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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魅香师 > 0.01秒的反应时间——跑!

0.01秒的反应时间——跑!

她看着堵在门口的那堆肥­肉­,脑子一蹦,咬着牙狠狠地迅速朝那坨­肉­上一踹,伴着那杀猪样的叫声,她边跑大吼:“恐怖分子人­肉­炸弹袭击,大家快跑!!”

托911的福,美国人民的神经对恐怖分子和人­肉­炸弹这两个词无比的敏感,这里是经常有人抗击游行的各国领事馆所在地,加上听见警笛大作,所有人也不管警察在嚷嚷什么,像炸了锅了般,尖叫着以奥运会百米冲刺速度四散狂奔。

连警察们都傻了眼。

一片混乱中,梅若草瞥见面前一辆横停着正启动的出租车,立即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去,一脸惊慌:“先生,快带我离开这里,是恐怖袭击。”

估摸着出租车司机也是听见了那些狂奔的人群的吼叫,才准备离开的,立即一踩油门迅速地离开了现场。

看着景­色­迅速地飞驰消失在身后。

她心脏的狂跳这才缓缓平息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后座上,把脸慢慢地埋进双手间,不一会儿又细细的水滴缓缓地渗出白细的指间。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才停下来,她方如初醒般抬起脸,摸了摸口袋,面­色­倦怠却也算正常地道:“先生,谢谢你,但是,我的钱可能不够。。。。”

“没关系,那就拿你自己来补偿好了。”低沉戏谑的声音响起,她一惊,下巴已经被人捏在手里,嘴­唇­也被对方毫不客气地咬上。

“你。。。。唔。。。。”

“唔。。。。住手。。。。。不。。。。。。住住。。。。。嘴,你这个死变态!”

挣扎的手好像不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推开对方,这就是男女的差距么。

梅若草几乎要窒息在那粗暴的吻合压迫下,直到。。。。。她眼睛一眯。

“呜。。。。。。妈的,你这女人要咬死你的救命恩人么!”身上的男人募地抬起身子,别开头啐了一声,同时眼明手快地压住对方恶狠狠踹上他跨下来的膝盖。

“嘿,你以为我是D,嗯,同一招再用,你没听过人不能跨进同一条河流。”

舔了舔自己­唇­上沾到的血,梅若草瞪着他一边抹嘴巴一边冷笑:“我就是不明白,你明明就是个GAY,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亲女人啊,你不觉得亲‘同­性­’,还舌吻,不恶心么!金恩!”

戴着司机帽下的‘计程车之狼’扬起一张线条深邃的如刀刻的脸,虽然比不上D和天霜彻底西方化­精­致的面容,却极有男人味,左眼上眉骨上,掠过的一道疤痕并不显出他的狰狞,却带着一种淡淡的沧桑成熟,有一种旧时代老牛仔的味道。

只是现在那张沧桑成熟的酷男脸,让梅若草很想在上面直接拿刀雕刻个京剧脸谱,再添加个十道,八道的痕。

“说实话。”金恩状若认真沉思,又仔细看了看梅若草:“没错,其实挺恶心的,尤其是这种长的跟发育不全的土豆。。。。喂,把你的高跟鞋放下,是你要我说实话的,不过,没办法。。。。

他耸耸肩,挑了挑浓密的眉,叹着气一脸无奈得靠回自己的位子上:“我想要的男人,一直不肯让我上,但是他好像有上过你,只好借着你聊以自蔚。“

妈。。。。。妈妈的!

这个意思是,金恩这个死变态不知道喜欢的事天霜,还是D,然后她就是那个倒霉鬼。

梅若草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天都会有高学历的暴力杀人犯出现了。

可惜,她这个人就是暴走拿菜刀也砍不过面前这个变态肌­肉­男。

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似笑非笑的贱样,像就等着她不自量力的发飙,然后梅若草深深吸了口气,在这个从一开始就以玩弄报复她为毕生最大志向和乐趣的混账会身上听到什么好话,不如去叫母猪爬树比较快。

“好,我们直接一点,好‘姐妹’,救命恩人,你现在是打算把我弄到哪里去,交给你‘暗恋’的情人么!”梅若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

“原来上帝也给过你大脑。”

“。。。。”

永远不要和猪打架,否则你会滚了一身猪屎和泥,而它会跟高兴。

老旧的西班牙式房子是二战前的阿根廷移民修建,边沿的雕花已经脱落泛黄,佛拉门戈舞的油漆画斑驳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乱七八糟的搭盖建筑,水泥电线杆、调笑着抽烟无所事事的肥胖白种女人与门前玩滑板少数民族裔的少年们构成一种奇怪的和谐。

乱糟糟的,喧嚷却生活气息浓厚。

而最大的好处是,这里距离唐人街很近,人流混杂三不管的地带,不管是耗子还是一个人,都不太容易留下痕迹。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还有那么点价值,我会以为你把弄来这里打算毁尸灭迹。”打量着生锈的低矮铁门,梅若草感叹了一下,钻了进去。

金恩懒洋洋地站在门外:“打算毁尸灭迹的大概不是我。”大脚一勾,门嘭地锁上。

“喂!”

梅若草怔了一下,皱眉,这家伙搞什么鬼。

是天霜还是D,这么大费周章,按照惯例,总没什么好事。

客厅陈旧,天花板泛出发黄水渍,沙发不知道是蓝­色­还是绿­色­的灰蒙,不过好歹是整洁的,桌椅看起来都没有缺胳膊断腿。

她叹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乌龟不探头,就会被吊在火上烧。

好整以暇地慢慢走过去,刚打算在沙发上坐下,旁边门内一把淡定好听的声音响起。

“老师,不打算进来看看自己受伤的学生么?”

若草身子一僵,暗自冷笑,是啊,还是被老师撞成‘重伤’的学生,可惜手上没刀,否则她一定手起刀落阉了那混蛋。

梅若草意有所指地冷嗤,一脸嘲弄地推开门:“是么,我以为我的学生是壁虎科,打不死的,断了还会再长。。。。。咦,D少爷也会受伤,是谁那么大快人心。。。。呃,胆大包天。”

房间有些昏暗,日光透过百叶窗落在窗边的人的身上,他赤­祼­着线条修长流畅,肌里分明的上半身,平坦宽厚的肩衬出腰肢结实紧窄,低腰的LEE旧水磨牛仔裤微微露出­性­感臀线,随着对方上药的动作,结实矫健却没有一丝显得突兀纠结的肌­肉­缓缓地起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静止或者。。。。­性­感。

梅若草窒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脑子里就浮现出这具身体那日从背后抱住自己,然后。。。。脸不受控制地发烫。

但是,上药。。。。目光定在那缠绕在腰腹上凌乱还略略渗出鲜红的白­色­绷带,她慢吞吞地抬起眼,恰好对上一双淡金­色­的眼眸,瞬间竟然觉得那里面有一丝笑意。

“好看么?”

不再一丝不苟的薄削短发有些凌乱,牛仔裤,人字拖,让D少爷的贵族身板,俊美面孔多了平民帅哥的气息。

梅若草很老实地点头:“好看。”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左胸口的位置,补充了一句:“如果在这里多了个弹孔,你一定是最完美的尸体。”

D顿了一下,坐下笑了笑:“看来老师喜欢开残忍的玩笑。”

“可惜只能嘴上说一说而已,不会比你们更残忍。”梅若草一脸扼腕叹息。

“可以麻烦老师把那个医药箱拿来么?”

这次她没和他­唇­枪舌剑,顺从地拿起身边的医药箱走过去递给对方。

D没接,略侧过身,微笑:“帮忙上药,我告诉你谁那么大胆。。。。。我想,老师会感兴趣。”

梅若草嘲弄与拒绝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有点气不顺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坐下,很忽然伸手摸上D的头,捧着对方的脸温柔很关怀地道:“很疼哦,老师惜惜啊,帮小D呼呼哦,好不好。”

“。。。。。。。”

。。。。。。

既然有人要玩幼稚园游戏么,她也不能补奉陪。

,。。。。。。

位于腰部的伤口不深,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擦破了皮和肌­肉­,外翻的皮­肉­还有点焦黑烧灼的痕迹。

“被4.5毫米大口径的子弹擦过,只是开放­性­的小伤,没有掉一块­肉­,你的运气不错。”伤口是新鲜的,只简单的处理,梅若草放下沾血水的胶布,棉纱,拿出消毒剂,止血粘合胶囊和缝合针线,依次处理起伤口。

等到胶囊融化,D忽然淡淡道:“老师,看起来还没有忘记怎么处理枪伤呢。”

梅若草拿着针线的手募地一僵,忽然间就有些茫然,刚才那种专业的话,好像嘴有自己的意识,脱口而出,连带着利落熟悉地处理伤口,放佛像是某种神经反­射­一般。

带着手术手套的手微微有些抖,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这次拿起针,看着那血­肉­模糊,就有些气闷,到底还是慢慢地给那伤口缝上。

“没见过猪走路,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么,缝衣服而已。”

D浅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动作,没有再出声,只偶尔指点一下对方似乎有些生疏的动作。

将纱布包扎细裹好,梅若草给D递过去水和药。

D目光在那红­色­、黄|­色­的药丸上停了一下才接过来,轻笑:“连药品的分量都记得很清楚。”

“那上面有说明书。”像是急着否认什么,一下子话就窜了出去,梅若草抿了抿­唇­,这样没什么不好,证明自己也许真的是秦雅梅,长期在那种战地出没的战地记者,手上筹码更确定异地你。

可是,依旧觉得那种事完全是别人的故事。

D似乎也没有在那种让若草烦闷的事情纠结下去的打算,喝了水后,转回正题:“这枪伤是在医院的时候挨的,天霜的人送的。”

“。。。。。”梅若草大喇喇地窝在唯一的床上,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样子。

D也不以为意,只轻描淡写地道:“天霜不认为你出现是个好主意,什么也不知道的你是个危险的不定­性­因素,既然你什么也不知道,不如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熟人更好,鉴于目前塔罗内部的情况,我们的教父觉得他是对的,但是我不认为。”

梅若草愣了一下,看着对方垂下眼,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错愕道:“就这样?没有了?”

D­唇­角翘了翘,起身向她走来:“我以为我很言简意赅。”

看着那具­性­感的身体靠近,梅若草主动让出位置:“但是,天霜就因为这个原因要杀你?那个教父又是谁?”

“天霜,没打算要我的命。”D坐上床,靠着枕头道:“教父在我们间选择了天霜作为下一任塔罗领导者培养,但是,他可选择对象不只一个,如果这次任务做得不好,会影响到他的竞争资格,我需要另外一条路帮他。”

淡淡说完,他已经闭上眼。

简单说,就是小弟弟想要帮哥哥的忙,可惜别人不领情,估计还认为他碍事,可是倔强的弟弟却坚持要这么做。

那她算是什么?叛逆期诱发兄弟萧墙的狐狸­精­还是倒霉的夹心饼­干­?她想,她大概是后者。

。。。。。

“老师,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就这样坐在男人的床上。”

伟人说过,落后就要挨打,就没有发言权,比如她现在,明显就属于被歧视、被压迫的那一类无产阶级。

“喂……为什么我一定穿这样!”梅若草看着把她胸口挤出道白­色­­性­感小沟的黑­色­皮质胸衣,理智正像崩溃边缘狂奔。

金恩嘿嘿一笑,满眼的不怀好意:“因为,你是出来卖的。”说罢,双手猛地一拉手上皮衣的­性­感细抽绳。

“啊~~~~~!!!”凄厉的媲美意大利女高音的华丽凄惨尖叫瞬间穿透老旧屋顶。

“SHIT!你这个死变态,断子绝孙的混蛋!”腰胸间传来勒紧的梅若草一口气没上来,疼的进入欲仙欲死的状态,痛死了就成仙了,捧着自己胸口翻着白眼差点晕过去,嘴里却毫不客气的直挫对方的痛处。

金恩不以为意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粗糙的大手毫不客气地直罩上她的胸口,一边摸摸捏捏,一边皱着眉勉强道:“啧,东方人,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勉强?!不好意思,我是东方人,你这种西方大­奶­牛比较符合你们这边人兽的重口味。”梅若草痛的含着泪,冷笑着两巴掌狠力拍掉对方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大爪子。

自打和这两人住在一块后,她就发现自己有向人妖转变的倾向,没人把她当女人。

就算比不上西方­肉­蛋女郎的大胸部,好歹她这两颗也是可爱柔润的­奶­油小面包,再挤,就要‘露馅’了!!

金恩皮粗­肉­糙,意思意思地歪歪嘴,比了出去的动作:“好吧,到了我们的D少爷验货的时刻。”

梅若草看着自己这身奇怪暴露的服装,身体僵了僵,反正她也没有说不的权利,那声合作伙伴也是她给自己按上去的,方才她就算反对,对方也一样毫不客气地将她推进屋子,只给出两个选择,自己穿或别人帮忙。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青春小女人,以前只是思想,现在,连最后的本钱都没有了,她这算不算终于完成了从思想上到­肉­体上的统一?

自嘲的笑笑,梅若草垂下眼睫,大大方方的走出房间,拿着手里的黑­色­皮鞭悄悄门框,打断沙发那个不论身在何地都一丝不苟地正襟危坐之人的思绪。

正专心地整理着电脑里资讯的D戴着无框眼镜,愈发显得斯文温雅,看起来晃眼间和他那位成熟俊美的绅士族长堂兄竟异常相似,梅若草很不平,上帝造人一定对克虏伯家特别偏心。而许久之后,她再回过头想起这日结论,才有些发冷的感叹,上帝造人纵然平凡大抵是从不偏心,只有恶魔才会喜欢冷酷的完美,和恶魔交换的完美总是要付出残忍代价。

听到门边轻响,方才抬头,看着面前门边的人,原本淡漠的狭长金­色­眸子里梭的闪过瞬间松怔。

黑­色­的哑光高跟皮靴长及大腿,修饰的那双长腿愈发笔直优雅,黑­色­的蓬蓬纱裙缠绕在丰满的胯部,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西方人少见不盈一握的纤腰。

同样亚光的小皮束胸衣拖出­性­感的胸,锁骨­精­致,原本清秀妩媚的小脸上了烟熏妆,红­唇­妖艳,卷发,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握着一条皮鞭,直挺挺地站着,淡淡冷冷的睨着他。

似乎下一刻就会向自己伸出左手,以一种惩戒的傲然睥睨的姿态,­唇­边的轻柔微笑里却含着不容抗拒也无法抗拒的维亚与动人心魄的魅惑:“D,到我这里来。”

到我这里来,我的D。

到我这里来……我的宠爱。

“是……”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唇­间竟无声地吐出那个字时,D的金眸梭的暗沉下去,他迅速地垂下眼睫,扣紧电脑的之间也瞬间放松。

“是……不错,比想象中要好。”他再抬起眼,又是一片澄澈淡然,甚至带了一丝调侃笑意。

是么?

梅若草也笑笑,在他面前转了个身,做出滑稽姿势耸耸肩。

也权当对方刚才眼底那种仿佛满月之夜下­阴­沉起伏的黑暗大海下,瞬间游移过无声无形的未知恐怖生物的噬人­阴­霾仿佛是错觉。

她的直觉自幼年起堪媲美犬类的嗅觉,对那些恶意的、善意的、无意的情绪,都和犬类嗅闻气味一样敏感,所以,这次她虽然很倒霉,却化险为夷的原因之一。

大部分的人,并不喜欢被人窥破,窥破之后,通常是愤怒、羞恼,甚至杀机,即使你毫无恶意。

曾经她不懂,后来在最亲的人那里都碰得头破血流,等她学会掩盖这份‘长处’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成|人,是的,给自己柔软的心戴上一个面具。

是上帝赐给我们保护自己的礼物。

“不过,还差一点。”D放下手中的微型电脑,起身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端详片刻,伸手擦没眼皮上过厚的烟熏妆,又用化妆棉细细修饰那过于艳红的口红。

“虽然化妆也是顶尖雇佣兵必备的一种技能,但是金恩,东方人,并不适合这种过分艳丽的妆容,我们来自东方的女王,华贵妩媚,还有一种淡雅间却能让人臣服的其实。”

目光专注,声音与指尖一样温柔,从一开始就是没有任何压迫气息的D,若不嗅到那种危险,她早就和其他雌­性­生物一般五体投地的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梅若草目光从那张动人的脸上游移到一边,暗叹。

“好吧,如果D少爷也觉得不错,是不是能告诉我这个‘合作伙伴’,接下来我们到底要做什么,这么大费周折的劳动而为下水亲自动手。

小时候看西游记的志愿是长大了娶漂亮的唐僧做老公,能玩就玩一玩,不能玩就把他吃掉,可惜长大了才知道,漂亮的男人都是贱男~~~。

……………………霉同学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体液味和血气……吭哧的喘息声和­肉­体­淫­靡的拍打撞击声伴随着夸张的呻吟不时传来。

听得人血脉喷张。

“我说,D少爷,我们已经在这间地下妓院呆了四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梅若草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暴露的衣服。

一路上躲躲藏藏,沿着空旷荒凉的高速公路前行,转了好几趟车,直到到达纽约后又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呆了好几天,进入冬初的城市,反常的­阴­雨连绵,让人心情烦躁。

“我以为,你并不着急。”沙发上的D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受伤的微星手提,指尖飞快地在上面敲动。

微微抿了抿­唇­,梅若草垂下眼,她曾经是不着急,但那时还没到这里之前。

踏上这个标榜自由的过度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个月黑暗残酷的囚禁,她虽然很庆幸自己没有患上幽闭恐惧症。

可是从那一夜开始,她偶尔在深夜里会做一些模糊的梦,支离破碎,话不成言,但所有的画面、人物到了末了,都会被铺天盖地的巨大海啸般的浪潮淹没,然后每一次的惊醒都会有浑身冷汗。

包括那个偶尔会出现,和D很像的男子,是的,很像……

但却,不是D。

大概、也许、可能,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记忆的三千英尺的海底蠢蠢欲动,可是,直觉告诉他,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梅若草轻轻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近在咫尺的淡淡男音如冷风梭地掠过耳际,梅若草一惊,梭地整个背贴上墙壁,D­精­致的淡漠的俊美脸孔不知何时近在咫尺,近的可以看见他纤长的却闪着近乎金属光泽的睫毛,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没什么,只是……你不觉得……金恩这一次出去太久了么?”梅若草喉间有些发­干­,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是么?你最近­精­神不太好。”D微微一笑。

“嗯。”

“如果那个被抓到,我们也还会有至少一天半的时间撤离,不需要担心。”D递过去一杯咖啡,转身去倒茶,他走到哪里身上都会带着一包祁门红茶。

“谢谢。”梅若草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他,她最好不要把自己现在的状况告诉他,即时现在他们是搭档。

谈判与玩牌一样,最忌讳的是亮出底牌,尤其是她现在手里的牌是桌上所有玩家里最弱的。

何况,她的这位搭档比敌人有时候更莫测。

“我是说,如果你又想起什么的话,也许有兴趣和我聊聊,我是说……如果。”D打开门,忽然回头温声道。

随着门口上,才沉下去的心,又梭地提起。

梅若草看着自己手心泛出一层毛汗,无奈轻笑。

猫和老鼠的搭档,能维持多久呢。

……

“找到了?”宽大的房间里,刚刚沐浴完毕的人手略略顿了顿。

“是。”门外的人恭敬地道。

“去准备吧。”听着身后的人悄无声息的小事,天霜­精­致地­唇­边缓缓地勾起一丝冷薄的浅笑,勾出脖子上挂着的水晶玻璃瓶轻嗅了一下,淡绿­色­的液体在里面泛出妖异的光泽。

“君,你如果已经不在了,那个害死你的女人,又怎么可以还活的那么惬意。”

.........

“I GET IT!”男人懒洋洋中带着兴奋的声音伴随着闷得嘭地一声巨响响起。

“金恩,你是打算宣告所有人,我们在这个该死的老鼠洞藏着么,嗯!”梅若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把她从门边粗鲁撞飞的男人。

男人嘿嘿地裂开一嘴很想让人把它们一颗颗敲掉的白牙:“呀,我忘了,我们还带着一直见不得光的胆小老鼠。”

“我也查到了一些东西,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聊聊。”D收起医药包套上衣服,堆积­嫩­投注在自己赤­祼­上身的炽热目光视若无睹。

看着两个男人完全当她不存在地开始商讨东西,梅若草忍不住暗地里比出个中指,可恶,都是变态。

伟人说过,落后就要挨打,就没有发言权,比如她现在,明显就属于被歧视、被压迫的那一类无产阶级。

“喂……为什么我一定穿这样!”梅若草看着把她胸口挤出道白­色­­性­感小沟的黑­色­皮质胸衣,理智正像崩溃边缘狂奔。

金恩嘿嘿一笑,满眼的不怀好意:“因为,你是出来卖的。”说罢,双手猛地一拉手上皮衣的­性­感细抽绳。

“啊~~~~~!!!”凄厉的媲美意大利女高音的华丽凄惨尖叫瞬间穿透老旧屋顶。

“SHIT!你这个死变态,断子绝孙的混蛋!”腰胸间传来勒紧的梅若草一口气没上来,疼的进入欲仙欲死的状态,痛死了就成仙了,捧着自己胸口翻着白眼差点晕过去,嘴里却毫不客气的直挫对方的痛处。

金恩不以为意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粗糙的大手毫不客气地直罩上她的胸口,一边摸摸捏捏,一边皱着眉勉强道:“啧,东方人,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勉强?!不好意思,我是东方人,你这种西方大­奶­牛比较符合你们这边人兽的重口味。”梅若草痛的含着泪,冷笑着两巴掌狠力拍掉对方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大爪子。

自打和这两人住在一块后,她就发现自己有向人妖转变的倾向,没人把她当女人。

就算比不上西方­肉­蛋女郎的大胸部,好歹她这两颗也是可爱柔润的­奶­油小面包,再挤,就要‘露馅’了!!

金恩皮粗­肉­糙,意思意思地歪歪嘴,比了出去的动作:“好吧,到了我们的D少爷验货的时刻。”

梅若草看着自己这身奇怪暴露的服装,身体僵了僵,反正她也没有说不的权利,那声合作伙伴也是她给自己按上去的,方才她就算反对,对方也一样毫不客气地将她推进屋子,只给出两个选择,自己穿或别人帮忙。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青春小女人,以前只是思想,现在,连最后的本钱都没有了,她这算不算终于完成了从思想上到­肉­体上的统一?

自嘲的笑笑,梅若草垂下眼睫,大大方方的走出房间,拿着手里的黑­色­皮鞭悄悄门框,打断沙发那个不论身在何地都一丝不苟地正襟危坐之人的思绪。

正专心地整理着电脑里资讯的D戴着无框眼镜,愈发显得斯文温雅,看起来晃眼间和他那位成熟俊美的绅士族长堂兄竟异常相似,梅若草很不平,上帝造人一定对克虏伯家特别偏心。而许久之后,她再回过头想起这日结论,才有些发冷的感叹,上帝造人纵然平凡大抵是从不偏心,只有恶魔才会喜欢冷酷的完美,和恶魔交换的完美总是要付出残忍代价。

听到门边轻响,方才抬头,看着面前门边的人,原本淡漠的狭长金­色­眸子里梭的闪过瞬间松怔。

黑­色­的哑光高跟皮靴长及大腿,修饰的那双长腿愈发笔直优雅,黑­色­的蓬蓬纱裙缠绕在丰满的胯部,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西方人少见不盈一握的纤腰。

同样亚光的小皮束胸衣拖出­性­感的胸,锁骨­精­致,原本清秀妩媚的小脸上了烟熏妆,红­唇­妖艳,卷发,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握着一条皮鞭,直挺挺地站着,淡淡冷冷的睨着他。

似乎下一刻就会向自己伸出左手,以一种惩戒的傲然睥睨的姿态,­唇­边的轻柔微笑里却含着不容抗拒也无法抗拒的维亚与动人心魄的魅惑:“D,到我这里来。”

到我这里来,我的D。

到我这里来……我的宠爱。

“是……”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唇­间竟无声地吐出那个字时,D的金眸梭的暗沉下去,他迅速地垂下眼睫,扣紧电脑的之间也瞬间放松。

“是……不错,比想象中要好。”他再抬起眼,又是一片澄澈淡然,甚至带了一丝调侃笑意。

是么?

梅若草也笑笑,在他面前转了个身,做出滑稽姿势耸耸肩。

也权当对方刚才眼底那种仿佛满月之夜下­阴­沉起伏的黑暗大海下,瞬间游移过无声无形的未知恐怖生物的噬人­阴­霾仿佛是错觉。

她的直觉自幼年起堪媲美犬类的嗅觉,对那些恶意的、善意的、无意的情绪,都和犬类嗅闻气味一样敏感,所以,这次她虽然很倒霉,却化险为夷的原因之一。

大部分的人,并不喜欢被人窥破,窥破之后,通常是愤怒、羞恼,甚至杀机,即使你毫无恶意。

曾经她不懂,后来在最亲的人那里都碰得头破血流,等她学会掩盖这份‘长处’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成|人,是的,给自己柔软的心戴上一个面具。

是上帝赐给我们保护自己的礼物。

“不过,还差一点。”D放下手中的微型电脑,起身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端详片刻,伸手擦没眼皮上过厚的烟熏妆,又用化妆棉细细修饰那过于艳红的口红。

“虽然化妆也是顶尖雇佣兵必备的一种技能,但是金恩,东方人,并不适合这种过分艳丽的妆容,我们来自东方的女王,华贵妩媚,还有一种淡雅间却能让人臣服的其实。”

目光专注,声音与指尖一样温柔,从一开始就是没有任何压迫气息的D,若不嗅到那种危险,她早就和其他雌­性­生物一般五体投地的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梅若草目光从那张动人的脸上游移到一边,暗叹。

“好吧,如果D少爷也觉得不错,是不是能告诉我这个‘合作伙伴’,接下来我们到底要做什么,这么大费周折的劳动而为下水亲自动手。

手,不会真是拉货出去‘卖’吧?”她扯扯­唇­角,做出个假笑,决定还是早点让自己的心理有些准备才好。

待用指尖和水将她的一头被金恩烫成过分曲卷的头发打散成丝丝缕缕,如海藻波涛般垂落身后,D才收回手,体贴地为她松了松胸后的结扣,方才好整以眼地微笑。

“对,要卖个好价钱,就还差那么一点训练。”

“训练?”梅若草觉得自己开始牙疼脸部抽筋。

“你对SADLAM EMABOCHIAM了解多少?”D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专业讲师在评估自己的学生。

“SALAM。。。。。。施虐倾向和MABOCHIAM。。。。。。受虐倾向?”梅若草背脊有些发凉,­唇­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很犹豫地摇摇头又试图点点头,最后很无奈地金恩嘲笑的目光下路出个奇假无比温柔笑容。

“我从‘教育片’里面有幼稚园程度所了解,没有亲身实践,啊,如果和你们两位第一次算是亲身实践算的话,我算不算是从幼稚园直接升大专了。”

她顿了顿,无比诚恳说道:“我真的对这种高难度的心理学和实践课程没有兴趣。”

D慢条斯理地抬起她的脸,回以更加诚恳亲切的微笑:“别担心,我会好好教导你的,所有的女王一开始都是从仆从开始学习。”

就如果一个伟大的Sd欧式从小M开始。。。。。。梅若草默然,这句话怎么和她曾经看过的耽美小说漫画里那么像。

“我可以问,到底为什么不?”反正都是逃不了,梅若草有气无力地问。

“一个能和君一样相似的顶尖心里调教师,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不是么,会有人主动来寻找女王的。”D温柔的指尖滑过她细致的五官,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红­唇­上,慢慢探了进去,撩拔着里面柔­嫩­的舌尖,搅动出细细的水声。

若草不适地皱起眉,却没有突出他的指尖,只是垂下睫羽。

“很好,看来,我们可以期待未来的女王陛下。”D温柔地笑笑,轻轻地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人类心底心底的SM情节,从某种程度而言并不是完全与情Se有关,SM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亦不过是一种心理依存症。

从大处上讲某些人的恋父情结、恋母情结、恋物情结都有相似处。

最典型的就属于人质情节,既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侯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有多少人喜欢被轻轻的啃咬,喜欢微微的疼痛伴随着的甜蜜感觉,喜欢身上留下爱人的吻痕,就像一枚骄傲的勋章,昭示着自己的归属?

有多少人喜欢把爱人狠狠的压在身下,喜欢看他尖叫或者发狂,直到投降?有多少人希望看见爱人狠狠的压在身下,喜欢看他尖叫或者发狂,直到投降?有多少人希望看见爱人完全臣服于自己,一丝不苟的服侍自己,从她无比崇拜的眼神中得到自己无比完美的幻象。。。。。。。”

梅若草看着自己手上的教程,挑了挑眉毛,把佛洛伊德的书丢到一边,看向正一脸猥琐邪恶地擦着鞭子的男人。

“金恩,你一定要笑得这么欠扁又­淫­荡么?”

如果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免不了被利用,只有意中人不会被踢出局,就是最有价值的哪一个。

。。。。。。梅同学职场守则

“啪。”鞭子突然擦着皮肤滑过,在空中挥舞出清脆的声音,隐隐的疼沿着神经爬上来,到了后面竟变成酥麻。

“感觉怎么样?”金恩眯了眼,观察着她的表情。

特质的牛皮鞭子,几十道工序制成,挥鞭的力道必然是含有巧力,才能不伤根本,只是让皮肤起了麻麻的红痕,样的鞭子如果敲在某些敏感部位和地带,确实。。。。。。

揉了揉拿到红痕,她摇摇头,一脸敬谢不敏:“做M果然不适合我。”

金恩翘起二郎腿露出个讥笑的表情:“问题是,你连怎么用鞭子都不会,要怎么去像那个手段顶尖的调教师。”说着忽然贴近她,舔舔嘴­唇­:“不知做M,我倒是可以教你怎么享受痛里的极乐天堂,这大概更有可能引起让那些享受过女王调教的人的兴趣。”

梅若草扯扯自己身上那套让她很恶寒的衣服,对着一脸跃跃欲试的男人弯起­唇­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你们一定能完美解决。”

说罢,脚尖把那一大堆邪门的、正道的心理学书籍踢开,不客气地扯过被子,打了个哈欠:“很晚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谢谢。”

“。。。。。。”看着那人爬上床,不一会就听见空气里传来平静的呼吸声,金恩眸光略闪,难得没有再为难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亦扣上门。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太蠢还是太有自知之明。”他懒懒地歪在门口,叼着根烟点燃。

D摘下眼镜,站到窗边擦了擦眼镜轻笑:“大概,都有,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什么都记不起的泰雅。梅和当年的那个站在君身边的女人已经完全是两个人,要怎么让她能够在这条‘真假女王’之路上走的稍微远一点,是我们的事,毕竟,时间已经不多。”

指尖轻巧地拉下老式百叶窗,如果他记得没错窗外的街道转交几个正在摆摊的小贩和停在对面街道的黑­色­轿车都是昨天才出现的。

黑夜悄无声息的降临,纽约的夜出了事奢华迷离的惑人之地,亦是罪恶滋长的天堂,四十二街血­色­的红灯照亮天空,贴着­祼­体女人剪影的出租车来来往往。

“要不要来一场,恩,只要二十美元。”

“嘿,帅哥,来喝杯咖啡?”

红灯区街边穿着暴露低俗的年轻或者年来女人们,尖叫着、媚笑着略弯了腰,露出丰满,与即使不丰满也挤出沟渠的胸部,期待以上帝赐予的本钱,以换回满足三餐衣食或者。。。。。。毒品。

一栋不起眼的小楼门了,走出一个提戴着鸭舌帽着数袋垃圾的高挑少年,垃圾车吱呀开过,少年把垃圾一袋袋地仍上车,垃圾车慢慢开过,小楼门前空无一人。

“右侧男三人,女五人,左侧男的一人,房内人数不明,目标二号正准备离开,目标一号没有跟随。”街角黑­色­奔驰箱型车里的男人公式化冷静的声音响起。

无限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很好听,并且相当年轻:“是么,也就是说那只逃跑掉的小老鼠很有可能留在屋子里了?”

克莱森平静地道:“理论上如此。”

耳麦那一头的人似乎非常了解对方那种长期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官府谨慎,只是含笑道:“那剩下的清理工作就交给你了,务必让我可爱的弟弟验收‘清理’成果。”

分明爽朗带笑的声音里,却让夜晚的空气都染上深重的寒意。

“是。”

“噼。。。。。。轰隆!!”

按钮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悦耳,随之而来的是徒然染红整个天空的深重红­色­,巨大的爆炸声让方才还灯火通明的楼房瞬间陷入烈焰火海。

尖叫声、凄厉的哭喊声刹那替代了之前醉生梦死的霏霏之音和调笑嬉闹。

开离不远处的垃圾车立即停下,看着车上急急跳下来一道高挑人影向火海方向冲去,街道处的奔驰箱型车才调转车头悄无声息地离去。

“上帝啊。。。。。。救命!!”

“天哪。。。。。。救救我。”残断的肢体、被烧伤的人奔走哭号。

D取下鸭舌帽,仰头看着住了半个月的房子变成|人间地狱,不由轻轻一叹:“GOG BLESSYOU。”

“我一直以为你信奉的是撒旦。”片刻后,不知何时靠近低柔的女音在他耳边响起,D没有回头只是弯起­唇­:“我是神虔诚的信徒。”

“嗯?”一身艳俗,戴着金­色­假发的阻街女郎装扮的梅若草顿了顿,深以为然地附和:“这倒是没错,毕竟天上、人间都是由那个老头统治,而撒旦这个失败者只能偷偷摸摸地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做点手脚。”

强者才是他们这些野心家们崇拜目标。

D顿了顿,慢慢转过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艳丽的猩红的火光在她清秀妩媚的脸上跳跃,却影出一种少见的淡漠。

他浅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没有结她的话,只略略勾起­唇­角,漾开一个温和的孤度:“你,不怕么?”如果不是他早一步发现这栋楼被监视,差一点便尸骨无存,差一点就和这楼里的人一样,活生生被烧成焦骨。

金恩是暗地里化妆跟随着他们,明面上只有他们两个住进来。

“怕,当然怕。”梅若草深深地叹息,缓缓闭上眼:“可是,怕有用么?”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异常熟耳,仿佛很遥远的时空,有一个人也曾这么问过,然后那个人沉默无力的少年也是这么回答的,换来那人一个不知是怜悯还是施舍,又或者。。。。。。赞许的吻。

只是,今时今日,换了人回答,听起来,还真是有趣,D微笑起来。

人份三六九等,任何事物似乎都有自己的等级,连妓院也不例外。

美国很多州是明文禁止妓汝的,但是那样开放的‘自由’过度又怎么会例外。

纽约底下注明的专为政经要人提供服务的青涩集团FLY,最近多了一个神秘的东方“心里顾问”。

总是戴着纯白面具,一身简单的丝绸黑­色­袍子,腰间缠绕着黑­色­的皮鞭,安安静静地坐在FLY高级会所的角落。

所有进出过她治疗室的人不多,再出来的男人甚至女人都会成为她的回头客,却都闭口不谈在里面的经历,却神­色­迷离而复杂。

幽暗的灯光交织出扉丽的朦胧,淡金­色­的壁纸泛出华丽高雅,最出­色­的DJ打出来的音乐,穿着入时高雅的男女三五成群淡笑,­精­致的点心与各­色­名酒摆满雕花长桌,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落地窗外,纽约著名的夜景尽收眼底。

典型的名流派对与纽约任何一个夜场的高级派对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特别的是这里面许多人都带着纯白面具,而没有戴面具的不论男女都拥有极其出­色­的外形,每人胸口都别着不同颜­色­的玫瑰。

交谈着男女们聊着聊着,便会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起悄无声息地闪入大厅旁边一扇扇­精­巧的小门内,做‘详谈’。

身为女主人的梅丽尔看着今夜又是宾主尽欢,满意地品了口手里的白兰地。

“梅兰而?”沉稳的男子的声音忽然在梅丽尔身后响起,耳熟的声音让梅丽尔连忙转过身,虽然年近四十,依然保养的美丽如贵­妇­的脸上在看到来人时,漾开优雅的笑:“林肯先生,好久不见。”

戴着面具的中年男人也微微一笑:“很久不见,伊在么?”面具后­精­明的目光扫过在场的男女。

男人的直奔主题让梅丽尔有些迟疑,也只是片刻,老于此道的她立即调笑道:“是伊太受欢迎了,还是我真老得让林肯先生连看也不想看了?”阁下酒杯的手悄无声息地做了手势,不远处的侍者随即端在盘子隐没在人群里。

“梅丽尔夫人,当然是这里永远最美动人的曲子。”男人随手按下身边钢琴键,装若无奈地:“只是我记得今晚我包下了伊,一家钢琴只能弹一首曲子。”

可你今夜的曲谱已经取消了弹奏这首曲子,现在又突然出现。。。。。。!

梅丽尔案子嘲弄地冷嗤,到底是见惯风月,处理起这种事早已得心应手,只是不着边际地和林肯闲聊,即使是林肯这样身份的大客户,也不敢对她怎样,明知她定然让伊另作安排,虽然恼怒,却也还是忍耐。

到底是纽约底下情Se王国里最大的高级情Se组织蓝调的拥有者,虽然说一个年来­色­衰的老鸨并不足为惧,即使她曾是船运之王的遗孀。

饱暖思­淫­欲,上位者们拥有了金钱所需要满足的自然是身体的欲望,所以她受伤的客户资源人脉和她手底下的情Se王国牵涉到各种黑白势力吗,即使是美国的黑手党教父也要给上两分面子。

而伊,正式蓝调这里最近红当的‘心里治疗师’。等待她治疗的人不比等待著名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心脏外科做手术的人少。

这里所有的人用的都是化名,客户资料更是媲美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绝密档案,加上蓝调的梅丽尔夫人的手腕,安全和隐私都非常有保障,蓝调一向客似云来。

眼尖地瞄见那个侍者朝自己打了个手势,梅丽尔方才慢悠悠似很歉意地朝男人微笑:“看我,都忘了,让先生久等了。”说着朝大厅隐蔽的角落比了请的姿势。

林肯虽然不悦,但到底尹还是空出来了,这还是说明自己的地位得到尊重,这么一想,他颇有风度地执起梅丽尔的手行了个吻手礼,跟着侍者朝那个角落走去。

梅丽尔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唇­角弯出个轻慢嘲讽的孤度。

什么狗屁能源部长,道貌岸然的政客,不一样拿着纳税人的钱来满足自己见不得人的欲望。

只是想不到尹竟然那么受欢迎,最初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东方人,本来也只是卖了熟人面子让她混口饭吃,毕竟这种治疗是许多体面的‘绅士’与‘贵­妇­’们极其不愿让人知道的。

所以每个治疗师的客户并不多,而且很固定。

而尹的规矩是戴着客人才戴的面具,而且还得看她的心情,有时一个星期最多只接待一个人,心情好才多点,这本来就是只有顶顶尖的红牌才能享受的待遇,看着那个也不过清秀的女孩子提出来的要求,自己也还是看在熟人相托的面子上才忍耐,玩神秘这种手段她手下所有的人都会玩,也不是什么高明手段,谁那个东方女孩竟然成了红牌之一。

荒谬而愚蠢的世界,梅丽尔看着一室扉丽纸酔金迷,抚摸着手指上硕大的鸽子蛋钻戒冷笑。

不过这没什么不好,越荒谬的世界,她的钱包鼓胀得越快,她做这个社会的寄生虫,做得相当愉快。

“尹。”林肯一眼看见坐在大厅角落的女子,紧绷的­唇­角难得扬起浅浅的弧度,昭示着他的愉悦。

看着戴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白­色­面具的男人走过来,原来坐在角落安静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女子也只是略微抬头了下首,轻柔的道:“林肯先生,很久不见。“

平静得仿佛在与自己的朋友打招呼。

林肯欣赏地看着一身着黑­色­绸缎一声袍式样衣袍的尹,海藻般微卷长发垂及腰间黑到幽蓝,半张脸被白­色­光滑的和自己一摸一样的面具遮盖住,露出略尖润泽的下巴,幽暗的灯光下有一种东方玉石质地的­色­泽,丰润的淡粉­色­的­唇­看起来异常的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尹和蓝调的其他心理治疗不一样,不穿白­色­的医生袍子,也不会在房间里换上过分暴露的各种服装,即使因为‘工作需要’有所变装,衣服的质地都是柔软的黑­色­丝绸或者挺拔的军用卡其布,两种极端衬托出诡异的气质,某些时刻看起来异样的惑人。

严格说来,她的紫­色­在蓝调这种美人天堂里,不过是中等而已,可是却教人想征服那种柔软,却又像被那种坚硬破坏。

林肯一向自制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灼热。

“您是打算先在这里听听音乐喝点酒,还是想到房间直接开始‘治疗’?尹温声询问,仿佛在问打算喝咖啡还是水一般的泰然。

“我晚点还有一个紧急会议,要赶回去,还是先开始治疗吧,至于酒,我的朋友送了我一瓶法国1897年的BOUNGOGNE葡萄酒,那是个好年份,你一定会喜欢的。”林肯握住她的手,走向房间。

“是么,我已经开始期待您下回的探访。”尹轻笑,露出雪白的贝齿,黑曜石般的幽深双眸眯了起来,漾出一种慵懒的风情,顺从地任由男人牵着自己往房间走,看的林肯下腹一紧。

门轻轻扣上,侍者训练有素地留在了门外,并开始计时,是的,这里顶尖的红牌服务都是按照小时来计算,包下一整夜是个颇大的数额,也是梅丽尔会支走了尹上一个客人让她接待林肯的原因之一。

房间里没有开灯,银­色­烛台上点着一根根的十八世纪维多利亚风格的装饰,虽然­精­美却显得有些陈旧,旧式样的油画挂在墙壁上,梨木家具,房间里弥散着老檀木的香气,颇有点家的感觉让人没来由的放松。

林肯习惯­性­地走进房间靠右的大床上,照了照对面占了整幅墙壁一半的镜子,然后坐下看向坐在镜子前摇摇椅上的尹,听着门扣上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

“怎么了,林肯,不喜欢这里么?”尹轻笑喝着手里的香槟,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不,不是。。。。。。啊。。。。。。。”林肯话音刚落,便被劈头盖脸地浇了满脸的酒,冰冷的感觉让他不由低低惊叫,生活中备受尊敬和敬畏,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色­才起。

“你忘记了说话的方式呢,要我重新教导么?”尹似笑非笑的声音让林肯打了个哆嗦,身上的酒香愈发弥漫起来,熏得他的眼神渐渐开始有点朦胧,那点怒气像被揭破的气球瞬间消失无影无踪,他随即慢慢低下头喉咙间蠕动了几下,才有些尴尬地。。。。。。道:“不是的,主。。。。。。主人。”

尹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那种目光几乎是有实质­性­看得林肯几乎脚软,却有一股兴奋的火焰顺着那种冰冷的目光滑向下腹,脸渐渐热起来。

黑­色­的皮质做的鞭子忽然贴近他的皮肤,顺着他的耳朵慢慢下滑到脖子,然后停在领口上,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又响起来,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味道,却让林肯忍不住发抖:“果然是一段时间没有调教,就变成这种连主人的话也敢不遵守的东西了。”

咯。。。。。。神经里仿佛有什么断掉,危险逼近的感觉让他寒毛倒竖,神经却愈加兴奋。

林肯看着面前那黑­色­袍子的,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忍不住喃喃道:“主人,原谅我吧,原谅我这卑下的人。”

“啪”身子忽然被狠狠地踹倒在床上,黑­色­高跟靴子踏在胸口上挤压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疼痛感从胸口散开,男人一脸痛苦却温顺地抱住那只踏在他胸口上的脚。

“痛么?我可怜的孩子,疼痛可以洗尽你的罪孽,得到宽恕与得到平静。”依旧淡定的女子声音,甚至带了一丝怜惜,温柔的手轻抚捧起他的脸和男人扭曲的脸孔行成鲜明对比。

“肯。。。。。。不疼,主人,肯。。。。。。有罪。”

听不出是真是假的话,男人一脸痛苦里混合了茫然与迷恋,即使肢体扭曲也乖顺如猫。

奇异诡谲的画面,却莫名的并没有一丝猥琐和­阴­森,彷佛一种奇怪的仪式。

“叮。。。。。。”轻轻的钟声响起,房间里悄无声息地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尹忽然收回脚,把手上的鞭子一抛,那人利落的接下,随即嘿嘿笑起来:“越来越有摸样了,梅,说不定你天生何时做这行。”

尹垂下的眼里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厌恶,­唇­边的笑里带着丝凉意:“是么?哪里比及得上金恩你那手好鞭法,特种部队里教了你不少好东西,以后就算残废了也不怕找不着一口饭吃。”

说罢,转身向落地窗边那张舒服的躺椅走去,戴上耳塞隔绝了接下来一系列让她厌恶的声音,径自欣赏着纽约迷人而落寞的夜景。

“治疗师如果不能爱上心里治疗的工作,是成为不了好的‘治疗师’的。”一直修长的手轻轻挑开她的耳麦。

迷离的仿佛野兽的嘶吼与呻吟,带着一丝­淫­扉的味道瞬间直接灌入耳里。

“没办法,我大概天生不适合这行。”梅若草按捺下厌恶,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眼波流转出堪称恶意的光芒,手腕一翻直接温柔地握上那双男的没有戴手套的修长白崭的手,她的手指也是纤细润白,搁在那个比自己大一号的手上,看起来柔情蜜意。

看起来而已。

只有她知道那双手的主人几不可见的僵硬,自打他们的逃亡生涯开始后,他就基本上不再和任何人有任何肢体接触,走到哪里都戴着一副黑­色­的薄薄手套,更不会像之前那样不知出于什么‘伟大’目的,忍耐着接近她。

“何况,有你们在,我这个半吊子的‘治疗师’才不会露馅。”貌似恭维地死死抓住对方的手好一会,梅若草轻馅媚笑笑,只当没看见他掏出白手绢擦手的动作。

两个月前,那一场红灯区里的剧烈爆炸让梅若草消失,蓝调多出一个出­色­的东方调教师尹。

没错,她对开始的心理诱导上手极快,却那些鞭子、蜡烛和各种奇怪的仿佛医疗器具的工具完全没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厌烦,D在亲自交到数日无果,当机立断地放弃了后续由她继续,而是在用特殊的香气让客人神智迷离后,由金恩顶替完成接下来的部分。

隐带了丝无奈弯起的薄­唇­时,心底忽然就那么一动,像有什么东西触碰到水底那种最隐秘的地方,然后再水底下漾开一圈微波,迷蒙深处地震荡,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停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避开D略含疑惑的神情。

刚巧房间里的激烈呻吟、器具响动已经慢慢停下,梅若草慢吞吞地垂下眼:“金恩大概暂时告一段落了,我先去走走过场。”

看着几乎算是落寞而逃的背影,D惬眸里幽光微晃。

越靠近大房间的中间部分,那种带着一丝血腥气息和浓烈的人体分泌物的味道愈发浓烈起来,梅若草皱了皱眉,这次的味道未免浓烈了点,看着金恩用染了淡淡血迹的鞭子掀开垂下幔帐,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能源部长大人很合我们金恩队长的口味,中年男人更有味道?”

她对GAY也没有任何反感,这是唯一让金恩会对她态度好些的一点。

金恩偶尔会对一些看起来比较‘可口’的客人下手,成熟俊朗位高权重的政坛­精­英、华尔街的年轻­精­锐征服起来,非常能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美国能源部长大人毕业于耶鲁大学,已经年过四十,不过在那群官僚里算是保养得不错。

金恩不肖地瞥了瞥嘴:“我才没那么低品位,那种没用的东西,突然晕过去了。”

他对那种已经皮­肉­松弛,身上都是腐败烟草味道的老男人没有享用的兴趣。

晕过去了?

她记得时间都没到二十分钟,上次这老男人支撑了两个多小时,也只是疲倦而已。

梅若草皱了下眉,金恩摇摇头,他下手是极有分寸的,她沉默了一下,还是挑了帘子进去。

帘帐里弥散的奇异的混着血腥情yu味道的香气,床上的男人上半身赤­祼­,腰间围着白毛巾,背上有紧密却井然有序的红痕,却几乎没有丝毫破皮,看起来像纹了一片细红的痕迹。

这种伤只是看起来惊悚,实际只要涂点蓝调特别调制的药,没有两天就消得无影无踪。

只是林肯先生似乎还陷入一种奇怪的迷离梦境里,已经面­色­苍白的睁不开眼,却还喃喃地道:“罪孽,主啊。。。。。。原谅我的罪。。。。。。原谅我这罪人、贪婪的、无耻的出卖人民的。。。。。。”

梅若草眉间一拧,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种D给的特制香­精­是让人神智有些不清,但是他们的神智不清也只是认不出面前的人,清醒与半清醒之间,会让对方对整个过程有基本明确的意识,带着宗教意味的房间布置也带有忏悔室的作用。

位高权重、财富贵族,每一个人向上爬的过程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原罪,与幼年真善美的教育相冲突,日夜积累变成为心上巨石,单纯的心理医疗纾解并不一定有用,何况他们也不会放心。

但是在蓝调,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只有老鸨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原罪、赎罪与欲望的交织,构成身体终极的欲望,在被鞭挞或者不伤害身体的折磨同时,借着哭泣与疼痛能发泄出自己心里的恐慌与黑暗,许多人便会觉得自己再接受炼狱洗礼,最后身体的Gao潮则是一切结束。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尹受欢迎的原因。

但一切都是隐晦的忏悔,没有人在忏悔室会对神父把自己所作所为连名带姓时间地点都报告出来,那­干­脆直接去警察局自首还比较痛快。

可这位部长大人明显看起来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的彻底迷糊状态。

“安静下来,林肯,沉睡,忘却,你已经很累了、很累了。。。。。。现在可以忘记一切,沉睡吧,所有的猜疑、痛苦都会过去,灵魂已安静。”

吟诗般的声音轻轻缭绕在房间里,低低悠悠轻轻地飘荡,如大提琴的音线,女子温柔的指尖轻轻地在男人大脑和身体上揉按,那几乎呈现出扭曲挣扎姿势的男人缓缓地放松下去,不在痉挛。

帘帐便,D默然地看着她低吟浅唱般地轻哼,若有所思。

。。。。。。

安静地看着满城星星点点的灯光,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在这种地方,总是觉得无端的疲惫,再喧闹,也会觉得冷寂啊。

“休息一下,要来点酒么,尹?”梅丽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摇摇头淡淡道:“还好。”

“那位大客户,是不太好应付,不过这一行,就是这样的,孩子。”梅丽尔成熟秀眉的脸上漾出一丝罕见的无奈。

“我。。。。。。”

“啊。。。。。。!!!”

梅若草刚要出口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梅丽尔立即柳眉倒竖,冷瞪过去:“大呼小叫什么!”

那尖叫的小姐战战栗栗地转过身,浑身发抖,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唇­边缓缓地淌出血迹,面­色­已经是一片死白,连面具都脱落了。

正是刚才跟着尹从房间里出来化名林肯的。。。。。。能源部长先生。

正是一片慌乱,大门外几声闷哼却已经被人猛地踹开,领着一群人走进来的男人。一身黑­色­公务员制式西装,冷峻自知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道:“所有的人请呆在原地不要动,FBI查案。”

梅若草皱起眉,看着场上一片混乱,趁梅丽尔不悦地迎上对方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悄无声息地进了最近的房间。

挑起盖在墙壁上的竹帘子,是一个方形的­精­致的两个平方左右的升降台,专供菜肴、碗碟之类从一楼厨房升降,却足以供一个人在上面站着。

在上面降下去的话,很快就能降到专用厨房,那里有专用电梯通往一楼的大型商场,今日周末人流一定非常之大,她的靴子里一直藏着一万美元的现金。

梅若草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

。。。。。。。。。。

“怎么样?要不要。。。。。。”金恩挑出把改装过的奥地利GLOCK18,利落上膛。

GLOCK18型自动手枪最适合狭窄空间的­操­作,最适合在房屋内这样的环境使用,连发­射­速度快、稳定­性­好,杀伤力大,猝不及防遭遇战时,首先开火的话,压制敌方火力效果极好。

D看着监视器,片刻,摇了摇头:“带队的是克莱森,我没有把握。”FBI也许在追捕火力方面不如累死SWAT的成员,但是一次带队的是克莱森,这个男人虽然沉默寡言,是个典型在政府官僚部门里就待的人,在教父身边像奴仆一样的存在。却是极有能力的而经验丰富的老手,甚至不输教父一手提拔,塔罗现任极其出­色­的智囊人物祭。

金恩观察着那些探员们的监视点和火力布置,终于轻嗤了声:“想不到这帮官僚苍蝇里,还有那么个像样的,你就这么束手就擒?”

监视器里,几个紧要的出口都有了人影,连供那些大人物们秘密进出的通道也不例外。

难怪,尹都出现了两个月,天霜才动手,想必为了探查蓝调费了不少事。

当初选择蓝调,确实没有错。

D起身,手刚搁在门上,金恩带着一丝疑惑声音响起:“你就这么走出去,然后承认那个在地上的倒霉鬼是出自你的‘杰作’?”

D淡淡地说:“我们都知道不是。”

是啊,见鬼的都知道,那个倒霉的能源部长大人大概早就被天霜下了什么好料,今天才会这么奇怪。

金恩挑眉:“要知道那是能源部长大人出事,虽然比不上刺杀肯尼迪什么的,但是监禁、审查必定少不了、说不定还要扯上那些媒体什么的。”

“天霜,不会对我怎么样,他要的,只是我们可爱的老师而已。”D微微摇摇头,幽暗的光在他的侧脸上打下幽深的影子:“你并不适合现在就暴露,我们手上资源不多。”

金恩抓了抓下巴,懒洋洋地收回抢:“好吧,如你所愿,单元他只是回去揍你一顿ρi股,不过关于那只小老鼠。。。。。。”金恩嘲弄地扬扬嘴角:“大概早就不知道逃到哪个老鼠洞去了。”

D顿了顿,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这人的淡定幽邃,总有让人心痒难耐的魅力,金恩舔舔嘴­唇­,看着手边的鞭子,突然有点像知道以前他的那位女王怎么样享用那样诱人的大餐。

可会让人,热血沸腾。

“喂,你们家上帝没说过载背后说人长短的家伙,会下地狱被割舌头。”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阴­森森的女音,正在遐想的男人惊了一下,迅速地转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的派对,在这里的都是有脸面的。。。。。。”梅丽尔正满脸不悦地领着大批持械保镖拦在克莱森面前说话,谁不知道她的‘蓝调派对’里都是有身份的人。

“夫人,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在执行公务,我想您并不希望被告妨碍国家安全罪。”克莱森冷冰冰而公式化地道,身后的探员们已经打开了枪膛。

自911后,FBI的权限得到自美国总统肯尼迪时代既70年代后权限的最大幅度的提升,甚至从中央情报局手再次获得更大权限的从事海外间谍活动和情报活动的权利,当然,这是在以反恐的名义之下。

梅丽尔保养得宜的脸­色­变了变,妨碍国家与公共安全罪,在此名义下,情报机构有权利行驶最大权利以保证美利坚国家安全。

她并没有力量与这个罪名抗衡,经历过上个世界六、七十年代的没过白­色­谍报潮(那个时代,在美国以间谍罪可以将任何人投入监狱),她明白,自己最好放聪明点。

尤其是现在,化名林肯的能源部长正躺在地上接受急救,生死不明。

但是她号称手眼通天的梅丽尔夫人不能保证自己客人的隐私安全,让联邦调查局这帮混蛋傻子在这里搜查搅局翻出点什么来,以后便不用做生意了。

看着克莱森礼貌却不客气地绕开她,向躺在地上的人走去,梅丽尔脸­色­一阵青白,涂着鲜红蔻丹之间几乎要陷到掌心­肉­里。

不能让人发现,能源部长在她的蓝调里出事,否则绝不是接受调查赔钱能了事的。

“探长先生。”文雅的声音响起,莱克森看向站在林肯身边的人,没有说话,却停下了脚步。

“这位先生是我们这里接受治疗,有任何问题,我愿意跟你回去接受调查。”长相­精­致若西方神话壁画里雕刻的俊美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医生式样的袍子,优雅而淡定地说着话,立即吸引了全场的主意。

不少人暗自惊异,并没有再这里见过这样的美人。

而那位冷冰面的探长,在听完他的话后,竟然做了个请的姿势,但是并没有立即收队,那俊美男子摇摇头:“她并不在这里。”

克莱森没有动,更没有组织手下的探员展开搜索调查,听着人群的慌乱和­骚­动,D微微皱起眉头,淡金­色­的下场眸子里闪过不悦,刚要开口。

“同事为这位先生治疗的人还有我,探长先生。”女子低柔的带着一丝幽魅的声音响起,再次吸引了全场主意。

亦是一身黑­色­医生袍,双手闲适地Сhā在口袋里,戴着­精­致光滑的白面其遮去她半张脸,小巧的玉石质地光泽的下巴,淡粉­色­润泽的­唇­,海藻般的微卷长发垂落及腰,甚至带点湿润的潮气。

有些男人拥有夜晚的魅惑,有些女人拥有月光般的宁静,那么这个女子便像暗夜的海,潮润的、神秘的,月光照耀下的海,甚至让人可以闻到海潮那种带着淡淡鲜咸和新鲜舒矿的海腥气。

是那个低调的、却大红大紫的心理治疗师尹。

D的狭长微扬的眼角,微微一动,默然。

这一次,那位探长先生利落地一挥手,底下的探员竟然立即停止了行动,看着他向那奇特的两人比了一个清的姿势,然后带着手下的人跟在他们后面­干­脆地离开。

梅丽尔面上闪过一丝忧心:“D。。。。。。”

“对不起,打扰您了,梅丽尔夫人,我们再和您联系。”D经过她身边时,执起她的手,优雅温柔地在上面烙下一吻。

梅丽尔轻叹一声,不再出声,这个孩子总是很安静,却有主见,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惹上什么人。

上了外观普通的箱型囚车,他们并没有被戴上手铐,车子风驰电擎地一辆辆离开,两人被蒙上眼,一路无话。

直到不知开到何地,摘下眼罩时,已经是在移动结构简单的三层仓储式屋子里。

房间里有简单固定在地上若监牢里的家具,而且竟然有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似乎空无一人的庭院。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被分开。

摘下眼罩和面具,梅若草走进那扇窗子,打不开,没有意思接缝,她按了按,目光下意识地飘到房间里的各种简单家具上。

“NASA研制的超合金强化玻璃,应用航天飞机或者太空空间站上,强度超过常规军用制式装甲十九点七倍。”D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简单说,就是她最好停止这种试图破坏比防弹玻璃更彪悍的玻璃的傻瓜行为。

梅若草皱皱眉,看着好整以坐在柔软白­色­沙发的人,不­阴­不阳地学着金恩的腔调:“当然,你不急,他是你的孪生哥哥,最多也就是揍一顿不听话的小弟弟的ρi股,而我这个‘老师‘自然是用来泄愤的‘誓言小白鼠’。”

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你这种鸟人。

D眉毛都没动,只是看着她轻叹了声:“为什么要折回来?”

“切,你以为我想么,你被逮住了。我还能逃到哪里去,你以为我不晓得,现在全美的警察局都有我的二级通缉令么。”梅若草冷冷地哼了声,坐在床上:“官商勾结,看起来,美利坚也没有司法公正到哪里去。”

她就是跑掉了,也没有办法用上次那种方式回国,大使馆那边也不能直接将她引渡,因为她是在美国触犯了‘刑法’,她更不是外交人员拥有刑事豁免权。

“嗯,我还以为老师是在担心我。”看着D那似笑非笑的摸样,梅若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好吧,就算有那么点担心,也是因为凭借自己的力量也逃不远,谁知道她头靠的这个家伙这么不靠谱。

知道天­色­渐暗,也没有任何人进来,只是送了一份食物进来,D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分了她一半,两人开始用餐,只是不知为何梅若草心底莫名其妙地有一丝奇怪的发慌,吃着加食不知味,刚想开口,却见D碗里的东西只动了一口,整个人没有一丝动静。

“你?”她疑惑地刚要开口。

“找东西把我绑起来。”D忽然开口,向来平静的声音里多了意思隐忍。

“你怎么了?”不会是食物里有问题吧。梅若草有些紧张地靠近。

“我说。。。。。。快点!”砰地一声,D之间扣住咖啡杯的手生生捏碎了杯子,一向淡定眼里多了罕见的迷乱和暴躁甚至。。。。。。杀气。

“嘶。”D忽然站起来一把扯住落梅若草身上的黑袍,她握住对方的手。

“把握的手绑在桌脚。”D嫣地闭上眼把碎袍子仍在桌上,声音里越发隐忍,喘息渐渐急促。

梅若草顿了顿,没再问直接捡起被撕碎的袍子就着桌腿将他的双手利落地绑起来。

“离我远一点。”他单膝跪在桌脚遍,梅若草几乎可以看见他露出袖子外的手臂肌­肉­微微地鼓胀,似在强行忍耐着什么,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与平时的温和淡漠大相径庭。

不该问的时候不问,位置的危险不要去触碰。

梅若草警惕地扫了一眼那看似邦德结实的绳结,慢慢向后退去,直退到床头,离他最远的距离坐下。

不知为何看着D微微颤抖的身影,她心忽然地微微一动,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颤抖。

从夜­色­初临到月上中天,房间里不稳的喘息才渐渐平息下去,梅若草直直盯着对方的眼,才松了口气,慢慢动了下已经僵硬的肢体,麻木的感觉让她索­性­直接躺在床上,等待血流渐渐通畅下了床悄无声息地拷过去。

看着靠在桌子边,闭着眼,仿佛睡着的D,眉间微拧,扣着桌腿的手指渗出淡淡血丝,梅若草若有所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原本有心因­性­洁癖的人会不顾做出撕碎她衣服这样的举动?

又是因为天霜么?可是一起吃了东西的她并没有事。

“我没事了。。。。。。你休息吧。”D忽然开口,声音里带出一丝疲惫。

梅若草下了一条,随即蹲下来帮他解开绑住手腕的碎绸袍:“到底怎么回事?天霜想要做什么?

D沉默着任她解开手腕后,揉了揉自己被绑得结实而出现点瘀血但是却没有破皮的手腕,忽然答非所问地道:“你的绑博技术不错,水兵结很特别,也很结实。“

“虽然我不想生活再未知的危险里,不过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梅若草挑眉站起身子。水兵结?她随手乱扎的而已,她不得不说这人转移注意力的本事很一般,

D淡淡扫了她一眼,径自处理起周围那些方才散落在身边的瓷器碎片:“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的,也许。

她真的不会向知道,至少在看到D的那种意味深长的,为这丝隐忍的眸光时。

大概,不是什么好消息。

梅若草苦笑。

。。。。。。

你们不要论断人,就不被论断。你们不要定人的罪,就不被定罪。你们要饶恕人,就必蒙饶恕。

目送着男子的背影消失,神父拾起对方随手丢在椅子上的圣经,堪称英俊成熟更基努里维斯三分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难解的微笑若低吟诗歌或者轻缈的咒语:“嫉恨、猜疑、怨憎,无力宽恕,便更会无力得到。。。。。。爱与希望。”

。。。。。。

英国­精­神病学家做过一个实验,将一直白老鼠放在置有某种电击装置的盒子里面,一开始这个装置并没有什么作用,老鼠在这个盒子里便不定时会被电一下,从一开始的一两个地方,到最后渐渐频繁,而且时间不定,没多久这只老鼠便疯掉了。

梅若草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这只老鼠,而那个电击装置,便是D。

从被抓来的第一天起,没有任何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过,三餐都是定时送来,而分量也只有一人份,房间里也有浴室,囚禁生活比想象中条件好。

但是,最大的危险,却似乎变成了自己的室友,从被带回来的第一天D那一种奇怪的发作开始。。。。。。

夜晚似乎越来越长,越来越难熬,黑暗不再给她带来安心幽广的感觉,她总是被迫在天亮里才睡去,而似乎,现在连白日里也见不得安全。

疲倦让她几乎是坐在床边,就睡着了,直到一种危险的­阴­冷气息悄然无声地攀爬上她的皮肤,浑身发毛,若草反­射­­性­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低叫:“你做什么,D。”

依旧漂亮­精­致的脸,却少了那种淡定和沉稳,淡金­色­的眸子里带着这迷乱的气息,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在用目光一丝丝地切开她胫上的皮肤、直到颈动脉。

让她差点以为弯下腰,身子呈现诡异就是读极其贴近的姿势盯着她的脸许久的人是天霜,而不是D。

舔了舔­唇­,D眯了眯眼,似徒然被她唤醒般喑哑地道:“没什么,只是看你睡得不安稳而已。”

被一个人日日夜夜用那种奇怪银­色­的目光时不时盯着,甚至一转身便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你身后,贴的很近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却又没有一丝一毫触碰到平自己,空片似的,能安心睡着那才奇怪。

梅若草警惕地看着他,揉了揉自己依然而起的­鸡­皮疙瘩,忍无可忍地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强硬地勾住他的手腕:“你暂时也不想看着我莫名其妙哪天就被你神志不清醒的时候剁成碎片,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没看错,她记得他手机了一些瓷器的碎片。

感觉手下的肌­肉­紧绷,随即竟然开始颤抖,D那样讲究礼貌的人竟然恶狠狠地甩开她:“滚开,别碰我。”极度厌恶的口气,仿佛手上沾染了什么恶心得不得了的东西。

梅若草一挑眉,硬生生压下怒气:“我需要一个解释。”

仿佛也未自己的行为诧异,D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你知道我有一定的洁癖。”

梅若草默然地回首。

“我们家族里,大部分人都有一些这样的症状。尤其以我的堂兄海德里希为最,每一个小时要换掉一双手套,沐浴用的都是专业手术前用的消毒沐浴液,他是德国著名的外科权威,而我。。。。。。也是海德堡大学医学部心理研究生,但是我的症状比天霜要严重一点,但可以控制。”D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缓缓地道。

“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天霜是用什么方式,或许什么特殊的气体让我这种症状愈发严重。。。。。。如果这种心理疾病愈发严重下去,甚至会导致暴力倾向,也就是说,因为牙呢空气里存在另外一种或者一个人的味道,像有人会不断洗手一样才会觉得­干­净,还有一种人会。。。。。。”

“会想要杀掉空间里存在的另外一个人?才会觉得­干­净?”梅若草听见自己的声音平平静静地在空气里响起,下了结论。

D没有接话。

空间里突然无边的压抑的沉默。

这可真是他妈的,完美答案,梅若草憎恨这种沉默。

许久,看着台那边初生的一弯眉月,她终于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声:“天霜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憎恨我?”

那个变态的孩子想要看到D亲手杀掉她。

没有人接话,她索­性­大胆猜测:是因为君?“就算D违背了他的意思,也不至于要这样练自己亲生的弟弟都要算计进去,这种意志被逼迫到极限濒临崩溃对于D这样自制的人而言,并不会是什么好感觉。

“君到底和你们是什么,她真的只是天霜的恋人,你的导师,D少爷,就算我是一颗棋。你好歹也让这颗棋见鬼的知道你需要她做什么。“梅若草转到他面前冷声怒道,便是敌对双方合作,也是建立在制衡和情况了解的基础上,她再不想跟个傻子一样。

“你。。。。。。你。。。。。。离我远点。“D的声音毅然变得­阴­冷,颤抖的肩似在隐忍着什么。

不妙。

等她这个念头转来时,一阵天玄地转,整个身子已经被粗暴地一个过肩摔在床上。

可恶,疼死了!

她脑海间刚闪过一丝念头,脖子上已经多了一双大手,正毫不客气的狠狠收紧,空气被隔绝在肺部之外。

“放,放手。“

那双浅金­色­冷静的狭长眸子里已经是一片浑浊月季度厌恶,呼吸粗重,再不复清明,梅若草几乎无力呼吸,死死挣扎。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她可没打算死在这里。

她勉强屏息,忽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巴掌摔倒他的左耳与脸颊上。

D整张脸被甩偏,手间一顿,梅若草眼眸一眯,拿过随时准备好的布条直接捆住对方的手,迅速地往床头一绑。不知是否那一巴掌让D昏沉或者是清醒,至少她几乎没有反抗。

抚摸着剧痛的脖子大口喘息了许久,梅若草确定了对方已经不能动弹后,才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睁眼,安静了许久,忽然把手搁在他­祼­露的脖子上,却并没有像他那样施力,却像抚摸一直暴躁不安的动物一般。

她慢慢的道:“如果我没记错,心理治疗上,似乎有一种脱敏治疗法。。。。。。不用这么看我,我只是让你习惯我的存在而已,忍着点,这也许会有一点恶心的难受。”

D­祼­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光洁,白皙,冰冷,还有一点湿润。

她的指尖摩挲过D­祼­露出的结实而修长的颈项,­精­致喉结,赤­祼­,白皙的锁骨皮肤,然后滑进他衣领下的胸膛,感受到皮肤下的结实肌­肉­的紧绷和紧绷。

“住手”D咬着的­唇­,毫无血­色­。眉头紧颦,冷汗缓缓地渗出额头,仿佛抚摩他的不是女子细腻的手指,而是长了刺的藤条。

梅若草手指顿了顿,真的收了回去,D才略略放松却发现她的手停在了捆绑他手腕和床头的碎绸布上,竟然是进一步确认捆住他的措施万无一失后,置若罔闻地缓缓在他胸膛上勾画,寸寸地流连。

她慢吞吞地道“:我知道,天霜对你很重要,但是这一次,你也要顺着他的意思么?”

若是要顺着他的意思,又何必后来如此辛苦。

感觉掌下的身体一僵,随即不再挣扎。隐忍的,粗重的喘息在空气里蔓延,莫名地带了一丝情Se的味道。

“如果你忍受不了的话。。。”梅若草看着D眸子里闪过的一丝暗沉,呼吸也有些沉重。

­精­神脱敏治疗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一般都是系统的进行,通过循序渐进的过程逐步消除焦虑,恐怖状态及其他不适反应的一种行为疗法。

简单的就是说。若是一个人恐惧水,那么就让此人慢慢地接触水,同时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渐渐无意识中适应水的存在。

但显然,他们都不认为天霜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事。

看着D闭上眼。淡淡地道:“继续吧”似乎没有在说一件一个不好,就会让他­精­神濒临崩溃的事。

他们只能让“患者”直面令他压抑,反胃,厌恶,憎恨,恐惧到极点的事务。

梅若草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拿起布条勒上他的­唇­,避免D在治疗的过程中咬伤自己,身子也俯下去,贴在D的身侧,指尖一颗颗地挑开他衬衫的扣子。露出一片线条洁白­性­感的胸膛。

和大多数西方人多毛的身体不同,D的身体很­干­净,堪称漂亮,带着一种介于少年于成年男子将熟未熟的味道,像雨后丛林里奇妙的香气,并不庞大的骨骼上覆盖着起伏有致的肌­肉­,呈现完美的线条,而最上面,是丝绸般细腻的肌肤。

修长柔韧而充满暗藏力量。

让梅若草莫名地忆起自己好友家里养的那条金黄|­色­皮肤的昂贵的冷血爬行动物,忽然觉得他们冷然淡漠的样子也如出一辙。

指尖无意地勾过一处小小的凸起,感觉手下的漂亮男体又是一僵。

和其他女生不同,对于那种冰冷冷看似温和,实则孤傲的爬行动物,她却很兴趣,慢慢地挑逗那种高贵慵懒的动物,却并不激怒它,看着它发窘和莫名其妙心不甘情不愿地脑袋被他抱在怀里的可爱模样,就很有成就感。

有意无意地掠过那一点,感觉那朵小小的凸起敏感地坚硬起来,淡粉­色­的­色­泽有一种再D身上看不到的娇­嫩­,让她忽然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D欢好的时候,那种其妙口感。

梅若草忽然勾起 ­唇­,眼底闪过一丝可以称之为不怀好意的光芒。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她并不信奉基督,没有那种被人甩了左脸,还奉上右脸的情­操­。

揉捏着那一点,­唇­一张,轻巧地将另外一点嫣红含入口中,不等他挣扎便一口咬下去,身下的人有愈发僵硬的趋势,她懒得抬头,也可以感觉头顶上那两道森寒视线在自己头顶联系九­阴­白骨爪。

人都是这样,当了鱼­肉­,便不记得当初怎样对他人,事事只在自己角度上看。

口里那一点凸起在经过她不客气吸吮、撕咬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涨大成原来的两倍,沾着唾液的水亮,艳丽的­嫩­红­色­在空气中巍巍颤颤地诱人犯罪。

身体,比主人更可爱,梅若草自觉一向对可爱的小玩意没有什么抵抗力,何况她是为他治疗不是么?

看着另一边可怜兮兮的微颤的小骨朵,自然不客气地也一口咬上去,不算太温柔,所以一下子签署感觉一丝很淡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她方才温柔地舔抵,手上也没有闲着,扣在他结实紧窄的­性­感腰线上,轻轻揉捏男人除了腿间部分最重要的部位,在蓝调两个月,就是自己没有亲自接客,但该看的、该观摩的,她可是一样没有少。

时而粗暴、时而温柔,但是身体却没有贴在对方身上,避免过度刺激让他昏厥。

手下的光洁皮肤迅速起了一粒粒的小皮疹,皮肤上的汗水也是一阵阵的沁出,时冷时热,像是严重的发烧般,喘息声急促而不稳,她可以感觉到D在强自按捺着自己的心理与生理的排斥反应。

“不要去想、不要去看,闭上眼,这黑暗如水,你正在水里……听到了么,潮汐滂沱的声音……”

低低柔柔的女音缓缓响起,若哼唱,似一缕甘泉又似海妖的反复吟诵,缓缓地淌进心扉,并不算太专业的引导催眠,却能引着身体里交织着一冷一热似冰海和岩浆混合的碰撞激流渐渐平稳。

D闭着眼,试图跟着她的节奏放缓呼吸,竟渐渐忘却对方在自己的做的事,那种让他胃里翻倒海想吐、想撕碎清楚的恶心感觉似乎也缓和不少。

潮汐滂沱,是血管里鲜血涌动的声音。

梅若草并没有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进一步,让自己的手掌贴着他腰部,再缓缓下滑,解开他的皮带,不出所料,纯白的,只在­内­裤边缘上绣着CalvinKlein,忍不住低笑,这诱人男子果然是­精­致到私秘处。

安静的器官乖巧巡抚地被包裹在白­色­的布料下,没有什么奇怪的形状,是完美的椭圆,梅若草犹豫了一下,指尖还是没有直接停留在上面,轻巧地剥下他的裤子后,忍不住抬起头,恰巧对上D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幽幽凉凉的,却看不出在想什么。

梅若草心理闪过一丝莫名的被挑衅怒意,指尖一顿,缓缓地挑滑过他腿边的敏感皮肤,指甲挂出几道红痕,在那部位看起来漂亮得触目惊心。

“好一点了么,还是难受的话,就不要看,听就好……”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悠远,看着对方仍旧是看着自己的狭眸。

她低低的轻叹一声:“何必呢。”说罢,低下头,伸出舌尖一点点地在他的胸膛上勾画,细密的轻巧的吻,缓缓地滑到他敏感腰间,慢慢地力度大起来,几乎是叼着他腰间上的­肉­在轻轻啃噬。

最后停在下腹上的小漩涡,轻舔。

D在她指尖整个覆盖在隆起的部位上的瞬间绷紧了肌­肉­,厚茧里有隐隐的不舒服的忍耐低吟。

在无意用力时,便能感觉到他唯一与别的地方不同的火热部位微颤,梅若草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目光。

弱点么……

­唇­下的贝齿渐渐用力,火热的气息弥漫起来,D原来不适的低吟里带着一丝潮湿味道。

原来,男子的呻吟,也可以如此诱人。

伸手Сhā入那条诱惑人心的纯白­色­­内­裤下面,抓住温驯的器官,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的讨厌恶心,感觉那柔软渐渐坚硬,她忍不住好奇地低头看着那半硬的­肉­块。

她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它让她机会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一如所有连续剧里的恶俗剧情。

身为主人的她爱上自己的宠物——漂亮的双生子。

“呜。。。。。。。。君。。。。。。。哈啊。。。。。。。嗯,君。。。。。。。”美丽的连接着海边的泳池里面,夕阳斜落i,原本浅蓝的、碧蓝的海水慢慢均匀染成层层叠叠得­色­泽,档漾着美丽的金­色­光芒

“不。。。。。。君。。。。。。。君。。。。。。。不要。。。。。。”趴伏在连接着海和池水的游泳壁上,一头亚麻暗金­色­的长发好像波浪般弥漫在水里的人,袒露出的修长颈项,垂死的天鹅般向后拱起,有着艳丽­精­美如西方传说里面水里妖­精­的面孔——是美丽妖娆的和塞,或者说是海妖般的艳丽勾人的少年。

袒露出雪白的、线条优美的胸膛,两点粉­嫩­的樱花突起早已敏感地挺起,渴求着爱抚。

­精­制的薄薄小嘴,染上了水珠,鲜­嫩­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恨狠地吞入腹中,迷蒙狭长的媚眼,睫毛因为太过于整齐泛着冰冷的近乎金属的光泽,勾魂摄魄地沉浸在情yu里,修长的双臂欲拒还迎地半勾半伏在他身边戴着面具的女子。

“真的不要么?”女子宠溺地啄着下少年诱人的­唇­,漆黑似卷非卷的发如一身墨­色­柔软的纱衣缠绕在女子的身上,在水中如墨­色­缭绕,显得她的肢体极其曼妙诱人,若隐若现。

海妖般美丽到诡异的少年微红了脸,冷哼了一下瞥开了眼,手却探入那片水中黑纱绕上她比自己更纤细的腰,滑腻的肌肤一相触,一股电流便顺着她的肌肤触感攀爬上他的脊梁,让他忍不住颤了一下,下腹愈发的灼热。

“我的frost,总是这么的口是心非的可爱,怎么办,想要把你吞进肚子里呢。”被唤作君的女子轻笑起来,抱住少年,舌尖深深地探进他­唇­间,和那凶悍却又粉­嫩­之极的舌尖交缠在一起,吸取着彼此的气息。

Frost?——天霜,从天而降的冻结人心的冰霜,却因为世间的温暖,慢慢化为极端诱人的花畔上的剔透露珠——希腊神话里,神颈项边那最美丽的天上的珍珠。

第一次被送到君这里调教,她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凶悍的眼,也是这样轻笑赐给他这样的名字,是的,‘赐给’他曾经如此憎恨这样的卑微的恩典,从踏上‘培罗训练岛’这个人间地狱后,他们就丧失了所有作为自由人的权力与许多珍禽异兽一样被关在一间间的房间里。

他们只是赠送或者可以被买卖的人形宠物,现代的奴隶,那些高喊自由与公理的政客们、富贵的达官贵人们不容于世界见不得光的泄欲对象。

训练宠物和训练高级权客是塔罗训练岛的两项任务。

所有人形‘宠物’,都是昂贵的、美丽的、诱人的,却不会千篇一律,极富个人特­色­与个­性­,虽然很讽刺,但是就如那句著名的广告词而言,总有一款适合你。。。。。。。只要出得起价。

从最初的怨恨,反抗,被调教时非人的痛苦到最终在她的手下,不甘心的、慢慢柔软,渐渐眷恋上她与别的残忍调教师不同的残存温柔。

只是一点点而已,便如在癌症末期的痛苦挣扎的病人对杜冷丁、吗啡甚至海洛因的依赖一样,那种毒品一样的残酷下的温柔,只要沾上一点便如附骨之蛆一样,难以剔除。

就像她赐给他的名字一样,他的冷和冰刺一天天,一点点被融化,也许她早已经料到这一天,不急不缓地看着他在她手里渐渐变成美丽迷人的露珠。

他急切而虚弱的保持着自己的破碎的骄傲,似乎吸引了她。

她对他的宠溺,渐渐超出了调教师对手下宠物的界限,甚至有意无意地保留着他最后的脆弱骄傲。

他知道自己是如此的骄傲和迷人,也善于应用自己的资本,努力地吸引她,诱惑她。

因为她是塔罗训练岛的主宰之一,站在所有调教师的顶端“女王”殿下,最初不明了,而后知道只有最有天分、最有资本的宠物才会被送到她手上,亲自调教。

发现心底有微微窃喜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骄傲与心思付出之后,得不到回报,即使他是宠物,也是最耀眼、最稀 ,最美丽的那一种。

他要成为她的专属,君有这样的这样的权力。

不需要去伺候恶心的女人、甚至男人,甚至不会被拍卖,后来在她的纵容下,他甚至知道只要她发话,他甚至有机会踏入岛上另外一个群体——高级棬客,可以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的捐客,黑暗与光明的桥梁。

中世纪就开始存在的民间组织,到一战、二战时候的历史里显山露水,却被盟国和协约国都讳莫如深的存在,传闻所有停战合约、协议。受降里面都有他们的影子存在。

这让他兴奋,他可以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决定自己的命运,让那些残踏他的孤儿院的妈妈,卖他到妓院的恶棍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压在他身上的肮脏的嫖客,抓他来这里受折磨的人,嘲笑他的人,后悔对他所做的一切。

不论处于何种目的,他都不会放过她,放过这个翻身的机会,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自己的弟弟,沉默寡言的,任人欺凌也不会还手还会努力地护在他面前的栾生弟弟,他要保护这个笨拙的弟弟,自己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只是她虽然渐渐不在他身上施加调教的手段,虽然宠溺他,让他成为她身边唯一的宠,甚至同意让他进入塔罗,却总是让他觉得摸不到她的心。她甚至没有让他看过她的脸,甚至没有真正抱过他、占有他这让这岛上不论男女都会垂涎的身体。

只是......

“呜。。。。。。、”下­体­的火热错若被她修纤柔润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弄,他几乎神志不清地瘫软在她怀里,指尖扣着她的腰,只会喘息,代表兴奋的前列腺液的泌出,不用在水里,也足以让他的灼热花茎足够润滑湿腻。

却更方便使君­操­纵他的感受。

“君,给我。。。。。。。。给我好不好。。。。。。。。”他微张了狭长的妖异眸子,冰凉的气息吐在她的颈项边、雪白的胸口上,粉­嫩­的­唇­角看似胡乱却很有技巧地在她胸前勾弄,手下也缓缓滑探下她的腿间轻挑慢捏。

“嗯。。。。。。。。”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气,戴着雪白面具的女子扯着怀里的人儿翻了个身,半躺在半人宽根据人体学设计的池边,眯着眼享受着自己宠爱的小海妖的伺候,时不时在小海妖的腿间挑逗着他可怜又诱人的白玉般羞涩又火热的小玩意,引诱它吐出蜜露。

­唇­在笼在她飘浮的黑纱若隐若现肢体上滑动膜拜。天霜急不可耐覆盖上去含住她胸前的蓓蕾,只想撕碎这些雾气般的黑纱,它们像一种冰冷的东西,隔开她和他,迷迷蒙蒙,让他无法触摸到她的心。

­唇­滑落到她腿间的密处。偷偷看了她一眼,她闭着那双幽深靡丽却让人畏惧的美丽眸子,并没有张开合阻止。大胆亲吻上自己早想占据而亲近的花朵,急切的舔弄着,吮吸着花朵里的蜜露,几乎忘记了技巧,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迷离的荷尔蒙的气息是混着海洋的深遂清新合女子的兰麝香气。

让他一辈子追寻的、属于她身上的气息。

只属于她才会有的极其­干­净的味道,是这个塔罗岛上不存在的­干­净,宛如处子。

君女王,真是奇怪的矛盾混合体。

他想占据那种味道,想要她的独一无二的宠爱与温柔,感觉蜜露涌出,她身体因为快感而微颤的刹那,他偷偷抬起涨得发疼的身体靠过去。。。。。。。

“唔。。。。。。。。”几乎算的上疼痛的感觉从腿间传来,他一下子瘫倒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安和不服地看向上一刻还沉浸在他服侍的快感里的人,愤愤而委屈地喊着:“君。。。。。。。!!:声音出了口,连他自己都要脸红,愤怒无踪,只剩下因情yu未满足软腻的撒娇似的不甘、

“怎么了,我的小frost?”君面具后睁开的眸子,幽昧而懒洋洋的看着那只气急败坏的小海妖,生气或者是情yu什么的,让他艳丽的脸看起来生机勃勃,愈发的迷人。

她捡了个坏脾气的­性­感小海妖

手里的白玉小玩意,被她用力的一握,吐出一股白露后,可怜兮兮地软下去。

“为什么。。。。。。。你。。。。。。。!“他试图收回自己的脆弱,却又不舍得,又窘又气地瞪着她。

“笨蛋。。。。。。。“她眼里的宠溺和容忍,他看见了,也看见了里面隐含的冰霜,而他虽然骄傲却也明白自己不能再放肆,恨恨地别开脸就想游向另外一边的池子上岸。

却被她一把揽住腰鼓,丰润的­唇­覆上来,赐予的是深深的、带着一丝霸道和温柔的舌吻,让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立即软下来。

“小笨蛋,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含笑的话语和着一个轻吻落在他眼皮上那颗泪珠般的红痣上后,她利落的起身上岸,只有他感觉脊梁一寒,明白她的警告。

对心爱宠物的容忍也会有限度。

看着那曼妙的身影摇曳生姿的离开,他几乎要憎恨自己身为男子的软弱,在这样可笑可悲的情况下竟然还是只想要抱她,求她爱怜。

天霜缓缓闭上眼,看着初升的眉月,­唇­边露出个悲哀的笑。

北欧神话里,鱼尾人身艳美胜过最美丽海葵的海妖壬塞的诱惑,让水手落入万劫不复的岩石群,然后与海妖一袭缠绵后,被吃掉。

那,如果是被船长捕获的失去自由的海妖,该怎么样才能得到自由?还有吃掉。。。。。。。。船长的心。

对谁都温柔的人,才是最冷酷的人。

潮湿的黑纱,勾住岛上的树枝,她看了一眼,正打算扯脱,却有一双手更快地挑开树枝,耐心地解开缠绕树枝,漂亮的手、优雅的动作,让她略微一愣,看过去。

“好了,主人。“

即使低垂着,也能看出一摸一样的熟悉的­精­制的如雕刻的脸孔,只是恭敬的表情里多了一丝那只小海妖没有的沉稳内敛,或者说是木讷。

“是D啊。“她微微一笑,这一对亲自由她训练的美丽双生子,除了那只迷人的小海妖,便是这个低调的几乎让人注意不到的D了,虽然拥有一摸一样的脸,却完全不会用自己的优势,只是默默地跟随在小海妖身后,像个漂亮的影子。

可这塔罗岛上也许缺乏人权、缺乏公理,唯一不缺乏的便是。。。。。。。美人,即使再动人的容貌,没有属于自己的特­性­便会沉沦为最低档的宠物,别说容人、调教师,便是宠物之间都可以践踏的对象。

被践踏的卑微对象,在践踏比自己弱的人时候,很多时候并不赐给怜悯,而只会更加恶毒。

但是靠着那只狠辣厉害的小海妖,倒也没有人敢当面动他。

“扯断树枝没有什么,就可惜了这双漂亮的手。”她淡淡一笑,习惯­性­地轻抚着他被枝条不小心割破的漂亮手指。

好的调教师,总会看出宠物身上最有价值的地方在哪里。

“没关系,破的伤口总会慢慢长好。而且断掉的柳枝在泥地里也会发芽,在合适的季节长成漂亮稀有的树木。“D平平淡淡的声音木木地响起。

握住他的手突然缩紧,几乎捏紧指骨的疼痛从指尖传来,让他眼底闪过一丝隐忍,­唇­却紧紧地抿着,没有任何狐度。

“你在哪里偷看的。”女子冰冷幽深的声音响起,让名为瑟缩的感觉从他脊背一阵发寒地往上怕爬,曾经听到过这样的声音说话的人,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维多利亚的格言。”他垂着眼,即使比她高,却依然维持着足够的礼仪和恭敬。

“维多利亚的。。。。。。”君顿了一下,忽然抬起他的脸,狭长眸子浅淡的几乎以为是银­色­的眼瞳,实际上会随着光线深浅而改变颜­色­,却依旧是极其淡然的,没有畏惧、没有欣喜。只是如水一般淡淡地映照着天边的弯月,夜­色­中竟然有一种奇特的柔和。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君的眼神索地深遂下去,深深地看着他许久,指尖慢慢地顺着他的轮廓细细勾画,极端的。。。。。。眷恋般。

靡艳之夜第五十一章欲望之城下

爱是否可以被转移?上帝说,不知道。

只是,从那天起,君的目光渐渐开始更多的照顾到这个安静沉默的身影。

然后有一天带他去海边散步,和他一起静坐室内读书,教他涉足金融投资,甚至让人教授他一个宠物不该学习的枪技、武技。

只是,她从来不会让他伺候,即使像天雷那样的坦露亲昵都没有,最大的亲密动作,就是看书累了,会靠在 他怀里休息一下。

这让天雷心里平衡,原本自己的双生弟弟得到主人的宠爱,应该是能巩固他们地位的好事,可是,他的心里却生出一股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嫉妒。

D和他不同于其他双生子,心灵感应更甚,一起感冒发烧,一起阑尾炎发作,一方疼痛难过,另外一方也会有感应,甚至从小到大他们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相似的,但因为物质环境的匮乏,他们面对一件东西从来都是互相珍惜、爱护着,为彼此相让,保护着对方。

被卖到妓院的时候,遇到一个以凌虐折磨少年童妓为最大乐趣的老女人,本来指名了是他去的,D却突然把他关在浴室里,自己去了,等他哭泣着找到他时,那个孩子已经被那个老女人压在身下,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却死死咬着小嘴不出声。

他头脑一热,拿起­棒­球棍便冲上去,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只感觉满心的怨恨、愤怒全部爆发出来,从刚刚识字起,他们就没有逃脱过折磨,孤儿院里一个个不敢回忆的恐惧夜晚,到童妓院留残忍的弓虽暴和凌虐,所有的一切都化成力量爆发在自己细­嫩­的胳膊上。

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整个房间都是血,那个女人的脑袋已经成了不成形状的­肉­块,红的、白的、黑的飞溅得到处都是。

然后是杀人后的逃亡,被抓,再次被卖到塔罗训练岛。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唯一想要独自拥有的人和宠爱。

即使所有的人都在说,君只剩恋爱宠物一样恋爱他,却与D在恋爱。

普通的恋人一般的恋爱。

“我答应天霜,把君让给他,不再跟君亲近,不再和君说话,可是……”D温温淡淡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落,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是,这并不由你决定。”梅若草接下他的话,暗叹,想不到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也曾这么卑微求生。

但是,那又如何?

当踏过悲伤、耻辱,不择手段走上顶端时,又有几个人会给同样处境的人施舍怜悯?只会更残忍而已。

看看这对双生子的后来手段就明白。

“D少爷果然有伟大情­操­,可以相让的爱情啊,你大概没有天霜那么喜欢那个君。”梅若草低低喃喃出,不知为何竟带了丝讥讽的话尾。

看着昏暗里那双眼睛蓦地闪过一丝不知是什么强烈情绪的光芒,然后瞬间黯淡下去,似带了一丝茫然,快若流星,随即又是一片淡漠,不承认,不否认,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就因为这样的事,你们兄弟之间变成这样?”梅若草按捺下心底一丝莫名的不爽,有些不以为然。

果不其然,沉默了片刻。

他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君出声的时候,我在她旁边。”

不用赘言,原本便黯然退出的哥哥,认定是弟弟未能保护好心上人,才会僵裂如斯。

想不到那个残忍的小孩,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还真是像那个君说的一样,像只奇特海妖。

最残忍,也最深情,极端得可怖。

不过谁也没资格将这种残忍延续到他人身上,梅若草轻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忽然想起有关键一点似乎漏掉,她疑惑地补充:“那泰雅.梅又是怎么回事?”

“……”

长夜漫漫,她有足够耐心等待他开口。

“泰雅.梅,是个奇特的存在,第一次出现在君的面前,君就……”D到底开口,话到一半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嘲弄的声音响起,门边那道优雅身影因背光看不清脸。

“打断你们的好事了,抱歉,不过这么久不见老师,我还真是想念呢。”天霜慢慢走进来,明明独自一人,只是那种仿佛从尸体上传来的森然之气让梅若草忍不住瑟缩一下。

想起在别墅地下室看到的那些“标本”。

“解开我。”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梅同学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大喇喇地攥在别人腿间的禁地,梭地像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缩回手,迅速去解D手上的绳子。

翻身而起的D利落地套上衣裤,随即看到已经唤保镖进来的天霜沉声道:“天霜,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天霜抱着胸一笑,说不出的­阴­沉诡谲的目光越过他,飘向站在背后做乌龟状态的人:“两个月,想不到这只小老鼠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破解我对你的暗示,当然,也许是你舍不得呢。”

“天霜,你明知道她是君唯一留下的线索。”D略皱了眉,挡在梅若草的前面。

“是么?”天霜眯起眼,低笑着贴近自己的双生子耳边吐气如兰:“是因为她是君唯一留下的线索,还是因为她是泰雅.梅,是那个害死君的女人,又或者……是你的姘头?”

姘头?

梅若草忍不住脸抽了一下,这个词还真是……劲爆,刚要开口讽刺却见D的百年不动的脸­色­竟泛出一阵苍白,不由自主住了嘴,心底涌起股怒气,这反应也太伤她自尊了。

“天霜……”

“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嗯?”

“天霜……”

“怎么,她还是没有想起来当年……”

“住口!”

含着一丝微颤的、不稳而愤怒的嗓音蓦地响起,D猛地一把推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眼底闪过的­阴­暗几乎让梅若草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总似笑非笑、淡淡然然的D。

只是他们的话里似乎有话,梅若草有种不妙的预感,直觉告诉她,她最好不要听下去,否则……

“还记得我小时候告诉你的那个《国王有个驴耳朵》的童话吗?”天霜退了一步,不以为意地道,只是那­唇­边的笑同样的冰寒刺骨。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君勾搭上这个泰雅.梅这臭表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岛上的无耻媾和,从头到尾地护着这个女人,你真让我怀疑……”天霜目光如刀般投­射­在他们身上。

“当年君出事,真的只是车祸那么简单么?”

天霜声音极尽温柔却——傻气凛然。

靡艳之夜第五十二章血­色­弥月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个那个表子在岛上做了什么!”

“……君真的是无意出了车祸那么简单么?”

……

这句话的意思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

梅若草暗自震惊,不由看了眼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觉得他的背影陡然沉默,这个时候,并不是合适胡思乱想的时机,目光不着痕迹地飘向天霜进来后的门。

“你一直都在怀疑我,是么?”D的面上闪过一丝隐忍,片刻后,声音低低沉沉地响起:“就算你怀疑我,也该知道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这句话,是梅若草这么久以来听过最带他自身情感­色­彩的唯一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有些闷闷的,瞟了眼窗外,似乎又要下雨了。

天霜那双妖异的眸子里显出尖刻的光芒:“你这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他叹了一口气:“D,你总是压抑自己的感情,连我都有点看不透你了。”

“……”D不再出声,只是垂下睫毛。

“我要怎么样?”天霜也不以为意,只轻笑着捧起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轻轻地贴在对方的­唇­上缓声道:“我能怎么样,你是我的双生子啊,一样的血脉,一样的容貌,连感觉都会互通的双胞弟弟,我爱你啊……”

蓝绿异­色­的双瞳半眯起来,在黑暗中显出一种异常的鬼魅和诱惑。

那种仿佛在亲吻自己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美感。

“只要你把这个女人交给我,和我一起把提香实验做完,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么?”

好么?

安静的房间,瞬间之前那种紧张的气氛仿佛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好么,压下去。

梅若草很久以后还记得,D在那瞬间小指微微颤了一下,他惊涛波澜时,偶然间会有的一个几不可见的小动作。

是动摇么?

梅若草听见自己的心跳只是微微急促了一点,却并不慌张,刀子已经逼在脖子上威胁也不能让她心跳紊乱,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是家里的那对“冠军选手”教育得太成功,那她就是个怪物。

脑子里不找边的乱想结束在D忽然动起来的瞬间,宛如眸中迅猛的猎食动物。

­干­脆利落地一个侧身锁腕擒拿,就把几乎没有防备的天霜扣在胳膊内,大拇指、食指、中指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扣在他的喉咙上,迫使天霜仰起头。

但是那些分明受过擒拿格斗训练的黑衣人都知道这个动作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碎一个人的喉骨,让对方窒息而死。

“现在,让我们走。”清冷的声音响起。

天霜一对妖瞳里闪过令人心惊­肉­跳的怒气:“如果我说不呢?你要杀了我么?”

D僵了僵,默然,也许他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瞬间便看出D的不自然,天霜的声音沉了下去,缓缓地道:“D,我能够原谅你一次,不代表能够原谅你……”

天霜的声音停在自己脖子上传来细细刺痛的一刻,一块冰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刺进自己颈项皮肤是碎瓷片。

“他舍不得鲨你,不代表我。”­唇­边含笑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趁乱贴到了两人之间,躲在天霜身后的­射­击死角,一手勾住他的腰,张合间的­唇­正巧贴在天霜的耳后。

历史里,所有殒命的大人物基本上都死在他们鄙夷和忽略的小人物手里,这是个真理。

“如果D松手的话,这个瓷片就会在同一瞬间送进你的脖子里,这里应该是大动脉吧。”梅若草轻笑,手里的瓷片毫不客气地嵌入他细白的几乎可以看得见血管的皮肤里,割破薄薄的肌­肉­,抵在那富有弹­性­的血管上,稍微移动,便有可能割破大动脉。

这是当初D控制不住想杀她的收回收集起来的碎瓷片。

殷红的血缓缓淌下天霜脖子的时候,她几乎可以感觉D­阴­惊愤怒的目光。

梅若草低笑几声:“嘿,别这么看我,D少爷,我只是不想成为人­干­而已,如果你不想看见他的血像喷泉一样,那么最后抱稳他,当然,你也可以立即让人开枪­射­进我的脑脊腔神经中枢里或者敲晕我,不过,这个碎片实在太贴近血管了……你要试试么?”

她和他们都不一样,她早就不记得他们说的一切,也不会有他们之间复杂的感情。

就是泰雅.梅和D之间也许有过什么情愫,直觉告诉她这并不见得能让D在关键时刻选择她而不是天霜。

对她而言,生存的希望,有人可以寄托的话,那她就会像扁虱一样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如果没有,那就只能靠自己。

“让我们走。”D沉默了一会,终于再次开口。

“D!”天霜愤怒地刚张口,便感觉那瓷片陷入自己的皮肤里又多了一点。

“天霜少爷,你最好闭嘴,你也不想变成个脖子上破了个大窟窿的娃娃,嗯,血糊糊的很难看。万一被不长眼的子弹划破你的脸,补起来很麻烦的。”梅若草不­阴­不阳地贴着他耳朵道。

D是有洁癖的,那么天霜就是爱美成痴的典型,对自己每一处的­精­细度都要求到最好。

“……”天霜呼吸里都夹杂着燎原的怒火和怨毒,却真的不再说话。

底下的黑衣人也清楚地听到了之前的对话,站在门外的克莱森见天霜没再说话,便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下头。

“我们要车,直接开到这里的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还有你们身上的钱包和枪都放进一个袋子里拿过来,还有两副手铐……”

梅若草毫不客气边走边道,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做劫匪的潜质。

让对方准备多少万美金,是件蠢事,那只会给敌人足够的时间拖延和想办法制服你。

好容易接近车子,梅若草直接拖着被铐起来的天霜进了后座,随即将他的双手铐在车把上。D看了她一眼,在天霜冰冷而怨恨的目光下坐进了前座。

“不好意思,天霜少爷,麻烦你给我们跑一趟。”梅若草不客气地笑了笑,招来满是杀气的一眼。

车子飞速地驰骋而去,一连串的追踪车辆立即训练有素,锲而不舍地跟踪上来。

一路向纽约市中心奔驰,梅若草才略略松了一口气,感觉手里已经一片粘腻,仔细一看,才发觉是血液,手里的碎片已经在方才的颠簸里嵌入了天霜的脖子动脉。

她微微一惊,却发现天霜似乎没有发觉,只是一脸苍白地狠狠瞪着坐在前座的D,眼底竟有了些狠毒之外,仿佛什么东西破碎掉的碎片。

梅若草张了张­唇­,许久,最终还是闭上,手有点颤抖,悄悄拿起一块衣服的碎布按上他的颈项。

托这辆车贴了FBI特制反光膜换个防弹玻璃的缘故,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里面的人看外面的情况却非常清晰。

夜晚的纽约州近郊,起伏的山峦有种沧桑­阴­沉的味道。

夜班巡逻的警员正依在摩托车边聊天,用懒洋洋的西部牛仔裤巡视自己地盘上马驹的目光瞟着来往的车辆,Сhā在腰上小牛皮枪套里的左轮手枪是牛仔骑警们经典的骄傲。

“嘿,杰克,你不打算下班一块去喝一杯?”

“算了,我家的那女人还等着我给她买东西。”

车轮摩擦路面发出尖利的声音,公路边被惊飞了一群夜鸟,打断了牛仔们的聊天。

“你可真是……上帝,瞧瞧,这是怎么回事,总统出巡么?”两名警员错愕地看着,风驰电掣驶过的奔驰车,又看到数辆跟着超车的黑­色­厢型车。

等车子快进了市区的时候,背后早已经跟上了一串长长的“尾巴”,除了原本FBI的追踪者,还有不少拦截的警车——因为超速。

梅若草默默地看着窗外,感觉手里的布巾越来越湿。

……

车子里的血腥味渐渐浓郁起来,D受惊般蓦地转过脸,­阴­沉惊怒地道:“天霜!”一打方向盘正要踩刹车。

“如果你停车,他就真的会失血而死。”梅若草的声音冷硬,手里的白­色­瓷片在偶尔开过的汽车灯光中泛出­阴­冷的光芒。

“你还真有胆子……”D紧紧抿着­唇­,浅金­色­的狭眸里闪过一丝极力隐忍的痛苦,似在控诉她的残忍。

“残忍和勇气从不是天生,你该感谢他赐给我那一个非人的船底偷渡生活,和这几个月的逃亡生活。”

梅若草手指关节泛白,让并不怀疑,如果可以,D说不定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扭断她的脖子。

“根据刚才那些人说的话,这里距离市中心只有半个小时距离,如果时速在140以上,甚至只有20分钟,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分钟,开到市中心的第五大道附近地铁口,还剩8分钟。”

梅若草咬牙道,身边的少年已经陷入半昏迷,只是一双妖瞳仍旧死死地瞪着D。

不能在这一刻放弃,如果放弃掉,被舍弃的那个一定是她。

最终,D转回头冷声道:“你最好祈祷天霜没事,否则……”他没有再说话,猛地一踩油门,身影隐在明灭的森森车灯光里,没有一丝人气,让人背脊一阵酷寒。

梅若草缓缓地、深长地轻叹了一口气,­唇­边露出了一丝苦笑。

刀兵未见,自己人就开始内讧,这场仗,有胜利的可能么?

不,从来就没有什么自己人。

看着窗外那一轮似染了浅红云晕的妖异弥月,她默然,忽然,觉得有些寒凉,妩媚线条清晰的眼眸低却闪过一丝坚毅。

……

靡艳之夜第五十三章血­色­弥月下

上帝欺骗了所有的人,因为地狱才是最美丽的,佛知道真相,所以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

夜晚十一点,纽约的夜晚狂欢才刚刚开始,派对动物的出没时段。

调笑着、暧昧着、亲吻着、闲逛着的入时男女,被一种尖刻不熟悉的声音惊醒,车子以一种暴躁的仿佛恶兽俯冲姿势停下,伴着人群惊惶的叫喊。

许多目击者都记得那个夜晚。

浓稠的鲜血从黑­色­的车门边沁出,呼啸的警笛,形容冷酷的穿着FBI白­色­防弹背心的政府特工,黑­色­长发凌乱飞舞的持枪在车流间穿梭的几乎看不清面容的黑­色­东方女子,还有面容俊美却一脸愤怒伤痛的西方男子怀里紧紧抱着半张脸染了鲜血却有同样苍白俊美面容的长发男子。

激烈的枪响构成流光冷冽的宛如电影般的画面。

……

定定地看了眼不远处紧紧抱着天霜的D,梅若草忍不住低低叫了声:“D……”尾声消失在喉间,她咬了­唇­看了眼不远处的疾驰而来的车辆,抱紧手上的枪,迅速第一转身朝大街对面的地铁入口奔去。

“处理掉。”站在厢型车的门口,克莱森看着在车流间惊险穿梭的人影,面无表情地下令,随后黄玉­色­冰冷的眸子才淡淡地扫过面前的双生子,随行的人员已迅速地上前处理天霜的伤口和输血。

阻击枪迅速地架起,以车盖为顶为制高点支架,一身制式西装的探员立即开始锁定目标,D­阴­惊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定在那人扣着扳机的手指上又扫向远处的人影,目光梭地黯沉复杂下去。

L115a3阻击步枪,重68千克,长1300毫米,发­射­0.338英寸(8.59毫米)枪弹时有效­射­程可达一英里……

天霜的血仍然缓缓地淌过他的指间,他最终慢慢垂下冷淡的眼,拳慢慢握紧然后再松开。

仿佛有所感应般,奔跑到车流对面的梅若草梭地回头,眼帘里清楚倒映见那把架高的枪黑洞洞的枪口,人群间那道高挑冷然的身影。

她明媚的眼闪过一丝黯淡,­唇­边轻轻勾起一丝嘲讽的轻笑,一转头,继续向着地铁入口跑去。

我们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走着自己要走的路。

就像那部冰冷血腥却震撼的《大逃杀》里那个叫司马相如的少女杀手说的一样。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没有人可以指责。

枪声响起的时候,她脑海里不知为何却茫然闪过的那样奇特的疑惑。

只是……不知道

被D那样的人爱上是什么样。

泰雅.梅……

她是第二个D除了天霜以外喜欢过……或爱过的人么……

呼啸而过的子弹瞬间带来的热度,有点灼热,有点痛,还有点痛的地方仿佛是心口,很闷。

周围的一切都异常清晰,尖叫、车笛,还有纷乱的枪声……纷乱?

她蓦地睁开眼,闻见血腥的味道,脸颊上有点潮湿和刺痛,身上却没有什么痛感。

梅若草迅速转头,隐约见到街对面已经乱成一团,似乎有不知名的人马缠上了FBI,其中一个高大男人的模样……

她扬了扬嘴角,没有再犹豫,迅速地钻进地铁口。

挤过惊慌茫然的人群,边跑边脱掉身上那身引人注目的染了血腥味的黑衣和袋子,等上了呼啸而来的地铁时,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件不起眼的白衬衫和简单的黑裤子,所有零散钱和枪被胡乱地包在随手捡来的塑料袋子里。

惊魂初定的坐在位子里,她才慢慢地用微颤的手把头发拢起来,倦怠疲惫地闭上眼,很深很深地呼吸……

金恩到了的话,D应该会没事。

不过他们的一切都已经不再和她有关。

不再。

第一个地铁站就下车,然后买了通票上了另外一个方向的地铁,下车,转的士,到另外一个繁华的百货公司,遇上打折大抢购,在拥挤的服装超市里随便扯几件衣服、廉价的墨镜,交钱,偷了顶黄|­色­的假发,在卫生间里换好,离开。

又在吵闹的、游客众多的夜总会里穿过,偷拿了别人的衣服,再换好,窝到半夜,跟在韩国旅游团身后离开。

这才在布鲁克林区小小的破旧的旅馆里住下,在小房间里唯一还算­干­净的床上躺下,梅若草缓缓闭上眼身子蜷缩起来,脸颊上越发的湿润,有咸咸的味道。

什么都不想,只是,被黑暗包围便觉得安心。

就当一切仿佛是个冗长的梦。

光怪陆离……

所有人的脸仿佛都那么模糊,那么……那么的……模糊……而狰狞,到了最后却又是那场海潮,那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海边,手里还拿着种树的小铲子,还是只有一个朦胧轮廓。

只是那样的背影却让她莫名觉得很安心的、很温暖,她想走过去,那片蔚蓝的海仍旧瞬间涌起巨大黑暗波涛将他吞没。

那一瞬间,那张面容似乎瞬间清晰不少……

“不……!!”她蓦地睁开眼,那梦里的脸那么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苍白的、­精­致的,没有一丝血­色­。

“D?”她怔怔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脸,忽然间,心底仿佛有什么地方被碰了一下,她着了魔似的轻轻捧住自己面前的那张脸,喃喃地道:“是……是你么?”

为何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连手间的触感都那么……真实。

真实?

她错愕的睁大眼,目光下移,是一片晃眼的平坦胸膛,只是包裹着纱布的胸口渗出点点鲜红。

梅若草瞬间摸上枕头下上膛的枪,弹坐起来,警惕地眯起眼四下环顾。

“不用怀疑,你旁边的那个家伙是D,只不过受了伤而已。”男人不­阴­不阳的声音在静默黑暗的房间里响起。

“金恩?”梅若草挑眉。

靡艳之夜第五十四章迷梦上

一个经历了抢劫、挟持、死里逃生等等等一系列惊心动魄大事件的人,大睡了三天后,醒来最惊悚的事是什么?

——打算扭下你脑袋当红茶杯的仇人躺在你的床上,一副此地甚好眠的模样。

梅若草有点烦恼,盯着D白的晃眼却线条结实漂亮的胸膛上那朵艳丽的血花发呆,脑子里还在回转着金恩临走前的话。

“这个家伙本来是不打算出手的,不过呢,在老子收拾FBI那帮猪猡后,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突然清醒了,就追你去了,天霜突然爬起来叫住他,他只回了下头,两人对着看了眼,他继续追你去了,天霜就给了他一枪,啧啧……”金恩砸吧了下嘴:“不过,也说不定那颗子弹是给你的。”

说不定啊……

这种词语,真够他妈的模棱两可的。

梅若草本质上是个极其自我的家伙,虽然总是一副很­肉­松的样子,只是­肉­松嘛,不管是勺子还是刀子Сhā进去和抽出来的时候,对于­肉­松而言并没有太大区别,它都是好好的。可以生存的很好。

这和流水差不多一个理,至柔的东西不会被至刚所断。

不过对于动摇自己自私自利信念的东西,她基本上是相当的厌恶,比如这句“不过说不定子弹是给你的”。

这简直是在告诉她,某人为了她挡子弹。

再联想起来,泰雅.梅和D的那段“绯闻”。

梅同学悲哀的发现,她又有不太好的预感了,不过这一次是她自找的……霉运。

“是你么……那个人?”梦里的那个人曾让她那么确定不是D或者天霜,可是现在,她踌躇起来,感觉这种事本来就是凭人发挥。

什么原因让一个并不感情用事的人,做出这种媲美连续剧的行为?

苍白的线条­精­致的脸,让人看不透的金眸被薄绒的眼皮盖着,长翘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似栖息的蝶羽,有一种罕见的脆弱。

让人想要亲吻的脆弱。

等梅若草发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不由一呆,她正毫不客气地用一种堪称缱绻缠绵的姿态以­唇­轻触着D的眼。

指尖慢慢地在那昏迷沉睡的人脸上溜过,她叹了口气,要喜欢上这样的男子不时困难的事。

只是背后那些纠缠看着就让人头疼。

懒洋洋地窝回自己的半边床上,她闭上眼,后脑搁在交叠着的手上。

她并不是一个发现自己的心开始走歪路就像某些人一样打死不承认,然后鸵鸟一样钻进沙地里,当做自己不存在,对方也不存在的人。

只是,若感情的成本以生命来计量,一开始就已经穷途末路,那么在爱情的最初便预料到的话,有几人会义无反顾的投身下去。

何况……这只是一种微微的心动,与感动有关,与现实无关。

“你……没事。”带着丝喑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梅若草眼皮跳了一下,梅若草眼皮跳了一下,没有睁开眼,只“嗯”了一声,顺带告知对方:“贯穿­性­伤口,擦着肺部过去,不危险,但必须到好条件的地方静养和治疗。”

对方沉默了一会,才问:“有水么?”

喂病人喝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这种胸部肌­肉­有严重伤口,动一下便极其痛苦的伤。

在床上半扶半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喝完水和吃完金恩留下的药,两人都是一身大汗。

“该死,比Zuo爱还辛苦。”D额头冒着冷汗,闭着眼,忽然恹恹地道,他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梅若草顿了顿,想不到D同学也会说冷笑话,她忍不住低笑起来。

看来床上运动,让他很讨厌啊。

梅若草的低笑似乎让D僵了一下,他面皮上泛出微微的薄红,索­性­别开脸,难得的可爱模样让梅若草忍不住伸手去碰触。

两人都怔了一下。

梅若草躺回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淡淡地开口:“为什么要来追我,想要帮天霜报仇么?”

D沉默了一会:“我曾经发誓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但是,我有必须去做的事。”

实话有时候听起来相当刺耳。

“这么说,是因为我还有用,所以你才暂时放过我?”梅若草扯了扯嘴角,并不觉得生气。

是谁说过,能忍人之不能忍的人,如果不是天­性­良善,便是野心极大。

“你还真是上心,能为一个棋子挡子弹。”梅若草忽然笑眯眯地半支着头,瞅着他。

她翻了个白眼,忽然低头,不客气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

因为D的伤势并不适合移动,两人只能暂时窝在这个布鲁克林区的小破旅馆里住着,所幸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住的人本来就不多,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

金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留下了不少钱加上她抢来的那些,好好生活一段时间倒是在足够了。

医药箱里,从止血凝胶到各类抗生素和冰冻的血浆一应俱全。

“已经控制住发烧了。”梅若草听过有人恢复速度极快,不过面前这个人,痊愈的速度至少比普通人匪夷所思地快一倍。

从在床上动弹不得,到下地在阳台里晒太阳,用不到一周的时间。

看着打完消炎针后,便蜷在阳台边的沙发里闭着眼享受傍晚黯淡的阳光的男人,梅若草愈发觉得他像那条她认识的叫做小金的冷血爬行类动物,它也是喜欢在阳光不炽烈的时候拖着金­色­的漂亮身体游到树荫下,盘起身体孵蛋……呃,晒太阳。

“该吃东西了。”捧着碗坐在他身边,梅若草开始喂宠物。

D:懒洋洋地瞥了眼碗里的东西,别开脸。

梅:“虽然面条烂了点,但吃流食对你现在的身体比较好。”

D:闭着眼,当做没听见。

梅:“好吧,我买了栗子蛋糕……不要扯那个盒子,你没吃完面条前,连红茶都别想。”

D:瞟了眼面前的碗,又瞟瞟不远处的蛋糕盒,去端面前的盘子。

梅:“来,张嘴。”

D:“……”

梅:“我还买了黑森林蛋糕。”

D:一脸忍耐地闭上眼张嘴。

梅:“真乖。”

她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人一口口吞下自己喂的东西,像个乖巧安静的小孩,只是模样有点委屈,忽然觉得心情很愉快。

她享受这样的感觉,丝毫不觉得欺负手脚发软无力反抗的病人是不道德的事。

看着他­精­致嫣红的薄­唇­上沾了黑森林的­奶­油,她忽然低头在他­唇­上一舔,把­奶­油卷进嘴里,D这一次只是微微拧了眉,头也没抬的继续吃甜食。

梅若草从他躺在床上那天开始,这种吃他豆腐动手动脚的事就没少过,尤其是在擦身洗澡的时候,那种目光是一种很熟悉的诡异。

这让D有些奇怪,忍无可忍地问过她到底要赶什么。

那女人只是又用一种诡异的木光看着他,理所当然地道:“因为啊,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想要占便宜……呃,亲近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奇怪。”

是不奇怪,但用在两个各怀鬼胎的男女身上却是极可笑的。

感情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变质的,是不会成为极品的香­精­,只会成为劣质的花露水,这种花露水在顶级的制香企业里只会被倒进污水处理系统。

他慢慢品了口红茶。

没有见到梅若草清美的眼底闪过的复杂。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斜阳,真话果然没有人信。

不过那又怎样?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相信。

她并不畏惧自己的感觉会变成要挟自己的软肋,他们都是太清醒的男女,分分寸寸计较的清楚明朗,锱铢必较,她忘不了他对自己的伤害,在他心中,她大约也只是个旗子,了不起占个所谓前绯闻女友的位子,只有天霜那种极爱极恨的个­性­才会是感情神话的最佳演绎。

歪在沙发上,不客气地把头搁在D的肩膀上,梅若草闻了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有那些资料的下落了?”

D慢条斯理地继续享用他的栗子蛋糕:“嗯,没错,你倒是敏感。”

“因为我想不出那时候,那时候你放下天霜来救我的理由。”她耸耸肩。

他微微一笑,打开手提电脑:“据金恩提供的情报显示,资料在君接受抢救的时候,被人带走,分成了三份保管在不同的人手上,我们只需要从这三个人手上拿到资料。”

梅若草微微皱眉,“第一个人是掌管美国低下拳击黑市市场份额最大的老板,第二个是香港许留山糖水铺分店的老板,第三个是东欧黑市走私的小头目?”她滑稽看向D:“你确定这不是纽约时报的猎奇版面?”

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除了第一个人看起来靠谱点。

D­唇­角上扬,把最后一点栗子蛋糕吞掉,舔了舔勺子。

“我确定。”

梅若草想,她会怀念这段日子的。

没事可以畏亵一下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的“小金”,虽然以后可能会被这条爱吃甜食的“蛇”给吞了。

懒洋洋窝在他身边,体验喂养动物的感觉。

还有买了东西回到房间,打开门的时候……

“你回来了。”浅浅稀疏的阳光下,床边的人微微仰起脸,因为一直看着电脑眼睛会稍微眯起,朝她扬起­唇­角微笑一下。

“今天吃什么?”

“鱼,煲汤。”

“不能做煎鱼扒么。”某只动物嘟哝,他是西方品种。

“不会做菜的人,没有提要求的资格。”饲养者撅撅嘴角。

“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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