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岳人的神色很不满。
女生漠然的眼神,越过他,落向站在他身后几米开外的凤。
凤站在那里,安静地微笑,嘴角微扬成一个温柔的弧度。银灰头发剪得很短,柔软得像某种小动物却又显得格外精神,但眼底还有些隐隐的害羞。
如果没有抓住那个机会,现在许晴天那个世界,夏天早已结束,也不会比别人多出一个十四岁的夏天,尽管是以“七川幸子”的身份。
如果没有来日本,也不会出车祸,也不会来到这里。
而那些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
凤长太郎,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七川幸子!”岳人临近发飙,顺直漂亮的红发几乎要竖起来,像一只弓起背的猫。
能遇见这群眼神干净明亮的少年真是太好了。
※
那个夏末的傍晚,有着快要下雨的预兆。
然而从窗外投映到老师与许然眼里的夏末黄昏的余光,温柔而格外明亮。
许晴天在那样温柔的目光里,神情淡淡地用平静的语调对老师说,
“老师。我想要去日本。”
身后的黄昏余光,淡化作水墨般淡淡的夜色,湮没里最后的凉薄的蝉鸣。
※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夏天。
——我们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十七岁或十四岁了。
每一年,每一个夏天,都不会再来,都值得我们珍惜。
要怎样做,早已决定了。
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夏天,一旦结束,就再也不会重来了。
每一次机会,都是唯一的机会。
※
“迹部知道又一种花叫做昙花吗?”
“……”迹部没有什么表情地直视前房,但神情里明显有一种“你在耍我吗”的意味。
“……”忍足不在意地笑笑,“你知道它为什么要在夜里开放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迹部缓缓地转过头,用一种意味不明而又十分锐利的眼神,平静而一字一顿地说,“七川幸子?”
“不。”忍足微笑,“非要说的话,昙花在夜里开放,不过是习性使然。”
“……”迹部不满地眯起眼。
“只不过,看到昙花时,”忍足扶了扶眼镜,“我才知道,黑暗里也可以盛开出这样美丽的花。”
毫无疑问,夏子理所当然地得了第一。
对于意料之中的事情,冰帝的学生显然没有太大反应,比赛结束,整齐地站起来鼓掌,然后重新坐回座位,等待着礼堂的灯光像电影散场时一样地亮起。
走到台下的夏子坐在人群中,不停地收到传递而来的鲜花,后面坠着一张精致的卡片。礼堂里有些小小的喧哗,但音量始终控制得很好,等着走出礼堂。
夏子对每一个送花来的人认真地说着谢谢,微笑像一朵丰润的花。
※
灯光终于亮起。
从最后排开始起立,平静地排着队伍有秩序地走出去。
已经走到门口的夏子闻到一阵清香,下意识地开口问,“是什么气味?”
“就是刚才忍足说的昙花了。”走到前面的迹部回头,指了指旁边的花圃。
忍足有些恍然大悟般看过去,黑暗里色泽黯淡的花圃里有几抹显眼的白色。
“最后……幸子……”
“忍足。”夏子忽然顿了顿脚步,“你有没有听到刚才从礼堂里传来什么声音?”
“好象有七川幸子的名字。”身后有人抢着回答。
“幸子?”夏子愣了愣,“好象我表演结束后一直都没有看到……”
“啊,迹部,你说得对,的确是昙花开了呢,花香都弥漫到这了。”
夏子与迹部同时转头看笑得优雅而冷静的深蓝发色少年,眼镜后的闪着些狡黠而模糊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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