋陷阵的同时,其实也已经没有退路。****8
“二少……”
“嗯。”
栾东阳将空洞的眼眸调转象外面,然后,隔了许久,薄情的字眼终于从口中吐出。
“弄垮盛世。”
我想放过你的,但是,江南,你千不该万不该碰我老婆!
冰冷的感觉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在这场战争里,他注定寡不敌众,没有任何的救兵,他就象为自己的生命而战一样。
漆黑的眸子狂野而凶猛,想置人于死地。
栾东阳回到公司,拿出手机在手中把玩着,然后按下号码。
“喂……”声音很甜,一点都不象哭过。
唇角轻扯,手指一行一行地划过纸上的文字。
“老公?……”于佳人看了一眼电话,怎么没人说话呢?
栾东阳嗯了一声,然后看向窗外:“老婆,你刚才去了哪里?我让秘书去家里接你,你没有在家。”
于佳人,别对我说谎,千万不要对我说谎。
“我啊……去看妈妈了……对了,有事吗?要不要我现在过去?”于佳人的声音有一丝僵硬。
他笑了,用力过猛几乎把纸都戳破了。
然后又和于佳人说了几句,将电话挂上。
站起身,取过放置最亲爱一旁的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
秘书进门,收拾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桌上……
他字迹潦草,横七竖八地写着夫人的名字和盛世老总的名字,整张纸被戳得就要烂掉了,甚至一只拧断的钢笔胡乱的扔在桌角上。
栾东阳怕自己在呆在办公室里会做出什么。
她的每句话都象刀子似的,他内心深处隐藏这汪洋般巨大的痛苦。
入夜——
“嗯,我今天要加班。”
挂上电话,栾东阳良久笑笑,张扬的发丝飞起。
穿着黑色紧身的皮衣,半截身子斜在车窗外,左手边的烟蒂被他手指一谈,以急乱的速度飞了出去,在黑夜中一闪,然后陨落,最后再也消失不见。
这时,从路中央的位置走过来一个身着清凉的美女,然后人群就仿佛从天而降一样,全跑了出来。
几辆跑车呜呜叫鸣着,美女走到路中央,举起手中的旗子。
欢乐的叫喊声,拍手声,交谈声,这一切看上去这么的熟悉。
赛车。
没错。
跑车在前后的晃动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嗜血的光芒。
美女旗子一下,各方的车辆就仿佛吃了兴奋剂蹿了出去。
“是二少欸……”
“二少回来了……”
“天哪,是二少,我看见二少的脸了……”
过了半拍,人群里爆发了潮水一般的尖叫声。
栾东阳手抓着方向盘,眼前的不是路面,都是于佳人和江南的身影,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变红。
风忽忽瑟瑟从车窗外刮过,还能听见快如刀一般的声响,他笑……
在踩油门。
车子如火箭一般蹿了出去。
一个深情颇有点萎缩的男人,躲到一旁掏出电话。
“东歌,你猜我今天看见了谁?”男子吱着一口大黄牙。
电话那边不耐烦的怒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东哥,我看见了二少……”
“哪个二少?”有凳子被踢开的声音。
栾东阳一直喜欢这种急速的快感,如同飘驾在云间,车子跑到最后一圈,已经遥遥领先,却突然,方向盘一横,他,手在方向盘一个大回转,车子在路中间快速摇摆画了一个圆,然后身后的车子逼近逼近,他将车子调头开向了另一个方向。
夜深人静,于佳人窝在沙发中看着没有营养的节目,听见门声,快速站了起来。
“回来了?”她接过他手中的西装外套。
栾东阳就这么看着于佳人,左耳闪闪发光的耳钻晃疼了佳人的眼睛。
她有些不自然的摸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
栾东阳笑笑,然后亲亲她的脸蛋:“老婆,我很累,我要睡了。”然后径直走上楼,洗澡。
裤子,内裤,衬衫扔了满地。
佳人认命的一件一件捡起,然后将睡衣拿在手里,等着他出来。
栾东阳站在花洒下面,冷冷发笑,最后一拳打在瓷砖上。
出了门没想到她会站在门前,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着:“老婆,我不是孩子了,睡衣放在外面就好了。”
直到此刻,于佳人心里可以肯定了,不对,太不对了。
“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她小心的问道。
栾东阳眯着眼睛搂着她回房间:“没有,别瞎想,还有,我买了一套房子,明天秘书会帮你搬家。”
于佳人一愣。
怎么突然就买了房子?
“住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搬?”
栾东阳笑笑:“这里卫生间都在外面,用起来不方便。”
他躺在床上,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许久许久。
终于听到了栾东阳的声音:“佳人!”
“嗯?……”
“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
“你的手在摸哪里?”
于佳人手下一僵脸红:“不知道……”
“你别乱动。”
“……”
“很晚了,睡觉。”
“……”
“明天我要开会。”
“……”
佳人挣不开栾东阳的手,只能用另外一只手继续潜到他的身体里。
栾东阳把她两手都捉住,翻身压在她身上。
那就继续吧……
因为他停不下了……
那么就算是折磨也好,幸福也好,痛苦也好,都这样把……
“折磨我你感觉挺痛快?”栾东阳说着,已将她下身的衣服一撸到地,如出泥的萝卜,拔起来扔到床上。她翻起身往床的另一侧爬,栾东阳拽着两个脚腕拉回来,直接到位。于佳人前身猛烈地挺出去,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痛楚的吟颤。
“东阳,我不行……”
她怕了,栾东阳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栾东阳什么也听不见,疯狂发泄,但不持久,厚重的激|情,让他无法自持地提前暴发。他俯在她身上也发出几声shen吟。
翻下身来,去搬她的脸,手触到脸下湿露露的全是泪渍。他心沉静下来,看她,那脸上又在他眼前流下两股泪。
“疼?”栾东阳试探着问了句,于佳人一丝其他表情没有,只有泪水游动。
他一下坐起来,心里恼恨。她挣扎抗议,他觉得她只是不甘,但她这样消极抵触,让他感到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弓虽暴她的恶棍。
栾东阳恨了一会儿,头又转向她想说什么时,眼里明显一惊。于佳人的下身有片鲜湿的血迹。他急忙扒开她的腿看,心中瞬间被自责占满。看样子,于佳人正来例假。
“佳人!”他抱起她来,揽在怀里,胡乱地拉过被单塞在她两腿间。
于佳人还是没有反应,软绵绵地全凭他抱着,心里悲愤地不行:受外人欺负也就罢了,却不想是被他这样欺凌折磨!她现在是前面被狼叼,后面又遭虎咬……
栾东阳这时脾气也没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懊悔,嘴唇没再离开过于佳人的脸,边触碰着边表示歉意:“宝贝,对不起!你干嘛不说呢……”
栾东阳见她这样,嘴角裂了裂,没忍住,笑出来。于佳人推开他,抱着被单起来,拣起地上的裤子去了卫生间。她整理好又出来时,栾东阳坐在床上,正用手摸床单上的那片湿血迹,抹到手上之后,看看,再擦在床单的另一处。
变态!忍无可忍。本想换下床单来,也不换了,返身去了客厅。
却叫他拽了回来。
她就像是一尊精致的娃娃一样,被他抱在怀里。
他一下一下抚摸这她的发丝,亲吻着。
“佳人,我们把头发留起来好不好?”
于佳人迷迷糊糊中胡乱的嗯了一声,然后沉沉睡去。
“佳人,我会江南做的更好,哪怕就是十分之一,你爱我十分之一行不行?”
*******
盛世集团今年最引人注目的工程就是和韩国公司一起做手机的研发。
在高科技的领域,栾东阳的海神集团更倾向于国内的发展,应该说栾东阳和江南最大的不同就是,江南可以引进日本韩国的先进资源,可是栾东阳却墨守陈规的在国内发展,拒绝了很多日本韩国顶级的企业发出的邀请。
在业界,每个人提到江南,大佬们都竖起手指,任何一个人都能料定,江南以后必定会是个人物。
在说栾东阳,一些大佬们就会叹气,明明有那么好的资源为何不用呢?感叹着,这栾东阳莫不是几十年前日本侵华然后又重生了?
栾东阳也不是没听过这种说法,也只是笑笑。
海神集团发布会
一大早各路的媒体包括日本韩国等东南亚地区的各路媒体早就把会议中心包围个水泄不通。
今天是海神集团新款手机的发布会。
一些日韩媒体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来参加这场发布会。
他们不屑地想着,你们在先进,有我们先进吗?
栾东阳一行人走进发布会中心,落座。
“今天呢,是海神集团的大日子,希望各路的媒体为我们多多造势,好了,下面由我们集团的主席栾东阳先生回答各路媒体朋友的问答,请不要过问隐私,好。”
“栾先生,我想请问,你认为自己旗下的牌子可以和我们国家的三星做对手吗?中国手机行业的发展能赶得上韩国的发展吗?谢谢。”
一上来就有韩国的媒体发出炮弹似的问题。
栾东阳将麦克放置在自己的唇下。
狭长的凤眼,一闪,闪光灯啪啪响起。
“首先,我承认韩国只一个非常先进的国家,你问我旗下的手机能否与三星做比对,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三星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品牌,有着悠久的历史,打造了韩国手机的神话,就算我今天这一款不能赢过三星的美誉,我觉得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我们海神集团立志做中国手机,打造我们中国国内的神话,还有你问,中国手机行业的发展,我认为,能,很多的韩国朋友认为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地方,我有一个朋友去韩国留学的时候,韩国人曾经很鄙夷地问,你们中国有手机吗?你吃得起肉吗?我听过这话之后很有感触……”
现场的一些海神集团的工作人员冷冷地看着那位韩国媒体。
栾东阳继续说:“我做手机不引进外源,就是要告诉每一位韩国朋友,我们中国不止有手机,而且还拥有比三星更好的手机,我们中国人餐餐吃肉,谢谢。”
那位韩国的媒体,脸色涨红。
“栾先生,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于主观?中国的经济本来就比不上韩国,你这样拒绝我们的合作,是因为你瞧不起我们大韩民国吗?”
有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栾东阳制止发言官想阻止的动作。
“我并没有瞧不起韩国,相反的,我也看过韩剧,我觉得韩剧拍的很美好,女主角都很漂亮。”台下笑声一片:“画面都很精致,所以当看见我们中国拍的电视剧就觉得没有可看的价值,认为中国就是一个破山沟,可是我记得我去韩国的时候,韩国并没有象电视剧中那样,到处都是精致的画面,相反的,我个人觉得那些画面就象是一个虚荣的女子一样,只喜欢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至于我不和韩国人合作是因为,韩国人,我觉得很厉害,什么到了你们的手中就成了韩国的,你说我要是万一和韩国的公司合作,到时候你们大韩民国的所有朋友都会认为,我们海神集团也是你们韩国的,再来我不认为和这样的国家合作会促进我们的关系,我记得当我们的国家饱受灾难的时候,你们引以为傲的三星集团并没有象我们国家进行捐助,而我们国内的王老吉却捐了整整一亿的人民币,王老吉的老板说的好,我的钱来自中国人民,我就用我的钱来救助我自己国家的人。”
“我们中国人对留学而来的韩国人,从来不会问,你们天天有肉吃吗?这就是我们中国和你们大韩民国最不同的地方,谢谢。”
掌声如同潮水一般的袭击而来。
“真是,韩国人不要脸是出了名的。”
“是啊是啊,中国这么不好,干嘛还待在中国,杂不滚回去呢,死高丽棒子。”
“打日本我捐一年的工资,打韩国,我亲自上……”
种种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
另一名记者继续发问。
“栾先生有喜欢的明星吗?可以说一下吗?”
栾东阳笑笑,发言官赶紧上前解释:“说好了,不能问隐私的,下一位。”
“栾先生,我想问一句,你认为钓鱼岛是中国的吗?”
在场的中国人哗然,可想而知。
“日本人?”
“一定是小日本。”
“妈的,老娘去灭了他。”
栾东阳将话筒再次放到唇边,他就象是一个天生的光者,各路都在观察,这个海神集团的老总又会有怎么样的惊人之举。
“我先回答上一位朋友的问题,因为和这个问题有点关系,我呢,什么都看,但是喜欢崇拜的人很少,不,应该说没有,除了我太太,但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是香港的黄子华。”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台下的记者都在摇头。
栾东阳站起身,看向刚才提问的那一位记者。
“在第2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上(全球现场直播),主持人黄子华对前来领最佳亚洲电影奖的原岛大地说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回去之后别忘了告诉日本人,钓鱼岛是中国的!!!!”,我想,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掌声如雷,久久不散。
这是一位血性的男儿。“好了,好了,请各位记者朋友安静,下面是我们新产品的展示会,请各位注意观看。”
大堂的灯全部被灭掉,然后台子中央缓缓上升一个玻璃容器,四周散发这刺眼的光芒,它就象是一个公主一样,让人离不开眼球。
栾东阳在高层的陪伴下步出会场。
“靠,刚才那高丽棒子,我都想上去揍他了。”
“嘿嘿,傻眼了把,这款新机型,是我们栾总投资5个亿,知道吗,当我们找上那些留美留英各国最出色的留学者,大家都只是象征的收了一些误工费,当时我记得那个小组的组长和栾总说的一句话,特别让我感动,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钱,我在美国可以挣很多的钱,我只是希望我们自己的国家可以制造出比那些瞧不起我们国家的人更好的东西。”
栾东明的这一手够狠。
盛世集团才上市的手机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抵制,大家都看到了报纸上栾东阳的那句话,大家一致赞成。
当我们的国家遭受灾难的时候,你们这些有名的韩国企业都在哪里?
钓鱼岛是中国的。
一时之间强大的抵制韩国日本货行动再次掀起风浪来。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江惊天将报纸扔在江南的脸上。
今天出版的各新闻头条五花八门,虽然有不赞同的声音,说是海神集团哗众取宠,但绝大部分的报道都是正面的。
血性总裁真情大告白“我喜欢崇拜的人,只有我的太太!”
海神集团争创中国手机第一,告诉韩国人,我们中国人餐餐吃肉!
钓鱼岛是中国的,日本人滚蛋!可笑,盛世,新产品囤积!做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吧!
有几家媒体苗头更直指盛世集团。
“你有什么要说的??”江惊天看着眼前的儿子。
这么多孩子中,不可置疑的是江南绝对是最出色的,可是,现在他是否要改变了这个看法?
“为什么得罪了海神的栾东阳?”
江南抿着唇不说话。
这次是失误了,本想着利用栾东阳不肯和外商合作,炒作一番,却没想到会被他反将一军,那个手机,现在简直就是卖疯了,他不得不承认,栾东阳有两把刷子,可是,眼神暗了暗。
佳人,我绝对不让。
“我告诉你江南,不要傻的和栾东阳去硬碰硬,你以为他老子退了,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我告诉你,想攀栾家的人多了去了,栾东明现在还在,他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出事不管?栾老一生帮了多少人?就算每个人吐口水都能淹死你,你给我离栾东阳远点,还有,下午和我一起去一趟栾家。”
江南看着父亲远走的背影。
不得不说栾东阳刺激到他了,他那句太太,谁是他太太?
咣!
整张桌子被踢翻。
*********
栾东明看着手中的报纸,冷笑。
小孩子一样,争强好胜的。
秘书见头心情不错,上前:“大少……今天那个聚会?……”
人都说做秘书难,做一个男秘书更难。
各种各样的邀请函,这个不能得罪,那个得给面子,他弄不好就是个里外不是人。
想到自己之前的血泪史,刘秘书一把老泪纵横。
“你安排吧。”
不得不说,栾东明心里是高兴的,骄傲。
他在官场,有些话不能随便的乱说,栾东阳这一出,看着象是一场闹剧,其实也是说出了很多官场上的话,可谓大快人心。
好小子。
刘秘书简直不敢相信,在一想,小少那话,真绝!
*****
栾东阳心情好,早早回了家中,才进门就听见里面张阿姨的声音。
“佳人,卤肉饭是很干的,你喝点汤吧。”
于佳人正吃最后几口饭,嘴巴里都是食物,可是看见那碗汤,清清淡淡的汤水面上飘着几片绿叶。
她为难地拿着汤匙。
“嗯,什么汤?阿姨真是偏心,都不给我喝。”于佳人受伤的汤匙被拿下,就着她的手,栾东阳喝了一口,佳人的脸有些红。
栾东阳将一碗汤都喝光了然后对着阿姨说:“她不吃带一点香菜的东西。”
张阿姨看了一眼于佳人:“这孩子,不吃怎么不说呢。”
佳人笑笑。
看向栾东阳,总觉得他今天很帅。
“少爷,你今天真是为我们中国人争气。”张阿姨没念过几年书,只知道少爷现在的形象一下子就比天高了。
栾东阳摆摆手:“阿姨,你要这么夸我,明儿我就得高兴的跳海了。”
满室的笑声。
吃过午饭,张阿姨去别墅那边收拾房子,栾东阳和于佳人在家偷得半日,休闲时光。
家中空调开的很足,暖暖的。
于佳人穿着贴身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大领的毛衫。
“下午和我去一个聚会吧。”栾东阳将头埋在佳人的腿中噌啊蹭的,还使劲的闻闻。
佳人推推他那颗死人头:“闻什么?”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栾东阳偷了一个香,慢悠悠地说道:“有老婆的味道呗。”
“不正经。”
栾东阳带着于佳人参加的是一个朋友的订婚典礼。
栾东阳吸着烟,张扬地仰头向上吐着烟圈。
一旁被女嘉宾围住的于佳人有些头疼自己老公的魅力,到处都在问她究竟是怎么把栾大公子弄上手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象,栾东阳是她于佳人下药强抢过来似的。
他天生就是一个聚光的人。
不管是站在他身边的女嘉宾,还是经过他身边的女人,都会看着这个英俊过分的邪魅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让栾东阳看起来更加的有魅力,他笔挺的西装与他邪魅的眼神,让他毫无争议地成为众人的焦点,毕竟这么年轻的上市集团的老板还是不多见的。于佳人喝了几口香槟,头有些疼,口有些干,舔舔自己的嘴唇,好渴……
突然旋转过来一阵风,然后她怎么到的二楼,她自己也不清楚。
栾东阳一关上房门,立刻吻了上去,喝了酒的于佳人翻翘着的小红唇在他看到的那一刹那就一直诱惑着他。
于佳人在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开始挣扎,可是栾东阳根本没把于佳人的挣扎放在眼里,他一只手就固定了于佳人的两只手,并放在于佳人的身后,不让她动弹,两只脚死死压着于佳人的的身体,舌头拼命地想伸进于佳人紧闭的嘴巴里抓住她的舌头。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于佳人只能奋力挣扎,她紧闭双唇,死死咬住牙齿,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没有勇气看着这个正非礼自己的老公。栾东阳暗哑着声音:“佳人,别在动了。我会忍不住在这里就要了你的。”
于佳人脸红得赛过猴子ρi股,也闻到了暧昧的味道,栾东阳身上的男性气味与阳刚都在不断刺激着于佳人的感官,她推搡着栾东阳:“你干嘛啊,当着那么多的人把我拉上来,他们怎么想?赶紧下去,你就说,就说……我衣服坏了……”
喝醉了的于佳人完全的不讲理,一个劲的捶打着栾东阳的身体,眼睛迷离,脸蛋红红的。
“老公,你今天真帅……”
栾东阳皱起漂亮的眉毛,老婆,你今天丢人丢定了!当晚最大的亮点并不是订婚的主角。
连订婚的主角都说,自己的风头全被二少给抢光了。
一身合体的CD短A裙配上同款式的CD露指高跟鞋让于佳人要多美有多美。
穿上高跟鞋的于佳人看起来与栾东阳登对极了。
“那不是江南的……”
“嘘……什么都别说,说多错多。”
“知道吗?二少对这个媳妇,那真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你看那脸色,就是被滋润过的光泽,啧啧,年轻真好。”
于佳人将头埋在栾东阳的怀里,死也不肯抬头。
都怪这个该死的人,别人都怎么看她了?
司机给栾东阳开了车门,于佳人理智地没有坐前面。
在车上,从反光镜里看到于佳人被栾东阳霸道地圈在怀里,注意看的话,可以看见,此刻栾东阳的手正恶劣地游走在于佳人的身上,于佳人的脸涨得通红,推却的动作却不敢弄得动静太大。于佳人看着气定神闲的栾东阳如此折磨自己,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栾东阳,希望他停手。
栾东阳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你吻吻我,我就不动你。”于佳人咬着牙瞪着栾东阳。栾东阳邪笑:“不吻是吗?没关系。”
说完他直接从于佳人的下摆伸手抚摸到于佳人的雪背,并在胸衣的搭扣上徘徊:“呀,超短裙真是方便。佳人,你是选择吻我还是选择即刻让他们下车?”他的嘴就在于佳人的嘴边,似有若无的扫过于佳人的嘴唇。
佳人感到栾东阳的手已经在解开她胸衣的搭扣了,她立刻吻上栾东阳的嘴唇。
栾东阳哈哈大笑。
回到家中,张阿姨说中午有人来拜访过,见他们没在家就问了他们的去向,走了。
栾东阳没在意的点点头。
手中端着一个碗。
栾东阳看到于佳人皱起眉头,他拿起勺子喂佳人:“佳人,你看,没多少的,你太瘦了,你的腰我两只手都能合拢了。再说你今天运动量过大……”栾东阳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东西对女人最好,最是滋阴补气的。以后每天都要吃,记住了吗?”
“栾东阳,你去死!”一个抱枕砸了过去。
最后无力看着那张嬉皮笑脸的脸,默默地从栾东阳的手里地接过勺子:“我不怎么喜欢吃甜食。这东西太甜了。”
*****
江景天怎么也没想到栾东阳的太太竟然是自己的前儿媳妇。
脑子嗡地一声,炸成了一片。
005
走出咖啡馆,于佳人拿出手机,发现有三个栾东阳的未接来电。佳人回拨。
响了两下栾东阳就接起了电话:“你好。”
“你好。”
“…”
“有什么事快说?”
“…”他烦到她了吗…听她的语气应该是被烦到了…也是,她才出去两个小时,自己就追打了三个电话…应该是挺烦的…下回得吸取经验克制一下自己…
“再不说话我挂了啊!”
“你以为电话费便宜吗?”
“…”
“栾东阳你哑巴啦?!”
“…”
“你个哑巴说不出话学什么人家打电话啊!”
“…”
“给你最后个机会,说话!”
“…我…挂了…”
“你试一下挂我电话,回家有你好受!”
“…”
“栾东阳…”
“…”
“你个笨蛋!”
“…”
“你是不是有——”、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切断了。
于佳人这才想起今早电话公司扣除了这个月的月租费用,剩下的钱只能支持几分钟的通话时间。算了,那就回家再问清楚那只老狐狸吧。
但是没过几分钟,竟然有电话能打得进来。于佳人诧异地接通电话:“喂?”
“佳人…”又是栾东阳的声音!
“手机没钱了,你为什么能打进来?!”
“我给你手机充值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于佳人想了想,“没什么了,我现在正坐着出租回去,到家了再说!”
“…”
“你挂电话吧。”
“嗯…”
但是十多秒过去了,对方还没有挂电话。
“我不是让你挂电话吗?!”
“你又没挂。”
“我要等你挂了我再挂!”
“我也是。”
“…”
“…”
滋滋滋…唰唰唰…电流声和风声在两人的手机听筒中传播。
司机大叔忍不住瞄了瞄后视镜,一个女人听着手机,却不说一句话,静静地坐在后面。但是,嘴边的笑容比蜜糖还要甜…
想当年啊,他跟他女人热恋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这样子吧。这恋爱真的很伟大,让聪明人变疯子,让疯子变癫狂…
回到家里,于佳人的心情显然是很好。
栾东阳怕有家暴发生,把张阿姨请了出去,自己拿着睡衣灰溜溜的躲进浴室。
于佳人跑进书房,寻找这传说中的照片,好一顿找,也没找到,看看手表,他进去了很长时间,怎么还不出来?
“你还没洗完?”
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老婆,我还得洗一会儿,你多等一会儿吧。”
最后,于佳人终于找到了那张传说的照片,看着上面的小男孩和小女孩,然后把照片又放了回去。
闲来无事,查查手机费,照语音提示按1又按2,然后一把抑扬顿挫的女声传到她的耳里:“你的余额是九百六十九元三角零分…”
某女人僵化。
“栾东阳!!”只听于佳人大声地叫了出来。
额头有冷汗渗出来,栾东阳紧张地听着于佳人的下一句。
“你疯了是吧!”
有一滴冷汗经过太阳|茓淌下来。
“钱多得连银行也放不下了吗?!还是你钱赚得太容易啦?!”
“你给我手机充了多少钱!”
“一千块。”
“呀——!”于佳人怪叫!
这充值三百送一百二,但是充一千的话连空气也没得送!
这不是白白亏了三百多大洋吗!
他这么大一个人都结婚了还不会持家吗!
三百多块可以买到多少米多少盐他知道吗!!
“你是小孩啊?还是比盖茨李嘉诚还富有?花钱之前不会计划一下思考一下吗?!”
***
咖啡馆的门铃响起。
“嫂子来很久了。”
于佳人是恨纳闷,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见过,是栾东阳的发小,感情不错。
但和自己并不是很熟,他找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
男子喝了一口冰水。
“本来呢,这是你和东阳那小子的事,我们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嫂子,憋在我心里不舒服。”
“栾东阳是在十几岁时遇见你的,你都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张和他的合照,你的一块糖,东明哥给偷吃了,他整整把东明哥的牙齿都给敲掉了,才节气,他那身体,老头老太太也不敢拦着,栾东阳呢,不一定是个好人,可是对你,他比好人还好,嫂子,我也知道你以前的事情,我请你对他好点,前些日子有人说,看见他又出去飙车了,就算你不爱他,可不可以装着爱,我说话嫂子你可能不乐意听,他为你做了多少,你为他做了多少,根本不成比例,他亲自去你外婆的家乡,亲自为你外婆修墓,他说他做这一切都不是想让你感动,他只是觉得这样做,你就会幸福,嫂子,我请你对栾东阳好点成吗?”
*****
人的心是世上最矛盾的东西,她有时狂野,想到处去飞,但它最平凡深邃的需要确实一个歇息地,那就是一颗心。
倘若你终于找到了这另一颗心,当知珍惜,切勿伤害它。
历尽人间沧桑,遍阅各色理论,真正的爱情必是,惦着一个人,并且被这个人惦着,心里便有了着落。
这样活着多么踏实。
爱情是盲目的,只要情投意合,仿佛就一丑遮百丑。爱情是明亮的,只要情深意久。
而这些却是她与栾东阳之间最为缺乏的,
一个爱情的生存时间或长或短,但必须有一个最短的限度,这是爱情之为爱情的保证。
她与栾东阳之间更多的是两性之间的吸引,对于于佳人来说,栾东阳的长相,体格,家世,物质,让她在人面前满足,成功的满足,对于江南来说,则是灵魂的相知,只是这份相知变了味道。
两个人洗澡之后齐齐倒在床上,栾东阳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如此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这种感觉好象是上辈子的事情,身下的佳人太美好,美好到他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体。
于佳人今天很开心,和栾东阳喝了一点酒,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把栾东阳弄的是心飘飘然。
于佳人抚摸着自己老公的胸膛。
“还好,没有胸部,我最讨厌男人有胸肌。”
栾东阳想起自己的第一次,真惨,前后不过1秒钟。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不举,至少对着别的女人,他就是不行。
“老婆,老婆……”
此时的栾东阳就是一个奶娃娃,他需要于佳人的滋润,他要渴死了。
于佳人挣扎着想坐起身,被栾东阳一个饿虎扑食扑到,放肆的纠缠上她的身体,滚烫的大手挤进她紧紧并拢的双腿间,用灵巧的手指拨弄着于佳人要命的那一点,她的欲望随着体液一起涌出。
拥着于佳人走出会所,栾东阳被所有人暧昧地看着,人人都知道这两人刚才干了什么。
于佳人脸上的红晕并未退去,整个人散发出被彻底滋润过后的慵懒。
价值不菲的CD抹胸似的超短公主裙,散开均匀的裙摆下是结实,修长而又活力无限的长腿;眼睛是享受的迷蒙;精致的小脸没有一丝化妆品;淡淡的|乳香刺激着经过身边的人的感官。坐在不远处的那个圈子的众人说道:“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二少挑女人的眼光。”
另一个有些秀气的公子将手中的樱桃咽下,一哼:“你当着栾老二面前说一个试试,不废了你。”
现在整个圈子谁不知道,于佳人那就是栾老二的逆鳞,碰了她,你就别想活。
这几天,栾东阳要求佳人在中午休息的时候,来附近的酒店一起用餐。
说是用餐这就是明面上的话,至于都干了些什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于佳人也不敢说不,第一天的时候,她没有来,结果,当天据说海神内部笼罩着一股阴暗的阴云,嗯……秘书是这么形容的,没办法,她只能笑着接受他过多的内分泌。
海神集团的所有员工都知道,自己的大老板最近心情很好,好到暴。
每天都看见夫人在对面的酒店,没结婚的小姑娘,一个个的做着白日梦,请求上天送给她们一白马,结了婚了,胡思乱想,要是老天真的掉下来一匹黑马,自己是离婚呢还是接收呢?为此各个部门的女性都很纠结。
于佳人是满身的疲劳,好不容易,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中午的时候,栾东阳打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
于佳人一个人终于可以悠闲的尝尝美食。
酒店的人看见她一定会在她的背后说话,每天在这里报道,可是却连一口饭都没有吃过,进了房间然后……现在还没到饭市的时间,人不是很多,只三三两两坐着喝茶、聊天。
于佳人打了电话约沈晓彤出来,悠闲喝着茶,却发现送茶来的小姑娘一直冲自己挤眼睛,于佳人有些纳闷。
“有话要和我说吗?”小姑娘还没说话,传来穿着黑色套装胸前挂着经理牌子精致妆容女子的声音:“辛惠,你去吩咐厨房,今天给于小姐用鳟鱼做辣鱼火锅。”小姑娘看了一眼于佳人,遂离开了。
嗯?难道是栾东阳给自己点的?于佳人也没在意,她坐在窗边,这个位置的视角很好。
她静静地看着花园,不得不说,花园无论从哪个角度取景,都是一幅完整的风景画。要做到这样,心中没有大丘壑,那是根本办不到的,栾东阳确实并不是一般的世家公子,他有能力,有野心,最重要的是他将两者区分的很好。
“喂!起来!你懂不懂规矩?!这个位置是我专用的!”于佳人楞了,她回头看着这个没有礼貌的女人,很漂亮,那种极致张扬的漂亮,大概25岁,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
后面还跟着三个女人,看来是常客了。
于佳人确定她们是在说自己,然后转开眼,没有心情应酬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她继续看着窗外:“走开!”
另一女人立刻冲到于佳人的面前,那个女人指着于佳人的鼻子:“小贱人!快滚!知道她是谁吗?!这地方,你有资格坐吗?!”
于佳人站起来,打掉她的手:“我不认识你们,请离开好吗?”
那个漂亮女人就想上来打于佳人,于佳人看到没有一个服务员敢过来,都那么大动静了,也没看到经理保安,她明白了,刚才那个支走小姑娘的经理是故意的。
因为什么?
栾东阳?
很好!
对面女人一耳光甩了过来,过程中有人还趁机掐了于佳人一把,疼的她差点哭出来。
妈的。于佳人拿起她面前的整套碗碟,直接招呼漂亮女人的头,可惜于佳人的准头不行,只砸中她的手臂,但也足够把那四个女人镇住了。
咣当一声,这下就算是这里隐蔽,也有隐隐的目光看过来。于佳人继续砸,嘴里说到:“你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今天要让你知道我是谁!”穿着制服的女子吓坏了,她跑过来,想阻止于佳人。
可是于佳人已经砸了面前所有的碗碟,蛋糕弄的到处都是,看到经理,于佳人用力砸了过去,这次准头不错,砸中了经理的额头,那女子立刻血流如注。
于佳人指着她骂道:“敢阴我!你死定了!”那四个女人吓坏了,服务员没有一个敢上来的。那些客人知道发生事情,纷纷看了过来。客人们决定还是离战场远一点,就当看‘女人争风之楚王争霸’这场好戏吧。
看到于佳人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而且就这样砸伤了经理,还放出这样恶狠狠的话,女子自己都吓坏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有智慧的女人拉拉那个漂亮女人:“我们还是走吧。”
于佳人手中的“爱马仕铂金”包包又招呼过去了:“想走!我看你们今天谁敢走!刚才是谁说的我不配坐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今天你们四个有谁能痛快的走出这个大门?!我就双手、双脚爬着去市中心!”
于佳人拿出电话,开起扬声器,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她大吼:“如果在三十分钟以内没看到你,你就去死!”
栾东阳正在开会,接到电话本来挺高兴的,一接电话知道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要不然佳人不会失去理智的。他跳起来:“佳人,怎么了?!我立刻回去,别害怕,一切有我。经理和保安呢?你让她接电话,她是干什么吃的?!我刚才还吩咐她要好好照顾你。”四个女人脸色都变了,那三个下意识地躲在漂亮女人的后面,好像这样就可以不让于佳人看到自己,而那名经理早已经断电。听到栾东阳叫她不要害怕,于佳人自己又忍不住笑了:“我想她现在接不了你的电话,她的头被我砸伤了,她断电了。”
沈晓彤进来,看到这番景象,赶紧过来,着急地说:“你有没有吃亏?中招没有?”
于佳人笑着说:“‘武’招没中,中了‘文’招。”于佳人看到刚才她坐的那个位置,肺又炸了,她举起凳子,用力地砸到玻璃上,可惜玻璃纹丝不动。
“妈的!还说我不配坐这!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可以坐在这里?!我到底要看看,我们中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贱人!?”
沈晓彤拉住于佳人:“算了,坐下等吧。我去给你拿毛巾。”不一会,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海神集团的副总和自己高层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在看看这几人的表情,完全明白了。柳阳看着女子,摇摇头:“我都不敢想你的后果。你的心计也太沉了,现在还害了别人。”基本上都是一个圈子的,或多或少都认识,柳阳赶紧把客人们带到后花园,笑着说:“今天的单全免。就当是嘉年华了,我来安排。”
沈晓彤从进门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观察于佳人。
于佳人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双手,今天他要不给她一个解释,她就要他爬着出去。
于佳人还在恨恨的想。
“佳人……”沈晓彤有些艰难的开口。
“嗯?”
“你发现没发现,你诶,于佳人诶,竟然打伤了好几个人?还砸了玻璃?我不得不说佳人你太猛了。”
于佳人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捂着头,简直不敢相信。
沈晓彤打趣地说:“我简直都怀疑了,你家栾东阳是不是天天被你打,真暴力……啧!”现在对于所有人来说,时间的刻度是被拉长的。不管是演戏的、还是唱戏的、还是做影评的、通通都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再听到汽车的刹车声时,大家都知道是谁来了。
栾东阳进来,看到头破血流的经理,一只脚飞上去,经理直接上墙,惨叫一声,晕了。栾东阳震怒:“谁都不许动她,让她自己醒!”那个漂亮女人的脸煞白、煞白的,似乎忘记自己不是哑巴。他回手给那漂亮女人一巴掌:“回头我在收拾你!贱货!”那漂亮女人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然后走到于佳人面前,把于佳人拉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地说:“你没吃亏吧?”听到栾东阳如此的语调与内容,漂亮女人绝望地闭上眼睛。
于佳人推开他:“放开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小贱人’!!”
栾东阳举起椅子砸向那四个女人:“是谁说的!?”
漂亮女人头是躲过去,手臂中招。那个女人瘫软在地上:“二少,对、对不起,请、请您大……”还没说完,沈晓彤闲闲说道:“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栾东阳指着那四张凳子说:“把这四张凳子给我抬到停车场去,烧了。”邓晓一直等着柳阳。柳阳从车里出来,就看到邓晓坐下花坛前,茫然不知所措。
他叹了一口气:“邓晓,别在这里了,我们到会所吧。”
柳阳把邓晓带到小区的会所。邓晓只流眼泪,却很平静地说:“我只想知道他会如何处理我。”
“看于佳人的样子,她不打算追究。可是二少应该不会放过你那个女朋友。二少的震怒你是亲眼目睹的。”
“柳哥,你能不能帮帮她?”邓晓抓住柳阳的手。柳阳不着痕迹地放开:“这事情我可不敢跟他说,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能救你朋友的只有于佳人。我能跟你说的就这么多了,别再找我了,这对我们大家都好。”柳阳走了,邓晓看到柳阳拿出电话,很明显,柳阳是告诉栾东阳自己找了他。
刚才她握住柳阳的手时,心里就存了这个意思,拿下柳阳,让他帮助自己。
没想到,柳阳毫不犹豫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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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东阳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拉住于佳人的手。
于佳人甩开,沈晓彤扑哧笑出声,然后站起身:“行了,我偷溜出来的,先回去了。”
栾东阳摸摸鼻子,又再次握了上去,于佳人这回没有甩掉。
栾东阳今儿穿了一身的白色西装,袖子上的扣子是黑色的,阳光一照,格外的闪眼。
“老婆……”
于佳人站起身,缓和了一下脸部的表情,然后拉起他的手:“回家吧。”
她不应该生气的?生什么气?
栾东阳她爱吗?
她在心底摇了摇头。
栾东阳认真的看着她的脸,确定她没有生气之后,脸上的愉悦一点一点消失。
整个人仿佛陷进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
唇角似有似无地一扯。
*****
“明天我要出差,大约要去半个月的时间。”栾东阳说过话之后,就将自己那一面的灯息了。
于佳人一愣。
第二天,佳人起了个大早,想着给他做早餐,谁知,起床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走了,至于是几点走的,她一点都不清楚。
叹口气。
为什么?
于佳人心情真的很不好,吃过饭之后,给沈晓彤打了个电话,正准备出门却意外的接到了楚蓝的电话。
楚蓝说近期会回国发展,这有点出乎于佳人的意料之外,毕竟楚蓝是那么爱她的未婚夫,怎么可能扔下他一个人在国外?
难道要结婚了?
司机将车子停在沈晓彤家楼下,于佳人开了车门,对着张叔说着:“张叔,你先回去吧,我和晓彤一起逛逛,晚上也许就不回家了。”张叔笑着说好。
当于佳人离开张叔的视线,他掏出手机:“保护好夫人,记住,不要让夫人发现你们。”
栾东阳对于酒店事件很生气,在安骆那面挖了两个身手姣好的女保镖。
电梯当的一声,开了。
“你放开。”是沈晓彤。
“晓彤,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斗不过安娜,你离婚好吗?你离婚我们在一起,我现在可以养得起你,晓彤……”
“李瑞,你他妈的离我远点,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恶心……”沈晓彤真受够了,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我在说一边,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李瑞死死抱住沈晓彤的身子:“晓彤,别骗我了,你要是不在乎我,为什么嫁给安源?安源不适合你的,晓彤,你知道安源外面有多少的女人吗?那些女人就是光脚也赶不上的,别傻了,晓彤回到我身边吧……”
这番话,彻底把于佳人震没电了。
贱男?
掏出手机:“喂,警察局吗,我这里是XX路XX花园,这里有疑是神经病的患者……”
李瑞一见是于佳人,仓皇地逃走。
沈晓彤将脚上的拖鞋踢飞了出去,抱住头不停的尖叫。
“啊…………”
她真的快疯了,李瑞在来两次,她非得进神经病院不可。
于佳人靠在墙上,悠悠地道:“晓彤,你这前前男友,太猛!”
沈晓彤很想吐白沫子给于佳人看。
两个人进了屋子。
沈晓彤叹口气。
“他要结婚了。”
谁?
安骆?
“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给你当垃圾桶。”于佳人笑笑。
她不知道沈晓彤和安骆安源之间的故事,但是既然安骆已经做了选择,想必也是下了决心的。
“佳人,抱抱我好吗?”
这一刻的沈晓彤不再是神力女超人,她只是路边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他之前有来找过我,要我和他走,可是我没答应。”沈晓彤的情绪有些低落。
“晓彤,你后悔吗?”于佳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