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好吧,我知道了。”吕昊很冷漠的回答几句,挂上了电话,秦怡看吕昊表情冷冷的,关切道:“怎么了,出事了,还是工作?”
“工作,我要出差。”吕昊站起来,走到秦怡的身后,搂住了秦怡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秦怡的头顶:“舍不得你。”
“孩子气,出差而已,又不是不回来。”秦怡失笑。吕昊低低的笑了几声,配合秦怡的笑声而已,心里却十分的厌烦。“什么时候走?”
“明天。”吕昊的声音从秦怡头顶传来,秦怡听了,略一失望:“啊,这么快。”吕昊听了,心头有些震动,被封印前的几生几世,这句话似乎听过许多遍。
“我会很快回来的,你放心。”吕昊说这句话,有些咬牙切齿,秦怡听了,淡淡的问:“去多久啊。”
“可能要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看工作完成的情况。”吕昊回答,秦怡感慨:“这么长时间啊,你回来可要请几天假陪陪我,还好我下个月也很忙,要是我闲着,还见不到你,要难受死我的。”说着,秦怡感觉到吕昊的手臂越来越紧,将秦怡牢牢的搂在他的胸前。
唐胭抱着一只盒子,紫檀木雕刻了和合二仙,打开来,里面是四君子玉牌,放在茶几上:“孙先生,您看,这一套不算古旧,但是雕工都是扬州手艺,玉质又好,价格贵了些,可是符合您的要求。”
“多少钱?”
“六万五。”唐胭开口,回答的很快,孙先生更快,掏了卡出来:“定了。”
买卖成交,孙先生抱着盒子离开,唐胭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外面,白虎封印就要打开了,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门开了,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女式西装,黑色裤子,微笑着看着唐胭:“我回来了。”
“阿莎?你还活着?”唐胭站起来,就听见隔壁脚步声咚咚咚的想起,唐脂奔了过来:“阿莎,你还活着!”
“你俩就这么惊讶么?”阿莎笑着,心头很暖,唐脂愣住了,唐胭却还没有发现,上前一步:“快进来坐。”伸手却挽,唐脂不及阻止,唐胭发现自己伸手,竟挽了个空。阿莎的右手已经空荡荡的了。
“阿莎。”唐胭很不好意思,有些傻了,阿莎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个没头脑的家伙不会第一眼就发现。”说着,进门坐下,面容很平静:“九州封印,我开启了一半,等休养一段时间,再开启下一半。”
“阿莎,神族被封印这么久,出来会是一场恶战,涂炭生灵。”唐脂坐在阿莎身边。
“神族是我们一族的主人,主人有难,我们不能不帮,就算有战事,生灵涂炭,将来神族再次凌驾众人之上,又会好起来的,某些牺牲,是在所难免。”说起生灵涂炭,阿莎的口气却很轻松,毕竟,被涂炭的那部分生灵里,不会包含他们夜叉一族。
“到时候神魔两族又会三年一小战,五年一大战,天下会动荡的。”唐胭开口,面对阿莎的不在乎,唐胭有些焦急。
“神族如果彻底胜利,便不会再有战争,就如同秦统一六国一样。”阿莎笑着:“别说这个了,我这次来,问你要个东西。”
唐胭无奈的看着阿莎,唐脂起身,叹口气走了出去。
“什么东西?”
“用龙血在这个上面写金刚经,我知道你认识龙族,帮我这个忙。”阿莎拿出一个卷轴,很小,刚好握在手里,展开了,是金色的锦缎,空白着,唐胭摇头:“龙血,你让我杀了龙族的谁?”
“捐献一点血出来就好了啊!”阿莎口气轻松,唐胭看着阿莎:“阿莎,你越来越狠了,以前你至少还会有些歉意。”
“唐胭,这是大局,为了成大事,小小牺牲是允许的。”阿莎站了起来,红着脸。
“为什么一定要有小小牺牲,为什么就不能在没有牺牲的前提下大家平平安安的呢?”唐胭推开了阿莎的卷轴:“我帮不了你。”
“唐胭。”阿莎收起了卷轴,看着唐胭的玻璃眼珠:“你自己就是牺牲品,你还在这里同情别人,你是傻子还是白痴?”阿莎说完,并不期待唐胭的回答,大步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夜归人(四)
吕昊坐在五羊鼎前,鼎中紫色的火焰焚烧着金块,金块微微有些泛红,并没有任何变化。吕昊看着火焰,每隔一小会,便张口喷出一股紫色的火焰,保持着鼎中火势。媚娘和张诗涵站在远处,热浪一股一股袭来,媛媛干脆受不了,躲得更远。
“这个有点慢。”张诗涵自语,不似玄武,一念咒语,就可以释放了,白虎封印居然要这样细煎慢熬,看得人心里焦急。
“没关系,好饭不怕晚,况且,这也是咱们最后一场忙碌了。”媚娘笑着。
小凡做了噩梦,起床,打开门,跑去父母的卧室一看,仍旧是空荡荡的,客厅里也没有人,看来父母还没有回家。自从有了钱,夫妻俩拼命的挣钱,要给自己攒下家底,生怕哪天夜游神的公子不乐意,又变回一文不名。
“小二...”小凡寂寞,蹲在二楼的栏杆处,喃喃的呼唤,小二居然真的就出现了。
“怎么了?”小二看着小凡,摇头叹息:“现在你爸爸妈妈也不吵架了,能给你买好吃的,不好么?”
“他们没有时间陪我,小二,我都见不到他们了。”小凡的眼泪落了下来,小二看到,叹口气:“人心不足,既然这样,让你家稍微穷一些吧,让他们明白明白。”
小凡连连点头,小二笑着说:“你快去睡觉吧,第二天醒来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小凡被几声惨叫惊醒,一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间小一些的卧室里,蓝色的墙上画着黄|色的星星,木头小床,一切比之前更加温馨,小凡跳下床推开门,看到外面也不一样了,家不再是别墅,而是一个高层单位,父母穿着睡衣在客厅里嚎叫:“我的钱~”
“爸爸妈妈。”小凡看见,吓了一跳,怯怯的喊了一声。
“乖儿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夫妻俩奔上来,他二人早晨醒来发现一切变了样子,赶忙查账户,之前自己攒下的家底全都白费,顿时精神有些崩溃。
小凡被吓住,不敢说话,门铃声响起,夫妻俩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去开了门。
“二位早晨好,我代替我家少爷来看看您二位。”老者站在门口,看看里面,冲小凡一笑:“我家少爷让问小少爷好。”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夫妻俩不敢纠缠老者,只能半哀怨,半绝望的问,老者冷冷的看着二人一眼:“我之前提醒过二位,要小心做人,有了豪宅香车,为何不好好经营家庭,既然那豪宅你们没时间住,还不如住在这里,省的浪费,这是我家少爷给你们的警告,好自为之。”老者离开,夫妻俩瘫坐在沙发里,半天说不出话。
“阿莎来问你要龙血是么?”龙焐炁看着唐胭,随意的问出口,唐胭一愣:“你知道了?”
“阿莎恐怕自有办法,你真不如答应了她,然后给我一刀。”龙焐炁苦笑,唐胭听了,神色有些黯然:“我护着你,你还来埋怨我么?”
“我不是,我知道你不忍心,只是事情会麻烦起来。”龙焐炁连忙解释,唐胭苦笑,事情早就麻烦的一塌糊涂,还差这点麻烦么?
“小脂,你看,这个是我给你买的,好不好看?你带上试试?”龙汣泽拿出一副手套,兔毛的,很绵软,唐脂看见,无奈道:“呆子啊,天就要热起来了,我带手套干嘛?”
“这个好看么。”龙汣泽展示着花纹,是一对小狐狸,唐脂无奈,接过去:“谢谢你啊,明年我就带上。”
“嘿嘿。”听了这话,龙汣泽很是兴奋,罗宾汉今天被抱去药店,闻闻龙汣泽,疑惑的仰头看着,龙汣泽看见罗宾汉,心里兴奋直接将它报了起来:“罗宾汉,你看,我和你主人是不是天生一对?”
罗宾汉不喜欢外人抱着,汪汪汪的吠叫起来,狗叫加上龙汣泽的笑声,唐脂真想一掌将一龙一狗拍出门外。
“龙九真是殷勤。”唐胭低声笑说,龙焐炁听到了隔壁的动静,笑了笑,面容微微出现了些苦涩,唐胭看了,先是想要询问可是很快便明白龙焐炁的苦涩从何处而来,闭了嘴安静的看着龙焐炁,以眼神表示安慰。大家都明白,一旦四方神兽都出现,凤凰便可以被释放,凤凰一出,想要开启神族的封印,便要让狐女怀上凤凰的孩子才行,而唐胭和唐脂谁来怀孕?这便是龙焐炁和龙汣泽心里的一块心病,都舍不得自己的爱人,都不敢提出这个话题,唐胭心里早有决定,唐脂身体不好,决不能耽误了唐脂的幸福,可是,唐胭心里也明白,唐脂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夫妻俩呆坐了半日,才缓过神,看看房子,并不差,商业地段,房子足有一百多平,夫妻俩安慰道:“这样比以前也好多了。”小凡看父母好多了,才松了口气,扑过去:“爸爸妈妈可以陪我玩了吧?”
“乖儿子,爸爸妈妈要出去工作,下班再陪你,你好好上学哦。”夫妻俩起身收拾去了,小凡略有些寂寞,可是考虑到父母的工作,还是懂事的离开。
吕昊面容渐渐憔悴,双眼布满了血丝,满身都是汗津津的,五羊鼎中紫色的火焰保持着一定的高度,金块仍旧是微微发红,张诗涵站的远了些,现在鼎周围的热气更盛,张诗涵也不得不退后多些。
“你又跟你的小狐狸精联系了是不是?人家都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让位子,别耽误你的幸福,好啊,原来我耽误你的幸福了!”妈妈边哭边骂,爸爸无言以对,沉默坐在一边。
“前一阵有钱,你还老实,现在不是那么有钱了,你怎么反而不老实了呢?”妈妈询问着,小凡在自己的卧室里,面对着蓝色的墙,忽然觉得很冷。
“你原谅我吧,我,一时糊涂。”男人开口求饶,连歉意都带着丝丝的借口。
“糊涂?孩子这么大了,你还敢糊涂?这个家你是要还是不要了?”妈妈控诉着。
“爸爸妈妈,我难受。”小凡推开门,淡淡的说了一句,夫妻俩没有反应,依旧争执着。
咕咚,小凡栽倒在地上,夫妻俩才反应过来,奔过去抱起小凡,掐人中,量体温,小凡始终闭紧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夫妻俩吓坏了,连忙抱着小凡跑出门外。
“你来找我?”媚娘看着眼前独臂的女子,人形下掩盖不住她的本相,獠牙尖角,夜叉一族。
“我可以帮你,我也要打开封印,释放神族。”阿莎看着媚娘,狐气弥漫在她周围,银白色中带着血色。
“至少开启封印这一点上,我们有合作的可能,可是,你们一族从来不跟人合作的。”媚娘笑着:“夜叉。”
“我需要龙血,你也需要对不对?青龙血,我去取,分你一半。”阿莎看着媚娘:“狐狸。”
“哈哈,好,你去开启九州封印,我协助你好么?”媚娘笑着,阿莎摇摇头:“不必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阿莎伸出左手,媚娘笑着,伸出自己的左手:“击掌为誓,我倒是很少用左手。”
阿莎趁击掌,一把抓住了媚娘的手,迅速的划下一个符咒,媚娘笑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阿莎画完符咒:“好了,这个符咒保证,你如果不遵守我们之间的誓言,便会遭遇灾难。”
“很好,你也是。”媚娘笑着,却并未说出任何符咒,只要媚娘有这句话,阿莎就不敢违背誓言。
“那么,我们说定了。我回来时,会带来你要的东西,不过,开启封印时,我才会给你。”阿莎起身离开,临走出门口,看到了站在二楼看着自己笑的媛媛,阿莎看出媛媛有些不妥,皱眉愣了一下,媛媛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黑色的气息在媛媛开口的同时弥漫出来,阿莎顿时了悟媛媛的不妥在于何处,哼了一声开门离开。
大夫推开急诊的门走出来,夫妻俩顿时拥上去:“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查不出什么问题,可是孩子的心肺功能和脑部功能都在衰减,我们暂时不能确定病因,先处理了,你们不要焦急,给我们一些时间。”大夫急匆匆的走了,去召唤专家们来会诊。
一天,两天....
始终毫无头绪,病来的这么凶险,医生们会诊,却看不出究竟,医院吓坏了,催促夫妻俩给小凡办转院,费用全免了,夫妻俩生怕小凡因转院而恶化,苦苦哀求,医院却始终不能确诊,走一步试一步的诊治着,病情没有丝毫变化。
“儿子,儿子...”妈妈在病床边呻吟着,已经流不出眼泪。
病房门开了,夫妻俩以为是大夫,哪知道竟是那个老者,依旧是一身气派的衣服,拎着水果补品站在门外:“少爷让我来看看令公子。”
说着便走了进来,夫妻俩才想起来那少爷是小凡的妖怪朋友,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到在老者脚边:“求求您,求求您家少爷,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快起来快起来。”小二忽然在老者的肩头出现,站在肩头催促着:“快把二位搀扶起来。”说着,自己跳上了病床,站在小凡的枕头边探视。
夫妻俩看到了小二,心里稍稍有了些希望,勉强站起来,哀哀道:“少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他得病其实是命中注定,注定他早夭,如今寿数已经到了,可惜他活着的时候,你们没有好好照顾他,如今他要死了,你们如何让他瞑目,你们自己如何能安心,唉。”小二摇头,坐在小凡脸边,夫妻俩听了这个话,哪里肯放弃,相视一眼,全都扑倒在小二面前哭号着:“少爷,救救小凡吧,救救小凡吧。”
小二听了,连忙又吩咐老者将夫妻俩搀扶起来:“起来吧起来吧,延续他的寿命呢,也不是不能,可是延续他的,就要有人短寿了,谁愿意把自己的寿命给他呢?”
“我愿意,我愿意。”夫妻俩争着要把自己的寿命给孩子,小二摆摆手:“别啊,你们把寿命给了小凡,小凡不是单亲了么,将来病好了,多可怜?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看可好?”
“你说!”夫妻俩异口同声。
“这位先生,您在外面不是有个纠缠不清的相好么,把她的寿命给了小凡可好?”小二笑着,翘起了二郎腿。
爸爸沉默了,妈妈怒视着爸爸:“你这个没良心的,救儿子的时候,你就不利索了,你难道看那个小狐狸精比儿子还重要么?”
“她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还小呢,大好的青春,咱们就这么判了人家死刑么?你别再闹了,我早就对她死了心了,只是,我也不能害人。”爸爸坚定地摇摇头,看着妈妈,一脸的郑重:“你别怪我,还是拿走我的寿命吧,你再找个好男人。”
“呸!”妈妈啐了爸爸一口,两眼含泪,心里感动,嘴里却依旧刻薄:“我的儿子,命哪里用得着别人来救,你舍得你的狐狸精,我还嫌弃她的命脏呢!”
“妖怪少爷,用我的寿命,用我的寿命。”夫妻俩争执起来,小二挠挠头说:“这样吧,你们一人取一部分出来可好?”
“好。”夫妻俩对视一眼,想了想,每人分担一些,至少孩子还能有个完整的家。
“你二人一个寿数82,一个寿数79,这样,你俩夫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给你们个同年同月同日死吧,你捐出23年,你捐出20年,你俩都在59岁那年死去可好?”小二笑着说,夫妻俩面面相觑,略略算了一下,才43年,儿子死得时候才54岁,太年轻了些。
“再多捐几年吧,我俩50岁死了就行了。”爸爸开口,妈妈连连点头。
“别,50岁死掉,很多事情都没看到呢,55岁吧,别争执了。”小二笑着开口,夫妻俩想想,儿子死得时候,62岁,还好,不算太年轻。
夫妻俩答应了,小二笑着说:“可是之前给你们的富贵,要收回来了。”
“只要小凡活着,没钱也愿意了。”夫妻俩又是异口同声。
“好了,安心吧,不出一个月,小凡就可以回家了。”小二一招手,老者上前将小二放在肩头,冲夫妻二人一点头:“您二位还是听我的一句话,好自为之,千万别再糟蹋了眼前的幸福。”说完,转身离开了。
吕昊看着金砖,已经变成了碧色,里面有一股血脉似的东西蠢蠢欲动,开口喊着:“快准备水池,白虎要出现了。”
张诗涵早就准备好了,在五羊鼎边挖了一个游泳池大小的水池,灌满了水,听了吕昊的话,连忙吩咐打开了冷藏车,倒入了冰块。
金砖渐渐的开始膨胀,吕昊慢慢后退,张大口喷出紫色的火焰,再不间断,同时一步步后退保持安全距离。
终于,金砖中传来了脉搏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动四周的物体。瞬间,脉搏安静下来,吕昊瞬间闭了嘴,趴在地面上,金砖爆炸开,金水四溅,吕昊只觉得背上疼痛,却不敢动弹丝毫。
伴随着爆炸,金砖中一道白色身影出现,落入了冰水池子里,水池中传来强烈的淬火声,白茫茫的水雾弥漫四周,水池边热的好似桑拿房一样。
吕昊忍着疼痛,爬起来,媚娘赶忙递上冰镇半天的毯子,让吕昊裹在身上,再看池子里,一个身影渐渐出现,穿过白雾,走了出来,而池子里的冰和水早就消失不见。
“啊~”身影走出了池子,仰头长啸,神情有些癫狂:“啊,哈哈哈,我出来了,我出来了,我出来了!”说完,化身成一道光芒飞上了天,只听漫天霹雳声响,媚娘看着天上,笑了笑:“这个疯丫头。”
唐胭和唐脂站在楼顶,听着小凡家里的声音,老者站在她俩身后,肩膀上站着小二:“小胭脂,你俩看,这是我做的好事,不错吧。”
“嗯,还不错,有点夜游神的感觉。”唐胭笑着,听着家里和乐融融的声音,幸福的感觉几乎透过楼顶。
客厅里,张诗涵焦急的走来走去,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看看媚娘和疲惫不堪的吕昊:“她万一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你耐心些吧。”
“天都这么晚了。”
“安心!”
敲门声响起,张诗涵精神一振,飞奔出去,开门瞬间,张诗涵几乎吃了一惊,虽然恐怖的场面看过很多,可是眼前一幕还是让毫无防备的张诗涵心头一寒,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看年纪最多只有十八岁,大大的眼睛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衣衫,嘴角,手脚上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递上,女孩子低低的笑着,阴气渗人:“好吃,好吃,饿了这么久,呵呵呵。”说着,便进了门,看看媚娘和吕昊,笑着抬起一只血淋淋的手:“媚娘,小吕,好久不见了。”
“这么晚回来还弄得这么脏,快去洗洗。”媚娘笑着,抬手一指楼上,媛媛站在栏杆边,看着楼下那个新来的女子,心头充满了恐惧,女子看着媛媛,尖叫一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媛媛,闻了一下瞬间扔开:“臭肉,不能吃。”
“白琳,快去洗澡。”媚娘叫喊着,白琳才走向了卧室。媛媛吓得说不出话,看着媚娘走了上来,指着白琳的方向:“她,是什么东西?”
“她是白虎,脑子有点不太好用,疯丫头一个而已。”媚娘笑着,看着媛媛害怕的样子,缓缓的走进卧室帮白琳洗澡。
核桃(一)
“好害怕。”
林薇在梦里惊醒,只因耳边忽然响起了这句话,这句话好像是夺魂的魔音,出现在梦里之后,顿时便让林薇顿感恐慌,惊醒了,才发现额头出了一层汗,汗毛都竖立起来,林薇摸摸脑门,看看电子表,叹口气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摸摸手腕上那一串碧玉核桃,老妈买给她的时候告诉她:“这是辟邪核桃,带着。”林薇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就带上了,总觉得做恶梦时摸摸这一串核桃,便会安心许多。
唐胭看着台历,若有所思,手指轻轻点着台历,抬起眼睛看着门外,咬住了嘴唇,台历上的日期明确的显示着,龙焐炁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现了,如果说他最近比较忙碌,龙汣泽也没有出现,唐胭早就发现这哥俩突然消失,想要打个电话问问,却有些抹不开面子,此时盯着台历,望着门口发呆。
唐脂看着手中小称的星准,秤盘里的当归已经在秤盘上摇晃了好一会,若是当归有知,一定会询问:“到底煮不煮我?”
姐妹俩同时叹了口气,没有发现彼此都在思索同一件事情。
“哎,就是这家店,我上次在这里见到一个壶,可好看了。”门开了,两个欢乐的女孩子跑进来,叽叽喳喳的开始翻动架子上的货物,一脸的欣喜,唐胭无心招呼,强打精神微笑了一下,一摆手示意二人自便。
“林薇,你看,就是这个,我看上的就是这个。”一个女孩子拿起一把锡壶给林薇看,林薇接过去,笑着看看:“挺漂亮。”
“老板,多少钱啊?”女孩子拿起锡壶摇晃着,唐胭瞄了一眼:“六百八。”
“便宜点不好么?”林薇开口帮忙砍价,唐胭本没有心情,开口报的便是低价,听到林薇的话,随意的看了林薇一眼:“这是最低价,小姐。”说完话,唐胭愣住了,林薇的面相,给了唐胭一种震慑,面相显示,林薇注定一生邪魅侵扰,注定寿数短暂,多灾多难,可是却有一线生机,看来林薇有异物护体。
“老板,你就便宜点吧,六百好不好?”女孩子拿了钱包出来,直接将锡壶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打算强买强卖,唐胭无奈摇头:“最便宜,六百八,小姐,这是最低价格,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因为不想麻烦才报的低价。”
看到唐胭的坚持的淡漠,女孩无奈,套了七百块出来,抱怨着:“买东西哪有不还价的,你这人也太不会做生意了。”
“对啊。”林薇看柜台上摆了漂亮的塑料袋,伸手抽过一个递给身边的朋友:“装起来吧。”这一伸手,唐胭看到了那一串核桃,碧绿的色泽,幽幽的光亮,包浆的颜色显示这串核桃很有历史。
“小姐的手串很好看。”唐胭盯住了那串核桃,林薇笑着:“祖传的。”
“好好戴着,千万别丢了,这么好的东西。”唐胭了然,看看林薇的脸,笑着说:“小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病了么?”
“我看起来像是病了么?”林薇听了这句话,顿时如临大敌,一边的朋友装好了锡壶,拉着林薇嗔怪:“你呀,别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好不好,你不说昨晚没睡好么,没睡好当然脸色不好啊。”
朋友并未在意,林薇却始终有些放心不下的样子,唐胭一看,便知道她定是个生活过于小心的人,苦笑一下连忙道歉:“别因为我一句话就让你担心,我不过是没话找话说,你看起来很好,要是睡眠不好,我这里有安眠枕,效果很好,你要不要看看?”唐胭伸手指指一边架子上的木枕,木枕是黄杨木的,小巧的枕头上雕刻了睡莲,寓意连夜安眠。
“真的有用么?”林薇听了这句话,便想要试试,朋友看了唐胭一眼:“肯定很贵啊,她又不讲价。”
“六十。”唐胭咬紧牙关说了一个仅仅比进货价格贵五元的价格,这个价格甚至没有赚回唐胭这里的成本。
“这么便宜?”林薇一把抓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不是古董对吧,赝品。”说完,冲唐胭笑着,唐胭点点头,心里暗骂:“要是古董看着你病死我也不会管你。”
“五十,我就要了。”
“不要拉倒。”唐胭含笑,说出口,林薇的表情有些难看,可是拿着枕头在手,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安然,舍不得松手,狠狠的看着唐胭,拿出了自己的钱包掏了一百元:“找钱吧,我看你这店开不了多久了。”
“借你吉言。”唐胭找完钱,递上一个塑料袋,林薇拿着枕头,挽着朋友走了出去。
“大老板,咱们那个枕头你不是说要卖六千块的么?”郭永清探头出来,那个枕头是唐胭在别家古董店里看到的,虽然是赝品价格便宜,但是却有着令人安眠的奇妙能力。
“卖给需要它的人,至少让它有些价值。”唐胭低头,叹口气关上了收音机。
“龙五,让开!”阿莎单手执剑,另一只袖筒飘动着,让她的肃杀之气中带着悲壮,龙焐炁挡住了发怒的龙汣泽:“阿莎,你打不过我们的,走吧。”
“龙五,我告诉你,再来几个龙族,我也不会失败。”阿莎残忍的笑笑,将剑横在面前,念动咒语,那空荡荡的袖管中渐渐有了东西,龙焐炁眯起眼睛看着,龙汣泽也不由自主的收起了自己身侧弥漫的水汽。
那袖管中好像穿衣服一样,一样东西缓缓的伸了出来,一声鸟鸣响起,龙焐炁愣了一下,连忙一把抓住了龙汣泽,念动咒语在身前筑起结界。
袖管中伸出了金色的鸟头,袖子被撑裂开,露出鸟的翅膀,展开,几乎有两米大,阿莎不得不躲避着,免得被自己身体长出的鸟儿抽打到脸。
“你居然附身金翅鸟?”龙焐炁看着鸟儿身上冲天的金光,大吃一惊,拱起后背准备迎敌。
“龙五,我舍不得伤害你,你最好领着龙九快走,我的金翅鸟,我可是还不善控制。”阿莎笑着,表情有些痛苦。
“你疯了,你怎么可能控制的了,你会死的。”龙汣泽脱口而出,阿莎惨烈一笑:“死,也要完成宿命。”
金翅鸟感觉到了龙的气息,尖叫起来,闪动翅膀,那种已经令人不可直视的光芒更加强烈,几乎如同刀剑一样带着攻击性,要不是阿莎死死站在原地,金翅鸟早就飞过去攻击龙焐炁和龙汣泽二人。
“如此一来,我二人也是要与你死战一场了。”龙焐炁的心瞬间痛苦了起来,面对金翅鸟,就代表今天龙焐炁和龙汣泽二人迎战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双双赴死:“唐胭,别了。”龙焐炁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遗言,化出了原形,一条赤红色的龙,生双角,有双翅在背后,腾飞起来。
龙汣泽连忙也跟着化身,一条蓝色的龙,有龙角却没有双翅,站在地面张大口口中渐渐出现一个蓝色光球。
“龙五,龙九,朋友一场,我对不起你们了,黄泉路上,你且等等,我会跟上的。”阿莎心里凄惨的想了一句话,苦笑一声,松懈了力气,金翅鸟失去了阿莎的牵制,闪电一般攻击向龙焐炁龙汣泽二人,三条身影装在一起,只能看到一道金色,一道红色,一道蓝色的光芒纠缠在一起,吼叫和厮打的声音令人动容。
“变天了?”唐胭感受到了肃杀的气息,看着外面朗朗晴天,唐胭心头一跳,迅速的拿起手机拨打了龙焐炁的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好了。”唐胭这句话硬生生的咬住了没有出口,生怕自己一旦说出口,隔壁的唐脂便会焦心,不用想,也知道龙焐炁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回去龙宫里了,龙宫里除了来了外敌需要防范以外,没什么事情需要龙焐炁回去,而外敌,唐胭只能想到阿莎,前一阵来讨要龙血的阿莎。
“她去了龙宫?”唐脂的声音在唐胭的耳边响起,唐胭知道,唐脂一定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不得不无奈的走到了隔壁:“应该是的。”
“但愿她不会太糊涂,龙五应该能挡住她。”唐胭安慰着唐脂,感觉像是在安慰自己。
吕昊抱着秦怡,温柔的亲吻停顿了一下,秦怡依旧回应着,闭着眼睛,却感觉到了吕昊身体的僵硬,秦怡睁开眼推开了吕昊:“怎么了?”
“哦,胸口突然疼了一下。”自从解开白虎封印回来,吕昊知道自己必须找个借口解释自己脸色的难看,于是就对秦怡说自己出差期间加班频繁,得了肾结石,心肺功能也有些损伤,秦怡看着吕昊的脸色,不得不信,百般心疼的给吕昊好好调养。
“啊,那今天算了吧。”秦怡连忙想要抽身离开,吕昊却一把将秦怡拽回了怀里:“不要,抱着我。”说着,吕昊将头埋进了秦怡长发里,嗅着秦怡的味道:“我要你。”
秦怡迟疑着,渐渐被亲吻沉醉,吕昊的心却真正的疼痛了起来,大战即将开始,自己会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失败?想到失败两个字,吕昊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手:我不能输,秦怡,我好不容易才又能和你相拥在一起,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再让你生生世世的苦苦等待,你是我的,我一定会留在你身边。
“吕昊,我的手。”秦怡轻轻的抱怨着,吕昊笑了笑,松开了手:“不好意思。”
白琳看着晴天,张开了嘴,笑了笑,眼中发出金色的光芒:“龙和鸟打起来了。”
“看来阿莎确实厉害,我倒是小瞧她了,但愿她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媚娘听到了白琳的话,皱起了眉头。张诗涵哼了一声,攥紧了拳头,眼神掩饰不住心头的激动,媛媛感觉到了张诗涵激动的颤抖:“爸爸,你怎么了,高兴么?”
“恩,高兴。”张诗涵心不在焉的回答。
“爸爸,高兴就给我讲个故事吧。”媛媛笑着,递上一本故事书。
“自己玩去啊,找白琳给你讲故事。”张诗涵拿起书,扔给了白琳,敷衍着推开了媛媛,盘算着心里的计划,白琳抓住了书,看看,冲着媛媛鬼气森森的笑笑:“臭肉,过来,跟我玩。”媛媛皱眉,看着张诗涵,看看白琳,赌气扭头跑上楼去,白琳却笑着追了上去,媛媛奋力的关门,白琳却一脚踹开了:“跟我玩啊,跟我玩啊!”
作者有话要说:休假很久,不务正业,先给不离不弃的朋友们道谢了。
回来工作就一堆破事,烦心的想要骂人,无奈不得不忍耐,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写文里。
核桃(二)
龙焐炁感觉到来自身体的疼痛,一开始像是一丝丝的痒,然后才变化为疼痛,这些感觉越来越强烈,这说明伤口越来越多,龙焐炁无暇看一眼龙汣泽,三个人纠缠在一起,龙汣泽的喘息就在龙焐炁的耳边,可是两个人却根本不能看对方一下,因为必须盯紧了阿莎手上的金翅鸟,那种攻击快速的好像暴风雨,铺天盖地袭来,让龙家兄弟二人几乎不能抵挡。
龙焐炁很清楚,伴随伤口越来越多,最终失败的会是自己,胜利者一定是阿莎。心头一点绝望,让龙焐炁的攻击几乎都有些倦怠,稍稍疏忽,立刻多了两条伤口。
“龙五,龙九,现在退开,我还控制得住它。”阿莎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听的龙焐炁和龙汣泽心头一阵悲哀,看来自己的攻击并没有给阿莎带来什么影响。
“小子们,退下了,莫要在这里伤筋动骨,回头再战不迟。”一个声音响起,一道银灰色的光芒冲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阿莎借这个机会冲进了龙宫中,龙焐炁虽重伤,却仍要冲进去拦阻,却被那道银灰色的光芒拦住:“别追了,咱们不是对手,强行逞强,白白伤了咱们的力量。”光芒落定,一个鬓角已经苍白的男子站在龙宫门口,看看里面,再看看已经倒在地上的龙汣泽,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不住吐血,摇摇头叹口气挥手让他恢复了人形,对同样伤重的龙焐炁说:“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疗伤去吧,这段时间不必回来,等大战开始。”说完,转身化为一道银光飞走了。
龙汣泽蜷缩在那里,已经昏死过去,龙焐炁知道自己也支撑不了多久,勉强化为人形,抱住了龙汣泽,回头望了龙宫里一眼,飞身而去。
林薇一觉醒来,顿时觉得这一夜真正好眠,竟是一夜无梦。林薇看看自己的枕头,微笑坐起来:“看来还真好用。”
在浴室对着镜子,林薇对自己今天的脸色也非常的好看,眼圈没了,眼袋也不大,看来睡眠好确实是调养皮肤的关键,林薇看着镜子,自恋的念叨着:“都说睡美人睡美人,确实美了很多。”
唐胭看着在客厅地铺上躺着的龙家兄弟,皱皱眉头,没开口,今天一大早,自己打开门准备去买油条,就看到这两个满身伤痕的男子在自己门前晕过去,也不知已经昏死多久了。唐胭吓坏了,赶忙抬进门,准备了地铺让他俩躺在一起,方便唐脂诊脉,唐脂更是吓坏了,脸都白了,先奔去药店抓了两副补血益气的药熬制上,才来给二人诊脉。
“怎么样?”唐胭看唐脂已经缩回了手,应该是诊断完毕,便急急的问。
“还好,伤口都不深,他们自己就能够愈合了,只是需要调养很长时间,因为伤了元气。”唐脂诊完脉,才稍稍送了口气,宽慰了唐胭一下,便去药店抓调理筋骨的药。
唐脂的表情发生变化,唐胭也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看到唐脂有了松一口气的样子,唐胭便知道这两个人真的没有大碍,顿时放下心,赶忙去厨房里煮猪血粥给他俩准备。
媚娘坐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感觉到了战争结束,微微笑了:“龙沧海,好久不见了。”话说完,张诗涵才感觉到头顶的气息,看来有龙族人从天空飞过。
“好久不见了,来日,我们会好好聊聊的。”一个声音传进了房子,声音并不大,却让张诗涵感觉到了气势,看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龙沧海,龙族中一个分支的族长。
“玄冥,陪我下棋。”白琳的声音响起,突兀的很,吓了专心听风声的张诗涵一跳,张诗涵的表现让媚娘皱皱眉头:“你在害怕什么?”
“龙行天上,我自然有些难过。”张诗涵尴尬的笑笑,坐在沙发里陷入了沉思,自己对魔君的背叛,早就应该传到魔族,可是魔族迟迟没有阻止自己的行动,会不会自己被魔君算计了呢?这个念头最近一直萦绕在张诗涵的脑海里,让他总有些后怕。
媚娘笑着,轻蔑的看了张诗涵一眼,心中想着:竖子无能。起身走上楼,进入了玄冥的房间。玄冥冷冷的看了媚娘一眼,低头陪着白琳下棋。所有人中,能让玄冥拿出一点耐心来的,只有白琳,同为四方神兽,白琳从原本的青春活泼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玄冥十分心疼,每每面对白琳,眼神总要更加柔和一些。
“白琳,好玩么?”媚娘坐在白琳身边,摸摸白琳的头顶,白琳笑着,露出白森森的虎牙:“好玩,玄冥陪我最好玩。”
“青龙不会来,对不对?”玄冥轻轻开口,媚娘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龙宫的地牢,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抢他出来。”
“我想到了。”玄冥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是对着白琳,为了给白琳看。
“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如果能够让他全身而出,我一定会的。”媚娘辩解了一句:“你知道的。”这一句幽幽的补充,让玄冥的面容多了一层冰霜。
“别这样跟我说话,让我想杀人。”玄冥的口气,稍稍多了些不自在,白琳毫不在意,依旧专心的放棋子。
媚娘苦笑一下:“她跟你这样说,你就不会想杀人,对吧。”媚娘直视玄冥,玄冥警觉的看了媚娘一眼,低头继续下棋,却不再回答。
“哎,林薇,您最近看起来睡眠好了很多了,怎么回事啊,吃什么药?”同事询问,林薇笑着:“买了个枕头,帮助睡眠的。”
“啊,不会吧,快快快,你看看这个新闻。”同事如临大敌,递上一份当日报纸。
“近日我市出现一批伪劣药枕,商家打出帮助睡眠的广告,其实在枕头中添加了有害物质,消费者买回去使用后,一开始睡眠的确出现改善,可是试用一段时间后,便会出现精神短少,贪眠不振的症状,专家指出,枕头中的有害物质有麻痹神经的作用,长期使用可能造成中风症状....”
“你买的不会是这一种吧?”同事询问,报纸没有给出图片或者品牌或者购买地,看的人虽害怕却无从查找,林薇顿时心头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恐惧油然而生:“不是不是,我是在古董店买的,呵呵,古董枕头。”
“哦,那就应该不是了。”同事走开,林薇的心却始终不能平静,全身都有些酥麻的感觉,林薇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的脸到底有没有麻痹,因为手指已经因为恐惧有些麻痹了,可是这种麻痹,却将林薇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颈椎出了问题。
这一天的工作,林薇如坐针毡,左思右想自己已经睡那个枕头超过半个月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林薇在心里悲愤的想着,回去就扔掉枕头,然后周末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好好查验一下。想到体检,林薇打开抽屉,上一次自己请假出去体检,病例还留在抽屉里,那一次,已经是林薇半年来第三次全身体检,每一次都是因为林薇恐惧某种报端媒体新出来的所谓有害物质,总是让林薇虚惊一场。
这一夜,林薇彻底换了床单,被褥,扔掉了枕头,换了自己以前的太空枕,可是躺下去,依旧心中毛毛的很难受,辗转半天仍不能入睡,睡一会就自己摸摸脸,一直闹到后半夜了,林薇已经困得不行了,可是手依然在脸上持续的抚摸着。
梦里,一个声音隐隐在响,四下阴森恐怖,到处影影重重,好像随时会伸出抓走自己的鬼手,林薇几乎要哭出来,在坚持着试探着向前走,侧耳想要倾听那个隐隐响动的声音,终于挺清楚的时候,那声音细声细气的说着:“好可怕,好可怕。”
“啊。”林薇惊醒,看看闹钟,还有五分钟就要响了。林薇躺下,汗出了一身,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确认没有面瘫,再伸手摸摸手腕上的辟邪核桃,渐渐平静下来。
“唐胭,明天吃栗子粥行么?”龙焐炁吞下一勺猪血粥,皱眉询问,猪血粥本该鲜香,可是被唐胭煮的充满了腥气。
“不行,乖乖吃,这个补血。”唐胭夹起一片熏鱼,也是唐胭自己做的,唐脂忙着熬药针灸,没空做饭,龙家兄弟只能忍耐着吃下唐胭准备的恶心要命的病号饭。
“这个熏鱼太咸了。”龙焐炁表示不满。
“没事儿,喝口粥。”唐胭递上一勺粥,因为熏鱼实在是咸的令人难以忍耐,龙焐炁只能吞下去,又是一阵腥味,幸亏龙家兄弟长在龙宫,否则很难忍受这么重的腥气。
“小脂,明天让唐胭熬药吧,你去做饭好不好?”龙汣泽小声的询问,喝这种粥,对他来说实在生不如死。
“你就不怕她熬出的药不但难吃,更不治病?”唐脂无奈的摇头,这粥,就算是好端端的人吃了,也会难受。
“小脂。”龙汣泽无奈,只能吃一口,含着一口粥,努力一扬脖子,才能吞下去,活似吞金自杀时的决绝。
“辟邪,来,喂你一口。”唐胭盛了一勺粥倒进辟邪的碗里,辟邪走近闻了一下,然后摇头走开,用前爪不断巴拉着地面企图将这腥气冲天的粥埋起来。
众人顿时尴尬,尤其是含着一嘴粥的龙焐炁,几乎喷出来,要不是唐胭那只玻璃眼犀利的发出一道光芒,龙焐炁一定能喷一墙的猪血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很麻烦,更新不及时,太对不起各位了,还请海涵,这种情况一定很快过去,还请各位不要抛弃我。
核桃(三)
“哎,林薇,最近睡眠又不好哦,我听人家说用茉莉花泡水能安神,给你拿了点,你试试。”同事递上一小包茉莉花,林薇接过去便闻到了茉莉的香味,的确很清新,微笑着伸手有意无意碰了碰自己肿大的眼袋:“多谢你了。”
“哎呀,谢什么啊,这点花你喝着,喝好了下次我买你就跟我拼。”同事笑笑,拿起林薇桌子上的报纸摇摇,林薇连连点头:“那去看吧,我还要收拾收拾桌子。”
同事笑着拿走了报纸在一边翻看,林薇将几朵茉莉泡进水杯里,原本干巴巴的花朵被热水浸透,变得湿润起来,香气弥漫出来,林薇闻着都觉得很安心。
“哎呀,最近治安不好哦。”同事喃喃自语,林薇好奇:“怎么了?”
“你看看,人民东路最近多起抢劫呢,抢劫下班的女性,你看这个女的拽着包不让抢匪拿走,被捅了一刀呢,啧啧,现在的人,真是坏死了。”同事感慨着,林薇却觉得心里有些不爽,人民东路,不正是自己下班会经过的地方么?万一被自己赶上怎么办?
想到这些事情,林薇开始有些心烦,坐在电脑前看着满屏幕的数据,心神不定起来。
龙焐炁满身的伤口已经愈合,歪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台一个台接连换着,龙汣泽靠在一边,眼睛盯着不断变换的屏幕,其实也没有在注意。
“电视总是这样弄会坏掉的。”唐脂端着药进门,看到了,淡淡的开口,龙焐炁放下了遥控器,电视定格在新闻频道,正在播报国外的天气。
“最近有风声么?”龙焐炁喝着药,询问,唐脂正在给龙汣泽喂药,听到了,眨了一下眼睛,淡淡的说:“很难打听到任何风声,最近有些异动,却无法确定。”
“小脂,苦。”龙汣泽好不容易喝完了一碗,皱眉,唐脂给他塞进一颗话梅,他褶皱的眉头才算是松开:“小脂,别太辛苦了。”
“我明白。”唐脂不动声色将龙汣泽的手推开,拿起药碗又出门去了。
“你在想什么?”唐胭听到唐脂回到隔壁的药店,听到唐脂的叹息,唐胭并没有感觉到悲哀,反而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唐脂淡淡的回答,坐在柜台后面,抱着罗宾汉,用一个骨头形状的狗饼干逗罗宾汉。
“别做傻事,就是真的要做,也要让我去。”唐胭感觉到,唐脂心里暗暗下了什么决心,只是唐胭猜不到,只好嘱咐一句。
“嗯。”唐脂随口应承。
张诗涵在等待中越发焦急起来,终于无法忍耐,领着媛媛出门去了,媚娘看着车子开出去,微微冷笑,对一边的玄冥说:“他比起他老子,差的太多了。”
“一旦打开封印,我要入地狱。”玄冥凭空说了一句话,媚娘听了,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我会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玄冥听到了,点点头,再没有下一句话。
车子又开到了雅雅的酒吧,张诗涵牵着媛媛的手走进去,并没有跟媛媛打招呼便松开手,自己径直走进雅雅的办公室里去了。媛媛冷冷的看着张诗涵走远,四下环顾在酒吧里虚耗度日的妖魔鬼怪,哼了一声,走到一个空的座位坐下,酒保连忙过去询问:“张小姐,您要点什么?”
“给我一杯酒,随便什么酒都行。”媛媛冷冷的看着酒保,酒保点点头,赶忙离开。
“雅雅,是不是魔君早有安排?”张诗涵盯住雅雅的面容,雅雅轻蔑一笑:“既然有那个狗胆大逆不道,却还是这样瞻前顾后?你不如跟着我干,我带领你。”
“我不是瞻前顾后,我是奇怪,事情已经这么大了,为什么魔君还没有动作。”张诗涵有些焦急,搓着手,雅雅翻了张诗涵一眼:“魔君为何要有动作?”
“你的意思?”张诗涵心头有了一点清明。
“你要是死在开启封印的过程中,魔君刚好剩了杀你的麻烦,你要是真的开启了封印,魔君刚好可以趁那时杀了你,再与神族签订契约,用你的计策,一统人魔两界,不好么?”雅雅笑着,张诗涵的汗珠却流了下来:“他就吃定我能为他做嫁衣?”
“哈哈,你还真是狗胆,死便死,难道还怕拼一场?万一是你成功了,你便是天下无敌了。”雅雅的眼珠幽蓝起来,张诗涵渐渐安静下来,咬着牙关:“哼,老头子瞧不起我,我绝不能随了他的心愿。”
“这就对了,别瞻前顾后的,至少你开启封印之前,老头子不会找你的麻烦。”雅雅笑了笑。
媛媛看着雅雅的办公室大门,咬紧了嘴唇,心中有些奇妙的感觉,像是心痛,却更像是火焰,那种让人想要撕开胸膛喷涌而出的火焰。
酒吧大门开了,打断了媛媛的思绪,媛媛随意的看了一眼,却有些惊讶,进门的正是唐脂。“她怎么会来?”媛媛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酒保给媛媛点了金酒,烈酒的辣味,苦味涌进媛媛的嘴里,让媛媛几乎流下眼泪来。
唐脂四下环顾,径直走向黑暗中的沙发座椅:“我找你,想你帮我一个忙。”座椅中的人已经紧张的满身大汗,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了两次才站起来,做一个请坐的手势,却在唐脂落座后才说出“请坐”两个字。
“侯臣,帮我查一件事情。”唐脂开口,侯臣才坐下来。面对别人,侯臣尚可保持着他的风范,面对唐脂,侯臣紧张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哦,好,好,好。”接连回答好几声好,侯臣几乎想要赶快逃离这里。
“我要知道,媚娘离开启封印,还有多远,我还剩下多久的时间?”唐脂坚定的看着侯臣,侯臣躲避着唐脂的目光,听完了唐脂的话,侯臣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很清楚,开启封印需要凤凰与狐女所生孩子的血液,难道唐脂要怀上凤凰的孩子?
“我不会让你受苦的。”幻想到唐脂怀上凤凰的孩子,侯臣脱口而出,唐脂听了,顿时脸红了:“你在胡说什么。”听到唐脂的口气有些不好,侯臣连忙道歉:“哦,不好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我会帮你查的,放心。”
“多谢你。”唐脂有些尴尬,起身要离开。
“我送你,这一带,额,不太,平静。”侯臣起身,才觉得自己的脸有些辣辣的。
“谢谢。”唐脂转身朝外走,侯臣赶忙跟在后面,黑暗中响起啧啧的笑声,是嘲笑也是诡计的声音。
外面还是白天,侯臣感觉到了阳光,略有些不自在。唐脂看着他满头的白发,回想起当日自己救他的场景:“你跟我走的太近,对你有危险么?”
“哦,不会,不会,他们不敢。”侯臣笑了一下,极力保持自己镇定,手在口袋里抓紧了口袋衬布。
“我不是要你为我战斗,你只要打听就好。”走了一段,唐脂又开口,侯臣连忙回答:“为了你,死也愿意的。”
“我不愿意,也不需要。”唐脂冷淡的一句,侯臣才明白自己这句话很唐突,连忙又道歉。
“到这里就好了,我从这打车。”唐脂站在街口,不再继续前进,侯臣看看唐脂,张张嘴,没说出心里的话,干笑了一下:“好,那你路上小心。”唐脂拦下出租车走了,侯臣看着唐脂的出租车走远,才喃喃的开口:“我想送你回去。”
林薇下班走在人民东路,单肩的背包被她用双手紧紧的抓着,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只要听到自己身后有脚步声,马上便回头查看,一路上活像是被追杀的间谍,经过平时买小吃的摊位,也不敢再停留,急匆匆的走回家,直到大门关闭,林薇才松了口气:“终于到家了。”
调整了呼吸,林薇将大门反锁,把白天开着透气的窗户关上,扣死窗户,拉紧窗帘,然后才坐在客厅里,略略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打开电视,偏偏新闻报道入室抢劫,林薇赶忙又关掉了,再次确定大门已经锁上,又有些担心,拖过一个小沙发,挡在了大门前。
再次打开电视,入室抢劫的新闻已经过去,却是火灾致使六人丧生的新闻,林薇看看自己锁死的门窗,担忧起来,要是半夜火灾,自己睡着了,听警报听完了,门窗又锁死,不能及时逃出去,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林薇起身将挡着门的小沙发挪开,迟疑着坐回电视机前,是不是回头看看大门,总觉得下一秒便会有持枪的歹徒破门而入,楼道里的响动便会让林薇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这样过了整整三个小时,林薇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疲力尽,握着水果刀,蜷缩在沙发里,看着播报物价上涨的新闻,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心里有一句话疯狂的重复着:“好可怕,好可怕....”林薇着了魔似得,无法停止这句话在脑子里持续,甚至跟随自己的脑子,喃喃的重复起来:“好可怕,好可怕....”
核桃(四)
“你考虑过给我收拾房间么?”唐胭叉着腰看着两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龙”,很无奈。满地都是花生壳,糖纸,水果核一类的东西,龙焐炁长大了眼睛,看看自己满身的食物渣滓,再看看地上,突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人类。”
“弄得这么脏,你连猪都快算不上了。”唐胭摇头,絮絮叨叨的骂着,挥动笤帚扫地:“男人那,都是一个样,就知道吃喝玩乐,从来想不起来收拾房间,总是恬着脸‘你去洗衣服,你去扫地,你去给我做饭’,搞得好像女人天生就是干这些似的....”听着唐脂尖声怪气的骂人,龙焐炁莫名有些难受,虽然微笑着,眼眶却发热了,龙汣泽老大的不好意思,假惺惺的客气一句:“唐胭,我来吧。”
“坐着吧,养着吧,跟大爷似的,我哪敢,唐脂不得吃了我!”唐胭更加找到了借题发挥的理由:“假惺惺的,还‘我来吧’,要是真想来,干嘛不直接拿着笤帚干活,非得等我回来正收拾着才问?”
龙焐炁失笑,揉揉眼睛:“你都快成了大妈了。”
“在这么被你俩折磨几天,我就成了怨妇了。”唐胭瞪了龙焐炁一眼,这一眼瞪完,唐胭却笑了起来:“看来你俩恢复的不错了。”
“恩,这些天,麻烦你了。”龙焐炁笑着,看着唐胭:“你干嘛不用法术?”
“收拾房子而已,而且用法术,怎么骂你俩。”唐胭笑了笑,直起腰看看四下脏乱的一团,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打扫:“阿莎最近还是找不到踪影,我的人在张诗涵家附近,也没有看到阿莎回去。”
“我想,她在疗伤。”龙焐炁沉吟片刻,皱眉:“估计,最近她就会去找张诗涵了。”
窗台上传来响动,唐胭抬头去看,辟邪跳上窗台,探头看着八卦镜,镜中传来一声犀利的叫喊:“把这个东西给我拿走!”
唐胭慢吞吞的走过去抱着辟邪,拿起八卦镜,小米在镜中一脸怒色:“破玩意真讨厌,我迟早有一天杀了他。”
“小米,眼看就四个月过去了,我的房子装修好了没?”唐胭笑着,逗弄辟邪,辟邪瞪着眼伸爪入镜中去掏弄:“啊~~!”小米的惨叫传来,唐胭抱开辟邪,小米跳的老远:“装修好了,这是钥匙,车子晚上送到你那里。”镜中扔出一串钥匙,小米的影像瞬间消失。
“我有房子住了。”唐胭笑着,看看龙焐炁:“养伤差不多了,该准备帮我搬家了吧?”龙焐炁瞪大了眼睛看着唐胭:“我们俩动了元气,不能干重体力活。”
“那你俩只能吃我做的一日三餐。”唐胭刻意强调一日三餐,龙焐炁在听了以后,立刻嘴里泛了酸水,龙汣泽忙不迭的答应:“唐脂,你搬家,我万死不辞。”
“恩恩,我这就打电话让唐脂准备晚饭的材料,不过午饭,你俩还是得吃我做的。”唐胭笑着,捏着下巴,将辟邪放进龙焐炁怀里,继续打扫。辟邪进入龙焐炁的怀中,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暖,呼噜呼噜起来,脑袋在龙焐炁胸前蹭蹭,然后便蜷缩着卧了下去。
“你做午饭?太辛苦了,又打扫又做饭,咱们叫外卖吧。”龙家哥俩异口同声,唐胭银牙暗咬:“不累,伺候你俩,不敢说累。”
龙家哥俩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叹息,龙汣泽看看辟邪,怜悯的说:“你也要吃唐胭做的饭了。”辟邪忽的睁开眼睛,等着龙汣泽,龙汣泽无奈的一摊手:“猫粮前天就吃完了。”辟邪在眨眨眼之后,发出一声悲鸣。
媚娘喝着杯中的香槟,微笑:“确实很有滋味,蜜桃的香气,花朵的芬芳,入口甘甜爽利,好东西。”玄冥喝一口,并不说话,媚娘微笑着看着张诗涵:“你说对么?”
“今天您怎么想喝香槟了?”张诗涵笑着闻了一下杯中酒,喝一口,微笑,媛媛喝一口,确实比前一阵在酒吧喝的金酒好喝不少,当果汁似地咕咚咕咚喝完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琳看媛媛这样,也赶忙喝完,将杯子递给媛媛,示意给自己倒酒。
“今天,会有好事庆祝。”媚娘笑着,看着大门。
敲门声响起,媚娘笑了:“好事来了。”张诗涵跳起来去开了门,门外站着阿莎,张诗涵看到阿莎的瞬间,心情顿时爽朗起来,按耐不住的笑出声:“你终于来了。”
“我带来了你要的东西。”阿莎举起一个瓶子,看不透里面装了什么,但是一股清气在瓶子周围萦绕,似乎能够伤人,因为阿莎拿着瓶子的那只手变得有些青紫。
张诗涵连忙拿了一个托盘来,让阿莎将瓶子放在托盘上。阿莎放下了瓶子,并不跨进门,反而后退了一步:“我会盯着的。”说完,闪身离去。
“青龙血到手,万事俱备,我们可以开始了。”媚娘看着萦绕着清气的瓶子,笑了出来,张诗涵激动的几乎端不住托盘。玄冥看了看瓶子,叹口气站起来拉着白琳的手:“咱们上楼。”
“阿莎去过了。”消息传来,唐脂几乎有些崩溃,凤凰就要来了。
唐胭叹口气,看着店门外:“一切随缘吧。”
“老板。”几乎是门开的同时,一个颤抖的女声响起,唐胭吃了一惊,是已经变得不成|人形的林薇:“老板,那种能帮助入眠的枕头还有么,再给我。”看来,她已经许久不能安眠了。
“我只有那一个。”唐胭爱莫能助。
“我该怎么办?”失望让林薇有些支撑不住,几乎瘫软在地上,郭永清奔过去搀扶着林薇,黄翠翠赶忙给林薇倒了一杯水,林薇捧着水,却不喝,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半天,痛苦的闭上眼睛。
“小姐,其实你应该放宽心,人不能活的太仔细,该随意洒脱一些,别总是担惊受怕,就能睡好了。”唐胭看透了她的内心,心魔大炽的一种,她太过恐惧,以至于心中所有对恐惧的幻想,都变成了她无法安眠的干扰,幻听,幻视,也许将来在她的生活里,幻象会变成真实。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林薇不以为然,起身:“谢谢你。”
“小姐,真的,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可怕,你不用害怕的,只要你不害怕,你就能好过了。”林薇没回头,没停下脚步,唐胭几乎是追着说的,唐胭看着林薇越走越远,知道自己的话不一定能够起到效果:“你也只能随缘了。”
林薇回到家里,锁紧了门,坐在沙发上,用一条毛毯将自己裹起来,耳边全是脚步声,摩擦东西的声音,笑声,林薇发着抖,沿着眼泪,却执拗的不肯再闭上眼睛。她盯着茶几上的东西,看到刀子渐渐的转动,朝向了自己,吓得尖叫了一声,再看时,刀子明明还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
“天哪,我怎么办?”林薇终于崩溃,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我能帮你。”一个声音响起,林薇吓了一跳,一把抓起水果刀,窜到沙发后面,看清两个人影在自己眼前,一个是头发,胡须都有些花白的男人,一个是美女,很眼熟的美女。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林薇红着眼睛,随时准备将刀子刺进他俩的身体。
“我是车奀,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我。”车奀笑着甩甩头发,林薇忽然想起来,这就是前一阵突然在媒体面前高调蹿红的演员车奀。
“你,你,你,怎么,会,这个....”看到明星,林薇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帮你,因为我,额,不是人。”车奀笑着,幻象出自己的本相,鸟的样子让林薇吓得几乎把水果刀扔过去。
“呵呵,我的本相是鬼车,用你能理解的话,我是魔鬼。”车奀笑着,看看自己身后的崔雅宇。崔雅宇宠溺的拍了拍车奀的脑袋。
“魔鬼。”林薇有些吓傻了。
“我知道,你一直害怕很多事情,确切的说,你害怕所有的事情,以至于你不能睡觉,不能生活,对么?”车奀笑着,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林薇点点头:“是的。”
“那是因为你是弱者,弱者会被伤害,遭遇不幸,你才会这么害怕。”车奀放慢的语速,一脸的同情,林薇听着,不住的点头,暗自神伤。
“我是鬼车,掌管灾难不幸的魔鬼,我了解你。”车奀的语调更加同情。
“那你帮我就是不会让任何不幸降临到我的身上是么?”林薇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是。”车奀否定,林薇瞬间黯然。
“我知道,你会遭遇不幸,但是我非常的可怜你,因此我想要帮你,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么?”车奀真诚的看着林薇。
“你说,怎么办?”林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真的愿意么?”车奀吊起了林薇的胃口。
“恩,我愿意,我愿意。”
“那么,请相信我,先取下你手上的核桃好么,它阻碍了你的生活。车奀鄙视的看着林薇手上的核桃,林薇一愣:“可是我家人说,这是辟邪的核桃,能保护我。”
“怎么可能,把你像核桃仁一样的包裹起来,让你停滞不前,便是保护你么?”车奀冷笑,林薇听了,不假思索便取了下来。
“现在呢?”林薇焦急的看着车奀。
“现在,吞下这个护身的珍珠,它才是真正能够保护你的。”车奀递上一个盒子,林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莹润透亮的珍珠,惹人喜爱,约有一颗话梅大小,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林薇连忙抓起来吞了下去,珍珠不算小,吞下去噎的林薇直咳嗽。
“这样,就好了么?”林薇看着车奀,车奀笑了出来:“是的,放心吧,这样就好了。”崔雅宇笑着,搂住了车奀,坐在沙发上:“坐在我们身边,咱们稍微休息一会,然后一起出去。”
“出去,去哪儿?”林薇坐下,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湖底,被永久的封冻起来,不能说话,不能动,甚至不能呼吸,朦胧中,潜意识看到了一个女人从自己面前滑过:“谢谢你,解放了我,放心吧,你的身体会和我一起永垂不朽。”
“不要,我不要被关起来,放开我。”林薇想要叫喊,却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将自己永久的包围起来。
“啊,这一觉睡了好久呢。”“林薇”睁开眼睛,双眼精光四射,看着车奀:“小车,好久不见了。”
“呵呵,安腾,你终于醒来了,咱们该招募兵马了,梼杌和猰貐还有我已经在一起了,再加上你,我们便能招募自己的兵马,在这一次的神魔之战中,得到自己的封地。”车奀笑着,抓紧了安腾的手。
“自己的?自由自在的么?呵呵,小车,你说的我热血沸腾了。”安腾笑了,站起来,脱掉所有的衣服,走向了浴室:“我需要水,很久不跟水在一起了,你等等我。”说着,浴室门关上,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崔雅宇看看车奀,车奀笑了笑:“这个丫头,还是一样没个人样。”
三日之内(一)
安腾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上街头享受行人瞩目的同时,嗤笑起来:“过了几千年,男人还是一个样子。”
车奀笑的更加娇媚,四下仰慕的眼神,车奀摆出标准的微笑,牵着安腾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坐进车里,关上车窗:“只是如今,生存的方式更加多姿多彩而已,本质,没有任何变化。”
车子开到了崔雅宇的经纪公司,崔雅宇早就等候在会议室里,安腾走进去的同时,崔雅宇微笑站起来给了安腾一个拥抱:“你变化的好慢。”
安腾笑着被崔雅宇拥抱:“小车,他干嘛当着你的面抱我?”
车奀笑着:“你将来就会明白。”说完,崔雅宇放开了安腾,车奀笑着说:“安腾还没有恢复,变化比较缓慢,现在看上去,已经于以前有八分相像了,在过一两天,估计就能恢复以前的容貌。”
崔雅宇笑着,看看安腾,故作市侩状:“恩,这个脸蛋,能卖个好价钱。”
新来的艺校学生们在走廊里等待着,看着会议室里三个人说笑的样子,站的腰酸背疼的她们终于发出了埋怨的声音:“裙带关系。”
“哎,社会不公平啊。”
“切,不过是个妖精,我们才是科班出身。”一个女孩子说出声,翻了里面的车奀和安腾一眼。
安腾听到了,车奀也听到了,车奀拍拍安腾的手:“别理她们,她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身份。”
安腾性格野性十足,根本按捺不住,起身开门看着那个女孩子,女孩子们吓了一跳,看见安腾凶恶的眼神,都不敢再直视安腾,唯有那个女孩硬挺着直勾勾的瞪着安腾。
“你觉得自己比我强?”安腾缓缓走近,女孩抬起头:“我是艺校的学生,我钢琴十级,舞蹈十级,会三国外语,你会什么?”
“我会一件事就够了。”安腾笑了出来,走近了女孩子,凑在她耳边:“三日之后,你的就是我的。”
“疯子。”女孩儿被吓了一跳,退开一步,却觉得突然耳鸣了一下,连忙伸手揉揉耳朵,再听,没有别的感觉了,瞪了安腾一眼。
媚娘敲敲门,门开了,包着头巾的唐胭看着媚娘,两个人面对面半天,媚娘笑着举举手上的盒子:“我祝贺你乔迁之喜,不欢迎么?”
“欢迎,请进。”唐胭让开一步,别墅就是别墅,唐胭唐脂的家当不多,摆在客厅里一点也不显占地方。
“装修的很好。”媚娘走进去,将盒子放下,打开盒盖,看着客厅里沉默的众人:“我做的燕窝糕,大家尝尝。”众人依旧沉默着,看向了唐胭,唐胭笑了笑,摘下自己的头巾:“大家累了吧。”
黄翠翠率先摘下手套捏了一块:“我,饿了。”说着咬了一口,连声大赞,其余人却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媚娘。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来干什么,有什么企图?”媚娘看着众人的眼光,笑了笑:“放心,我还不想把你们毒死。”黄翠翠听了这句话,差点噎死。
“我们上楼谈吧。”唐胭让媚娘上楼,冲唐脂招手,唐脂跟上一同进入了书房,关紧门。
“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唐胭看着媚娘,语气虽不算生冷,意思却很明显。
“四方神兽我已经凑齐了玄冥,白虎,青龙,等释放了凤凰,便四方均到,届时,中州大门就会重现人间,我已经势不可挡,我来,是来告诉你们,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我只要钥匙,我可以答应你们,不涂炭生灵,只求你们不要干涉。”媚娘说的严肃,唐脂和唐胭冷着脸没了表情。
“神族囚禁千年,一朝释放,怒火非同小可,生灵涂炭已成必然,你如何保证?”唐脂开口,似乎是在讨价还价,唐胭看了她一眼,皱皱眉头。
“我并不释放神族,千年怒火,我没有法术平息,我只是与他们重订契约,分天下,神族带着自己的封地回去封印之中,依旧乐得逍遥自在,依旧统领山川河岳,我们妖精鬼怪拥有自己的封地,与人共处,至于魔族,新仇旧恨,我要好好地算一算。”媚娘说到魔族时,咬牙切齿起来。
“你做不到的,我们不会帮你。”唐脂开口,唐胭连忙同时说:“你这些想法,不切实际。”
“小胭脂,别与我做对,这天下,只有你们是我最疼爱的。”媚娘有些痛心的表情,似乎已经将唐胭唐脂看做被她伤害的人。
“你与魔君的新仇旧恨,我劝你,还是自己处理,不要拉上三界中所有的人给你陪葬。”唐脂冷冷的说,媚娘听了,看了唐脂一眼:“你没有爱过,不懂我的心。”
“你爱过他太多次,你们的爱早就变味了,就算是一杯醇酒,也早就发酸腐败了,别再跟我说你爱过。”唐脂依旧是冷漠的说着,唐胭有些惊讶,唐脂很少这样戳一个人的伤痛之处。
“唐脂,你不懂,只有拆不开的才是爱人。”媚娘冷笑:“我与他,从他做人的时候,就纠缠一生一世,带他做了鬼,又纠缠三生三世,等他成了魔,更是没完没了,我本以为,我们这样纠缠下去,生生世世都会精彩无比的度过,谁知道他竟然突然背弃了我。”媚娘的双眼渐渐泛起血色,唐胭拉住了想要讽刺媚娘的唐脂,自己开口:“你的私愤,变成一场战争。”
“我的私愤,早就开启了无数场战争。”媚娘的血色收敛了起来,看了看唐胭,转身说:“我说过,不要妨碍我,钥匙就算是杀了你俩,我也会拿到,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命比较划算。”说完,媚娘便拧开了门,两条人影摔进门,后面还站着三个人。
唐胭看着地上趴着黄翠翠和郭永清,再看看外面面色冷峻的龙家哥俩和李季林,不由得摇摇头:“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干嘛偷听。”
“你休想伤害小脂,我不会饶了你。”龙汣泽握紧拳头,媚娘昂着头走过龙汣泽的身边,淡淡的一笑:“龙九,有些事情,你来亲自跟我商量商量,也许有转机,毕竟。”媚娘回头看着唐胭唐脂二人,别有用心的又看了龙焐炁一眼:“有两个人我可以选择,总有一个不会受到伤害,对不对?”说完,媚娘仰天笑着离开。
吕昊看着青龙之血的瓶子,点点头:“够了,那么,召唤大门的时刻,到了。”
张诗涵激动的搓着手:“我已经准备好了地方,城郊有一片山谷,那里很少有人去,我买下了开发权,派了人在那里钉下地界,没有人会去打扰我们。”
吕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着身后的媚娘:“完事之后,我要带着秦怡离开,再不参与你们的事情。”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们不会挽留你。”媚娘点点头,微笑着:“你们可以纵情山水去。”
雅雅的酒吧里,依旧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舞台上唱着妖娆的歌曲,雅雅在办公室里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仰头靠在座椅上。
“你很会享受,像你的母亲。”一个声音响起,雅雅吓了一跳,抬头看时,一个老者穿着西装,拿着手杖坐在自己对面。
“魔君。”雅雅连忙起身,魔君苦笑摆摆手:“孩子这种东西,还是小时候有趣,见到我就缠着我要我抱着,要这个好东西,那个好东西,长大了以后就冷冰冰的,爸爸也不叫了,全都改叫魔君,真无趣。”
“魔君,您怎么到这里了?”雅雅听了这番话,没有一点反应,依旧十分恭敬。
“我来看看你,顺便提醒你一句,离你的好哥哥远一点,老老实实留在这个酒吧里享受你的生活,否则不但你自己的命保不住,你的母亲一样会受到牵连。”魔君一脸的严肃,雅雅听到后面,知道魔君说的都是实话,出了一头汗,镇定一下回答:“是的魔君我知道了。”
“犼王,你该跟我回去了,我的宝贝儿子串通了媚娘来对付我,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孩子们,没有一个有脑子的。”魔君轻轻开口,门开了,犼王进门,恭敬的说:“魔君,孩子们还没有经验,总会长大的。”
“呵呵,你真会安慰人,我有那么多没脑子的女人,自然就有那么多没脑子的孩子,不奇怪,不奇怪。”说道最后一个“不奇怪”,魔君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犼王并没有动,也没有接口,只是站在那里,等待魔君自己想明白。
“犼王,她还好么?”魔君沉默半天,终于开口,犼王点点头:“和千年前同样迷人。”
“她不会老的,为了杀我,也不会舍得老的,呵呵,我的女人里,只有她最聪明,聪明啊。”魔君站起来,看看雅雅:“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起身出门,犼王毕恭毕敬跟在他身后,消失在黑暗里。
三日之内(二)
女孩们从公司开完会,崔雅宇看看惹恼了安腾的女孩,微微摇头:“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开始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期间不许迟到早退,不许请假,违反任何一项规定就立刻终止合同,没有特殊情况,听到了么?”
“听到了。”女孩子们同声回答,每个人都咬了咬牙,做好了坚持三个月的准备。
“哎,金秀,你刚刚得罪那个女的,会不会将来找你麻烦啊,你看,人家一样是新来的,培训都不用,明天就拍广告了。”女孩子们八卦着,心里不见得同情金秀,嘴上却关切十分。
“切,我才不怕,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刚刚踏足社会的孩子,总是格外自信,格外大胆。
众人四散,金秀一个人背着背包往租住的房子走,这个城市已经进入夜晚,华灯初上,看看四处的霓虹,到处的灯火,金秀微微叹口气,心头想起了一句话:这样多的灯,没有一盏是为我点亮。想到这句话,金秀紧紧攥紧了拳头:“金秀,别怕,别怕,咬咬牙,坚持过去就好了。”
给自己鼓足勇气,金秀买了一些简单的晚饭,走进住宅的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金秀忽然听到一段隐隐约约的话语:“猜忌,疑心,多虚假,少实信,忧思缠绕,隐瞒不真....”
“谁?”金秀吃一惊,电梯里明明没有人,这话语怎么感觉这么近。
电梯在9层停了下来,门开,金秀警觉的看着门外,一个和尚合掌进门,电梯门关上,金秀惊魂未定,双手握拳几乎准备好攻击人。
“施主。”和尚突然开口,吓得金秀几乎叫喊。
“干什么?”金秀口气有些差。
“贫僧看施主面相不善,恐三日之内有灾祸,贫僧有破解之法,不知施主愿不愿接受?”和尚并不看金秀一眼,只是冷冰冰的说着,金秀听了“三日”,不由得想起来安腾今天的话,心里有些别扭,但是总不相信妖怪之类的事情:“不必了。”
“施主,世间缘法生成幻灭都在一瞬间,今日错过贫僧,来日想要破解,只怕后悔莫及,还请施主好好考虑。”和尚依旧冷冰冰的说,金秀有些心动,可是怀疑多余信任,依旧摆摆手:“多谢你了。”
“不勉强施主。”和尚再不言语,在17层下了电梯,金秀长长出口气,在21层下电梯回家。
打开热水,金秀站在水龙头下,感觉到了放松:“啊,让那些郁闷的事情都洗掉好了。”
“牵扯不清,纠缠不断,丑陋诡异,狠毒超凡.....”
“谁?”金秀又听到那种像是贴近耳朵说出的话,汗毛竖起,扯开帘子看看外面,空无一人。
金秀颤抖着不敢再拉上帘子,站在热水下,渐渐放松着自己的身体:“破房子,隔音真差。”
“啊!”突然而来的疼痛让金秀跳出了淋浴,满地的水让她滑到在地,重重的摔了一下,鼻子开始出血,金秀甚至觉得牙齿都松动了,脚踝的疼痛让她不能站起来看脸上的伤口,后背和头顶的疼痛让她连忙伸手去摸。
摸了一把回来看,满手都是血,后背和头顶的皮肤上布满了小伤口,金秀大吃一惊,再看淋浴区,莲蓬头冲下来的水变得好像是高压切割水枪一样,将地下的瓷砖都喷出了小口子。
“呀!”金秀惨叫着,连滚带爬跑出浴室报警。
安腾漂浮在窗外,舔着嘴唇:“呵呵呵呵呵。”
“腾蛇,你出现了。”和尚站在楼顶,冷冷的说。
“哦,如今这个时代,你们这些人还没有被饿死?”安腾听到了声音,漂浮上楼顶,悬浮在和尚面前,长发在空中飞舞着,笑着看看和尚:“你是谁的传人?”
“我是宝树禅师的传人,祖师有训,再见腾蛇时,将一件信物交给你。”和尚冷冷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皮子包袱,递给安腾。
听到宝树禅师的名字,安腾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去,打开了包袱,里面是已经变黑的老银子发钗,简单廉价的样子,看上去是以前小户人家才会用的样式,一个莲蓬在顶端,再没有别的装饰。安腾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上发钗的莲蓬:“他果然买到了,呵呵,虚情假意。”虽然笑出了声,安腾还是流下了眼泪。
“祖师留下遗训,我派弟子如再见腾蛇杀生作孽,杀无赦。”和尚冷冷的说,腾蛇哈哈大笑起来,眼泪含在眼角。
“杀无赦?宝树杀不了我,你们就更不能,你们这些假道学臭和尚,想杀我?你就和宝树一样,乖乖看我大开杀戒吧。”安腾一闪身,化为生双翅的大蛇飞天而去,和尚站在原地,皱紧眉头。
“准备好了么?”媚娘站在结界边缘,看着站在位置上的玄冥,白琳,站在正中心的吕昊。
“准备好了。”玄冥开口,白琳只是傻笑,吕昊闭着眼打坐并不开口。
“那么开始吧。”媚娘退开,白琳忽然双目变得清明起来,和吕昊一样打坐,渐渐闭上了眼睛,玄冥也是一样,青龙之血的瓶子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结界中的阵法渐渐显露出来,神力交融时带出流光溢彩,伴随四人念动咒语,光华渐渐强烈,将四人的身影笼罩起来,站在结界外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他们会有事么?”媛媛若有所思的开口。
“不会。”媚娘看看媛媛,随口回答。
唐胭感觉到了气息的变化,郭永清突然从库房跑了出来:“老板,你快来看一下。”
唐脂也从隔壁冲了过来:“是不是有变化?”
三个人跑进库房,只见一面巨大的铜镜中放出了光芒,里面渐渐传来了声音:“凤凰三日之内现身,我等该汇聚起来了。”
“该汇聚起来了。”
“该汇聚起来了。”....
各种不同的声音响应者,唐胭和唐脂感觉到了一种肃穆的气息,这是各种精怪妖异在联络,准备联手应对变化。在魔族,神兽之外的精怪妖异,虽然拥有法力,可是并不是任何魔族任何神兽的对手,平日每个种族都小心翼翼的化身为人隐藏起来,极力低调保护自己,终于在此时被魔族和神兽逼迫到了不得不联手。
那句“该汇聚起来了。”每重复一遍,便是一族得到了消息,这句话不断的重复着,不同的声音,语气却是一样的悲壮,每个种族都明白,这一次的战争,结局很可能是灭亡,可是没有人选择妥协。
唐胭和唐脂握紧了彼此的手,眼眶几乎有些发热。
“大老板,是不是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李季林听到了狸猫一族的语调,心头一阵。
“恩,快了。”
“额,那个,我想问个问题。”黄翠翠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开口。
没有人回应,黄翠翠直接说:“这个战争跟人类,有关系么?”
“人,从千百年前,就已经站在魔的身后,成为魔族一员。”唐胭冷冷的回答,唐脂并没有任何表情,李季林有些歉意的看着黄翠翠,这个答案让黄翠翠很惊讶:“为什么?”
“人,选择向欲望妥协,魔给出了更好的条件。”唐胭依旧冷冷的回答着,唐胭冰冷的语调伴随着镜子里不断重复的那句话,黄翠翠顿时有些羞愧:“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额,坏。”
唐胭回头看看黄翠翠,知道自己的回答让她有些恐惧了,面容缓和下来,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千百年前,某些掌握着权利的人代表所有的人做出了这个决定,当然,站在对立面的人类也不在少数。”
“请问?”店门外传来声音,唐胭皱眉,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
唐胭走出去,其余的人跟在唐胭身后,大家看到店里站着一个和尚,面容冷峻,眼神死板。
“你可是大老板?”和尚问。
“你可是拿着信物的人?”唐胭感觉到他身上梵天正气。
“祖师让我在腾蛇再现人间时,拿着信物找大老板。”和尚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包,唐胭接过去,打开,里面是一枚包银的狐狸牙。
“的确是当年的信物。”唐胭捏着牙,便知道这颗牙是自己的。
“请大老板将祖师留下的东西交给贫僧。”和尚鞠了一躬。
唐胭闭目念咒,包银的狐狸牙瞬间消失,唐胭睁开眼,伸手摸摸脸颊:“呵呵,多少年了,终于回来了。你等着。”唐胭转身走进库房,一阵翻箱倒柜/奇/的声音/书/传来,半天,唐胭才走出来,手上托着一个长长的藤条盒子。
“这是宝树禅师留下的,你看看。”唐胭将盒子递过去,和尚念一句佛,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降魔杵,一个发黄的卷轴,还有半根禅杖。
“的确如同祖师遗训,就是这三样东西。”和尚拿出一根绳子将盒子捆在背后,合掌鞠躬:“小僧大明,叩谢大老板多年遵守约定,守护祖师遗物,以后如有差遣,不敢推诿。”
“师傅客气了,不知师傅是否为了开启神族封印一事前来,可否为了备战?”唐胭询问。
“大战在即,我等不敢懈怠。”大明微微流露一些担忧的表情,毕竟千年过去,降魔驱鬼的人群已经少了很多,再次聚集,人数也比不上千百年前。
“生死有命,师傅不必太担忧,世事总有缘法定数。”唐脂开口,语气悲凉,大明明了唐脂的意思,点点头:“多谢二老板开导,贫僧先告辞了,不日再来打扰。”
“不送了。”唐胭看大明走远,叹口气。
龙焐炁坐在别墅窗前,手里捏着抹布,感觉到了空气里的变化,担忧的心思更重了。
“五哥,是不是凤凰就要重现人间了?”龙汣泽抬起头。
“嗯,就快了。”龙焐炁闭上眼睛。
龙汣泽咬紧了牙齿,心里想着:小脂,别怕,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小五,小九,该回家了。”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在半空中像是一声雷,那是龙沧海的声音,龙焐炁听到,眉毛抬了一下,转身看看龙汣泽,龙汣泽突然开口:“叔父,我要留下守护唐胭唐脂,她们是钥匙,很重要。”
半空中沉默许久:“那么,小九,你小心行事,小五,跟我回去,我们要联手精怪妖异族群,备战开始了。”
龙焐炁看看龙汣泽:“不要做傻事!”拍拍龙汣泽的肩膀,飞天化龙腾云而去。龙汣泽咬紧了嘴唇。
“唐胭,我回去备战,你好好照顾自己,龙九留下保护你们。我回去请示族长后也会回来,等我。”唐胭正准备关店门,听到耳边响起这句话,再看四下,便知道龙焐炁刚刚从自己头顶飞过,想到他即将离开一段时间,心里失落起来:“你要小心,别担心我。”
“我会的,等我。”声音小了,唐胭叹口气,咬了咬嘴唇。
三日之内(三)
张诗涵守在结界之外,催动咒语,布雷的兵马出现,乌黑的云团笼罩住结界,任何有命的东西都无法接近,而黑云之中,流光溢彩的结界闪动着,媚娘看看结界之内,伸伸筋骨,走出去透口气。
“好久不见了,夫人。”媚娘刚刚走出黑云边缘,便看到一个老者站在自己面前,黑云稍稍翻滚一下,便退后躲避着那个老者。
“犼王,很久不见了?”媚娘笑了起来:“我们明明在雅雅的酒吧见过面,不是么?”
“夫人,魔君很惦念您。”犼王笑了笑,没有回答媚娘的问题。
“是么,他该知道,我也很惦念他。”媚娘淡淡的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年华如刀,我已经风尘仆仆,只怕他仍旧魅力无穷吧。”
“夫人说笑了,您仍旧如当年一样。”犼王淡淡的回答。
“和当年?和他封印我那时一样是么?犼王,你说谎了,他那销魂蚀骨的封印几乎将我魂飞魄散,我怎么可能仍旧如当年一样?”媚娘的笑容突然越来越大,仿佛说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夫人,您与魔君千年纠葛,都只为您太过任性,魔君才会痛下杀手,可是封印您着许多年,他也十分后悔,得知您安然无恙,魔君十分欣喜。”
“是么,那我该早点去拜访他才对。”媚娘冷笑。
“还是我来拜访你吧。”魔君从犼王身后现身,媚娘愣住,看着魔君斑白的头发,拄着手杖的样子,眼角有了些许湿润。
“你居然老了。”
“你居然没老。”魔君微微笑了一下:“你的女儿,尚不能有你一半的动人。”
“多谢你的夸奖了。”媚娘笑了出来:“千年销魂蚀骨,我几乎不能再见你。”
“可是我知道,你会再见到我。”魔君的眼角也有了一些湿润。
“对啊,再见到你,我还会让你看见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给别人生儿育女,绝不是给你。”媚娘忽然咬牙切齿起来。
“当年,是我逼你如此,可你也太刁蛮,只为一时斗气,居然甘心让我看到你与别人,你,哎。”魔君叹口气,微微摇头:“你我纠葛千年,居然没有一世能够相亲相爱在一处,真是孽缘。”
“是啊,孽缘。”媚娘仰头叹息。
“你真的要杀了我么?”魔君收敛自己的情绪,微笑着问。
“就如同你当年一样,咱们来比比谁的命比较硬好不好?”媚娘也收敛起来,笑了出来。
“你还是那么聪明,这一次,我但愿你我能如千年前一样。”魔君哈哈笑了出声,媚娘也笑了出来,媚娘转身走了回去,消失在黑云的包围中。
“魔君,咱们不进去看看么?”犼王看着媚娘消失,轻声问。
“不必了,再等等,时机未到。”魔君转身,二人一同消失。
金秀带着一身的伤痕回公司参加培训,崔雅宇看着,在意料之中,因此连询问都没有,其余的人看了,好奇的关切几句,听了金秀的话,连连咋舌:“这么恐怖,金秀,你赶紧换个公寓吧。”
“暂时还没找到,先不洗澡了,臭着吧。”金秀故作坚强,心里别扭的要命。
晚上金秀回到家里,上厕所都心有余悸,淋浴再也不敢了,只求赶快换了公寓让自己放松一下。看了一会电视,金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一口马上吐了出来,吐出半杯血水。
“啊!”金秀跑进厕所对着镜子,看到口腔里布满了细密的小伤口,潺潺流血。
“这,这是?”金秀恐怖的看着茶几上的半杯血水。
“兴风作浪,少见多怪,惊慌不定,坐立难安.....”声音再次响起,更加清晰,甚至带着嘲讽的口气,金秀捂紧耳朵,却仍旧不能将声音挡在脑子之外:“谁,到底是谁?”金秀喊着,嘴角不断流着血,承受不了打开门准备冲出去,却撞到门外的人影:“你是?”
金秀看到是那个要救自己的和尚:“师傅,你说能救我,对不对,对不对?”
大明看着金秀满身伤痕的样子,合掌念句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师傅,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金秀跪倒在大明面前,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施主,快起来,贫僧进去做法。”大明几步走了进去,关上门从背后抽出半根禅杖:“腾蛇,一千七百年前,此物被你吞下半根,你可记得?”
瞬间,金秀感觉到四下安静了,那种声音消失了。金秀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大明举着那半根禅杖。
“腾蛇,宝树禅师留下了事情经过,有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又是哪样?”一个声音响起,金秀恐怖的看向窗外,安腾飘在窗前,金秀吓得尖叫起来:“她,她,她是鬼!”
“她是腾蛇,上古神兽。”大明制止了金秀的叫喊,举着半根禅杖走进窗户:“当年宝树禅师为你动了凡心,心中自觉愧对佛祖,本意自承佛祖责罚,跳出空门,与你成夫妻,可是到相约之地时,却看到你杀死村民,心中顿生绝望之意,他本想教化你,却不想纵容你杀生作孽,才愤而将你封印,背弃你二人之间的誓约,他将事情经过写下,便置办好身后事,自尽向佛祖谢罪,这半根禅杖是他初次见你与你交手时被你咬断,他保留下来,只求你念及旧情,莫再造下杀孽。”
“杀生?作孽?放屁!”安腾怒气让她红了双眼:“若非那无知莽夫窥见我沐浴河中生了不良歹意,我怎可能杀他?我杀恶人,他也来怪罪我?他才是冥顽不灵,不可教化!”安腾伸手打碎了玻璃一把抓过半根禅杖,捏在手里:“半根禅杖来给这个贱人要条命么?旧情?休想!她还剩下一天的命,让她好好过最后一天吧。”安腾忽然化为原形,将半根禅杖吞了下去,飞身而去。
“啊!”听到自己只剩下一天的命,金秀终于惨叫了出来:“你帮不了我,你撒谎!”
“贫僧明日一定陪伴你左右,与她一决生死,拼死也会保护你。”大明皱眉,安腾若是不念旧情,为何离去?若是念旧情,又为何要吞下禅杖?回想宝树禅师留下卷轴的记载,大明百思不得其解,皱眉听着金秀的哭号,艰难的思索。
安腾回到崔雅宇的家里,从口中吐出两个半根的禅杖,拼在一起,合二为一,变回了原本的禅杖模样。
“他居然自杀了,这个蠢货,冥顽不灵。”安腾摸摸口袋里的那个莲蓬发钗,眼泪滑落,将发钗拿了出来,对着镜子绾上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飞回了千年前那些日子。
“安腾,你怎么了?”车奀看到安腾挽起头发,怀抱着一根禅杖哭泣,便知道她想起过去,出声询问,却不见安腾有反应,崔雅宇拉着车奀摇摇头:“让她安静一下。”
“既然愧疚,为何非要背弃我?佛祖懂什么?你我之间,为何非要对得起佛祖,为何非要对得起世人?”安腾看着禅杖,眼泪滴落在禅杖上:“你根本就是虚情假意,若是真心,怎么就不能一狠心跟我死在一起?你根本就是逃避我,你让我活着,自己却死了,跳脱情债之外?你休想,你等着,若轮回,我一定抓到你,若不轮回,等我去地狱抓你回来。”安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搂紧了禅杖,脸颊摩擦着:“虚情假意.....”
流光溢彩的结界渐渐变成了金黄|色,媚娘退开一步:“凤凰要来了。”
说话间,一声鸟鸣响起,结界的流动瞬间停止,媚娘连忙念咒保护好自己,张诗涵一把拉过媛媛念动咒语,结界在安静片刻后瞬间爆炸,将原本守护在周围的黑云炸碎,布雷的妖孽们惨叫着退去,又是受到了重创。
结界中待了三天的人们精疲力尽的瘫软在地上,四方神兽原本缺失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俊美的少年,闭目躺在那里,身体散发出金黄的光芒,令人难以转开眼神。
“他就是凤凰?”媛媛几乎也要为这个男孩子心动。
“他就是凤凰。”媚娘看着那个男孩子,走上前拖起他的头,男孩子缓缓睁开眼睛,瞳仁都是散发着金黄的光芒。
“凤晖,你该醒来了。”
“月狐?怎么一睁眼,就会看到你?”凤晖皱眉,一开口,便有着君主的调子。
“凤晖,该打开中州的大门,让神族透透气了。”媚娘残忍的一笑,一把捂住凤晖的双眼,念动咒语,凤晖刚刚苏醒,体力没有恢复,几乎没有反抗,很快便瘫软下来,媚娘抬起手,凤晖的眸子像是被某种东西遮挡了一样,失去了光彩。
“能管用么?”张诗涵有些担心,一旦凤凰恢复体力,媚娘必定拦阻不住。
“我能蒙蔽他七天,足够了。”媚娘缩回的手颤抖着,缓缓的流淌下鲜血,凤晖那无力的反抗,依旧给她造成了伤害。
“我走了。”强撑起身体,吕昊跌跌撞撞的离开,媚娘冷冷的看看他的背影:“到大战之时,你不来帮我么?”
“我说过,我只负责到此,我要和秦怡离开。”吕昊冷冷的回答,并没有停下脚步。
“不帮我,以后休想我帮你。”媚娘甩下一句话。
“我只求再不见你。”吕昊还是没有回头,张诗涵看看他的背影,给媚娘做个眼神,媚娘摇摇头冷笑:“他会回来求我的。”
三日之内(四)
张诗涵站在媚娘的门外,透过门缝看里面面孔虚白的媚娘,嘴角微微上扬起来,这对张诗涵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媚娘对他的失望在张诗涵的眼中就是一种威胁。媛媛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张诗涵微微翘起的嘴唇,低低的笑了一声,原本因嫉妒而疼痛的内心,因张诗涵此时淡淡的喜悦而得到了慰藉。
凤晖张着嘴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口水沿着嘴角滴落下来,媚娘用自己的法术封住了凤晖的神志,凤晖此时的反应只能如同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狗,不仅仅听不懂看不明白,甚至不能自理生活,但是让张诗涵惊讶的是,他企图逼出凤晖的灵珠时却被凤晖的法力阵开很远。
媚娘静静的看着凤晖,嘴角翘起来,带着一种憧憬的表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金秀站在培训教室的门前,不敢推门进去,其实教室里的人已经透过透明玻璃的墙壁看到了金秀,大家都不敢把头转向金秀,因为短短两天里,金秀已经变得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安腾感觉到了金秀的气息,猛的皱起眉头站起来,车奀一把拉住了安腾:“别闹,要闹回去也来得及。”
安腾深呼吸一下,坐回了车奀身边。金秀站在培训教室门前很久,最终还是转身,走向了车奀专属的办公室,她知道,安腾一定在那里,想到安腾,她就觉得无比的恐惧,可是安腾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一天,自己不能浪费了这一天,一定还能争取一下!
金秀这样想着,推开了车奀的门,安腾斜着眼看着刚进门的金秀,没等开口,车奀已经先开口:“不知道敲门么?”
“安小姐,我有事找你,能谈一下么?”面对车奀,金秀想要保持一下自己的自尊,特意没有理会车奀的话,毕竟她目前已经落魄到了极点。
“谈什么?”安腾看着金秀,很想笑,金秀明明就很害怕,手指尖都泛白了。
“关上门,在这里谈吧。”车奀站了起来,瞪了金秀一眼,然后关上门Сhā上了Сhā销,金秀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车奀:“车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好好谈谈,不是么?”车奀笑着,推了金秀一把,将她推倒在沙发里,然后坐在她面前,翘起二郎腿。
“我和安腾,是一样的。”车奀笑着,特意加重了“一样的”三个字,金秀顿时明白车奀指的是什么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球颤抖着,来回看着车奀和安腾,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想的是马上逃走,可是情况看来已经没有可能了。
“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好么,我不懂事,可是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我可以跟着你们,伺候你们,你们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好么?”现实的残酷终于打碎了金秀最后一丝自尊,她跪下了,哭泣了,颤抖了,哀求了。
安腾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金秀伤痕累累的样子,安腾也翘起了腿,模仿着车奀的动作,微笑起来:“你真的想要求我?那就多说几句,让我知道你能做到什么。”
一句话,仿佛给了金秀一根救命稻草,金秀苦苦的哀求起来,金秀的脑子几乎沸腾了,全然不经思考,话语从嘴里出来,让金秀都觉得颜面扫地,可是她还是滔滔不绝的说着,仿佛多说几句话,就能多延长自己的寿命一样。
车奀一开始皱着眉头听着,转头看到了安腾嘴角的笑容和残忍的眼神,自己了然安腾的想法,也带出了微笑。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你证明给我看吧。”安腾微笑着,摆手打断了金秀的话。
“你说!”金秀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拿着,到那间教室里叫一个人到无人的地方,偷偷Сhā在她的后背。”安腾笑着,拿出了一柄小小的铁剑,铁剑上有一道碧绿的痕迹。
“我不杀人。”金秀向后瑟缩了一下,手却伸了一下,表示她其实想要答应。
“Сhā在哪里,Сhā多深都随你,只要在背后就行了,哪怕是在肩膀上也行。”安腾扔下了铁剑笑笑:“只要你做到,我就保证你当上大明星!”
金秀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的铁剑,铁剑很小,还不到一个手掌的宽度,金秀急促的呼吸着,攥紧了铁剑,冲了出去。
女孩子们惊讶的看着金秀突然冲进了教室,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我,受伤了,有些不方便,你们有人能帮帮我换衣服么?”金秀紧张的盯着人群,众人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个女孩子走了出来:“我帮你吧。”
金秀将女孩领进了洗手间,女孩抱着臂看着金秀:“你的衣服呢?”
“你叫什么名字?”金秀小心的看着女孩。
“碧霄。”女孩皱眉回答一句:“你的衣服呢?”
“我会永远感谢你的,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这句话金秀几乎是喊出来的,因为金秀一边喊一边冲上去抱住了碧霄。
“你干什么?”碧霄来不及躲避,已经被金秀抱住,紧接着肩膀上一疼,碧霄猛的推开了金秀,伸手抓后背疼痛的地方,感觉有个东西,可是却无力拔下来:“来人啊,救命啊!”
碧霄大喊,打开门要跑出去,却被车奀一脚踢回了洗手间里。
“冷静一会,很快就好了。”车奀用脚踩住了痛苦不堪的碧霄,金秀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看着碧霄的身体渐渐的发绿,脖颈处渐渐隆起了许多条静脉状的纹路,安腾不知何时凑近了金秀:“知道她怎么了么?”
“啊!”被安腾的声音吓了一跳,金秀猛的转身想要逃避眼前的场景,却不防背后是个镜子,转身后安腾和鬼车的面目反而更加清晰。
“她比你幸运,她被我们选中了,她将被九婴附身,享受长久的生命和无上的权利,你就很惨了,你将活着,留在我们身边,享受被我们奴役的生活,呵呵呵呵。”安腾的笑仿佛带着回声,在金秀的耳边回荡着,金秀愣住了,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碧霄,看着她的脖子肿大已经比头都粗了,腰身正在慢慢的变化,个子仿佛高了一些,身材也好了很多,手部的皮肤褪去了刚才的碧绿色,变得白皙无比吹弹可破。
“不要,我不要!”金秀猛的扑上去,车奀没有想到金秀会不顾碧霄此时恐怖的样子扑上来,不及防备,碧霄背后的小剑被金秀拔下,安腾却微笑的看着,金秀一咬牙,猛的将小剑Сhā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我不要被你们奴役,就算是变成妖怪也好,我豁出去了。”
“啊,哈哈哈哈。”安腾放声大笑起来,车奀愣住,看着安腾:“她破坏了九婴的变化....”
“这样,九婴就是两个人了,两个人合起来便是水火凶兽,威力迅猛,分开就更加难对付,只要一个活着,另一个就永生。”安腾笑着,车奀苦笑:“你倒是该跟我说一声才好,害得我害怕半天。”
金秀的全身变成了橙色,脖子上暴起的经脉让她疼痛难忍,呼吸逐渐困难,金秀从肿胀的眼睛中看出去,自己的身体也正在慢慢变化着,而身后,一个美人轻轻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面带微笑看着自己:“金秀,加油。”
大明在金秀的门前,气得攥紧了拳头,自己稍稍离开一下,这个死丫头居然跑出去了,大明知道自己无法找到金秀,索性坐在金秀门前,打坐等待。
下午,阳光渐渐变得弱的时候,大明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缓缓的靠近了自己,大明起身,拿出背后背着的那对降魔杵,拱起后背准备战斗。电梯门打开,金秀和碧霄走了出来,大明吃了一惊,这两个女孩子长的真像,活像是一对双胞胎,可是其中一个分明有着金秀的气息。大明稍稍一愣,便明白,金秀被妖物侵占了。
“何方妖物,大胆!”大明念动大悲咒,挥舞着降魔杵冲了上去,金秀哼了一声,一挥手一股火光冲向了大明,大明躲闪间 ,却看到金秀痛苦的弯曲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嘶哑着嗓子喊:“小师傅,快走,快走,我不想杀你。”
碧霄愣了一下,看着金秀,自己似乎回忆起来一些事情,眼神慌乱起来,感觉到了恐惧,大明催动梵天正气,举起降魔杵冲了上去:“施主别怕,我来帮你驱魔。”
“你还是给我退下!”一声鸟鸣后,车奀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紧接着冲出了安腾:“小师傅,看在你是宝树的传人,我饶你不死识相的就快走。”
#奇#大明看到车奀和安腾,就知道自己今天占不到便宜,但是不忍放弃金秀,站在那里皱眉看着四人,车奀笑了笑,身形闪动间显出原形给大明看了一眼:“小师傅,自古想要杀我的人多得很,我看你道行还不足那些死在我手上的,还是走吧。”
#书#大明看到车奀的本相,无奈摇头,退后一步恨恨离去。
清晨,唐胭起床梳洗结束,吃着唐脂给自己做好的早饭,正想笑着说两句话,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小脂,为什么我觉得今天这么平静?”
“没事儿发生,本来就平静啊。”唐脂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可是却强撑着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不是,四周一点气息波动都没有,太平静了,好像....”唐胭的话没有说完,瞬间,窗外黑了下来,仿佛是暴雨的天气一样,唐胭大吃一惊,挑起来祭出了手中的宝剑,看着窗外漆黑的色泽。
龙汣泽猛的从客厅冲进餐厅,一把将唐脂搂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四下,唐胭看龙汣泽保护着唐脂,放下了一些心,却暗暗叹口气:“龙五,龙五,你也该来了吧。”
决定(一)
黑暗压抑下来,人们走出街头仰头看着,还有人拿出了摄像设备给着难得一见的乌云天气拍照。乌云随着风的运动翻滚着,街头的人指指点点:“你看你看,像不像上面有龙在飞?”
郭永清被阴郁的气息压的直不起腰,蜷缩在沙发上,看着唐胭都出了双手剑,郭永清暗暗心惊,很少见到大老板将双手的兵器都显露出来。唐脂摸到柜子边,取出了鼠族拿来作为礼物的一对金莲手镯,自己戴上一个,然后飞快的跑去唐胭身边,替唐胭扣上:“这一对金莲手镯是神器,不知道有什么功用,不过咱们戴上应该不会有害处。”
唐脂说完,也抖出了双手兵器,龙汣泽呆呆的站在唐脂身后,咬紧了嘴唇,手中闪动着水波一样的蓝色光芒,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唐胭和唐脂都感觉到了,唐脂回头看看龙汣泽,冲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抚。
八卦镜亮了,里面的光芒不似从前那样清亮,而是一种银灰色的光芒,流转着,传来各个族群的声音,族群们已经统一在一起。
“中州大门是否打开?”
“不能开,当年我们没有阻止人族和魔族封印神族,神族会视我们为叛逆。”
“打开吧,我们与夜叉一族联手,会得到神族的庇佑。”
“不能开...”
“要打开...”
各族部署着队伍,也不断争论商讨着最后的决定,唐胭和唐脂站在那里,冷冷的听着八卦镜里传来的声音,她们知道,镜中最后的决定将会让她二人的命运发生根本的改变。
“小脂,我有话想说。”龙汣泽舔舔嘴唇,紧张的情绪已经让他口干舌燥,他鼓了半天的勇气,才勉强开口。
“什么?”唐脂听了龙汣泽这句话,只当他心里没有底气,打算留几句遗言,很无奈也很宠溺的回头看着他。
“嫁给我,好么?”龙汣泽终于开口,唐脂愣住了,猛的回头:“别胡说,什么时候了?”
“嫁给我,小脂,我早就想说了,也许现在不合适,可是小脂,我爱你。”龙汣泽收了手上的光芒,一把搂住了唐脂,唐胭有些尴尬,装作没听到,看着四下防备着,李季林此时才从二楼翻滚下来,滚在唐胭的脚边,唐胭低头时差点吐血,李季林将唐胭收藏的一套古董铠甲穿在身上,叮叮咣咣的好像是贩卖灶具的小贩。
“这套铠甲价值三十万美元你知不知道?弄花了你要赔一辈子。”唐胭踹了李季林一脚,李季林挣扎着站起来,祭出手中的一把朴刀,然后尴尬的说:“大老板,现在是非常时期。”
“等过去再找你算账。”唐胭略一失神,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自己习惯了扮演一个锱铢必较的女人,哪怕到这种时刻也是难以改过来。
媚娘拉着凤晖的手:“凤晖,看,天黑了,咱们该出去走走了。”说完,站起来,凤晖便跟着站起来,面无表情跟着媚娘缓缓走了出去。张诗涵站在门口,看媚娘挽着凤晖走出来,打量着媚娘苍白的脸,隐藏起自己的微笑:“都准备好了。”
“那么,让你的军队,跟在我的后面,咱们该去迎接钥匙了。”媚娘淡淡的笑了一下,她看到了张诗涵的笑容,心里泛起轻蔑的情绪。玄冥拉着白琳的手,跟在媚娘和凤晖的身后,冷冷的瞟了张诗涵一眼,白琳念念不忘媛媛还在陪自己玩耍,不时回头冲跟在自己身后,抱着泰迪熊的媛媛扮鬼脸:“臭肉,跟紧我,咱们还要玩呢。”
媛媛拉着张诗涵的手,冷冷的看着白琳,低低的笑着,心里想:你等着,等那个死狐狸耗尽了力气,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张诗涵的身后,似乎有一道屏障,屏障之内,空气凝滞着,压抑着众人,屏障之外,乌云不断的翻涌而出,仿佛一台制造乌云的机器跟随在张诗涵的身后。
车奀挽着崔雅宇的手站在楼顶,乌云压迫在她们头顶,却似乎躲避着他们的气息,安腾眯起眼睛看着乌云,冷哼一声,陶武笑了笑,双手Сhā在口袋里:“时间就要到了,咱们也该跟上了。”碧霄和金秀二人挽着手站在陶武身后,皱着眉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眼神不断的变换着,时而痛苦,时而疯狂。
雅雅站在酒吧的外面,身后跟着那些一直在酒吧里混迹的妖魔鬼怪,侯臣也在其中,雅雅仰头皱眉,众人在雅雅身后躁动不安:“雅雅,我们要不要跟上?”
雅雅咬着嘴唇,衡量着前几日魔君来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深呼吸了许久,听着自己身后躁动的声音,一咬牙挥手,众人安静下来,雅雅回头,一脸妖媚的笑容:“咱们跟上,拼了!”众人的激|情被雅雅煽动起来,怪叫着化为一道道烟云想着乌云的源头飞去,侯臣站在原地皱眉,雅雅看了看侯臣,冷笑:“你要跟着谁?你的族人?我?还是那些不成材的翎毛走兽?”
侯臣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雅雅冷笑飞身而去:“你自己想清楚吧。”
四下寂静着,侯臣看着天,深呼吸叹口气,笑了笑化为一道白光,朝着唐胭唐脂的别墅飞去。
大明站在一群人中,这群人看上去像很奇怪,有些光鲜亮丽,有些衣衫褴褛,有些则看起来像是精神病人,聚集在一起,让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话:“风马牛不相及。”大明在人群中看着为首的两个人,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将一个打扮精致的女童架在肩膀上,女童面目清秀,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岁,众人都仰视着女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各位。”女童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
“千百年前,你们的祖先与我们一族定下了契约,废除三界有别的世界,让这个世界只留下人界和魔界,削弱那些依附着神族欺压人族的异类,让人族过上更舒适安逸的生活,如今,有人要打破这个契约,神族被封印千百年,怒火足以颠覆一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守护人界的安稳。”女童平静的说着,众人一边听一边点头,女童微笑起来:“我们走吧,去中州大门即将打开的地方,阻止那些人!”
众人拥护着吼了起来,女童保持着菩萨般的微笑,众人跟在女童的身后,朝着乌云的源头走去。不远的地方,犼王站在魔君的身后,轻轻的说:“小公主能够胜任么?”
“我们跟在这群人身后,为他们保驾护航,他们一定会跟在玥儿的身边,他们可不是笨蛋,他们知道,我们的队伍一定会跟他们在同一条战线上。”魔君沉吟着,犼王不再开口,冷冷的看着人群簇拥着玥儿远去。
“大老板,大门到底会不会打开?”八卦镜中的争论还在继续,唐胭的窗外已经聚集了各族的战士,在各族没有商议出统一的决定之前,他们都要以保护唐胭唐脂为首要任务。
“不知道。”唐胭没底,听着八卦镜里的声音,争论两派势均力敌,决定不知道会突然偏向哪一边,唐胭暗暗咬牙切齿:“死龙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
“小胭脂,我到了,你们的夫君我带来了,要不要出来看看?”媚娘的嗓音响起,活像是魔音一般,四处都是她的声音,守护在唐胭唐脂门外的各族战士戒备起来,发出了怒吼,唐胭和唐脂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身体,准备战斗着。
“小胭脂。”八卦镜中响起了狐族长老胡胥的声音。
“长老。”唐胭唐脂愣了一下,齐声回答。
“我们决定了。”胡胥的声音很沉闷。
决定(二)
“我们决定了。”
唐胭和唐脂紧紧的握起了手,龙汣泽却咬紧了牙齿。
“大门必须打开。”胡胥的声音带来一阵波动,龙汣泽听完,整个人紧张的双眼都泛起了血丝,唐胭唐脂二人更是吃惊,唐胭连忙说:“老祖宗,神族出来的话,会血流成河...”
“不会迁怒我们。”镜子里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的冰冷,郭永清听到这句话,想要争辩,却因为气息太弱而不能开口。
“人怎么办?”唐胭不死心的加问一句。
“就算是一命抵一命,这些年人对我们的杀戮,也该回报他们一下了。”镜子里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说完,镜面的光芒褪去,显然胡胥已经不打算再和唐胭唐脂争辩些什么了。
房间里的人都沉默着,李季林看了看郭永清,郭永清艰难的眼神让李季林有些不忍,可是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
别墅外的战士们已经聚集满了,高矮胖瘦,牛鬼蛇神一应俱全,大家都背对着别墅,看着已经渐渐迫近的乌云。
媚娘一行人越走近别墅,乌云中的呼啸就越大,云中已经开始了战斗,不见血,不见刀光剑影,只能听到惨烈的呼喊,从乌云的色泽可以判断,乌云更胜一筹。雅雅一行人先行到达了别墅外,站在对面的别墅顶上,雅雅微笑着看着妖族的战士们将唐胭的别墅几乎掩盖起来:“打算打架么?别浪费力气比较好。”
媚娘微笑着牵着凤晖的手走近,看看被人山人海掩盖的别墅:“你们为何要拦着我呢?你们的长老决定打开大门,而我就是来取钥匙的。”媚娘笑着将凤晖推了一把,众人看了看,一个站在头里的开口:“把人留下,你们退开。”
媚娘笑着抱臂站立,轻蔑道:“你们能带走他再说。”说完,自己后退了一步,众人看媚娘似乎没有出手攻击的架势,排出一人上前:“请跟我走。”
凤晖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黑乎乎的天空,口水沿着嘴角流淌下来,对别人的问话毫无反应。那人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碰了碰凤晖:“请...”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飞越了别墅,落在很远的地方,是否活着就不得而知了,众人刷拉拉的抓紧了兵器,可是依旧只看到留着口水站在那里望天的凤晖。
媚娘笑着:“你们以为,谁都能轻易碰触凤凰的么?”
众人看着凤晖,心里都有些活动了,可是没有得到长老们的命令,依旧不能后退一步,都严阵以待盯着凤晖。
“要打进去么?”雅雅站在对面的楼顶微笑着问了下面一声,伴随雅雅的一句话,雅雅身后的人怪叫起来,媚娘哼了一声,张诗涵摆摆手:“不用,咱们且等等看。”
“开门。”半空中一阵霹雳落下,龙沧海出现在凤晖的面前,媚娘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臂,微笑看着龙沧海:“老朋友,别来无恙?”
“无恙,只是人老了,心也冷了,没以前那么容易受到伤害了。”龙沧海冷冷的看着媚娘,看了看神智丧失的凤晖,皱皱眉头,嘴唇动了两下,想说的话却咽了下去,冷冰冰的说出一句:“让开一条路,让她领着凤凰进去。”
站在龙沧海身后的人们小声议论着,缓缓的挪开了一个缝,媚娘看了看龙沧海,挽起凤晖的手,缓缓行过龙沧海的身侧,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还关心我。”
龙沧海哼了一声,一挥手,人群伴随着媚娘的行进,又缓缓的将那一个缝封死了,张诗涵冷着脸看着媚娘走进去,终于忍耐不住:“你打算自己开门么?”
人群里媚娘冷笑着,开口:“等着我吧,等不及的话,就冲进来好了。”
人群听到了媚娘那句“冲进来”,都紧张了起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甚至已经有战士亮了原型龇牙咧嘴的嘶吼起来。张诗涵很无奈,媚娘不听他的调遣,若说贸然冲进去倒也不是不能成功,只不过在这里就折损大半自己的手下,待会大门打开,人手不够用时自己便会一筹莫展。张诗涵看了看站在楼顶的雅雅,雅雅冷笑耸了耸肩膀:“要冲进去么?想要折损我的人?待会魔君的人马到了,你一个人顶得住?”
雅雅的话,让张诗涵原本皱紧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身后的玄冥和白琳,玄冥冷冷的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看到张诗涵的表情,甚至冷笑了一下:“我们两个废人,帮不了你什么。”
媚娘牵着凤晖,走进了房间,李季林和龙汣泽同时冲到了唐胭唐脂的面前:“别过来!”
媚娘笑着看看龙汣泽:“龙九,我上一次跟你说过,她们有两个人,而我只需要一把钥匙,你有的选择。”
龙汣泽攥着拳头,蓝色的水波光芒将整间房间都照亮了,李季林挥舞着自己手里的朴刀:“别过来,大老板二老板不会受你摆布的。”
“小畜生,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多嘴。”媚娘并未看他一眼,打个响指,李季林飞到了墙边,轰隆一声撞晕过去。
唐胭将唐脂巴拉到自己身后:“既然族长决定了,那么我来吧。”唐胭要上前走一步,却被唐脂死死抓住:“我来,你身体好,如有战事,你还能支撑。”
“你给我滚开。”唐胭一把将唐脂推开:“龙九,把她按住,你本来也是舍不得她去涉险的对不对?”
龙九听到了这句话,颤抖一下,看了看唐脂,想要奔过去,却被唐脂怨恨的目光阻挡住:“你敢拦着我,休想再靠近我一步!”
媚娘含笑,挽着凤晖的手,看着眼前唐胭唐脂二人的争端,看着焦灼的龙汣泽,镇定的站在那里。屋里姐妹俩争成了一团,屋外忽然响起了霹雳之声,这一声很大,让争论不休的唐胭唐脂两人都安静了片刻。
“打起来了?再不开门,枉死城就要住不下了。”媚娘假作惊讶的看了看黝黑的窗外,唐胭愣了一下,挥手准备拍晕唐脂,姐妹二人心意相通很多年,那里是唐胭这么容易就能得手?唐脂祭出了兵器,挥开唐胭的手,跳到了两步开外,架起兵器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让我来,我就死。”
唐胭愣住,唐脂平日话少,性子冷淡,因此是个极为倔强难以劝服的人,此时说了这么几个字出来,代表她心意已决,如果真的不让她来,她真的会一剑滑下去。唐胭连忙喝止:“不要胡闹!”心里焦急的思考着该怎么出其不意上前制服唐脂。
龙汣泽也瞬间慌乱了下来:“小脂,不要这样,你别胡闹。”
“没用的东西。”一声大吼响起,只听别墅外风声呼啸起来,唐脂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人抓住,向后飞了起来,手里的兵器也离开了脖子。龙汣泽看到唐脂身后的墙壁轰然碎裂,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冲了过来搂住了唐脂,大吃一惊冲了上去。
唐胭看到侯臣出现,松了口气,看到侯臣抱紧唐脂将唐脂手中剑拍掉,顿时安心下来,侯臣将唐脂抓在怀里,一掌拍下将唐脂拍晕了过去,飞身迅速逃离,龙汣泽追了出去,远远地侯臣大吼了一声:“唐胭,对不起了。”
别墅外已经是乌云夹杂着血雾,张诗涵冷着脸看着乌云与血雾交织在自己眼前,看到一个白色的怪兽从别墅中冲了出来飞天而去,后面还跟着一条青色的龙,但是媚娘却没有动静,便知道事情没有异常,因此没有特别命人去追。
屋里只剩下动弹不得的郭永清,晕过去的李季林,还有一个唐胭面对媚娘和凤晖。
“只剩下你了,可以开始了吧。”媚娘微笑,牵起凤晖的手,走上前将唐胭的手抓住,牢牢按在凤晖的手上:“神交之后,你就会怀孕,到时候就能打开大门了。”
凤晖双眸第一次有了一丝丝光彩,媚娘解开了咒语,凤晖双眸中的七彩光芒冒出,缠绕在唐胭和他自己的身上,那光芒让唐胭觉得心头悸动起来,心中却还是苦闷的,艰难的说了一句:“你何苦非要害我。”
“别怪我。”媚娘的神色有了些许的凄然。
玥儿带领着人族已经赶到,看到那片别墅区已经成了一片血海,厮杀其实刚刚开始。玥儿看到了站在屋顶的雅雅:“姐姐,帮我还是帮他。”
“玥儿?”雅雅看到了玥儿,吃了一惊,顿时明白魔君已经在附近了,冷汗出了一后背,却不想被玥儿看出,自己咬了牙:“我为何帮你,我也犯不上帮他。”
“姐姐,此时认错,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玥儿冷笑,这句话出口,意在逼迫雅雅帮助张诗涵,果然,说完这句话,雅雅哼了一声,狠了心:“给我上。”
玥儿微笑,轻轻张口:“我们该战斗了,你们看到了么,快去帮助那些妖族吧。”
雅雅身后的神兽怪叫着显出了原型,加入了乌云的行列,跟在玥儿身后的人们纷纷催动了自己的法器,人群缓缓的朝向乌云的笼罩中行进。雅雅冷冷的看着玥儿,玥儿却再不看她一眼,闭目念念有词,从玥儿的指尖,长出了一根青藤,青藤迅速的生长着,长出荷叶,荷花,莲蓬,青藤如同爬墙虎一样落地生根,雅雅冷眼看着,青藤很快便将整个战场围了起来,并逐渐层叠起来,花和叶子密密麻麻的组成了围墙,筑起了一道屏障,屏障内乌烟瘴气血流成河,屏障外却渐渐恢复了青天白日。
伴随着厮打惨嚎的声音,唐胭和凤晖的神交逐渐结束,神光回到了凤晖的眼中,媚娘的咒语彻底打破,凤晖惊讶的看着眼前神情黯淡的唐胭,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怒视媚娘:“畜生你敢害我?”
“省省力气,凤晖,你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媚娘单手刀架在了唐胭的脖子上,将唐胭搂在自己身前,挡住了凤晖杀人的目光,凤晖看看唐胭,虽陌生、无奈,但是却舍不得下手:“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我会救你,别怕。”凤晖将唐胭眼中的黯淡当作了恐惧和绝望。
“还不来人么?”媚娘叫了一声,大门破裂,玄冥挽着白琳进门,之后跟随者夜叉一族,为首便是将金翅鸟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阿莎。
“凭你们。”凤晖毕竟是凤凰,王族的气派让他根本就没有将进门的人看在眼里,阿莎祭出手臂上的金翅鸟冲了上去,凤晖大吃一惊,连忙躲避,阿莎为了阻挡凤晖,拼力与凤晖缠斗,玄冥拉着白琳也冲了上去,合力将凤晖逼出了别墅之外。
“你的目的达到了,该停止外面的战斗了。”唐胭冷冷的开口。
“会停止的。”媚娘看看外面浓稠的血雾,伸手猛的搂住了唐胭:“对不起,我等不及。”唐胭只觉得腹中冰凉,自己吃了一惊,低头一看,媚娘手里的一把刀已经捅进了自己的小腹,这把刀上有个血槽,正在导出唐胭小腹中的血液,那狐族与凤凰一族后人的血液,夜叉一族中的一人拿着一个白玉碗蹲在唐胭身下接血。
唐胭张张嘴,想要喊一句,却已经失去了力气,喘息着,软了下去,昏迷前她看着门外乌黑一片的空气,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话:“龙焐炁,你死到哪里去了。”
决定(三)
白玉碗渐渐的满了,媚娘拔出了匕首,念咒封住了唐胭的伤口:“你好好休息吧。”便将唐胭放置在地上。
夜叉一族迅速的摆起符咒,准备启动钥匙,开启大门,媚娘站开,冷冷的看着忙碌的夜叉一族,咬紧了嘴唇。屋内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屋外却混乱的厮杀着,玥儿闭目,被指尖的青藤牢牢缠绕在青藤围墙之中,围墙上开出的莲花洁白无瑕,可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莲花的花瓣泛着蓝幽幽的光,显然带有剧毒,花瓣锋利如同刀剑,不慎被割伤的话便会中毒。不少战士不慎贴近围墙,便受伤中毒,道行浅薄的立刻毙命,略深的勉强支撑而已。
雅雅紧张的看着下面的战事,汗水沿着面颊滴落下来,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雅雅要紧嘴唇,皱眉半天,终于一跺脚哼了一声,打坐下来闭目催动咒语。只见雅雅身后开启了一道黝黑的洞口,从里面渐渐传来了嗡嗡之声,很快,从洞口里飞出了一大群的蜜蜂,每只蜜蜂都有水壶大小,飞动声音巨大,十分吓人。
“玄蜂,去。”雅雅睁开眼,猛的一指下面,玄蜂如同受过训练的军人一样,铺天盖地的冲了下去。
“厮杀成了这样,待会咱们就能悠闲了,对不对?”不远处,安腾眯起眼睛看着青藤围墙,淡淡的开口。
“咱们且休息,坐等渔人之利好了。”崔雅宇有些紧张,皱眉听着从青藤围墙里发出的犀利惨叫,搂紧了车奀,车奀摸摸崔雅宇的脸以示安慰:“别怕,咱们会得到那块地方的。”
郭永清艰难的蠕动着,满脸都是泪水,作为一个鬼,他的能力在外面铺天盖地的神兽妖异面前太过虚弱,蠕动了半天他才终于靠近唐胭,看着面如金纸,不知死活的唐胭,郭永清焦急而艰难的动手碰触唐胭的脸:“大老板,大老板,快醒醒,快醒醒。”
唐胭却毫无反应。
侯臣抓住了唐脂,朝向远处飞去,满心想着只要逃离够远就行了,随听到身后龙汣泽的嘶吼,仍不以为意。龙汣泽想要用法术劈前面白色的怪兽,可是生怕误伤唐脂,只能奋力飞翔追逐着,无奈侯臣是御风而生的神兽,飞于天便是龙族不能匹敌的,追了这么久仍是没能追上。
侯臣正焦心的四下寻找藏身之处,不防身下传来一声破空之响,不及躲避,觉得脏腑剧痛无比,嘶吼著仰面从空中掉落下去,侯臣生怕伤到唐脂,将唐脂放在自己的胸前,双掌牢牢守护着唐脂的身躯。
龙汣泽发现侯臣受伤坠落,大吃一惊,连忙纵身飞下,只见侯臣巨大的白色身躯落在一大片平房至上,压垮了很多民房,龙汣泽担心唐脂,连忙飞身过去:“小脂,小脂,你还好么?”
唐脂受到了冲击,被惊醒,发现自己满身都是鲜血,再看自己躺在一大片白茫茫毛茸茸之中,大惊,连忙爬起来飞至半空,看到侯臣不知是生死昏倒在那里,龙汣泽看到唐脂无恙,才算松了口气,连忙冲上去:“小脂,你没事就好,我们快走。”
“他会死的。”唐脂一把甩开龙汣泽,飞至侯臣耳边:“侯臣,侯臣,快醒醒,你怎么受伤了。”
“他死不了。”一个声音响起,苍老但是十分沉重,带着一种阴郁。龙汣泽化出原形怒吼:“谁在附近?”
“小娃娃,你很有勇气么。”一个老人从远处迅速的靠近了唐脂身边,龙汣泽几乎没有发现老人的身影,看老人靠近唐脂,大惊,掌中蓝光喷涌过去,老人单手便将那龙光挡住,冷冷的看着唐脂:“你是另一把钥匙?”
“你是谁?”唐脂双手冰刃亮出,刚要举在胸前格挡,就脱手飞了出去,唐脂大惊后悔一步,看着老者。
“我是魔君禺耗。”
这句话出口的通知,老者挥掌,龙汣泽猛的化成|人形,口喷鲜血仰面躺在地上。犼王出现在龙汣泽身边:“小娃娃,别动。”见到犼王,龙汣泽知道自己绝无胜算,心中一痛,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唐脂倒吸一口冷气。
“我想跟你谈谈,你不觉得自己逃出来,亏欠你姐姐的么?”禺耗微笑,唐脂心头一痛,自己昏迷不知多久,此时的唐胭,恐怕已经...
“你想谈什么?”
“我想教你,怎么回报你姐姐救你性命的大恩大德。”禺耗笑着,哼了一声,唐脂眼神里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夜叉一族催动了咒语,媚娘猛的一凛,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柱,光柱伴随夜叉一族喃喃的咒语逐渐的扩大,加长,冲出了别墅。
外面厮杀混战的众人猛的停了下来,大家看着这道光柱,都愣住了,半天,有一个人喊了一句:“大门要开了,快,不能让他们打开大门。”厮杀才再次开始。
崔雅宇猛的站了起来,看着那道金光闪闪的光柱:“门开了。”
安腾起身,微笑:“咱们该去凑凑热闹了。”
车奀闭目,打坐,催动了咒语,只见车奀头顶的天空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光环,从四面八方纷纷有光像这个光环飞来,崔雅宇在下面大喊:“去那里,杀吧。”
青藤围墙中的众人感觉到了异样,大群的怪兽突然出现,并无派系之分的厮杀他们遇到的人或兽,这些种类繁杂的怪兽似乎就是来杀生的,众人慌乱了,雅雅也突然蒙了,里面的怪兽虽与自己带来的有些相似,可是却并不是自己的人。
“先把这群怪物杀了,再战不迟。”妖族战士大吼着,人族互相看了看,却猛地举起了兵器冲向了妖族:“兵分三路,杀妖,除魔,灭怪。”妖族无奈,只能举起兵刃迎战。
金秀和碧霄二人飞升合体,化为一个九头蛇身,口喷水火,大可遮天的九婴冲向了青藤围墙,崔雅宇挽起车奀的手,带着安腾缓缓的走向青藤围墙。
门越来越大,渐渐出现了一个钥匙孔的形状,夜叉一族拿起白玉碗,催动了咒语,血液沸腾起来,白烟从血液中冒出,一整碗血渐渐变黑,减少,最终消失了,白玉碗里留下了一枚黑魆魆的钥匙。
“开门了。”媚娘放下了手,双手的兵器出现,严阵以待,张诗涵感觉到了气息,原本被乌云层层保护的他猛的飞身,窜入了混战的人群,伴随一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冲到了大门之前。
九婴口中的火引燃了青藤围墙,原本闭目的玥儿猛地睁开眼睛,瞬间,青藤围墙的花朵凋谢了,玥儿迅速的飞身逃离。雅雅看到九婴飞到了自己上空,大吃一惊,赶忙飞身逃开。九婴喷着水火,让原本就惨烈战乱更加混乱。
与凤晖厮杀一团的阿莎感觉到大门要开了,猛地收回了手臂上的金翅鸟,不管玄冥和白琳二人还在协助自己,飞身奔向大门,玄冥也感觉到了大门即将打开的讯息,大吼一声,地面隆起一座小山,撞上了凤晖,让凤晖的攻击暂时停顿,趁着这个空,玄冥拉起白琳也飞向了大门。
吕昊紧紧的抱着秦怡:“今天天气不好,咱们不要出门了,别起床了,就这么赖着好不好?”
“哎呀,人家要去厕所。”秦怡笑着,轻轻拍了拍吕昊的面颊,挣扎出吕昊的怀抱,奔向洗手间,吕昊紧张的看着窗外,心里暗暗盘算:“他们都在战斗,应该不会有空来找我的麻烦。”
“是么?”伴随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吕昊猛的跳了起来,手中霹雳显露,警惕的看着门口出现的老者身影,老者身后的一个老人扛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老者冷笑:“你想要安宁?我可以给你,不过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你是谁?”
“老夫禺耗。”禺耗摆摆手,犼王将唐脂扔在地上,吕昊看到唐脂,皱眉:“你要干什么?”
“想要见到你的女人,就先帮老夫,在三个小时之后,带着这个女人去大门开启的地方,否则,就跟这个女人共度余生吧。”话说完,禺耗消失了,吕昊连忙跑向洗手间,wrshǚ.сōm洗手间里洗手盆的龙头还开着,哗哗流水,却空无一人。
吕昊只觉得胸前好像被重击了一样,保住了头蹲了下来:“不要,不要,秦怡,不要再让我失去了。”
夜叉一族拿着钥匙,缓缓走向大门,慢慢的将钥匙□大门里,轻轻转动,听到咔哒一声,大门缓缓开了一个缝,缝里透出蓝色的光芒,带出了一声仿佛叹息一样的声音,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混乱的战场安静了。
媚娘回头,看到大家都停了手,面面相觑,连张牙舞爪的九婴都安静了下来,在空中飘着。媚娘吃惊,看着大门里,想要开口询问夜叉一族是不是已经完全打开了,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门里的一声叹息,让外面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这种能力,让媚娘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决定(四)
整个世界安静的让人恐慌,无论兵器碰撞,呼号,火焰,都没有任何的声音,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被屏蔽的干干净净。当整个空间全然安静下来的时候,每个原本都杀红了眼睛的人都瞬间消失了杀意。
门缝好像是被一阵幽幽的风吹拂,忽而开的大一丝丝,忽而又关小一丝丝,就这样轻轻的摇晃着,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恐惧感。战斗群中,已经有人悄悄的后退,转身,甚至逃离。凤晖化为凤凰,飘在九婴的对面,安静的看着下面,眼神冰冷中带着一种嘲讽。
悄然的,安腾化为腾蛇飞了起来,震动肉翅,在空中警惕的看着大门,车奀化身为九头鸟,口中含着火光,十八只眼睛转动着,紧张的看着门里白茫茫的一片。
无声无息之中,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开到了人群中,人们再被撞击的同时才能躲避那辆轿车,车子撞到了很多人,才开到了大门的前面,车门开了,禺耗下车,拿着手杖,平静的看着手中握着兵器的媚娘,犼王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安静的走到禺耗身后站立着,大家都一动不动盯紧了大门,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咳咳。”禺耗故意咳嗽了两声,居然发出了声音,所有的人都吃惊了,大家尝试发声,却仍旧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老夫魔君禺耗。”禺耗微笑着环视众人,拄着手杖向前走了几步,手杖敲击地面发出笃笃的声音,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老夫想要告诉你们,大门开启后,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说得上话的。”禺耗冷笑看四下发不出声音的众人,回头看看有些瑟缩的张诗涵:“臭小子,有没有本事开口说句话,老夫就把位子传给你。”
张诗涵的汗珠大颗大颗滴落,他从未想过自己再开启大门后会面对这种窘迫的处境,看着禺耗一点点的靠近,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避在媚娘身后,媚娘看着张诗涵缓缓挪到自己身后,长出一口气,微笑一下,缓缓迎着禺耗走了上去,一转身挽住了禺耗的胳膊,冷笑着看着张诗涵。
张诗涵大吃一惊,张大了嘴看着媚娘,手指抬起来不住的颤抖,却骂不出一句话。
“嗳。”大门内又传出一声叹息,一瞬间,火焰之声,衣衫摩擦的声音,全都出现了,世界一瞬间又恢复了喧闹,飞在空中的腾蛇,九头鸟,凤凰,九婴,都发出了风火之声,。
“为何要打开门?你后悔了?”大门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埋怨,像是个好睡的男孩儿嗔怪着谁。
“孩子们不懂事,人族的臭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秘密都生怕别人知道,藏着掖着最后连子孙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了,接过胡闹成了今天的局面。”禺耗无奈的摇摇头,张诗涵终于能够出声,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你骗我!”
这句话当然是喊给媚娘听的,媚娘挽着禺耗的胳膊,微笑看着张诗涵:“你在魔界这么多年,魔君的那些女人们,被称为什么,你应该记得。”
禺耗看看媚娘,轻轻拍拍媚娘的手,看看张诗涵:“魔界这么多年来,魔君只有夫人,没有魔后,不是因为魔君不肯分散权力,而是魔后的位置,只能给一个人。”张诗涵听了禺耗的话,瘫坐在地上,看着禺耗,不住的摇头。
“当年我曾经说过,你若肯归顺我身边,魔后的位置永远是你的,若不肯,我情愿杀了你。”媚娘看着禺耗,听着这番话,眼神里满是爱意,苦笑着摇头:“咱们可真的是闹了许多年,最终,还是你技高一筹。”
禺耗听到这番话,略有些得意的神色,更多的一种满足感。
夜叉一族整整齐齐的跪在门外,为首的一人朗声说:“各位神君,你们被困多年了,我们夜叉一族终于能够将你们救出来...”话没有说话,那个人突然住口,跪在他身后的人都有些诧异,赶快抬头,却发现那人的头缓缓的掉落下来,脖腔里的血喷出来像是一盆兰花。
“有人偷袭!”阿莎大叫一声,夜叉一族马上操起兵器,严阵以待,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外围的众人。
大门里传来哼哼的冷笑:“蠢材,下等血统就是下等血统,千年过去,却还是这么愚钝。”这句话像是一个顽童说出来的,语调滑稽,夜叉一族全部调转兵器对准大门之内,疑惑的看着门里:“谁在里面?”
凤晖在半空中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振翅远远飞走了。
车奀收了本相落地单膝点地低头说:“君上,我等在这世俗之地待的太久了,我等恳求,让我等过去,跟随君上好么?”伴随车奀跪倒,金秀,碧霄,安腾,崔雅宇,陶武等人都收了本相跪在车奀身后,人群中的大部分神兽都化成|人形跟随在车奀的身后,包括被雅雅带来的。
“当年,你们不是喜爱人间灯红酒绿才留下的么?”门里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车奀低头:“君上,我等逗留人间千年,荣华富贵,七情六欲尝遍,已经厌倦了。”
“呵呵,好吧,没有你们,我们也很无聊,过来吧。”门缝里白光弥漫而出,恍如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让所有的人眼前一花,等再回神过来,所有跟随车奀跪下的神兽都消失了,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慌乱,尤其是人族,更是不明就里,叫嚷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被魔族骗了么?这是什么门,里面是什么?”
一声巨吼从半空传来,大有雷霆万钧之势,一条赤色巨龙落下,化身为龙焐炁,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奔向了倒在地上多时无人问津的唐胭:“唐胭,唐胭!”
人群被惊,却很快恢复了对大门的质疑中,没有人关心此时此刻的小儿女情怀。龙焐炁奔过去,郭永清已经被汗水浸透,奋力拍了半天唐胭的面颊,好容易唐胭的睫毛动了动,看见龙焐炁来了,郭永清微微放了一点心,却大怒,自己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骂:“你这,混蛋,大老,板,还,没死,你干,嘛,来,怎么,怎么不等,她死了,你,你,你,再,来。”
龙焐炁搂起唐胭,将唐胭的头放在自己怀里,拿出一枚碧绿的丸药塞进唐胭口中,低头对口给唐胭吹了下去,自己的眼泪滑落:“唐胭,我错了,原谅我。”
龙沧海快步走了上来,一把拎起龙焐炁的领口,一耳光抽在龙焐炁的脸上,怒视大吼:“龙五,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准对这个狐族女子留情,狐族女子都是寡情薄幸,淫邪狠毒之人,你想要和我一样,被伤害无数次,犯下大错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么?”
这句话,既是说给龙焐炁,也是说给媚娘听的,媚娘听了龙沧海的训斥,皱皱眉头,眼神有了几分难堪。龙焐炁却丝毫不为所动,低头搂紧唐胭,冷冷的回答一句话:“她伤我,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你!”龙沧海在余光中看到媚娘若无其事的样子,再听到了龙焐炁的这番话,心头火盛,狠狠落下一句话:“待等此事了结,我再收拾你,快点放开那个狐狸,准备迎战。”
“唐胭不在,再战无意。”龙焐炁一动不动,并没有丝毫的波澜,龙沧海只能一跺脚又回到了妖族之中。
人群中早就叫嚷的人声鼎沸,禺耗缓缓回头,冷笑看着在下面叫嚷的人族和妖族,哼一声一顿手上的手杖,那一声竟如同一声炸雷,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禺耗看看众人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犼王上前几步,看看众人说:“千年前...”
犼王开口,所有的人都安静的听着。
“千年前的那一场封印,与你们世代相传的故事,有很多不同之处,你们一直认为,千年前,魔族与人族为避免三界战乱合力封印神族,从此天下太平,可惜,这个故事不是真的。”这句话说完,如同扔了一个石子,激起人群的千层波浪,所有的人都吃惊的互相对视,大声的互相询问。
“我们怎么会相信你一个魔鬼。”一个小妖怪开口。
犼王并没有丝毫的变色:“真正的故事,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小五在这里鞠躬了,整篇文是小五多年来一直幻想的故事,小五一直幻想自己是里面的某个主人公(*^__^*) 嘻嘻……
故事在下一卷就要大结局了,小五知道自己并不是写玄幻的成手,写的很生涩,很多地方都不如意,但是谢谢各位一直在这里没有抛弃我,谢谢。
写完这篇文,小五可能要出国一个月,出国回来后,将会开新坑,届时,还请各位亲赏脸,新坑的地址会在旧坑里链接,各位亲赏脸再来捧场,小五感激不尽,还请此坑完结后暂时不要抛弃,小五一定会勤恳开下一个新坑的!小五本着绝不弃坑的誓言,再次感谢各位一直陪伴在小五身边,谢谢(落泪中,请稍后.....)
另一洞天(一)
“三界自上古便定型,自有三界,便有纷争,千年前,神族厌倦不断的征战,于是与魔君密会,暗中定下一个约定,将世间破分为双层,一层为神空,一层为世空,神族居于神空安享平静,魔族和人族共居于世空,免于三界间纠缠不清的战乱。”犼王的话说到这里,人族战士们已经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千年守候,千年的担惊受怕,千年的内疚自责,竟然是一场欺骗!
“胡说,谁信你的鬼话。”下面的人喊着,其实心底是一片冰凉。妖族吃了一惊,千年前的事情他们也并不知情,但是也兢兢业业的守护神族钥匙这么多年,生怕真的开了门之后血流成河,哪知道这道门的背后不过是一个神族安居乐业的桃园乡。
龙焐炁冷笑,搂着唐胭:“苦了你,白白守护这场骗局千年,不能跟我在一起。”
“你怎么不早死过来。”唐胭幽幽开口,用力咬了龙焐炁的手,龙焐炁吃痛,却不肯甩开,柔声的哄着:“咬死了我,待会谁抱你回家。”
“因此,千年前,魔族与人族合力,封印了到达神空的大门,这才是很正的故事。”犼王看着下面,人和妖的抗议声几乎超过了他的声音,他还是毫不受干扰的说完,然后退回了禺耗的身后。
“既然不过是一场闹剧,我们走吧。”唐胭虚弱的说了一句,面无表情,龙焐炁也苦笑一下,抱着唐胭起身,准备离开。禺耗甩手,一道紫色光芒将二人冲倒:“孩子,还是稍等一下。”
二人倒地之后,只能转动头颈,丝毫不能动弹,似乎被冰冻了一样,龙焐炁咳嗽几声怒道:“钥匙也取走了,事情也说开了,难道我不想留下还不行么?”
“大门要打开,总还是要关上的,那边是清明神空,不是凡人污秽该去的地方。”禺耗微笑,看看四下,此时,人族闭了嘴,面面相觑。
唐胭虚弱,微微的说:“还想不明白么?自作孽,不可活。”
人们终于产生了一丝懊悔的情绪,而更多的是对大门后面养尊处优的神族的怨怼,这种情绪产生的瞬间,妖族战士们缓缓的退开了,站在尽量远离人族又能尽快拯救同类的有利位置。场面转变得很奇怪,原本厮杀混乱,毫无敌我之分,如今人魔两族站在了清晰的对立面上,人族渐渐聚拢在一起,操起兵器,缓缓的朝向禺耗靠近,犼王看到了这一幕,侧身将禺耗挡在身后,冷眼看着下面面目狰狞的人们。
“魔君,让开,让我们过去。”一个身上沾满了血迹,打扮像是个道是的男人开口,操着一把宝剑。
“你们,注定与我们共同桎梏在这里,与我们为伴,别妄想了。”禺耗冷冷的说,说完后,四周响起了声音,人们猛的回头四下张望,都吓了一跳,四下已经被种种怪兽围住,有土蝼,媪,傲因等,都是低级的怪兽,却都是以人为食的凶残之辈,成群结队重重将人族包围在内,妖族被远远逼迫开。
“你们敢动,他们就会攻上,你们都活不下来,你们这些掌握着除妖伏魔手段的人都死绝了,这个人间,就更好治理了。”禺耗淡淡的看着逼近自己的众人,众人看看身后,再看看禺耗身后的那扇发出白光的大门,所有的人心里都涌起一个念头:那扇门背后,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仙境,过去,就能成仙。
禺耗看到了人们的表情,便瞬间读懂了他们的心,冷笑着推了推媚娘:“媚娘,先到一边休息。”
“你小心。”媚娘深深的看了禺耗一眼,走开站在一边,抱臂观察的四周。
人们操起了兵器,他们身后的怪兽呲牙叫喊着,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小和尚喊了一声:“大家快看门里,光变了。”
所有的人注目大门,看到那里原本洁净的光变成了血红色,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让人感到那扇门的背后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件。
媚娘的眼睛亮了,微笑起来,门里的一切正在按照她的设想开始。
禺耗回头,看到大门里的色泽,暗道一句不好,看来刚刚进去的神兽们在里面开始与神族争夺地盘了,修养生息千年的神族不知道能否敌得过那些有备而来的神兽。
“是否叫援兵?”犼王轻轻附耳,禺耗点点头,皱眉看着门里,哼了一声。
听到了犼王低声的询问,原本在远处作壁上观的玄冥双眼一亮,拉紧了白琳的手:“白琳,咱们该活动活动了。”
“要吃人了?”白琳双眼一亮,看着下面的人露出自己锋利的虎牙。
“呵呵,饿了么?稍等,咱们先去个地方。”玄冥盯紧了犼王,抓紧了白琳的手。
“去哪儿啊?”
“去我们的老朋友住的地方。”
“他们不是都死了么?”白琳听到这句话,双眼泛起血丝。
“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住,咱们去找他们。”玄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安抚自己跳动不停的心脏:“我的爱人,我来了,等我。”
犼王捏一个指决,念动咒语,在犼王的身后,开启了一道黑色的洞口,玄冥看到时机到了,抓紧白琳踱步到了洞口前,洞口中窜出了许多黑僵,冒着死气守护在禺耗身后,有些则干脆冲到了人族的面前,露出墨绿色的牙齿喷着黑魆魆的气。
玄冥看了媚娘一眼,媚娘微笑一下,歪了歪脑袋,玄冥面无表情的转开了自己的目光,冲了进去,陷入了黑暗之中。
原本安安静静停在那里的车微微震动起来,人族有被惊动的,以为车里有什么东西,回头举起一柄铁斧劈了一下,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将车劈成了两半,一个男子从这里落了出来,挣扎着,不能开口不能动,只有眼珠在不住的转动。龙焐炁看到那是龙汣泽,大急:“龙九,快,谁来救救他,他是龙族。”
人族没有挪动地方的,龙焐炁越发着急:“你们,我们龙族守护你们多年了,快,救救他。”
“你们妖族已经退了,再说,你刚才还要抱着女人离开呢,我们为什么救他。”
“对啊,他在魔君的车里,谁知道是不是魔君同党。”人们冷冷的发出几句话,依旧没有人动弹一下。龙焐炁红了眼:“你们,你们离开我们能活么?”
“没有你们,我们一样活的自在。”人群中有个人怪声怪气的说。
龙焐炁听了这话,拼命挣扎,却不能挪动半分,不由自主破口大骂起来,唐胭无奈的感慨:“人就是这样,天下都是他们的,所居之地,容不得其余生灵,多少生灵被他们赶尽杀绝,难道这么多年你没有见过么?”
媚娘听到了这些话,看看人,再看看龙汣泽,苦笑伸手一指,释放开了龙汣泽的嘴,龙汣泽被憋了半天,终于能说话,破口大骂禺耗,直骂的嘴角出了白沫,唐胭无奈,暗地感慨:“这样小孩子气,小脂要是跟着他,真不知道.....”想到这里,唐胭猛的警醒:“龙九,给我把你的嘴夹住,小脂呢?”
“小脂被他劫走了。”龙汣泽红了眼。
“你劫持小脂干什么,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别为难小脂。”唐胭连忙大声呵斥,禺耗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唐胭,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大门里红光渐渐越来越大,门缝开的越来越大,那红光像是倾倒下一大通血浆一样,将禺耗的身后映照出一片血色,让禺耗原本就可怖的神情越发恐怖。
“快放开我,谁来放开我,我要去救人。”龙汣泽高声喊着,几乎带出了哭腔。
满身是血的大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蹲身念动咒语,手指谣空一指,点在龙汣泽额头,一道白光之后,龙汣泽坐了起来:“多谢。”
“等等,他既然劫持了唐脂,应该还会把她带到这里来,咱们上天查看。”大明拽住了着急飞身离开的龙汣泽,龙汣泽听了大明的话,看看那些着急要冲进大门里享受神仙仙境的人:“你不想成仙?”
“我欠唐家两位老板的,不还,就不成|人了。”大明看看身后想要成仙几乎都红了眼的人们,摇头叹息。
“我们上天。”龙汣泽要飞身,龙焐炁大喝一句:“臭小子,我死了么?”
“哦。”龙汣泽这才想起来龙焐炁和唐胭还被困着,上前施法,不想法术到了二人身上,却很快被弹了回来,几乎打伤了龙汣泽自己。
“这法术你们解不开的,还是上天去看看吧。”媚娘摇摇头,随口一说。龙焐炁无奈,只能摇头:“滚滚滚,快去天上看看小脂有没有被带来,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的,我能指望你什么。”
龙汣泽惭愧低头,飞身上天,大明冲唐胭一点头,一跺脚跟在龙汣泽身后飞身空中四下查看。
天边远远看到一个青碧色的身影,缓缓飞了过来,龙汣泽眼力好,看到是一只青鸾鸟,哼一声挥一道霹雳迎头劈过去,青鸾鸟闪身躲过,趴在青鸾鸟背上的一个身影闪动一下,龙汣泽连忙停止攻击:“小脂,你还好么?”
“龙九,让开,我要救秦怡。”
“放下小脂。”龙汣泽张牙舞爪,大明赶了上来,悬于空中对青鸾鸟一点头:“这位仁兄,为何不可放过唐二老板?”
“我妻子被禺耗抓走,我如果不能把唐脂送到大门门口,我妻子就会有危险,别拦着我,否则我就杀了她。”吕昊大吼,大明一愣,看看龙汣泽,大声说:“龙九少爷,我看还是先让他把唐二老板送去大门口吧,这样既能让他救他妻子,咱们也能把大老板,二老板,龙五少爷一块救出来。”
“不行,必须把小脂给我。”龙汣泽那里能想的过来,大吼着不肯让路,趴在吕昊背后虚弱的唐脂奋力喊了一句:“白痴,让开,你不管我姐姐死活,我还要管呢,你敢拦着,我就自杀。”
唐脂一说自杀,龙汣泽软了下来,让开道路,却紧紧跟随在吕昊身后。
另一洞天(二)
禺耗看到天上青鸾鸟到了,微微出了口气,看看逼近自己的人群,冷笑一声:“关门的钥匙回来了,你们休想过去。”
人群回头看到了青鸾鸟,互相看了看彼此,转过脸来咬紧牙关举起兵器,其中一人嘶吼:“我们冲过去。”
伴随这一声嘶吼,四周的怪兽黑僵都一拥而上,人群中法器飞舞着,各种神光突显,各种不同的吼叫和惨叫再次响起,虽没有刚才混战那样激烈,但也让人动容,禺耗缓缓后退两步,对站在一边的媚娘说:“媚娘,去迎接唐脂下来,咱们要把门关上了。”
媚娘点点头,对禺耗说:“也该解开唐胭的束缚了吧。”
禺耗看看唐胭,哼了一声:“很快。”媚娘不再说话,飞身上天从吕昊的背上将唐脂架了起来,龙汣泽的龙爪之中含着一个光球,对准了媚娘:“不准伤害小脂。”
“你怕我伤害她么?我教给你一个办法,你愿不愿意做?”媚娘低低的说,带着一抹妖异的微笑。
“你说什么?”龙汣泽看着媚娘,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看出媚娘心怀不轨,可是却没想明白。
“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我保证你和小脂两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媚娘低声迅速说完话,架着唐脂飞身回到禺耗的身边,龙汣泽听完了媚娘说的话,愣在半空中,反复琢磨着,心里动,却总觉得后怕,总觉得有些不妥。
吕昊已经冲了过去,尖声叫着:“秦怡在哪里?”口中一道闪电劈向了禺耗。禺耗挥手,一道黑光击中了吕昊的肩头,吕昊化为人身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是他很快就爬了起来,捂着受伤的肩膀跌跌撞撞想要冲开混战的人群冲到禺耗身边,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吕昊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已经变成墨绿色,看来是中了毒。
“秦怡在哪里?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吕昊顾不得自己,大声嘶吼。
夜叉一族在大门的附近商议了许久,突然冲进了混战的人群中大喊:“人族,我们和你们一起冲过去。”夜叉加入了战斗,人族这边的力量猛然增长了很多,禺耗冷眼看着,转头看看犼王:“该召唤魔族的军人来了。”
犼王点点头,转身冲着那黑洞念念有词,禺耗转头沉默着看着混战中被打伤的怪兽和僵尸,皱眉思考着。犼王缓缓的转过脸,冷冷的看着禺耗,又看了看抱臂站在一边的媚娘,两人的眼神撞在一处,媚娘眨眨眼,便扭了头。
媚娘蹲下,冷笑着残忍的对瘫坐在那里的张诗涵说:“等死呢?”
“啊!”张诗涵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看看媚娘,连连摇头:“我怎么办?我不想死,你不要害我。”
“现在,你父亲在下风,你把他推进那扇门里,我们再把门封印上,他就永远都回不来了。”媚娘残忍的笑着,说完,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抱臂看着混战。
张诗涵攥紧了拳头,额头的汗水滴落。
黑洞里传来了怪异的声音,仿佛是无数的虫子在朝向这边爬行,禺耗笑着看看混战中的人族和夜叉:“我的魔人军队就要来了,你们抵挡不住的,快快放弃吧。”
人群中响起了悲鸣,大家都想过去,可是都知道,能够活着过去的人始终是少数。
黑洞里出现了烟雾,烟雾弥漫中,恍惚可见穿着铠甲,起着黑马的军队,一出黑洞,便朝着混战的方向厮杀过去。禺耗嘿嘿的笑着,转身抓起唐脂的手:“唐脂,咱们该把门关上了。”
这句话说完,张诗涵猛的喊了一声,一股浓浓的乌云从张诗涵的手中喷涌而出,奔向了禺耗,禺耗吃紧,旋即怒道:“你也配!”
犼王大喊一声:“魔君。”便冲进了乌云之中,之间乌云之中闪出无数道光,乌云被光伤害到,却已经拼命地包围着禺耗和犼王。唐胭躺在那里焦急的喊:“小脂,小脂。”
龙汣泽终于不能再等,冲了过去,人群中响起喊声:“他们窝里斗了,咱们冲啊。”混战的人群渐渐靠近了堵在门口的那一团乌云,乌云扩大,将整个混战的群体都包含在内,外面的妖族缓缓的靠近过来,大家只能看到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大门口蠕动着,大门里血红的光将场面映衬的很惨烈。
吕昊看准媚娘抱臂站在一边,冲了过去:“秦怡呢。”
媚娘冷冷的看了吕昊一眼,扭头淡淡的说:“你耐心等着吧,很快就会见到了。”
乌云蠕动到了门口,忽然扭转了一下,大股的乌云冲进了大门里,那是人族和夜叉一族摸到了大门便冲进去放弃战斗。混战的人群缩小了,张诗涵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大门,媚娘看了看他一眼,低低的说:“要么你自己冲过去,要么你把你的父亲推过去,都能活命。”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音,张诗涵拔腿便冲进了乌云之中,伴随张诗涵自己冲进了大门,乌云全部跟随张诗涵冲了进去,场面一下有清楚起来,大队的魔人军队|奇|只面对一两个被|书|挡住的人族,很快便完事儿了。可是犼王的手却紧紧抓在禺耗的脖子上:“你造反!”禺耗嘶吼着,手□了犼王的胸前。
媚娘皱眉看着,犼王低低吼了一句:“上。”魔人军队逼近了禺耗,兵器都对准禺耗,在禺耗身后便是唐脂,被龙汣泽紧紧搂在怀里,从龙汣泽身上的伤痕来看,为了保护唐脂,他受了重伤。
“龙九,快过来,快出来。”唐胭大急,她看不清楚,勉强抬起脖子只能看到模糊的龙汣泽的身影,龙汣泽刚想要动,唐脂却低声说道:“不关门,我们永远不能得到安宁,听我的,不要动。”
唐脂的话当然是更为好用,龙汣泽紧紧搂着唐脂,一动不动,任凭唐胭和龙焐炁二人喊得几乎要扯破了嗓子。
“把他推过去。”媚娘大喊一声,军队竟十分听话,尖利的兵器刺在禺耗身上,禺耗与犼王对峙,不能分手挥开,半张口口中含着一道光,猛的一咳嗽,只听几声惨叫,几个靠近禺耗的魔人倒了下来。
“媚娘?”禺耗有些不可思议。
“我跟你说过,这次,就看咱俩谁的命比较硬。”媚娘死死盯着禺耗,猛的冲站在一边的吕昊喊:“推他过去,你就能见到秦怡。”
这句话,像是一针鸡血,吕昊猛的化身青鸾鸟扑了过去,口中的闪电竟像是下雨一样不停的击打在禺耗的身上。
龙汣泽仿佛得到了一声令下,猛的化身为龙,飞起来将唐脂驮在背上,双爪泛起蓝光,与吕昊协同攻击者禺耗,逼迫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门里。
另一洞天(三)
禺耗的脚后跟探进了大门里,便在瞬间感觉到被人扯住了脚,无法拔出。面前有人逼迫自己进门,门里有人拽着自己,禺耗渐渐力不从心,而且自从被门里不知是谁紧紧拽住,就莫名有一种想要放弃抵抗,顺从这股力量退进门里。可是当禺耗抬起头,看到媚娘冷冷的笑容,便怎么也不能甘心,心里悲壮起来:“老夫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媚娘看大门里已经有一只雪白的手抓住了禺耗的腿,微笑,猛的闪身冲了上去,身形变化,不再是妖艳的美人,而是白衣飘飘,宽袍大袖仙子模样,赤手空拳飞身上去,双掌中两道七彩的光芒宛如两柄利剑直刺禺耗,禺耗嗯一声,闭目奋力抵抗着四面八方的攻击,身体渐渐空出几个破绽,受了伤潺潺流血。
“拉他进去,我永世封闭此门,尔等安享桃源仙境。”媚娘冷笑开口,声音清朗,大有志在必得的气势,门里听到这个承诺,多出了几只手抓住了禺耗另一条腿。禺耗哼一声,并不睁眼,牙齿咬的几乎要碎裂,周身渐渐显露出一层血色光芒,那层光芒似乎有伤人的作用,原本抓着禺耗双腿的手都开始出现伤口并流血,原本已经刺在禺耗身体上的兵器纷纷断裂。
奇)媚娘冷了脸,大声喊道:“外面的听着,推魔君入封印,我担保魔族与妖族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天命。”
书)这句话对一直站在外围旁观的妖族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逐渐有人靠近,终于,龙沧海等几个妖族的首领先跳了出来,显了原形飞身上去,这一下妖族众人都飞身欺上,这一下,禺耗又落于下风,向后又退了一步,有几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腰。
网)“龙五,你也该有点用处了。”媚娘撤回一只手,一道光劈过去,龙焐炁和唐胭都恢复了自由,能够转动手脚。龙焐炁顾不得手脚麻痹,扑在唐胭身上,搂住唐胭,确认唐胭身体无恙后,抱起唐胭,挣扎着起身扭身便走。
“龙五,你过来帮忙。”媚娘冷冷的喊了一句,像是一句命令。
龙焐炁头也不回:“不必客气了。”
“唐胭,你若肯让龙五帮我,我可以给唐脂一颗灵珠。”媚娘冷冷的开口,唐胭的手猛地抓在了龙焐炁的手臂上,龙焐炁低头,对上唐胭一双乞求的眼睛,叹口气:“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总知道手该抓在哪里。”说着,轻轻的将唐胭放平在地上,飞身化成赤红火龙冲了过去。
唐胭勉强支撑起来,看着一片混乱的背影,头有些晕,身体总觉得没有力气,想来是被刺了一刀,底气不足。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唐胭的眼睛里,一个穿着铠甲,摇摇晃晃的身影,举着一把朴刀也跟在大群进攻的人身后拼杀,唐胭看着,哭笑不得,看来李季林受的那一下撞击不轻,竟然直到现在才醒来。
“唐脂,唐脂。”唐胭尽量提气,微弱的喊着,骑在龙背上的唐脂丝毫没有反应,唐胭深深提气,却也很不出太大的声音。
唐胭想叫唐脂过来不要再人群里厮杀,免得受伤,可是唐脂却一点听到的样子都没有。唐胭有些疑惑,心里总觉得不安,提气叫了几声李季林,李季林也丝毫没有反应,唐胭才认为是自己气息太弱导致,无奈总不放心,挣扎着一点一点朝着厮杀的人群挪动。
龙焐炁加入了战斗,禺耗又向后退了两步,他感觉到一阵绝望,眼睛的余光已经能看到大门里血色的光芒,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禺耗的脖颈,一个幽幽的声音在禺耗耳边响起:“你为何不回头看看我是谁?”听到这个声音,禺耗颤抖了一下,大吃一惊看着朝着自己进攻的媚娘:“怎么会?怎么会?”
“所谓旧情,不过是你自以为。”媚娘笑了,笑容凄凉起来,冲着在自己身边的龙汣泽喊道:“就是现在。”
龙汣泽呼啸着冲了上去,唐胭在远处尖声叫了起来:“龙五,拦住他,他俩想要冲过去。”这一声太凄厉,唐胭腹部的伤口再次破裂起来,唐胭捂住自己腹部潺潺流血的伤口,喊道:“媚娘,你骗我,你说要给小脂灵珠我才答应你的。”
“我说到做到。”媚娘冷笑,忽然转向,抵挡住企图拦阻龙汣泽的龙焐炁,叫喊一句:“吕昊,秦怡来了。”
青鸾鸟瞬间停止了攻击,化为人形,落地打了几个滚,只见吕昊的面目都已经变成墨绿色,中毒已深了。
“救救我。”一个微弱的人声在不远处响起,吕昊拼死冲了过去,唐胭看着吕昊经过自己的身体,忽然明白媚娘所指,不由得一阵寒意上了心头。
“吕昊,别碰秦怡....”唐胭想到了原因,却来不及阻止,吕昊已经将倒在地上的秦怡拥进了怀里:“秦怡,对不起,我没好好保护你,秦怡....”
吕昊忽然松开了手,秦怡在吕昊的怀里挣扎了两下,僵硬的停止了,整个人渐渐变成了墨绿色,然后一点一点化为飞灰,吕昊吃惊的叫不出来,看着秦怡在自己的手里渐渐消失,吕昊猛的低头,拼命的要将秦怡化成的飞灰吃进肚子里,张口乱咬,甚至咬断了自己的手指。
剧毒的飞灰弥漫在吕昊的周边,又被吕昊吃下去很多,唐胭看着吕昊渐渐变成了黑色,知道已经无可解救,自己捂着腹部,将头低下不忍再看。吕昊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天,僵硬的面部牵扯了一下嘴角,漆黑的眼泪滑落的同时,吕昊喃喃的说了一句话:“我不信,天凭什么注定我的命?秦怡,我去找你,下一世,我们都是人....”
吕昊化为一阵黑魆魆的飞灰,盘旋腾空小散了,只剩下一个蓝幽幽的灵珠漂浮在半空,媚娘伸手凭空一抓,灵珠到了媚娘手里,媚娘抛掷给唐脂:“吞下去,赶快照我说的做。”
唐脂吞下了灵珠,附着其上的吕昊所中的毒刺激了唐脂的心口,唐脂猛的捂住,呻吟一声,龙汣泽急了:“灵珠有毒,你要害小脂。”
“我没有,你们冲过去,在那边便可百毒不侵,快冲过去,否则就来不及了。”媚娘冷笑,她看着禺耗,笑了出来,自己的计划环环相扣,到了这一步,在没有人能阻拦自己了。
龙焐炁听了媚娘的话,看着微微发绿的唐脂的脸,也不敢阻拦,只能让开,龙汣泽迟疑着问唐脂:“小脂,咱们真的要冲过去么?”
“你留下,我自己过去就好了,扔我过去。”唐脂强撑着,开口。
“小脂,你不在这边,我活着不如死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是抛下我,我就不活了。”龙汣泽的鼻子突然有些酸,唐脂的口气在龙汣泽听来,分明是对自己的怒气未消。
“有没有出息了,快,冲过去。”唐脂无奈的摇头笑笑,轻轻回头看看唐脂,张了张口,却暗暗的说了一句:“唐胭,你保护我千年了,该换我一次。”
“唐脂,我愿意保护你,我情愿永远保护你。”唐胭艰难的说了这句话,含着泪看着龙汣泽泛起一阵蓝色电光,冲过了大门,撞击在禺耗的胸口,将禺耗撞进了大门里。
“关门,封印!”媚娘尖叫着,众人合力拼死去关上大门,龙焐炁反身回来,抱起唐胭,施法为她止血。
大门关闭,门缝里的光芒消失了,媚娘单掌放在门上,闭目念动咒语,大门之上流光闪烁起来,渐渐浮现两个花纹,左侧是一条龙张牙舞爪,右侧却不是凤凰,而是一只狐狸,娇媚可爱。大门渐渐缩小,最后,化为媚娘掌中的一点光芒,媚娘收掌,掌中只剩下了一个万花筒,万花筒外面的花纹是龙和狐狸,铜质外壳,颇具古意。
“神空永禁!”媚娘举起手,魔族朝着媚娘叩拜下去:“恭迎魔后。”犼王受了重伤,不过因他是僵尸化身,哪怕魔君撕开了他的身体,也不会伤了他的性命,因此他只是艰难的给媚娘鞠了一躬。
“今日有妖族协助我登位,我魔后媚娘在此起誓,魔族与妖族,从此各安天命,互不干涉,相敬如宾,共居世空。”
媚娘庄严的说完,龙沧海等妖族首领都一抱拳:“多谢了。”
“这个万花筒,将是从今往后,世空与神空唯一的沟通之所,我交由唐胭保管,并恳求唐胭为这封印的守护之人,今后如有人敢打扰唐胭生活,如同欺我。”媚娘将万花筒塞进了唐胭的手中,歉意的闪动了一下眼睛。
“魔,魔后,我怎么办?”张诗涵畏畏缩缩的走了上来,媚娘笑着上前协气张诗涵的手:“你?留在人世,安享平安可好?”说着,媚娘折断了张诗涵的手,张诗涵惨叫着倒在地上滚动,媚娘却将张诗涵断掌中的针取了出来:“各位,魔君禺耗治理魔界多年,十二魔神四散远走,今日我媚娘接手,立誓要追回这些元老。”
“魔后圣明。”伴随魔人将士的歌功颂德,媚娘带领众人进入黑洞,返回魔界去了。
唐胭搂着万花筒,眼泪缓缓的落了下来,闭目趴在龙焐炁的怀里,抽噎起来,龙焐炁抱着唐胭,紧紧的搂着她的肩膀:“哭吧。”
李季林搀扶起虚弱的郭永清走近嚎啕的唐胭,沉默不语,妖族们心里还是很高兴地,礼貌性的跟龙焐炁打个招呼便离开了。龙沧海走近龙焐炁,有些尴尬冷冷的说:“以后,你不再是家族中人。”
“我不会再回去了。”龙焐炁淡淡的说。
“很好。”龙沧海冷着脸,带着龙族离开。
一阵风吹过,只看到满目疮痍,龙焐炁抱紧嚎啕的唐胭,心里轻轻的重复着一句话:“嫁给我,好么?”
另一洞天(四)【大结局】
“哎哎,这里,对,点点,点,点,点啊你倒是!”黄翠翠一巴掌拍在了龙焐炁的头顶,恨铁不成钢的指着IPAD的屏幕:“这里要点,不点小人就跳不起来,你看,死了吧!”
龙焐炁仰天做郁闷状:“太难了。”
“你那是手么?辟邪都比你玩得好。”黄翠翠抢过IPAD,抱着辟邪用它厚厚的肉垫操纵游戏,果然很快超过了龙焐炁的积分:“看到没,辟邪都比你分高。”
辟邪紧张的盯着屏幕上奔跑的小人,十分有兴趣的样子,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罗宾汉乐颠颠的蹲在黄翠翠膝盖边,激动地坐立不安,发出娇气的嗓音。
“你俩,适当的干点活行不行,尤其是你。”郭永清拖着一只藤条箱子进入库房,伸手敲了敲黄翠翠的头:“人家龙五爷是大老板的内人,就算被开除还能吃吃软饭,你呢?只能回家吃自己了吧。”
“哎呀,讨厌。”黄翠翠扔下辟邪,抬头不屑的看了郭永清一眼:“我给你讲,等我考上了表演专业,我就当明星了,谁稀罕挣这点钱?”
“永清哥,大老板让你把瓷器搬出去。”李季林探个头进来,冲着库房里众人竖起食指让众人低声,几人连忙住了嘴,只剩下喵呜的辟邪竖起爪子准备偷袭罗宾汉。
“唐老板,怎么把隔壁兑出去了?”苏太太拿起一只彩绘骨瓷公鸡,仔细的查看。
“生意不景气。”唐胭淡淡的一笑:“这个是维多利亚风格的,不算旧货,不过是真的正品英国骨瓷。”
“恩,唐老板,这一套是多少头?”苏太太满意的将公鸡紧紧攥在手心里,摆出砍价的模样。
“这一套是六十头,缺一个托盘,便宜点算你两万六。”唐胭笑了,郭永清和李季林二人已经费劲的将刚刚拖进库房的藤条箱子又抬了出来,苏太太看见藤条箱子,微笑着掏出了信用卡:“两万,我马上刷卡。”
“呵呵,苏太太开玩笑了,刷卡要两万七。”唐胭掩口而笑,郭永清二人将藤条箱子小心的放在苏太太脚边,打开箱子盖,里面整整齐齐的用埃及棉布包裹着的瓷器静静的躺在箱子里,苏太太伸手扯开一角,看看唐胭:“真的不能便宜了?”表情做惋惜状。
唐胭伸手假作要接过苏太太手里的公鸡:“实在抱歉,这个价格是最低的。”
“我要了,唐老板,你太不厚道。”苏太太不忍撒手,最终还是递上了自己的信用卡。
送走客人,唐胭拿起万花筒,眯起眼睛对着大门外的阳光转动着:“哎,你俩在干吗?”
万花筒的另一端,唐脂被龙汣泽架在脖子上,摘取高处的花朵:“这是文玉花,我只听说过,从没见过,你看你看!”唐脂摘下一朵,拿在手里对着自己手中的万花筒轻轻摇晃,花瓣互相碰撞发出叮咚之声:“这花跟玉石一样。”
“啊,羡慕你啊,到处都是仙草玉树。”唐胭看着稀奇,咂舌到:“要是弄来,能卖多少钱?我说,你最好尽快造好八卦镜,这样咱俩就能传递东西了。”
“额,知道了。”唐脂无奈的摇摇头,收好文玉花,推推龙汣泽:“我要下去。”
“我驮你飞的再高一点吧,上面云层里好像有护门草,听说像小狗一样会咬人叫唤的,咱们采了种在自己门前好不好?”龙汣泽舍不得放下,叠叠说着,唐脂听的好奇:“走走,快去看看。”
唐胭看唐脂气色红润,身轻如燕,知道吕昊的灵珠必定好用,放了大半的心,故意大声的叹气:“哎呀,人家住在仙境,早就玩的乐不思蜀,哪里还能记得我。”
“别假惺惺了,做你的生意挣你的钱,我先玩去了,稍后联系你。”唐脂合上了万花筒,和唐胭那只一模一样的万花筒,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拍着龙汣泽的肩膀:“快,上去看看。”
唐胭合上万花筒,低头笑笑,幸亏当日大战之前姐妹二人带上了金莲手镯,否则相隔两处,如何能相通呢?鼠族拥有金莲手镯千年都没有参透其中奥妙,就是因为千年来,鼠族都不舍得将金莲手镯分开两地。两个分别的千里的人,都戴着金莲手镯,便能心意相通,心语相传。
大门打开,铃铛响了三声,唐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进门的人,有些吃惊:“凤凰?凤晖是么?”
凤晖走进来,衣着比大战时唐胭见他更为潇洒,进门冲着唐胭点头尴尬的一笑,走近了,低低的问了一句:“你还好么?”
唐胭被这一句问的有些怪异,尴尬的点头:“额 ,还好,你,呢?”
“我很好。”凤晖低头,片刻抬起头,用一双朦胧的眼睛对着唐胭,将唐胭的一身鸡皮疙瘩都看了出来:“你关心我?”
“哈,额,恩。”唐胭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就知道。”凤晖微笑,柔情的伸手抓住了唐胭的手,轻轻“抚摸”着:“咱们毕竟有一段过去,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没了,我们还能再生.....”
唐胭只觉得自己满头都是汗珠,凤晖自顾自的说着,唐胭抽回手尴尬笑着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那个,额,凤晖,我想你误会了。”
“哎!”凤晖大吃一惊,向后跳了一步:“你你你,你怎么能还有孩子?难道你坏了我的双胞胎?”
“噗!”在库房偷听的几人差点将血吐出来,本来听着凤晖那样表白,只当凤晖智商有些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很严重。
“凤晖,已经过去一年了,就算有孩子,这也该是怀第二个了。”郭永清忍着笑提醒,龙焐炁有些恼,走近了唐胭,一把搂住,向凤晖展示自己的身份。
“啊,第二个?我们有过这么多的过去?”凤晖表情有些艰难:“你不要怪我,我不想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的,我会负责的,你放心,你也放心。”凤晖拍拍龙焐炁的手,表示自己很能体会龙焐炁保护唐胭的举动:“以后我会好好保护她的,你放心交给我吧。”
龙焐炁听了这句话,只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我回去休息了,你们跟他说清楚。”唐胭只觉得面对智障型,自己总是那样的没有耐心。
“小心,来,我扶着你。”龙焐炁赶忙搀扶着,唐胭冷冷的说:“别以为你不干活我就不会罚你,今天库房打扫好了么?为什么我还是能闻到一股猫屎的味道?打扫不好你晚上不用回家了。”唐胭喋喋不休的吩咐着,龙焐炁不住点头哈腰,小心伺候唐胭上楼,凤晖在后面看着,若有所思。郭永清搭上凤晖的肩膀:“其实吧,这事儿说来也挺简单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亲,故事结束了。
后面还有几章番外,讲讲那些情侣们的故事,敬请期待。
感谢各位一路陪伴鼓励,谢谢。
番外 媚娘
眼泪,是一个女人最有效果的武器,只要知道何时流,怎么流,就能击溃一个男人的防线。
这一点,媚娘本来是不会的。教会她的人,是那个娇媚无边的女人,美到了极点,媚到了极点。媚娘第一次趴在房梁上看她洗澡的时候,恨不得扑下去咬死她,可是媚娘还是静静的趴在房梁上,耐心的看她慢慢的清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穿上衣服,慢慢的走出去,然后娇滴滴的惊呼一声:“啊,大王。”
媚娘知道,那女人早就看到站在帘幕外的人影,可还是那样千娇百媚的表演一番,才假作惊讶,看到这里,媚娘舔舔嘴唇,将这一幕牢牢记在心里:女人,一定要有耐心,忍得住,才能吃定别人。
“妲己,孤吓到你了么?”纣王拥住那娇滴滴的美人,二人缠绵着,男人的征服很快变成了一种膜拜,一种祈求,女人的谄媚转变为了控制。媚娘笑了起来,露出自己的虎牙。
吃掉妲己的那天,媚娘很坦然,这个女人应该是这样的味道,吃在嘴里都缠绵的有些粘牙,妲己凄惨的眼神和哀求的声音让媚娘有些尴尬:“是你的夫君,纣王命令我吃掉你的,他厌倦你了。”媚娘撒了一个谎,果然,妲己的双眼露出绝望的表情。化身成为妲己的那一天,媚娘也在浴池里洗澡,帘幕外也有那个身影,媚娘却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优雅的洗着,然后闭上眼睛,享受热水带来的眩晕感,然后缓缓的沉入水中。
“妲己!”纣王冲了进来,跳进浴池捞出了她,媚娘惊诧的尖叫,扑进纣王湿漉漉的怀里哭了起来:“大王,吓死我了。”
“妲己,怎么这么不小心,不能在热水里泡这么久,会晕过去的。”纣王心痛的搂进了“妲己”。
“臣妾,臣妾,想要逗逗大王,让大王等的心急,臣妾不是故意的。”媚娘哭着,心里却在暗暗地好笑。
“傻姑娘。”纣王却尤为感动,抱紧了“妲己”。
媚娘滚在纣王的怀里,享受着,微笑的暗暗想:有时候,“坦白”,是一种最具效果的武器。
大火烧尽了那座华丽的城池,媚娘骑着一匹白马,在滚滚浓烟和四面八方的欢呼中离开了那座城,城楼上自焚的纣王看着远处缓缓行进白马苦笑,你为何非要走?
媚娘找了一处青山,安然的居住下来,世道不好,乱世可享受的东西太少了,只有盛世才适合纸醉金迷,媚娘一个人安静的居住着,等待着下一个盛世。
经历了一个有一个盛世,一场又一场富贵,一个有一个甘愿千金买一笑的男人,妲己有些无聊。为何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用同样的方法都能征服,情爱渐渐变成无趣的东西。
又是一个盛世,花团锦簇的盛世。媚娘骑着白马缓缓走在路上,道路两边的歌舞声令人沉醉,酒香飘扬出来,熏得媚娘忍不住打喷嚏。
“呜呜。”一行被押解的女人行过媚娘的身边,媚娘闻到了宫里特有的香味。
“她们是什么人?”
“先皇帝的妃子,要去为他守灵。”路人摇头叹息,媚娘却闻到了特殊的气息,眷恋的味道。
媚娘静静的坐在寺庙大佛的头顶,看着下面膜拜的尼姑们,剃去了头发,很多人都散发着一股绝望的味道,可是那个女人,那个不算太年轻的女人却散发着一股眷恋的味道,不知是她在眷恋别人,还是别人在眷恋她。
帝王的味道出现,媚娘狡猾的动了动眼珠,看来,那个女人的春天要到了。
“我不能见他,我会害了他的,我是他父亲的妃子,又是这清净寺庙里的尼姑,我不能。”那女人说着违心的话,咬牙流泪劈开前来请她出去面见帝王的太监的手,扭头决绝的说:“我不能,请陛下离开吧,忘了我吧。”
媚娘哼了一声,静悄悄的飘下,太监已经摇头叹息的离开,准备回去复命。
“既然你不要,那我来吧。”媚娘笑着,张口,这个女人,带着一种强烈的香气,吃下去仿佛吃掉了金华火腿炖肘子,让媚娘觉得胃口里前所未有的饱胀。
“公公,留步。”媚娘整理了一下表情,冲了出去。
“哎,武才人,你怎么?”公公很惊讶。
“我要去见陛下。”媚娘笑着,公公眨眨眼睛,旋即了然:“对么,这么苦着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是啊。”媚娘笑着,跟在公公的身后,走到了陛下的身边。
“你们都退下。”一个嗓音传来,媚娘抬起头,摆出自己准备好的娇弱表情,却愣住了。
“纣王?”那张脸,从哪里看都不是纣王,可是那双眼,分明是他。
“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死,你就离开,为了再见到你,我入魔道,妲己,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纣王抓紧媚娘的臂膀,媚娘愣住,这是什么?人的爱情?原来真的可以这样疯狂,连死亡都抵挡不了。
“陛下,那是臣妾不懂爱情。”媚娘靠在了纣王的怀里,剃去头发的头皮有些发痒,就像是心底的欲望,再见到这个狂热的男人,媚娘起了另一种欲望:我要试试做一回男人的事情。
君临天下的宝座之后,纣王安静的抱膝而坐,周围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因为皇帝陛下已经死去多年了。
“媚娘,你高兴了么?”纣王从媚娘身后探头,看着自己早就看习惯的朝拜。
“这滋味,果然不同,令人上瘾。”媚娘笑着。
“这不过是人间,烦人俗物而已,媚娘,跟我走吧,我拥有整个魔界,你跟我走,我给你魔界魔后的位置。”纣王乞求着。
“魔界?”媚娘的眼睛亮了。
当媚娘的手刀扎入魔君的身体时,魔君终于绝望了:“媚娘,为何总是不能满足?”
“我只是好奇,到底成为了你以后,滋味如何?”媚娘更为绝望,她伤不了他。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光华之后,媚娘陷入了沉静。
“媚娘,你想通了么?”每隔一段时间,魔君就会来询问。
“我想要成为你。”媚娘淡淡的回答。
“媚娘,你就是你自己,为何非要和别人学,非要成为别人?以前那个妲己去哪儿里了?是谁把你教坏了,妲己?”魔君语无伦次,媚娘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直到大门关闭的一刻,媚娘坐在魔人们的面前,享受膜拜的瞬间,翘起嘴唇:“原来,成为你,也不过如此。”
番外 青鸾
第一世
黑夜降临的时候,四周却并非漆黑,半个月亮给地面蒙上淡淡一层白光,总能让人隐隐约约看见些什么。都城的宫墙外是护城河,护城河外便是大片的官员宅邸,月光下,黑压压的一大片,整整齐齐摆在那里,活像是百官上朝的时候列队的样子。
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房顶,四下观察着,然后飘落在院子里,声音如同一叶落地。首辅宅院的佛堂,供奉了一尊从天竺请来的佛像,听闻里面有佛骨舍利,小小的身影推开了佛堂的门,日夜不停地香烟飘渺出来,佛前的两个莲花灯碗摇曳着昏黄的光,正中的佛像很精巧,不大,却是真金包身,镶嵌各色珠宝,佛左右各摆放了首辅专门为这尊佛像搭配的阿弥陀佛和药师佛,均是白玉的。
虽蒙着面,可那小小的脸上却还是露出诡异的笑容,一个箭步窜上去,飞快的用黑绸包裹了正中的佛像,背在后背,箭一样窜出佛堂,飞上屋顶。这动作一气呵成,竟无一丝声音。
待上了屋顶,小小的身影并不急着跑掉,而是静静的趴在那里观察,看四下确实没有人,才长身纵跃,脱兔一般在屋顶跳跃飞驰。
“施主,还是莫要亵渎佛像的好。”一声佛号宣来,小小的身影颤抖一下,停顿立在屋脊上,转身,身后站着四个僧人,为首一人伸出手:“施主,快将佛像留下,这尊佛像并未外界传言那般,凡人拿去,有害无益。”
“是么,那等我出事儿了,大师来救我就好了。”小小的身影一紧,又转身跃了出去,四个僧人早预备她会这样,立时纵身飞上,四双拳头便架了起来,朝着她的后背落下:“得罪了。”
饶是那小小的身影轻功超群,可是仍没能跳出更远,到底有一拳落在肩头,包袱也被拽开,佛像从半空落下。她吃痛,向前踉跄两步,却发了狠,一双峨嵋刺出手,直刺像那只抓向佛像的手。
“贼婆娘亮兵器了。”佛家弟子出口却不客气,从僧袍下掏铁戒尺出来,五个人都落地,佛像扔在地上,就在她的脚边。
“施主,还是不要任性妄为的好。”僧人上前一步,举起戒尺,四人分占四个方位,一起攻了上来,到底留着出家人的慈悲心,都打算吓唬她躲避好让她放弃佛像。她却狠狠的一笑,飞身一跃,盘旋中腰带向四面飞出许多牛毛针,四人吃惊,挥戒尺护住头面,朝后跃出。
“还是交给我吧。”她轻飘飘的落下,冷笑着捡起佛像。
“施主,我们一再相让,施主为何还是一意孤行。”为首的僧人怒了,挥起戒尺攻了上去,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打了上来,她吃惊,连忙扔了佛像,峨嵋刺挥上抵挡迎头一击wrshǚ.сōm,可是气力上如何抵挡的住,兵器相交时,火星四溅,虎口瞬间裂开,峨嵋刺便脱手了。
“啊。”她叫了一声,捂着右手退了两步,马上伸手入怀里抓了一把,各色飞镖暗器如雨飞出,僧人冷哼一声,侧身挥舞着他僧袍的宽大袖子,轻巧挡了这一着。她一咬牙,摸了一个霹雳弹扔出去,一阵浓烟,僧人闻到刺鼻的气味,怒吼着扔出了戒尺,直直打在她的胸口,只听骨骼断裂的声音,她吐血飞出老远,可是那五个僧人也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她挣扎着爬行靠近佛像,却意识到很难将佛像抱走,咬牙掏出一柄小刀,用力的撬着佛像上的宝石。
“你偷这个佛像,就为这几块石头?”一个青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吃惊,抬头,看到一个俊朗的少年一脸茫然蹲在房顶看着她。
“走开!”她狠狠的说。
少年不再说话,她撬下宝石,挥刀要劈开佛像。
“哎,毁佛像会遭天谴的。”少年忍不住开口。
“闭嘴。”她不懂,这个少年看起来不像是道中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可是当务之急,最好趁他不攻击自己,赶快把佛像里的佛骨舍利拿出来。
“哎。”少年看见佛像被砍开,摇了摇头:“你完了。”她当做听不见,掏出其中的佛骨舍利,张口要吞。
“你疯了!”少年飞了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能吃,会死人的。”
“退后。”她手中的小刀已经点在他的眼角,再靠近一点点,他的眼睛就要被挖出来了。
“为什么?我是要救你。”他很不理解,面对利刃,他并不怕,只是不明白为何这女人会想要毁掉自己。
“滚开,否则我就弄死你。”她的刀刃已经刺伤了他的面皮,佛骨舍利就在口边,她的手仍被他牢牢按住,吃不进嘴里。
“这是魔骨,不是佛骨,吃下去,你会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的。”少年很认真的说。
“胡说,蘑菇我吃得多了。”她几乎想笑。
“吃的多了?我没看出来,你一点魔族的气味都没有。”少年却仍未能理解,但是双眼却发出了光芒,一种青碧色,如同玉石一样的光芒。
“你,妖怪?”她吓了一跳,猛的将刀刃向前更递进了一下,他吃惊,手松了一下,却不防她虽吃惊,仍没忘了将舍利吃进嘴里。
“哎呀,你,你,你完了。”少年摇头叹息。她本想逃走,却一动也动不了,只觉得从脏腑里蔓延出浓烈的痛苦,活像吞了一块火炭进去,她捂着肚子倒地不起,少年不忍,伸手抱住了她,她勉强开口:“救救我。”
“总听神君说,人是最不可教化之物,果然果然,我苦口婆心不让你吃,你非要吃,吃了又求我救你,哎,怎么救你?”少年将她抱着,闭目:“你别怕,我试试,虽有些疼,可能伤不到你。”
她已经疼都不行了,面色发白,看着少年伸手放在自己腹部,一阵剧痛活像脏腑被撕裂,她吃惊,低头看,发现他的手透过了自己的肚皮,正在自己肚子里摸索。
“啊!”一阵悠长的惨叫,少年将舍利掏出来,可惜,已经消化一半。
“你完了,已经消化一半了,你至少要不得好死几生几世。”少年一脸怜悯,她的脸白了:“你是妖怪,还是神仙?”
“我?我是神仙身边的青鸾鸟。”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你保护我,别让我不得好死,求求你,你是神仙身边的,那你就是神仙,你要慈悲。”她吓坏了。
“我,你说我是神仙?”少年乐了,第一次,有人管他叫神仙而不是傻小子。
“是,你是神仙,你救救我,也是功德。”她抓住了他,看到了希望。
“功德?”听到这个词,他想到,这正是他下凡的原因所在。
“是啊,几生几世,治病救人的功德,对不对,对不对?”她更加坚信,自己会得到庇佑。
“啊,好好好。”少年乐坏了:“我叫吕昊。”
“我叫妮子。”她终于松了口气。
“天快亮了,咱们先走吧。”吕昊将她搀扶起来,将剩下的舍利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搀扶着她。
“吕昊,你帮我把那个佛像抱着吧,也许能卖点钱。”妮子开口,吕昊松开手让她自己站好,弯腰捡佛像。
“臭婆娘!”倒地半天的僧人撑着自己中毒的身体,将铁戒尺深深Сhā入了妮子的后背:“毁坏佛像,私放魔神,死不足惜。”僧人又晕了过去,妮子长大了嘴,看着从胸前透出的戒尺,想要喊,却没喊出来,伸手想要抓着吕昊,却看着吕昊长大了嘴惊讶的看着自己,然后倒了下去。
第四世
“你为何总是跟着我?”青瑶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面容有些落魄的青年人,下这么大的雨,他却不打伞,傻痴痴的跟在自己身后。
“没什么,你很像我一位故人。”青年淡淡一笑。
“这句话,我听得多了。”青瑶淡淡的回答,转身离开。永安寺外的石板路上,青瑶缓缓的走,再没听到背后的脚步声。
雨夜,万花楼外的明瓦灯笼摇曳着红色的火焰,青瑶低头弹着一曲又一曲曼妙的曲子,宴席中的人顾着自己的喧闹,却根本无人听。青年单独坐在一桌,静静的喝酒,看着台上弹琴的青瑶:“这一世,你怎么会这么美。”
“公子啊,你就这么看着我们青瑶一夜了,舍不得银子陪青瑶说说话么?”老鸨扭过来,谄媚的笑着,吕昊看看她,拿出一袋银子:“让她陪我说说话吧。”
“是你。”青瑶推开门,看到吕昊,并不惊讶:“我就知道。”
“我只想说话。”吕昊略有些尴尬,前三世,自己都没能成功,他很愧疚。
“说吧。”青瑶坐下,冷漠的看着烛光。
“我想保护你,你愿意跟我走么?”吕昊开口,青瑶冷笑着看他:“为何想要保护我?”
“三世前,我答应要守护你几生几世,直到你脱离厄运。”吕昊开口,等着青瑶惊讶的表情,等来的仍旧是冷漠的脸:“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前三世,我都失败了,这一世,我想如果我带你去仙界,也许你就能更好的远离厄运,我就能好好保护你了。”
“然后呢?”青瑶淡淡的问。
“然后?然后等你的厄运过去,你就能安详生生世世平安康泰了。”吕昊的看着青瑶的眼睛,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惊喜。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只想问你,你若是守护我几生几世度过厄运,可愿意生生世世与我在一起,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青瑶的表情,多了几分落寞。
“我帮助了你,就功德圆满,会成仙离去。”吕昊说完,突然有了一种罪恶感。
“所以,哪怕你陪我过了几生几世,仍旧是不肯留在我身边不是么?既然这样,你有为何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何不让我懵懂生活,至少每一生我都会遇到不同的人,过不同的生活,哪怕不得好死,仍旧不会只跟你困在一起,那样无聊。”青瑶起身,准备离去。
吕昊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舍不得她离开。
“你走吧,我不用你保护我。”青瑶走了。
吕昊低头,沉思着青瑶的话,心头一点点的有些奇妙:难道这是所谓情爱?
外面传来凄惨的叫喊,吕昊吃惊冲了出去,却看到青瑶的脖子上Сhā着半个瓷碗,一个醉汉还在用脚踩着青瑶的身体:“贱货,敢跟我装清高。”
第六世
“相公,你怎么又买了首饰给我,我有的用,别总破费。”素娘回头,依偎在吕昊的怀里,吕昊轻轻伸手揽着素娘的肩膀:“你戴着好看,我就给你买。”
“咳咳,相公,你会惯坏我的。”素娘对着镜子看,看到自己病态的脸,略一失神。
吕昊也看到了,他很无奈,这一世,她偏偏命数短暂,他好不容易能够与她结为连理,他不能允许她就这么短暂的跟自己相处。
吕昊咬牙,轻轻的拍拍素娘的肩膀:“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
“相公又去办货么?”素娘有些舍不得,毕竟她这样虚弱,她总是怕,自己突然病发离去,而吕昊不在自己身边。
“恩,你乖乖等着我回来带你去山里住几天。”吕昊笑着吻上素娘的面颊。
“相公,你可要快点回来,你不陪我,我害怕。”素娘淡淡的笑了。
“你放心,生生世世,我一定陪你。”吕昊笑着离开。
“青鸾,你可知道,偷窃长生草是大忌,你会被处死的。”神君痛心的看着青鸾,青鸾叼着长生草,奋力的逃离:“神君,等我救了她,再来领罪。”
“你还是冥顽不灵。”神君劈掌,青鸾闷哼一声,一头冲向了地面,一阵房屋轰塌之声,吕昊拿着长生草,呆呆的立在废墟前。废墟的烟雾里,赫然有素娘的一只焦黄的手。
“啊!”吕昊仰天大叫:“你,你不救她,却要害她!”
“是她自己选择了不得好死的命运。”神君并不动容。
“好啊,那我也来吧!”吕昊拿出另外半个舍利:“我以半神之身入魔道,看你如何治理人间!”吞下半块舍利的同时,神君一掌击下:“你还是好好反思的所作所为吧,且冷眼看她几生几世没有你,仍能快活度日。”
第八十一世
“哈哈。”女孩儿在前面跑着,后面跟着年轻的男孩,不防被沙滩上的贝壳划破了脚,男孩蹲下:“哎呀,讨厌。”
“怎么了?”女孩儿又跑回来:“吕昊,你怎么了?”
“没事儿,抓住了!”吕昊一把抓住了女孩子:“菲菲,你这回跑不掉了。”
“啊,你使诈。”一阵笑闹之后,两人安静的拥抱在一起,看着海浪扑到脚边,再慢慢的退回去。
“菲菲,咱们结婚吧。”吕昊看着脚上干掉的血迹,心里有种满足感,虽然失去灵珠,转世成|人,可是至少,能够安享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真的?”菲菲站了起来,十分激动。
“真的。”吕昊笑着,看着菲菲在夕阳下欢呼雀跃。
一个月后,报纸的B13页:
日前,一对青年男女在海边不慎被贝类划伤,因未及时对伤口进行处理,导致破伤风感染,这已经是我市一月来第三起破伤风致死事件,医院提醒广大市民,在野外受伤后,应及时到医务室处理伤口,有关于破伤风的注意事项,参见本版十四页.....
吕昊站在奈何桥上,听着另一端菲菲的痛哭,苦笑了出来:“你的厄运已经结束,我缺没想到,我的,才刚刚开始。”
番外 最后的故事
“火鼠?真的烧不死?”唐胭拎起吱吱乱叫的红色小老鼠,在龙焐炁的面前摇晃两下:“把它点着。”
“哦。”龙焐炁吹一口气,小老鼠在火焰中吱吱叫了起来,但是叫声却明显爽了很多。
“哈哈,是真的。”灭了火,小老鼠的皮毛看起来更加油亮,唐胭顺手扔给了辟邪:“拿去玩。”
“哎,唐胭,那个老鼠烧不死,不代表咬不死.......”唐脂刚刚开口制止,就已经看到大口咀嚼的辟邪一脸无辜的凑近镜子看里面。
“额.......”唐胭看着一脸期待的辟邪,无奈的摇摇头:“你再弄一只给我好了。”
唐脂一巴掌拍在自己头顶,真想伸手过去掐死唐胭。
“妈妈,妈妈,妈妈,镜子。”一只小手凑近了镜子,紧接着出现一张小脸,盯着镜子里的辟邪看,唐胭一把巴拉开辟邪:“哎,唐脂,你有孩子了?”
“哦,我忘了告诉你了。”唐脂看到女儿,连忙说:“乖囡囡,叫姨娘。”
“你忘了告诉我?十月怀胎,全忘了?你跟龙汣泽云雨风流,也全忘了?你俩亲亲我我...”唐胭大怒,根本就顾不上跟囡囡打招呼。
唐脂连忙捂住女儿的耳朵,免得她这么早听到这些话:“忘了就是忘了,别废话。”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唐胭委屈的说。
“我又没问你,都是你主动炫耀的。”唐脂坏坏的一笑,龙汣泽凑近了笑着说:“五哥,你看到没,我的女儿,漂亮吧。”
龙焐炁点点头,招招手:“儿子,过来,让你九叔好好看看你。”
“五哥,我看过很多次了,你不能因为你有个儿子就这么自豪。”龙汣泽含笑,低头亲了唐脂一下:“小脂,什么时候我们也要个儿子,免得五哥总是炫耀。”
“哎,我是儿子,你是女儿,不是可以结亲家。”唐胭忽然冒了一句,所有的人都觉得头顶充满了汗珠。
“唐胭,我和五哥同父同母。”龙汣泽尴尬的笑笑,摆摆手。
“啊,扫兴。”唐胭做失望装。
“唐胭,我和你也同父同母。”唐脂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对哦,啊,那咱们怎么能结婚呢?”唐胭猛的吃惊,然后迅速的反应过来:“哦,对对对,咱俩的爸妈不是同一个,别害怕别害怕。”唐胭拍着龙焐炁的胸口,安慰着龙焐炁,龙焐炁只觉得满脸黑线。
“龙五,你把唐胭的脑子藏哪儿去了?”唐脂几乎没有力气再跟唐胭讨论血缘的话题。
“听说孕妇的大脑会有点萎缩。”龙焐炁含笑解释一下,搂着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的唐胭。
“哎,她又怀孕了?”龙汣泽大吃一惊。
“恩,又怀孕了,哈哈哈。”龙焐炁十分开怀。
“哎哎哎,飞起来了,真飞起来了。”黄翠翠在库房里飘在半空中,郭永清和李季林二人无奈的看着黄翠翠:“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偷吃老板的云车草,老板知道你会飞了肯定把你吃了安胎。”
“不会不会,她现在跟二老板聊的开心呢,顾不到我。”黄翠翠享受着在空中漂浮的感觉,伸出双手旋转着:“啊,飞了,飞了!”
哗啦。
“惨了。”郭永清看着倒下的货架,摔碎的瓷器,滚出老远的一面铜镜,淡淡的看了飘在半空的黄翠翠一眼,将云车草的解药收了起来:“你飘在那,等大老板过来吧,季林,咱们躲躲去。”
“翠翠,我会想你的。”李季林严肃的说完,沉痛的拉着郭永清的手穿墙而过。
“哎,别啊,把解药留给我。”黄翠翠叫喊着,感觉凭空多了几分杀气。
黄翠翠缓缓的回头,僵硬的笑着:“大老板,那个....”
“妈,吃了她!”唐胭低头,看看一脸气愤的儿子,拍拍儿子的头说:“宝贝儿,前两天你爸教你的晴空霹雳练的怎么样了?”
郭永清和李季林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电压有点不稳,电视时不时出现雪花,一声声的电击声和惨叫恰好迎合着电视的闪动,李季林咬着手指:“公子很凶。”
“嗯,我们以后要小心。”
“嗯嗯,早知道跟二老板冲过去了。”李季林怀念起那天。
“是啊,可惜...”郭永清把手垫在脖子后面,拿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看着闪动的屏幕,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此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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