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强行留你呢?”不管不顾隆玉的态度,我冷冷的说道。
“琪,何必呢?就是我不回去继位,也得回去营救养母,琪也不愿意见到一个至亲情不顾的隆玉罢,若是那样的隆玉,在琪的眼里还会有位置么?”隆玉针锋相对,真正的诡辩高手,话说的滴水不漏,我明知他有理也要掰持一顿。
“隆玉,你还有六年合约未满!你不能走!”虽然隆玉是我手下签约伙伴,但讲明了只要他要走就可以离开,如今讲这些有些做作了,即便如此,我也要讲到,这是我给隆玉最后的一个台阶。
聪明如隆玉自然知道我的心意,他的眼神有些动摇,看向我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玉——”我呢喃的唤道,手不由得伸了过去。
就在我几乎要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猛地将手收回,刻意的背在了身后!——这个动作严重的刺伤了我,我抛下自尊,来追他求他,仍然行不通,终究在我和自由的男儿国权利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握空的手撤了回来,对于隆玉的激|情瞬间在清晰的理性中回归了。隆玉养母被挟持是真,隆玉回男儿国继位,他是早就决定了。
“好!很好!看来你已经早就选择了,六年之约也作罢,你走吧,走吧——!”说什么不惜任何代价,说什么必须留下他,强行留下他,这些豪言在孟隆玉冷冷的拒绝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我背对这隆玉,狠心的说道,连声音颤抖了起来。
背后久久的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却是向远处的方向——
我心中猛地痛了起来,这一别——不再见了么?我忽地扭过身来,对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隆玉——我爱你,我爱你的——”声音大的让嗓音有些破音的嘶哑,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背影稍稍一顿,有些颤抖,却被刻意的强行压制下来。那身子僵硬的立了一会儿,毅然——向远处——走了去!
泪水重新模糊了双眼,人生中第一次被男子拒绝,还是我如此在乎的人拒绝!纵使我再努力还是无劳……感情就是这么现实,无论你是谁,谁先动心,谁多爱一点,那么就注定他会受到对方的牵扯和控制——还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愿意。
看着隆玉远去的背影,我是百苦齐聚,胸口压着尖锥的巨石,刺痛的快不能呼吸了……
望着大海,那蓝色的海洋显得宽广博大,正因为太宽广了,阻拦了我想追过去的脚步。那高高的船只抛锚起航了,船上的人影渐渐变小,船也渐渐变小!我久立不动,只是默默的任由紊乱的心一遍遍的啃噬着……
隆玉,好吧,你要飞,我便成全你!我就看看你能飞的多高,飞的有多远!话虽然有些赌气的成分,但是却是反应了我的痛心和无奈……其实要是我强留下他,靠武力是绰绰有余。可用武力留下来的隆玉,他会幸福么?依他的性情,我……
罢了,罢了啊——我仰天长叹,爱他——就给他自由罢,给他——自由罢……
心已冷,泪早干,调整情绪,我回过头,想找一下刚刚在背后的身影,却没有任何的焦距,他是真的走了,终究还是很舍我而去了。即使我眼见他的离去,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希翼,希望他今天只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待我回头,仍然刻意看见他那温和清秀的笑容……
今日正是四月初一,后来我颁旨,指定今日是愚人节,今日说谎可以被谅解!这都是后话了。
曹睿小心的来到跟前,她似乎觉察了什么,只是机灵的不言语。
“回京!——”我冷冷的命令道。经过调整,在臣子面前。我已经恢复了自尊,自然有储君的架子。
曹睿小心的安排着,吩咐好些精兵,随我一路星夜兼程赶回京城!这一路,我是急速前进,企图用速度滑开隆玉在我心中种下的痛。
我疾驰的速度要比凤陵国最优秀的武将也要快上许多。我的体力、速度和耐力让不了解我的众多凤陵武将大吃一惊,看我的眼神真正的充满了敬畏。若是作战策略正确,军队行军主要在一个快字。我极高的速度,和耐力表现,从而真正的奠定了我在凤陵国绝对的军队领导地位,甚至被广大凤陵军士引为军神转世,一时间传为佳话。
后来听到几个爱将如此的说,我真是苦笑不得。感叹着人生多变。莫非真的俗语讲的——情肠失意,“赌场”就会得意么?
心中一苦,若是没有隆玉在身边相知相惜,这“赌场”的得意,也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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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悟
帐内一片昏暗,我默默的守候在凤皓玥的身边,自我马不停蹄的回京,已经月余。
这一个月来,我用心的一门心思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凤皓玥的心上。专心的做这件事情,也将隆玉带给我的悲痛稍稍转移,但也将那份说不出的痛心,隐埋在内心最深的地方……
我一直在不停的忙碌着,试图再挽救凤皓玥的生命。可无论怎样尽力,她的身体终是没有好转。但正是我的竭尽全力,才让她的生命又延长了一月。但这一月,凤皓玥均是半昏迷状态。
身边的御医胡太医——凤陵国太医院的首座,如今甘愿成为我的助手,一起用心的服侍着凤皓玥,悉心的照顾凤皓玥的病情。
就是这个太医断定凤皓玥活不过十天,魏将军才日夜兼程的迎我回国。当初我用虎狼之药的时候,那太医大力的求肯我,怕是病重身体抵抗不住。如今将近两月了,凤皓玥还在依旧在人世。胡太医终究明白了医术的差距,如今却是每日不顾辛劳,以堂堂太医院首座,竟然当起了跑腿的小侍,身体力行的亲自熬炖汤药,侍奉前后。
清晨,窗外的鸟鸣声又响起,我心中一暖,伸伸懒腰,坐了起来。自我回京以来,我就在凤皓玥的床前置了一个小榻,每日悉心的看护。
失去了太多我在乎的人了,对于这世上唯一仅存的长辈血亲,我开始珍惜起来。
头习惯的看向凤皓玥的方向,不期然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子。我一愣,凝神细看,不由得心花怒放,大步跃下床榻,来到凤皓玥跟前。
凤皓玥——竟然清醒过来了。
“翎儿,你真的一直在我的身边,是么?”凤皓玥看到我飞速来到床前,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
“嗯!”照顾凤皓玥一个月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醒转,被凤皓玥如此直白的看着,我有些不太自然了。
“翎儿,如今有了两个孩儿了么?”凤皓玥看我良久,醒来后的凤皓玥开口就幽幽的问道。
“嗯!两个皇子了!”想起那两个孩儿,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大皇子叫玉宙,二皇子叫什么?”凤皓玥问道,语气像是拉家常似的闲聊起来。
“玉轩,那孩子太过漂亮,我希望他长大有些气概,才这样取的——”我温声回道,想起玉轩的娇俏的样子,唇角轻轻挑起。
玉——宙,玉——轩!我心中低叹一声,都是玉啊。人有时候潜意识要比自己的心来的更加的明显,想到此,我的眼神又暗淡了许多。
“玉轩,好名字!玉宙的生父是吴开璐的儿子,没有想到吴开璐和我有了两代的牵眷,我夺了她的爱人,她抢了我的女儿,还给了一个儿子,算算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缘分了呢!”
“那年,我在雨辰国游历,遇到吴开璐和你那男扮女装的父后,你父后那时候是个化名。我们三人一起结拜为异性姐妹。那时候游山玩水,真正的开怀!后来我知道了你父后的男儿身份,情愫暗生,但他眼中只有吴开璐,我最后只能成全!”
“试想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虞若鸿定然能够嫁给吴开璐——这个贵族状元。恩爱一生……”凤皓玥的眼神迷离起来,眼中有些痛心的思念。
“命运就是命,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排在那个位置。后来雨辰国一场大灾,国主来凤陵国求粮,我的母皇当时提出唯一交换的条件就是,将雨辰国唯一的皇子——虞若鸿嫁给我为夫。雨辰国主犹豫再三,终究不忍百姓受苦,最后才答应。”
“你父亲嫁给我那日,我才知道,他就是我暗恋的‘结拜姐妹’。我欣喜若狂,从此独宠后宫,以至于后来有了你,马上晋升你父亲为一国之后,和我结为白发夫妻。”
“后宫从来不是平静的,我对鸿儿爱的越深,鸿儿和你的危险就越大,尤其那时候,朝中的大权旁落四大家族。吴开璐来到凤陵国,这一事件被引为凤后失德,这是表面的现象。我虽然知道鸿儿过去对吴开璐的情意,可是鸿儿嫁给我这几年,我相信他的德性为人,怎会和吴开璐……”
“可那时候我无力保护你们父女,我可以撤下这个理由,但是不能阻挡他们再次的攻击。我只有疏远你们,才能尽可能的保护你们。狠心将你们贬到冷宫,翎儿,这是我对你第一次放手。我当时只是希望能够保住你们几年,再多争取一些时间,等我将四大家族连根拔出,我的手中有了真正权势,才能真正的保护你们父女。”
“可还是抑制不住想你们,我偷偷的在深夜里到冷宫数次窥望,被黎君发现,以至于他嫉妒成狂,将你和你父后……”
“翎儿,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懦弱了,在没有能力护住你们的时候,泄了痕迹。”凤皓玥说道这里,胸腹剧烈的喘息起来,我忙上前,从炉子上到了一盅温热的汤药,服侍她服下。凤皓玥看了看我,顺从的喝了下去。
“歇会儿罢,以后再说——”看着凤皓玥如此,我心里也是一阵堵,控制着情绪,温声说道。
“翎儿,趁我现在清醒,就让我说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醒来,或者,再也醒不来了!”凤皓玥的声音有些黯然。
我的心中有些难过,轻轻点点头,仍由她说下去。
凤皓玥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治疗这么许久,能够到此,已经是奇迹了。我其实是做好了心里的准备,这才日夜尽心尽力服侍榻前。
“雨辰国主将凤陵国以粮食胁迫来换亲,视为毕生的耻辱。以至于后来虞若鸿在后宫的一切遭遇,雨辰国主皆是不管不顾,男儿出嫁从妻,她恨凤陵国和我母皇,也连带着恨起了自己的皇子——她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儿子。”
“这就是帝王,不允许自己的骄傲被任何人踏着,可以为了百姓牺牲了自己的亲子,也可以带着恨意对自己的亲子狠心不顾。鸿儿最后的伤心,不光是我的缘故,还有很大程度是雨辰国主的绝情的放逐。”凤皓玥讲的很缓慢。这段故事我早就在父亲给我的遗书中知道了。如今听到凤皓玥亲自讲出来,自有另一番感受。也解释了为什么父亲当日被陷害至冷宫,雨辰国主置之不理的原因了。
“吴开璐来接你,我也派人追了许久,后来都撤了回来,你身中了绝世的奇毒,吴开璐的母亲乃是前代医圣传人,自然对你有帮助,跟着她比跟着我来到安全,对于翎儿我是第二次放手了。”
“如果说你父亲换亲是雨辰国主的耻辱,那么你和你父亲受到他人迫害,我却无能为力就是我心中最大的耻辱,是我保护不力的耻辱。为此,在我得权之后,斩杀了四大家族,但还是弥补不了失去你们父女的伤痛。错过了你的孩童时期,错过了和你建立母女亲情的最佳时间。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深受病痛,孤独终老。”
“翎儿,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你的父后,我苦苦哀求着他的原谅。他一直都不肯再理我。直到我说出,翎儿你如今在我的身边,已经是天下至尊的帝王,生活幸福!你的父后最终——竟然——看了我一眼。翎儿都是你的功劳,你的父后终于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已经很久很久的没有再看向我了——”凤皓玥脸上带着孩子似满足的笑容,泪水却顺着脸颊缓缓的趟了下来……
看到凤皓玥如此模样,这一刻我竟然相信,她——似乎真的是爱着父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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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 子
静静的递了个毛巾给凤皓玥,凤皓玥伸手接下,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失态,脸上有了些尴尬,难为情的样子看起来脸色竟然有了些红润。
“翎儿,我还没有看见过两个皇子,他们长的什么模样?”凤皓玥今日的谈兴实在不低,一直都是絮絮叨叨的述说前承往事,末了就探听我的家事。
“粉雕玉琢,稚气可爱!”孩子的模样现于眼前,我随口说道。
“要是能看见模样就好了。真是很想见见他们呢!”凤皓玥语气充满了感情,如今怕她已经不在是帝王,而是以祖母的身份在想念自己的孙儿罢。
心中一动,用钳子抽出一根在药炉里的木炭,放在旁边的闭水里湿透。一阵轻烟飞起,用钳子取出木炭,放在炉火边上烘干。从书案上取出一张纸,放在硬木板上,拨下一小块烘干的木炭,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凤皓玥看着我做的这些,眼里充满了惊奇,似乎猜到了我要作的下一步骤,脸上也尽是期待。
时间似乎静止了,屋内也是静谧一片,只有那药炉上散发的药味才让空气流动了起来。
我手起手落,脑海了满是那两个皇儿的面容。快速的涂抹,刻画,顿时,一副生动的速写就跃然纸上。画面栩栩如生,正是我那两个娇美的皇儿。
我将画展现给凤皓玥看。这是我的第一幅炭写素描绘画。
凤皓玥仔细的凝神,久久的没有转目。
“两个孩子,真是漂亮可爱!”凤皓玥对这幅画爱不释手,“翎儿,你这是什么笔法,怎会如此绘画?面容像是真人般动人。”
我嘴角微微一撇,心下坦然,虽是许久未有动笔,但是两个皇儿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所以默写的非常的顺利。
“翎儿,二皇子的生父是什么人,听说是个花楼出生?” 看着凤皓玥盯着二皇子玉轩,面容有了疑色。
“说起他,还和凤陵国有些瓜葛!”牡丹的身份岂是花楼出生,那是他当日为了追杀我,选择的幌子而已。这些又岂能让凤皓玥知道,以她如今护犊的表现,未必不会有什么波澜。
人都是一样,关心则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好像是心胸开阔,容纳百川。但事要关己,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很多道德不顾,很多原则放弃。
“他父亲是黎氏家族之人,当初许配给安王做正夫。后来被牡丹的母亲遇到,抢了回去,这才生下他。不久父母双逝——”
“黎家的后人啊!”凤皓玥低下了头,专注的看着画像,道:“翎儿,这画像送我罢,他日,我若去了,这画像就葬在我身边,也让我有了后人想念——”
凤皓玥话说的奇怪,皇子如今都不到半岁,怎会想念没有见过面的祖母?她这番话真正的是说给我听的。
自从来照顾凤皓玥以来,虽然朝夕相处,也是带着对于血亲的珍惜,更多的是大夫对于病人的关心。只是这病人的身份还有另一份血亲的关系,和长久的恩怨,显得复杂了。在病重面前,一切的恩怨虽然搁置,有了些弱化,但是并没有放弃。
我知道凤皓玥的意思。她是委婉的希望我来认她。
是的,我可以来照顾她,来安慰她,可以衣不解带的床前伺候。这就是血浓于水,无论怎样她都是血亲,我将恩怨搁下全心全意的治疗她。
可是我也不能完完全全放下包袱,纵使知道她以前有那么些为难,都弥补不了当初带给我长久的伤痕。这——就是时间的距离。
孩童时代是一个人最宝贵的时间,她错过了和我培养母女亲情的最佳时间。心里的隔阂,纵使是直系血亲,短时间内也是如何都不可能完全缝合的。
为此,我道:“好!”这话明白的告诉她,我的尺度。
凤皓玥抬眼看看我,眼底有一抹失望泛起,立刻湮灭,敛下眼目道:“大行之后,与你父后合葬罢,我总归是他结发的妻主,就让我去找他道歉,终身陪在他身边,以后就在寝陵安歇罢。”
“说这些,做什么?你身体有好转的迹象了——不必——”话到嘴边,咽住了,凤皓玥的身体我心里清楚,所以越发的说不下去了。
“翎儿,去用膳罢,我口中有些淡,想要吃些甜食!”凤皓玥无奈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
“好!这就去,你先歇歇罢!”我帮着凤皓玥拉了下被角,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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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的用了下膳,青歌一直在外殿候着。派他端上带有甜味的人参银耳莲子汤,随我一起来到大殿。迎面真好碰到刚出大殿的魏童陲将军和甄志林甄丞相。魏将军和甄丞相脸上有些忧色,匆匆的双双请了下安,便告退了。
看着魏将军和甄丞相脸色忧心的样子,我眉头一皱,思虑走进大殿。
五月中旬,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宫殿内还是清凉的。打开两扇窗户,絮絮的风透了进来,在大殿旋转着,大殿的风铃响了起来,甚是好听。
接过青歌送的人参银耳莲子汤,示意他退下了。
凤皓玥今日的精神出奇的好。竟然自己接过汤碗,用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着她吃下我端上来的甜汤,内心也奇异的舒坦了些。凤皓玥慢慢将一碗甜汤尽数服下,神情多了些满足,脸色因为热汤,开始泛起了一丝红润。
“翎儿,陪我出去走走罢,好久没有出去了。”凤皓玥看着窗户外,那树绿花红,随兴的说道。
“外面很热了,你才好些——”我委婉的劝导道。
“不妨事!这凤陵皇宫,我住了几十年了,什么都尝过了,就是没有和自己的女儿在宫里逛过。”看着凤皓玥的坚持,想想她的身子,吩咐下去,准备了御览大座,上面放了三个靠垫,尽量让她能舒服些。
女皇病重月余,一直都是没有再出过大殿,如今大白天公然招摇过市,众宫侍均是俯首顿拜,一片又一片。
这才知道,当初看到凤皓玥的宫殿的侍人只是九牛一毛。这里的宫人,要比雨辰国多了数倍不止,好在我当初继承雨辰国时,放逐了大龄宫人。若不然怕也是人满为患了。
宫人抬着凤皓玥绕了皇宫内院一圈之后,来到了凤后殿。我知道,这是我父亲虞若鸿过去的宫殿,我也是在此地出生,也是在此地被迫害的。
凤皓玥表情复杂,一脸思绪。在门口,她命令侍人放下大座,站了起来。
我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凤皓玥喜欢看到我紧张的样子,满足的笑了笑,缓步迈向凤后主殿。
一路上重新展开她那絮絮叨叨的本事,从进殿开始,一步一步的讲起:一个一个小故事,一点一点的回忆的讲述了和父亲的相处。
听到凤皓玥如珠如宝的回忆他们相处的点滴,从她的语言里,感觉到父亲似乎也是喜欢过,爱着过她的。男儿婚前纵使再有喜欢的人,婚后也只能尽心于妻主。何况妻主当时也是人中龙凤,真心的疼爱自己。想必长相厮守,凤郝玥专宠的那几年,父亲也是动了心罢。
凤后殿有一个暖阁,用红色的丝绸围着,凤皓玥看着这个暖阁,脸色的笑容顿时完全的绽放了。介绍道,这个暖阁是他们曾经恩爱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
“翎儿,这个暖阁,看这里的摆设,布置,如当初一模一样。”扯开围着的红色丝绸,暖阁顿时亮了起来。
走进一看,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暖阁,里面的空间布置,甚至比主殿要来的豪华的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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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女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凤后殿,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暖阁。暖阁整个布局清新雅人。屋内的植物鲜活旺盛,一看便知道,是有专人整理打扫。
靠窗的位置有个大壁柜。我走近一看,尽是些孩子的玩具。木马,风车,摇鼓……应有尽有。
“翎儿,这些都是我和你父后为你准备的,当日在此地,我们哄着你说话,哄着玩乐……”抚摸着这些玩具,内心悄悄的被情绪冲击着。
“翎儿——”站立在壁柜前的凤皓玥轻轻的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一看,凤皓玥的腿,忽然的软了下来,身子摇摇欲坠。
自从我刚刚扶着她以后,她就拒绝宫人的服侍,并且将宫人全都避在暖阁之外。
我忙上前扶着凤皓玥来到窗户前的榻上。下午的阳光不再那么的刺眼。让她歪在榻上,顺手拿了几个靠垫,让凤皓玥舒服的靠着。
这一大半天,这一路上的折腾,凤皓玥怕是累着了。凤皓玥闭上了眼睛,眉头皱着,不语。我随手把了把脉,放下心来。
壁柜里的小玩意儿真的很精巧。我起身来仔细的看着。
“翎儿,我在人世几十年,还没有被人叫过母亲……翎……儿……,你愿意……叫我一声么?”凤皓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小,我背对着她,听得更加的微弱了。若非我内力深厚,怕是根本都听不见。
摸着玩具的手停了一下,我缓缓回头看去……
凤皓玥紧紧的闭着眼睛,头朝向窗户,身子微微的颤抖,似乎在低泣……
看到凤郝玥这样,我心里同样难过。毕竟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如今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缓缓的步到榻前,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凤郝玥的肩上。凤郝玥身子猛地一抖,回过身来……泪眼婆娑……
我心中一阵添堵,心酸难过异常。我何曾想要看到她如今的懦弱和无助?我宁可她还是如以往那么的嚣张,那么的跋扈,至少我的不会如此的难过!
真的是血脉相连么?我明明是想恨她的,为什么看到她这样,我的心也会跟着痛了起来。眼眸里透露出我此时的信息……
“翎儿——”凤郝玥猛地抱住我的腰,头一把扎入我的怀里,大声的唤道。双泪飞溅,滴到我的衣服上——斑斑点点……
我所有的心里防线都被这声饱含感情的呼唤,击的粉碎……
如非无助到极点,母亲又怎会哭倒在子女怀里?我的手不由得搭在凤郝玥的肩上,将凤郝玥紧紧的拥在怀里,病痛这么年余的身子越发的瘦弱嶙峋,几乎勒出根根骨头来……
“翎儿——你不要忘了我——我好怕你忘了我——”凤郝玥语无伦次的说着。
这是凤郝玥第一次在我面前彻底的展现自己喜怒哀乐,这是她把我真正的当成孩子的缘故,她如今已不再是女帝了,而是人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依赖孩子的老母亲……
“翎——儿——”凤郝玥伏在我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有几个影子闪了几下,我挥挥手,影子又消失了。我知道那是凤郝玥的隐卫,看到凤郝玥的情绪太过激动,显身来助,被我无息的撤了下去。
凤郝玥半依在我怀里,哭得惊天动地,失去了所有的爱人和爱自己的人,还要在人前扮演强者帝王的累,怕是她这些年的委屈和无奈,一并的爆发出来。
母亲,这就是母亲。若是换个人,凤郝玥是无论如何不会如此的失态。她无论曾经再强大,再霸道,可是如今在自己的子女面前,却是如此的依赖。
母——亲——我心里默默念道,几乎呢喃的唤出了声。
依偎在我怀里哭泣的凤郝玥的身子一抖,抬起伏在我怀里的头,仰视着看我,满目的泪痕,眼睛红肿一片,挂在瘦削的脸上尤其的晶亮,眼里不再霸气,是无助依赖的顺从……还有一抹惊喜——
“翎儿——你刚才叫我什么?我似乎听到你唤我了!翎儿——”凤郝玥的眼神期待的看着我。
难道真的是母女连心么?我只是在内心呼唤,在嘴边蠕动,并没有唤出声来,她如何得知?
我俯身看着这一待霸王女帝,伏在我的怀里瘦弱的身子,蜡黄的脸仰起,一双含着泪的眼希翼的看着我,此时此情,我的心被彻底的化成一旺泉水了。心里低叹一声,瞬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解开心结,我的心也似乎真的轻松了起来。难怪人常说,人最难的就是放下——
我暗暗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向凤郝玥,柔柔的笑着,轻轻唤出声来:“——母——亲——啊——母亲——!”
凤郝玥听清楚我的呼唤,噙在眼眶的泪水,夺眶冲出,道:“翎儿——你终于叫我了么?我从来没有听到如此好听的声音呢!翎儿——”凤郝玥说着说着,脸上又奇异的笑了起来。
解开心房,看着凤郝玥如此又哭又笑,心里也是异常的难受,伸手替凤郝玥Сhā去泪水,道:“母——亲!母亲,你看,翎儿的衣服都花了呢?母亲要给翎儿备置一件新衣才好!”
我刻意的多说了好些母亲的字眼。对于凤郝玥来讲,人生在世这几十年,没有人叫过她母亲,对于我来讲,我又何尝不是没有叫过人母亲?
凤郝玥听到我如此一说,脸也不好意思起来,笑着离开我的怀抱,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我,舍不得转身,对着空气叫道:“齐韵!”
一个影卫悄悄显身,躬身而立。
“给朕传旨,针线房立刻给储君赶制一套正衣,快去办!”凤郝玥欣喜的吩咐道。影卫齐韵躬身答应,随即隐没了。
“翎儿,——”凤郝玥看着我欣喜的叫道,目光晶亮。
“母亲这么急着给翎儿制衣,是把翎儿当作孩子了,翎儿刚刚是玩笑话——”看着凤郝玥真的在意我的玩笑,我不禁宛然,其实刚刚我只是想缓和气氛,开的玩笑而已。
“翎儿——对于我来讲,这是你叫我母亲后,说的第一个要求,这也是我长久的希望。我虽为你的亲母,但是一直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就当是安慰我罢,一定要穿上,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嗯!”看着凤郝玥如此的坚持,我依从的回道。
“饿了么?翎儿——传膳罢!就在这暖阁用膳罢!”凤郝玥征求我的意见道。
“好,我去吩咐!”在皇宫转了大半天,如今母女相认,凤郝玥放下心来,想必感觉到饥饿了。
“不!翎儿,这次我来!”凤郝玥拉着我,不让我离身,急急的道。
我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宛然一笑道:“好!”
凤郝玥的意思我是明白的,我们除了我出使凤陵国那次吃了一顿鸿门宴之外,一直没有在一起用过膳,她的心意,只是想和我一起吃饭而已。
心下小小的感动了下,凤郝玥的细心和体贴,估计也是父亲动心的缘由罢。只要是她想要疼爱的人,她会将情全部给与!
只可惜她是个帝王,帝王之爱,帝王权势的盘根错节,帝王多情就是无情,帝王的无情源于她的多情……自是不允许后宫专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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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 去
“齐诺!吩咐下去按照当年的凤后殿的膳食准备罢。速去速回!”一阵风过,那齐诺领命而去。
“翎儿——齐诺齐韵他们跟我二十余年,自然知道当年凤后殿的膳食食谱。翎儿,他日若我——你要好好的待他们,让他们老有所依——”凤郝玥交代道,眉目泛起些倦意。
“好!我知道了!倦了就先歇息一会儿吧。”我顺从的答道。
凤郝玥虽然倦意越浓,但还是拽住我的衣服,眉目有些委屈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软,低低的笑了,只是心里有些苦涩。莫非越老越小,真的是老小孩了么?
我让凤郝玥靠在榻上,自己坐在榻边道:“要不看我再画一副,给你看看?”
凤郝玥眼目流转一下,随即明白了,欣喜的答应了。
侍人很快准备递了上来,又退下了。
展开手臂,看了眼凤郝玥,垂下双目用炭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脑海里构思着在石门姆妈的书房里,看到的父亲的画像,凝目看向凤郝玥,默默的沉思挥动。我想这能够真正的安慰凤郝玥心的事情。
凤郝玥一直在看着我绘画,自然看到我的构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将画稿递给凤郝玥,凤郝玥一遍遍用眼凝目画稿,末了问道:“翎儿,何以将父亲的面容描绘的如此生动?翎儿那时候还小,记得凤后的面容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在石门看到的,所以记了下来。”
凤郝玥听罢,忆起什么,眉目有些失落.但只是低迷了一下,看着画像,随即恢复过来。从怀中取出玉玺盖上了自己的国玺。盖完收起,重新的看向我。目光多了些柔情……
这是父亲虞若鸿的画像,素描画像,简练精致,有重点刻画,栩栩如生。
“这幅画,以后就随着我罢!”凤郝玥拿着画眼睛看向我道。
“本来就是为你所画!等我签下名字罢!”我温声道。
凤郝玥感激的看我一眼,递了过来,我认真的拿起画像,准备在画作的右下角签上我的名字,低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依然签上了——凤展翎三个大字,署上日期,盖上私印,才把画重新递给凤郝玥。
“我带着这幅画去见你的父亲,此画是你亲手所作,让鸿儿看到,我定能征得鸿儿的谅解了。谢谢你——翎儿,真的谢谢你——!”凤郝玥反复的欣赏着画作,脸上尽是满足的神情道。
看到凤郝玥这样子,我心里既苦涩又欣慰,百味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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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上来。上的菜肴虽然说是当年凤后殿的膳食食谱,大部分是我平日的偏爱的饭食。
扶起凤郝玥来到膳堂,凤郝玥紧紧的拉着那幅画,片刻也不离身。我微微笑了笑,就在她身边坐下,一边帮她布菜,一边看着。
凤郝玥看着我为她做的这些,喉咙里哽咽了,敛下眼目一会儿,抬起手,自己慢慢用起膳来。
看着她吃下我布的菜,我心里也轻松安慰了许多。凤郝玥说,没有好好和我吃过一顿饭,我又何尝不是?
看着饭食,默默的选择着满桌的佳肴。我选择我爱吃的放在凤郝玥盘子的左边,我不太爱吃,放在右边凤郝玥的右边,观察着凤郝玥。发现只要是我不爱吃的菜,她只夹上一筷便不再动了,而我爱吃的,凤郝玥都会夹上两筷子以上。
没曾想到凤郝玥的口味和我如此的相似,我爱吃均也是她爱吃的。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不然就只有叹血缘这真是奇妙,就连口味也甚是相同。索性全部按照我平日爱吃的来布菜。
凤郝玥很快发现我的变化,深深的看我一眼,欣慰的笑了。怕她是误会我研究过她的膳食了罢,也罢,怎样不都是让她高兴么?
我回笑道,细心的给她布了好多菜,凤郝玥欣慰的用着膳,室内一番情义翻动了起来……
温暖心扉……
用完餐,凤郝玥就执意的歇息在凤后殿内,我知道她的心意,服侍她洗漱后,入了床内。这床榻是她和父亲恩爱过的地方。看着她久久的抚摸着床榻,若有所思的样子,怕也是许多年没有来过了。
“累了——歇息罢!”扶住凤郝玥,我柔声道。
凤郝玥的脸上飘起一股红晕,敛下目子,依从的躺了下来。
凤郝玥的眼睛刚开始一直看着我,久了便再也熬不住困倦,真正的睡着了。手里依旧拽住我送给她的那副画像。
听着她呼吸沉稳,我便在窗户口的榻上歇息了下来,心也安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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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儿——”睡梦中,有人在轻轻的呼唤我。
“怎么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我问道,慢慢看清了来人。来人身着黄|色帝服,精神饱满,脸色红润,真正的年轻女帝形象。
“母亲——你不舒服么?怎么不休息?”我急着问道。
“翎儿——我要去找你父亲去了。翎儿——以后这里都交给你了,我要请求鸿儿的谅解,和他永远他长相厮守,——翎儿,我的孩子,我的翎儿——!”凤郝玥的印象逐渐的淡薄,我一着急,上前抓去,似乎想要抓住她的衣角,没曾想跌下榻来。
此时,天——刚蒙蒙亮。
想起刚刚的梦境,心中一凉,奔到凤郝玥歇息的床前,冲上来直接搭上凤郝玥的脉搏——已无息了……
心中的哀痛齐齐涌了过来,对着空气悲痛的命令道:“齐韵、齐诺通知大殿,敲响凤铃,女帝驾崩了!——”
黑暗里,低泣的声音传了过来:“是!”
霎时,凤铃大响,告示着女帝崩逝……天下大悲……群民哭泣……
对于父亲来说,凤郝玥不算一个合格的妻主;对于我来说,凤郝玥不算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凤郝玥在百姓中的威望,不下于任何一任大帝,也是她让百姓安居乐业,安享太平,作为帝王,她是当之无愧的千古明君了。
针房送来连夜赶制的储君正衣,服侍我穿上,但是凤郝玥再也看不见我穿上它……
换上素衣,召集文武百官齐聚殿内,皇帝大行,商量着大行的安排。
丞相甄志林首先出列,拿出女帝遗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凤陵国储君凤展翎为凤陵国五十七代女帝,钦此,慧欣帝二十年。”
“请殿下即日为帝罢。”甄志林叩首道。
“请殿下即日为帝罢。”百官齐齐的符合同声道。
“先把慧欣帝的后事安排好再说罢!”我严肃的答复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甄志林依旧坚持道。
看着甄志林如此,我眉头一皱,瞬间又舒展开来。如此执行力强的官员,怕也是凤陵繁盛的原因罢,遂道:“国号欣凤!让钦天监选日子罢!”
“臣叩拜新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拜。
我挥手道:“众爱卿起身!”
魏童陲魏将军出列了,道:“陛下,臣还有慧欣帝的旨意——”
女帝在临终前,是招了甄志林和魏童陲见面,怕是分别给了两道旨意。一道是封帝传位,另一道肯定就是给了魏将军了。
看到魏童陲出列,道:“魏将军还有遗旨?就讲罢!”
魏将军看我一眼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漠阳国男帝毁约再三,凤陵国自此开始五年内不允许有任何的粮草,直接或者间接的流入漠阳国。此乃风铃令,若有此违背旨意,无论是谁,均按照通敌罪论处。慧欣帝二十年。”
风铃令就是不能更改的了。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我。
怕是这一道旨意主要是冲着我来的罢。遂问道:“魏将军何谓间接流入漠阳国?”
“陛下是我们凤陵国女帝,同样也是雨辰国女帝。他日若是雨辰国向漠阳国出售粮草,再向凤陵国购买补给雨辰国,这就是间接流入。若是陛下将雨辰国的粮食出售给别国,均不能再向凤陵国购粮了。陛下也是火云国护国陛下,这条令也包括了火云国。总之一切粮食不能流入漠阳国。”
话说的很明白。凤郝玥这次临死也要掐着漠阳国男帝莫明昭的脖子,怕是真的生气了。只是凤皓玥身体有恙,又碍于男帝之子已经是我的夫侍,这才隐忍没有发作。
依凤郝玥一贯的骄傲,岂容他人当面教嘘,扬言攻打凤陵?隐忍不代表不发作。这就是惩罚了。这一招不见血的杀人方式,果真厉害。釜底抽薪,不战而屈人之兵!
雨辰国去年遭灾,又打了一场硬仗。早就国库空虚,从凤陵借了很多的粮草。如今新粮食刚刚种下,还没有收获,雨辰自己都顾不过来,又如何援助漠阳国?
火云国多山,粮食也是自己不足,遇到收成不好,也要大量从雨辰和凤陵购买,所以对于粮食,火云国也不可能援助漠阳国。何况男帝曾经想要跟叛逆赤炅结亲,影响了两国的交情,没有落井下石已是万幸,至于援助就更加不可能的了。
漠阳国大都是沙漠区域,久旱少雨,历来粮食产量非常的少。漠阳国历年都是从凤陵国进口粮食,即使男帝早些耍了些计谋,从凤陵国购得粮草,也只能应用一时,那能管到五年之久?
凤郝玥终究是狠的,这是风铃令,即使我是女帝也不能改变,道:“就按旨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吃吃粽子,祭奠屈原,顺便祭奠凤郝玥——就为了她也是为了百姓幸福过日子的明君~~~
琪 园
登基大典在凤陵国风铃大殿举行。我虽是两国为帝,登基大殿也尽量简单为上,只是在祭奠宗庙、告示天下的时候稍微隆重了些。
日子很快滑过,不经意间,已经月余。
握住手中的酒杯,旋转几圈,搁在桌子上。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几本雨辰国来的奏折,尽心的批阅起来。
这些天,桌子上堆满了雨辰国和凤陵国两国的奏折。雨辰国的少些,毕竟有我亲自培训的高效率的内阁团处理事务,过滤精炼之后再上奏审批。各个官员也是经过严格的培训,勤以养政。
凤陵国虽是大国,但各个复杂的关系交错相连,尤其是报告的奏折方式还是冗长繁琐,这些都需要改进的地方,初为凤陵国女帝很多事情都需要沟通熟悉,好在甄丞相和魏将军竭力的配合。
除了几个执法不力的官员,其他绝大部分尤其是主要官员,依旧原官原职,倒是改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旧念。
看着凤陵国这边厚厚的奏折,却是必须要改革了,否则两面不讨好,臣子们写的费力,我也读的费劲。
七月了,雨辰国由于去年的洪灾,土地变的异常的肥沃,粮食均是大丰收。所以说,任何事务均是两面性,看到它的灾害,也要看到它的益处。
七月,正当其他国家粮食收获的时候,也是漠阳国最热的时节。漠阳国炎热的夏天却是雪上加霜的场景——粮食少产。往年都会从凤陵国购得大量的粮食,如今由于凤陵国的禁粮令,漠阳国国内乱成一团。粮食贵如金,富贵人家经过一番哄抢,阻断了粮食流入百姓。
物以稀为贵,粮食的短缺,使粮食的价格高涨不落,很多地方开始出现饿殍,因为天气炎热,尸水流失,引发瘟疫,百姓生活惨状不堪。——这就是政治的代价。
莫明昭个人的失误,意气纷争导致民不聊生,以至于民间反言顿起,各地均有起义之士汇聚成堆,甚至已经打到京城,漠阳国岌岌可危。这一番大难,使漠阳国男帝被后人评述大力批驳,被评为无为乱帝。
时隔三月后,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十月天气转凉,冰雹大起,砸死很多民众,真正的天怒民怨。全国各地均有起义,讨伐莫明昭为帝乱政。此时此刻的莫明昭才意识到自己意气用事的严重错误,个人的失误会危害整个人生,甚至是爱人孩子家庭,国君的失误,危害的是整个国家的长治久安,民生大计!
长久以来,因为是姻亲,加上长公主失踪耽误了王子莫少阳的婚事,凤陵国女帝对于男帝虽然有往日的芥蒂,但是在粮食供给上面从不含糊。能给多少就给多少,价格还很优惠算是补偿。是以这么些年,虽然漠阳国的粮食年年少产,但从没有缺过粮,并且粮食价格十分公道。
男帝莫明昭当了太长时间的太平帝王,老眼昏花,太过高估自己的智慧,想来倚老卖老,自以为凤皓玥病重,我年幼好欺。殊不知凤皓玥临终的这一道旨意就轻轻击败了他所有的倚仗。
如今漠阳国国内真正的官怒人怨,都快饿死了,还管你是不是帝王乎?莫明昭真正的成了孤家寡人。现在不光是平民在起义,一些武将兵丁也加入战团,逼向皇宫。
以任丞相为首的高级官员,为了平息所有的怒怨,让莫明昭退帝为民,传位于王子莫少阳,莫明昭气不过昔日信任的臣子的逼宫,羞愤交加,自刎在漠阳国大阳殿,其妻主追随双双驾崩、薨逝。顿时国丧大难涌齐齐压向漠阳国王子莫少阳身上。
男帝以死谢罪,妻主女王薨逝,暂时缓解了民众的愤怒。任丞相抓住这个机会企图推出了王子莫少阳继位为帝,企图通过莫少阳失去双亲,往年的不平遭遇和他如今的复杂身份,稍微改变一下民向,以便维护莫家王朝统治的延续。
不可否认任丞相的老辣,莫少阳继位以后,莫明昭自刎之后,民间的反言和起义稍缓。这中间除了对莫少阳的同情以外,还有更深一层原因——莫少阳毕竟是与凤陵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非当初火云国叛乱,我分身乏术,莫少阳早就是凤陵国储君的正夫了。
凭借这层关系,局面变成一盘僵局。如果起义之士真的夺了漠阳国的皇权,让莫少阳有所损伤,我又岂会善罢甘休?定会全面剿灭,最后连残渣都会不剩。这些起义的民众即使不知,漠阳国的丞相,将士却都是知道的。
散布这些消息,让它迅速蔓延开来,谁也不能先动弹了。百官在张望,百姓也在张望,那群起义的义士更是在张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针对于漠阳国这难堪的局面,我仔细的思索……
漠阳国虽是四国区域最大的国家,但大面积的沙漠空置没有声息,真正可用的实际居住垦种的面积非常有限。
如今漠阳国是国库赈灾早就亏空,莫明昭初期在民间粮荒的时候,还变卖了宫中所有值钱的物件,供给民间,也只能杯水车薪。
漠阳国民不聊生,国库收入税收只能在太平时间才有的,如今兵荒马乱的时候是不可能的了。剩下的就只有出售的土地了。好的土地自然不行了,都有私人产权,不可侵犯。太平天下,帝王凭借抄家就可以夺的臣子的财产。如今百姓齐怒的局面连安抚都应顾不暇,何来抄家?剩下的沙漠的土地连他们自己都早已放弃,又何以能够卖给他人?
扶着案上的那些情报的折子,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漠阳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十天前接到了莫少阳亲笔信,我的思绪再也没有宁静过。信中称,火云国答应售粮,只是漠阳国如今国库空虚,准备将大面积的沙漠区域国土割地贱卖,向凤陵国求和。此信引起了凤陵国主要官员集体抵抗。沙漠荒凉,自古以来就是废地,岂能用废地卖钱求和?
这想法是恐怕是任丞相搞出来的诡计,旨不再割地求和,而在酬得钱两。可以想象漠阳国国库空虚的程度,少阳为了保住莫家王朝,也同样是为了百姓,也只能以一国之尊如此低求。
对于凤陵国百官来说,那片沙漠本是无用之物,割让只是由头,买卖才是真实。平日里那些沙漠尚且无人问津,何况如此战争之中?不少军士听到消息,更是义愤填膺的叫嚣,要给漠阳国好看。
自古以来就只有锦上添花,哪能期望雪中送炭?何况是国与国的交易?又是对头,敌人越惨,己方就越高兴。无可厚非,漠阳国任丞相的建议因为凤陵国百官的反对而流产。
如今的局面,我又怎能置少阳的忧愁于不顾,然有慧欣帝的风铃令作为的禁粮令,我即使是女帝,也不能更改。
魏将军因为尊于慧欣帝的遗旨,对这件事情格外的关注。朝中大臣也是谨守以待。看着这帮执行力的官员,我无可奈何,若我破了风铃令,那么等于破了皇权的威严,一个国家最根本的信任就会面临危机。本来此次就是漠阳国男帝的不是,我身为女帝,又怎能置先帝和自己的臣子也不顾?所以从凤陵国援助要来的十分的困难。
我虽是火云国护国陛下,但是火云国历来粮食尚不能自保,何来多余?此也作罢。
剩下的雨辰国,雨辰国虽然今年丰收,但若是此次买粮食给漠阳国,若是五年内雨辰国有任何粮食难题,因为这次帮了漠阳国,漠阳国又不产粮,岂不是置雨辰国百姓于不顾,这也非贤君所为。君着,首先是爱惜百姓,以百姓的利益为首要利益,才能真正的长治久安。我又怎能拿雨辰国全国百姓来堵莫明昭的错误?
有时候权利越大,制肘也是越大。如今,竟然想不出一个妥当权横之计。
至少漠阳国如今闹得如此下场,凤陵国、雨辰国和火云国均没有趁火打劫乱闹一通。若是按照当年莫明昭的作法,早就出兵攻打了,如今我有意的压制了一些乱言。漠阳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所以,漠阳国闹到现在,也只是内乱,还没有引起四国的纷争和国际战争。
既然漠阳国要将大面积的沙漠变卖酬钱,表示他们首要的是解决库收的关系,思虑再三,只剩下一条路子了。当初我用售卖紫金丹的二十万两黄金开创大业,全部投资到了四国运营的洪琪商会,经过这些年孟隆玉的辛苦打拼,也积累了些财富。如今只有分开拍卖这些洪琪商会,定能酬得不少款项。公开的拍卖热火朝天的举行,洪琪商会垄断的魅力让它的品牌号召力大了许多,拍卖的银两大大超出我的预料,所收到的银两,真正的富可敌国了。
将这些银两票据通过漠阳国的定漠楼,将这些银两购买漠阳国的那巨大面积的沙漠,还绰绰有余,多余的银两就留在定漠楼,主导以后粮食得到保证的后续建设。
风铃令说不许出售粮食给漠阳国,可没有说过不允许购买土地的。何况买地的钱财均是我个人资产,与两国的国库无关,当然也不需要听户部那帮人的唠叨了。
帝王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一定要遵循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臣民才会跟着遵守,若是为了大家都认为不知道投资的买卖,强行投资,定会失去官员的信任,纵使后来他们的目光短浅,有所悔悟,可是这种不信任的基调一段在心里留下痕迹,于国于民皆是损失。
好在,当年在登基以前,经营商务小赚了几笔,何况又有商业奇才孟隆玉悉心的打理四国商务,扩张迅速,比之以前翻了好几十番。这洪琪商会一拍买,彻底斩断了和孟隆玉的经历,那些共同打拼的岁月……俱往矣,不复在……
好在,这些年洪琪商会名头很响亮,有了自己独特的品牌,凭借洪琪商会的品牌,有了拍卖了巨额财产,自然好办事多了。
看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贩妇走卒,自己有一个小金库是十分必要的了!
魏将军等人思虑再三,明知道我是暗中相助莫少阳,但挑不出什么来说明此行,有违背了慧欣帝的任何遗旨之处,只好作罢。
为此我是彻底拥有了漠阳国大面积的沙漠区域,这个区域相当于凤陵和雨辰两个加起来的国土面积还要再大。而这些不再是祖产,是我——洪琪的个人资产,从此这片沙漠被我命名为——琪园,洪琪独有的园子。
两个月来,百官面上不讲,其实心里嘲笑我来着,笑我毕竟年幼,舍不得夫朗困境,出动全部私资相助,虽然面上有情有义,但这笔买卖实在太不划算。是个人都不会接下如此不公平的买卖,何况我是两国帝王乎?
众人权当我是爱惜佳人所至,情圣之美名在民间广为传开,和莫少阳的患难与共传的沸沸扬扬,似乎都掩盖了两国长期以来的恩恩怨怨……
民众总是追逐她们自己喜欢的快乐的话题,遗忘那些痛苦的难堪的陈年旧事……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问鼎商情》——言情穿越时空!欢迎亲们踩之!
现在写的少些,亲们也可以先收藏,写多点再看!
经 年
听到青歌唠叨了这许久飘荡在四国上空的“闲言碎语”,我微微一笑。是不是值得的买卖,现在怎么区分?
我无须向任何人证明我的决策,这是我的私产,纵使使用不当,谏官也弹劾不了。等将来的发展,定能让她们所有的人为之大吃一惊,想象那帮老臣震惊的面孔,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漠阳国因为火云国的高价粮进入,国内的粮荒有所减缓,可是这是饮鸩止渴的疗法,关键还得在于漠阳国自己的自强。否则来年,又何来土地贱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还是要找些根本的解决之道。
示意青歌继续磨墨,打开卷册,开始书写。
这卷册就是所谓的渔了,费尽我的心思,我亲自编写,被命名为——《农机概要》沙漠篇。主要针对的是漠阳国少水的耐干旱的粮食分类的培育和省水的灌溉方法——滴灌法的开发。
漠阳国粮产产量少,主要是干旱所至,全国都是少水,不可能大面积的灌溉,只能采用节水的滴灌法。这种农业的灌溉法先进科技。旨在漠阳国自己自救,这也是关系着民生的大计,若是从此漠阳国能够自己开发耐旱的粮食,才是真正的解救之本。
少阳若是要背负家族遗命,则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至少要比在当年莫明昭的羽翼的保护之下,要艰苦许多。他已经是帝王,而这些艰苦是他必须的历程,旁人代不来的。
完成初稿,已近年关。
凤陵国第一年的年关,祭奠祖先,向上天祈福——赐予福泽、安康百姓,隆重的仪式让凤陵国所有的百姓为之振奋,当年的丰收也让百姓富裕,举国皆是一片喜气洋洋。
采用新的作息方法:新年前放假五天,新年后从初一开始放到初十,共半月,以便百姓一年的劳累得以修养生息,以及互相走动,探亲访友,增添人生乐趣。
自我在凤陵国登基为帝那刻起,就决定了权横两个国家的管理时间。每个国家待上半年,下半年在凤陵,那么上半年就安排在雨辰,如此循环。只是两国官员,奏折往返,需要花些精力和时间。
之所以如此安排让这些臣子来回奔波,一来可以为将来将都城建在琛阳,不会遇到大阻力,她们自然感同身受,支持我的决策。二来高层官员这一路来来回回的奔劳,走出高堂,一路上的沿路民情民风的随意调查,让一些地方官员更加勤于公事,一时间百姓生活安居乐业,生活顺畅如意,尤其在往来的路上竟然硬生生的开辟了一条条繁华的商业区域,新兴的城镇开始聚居。
好在一年前,我已经开始着手迁都的准备,将都城建立在四国交界的琛阳,这次从漠阳国回雨辰,须在琛阳停留了。
安排好凤陵国百官事宜,命人将《农机概要》秘密的送达给漠阳国定漠楼,交给莫少阳,这册子至少赶在年关之前到达才好,这样少阳和他的臣子至少还有时间来研究,期望少阳和他的百姓真正的自强起来,人单靠外延没有自己的核心的实力,终究会被淘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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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了。
这一年我依旧在雨辰半年,凤陵半年,但在在琛阳我有意无意的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琛阳的建设日夜不停的进行着,宫殿,街道,民宅,已经初见规模。两国官员经过一年多的奔波,感觉到了在琛阳办公的惠利。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样,奔波更多的路程,皆是暗暗欣喜。
随着新的一年来到,嗅觉灵敏的官员和商人早就在琛阳买地建房,琛阳的区域本是四国交汇之地,早就是国际的都市贸易之所,如今大批的高层官员和富商在此地建房,置产,使琛阳的规划彻底的提前了——初步展现了国际大都市的面貌。
人脉的流动,人气的增加,周而循环,良性不殆,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琛阳的便利,齐齐的聚来,琛阳不可遏抑的发展了起来,周边的区域扩张的更大,新兴的都城终于树立起来了。
琛阳季太守,按照我给的图纸,建好了宫殿的外围和核心的殿阁。依山傍水的地方是宫室重地,东南西北中五大宫殿。参照凤陵国的环山涉水,在湖对岸建立了办公区域——最高国家机构所在。
决定将雨辰国和凤陵国两国事务联合,成立新的联合王国,国号开元。
经过两年来的协调,百官不再有任何的异议。丞相内务统称内阁楼,将军国防统称上书房,都是直接受皇帝的管辖。
火云国国主叶敏之终于还是去了药王谷,一年前将事务交给我打理,好在叶敏之不是完全引退,我到底不算是火云国正经的主子,官员传来让我亲自处理的政事并不多。
两年来,新旧交替的演练着政治的风云,终归还是平静了。
明天就是白云和牡丹来到琛阳的日子。
再见白云,已经是分开六个月了,白云下了马车,清朗的立在宫门口,风尘仆仆却是丝毫掩不住那浑然的雅致,我毫不顾及一把冲入白云的怀里,余人见状,自是都知趣的退了开去。
白云身子微僵,低低的唤道:“楠儿——”
听到白云的声音有些异常,我抬起头,看向白云。只见白云脸色微红,双唇微翘,眼睛却是看向旁边。
我顺着白云的目光看了过去,牡丹立在白云身后,目光如一汪水似的,温柔的看着我。看见我扑向前面的白云,尴尬的敛了下眼目,又复的抬了起来。只是在我看向他的时候,目光还有些羞涩的躲闪。
“牡丹——”我一手牵着白云,另一手伸向牡丹,握住柔腕,将手圈在我的手里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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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正待携着夫郎进宫,后面传来一声巨吼,将我的步伐生生撤回。我扭头一看,一时间愣住了。
一个白头发老爷爷现在眼前,定睛一看,忙松开左右夫郎的手,上前行礼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怎么?楠儿如今是帝王了,就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么?出谷这么些年,既然都不回来看我,我就不能来见你了么?”一见面,师父就是催胡子瞪眼睛的模样,百岁老人假装生气的样子,实在可爱。
“我错了,师父,劳您大驾,我给您亲自赔罪可好?”我殷勤的挽着师父的胳膊,宛然的哄道。
白云和牡丹惊奇的看着我和师父相处的样子,一时间也愕然了。
“云儿,牡丹,这是我师父。”挽着师父上前介绍道。
白云认识师父,成亲那日,师父也在,自然是见过了。听到介绍,白云和牡丹双双上来见礼。
“见多师翁!”白云和牡丹双双行礼道。
“好,好!都比这猴儿要好!”师父夸赞着,应承着,临了还踩我一道。
“师父~”我娇嗔道,在百岁师父面前,我如今就像一个稚儿般无奈。
“如今是两国帝王了,背景和夫侍都大有来头,国家太平,百姓富裕,而你本人身体康健,儿子承欢膝下了,不需要药王谷,就把药王谷彻头彻尾的忘了吧?”师父言辞犀利,似乎是带着怨气来的。
“好,好,我错了,楠儿错了,改天一定去药王谷,向您老赔礼道歉罢。”这些年来,只是一直都是书信往来药王谷,自己经过药王谷两次,均是因为形式所迫,没有进谷,想来实在不该。没有药王谷,就没有我洪琪的再生,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师父对我还有再造之恩和培养之恩,想来心底暗暗惭愧,对于师父的指责,悉力接受。
老人家毕竟也是疼爱我的,看着我真的有愧意,便不再为难我,但还是骄傲的扬起头道:“这还差不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君无戏言!”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应承。
“是!君无戏言!”这下又掰持出君来了,在师父面前,我那里有君的模样?一味的小心扶持,白云和牡丹紧紧跟在身后,进了宫门。
作者有话要说:几个好友均在提出建议,文文重修,大修~征求亲的意见,现在开始大修,可否??
投票吧~~这文也有亲的一半功劳~~
夫 联
师父身子向来硬朗,但也毕竟是百岁老人了,进宫门稍微的洗漱后,只用了少许的餐点,在午后不久便歇息去了。
安顿好师父,我终于得空和白云牡丹好好的相聚一番了,分别数月,实在想念的紧。
琛阳的宫殿,除了一些少有的侍人,还没有人真正的居住,楼阁的题词也没有挂上。白云安排在东宫,牡丹在西宫,说是要先洗漱才用膳,男儿家毕竟有许多讲究,若是在战场上,那还有如此的规矩?
自白云来时已经有三个时辰了,我早就命令膳堂备好膳食,独自静静的等待着。
门外传来一阵脚边声,白云和牡丹齐齐的走了进来。洗漱完的白云和牡丹,一个典雅,一个妩媚,相互映衬,绚丽的让人不忍移目。
自从经历过许多生死离别之后,我对于生命的感悟又多了一层认识,真正的负起了自己的责任,也真正的做着珍惜眼前人,怜惜眼前人了。
“怎么不带王子们来?我们好一起团圆罢。”我上前一步,迎着白云和牡丹道。
“车乏劳顿,孩子们睡着了,让侍人们带下去了,晚上罢,他们也很着急了呢。”白云笑着说道,眉目自流出一股风情来。
两个皇子都两岁了,自是最稚气可爱的时候,这时候孩子是学习东西最快的阶段,也是呣子亲情最重要的时刻。
孩子的成长,一年一个样子,错过了就是永远都弥补不回来的。正是因为孩子的成长如此的重要,我不想错过孩子成长的岁月,是以宫殿还没有完全竣工,便着急的将他们都接了过来。
“早就一路上吵着要见母皇,真正的到了,反倒都睡着了。”牡丹宛柔道。
看着白云和牡丹和气的样子,想必这些年他们相处的极好,白云一向宽仁,牡丹也知道感恩,我对于白云和牡丹也是各自真心的珍惜和疼爱,倒是真正的和睦融洽了。
“好!我们先来个小团圆,等他们醒来,再来个全家大团圆。”我朗声道。声音传在膳堂,奇异的响亮。
“来,先用膳罢,为妻今日等你们到来,一直未曾用膳,早就腹中空空了。”白云和牡丹听到我又如此一说,相视一笑,复又望向我,眉目间风情流转,室内顿时充满了温情的气氛。
膳食备的多是白云和牡丹平日里爱吃的菜肴,席间我随意的闲聊道:“云儿,你们怎么和师父一起来的?”
“在半道上碰到师翁的。那时候师翁正在教训一个贩卖小侍的女子……”白云说道这里,看了看我,话就停住了。
“贩卖小侍的——女子——”我疑惑的问道。这岂不是人贩子?
“这个小侍,是她自己迎娶的,后来喜新厌旧,就将这个小侍卖与她人……,那小侍自来对女子生情,被心上人所弃,孤苦无依,竟然自杀了,幸好还剩下一口气,被途径过的师翁所救。刚好我们也经过,这才巧遇了——”白云说着说着,语气有些低落了。
“好,先吃饭,吃完饭,为妻给你们出个主意,保管你们高兴!”看着膳间温情的气氛被个抛弃小侍女子的故事影响了,我大声叫道,转移目标。
“好,用膳,用膳!”牡丹打着圆场道。
白云稍微调整些情绪,席间避开了受难的故事,专挑好笑的来讲,不知不觉间,气氛恢复了刚刚的轻松温情来,一时间用了不少膳食,这才罢休。
临了,白云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 “楠儿,下次饿了就先用膳,可不能不顾忌自己的身子了!”
“好了,知道了,来,云儿牡丹,为妻准备为你们,为天下的男子开辟一个新的领域。”
用完膳,我们一起来到大殿,我的书房内,我自信满满的言道。
“什么领域?为天下男子?”牡丹好奇的问道。
尤记得那个满心傲气,满身才气的那人就是为了男儿的自由,男儿的权势才离我而去的。世界是进步的,社会是进步的。我就偏偏要在女尊社会推出一个夫联来——用以保障男儿生存的权益,虽然比不上男儿国男儿的地位,至少作为帝王的我是在努力的改变。
“白云,看到男子弱势受到欺凌,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既然想要把这些任务交给白云来处理,自然要知道他心里的意思。白云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功力眼见甚至比很多女子要强些,只要他愿意去做,我相信他是一定能够做好的。
“男儿在世间实在太过弱势,出了事故,往往只能寻求官府,而官府内办事主要靠的是依据。男儿本来弱势,那有什么能力寻求证据,正是因为如此,很多男子就是因为求救无门而枉死——”白云有忧天下男子之忧而忧的心怀,只有这种心怀才是主持夫联部门的不二人选。
“为妻考虑的和白云差不多,并且,我已经决定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名为——夫联,主管天下所有的男子事宜,若是男子有任何困难、冤屈,夫联义不容辞的协助。”
白云眼前顿亮,激动的上前一步道:“此话当真?”
看着白云激扬的神情,收回戏弄他的心,认真回道:“——白云,君无戏言啊——”
白云看着我肯定的道,激动的脸颊有些红了:“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来着,想的就是这一件事情,只是名字尚未想好,楠儿想的是——夫联,男儿为夫,夫夫联合——甚好,甚好啊!”
“白云,即日就要开始准备夫联的部门了,到时候你怕是要辛苦了!不过若要分清楚有些祸心不足,陷害她人的男子更是不易啊!”看着白云如此的神情,自然是会努力为之,高兴之余不禁又担心起来。
“陛下,牡丹身为男子,也愿意为天下男儿尽上一份心力!”牡丹温和的笑道,毛遂自荐了起来。在白云面前,牡丹一直称我为陛下,私下我曾经说教过,耐不住他的坚持,于是作罢。
“牡丹——”看着牡丹自信的样子,我也暗暗松了口气。
自来后宫不平静乃是后宫之人无事所为之故。若是天天忙碌,那还有多余的时间风花雪夜?更别谈后宫之乱了。
牡丹的武功由于当时的敌对被我废掉了,后来由于生产不顺,身子经过两年的调节,还是差强人意。如今他想做的这件事情虽然累些,但做事情总是能够转移目标,锻炼自己,他的身体也会在锻炼中可以得到些恢复。
思及此,遂道:“牡丹——愿意,我自然高兴。这样吧,你辅助白云一起主管夫联罢,这样也能相互补充些,倒是不至于累着了。”
我和白云、牡丹相视一笑,此事就如此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笺知道了亲的建议,更完再修!
其实马上就要结尾了~只是对于文还有很多的不足,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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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 获
工作每天都要继续。纵使是帝王也有必须尽的义务和责任。
停下脚边,看向窗户边上,脑子里还思索着昨日晚间的热闹。
两个皇子正是会走步的年龄,两岁了,刚好分得清人的情绪的阶段。我亲昵的把玉宙和玉轩都抱在怀里,两个孩子瞬间爱上了这个怀抱,一左一右,整个霸在我的身上,席间上闹了不少笑话,加上白云和牡丹在场的看护相助,我才能用完膳食。
看着两个冰雪聪明的皇子玉宙和玉轩,唇角不由得重新泛起疼腻的笑容。
感觉一道目光盯我良久,我猛地扭头,迎上定在我身上的目光,抓到了那目光里似乎有犹豫的神色。
“师父,”朝着目光的主人道:“是楠儿冷落师父了么?楠儿只是太久没有和两个孩子亲昵了,一时间忘了形,让师父见笑罢。”在师父面前,尽管我已经娶夫生子,我总还是不由得把自己依然看成是一个孩子,对于师父也是全心的依赖。
“看着楠儿这么宠爱孩子,身为楠儿的孩子,该是多么的幸福啊——”师父忽然感叹道。
我倏地一愣,觉得师父自从再次见面,一直在想要表达什么,然又偷偷隐忍了。莫非是药王谷的叶敏之有什么意外么?已经两年没有见了,但是也是常书信往来的。
抛开思绪,宛然一笑,叶敏之不是刚来过书信么?将他的如今的境况也都告知过我了,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想来也许师父只是在抱怨我对他这些年的不顾吧,遂又放下心来,以后我再补上吧,至少还来的及。
时至半月,夫联的议事就已经提到日程上来,起先在朝中有些异议。待我抬出生命的价值,一场据理力争,终于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赢得的部门的建立的机会。
其实我只要命令一句,百官们自然听从,但这种强加在她们头上的命令,不如让她们自己明白后,再执行要来的彻底。何况这次还有白云和牡丹共同的出任夫联主持,为此我更要扫除官员她们的心路,为白云和牡丹开道,也为他们日后得到官府的支持赢得人心。
“陛下——医圣来到!”胜熙凡出现在书房,他是随同白云和牡丹一起从雨辰过来的,依旧和青歌负责内外事务。
我还没有应声,师父便飘了进来。
“师父——”看到师父进来,我放下手中的朱色判笔,迎了上来。
“楠儿——为师要走了,来和你说一声。”师父说着,声音倒是平静,师父来的突然,走的也是太急忙了。
“这太突然了,是楠儿什么地方没有做好么?让师父不顺——?”我疑惑的问道,这才刚刚聚首,师父又要分离。
“不是,为师生活的很好——”师父看着我,温和的说。
“师父——,你就留下来,让楠儿侍奉你吧!”看着师父执意要走的样子,我急急的挽留着。
“在这半月,你也尽到了孝心,为师很欣慰你如今贵为帝王,依旧纯朴如此——”师父叹叹气道:“只是师父在药王谷多年,早已经习惯了那里的山水,你要有空就回来看看,那里也是你的家不是?”
听到师父如此一说,便知道他是早就打定主意要走了,依师父的脾气,我是多说无益,只能派人为师父准备回谷的物件,力求能让他一路上少些劳顿。
师父要走了,白云和牡丹放下手中的事情,齐齐的来相送。
我给师父配备了舒适的马车,和随驾护送的人员,一路随行,纵使师父武艺高强,但毕竟是百岁老人,这也是我执拗不过他的去留,妥协的最后方式了。
师父见状,便也安然的受了。
临在车上,师父欲言又止,最后道:“楠儿,你记得一定要回谷来,师父已经老了,凡事都没有定数了!你——”师父话没有说完,便噎住了。
“师父,你老身体康健,长寿着呢!楠儿记得,等这边的事情稍微上了秩序,便回谷看你去,可好?”离别在即,我的心底也是依依不舍,双目竟然有些润泽。
“好!我等着你!可不要太久了啊!”师父交代一句,环顾了整个送别人群,微微一笑,进了马车。
抑制住心中的不舍,我一挥手,马车启动了,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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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收获的季节,漠阳国少阳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小袋粮食——是他亲自所种,面积还是一样,比去年的产量多了些。抚摸着这小袋粮食,这两年来不知道耗费了少阳多少的心血……
早在漠阳国闹粮荒的时候,我就托人送去了《农机概要》沙漠篇,旨在漠阳国能够自己自强起来。其实依我的地位,我暗中助他,也是办得到的。
如果这样一来会影响我篡改先帝遗旨,我初登帝王,我的帝王形象在凤陵官员心中引起信任危机。风铃令毕竟不同于圣旨,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二来,少阳继位帝王,也得真正的学会自己成长,而苦难是最好的老师。
少阳本是男儿,在女尊世界已经是弱势。只有通过他自己的努力,证明给世人看,才能彻底的赢得人心,赢得百姓的支持,也真正能够巩固他们莫家皇朝的延续。
为此,我只是送来那本书,其余的也是这两年少阳带领众人辛苦建立的成果,当然这其中我放在漠阳国定漠楼的银两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风铃令,只说不允许买卖粮食,并没有说明不允许研究粮食的具体种植。所以也不算违背了风铃令的旨意,更加没有失去风铃令的威严。
两年来,少阳率领众人边试种,边研究粮食作物的生长状况,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展开信笺,看到少阳熟悉的笔迹,声称粮食比去年产量有所增加。
尽管还不能和目前的凤陵国和雨辰国的产量相比,但也是可喜可贺了!
沙漠边缘干旱的状况有了如此的粮食增产,对于少阳和百姓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希望!
这两年少阳完全沉浸在沙漠农业发展的研究进程中,以一国帝王之尊,如今成为了漠阳国最高的农业专家。
民以食为天,假以时日,漠阳国在少阳的带领下必定会有自强的一天了。
成功总喜欢结伴而行。
民众的肚子得到保障,她们也就自然的跟随了让她们饱了肚子的人。少阳在莫明昭之乱后,真正的赢得了漠阳国百姓和百官的拥护,也掌握住了漠阳国的权利支配。
少阳不再是那个为了个人感情,冲动意气的少年了,他以国为重,同样也取得了傲人的成绩。要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怎容的了自己两年不和我相见?
少阳真正的成熟了——,他是真正的漠阳国的领袖,他的身份超越了男女的界限,带领漠阳国迈向了新的高度!
为少阳欣喜之余,展开纸笺,洋洋洒洒的挥毫如雨,一大篇回信就呈现在眼前,卷住,入筒,封蜡,一气呵成。招来侍人,交代下去,自有专人送达。
如今的少阳才让我彻底放心了,长长嘘出一口气,心情、身心也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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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 见
握住叶敏之的书信,我的眉头稍微的皱了一下。
自从三月前师父突然到访,我便写信询问叶敏之境况。时隔三个月了,叶敏之才回了一封信,信中报称平安,一切如旧。
我反复看着信上的寥寥数语,仔细的斟酌,似乎这短短的几个字后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屡次的询问叶敏之这个实际的问题,他响来解释的滴水不漏。真的是他所谓的喜爱医术么?若真是如此,在火云国一样刻意做到!何必要远循谷内?
为了学习医术,置一国不顾,只身前往药王谷?
我清楚的记得叶敏之给我提出的三年之约,三年之约,这三年是刻意留给故人的。说的是为了故人之约,故人?故人?……
和叶敏之的约定还有一年才到日子,师父就来了,一见面的火气冲天泄露了师父初次来的意图。莫非师父亲自来教训我,让我回谷探望是另有目的?
依师父的个性,做事情什么时候犹豫不绝过?为何师父那次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我从小就知道,师父看重叶敏之,还准备收为弟子,奈何叶敏之被家人接回继承为帝,最终出谷了。师父响来自傲,看重叶敏之,自然就会悉心栽培,感情自然深厚。
师父那日的犹豫是为了叶敏之么?
师父走的当日我就写信给了叶敏之,为何时隔三月才回复?这中间究竟有什么事情不成?
要想知道答案,只有亲自前往谷内一趟。可是当初和叶敏之的约定,只要我在三年之约去找他,他就放下所有,跟我在一起。我此次前往药王谷,真的做好了迎娶叶敏之的准备么?
叶敏之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位至亲的亲人,只是这种亲情跟男女感情并不搭边。
不论怎样,就算不是为了叶敏之,也得为了师父,这次药王谷是——势在必行。
好在如今天下太平,整合琛阳作为新都,已经就绪。白云和牡丹是忙着夫联的推广和处理内务,自是忙碌。
我倒是硬生生的从政务上抽出了时间,颁下旨意交代内阁楼,一一安排妥当后,才轻车上路,奔赴药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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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端有了目标,行事就会相对的集中精神,全力以赴。
琛阳离药王谷虽然路途遥远,但只要快马加鞭一直向那个方向齐力的奔驰,再远的距离也会也会渐渐缩短,以至消失。
到了药王谷的临镇——淮阳镇,那里有我创业的起点——听雨楼。当日拍卖洪琪商会独独保留了四大楼和幽冥堂,这本来跟洪琪商会不大相干,只是一直由孟隆玉一起打理,有些混淆。如今听雨楼早非吴下阿蒙,在四国均有响当当的位置。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到楼,直接穿过淮阳镇,快马飞驰,不到两个时辰就到来药王谷门口。
身为药王谷少主,自然知道药王谷进入的秘门,几个手势下去,树林打开,率领众人进了谷内。
除去闯荡这么些年,药王谷像是没有经历过一点时间的洗礼,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众人靠后慢行,我一人先四处看看,压抑着兴奋的心情,找寻着幼时的记忆……
七月的天,外界炎热无奈,谷内却是清凉风爽。
山谷腹地绿树葱葱,泉水自山水流下,清澈透亮,整个谷内焕发勃勃生机……
静静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徐徐的风,这飒爽的清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翠嫩的女童声音远远传来,打破了刚才的静寂。女童笑得放肆,笑的潇洒,似乎取得了嬉戏、玩耍之乐!——虽然声音透亮,稚嫩,但显得非常的快活。
这饱含快乐的笑声,瞬间感染了我,和着那女童的笑音,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爹爹——这边,这边——我在这里——”女童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向我这个方向而来。
女童应该是和父亲在日间嬉戏,听声音,话语还没有说的很清楚,想必年龄尚且幼小。不过幼小的女童,声音听起来如此快乐的豪放的倒是少见了。
君子成|人之美。既然人家父女两个快乐的嬉戏,如果被我这个外人打扰,定会破坏这个气氛,我还真是舍不得那么和谐的父女相乐。浅笑一下,转身向通往谷内的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这条小路是到药王殿之路,看着这条小路,心里思绪万千。
在这条小路上,我和年幼的阿丹,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来回——思及阿丹那俏丽的容颜,我的心猛地一阵抽痛。
捂住胸口,在路边郁郁葱葱的树荫的石凳下,坐了下来,黯然神伤。
长久一来,我是在逃避这个地方,这个充满了阿丹记忆的地方。佳人芳逝,我怎能不赌物思怀?阿丹——阿丹——想到那个自小一起长大的爱人,我的眼睛逐渐模糊起来。
“爹——爹——快点,快点啊——”女童的声音又响起,从远至近。
和这个女童真正有缘,想要避开她,另选择一条道路,每曾想,还是又遇到了。
我赶紧拭去泪中泛起的泪花,避开双目,脸向里侧过了过去,唯恐即将要经过的女童看见我脸色点点的泪痕……
“爹——爹——你快点嘛——晚了就见不着娘亲了——”女童娇嫩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和她的父亲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了。
女童经过我的身边,步子稍微的停了一下,依然牵着父亲走了过去。想必他们父女感情实在深厚,走路还要牵手而行。
我回过头,看到那过去的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心里不由得滑过一丝暖流。
那女童好奇的回头望向我!我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那是个怎样的女童,大约三岁,肤色雪白,脸颊粉红,一身衣物飘逸,丝毫看不出稚气,神态平和,也不怕人,看起来也非一般人家女儿。目光留在那女童的小脸上,倒是似曾相识。漂亮的孩子总是引人注目。我打量着女童,女童似乎也在打量着我。
那女童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疑惑犹豫了一下,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又左右摇摇头,再正面的看我,仔细的神情似乎看发现了——我那模糊的双眼和脸色的泪痕,想了想后,敏感的拉着父亲低语道:“爹——爹——路边有个女人,在哭呢——眼睛都是红的——”声音很小,我还是听的清楚。
那父亲听罢,步子微微一停,慢慢回转了身子……
看到那转身过来的人,我猛地站了起来,心脏不规律的急速的跳动,声音几乎脱口而出:“哥——哥!”在看到那人无焦距的看了看我后,硬生生的憋住了。
那人左右看了看,见我没有任何的表示、声响,失望的回过了头,对着女童道:“天儿,走罢!”语气甚是低落……
叶敏之依旧和女童相互牵手,逐渐的远去了。
听到叶敏之那失望的声音,看到他那转身落寞的神情,我的心无法遏抑的痛了起来。
刚刚他看向我了,他明明看到我了,为何没有焦距?为何没有看到我?哥——哥!
捂住脱口而出的声音,跌坐到石凳上,放肆的哭了起来。
怪不得他要三年之约,这就是他的隐疾么?
怪不得他要在药王谷里,这就是他的缘由么?
他为何一直不对我言明,为何一直隐瞒于我?
为何这么久的通信都是报的平安、称的是无恙?
哥——哥啊!哥——哥!我号称视你为最亲的人,却不知道你面临如此的危难,你这样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老有人打负分,也讲过一些文中不足之处。所以要修文。也坚信好文是修出来的~~
文章修就会锁文~会给时间,让亲们把结局看了先~
若有时间文就修的快一些~
自 省
我敛下眸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悲伤气息。跟我进谷的人自然不敢上前安慰,唯有我在树荫下独自的神伤……
在这个谷内,留有阿丹和叶敏之的记忆,虽然和叶敏之之相处一年,但是我如今强健的身体都是源于此人的解救,若非如此,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化作一捧黄土,坠身后山了。自被救得那日起,我真正的将叶敏之视为亲人,真正的亲人。
如今他的现状……
难怪他要坚持封我为火云国护国陛下——
难怪他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将火云国的政事交给我来处理——
难怪他只是和我通信,连我的登基大殿也不来参与——
原来如此——
我怎会如此的马虎?就怎么相信哥哥的谎言——
他说他平安,他说他无恙,我就那么的玛信么?
早在师父去琛阳的时候,我都应该警惕,师父百岁老人,若非有如此牵挂的事情,他怎会亲自出谷?想必看到我儿子承欢膝下,家庭和睦,这才隐忍未曾透露……
就连师父也不曾透露,何况自傲疼爱我的哥——哥——?
自从在火云国助叶敏之剿除叛乱,助他登基后分开了两年来,我一直在政治风云里变幻。起先回国就遇到牡丹难产、后又是凤皓玥病重、孟隆玉远走他方、凤皓玥病逝、我登基为凤陵国女帝。执行风铃令的禁粮令,变卖私产,助少阳。著书种植沙漠农作物的研究方向。管理两国政务,琛阳建设,扩大都城面积。将凤陵国和雨辰国合并,成立新的联合王国。迎接夫郎孩子入琛阳,成立夫联,为天下男儿作主……
两年来,经历了如此多的变幻,每一次我都是很全力对待,就是这个才让我忽略了哥——哥的病情么?还是我压根认为,哥哥本身就是医者,通晓医术,他自会招抚自己,不会生病?
我陷入了彻底的自责中……
一阵脚边声传来,那是明显的药王谷内功的修为,有如此修为的人,全谷只有一个。
看到我垂头自伤,来人一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拍了两下,权当安慰。
“师——父——”我头也不抬,依旧敛目,幽幽的叫道。
“楠儿,你都知道了?”师父关心的问道。我进谷自然就有讯号,何况我还带了众人进来,向来少有人知道谷里的进出方式,守卫谷里的侍卫,不敢自作主张,一边远远的跟踪,一边派人禀报了上去。聪明如师父,自然知道是我回来了——
“师父——为何你当日不曾言明——我好早先安排入谷——”抬起头,看向师父,疑惑的问道。
“师父说过,楠儿如今虽然贵为帝王,但依然纯朴如初,看你们家庭和睦,叫我如何开口?何况敏儿反复交代,不能让你得知!他是怕你是因为他的病情怜悯他来找他,不是真的想要来接他——共度余生——他虽然从没有提及,可我活了百年了,怎会看不出来?自古男儿空余恨,帝王将相又如何?终究是神伤!”师父慢慢的说道,语气轻缓,却是字字都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我的心尖……
原来哥哥担心的是,我因为他的病情会怜悯他,他怕我不是真的想要和他一起携手同心白头!
——原来如此——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就数这个弯绕的最大。
若是我三年后不赴约,那么哥哥就会在黑暗中孤独到老么?
我来赴约,哥哥就会自当我是欢喜他的,心里不会再有多余的猜想了么?
哥哥的心思还真是难猜!何况我从来没有猜过,一直错了两年之久,还错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近来发现晋江推出了新的完结包月库,本来想要再看看以前的好多好的作品都要收费了,跟v一样!真是会经营~~
文章快结尾了,结尾以后,还是选择连载。延长书进入包月库的时间,何况有时间还要重修,不过这次亲们看完了,也就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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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实
“哥哥——你的故人之约完成了罢,——我来接你了——”握住叶敏之的手,我的心顿时安稳了些,这手我是再也放不下了。
“楠儿——”哥哥脸上欣喜的样子和惊讶重叠起来,只是紧紧的抓住我的双手又加重了些力度。
“你是我娘亲吗?”这等相聚的温馨气氛忽然被一声稚气的童音打破,我低下头,看到那个女童仰着头,看向我。
“娘亲?——哥哥——这是……?”我近距离看着女童那娇小的脸庞,那似曾相识的眼目,疑惑的问道。
“天儿,你的全名是什么?”叶敏之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只是静静的问着那女童。
“我叫——凤天赐——”女童清脆的童音响彻整个天空。
凤天赐?凤天赐——尤记得阿丹逝去的那日,弥留之际他问我,他的孩子的名称,我随口说道就是凤天赐,上天赐给的女儿,难道——这就是阿丹的孩子么?是我的女儿么?
在此看向女童,那似曾熟悉的面孔,那眼目不正是小时候的我么?
我缓缓蹲下来,双目紧紧的盯着她道:“你就是凤天赐?你真的是凤天赐么?”
“是啊,你是我娘亲么?爹爹说了,你会来接我的,我等了好长时间。娘亲,你终于来接我了!爹爹没有哄我——没有哄我——”那女童——我那可爱的女儿扑入我的怀抱,搂着我的脖子喜极而泣道。
抱着天儿小小的身子,凭空多了个女儿,我似乎如同坠梦,几乎不愿醒来。这——真的是阿丹的孩子么?真的是我的孩子么?
“天儿,——”师父在后面叫唤道:“天儿,随师公去准备饭食,你娘亲和爹爹都饿了——”
“娘亲,你饿了么?”天儿放开圈着我脖子的手,依依不舍撒娇道。这时候这个孩子倒是像个孩子了。
我微微一笑,知道师父是想要留出时间来,让我和叶敏之独处,便笑着打趣的说道:“是啊,娘亲饿了,快和师公去吧。”
凤天赐眨了眨眼睛道:“娘亲要等着天儿,可不许偷偷走掉哦!”
看着凤天赐那调皮的模样,我亲昵的亲了小脸一口,道:“好,娘亲不走,等着天儿——!”
天儿得到我的首肯,不再磨蹭,果断的随同师父向膳间走去。
看着一老一小离去的背影,我幽幽的道:“哥哥——我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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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殿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的沉闷。进入殿内,让所有的侍人都退下,只余我和叶敏之。坐在桌边,我静静的等待着叶敏之的解释。
何以我会凭空多出一个女儿,并且我这个亲娘却是一无所知?
难怪师父当日欲言又止的模样,说什么当我的孩子是福气之类的话语,感情就是瞒着我一个人?
室内静寂了,我不语,也是有赌气的成分……
“楠儿——”长久,叶敏之打破了沉静道:“天儿,是阿丹的孩子——”
“接着说——”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平静的说。
“那日,阿丹分娩,在你昏迷之际,凤天赐就出生了,凤天赐刚刚出生,因为阿丹分娩时间太长,气息微弱,刚出生就哭了几声,便没有生息,急救多时,才转危为安。”印象中当时我模糊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阿丹他在皇宫日久,知道皇宫的黑暗,一个没有父亲的王子尚且不能存活,何况是一个女儿?孩子转危为安后,阿丹交代,让我独自抚养凤天赐长大。至少要抚养他三年,他知道女儿体弱,就要求送到药王谷,他说,只有药王谷才是他信任的地方,只有药王谷才是他和你真正的——地方。”叶敏之缓缓的说道,言语倒是控制的平稳。
阿丹,那个多疑的人儿,就如此不相信我么?许是他看到我的处境,我的遭遇,才做了如此安排!
“阿丹怀的是双生子?”印象中清楚的记得,阿丹逝去的时候腹中尚有一个胎儿。如果凤天赐是我的女儿,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阿丹怀的是双生子。
“是的!楠儿,他问了孩子的名字,你当场取了凤天赐三个字,想必听到你给孩子取的名字,阿丹是高兴的。至于孩子,你别怪阿丹,他是生父,自当为孩子谋划!他清楚你的经历,怎会再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彻?走你的老路?就是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想冒险!他这是爱女至深不得已啊!”透过叶敏之的沉沉的语气,我似乎可以想象着阿丹交代叶敏之时的神情。
但究竟是被自己信任的任隐瞒,心里一堵,便道道:“我再怎么理解他,可他岂能让我也不知道?哥哥,你们合伙瞒我,你说的这个故人之约,就是和阿丹的约定,药王谷之行就是抚养天赐不成?你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什么都决定好了么?哥哥——你究竟当我是什么?当楠儿是什么?”
想到他们对我的不信任,阿丹死都不肯把孩子托付给我,这份对皇宫的戒心,也是对我的戒心罢。想到此,我的心就更加的绞痛,呜呜的哭了起来。
叶敏之听到我的哭声,顿时慌了神,上前一步,摸索着扶住我的肩,安慰道:“楠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哥哥不好,如果不是当初我为了掩盖我的男儿身份,设计你和阿丹产下子嗣,阿丹也不会分娩而死。如今我——不是遭报应了么?——”叶敏之沉痛的说道。
“我的眼睛,怕是再也看不到楠儿了——”犹豫了一下,叶敏之补充的说。
“哥哥——要不是阿丹怀孕,赤炅怎会留阿丹一命?她就是算准了拿阿丹和孩子来要挟我的。如今天赐很是快乐的,哥哥就是有错,也可以弥补了。何况人吃五谷杂粮,那有不生病的,哥哥身为医者,自然也知道眼疾是只是病的一种,何来报应一说?”
事情总的解决,过去的不可更改,未来才需要谋划,毕竟人还得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看到如此悲伤的叶敏之,我理智的安慰道。
“话虽如此,阿丹毕竟是因我而亡——”叶敏之沉在自责中。
“哥哥,你身为帝王,为了你死的人何止上千?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我从刚刚心中的愤怒中清醒过来,耐心的劝慰着叶敏之。
“天赐的身子如今怎么样?如果是阿丹的孩子,应该是二月二十七,算算已经是两岁半了罢。”看得出叶敏之和凤天赐的感情深厚,我转移目标道。
果然我的话语起到作用,叶敏之皱眉道:“你真糊涂,离半岁还差三天,还是亲娘那?一点都不仔细!”
听到叶敏之如此说,我知道事情算是过去了,无论怎样,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总的向前看罢,让已故的人放心,让活着的人省心,不正是我要做的么?
思及此,遂道:“还是不然当爹爹的细心,哥哥——你随我回去罢,带着天赐——!”
“楠儿,——我的眼疾,怕是不能再助你了,会成为你的负担。还有师父,师父怎么办?他对我们有恩,我不能不顾!”
“哥哥,你说过,只要我来谷里接你,你就抛下一切随我走的,可不许反悔。至于师父啊,我早就想好了,这几年师父身子还硬朗,可以在宫中置一药殿,也可以研究很多突破性的疑难杂症!”
听到我如此一说,叶敏之终于展颜一笑,回道:“怕是师父不会同意了,研究这些在药王谷是要好些,他长久以来很少离谷,这次怕也——”
看样子叶敏之有些犹豫。
“不怕,我最近研究医术的部门有了些进程,写了几个个方子,定能诱惑师父出山,这药王谷先保留,将来我们还是要回来的——。”
听着我自信满满的语气,叶敏之脸上的笑容重新浮现,全身又恢复了轻松清爽的神情。
膳间的师父鼻子忽然奇痒,他果断的冲了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又揉揉鼻子,暗思这奇怪的喷嚏的缘由,要知道他身为医圣,太多年没有打过喷嚏了。
疑惑良久,未果,眉目有些自嘲,犹豫了下,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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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首
姜还是老的辣,诱惑师父是成功了。不过师父的条件就是——要亲自在药王谷内举行我和叶敏之的婚礼,叶敏之也是正夫出嫁。正夫,叶敏之当得如此。
虽然出了这个小小的意外,无伤大雅。我决定不再放开叶敏之手的时候,已经有了这个成亲的念头。
叶敏之的身份岂能容他人之下,若非幼时寄情,命运坎坷,何来如今和众人分享妻主乎?
师父将所有的心思全部花在婚礼上,药王谷全谷的人都参加。我和叶敏之都是师父衷爱的弟子,何况我们的父母均不在了,师父是唯一的长辈,长辈之命自当从之。
解除心结后,叶敏之和我心意相通,所以师父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听从,都是为了让他老人家高兴就好。
大婚晚上,师父作为双方共同的长辈,赐了一杯甜酒给我和叶敏之,早早的劝退嘉宾,带走天赐,让新人独处。
经过这许多年的来来回回,终于和叶敏之共接连理。看着坐在床沿边的叶敏之,身穿大红的正夫礼服,娴静温顺。
我拉起象征着称心如意的称,轻轻挑开锦帕,一张俊秀的面容闪现眼前。难道的是目光还有些羞涩……
“哥哥——”我坐在哥哥的身边轻轻的呼唤道。
“还叫我哥哥——你——”叶敏之听到我的叫声,有些微嗔道,刚刚娴静温顺的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莽然一笑,打趣道:“好了,应该叫夫郎——可好!”
“楠儿,你什么时候这么皮了,我——”许是多年的希望成为现实,叶敏之也是如坠入梦中。
“好,叫你敏之罢,来喝下这杯交杯酒,我们一世不分离!”我慎重的说道。叶敏之眼睛看不见,我引着酒杯来到他的面前。
叶敏之慢慢接过酒杯,和我同时饮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散发了出来,我回味着药草的清香,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师父的计谋。当初猜想师父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单纯的让叶敏之嫁给我而举行的婚礼。他其实是想让叶敏之——
这个酒里有他偷偷的放入的孕育丹的药草。怕是今晚,叶敏之就能受孕,假以时日就会为父,这是师父治理叶敏之眼疾的最后着手。若是心情舒畅,叶敏之的眼疾在已经清除瘀血的状况下,自然就会不腰而愈了。——这才是师父真正的——最终目的。
师父确实十分的疼爱叶敏之,连这种时候也不忘行医救人。
思及此,我果断的扯下叶敏之的衣带,魅惑道:“敏之——夜深了,该歇歇了——!”
伸手弹灭烛火,直接卧入床榻……
“楠儿,以后得当心自己的身子,你又瘦了——嗯——”叶敏之不知道烛火已灭,唠唠叨叨的数落着我的不是,这等重要时刻,难为他仍然一心惦记我的身体。
俯身过去,含住那张口欲言的嘴唇,将所有的话全部吞了进去……
文鸾对舞合欢树,意似鸳鸯飞比翼。
淑女才高兴伟业,奇男电远展宏图。
凤舞九天酬壮志,龙腾四海展阳刚。
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携手同心描彩凤,并肩合力育新苗。
一朝喜结千年爱,百岁不移半寸心。
夜漫长……芙蓉帐内情飘扬……路漫长……绵绣帏里同心翔……
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此事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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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师父茶,我们左等右等还是没见到师父的人影,怕是他早就知道我发现他的猫腻,藏了起来。我轻叹一笑,百岁老人,孩子般的性格。将孕育丹化在合卺酒中,恶作剧的行医方式,真乃狂医!
叶敏之初夜,他虽是学习医术,但还紧紧限于药理的精通,开处方尚且没有深入,夫科就更加没有涉及了,自然不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有孕。
我见他中了师父的计谋而不自知,不禁笑道:“敏之,师父恐是有事——我们还是——”
“娘亲——”话还没有说完,一声脆亮的女童声音传了过来。一身鹅黄|色的绸缎丝衣,素一条白绸镶金腰带,脚蹬白色金线的靴子芙蓉脸面,稚儿头,端的是粉雕玉琢,明亮可爱。
“天儿,——”我轻轻的叫道,眼睛却是看向后面跟着的人,师父终于现身了,怕是一早就去搬救兵了。
“娘亲——要红包——要红包——”估计天儿受到师父的挑唆,开口就来转移目标。
我微微一笑,将凤天赐览到怀里,道:“好,天儿,待我侍奉完师公,就一定给天儿一个红包,可好?”
凤天赐见我依从她,张扬的笑了起来,眼神的余光还瞟下她的师公,两人对了个眼神,还眨眨眼,真当我和叶敏之是空气了不成。
师父茶喝过之后,我仍旧按捺着没有点明师父的诡计,待看看叶敏之将来的神情罢,很期待他知道真相的样子。师父茶过后的红包,还没有捂热。就看见背后一个目光紧紧盯着。
“罢了,给你吧。”凤天赐接过红包,看了看,一脸得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不知为何,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奸商”二个字萦绕在脑海里,长久不去。
一切的事情安排完毕,带着叶敏之和凤天赐加上师父以及其他的随从,浩浩荡荡的离开药王谷,开赴琛阳。
一路上有了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倒是十分的热闹。叶敏之眼睛不便,我一直陪同在侧,尽显妻主的体贴。
这些体贴,看在师父眼里,尽是欣慰,索性不在理会我和叶敏之,单纯的带着凤天赐一起玩闹,真乃返朴归真的最高境界了——整个两孩子。
众人行动十分的缓慢,一路上走访了很多的乡镇。发现如今的百姓受益于朝廷制定的法令,尤其是男儿的权益得到了伸张,虽然因为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保留着三夫四侍的多夫制度,但是妻主对于侍人不再是没有管制的随意对待。
男儿的性命安全得到了些保障,叶敏之尽管没有说什么,但我从他的神情看来,他是欣慰的。
到达琛阳已经十月。
早就鹰凖传书,我即日便到,也告知我在药王谷和叶敏之成了亲,取他为平夫,宫殿就安排在南宫。
白云接到信笺,将南宫做了些安排,自是不提。
这日,车门到了宫门口,就见到白云、牡丹自在宫门翘首以待。
看着我细心的牵着叶敏之下马,白云上前的步子微微一怔,还是走了上来。
“白云,牡丹——这是叶敏之,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介绍道,期间我并没有指明叶敏之是火云国男帝,聪明如白云,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都准备好了,哥哥比白云年长,白云斗胆就唤着敏——哥哥罢。”白云轻轻的说道,语气谦逊。
“你先进门,在楠儿身边多年,一直操劳,先进门为大,跟我的年龄打个平比,你若不介意就直呼姓名罢,我就随着楠儿一样,叫你白云,叫你牡丹可好?”我牵着叶敏之的手,叶敏之缓缓的说道,眼睛望着白云的方向是对的,可望向牡丹的方向却错了。
白云和牡丹瞬间发现了叶敏之的眼疾,眼睛充满了怜惜看向他道:“好,我们都称名字罢,我们唤你为敏之,可好?”
“甚好!”叶敏之笑道,清朗随意。
“娘亲,他们是谁啊?”凤天赐小不点的脑袋冒了出来,眨巴眼睛问道。师父牵着她的小手来到跟前。
“师翁!”白云和牡丹向师父见礼。
师父点点头,又摆了摆手,笑着不语。
“天儿,这是你白云爹爹,这是你牡丹爹爹,快来请安!”我拉着凤天赐来到白云跟前道。
“给白云爹爹,牡丹爹爹请安!”凤天赐奶声奶气的道,声音倒挺大。
“这是天儿,多大了?”白云弯下身子,问道。
“还有两个半月三岁了,比玉宙小两个月,比玉轩大二十多天。”我轻轻的说道。
白云听罢,从身上解下腰配递给凤天赐道:“这是白云爹爹给你的,这腰配我带了快二十年了,小时候还泡过药浴,十分灵秀,送给天儿罢。”
牡丹也将自己精心绣制的锦囊相赠,一时间小丫头眉开眼笑的,真正像个奸商模样。
小丫头收罢礼物,倒是知道礼仪,当即拜谢了两位爹爹,还待说话。我立刻言道:“好了,我们先进去罢——天儿,你爹爹累了,还不带路?”
本来还待说话的凤天赐立马噤了声,眼睛心疼的望向叶敏之,扑了上来道:“爹爹累了,天儿牵着,就不累了。”小手抓住叶敏之的手指晃了晃道。
被凤天赐这么一闹,叶敏之的精神好了些,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看着这妮子还是有些孝心,我心里十分欣慰,轻轻一笑,命令道:“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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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谐
事情总算入了师父的算计。不到三月,叶敏之的腹部开始显露了。
这一次我才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怀孕。那真是叫做吃一口吐三口。因为是早期孕期,不敢用太霸道的药材,只能温和辅之,效果不大。就是医圣——我们的师父,也是束手无策。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孩儿,实在是太过折腾他的父亲了。
好在叶敏之的宫殿在南宫,距离中宫——我住的宫殿最近。下了朝,我就近照顾。总是哄着吃下些,叶敏之知道我们的担忧,强忍着些时间没有吐,待我刚刚起身,便哇天哇地的吐了出来。
如今叶敏之成了皇宫最重要的保护对象,连平日闹腾的凤天赐也安静下来,整日像个小大人似的陪在父亲身边,倒是懂事了不少。
我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叶敏之师父的计谋,看到他如今的痛苦,他知不知道那件事情已经没有意义。减轻他的痛苦,让他能够吃一些食物才是最要紧的。每日吩咐众人小心的伺候,叶敏之才稍微好转。
年关将至,最忙碌的时刻,少阳来信将至。我亲自到琛阳通往漠阳国的路口迎接。
快三年不见了,见到我亲自迎来,少阳微黑的脸庞竟然闪现一丝羞涩,让我还是忆起那萌动意气的少年模样。少阳变黑了,身体却壮实了些。
少阳下得马来,柔声道:“翎儿——我来了!”边说话,边伸手递给我一把稻穗。
“怎么,大冬天的怎么会有稻穗?”我奇异的问道。
“这是我新培育出来的,耐高温,耐高寒,抵抗力温差极强的冬天稻子。我将土层改制,将稻子种在隔了雨布的土地里保持了湿润,三年不停的试验,久而久之,便长成了。翎儿,虽然产量不高但冬天的稻子,但这是我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翎儿,你看这绿油油的稻穗——我成功了不是?”
如今的莫少阳像个讨喜的孩子,取得了阶段性的大成功,立马飞奔而来,想要迅速得到我的赞同。
如他所愿,我笑着道:“真正的奇迹,我还从没有看过冬天的水稻。真正的了不起啊。走,快快回去展示一下!”拉着少阳进了车銮里。
看到我见到他的成功,表现出来的高兴模样,少阳由衷的笑了起来,就连这三年的刻骨思念都觉得是值得了。压抑三年的感情,在此刻全力的爆发。少阳猛地把我抱入怀里,紧紧的依着,连手都颤抖了起来。
“翎儿——你可想苦我了,你个坏人,当初哄我说要去看我的,如今却是只管娶了那火云国国主,不管我了罢?”少阳如同章鱼整个的挂在我的身上,他的身子也顿时烫了起来。
少阳初识情事,就被父亲骗了回国,这一别竟然三年。少阳已通情事,虽然隔了三年了,若他胡来,这车銮怕是不够他使用。
看着少阳晶亮的眸子,那火热的眼神,我温声道:“少阳,马上就回宫了,你——”
不待我说完,少阳一把上前来,狠狠的吻住我,辗转吮吸,呢喃道:“翎儿——我想念你——我太想念你了——”伸手过来,抱我紧紧入怀。顿时万千情丝皆化成绕指柔,满车的缱眷起来。
少阳在北宫住了下来,自此东西南北四宫终于全齐了。
少阳刚来的时候,在我面前偷偷的有一丝异议,咕噜着他比叶敏之先进门,按照东西南北的顺序,他应该在南宫。我笑着不语,带他进入了北宫。
在他看到我在北宫后院建了一个模拟沙漠巨大的大棚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了,一头扎了进去,半天没有出来。
谁曾想到昔日为情所困的少年,如今的漠阳国男帝,现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像是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倒是很少在感情上计较了。
看到少阳如此的专注在农业上的样子,心里感叹,少阳真的是长大了,真的是成长了,真的是成熟了,也真的是稳重了。
在师父的主持下,我和少阳补上了没有举行的婚礼,简单隆重。说来真是奇怪,自从少阳来后举行了婚礼,叶敏之腹中的孩子忽地不再闹腾了,变的安安静静、乖乖顺顺。
此事长久的被我打趣,声称这胎一定是个女儿,还是个大色女——看到结婚娶夫,就平定了心绪,这么好色,将来可怎么得了。
然我的这笔高论竟然没有一人符合,成了空论。直到若干年后,那个混世魔王的光辉事迹爆发之后,众人才在一起感叹我的远见实乃神人之举!后话不提。
四国基本上是归于我的治理,自从叶敏之怀孕之后,火云国首层老官员不再避讳我,绝大部分的奏折直接送到我的中宫来。
莫少阳本来要回到漠阳国继续农业研究,在发现北宫那片模拟的沙漠后,将自己回国的行程一拖再拖,直到他那黝黑的肚子拖出个气球,回国的日子就再没有定数。
少阳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农业研究,索性不管朝政,挺着大肚子,在田间搞农业化,为国为民倒是传为美谈。
四国初定,火云国和漠阳国相继加入联合王国,都加入联合王国就跟都不加入是一个道理。四国内务各自负责,它国不能干涉,国家仍然拥有绝对的领导权和军队的管理权。
日子归于平静,天下大同。
四宫主人每日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白云牡丹主管夫联,内务繁重,整日忙碌。
叶敏之大腹便便和师父一起参加宫中的药理研究,在经过孩子的折腾之后对夫科感了兴趣,带领我提拔的四个产公,摸索着研究夫科。一直醉心于此研究,并在多年后,成为四国第一个权威的夫科专家。
少阳更不用说,整日的研究他那沙漠农作物,除了那头日渐耀眼的白发,肤色变黑和粮食产量同比例增长,逐渐成为领导四国农业的农业专家,少阳培育的种子被封为阳光一号,阳光二号,尤其是阳光三号在沙漠产量在后来不亚于平原的产量,传为奇迹,被后世赞为——一代“农神”。
我统管四国的政务,但都是区别对待,每个国家国情不一样,处理方式也不同。
琛阳渐渐成了四国共同治理的栖息之地。然这琛阳算是雨辰国的地产,所得收入一概入账。相互间的账目清楚,一马归一马,丝毫不连,内务自制。因为保持着公平的首要条件,加上四国严格的监督机构,每个国家经过严厉的整顿,空前的强盛起来。
国——依然是四个,只有联合,没有合并,史称——联合王国。联合王国并没有统一,但却是没有兵刃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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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声
满堆的折子,一本本看实在累。纵使精简了许多,但处理四国共同的事务,还要平衡四国国内的民情,实在有些疲倦了。仰靠在软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着奏折的内容和妥当的处理方式。用手捏捏眉头,暂时静下心来。
“陛下!——”胜熙凡斟了一杯茶,立在边上。
东西南北四宫之事由内宫侍官青歌在打理,中宫伺候的侍官是胜熙凡。两个侍官分工不同,任务也不同。最近几个月,胜熙凡一直陪在身边,作为中宫侍官,他成长的速度几乎不下任何优秀的女子。
当初只是将胜熙凡推出后宫,在宫中担任一向是女子担任的侍官,作为男子地位的开创。没曾想,胜熙凡的潜力不可估量,倒是难得的一个人才。我起了爱才之心,每次均带在身边,时刻教育熏陶,对之期盼甚高。盼望能成为一个和女子为官的女子共同比肩的人物来,为男儿竖一个典范来。
“有事——?”胜熙凡是求知欲甚强,我也是诲人不倦。有些疲倦的我依旧闭上眼睛,只是懒洋洋的问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胜熙凡恭声道。
我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说下去。
“陛下,四国国情各不相同,法令风俗各不相同,每次斟酌处理,甚是麻烦,为何不干脆统一四国,统一法令,这样陛下也不用这么累了。如今四国的管理皆是靠的是陛下,陛下只要命令一句,陛下会成为千年来重新统一国家的皇帝,那将是开创千年的始皇帝,被记载史册,传诵天下,为何陛下迟迟的不愿意下命令呢?”胜熙凡跟在我身边良久,这等直言却是第一次。
听到胜熙凡如此一说,想必也是反应了部分人的心里。
四国中,雨辰国继承是父亲的国家,凤陵国继承是母亲的国家,漠阳国是少阳嫁过来,带来的“嫁妆”,火云国是当初平定火云国篡位叛逆,被封的护国陛下。
乍一看,四国是真的在我的手中。尤其是少阳出嫁,敏之怀孕。他们一概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情,一个变成农民,一个变成医生,忙的不亦乐乎,国家均是交给我来打理。
如今统一四国,就凭我一纸命令即可。四国分开若干年之久,第一次统一,自是开创历史的大好机会,这样的机会就轻松的摆在我的面前。我是凡人,自然也会动心,也会寻求更高的历史地位、更高的历史功绩。
然,我却是不能下此命令!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四国能够并立千年之久,在于四国相互的制衡。如若统一成一个国家,势必将国国际矛盾转化为国内激化,各股势力并行。
往常还有顾忌国内矛盾激化影响国家,导致其他国家的觊觎。这些在统一之后,再无顾忌。真正受苦的还是向往安居乐业的无权无势的百姓,而国家也会面临再次的分崩离析。
一支独大并不是最好的模式,相互制衡互相牵连,才是长久之道。
我身为雨辰国和凤陵国两个国家正经的主子,也只是联合王国,并没有合并。何况漠阳国只是少阳的嫁妆,火云国是我代理叶敏之打理,我岂能因为自己的私欲一时间痛快,一时间的名声,而置四国百姓的安危不顾,置自己后世子孙的孝义不顾?将她们都重新的置在险地?后世的我不管,也管不了,至少如今我管的了自己!
所以统一四国不是我不愿,而是不能!
思及此,我依旧闭着眼睛,缓缓道:“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良久——胜熙凡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熙凡受教了——”
听到胜熙凡的感叹,想必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唇角微微挑起,舒展了下身子,继续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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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青歌求见——!”
“传——!”时至中午,自从和胜熙凡分工以后,一般这个时辰,如非急事,青歌不再进入中宫。我从软椅上坐了起来。
“陛下——南宫主子要临产了——”青歌冲进殿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预产期不是还有半个月么?怎么这么快?”我听到叶敏之要早产,顿时有些紧张,叶敏之的年龄不小了,还是头胎。想到这里,我立马飞身到了殿门口,往南宫奔去,背后依稀听到青歌和胜熙凡的声音……
刚到南宫,还没有进殿门,就听到婴儿哇哇的大哭声。我猛的刹住脚步,深吸了几口气,缓缓步入殿内。
自从上次修改了男子产子,妻主可以陪同的条令之后,产公们不再阻拦我。
孩子已经被产公带下去洗浴换衣去了,殿内只有一些侍人,白云牡丹和少阳均还没有赶过来。
看着叶敏之精神还好,想不到这个孩子刚开始折腾父亲那么久,出生倒快,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就生了下来。至少这孩子这次没有再折腾他这个父亲了。
我刚进来,迎上了叶敏之的眸子,似乎有些晶亮。刚才奔的太急,额头开始冒了汗珠,用袖中的帕子擦了擦,才觉得干爽了些。
“怎么样,身子有什么不舒服?”我拉着叶敏之紧张的问道,把了把他的脉搏,正常温和。他这一胎开头怀她的时候惊天动地瞎闹,生的时候也是惊天动地——惊天动地的快捷!不到半炷香全齐活!
“噗哧——”叶敏之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反倒笑开了。
“怎么了,敏之——?”看着叶敏之笑得灿烂的模样,我疑惑的问道。
敏之一手指着我,听到我如此发问,整个都笑翻了。
我赶紧把了把他的脉,刚刚生产,如此狂笑,莫非——
脉搏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加快了些速度,那也是大笑所至……这就是白云和牡丹扶住少阳一起进门。看到敏之大笑的样子,也俱是一愣。待看清我摸不着头脑、左顾右盼的模样,立即大笑起来,尤其是那少阳挺着个皮球捧腹大笑,更加夸张。
看见我疑惑的样子……众人见罢笑得更加厉害了!我险些——都有些急了。
还是牡丹贴心些,看到我真的要急了,连忙从桌子上拿了一块小铜镜递了过来,笑着道:“你自己看看罢。”
我接过铜镜,往里一看,自己也愣住了。从中宫殿急冲冲来,手袖不由得扫过了墨汁,染上了袖子的帕子。刚刚奔来发汗,掏出帕子擦汗,自管紧张叶敏之呢,也没有留意。难怪众人发笑,我的额头一抹黑印横贯东西,实乃滑稽可笑。
“快擦了罢,别再耍宝了!”白云递给我一个干净的帕子。我接过来擦了一遍,印记稍微淡了些。
“都在取笑我,好啊,为夫不尊,胆敢取笑妻主,我看你们怎么再取笑?”我发力一路追踪,少阳刚走两步便被我扯住,看在他有皮球的份上,饶了他。敏之刚刚生产——也饶了他。牡丹没有武功了,追了几步,吓吓他也就算了。白云,重点是白云,无任何负担,我发力的追了来,后来想起,似乎刚刚是白云递给的干净帕子,最后也是小打小闹的牵着惩罚了一下——雨过天晴。
因为这个小Сhā曲,叶敏之的孩子被我取名天墨——凤天墨。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错了,那坯子不应该叫天墨的。天墨——天魔,整个一个混世魔王。这是后话了,不提。
末了,由于太可笑了,以至于大家忽略了一个问题,如今终于发现了——叶敏之的眼睛恢复了。大家一起又庆祝一番,尘埃落定。
日子不经意的滑过,少阳的女儿倚在我的怀里,已经一岁了,叫凤天音。天音已经在学说话语,声音特别的好听,就像黄莺似的脆亮。当初听到她的哭声,我就觉得如同天籁般动人,随即命名——天音。只是这个女儿甚至比玉宙还要乖巧。少阳每次在我面前嘀嘀咕咕,总是嫌弃女儿少了些女子豪气。
我将天音亲自接过来教导,总算平息了他的胡乱嘀咕。后来才发现中了少阳的“诡计”。原来天音喜爱父亲,每日要父亲陪伴,让少阳少了很多时间去研究农业,这次使用计谋将天音发还给我。我明白少阳的计策,感于他对农业的痴迷,也就迁就他了。
在这些年的整顿,各国重新上了轨道。只剩下我那荒凉的沙漠——洪琪花园了。我清楚的记得,当初我购买这块地的时候,那帮臣子不屑的眼神。如今政务分流,我也减轻了许多,是建设我的私人花园的时候了。
国家虽然属于私人所有,但宫中的支付都有一定的份额,即使贵为帝王,也有自己的花销范围。建造私人花园如果动用国库,又要引起那帮谏臣的注意,到时候耳根又不得清静了。
这种感觉似乎像是刚创业的时候那样——刺激,也一筹莫展。
那时候凭借着火云国皇帝——当时的叶敏之花一万两黄金的一颗购买的“紫金丹”,打响了“紫金丹”的品牌,开始创业。又在百花楼拍卖了号称最后一颗“紫金丹”,被漠阳国丞相之女——任柯旭以二十万两黄金购得,送给莫少阳。
缘分就是如此的奇怪,酬得款项,开始创业,遇到了商业奇才——孟隆玉,引为知己,悉心经营洪琪商会,才成就如此霸业。
后来漠阳国有难,拍卖了洪琪商会购买了沙漠,余下的银两也暗中相助了漠阳国,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因果循环,终点又回到起点,也算功德圆满。
其实当初购买那片大面积的沙漠不光是为了相助莫少阳。更要紧的还有重要的理由——沙漠里盛产石油,这才是核心的部分。
石油的发现运用会加速四国的进程,也会造成世界的污染。机器化大生产虽然给人带来了便利,但并没有给人带来幸福的感觉。人生活的节奏变快,生活的目标反而会更加的盲目。
此举为何?该不该做?那一片废弃的沙漠下面,可能流淌着工业的血液,我要不要开动?为了那些臣子不屑的样子,我也应该争上一口气不是?可是就算石油现世,带来了财富,带来了工业化。可是人们悠闲的生活呢?优雅的环境那?是不是都有覆灭?
还有后世子孙的生活,水源也会慢慢污染。
如今清新的空气,优美的自然环境将慢慢不再存在,想到这里,我还要做么?我的责任是建设,不是破坏,不是么?可是这是比四国统一更大的创举,我要放弃岂不是太过可惜?
如果那人,他会做么?我想他肯定会做罢,那人是如此的想要证实自己的能力,努力的向高峰攀登,永不会懈怠罢……
若干年后,沙漠依旧没有人为动过,虽然有些遗憾,但看到人们不是像机器一样的忙碌,还有自己悠闲的时间;环境还是那么的美,至少空气还是那么的清新;孩子健康的成长,不用担心污染辐射的问题,我已经知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结 语
转帖——艾丽儿亲——发表时间11:2008-06-17 17:00:16所评章节:171 所总结的《凤舞苍穹》的文思脉络。
女主人公因为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因此穿越到女尊的世界。
然而初到异世没有体味到重生的喜悦却先感受了生命的无常——被人追杀,身中剧毒。
这时姆妈的细心呵护,白云的乖巧柔顺让她体会了亲人的温暖,亲人的爱护。
离开石门,来到药王谷。
师傅的慈祥,阿丹的细致,敏之的温柔,让她重温了童年的幸福。
解毒,学成,出谷,敏之、阿丹相继离开,她第一次体会了人生有聚终有散。
接着游历这个带个了她苦与乐,悲与喜的世界,她遇见了人生中最珍惜最后却不得不放手的隆玉。多年的相知,多年的相惜,交付生命的信任;因为背负在各人身上的重担,即使是再炽热的情感最终变成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白云于她是童年最温暖的回忆,是成年最坚强的后盾;
敏之于她是恩人,是亲人,是兄长,是朋友;
阿丹于她是伙伴,是青梅竹马,是一生中愧疚最深的爱人;
牡丹于她最初是敌人,然后是责任,最后是怜爱;
少阳于她在不知情的时候相识,在义无反顾中相知,在互相尊重中相守。
当她面对不能相守的爱人时,她选择成全对方还给自己一片碧海蓝天。
当她面对陷自己于水深火热的血亲时,她选择放弃怨恨重拾亲情。
当她面对可以一统天下的机会时,她选择不为虚名以民生为重,真正做到了: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当她面对现代化发展的契机时,她选择保全现在,保全这个美丽的世界。
生命的意义她早已经找到了:
人生不是一定要同爱人朝夕相对,而是即使不能相守也能永远相知,即使不能相守也能彼此祝福;
人生不是一定要建立丰功伟绩,而是即使机会来到我的面前我为了更多人的利益为了更多人的幸福一样可以抛弃!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爱人可以相知,亲人可以相守,朋友可以相惜!
生命是一个过程,不论经历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最后剩下的就是人生的意义,我们的女主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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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回复:
艾丽儿,原来亲的目光是如此的敏锐,几乎到了让笺诧异的地步,笺一直都是如此选择,如此构思,如此安排的。
艾丽儿,真正的体会到笺的苦心,笺这四十六万字的故事精髓。艾丽儿认识你很好,《凤舞苍穹》这本书有你这样的读者,甚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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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结束了,这个故事虽然荒诞,但也是揭示了很多人生的道理,亲们若有一丝感触,请敲起键盘,来些感叹,引用某位作者说的——
“爱上把长评当枕头,把鲜花分数当棉被。砸我吧,用长评把我的枕头垫高点,用分数给我的棉被加厚点。”
这句话直白又可爱,非常喜欢,在这文结束之余,亲们用长评包装成枕头送给笺笺罢。这样,让笺笺有个记忆,有个念想。思念每一位对文有感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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