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可以见面啊。”侧了侧脸,直视他深邃的双瞳,纵使这种被人眷恋的感觉也很好,还是推了他一下,“我去拿行李,明天一定要上班了,不然棠棣事务所那群家伙一定造反了。”不想还好,一想就头疼。
“我帮你。”才刚下了车,就看见她轻松地扛出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踮起脚,吻了吻他的面颊,有淡淡的古龙水的气息,“好了,你回去吧,帝凡集团可能会比棠棣事务所还要忙。记得好好休息!”一个小小的律师事务所半个月的工作不是开玩笑的,更可况是一个大大的集团?说完,她只是微微笑着就转身走上了楼。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斜斜地倚着车,忍不住嘴角那一缕不断渗透而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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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小缠绵 ...
拖着行李箱走出了电梯,从小巧的白色挽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锁,把那个重得要死的LV行李箱扔进了客厅,又随手关好了门。
脱掉长靴,换上毛茸茸的居家拖鞋,舒适而温暖。
伸了一个懒腰,陶意棠打开了大厅那一盏纸莲花造型的灯的开关。
正想去收拾房间,忽然看到那一盏灯先是微微亮起,忽然“啪”地发出了一声巨响,爆破出一团紫蓝色的火光,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整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迅速响起。
木然地接通了电话,她的眼眸依旧直直地瞪着那一盏刚刚发生了爆炸的纸莲花灯,直到耳边传来慕君凡焦急的声音,“怎么了?”幸好她接电话了,刚刚才看到她家的灯亮起,瞬间又这么惊人地熄灭了,吓到他了。
打开门,瞄了一眼信箱里夹着的无数个信封,那个眼熟非常的邮戳,她已经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感觉又无奈又好笑,她尝试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现在这个混乱的情况,“没事,看来我人间蒸发的这半个月里,被人断电了。”
结果,慕君凡还是以不放心之名上了楼。
然而,一到了陶意棠的家,就看见她在那里翻箱倒柜,那些慰问的话还没能够说出口,已经觉得很奇怪,“你在干什么?”
一边忙碌着,她没有时间理睬他,抬头就扔出一句话,“找蜡烛!不然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东西?”轻松的语气里充满了笑意,回眸,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都是你,害得我什么都没有弄好就去了北京。”
他呆了呆,也忍不住笑开了,跑去跟她一起找蜡烛。
最后,变成了两个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满室盈盈的烛光,面面相觑之后不由得同时笑了出来。
伸了伸懒腰,陶意棠把长发又撩起,束在脑后,“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还搞得定。”环视一周,依照那么混乱的场面看来,收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唉,今天这个颇不安宁的晚上似乎注定了要熬夜了。
在微醺的晕黄|色烛光里,她美丽的面庞越发朦胧,瞥了一眼墙上的吊钟,慕君凡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已经一点多了,你还让我走?”
双手叉腰,柳眉轻轻地挑起,樱唇已经不禁先逸出笑意,一双亮晶晶的杏眸直直地凝视着他,“不然,你想怎么样?”在一片轻柔的烛光之下,任何事物都变得旖旎而缱绻,无论他在想什么,恐怕她都已经率先默许了。
直接压倒了她柔软的身躯,找到了粉嫩的唇,吻了下去。
暖热的蜡烛还在燃烧着,流下一滴滴晶莹的烛泪,千万点宛如萤火虫一般的光芒,在这个安静的客厅里映亮了一片交织的剪影,起起伏伏,时不时传来的喘息和心跳,教人为之而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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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杂志的封面人物? ...
回到原来的城市,空气立刻变得清冷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没有了那个温暖的依靠,失去了某种非常靠近的温度,所以显得格外冰凉——还是说,这是因为北京的气氛太过甜蜜美好,才叫人忘记了寒冷的存在。
陶意棠自己也搞不清楚,自然懒得再去自寻烦恼。
一身灰蓝色的粗毛线长风衣,白色的V领底衫和深灰色的阔腿裤,还是以往那一种干练而率性地出现自己家的客厅里。
慕君凡已经离去了,临走前的Goodbye Kiss令人放心。
摇了摇头,拎起搁在沙发上Le Saunda的紫罗兰色漆皮包,打开了门,迈开干脆利落的步伐走出了公寓,准备迎接第一个工作日的早晨——同时,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收拾一片混乱的残局。
然而,眼见为实的情景却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眼前有条不紊的工作秩序,大家纷纷向她点头问好,一副从容而淡定的模样叫她傻眼,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景象,让她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长篇大论没有任何机会演讲,只好带着一肚子疑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汪琦端着咖啡走进来,忍不住笑了笑,“棠姐,放假放得开心吗?”
下意识地点点头,顺手理了理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件,“唔,还不错。”忽而抬起一双清澈的眸子,定了定睛,不由得微微愣住,“琦琦,怎么是你?不会是大律师当腻了,怀念起当我助理的日子了吧?”慕隽怡那个古灵精怪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想要成为自己回到事务所第一天的牺牲品吧。
提起慕隽怡,原本一脸甜美的汪琦忍不住笑得更加灿烂。“小怡现在在T律师行,帮秋公子他们看案子。”抬起头,盯着她美丽不减的脸庞,“棠姐,其实她真的很厉害,为什么还要让她在这里当助理?”虽然这个女生有时候很八卦,完全没有正经,但是不能够否认的是她出色的洞悉力和观察力,如果可以站在律师席上开口,绝对会很有气势的。
微微一笑,陶意棠只是耸了耸肩膀,“怎么,觉得我委屈她了吗?”
没有说什么,她吐了吐舌头,表现出自己的不解。
看到她的眼神充满了疑问,陶意棠不禁叹了一口气,难得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纵使这一向都不是她的习惯,“她千里迢迢从英国飞回来,自然不熟悉国内的行规,从助理开始做起,最基本的就是整理各种工作记录,这就可以让她用最快的速度熟悉这里的游戏规则。”停顿了一下,抿唇浅笑,“不止是她,其实你也是一样的,让你做助理无非只是为了帮你累积足够的人脉和经验,以后在法律界能够走得更顺——如果可以的话,你还需要带一带米露,她比较胆小。”
受宠若惊,汪琦连连点头,“棠姐,我——”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背后有那么深刻的含义!真的,这一次打从心里感觉自己被触动了。
话音未落,一连串惊恐的尖叫声已经随之而来。
“棠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棠棣事务所简直是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多么想你坐镇山中的日子——”如此官腔,环视整间事棠棣事务所也只有东昌公公温连玉才有这种境界了。
“偷偷骂我是母老虎?”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陶意棠听着熟悉的腔调也笑了。
一脚踹开挡在大门中间的他,景晓丽尾随而入,那种笑眯眯的眼神简直对他鄙夷得不得了,“虚伪——如果不是昨天半夜收到了慕君凡的电话,他不知道要几点才会来上班咧!”厚,真是连朋友都看不下去了,拍马屁拍成这样,不顺眼到了极点。
李彦秋亦跟着走了进来,一如既往是那么温文儒雅的笑意,“是啊,伱的男朋友真是贴心,老早就把我们一干人等哄得好好的了。”
扬起弯弯的柳眉,纵使不理解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听见慕君凡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软,陶意棠的语气再怎么爽脆也掩饰不住的了,“什么?”
站在旁边的汪琦Сhā了一句嘴,很乖巧地作补充说明:“呃,昨天晚上,慕总裁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发了一条短信,说你已经回来了,要我们做好认真上班、努力工作的样子给你看。”所以才让温连玉那么兴奋,把慕君凡捧上天了。
他晚上不是忙得很嘛,什么时候打的电话,“他哪里有时间通风报信?”这句话才刚刚说出口,就已经觉察到大家贼贼的笑意,几乎是同时,陶意棠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故意板起一张俏生生的脸,“干嘛,上班时间一群人都挤在我的办公室里偷懒,不用工作了?是不是想要加班才开心!”
凑近了她的脸,现在才不怕她生气咧——景晓丽露出狐狸一样奸诈的表情,“诶,棠姐,你看看这个!”说着便从身后掏出四份杂志,一边啧啧连声,“真是开心起来都不知道有所警觉,你看这些角度抓得多精准啊,对不对?”一抓到她的把柄马上就忘了上司和下属之间的阶级身份,开始用死党的口气调侃她来了。
淡淡地瞄了一眼,原本浅笑着的表情也不禁在瞬间石化!
陶意棠几乎是抢过那一叠杂志,定睛一看,连续四期的封面竟然全部都是她跟慕君凡的亲密照片——下飞机的时候互拿行李的谈笑,开幕式的时候彼此凝视的默契,闭幕式的时候送上戒指的承诺,上飞机的时候眷恋不舍的神色,在江边跑步的拥抱,在酒吧微醉的亲吻,统统都跃然纸上!
顿时懵了,不是那么惨吧?这次真是难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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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出乎意料的表白! ...
冬日,早晨。
已经入冬了,天气格外冷,正坐在橘子杂志社的社长办公室里吃零食的陆大帅不由得在冷风中打了两个喷嚏,正当他准备伸出胖胖的手去关窗户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秘书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小姐,社长不在,没有他的批准,你是不能进去的——”
然后,秘书的喊声戛然而止,因为已经没有持续响起的必要了。
陆大帅一抬头,刚刚好看见一个穿着绛红色双排扣大衣的女人,修身的西装裤筒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这个人不是陶意棠还能是谁?
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她一脸怒气地推开了门走进来,和他打了一个照面,顿时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陆社长,我们好久不见。”
此话一出,吓得他差点没有趴下来——囧,怎么又是她啊?上次她来的时候差点没有踏平了橘子杂志社的大门,这次他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
正当他吓得全身细胞都站起来敬礼的时候,女王再度发话了,“在贵杂志登了我的照片,真是有够大胆!你知不知道这样侵犯了我十三条权益?在法律界得罪了我刺海棠,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应该很容易猜到吧。”
一连串的质问,加上陶意棠杀气腾腾的脸,一双纤细的凤眼里尽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戾意,陆大帅腿都软了,“我招了,我招了——不要告我啊!”
气势磅礴地拉开椅子坐下,柳眉微微拧了起来,用力地瞪着他,白皙的手指之间那一枚银白色的戒指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行踪而且偷Pāi得到我?”故意省略了慕君凡的名字,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支支吾吾地看着她,陆大帅不知道说什么好。
犹豫之间,陶意棠一拍桌子,气势大增,成倍的杀气汹涌而来,“是不是童心圆他们搞得鬼!”就算他不说,自己也猜得到八九分了——知道这件事的人根本就寥寥无几,除了慕隽怡还有谁那么清楚?至于橘子杂志社,如果不是童心圆Сhā手,根本不可能披露的。
举起双手投降,他很是诚恳地看着她尖细的鞋头,“是她的朋友,一个叫做什么怡的女生说的。”好委屈——她们明明保证过不会有事的,结果咧?女王才刚回来自己就大祸临头了,早知道就不要相信她们的话!
慕隽怡——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眯了眯眼,陶意棠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保持冷静,“我会保留追究你的权利,警告你不要再惹到我,不然你就不用混了。”甩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橘子杂志社,
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陆大帅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觉得自己无辜死了。
气势汹汹地杀回了棠棣事务所,第一时间发出了通缉令——在一个小时之内把童心圆和慕隽怡绑到她的办公室里的人,今年奖金加百分之五!带着一脸不能掩饰的愠色,陶意棠脱了那一件EVE的羊毛大衣,等着那些家伙捉拿那两个犯人到自己面前被审判。
汪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棠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很快,一脸赔笑的表情的两个人出现了,“棠姐——”
一看到罪魁祸首,一把愤怒的火焰“噌”得烧到了神经末梢,陶意棠没好气地扔了一个白眼过去,“你们还知道要叫我棠姐?拜托,这样整我,还真是一个太好的礼物!”气得她差点没有爆血管,竟然用这种方式出卖她!虽然一早就预料到她们会搞搞阵,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一个玩笑,搞到自己措手不及。
童心圆吐了吐舌头,率先低头认错,“棠姐,对不起啦!”她也是被陷害的啊。
然而,不知死活的慕隽怡依旧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好生俏丽,貌似开心得不得了,“我本来也只是玩玩而已,想着出一期封面捉弄一下你们就好了。谁知道你们自己爆出那么多好料,连出四期都不够,这才吓到我了!”谁让老哥把自己卖给沈裔伦?就当作小小报复他一下啰——哪里想得到他的动作那么快,才半个月的时间,好像已经私定终身了。
感受到她的视线,陶意棠戴着戒指的手不禁微微僵硬了一下,胸腔里燃烧的火焰才刚刚想要发作,顿时听见景晓丽的鬼吼:“棠姐,棠姐,棠姐——快点出来看电视啊,不然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皱起了眉头,用力掀开了大门,她不爽地吼回去,“干嘛?”
没有想到,在电视里看见了慕君凡那一张英俊的脸庞。
同时,大家的呼吸声都蓦然小了下去。
“慕总裁,有记者拍到你携同棠棣事务所的合伙人陶意棠律师一起到北京观看奥运会,而且举止亲密,请问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是的。”
“你们已经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呢?”
“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
“据说你们是因为你和裴若瑶小姐的离婚关系而认识的?”
“恩,可以这么说。”
“慕总裁的花边新闻好像不少,不过一般都是一些上流名媛——你和陶意棠律师的关系是玩玩而已,还是打算长久呢?”
“如无意外,我希望是后者。”
微微一怔,陶意棠愣住了,一时之间,大脑呈现一片空白的状态。
眼前那个在电视机里笑得温和淡然的慕君凡,让人觉得他近在眼前,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浓浓的感动——忽然很想见到他,很想很想。
至于慕隽怡和童心圆,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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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女王心中的痛 ...
回到办公室,陶意棠也没有什么工作的欲望了,满脑子都是刚才慕君凡在电视上说的话——眼角的余光瞄到无名指上那一枚晶莹剔透的戒指,很简洁的设计却又美丽之际。
中指是订婚仪式的位置,而无名指则承载着婚姻的意义,即使相伴一生的誓言,他——向自己许下这个誓言了吗?
清澈的眼神,忍不住微微地迷茫了。
忐忑不安,看了桌面上的手机一眼,伸手去拿,又忍不住缩了缩,挣扎不定。
“玎玲——”抢先一步,手机比她更早做了决定,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雀跃欢呼了起来,叫得那么欢喜,叫人忍不住微笑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粉晰的嘴角不由得抿出一丝弧度,果然是他的号码。
“喂。”没有多余的字眼,慕君凡知道她一定听得出那是自己的声音,“陶大律师看了吗?那个报导。”帝凡集团的大总裁他难得破例在非正式场合里出镜表白耶,如果她没有看到的话,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噙着浅笑,她拉了拉衬衫的下摆,止不住的甜,“看了。”
扬眉,他也笑,温和而低柔,宛如大清早的第一缕晨光,暖而煦,“这么冷淡?”真是的,想想都知道最倔强的她是故意的,或许现在正在电话那头拼命忍着笑也不一定呢!口是心非是女人的天性,他早已深深体会得到,“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那不是炒作。”而是他的真心话——慕隽怡说过,要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心,就要许下一个专属他们两个的誓言。
柔软的笑意越发浓了,淡淡红色仿佛早春盛开的海棠花,“我知道。”她很感激他,可以重新让自己体会到这种甜如蜜的滋味。
他感觉到一缕清风的凉意,夹杂着花香,温柔而眷恋的气息,“那么,不打扰你工作了,今晚见。”她所有的私人时间早就被他预定,别忘了在帮她做时间表的人可是亲爱的小助理慕隽怡!
侧了侧脸,她只是“恩”了一声,含着笑挂断了电话。
白皙的指尖掠过鬓丝,一抹晶莹闪过,恍如一颗划破了夜空的流星,那么美。
转头,凝视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雪白的云,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呼出,满满的不真实感,叫人经受不住的幸福,急需更多的空间,无限倍地膨胀而去,溢出了她满是工作的小小心眼。
忽而,手机又响了,这次的号码不同,虽然没有存姓名,不过陶意棠依旧认得出那是自己老朋友的手机。
“喂,我是陶意棠。”
“我是薇如。”ACT电视台的战地记者谭薇如,当代巾帼,战功显赫——此时此刻,那一张冷艳的脸蛋上也沁出淡淡的笑容,实属难得,“干练女律师杠上精明大老板,相约北京共赏奥运盛事,私定终身?那么有爆点的标题,怎么不是我这个老朋友抢到第一手独家!”
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连你都这样说?”趁着今天心情好,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谭薇如只是耸了耸肩膀,挑起硬朗的眉,“让陶意棠心动的男人,我还以为统统灭绝了呢!谁知道,还真的有这种不怕死的外星生物存在。”如果要说起牙尖嘴厉,毒蔷薇也未必比不过刺海棠哦。
瞪眼,反正她也看不到——陶意棠托着下颌,“大记者,难道你不是?一个搭两个,夕和晨不是被你搞得团团转?顺便帮我谢谢夕,他做的那份根据遗嘱字体判断心情的检测报告帮棠棣事务所赢了大官司。”顿了顿,忍俊不禁,“诶,什么时候一起吃饭?”
原本想说这次从以色列回来又勾搭多了一个的,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就今天晚上吧,我有空。”厚,看她忙的咧!
迟疑,陶意棠微微一愣,“晚上不行,我约了——”停顿,她只是无声地笑了笑,“私人约会,无可奉告!中午可以吗?”
翻了翻白眼,真是受不了这个恋爱中的女人!这估计已经是谭薇如最极限的表情了,“好,顶多我翘班啰!”艾宁是不会生气的。
在离棠棣事务所最近的星巴克里,一个牛仔裤加白T恤打扮的漂亮女人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部小巧的手提电脑,好看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掠过,打着最新的战地报导——千万别看她的装束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一条LV的牛仔裤,一件Chanel的白T恤,再加上CD最新款的腕表,更别提面前那一部深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了,这一身行头已经过了好几万!
紫罗兰色长风衣勾勒出一身玲珑的曲线,陶意棠坐到那个女人面前,“那么努力,现在都要工作。”
托了托鼻梁上的玫瑰红色边框眼镜,谭薇如抬眸,“来了,喝什么?”
脱掉风衣,黑色的针织衫和阔腿裤,纤细的腰间斜斜地系着一个蝴蝶结,分外迷人,“和以前一样吧——你的口味变了吗?老规矩,拿铁和蓝莓蛋糕。”
点头,她合起了电脑,“最近怎么样?”
优雅地交叠着双腿,黑色的漆皮高跟鞋在宽宽的裤腿下若隐若现,“你的资料库那么齐,我哪里敢在你面前卖弄?”开玩笑而已啦。
谭薇如用很标准的姿势啜了一口咖啡,“最近听说了一些消息,关于若的。”
戳了戳面前的蛋糕,拈下一小块,放入嘴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甜美而特别的味道,“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她们说的是施若龄,最近比较少联络了。
搁下杯子,她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冷家三少爷最近惹上了官非,如果不是冷氏集团没什么人敢得罪,负面的报导早就到处都是了。”更何况现在也是谣言满天飞,以流感的速度传播,舆论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叹了一口气,陶意棠知道她的意思,却又无可奈何,“我现在——不可能帮她的。如果要打,还不如找我师傅!他比较拿手。”不着痕迹地带开了话题,没有被对面的谭薇如发现自己眼底的惆怅。
大律师,这个职位——那件黑色的袍子,被血染红的白色高跟鞋,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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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小姑出嫁了 ...
一个黑色衬衫、牛仔裤的男人,站在棠棣事务所的门前。
金黄|色的阳光从巨大的光幕上倾泻而下,流淌在他的身上,氤氲着一片朦胧的光华,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雪白色的云朵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飘着,速度很缓慢,好几十秒才从那栋建筑的屋顶飘到自己的头上——看起来好像很圆满,但是被风微微一吹,始终还是会以棉絮的状态飘忽而去,散成一片一片的空白。
仰头,仰望刺眼的天空,真的已经很久了——似乎有一种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的感觉,再次故地重游,竟然感觉到一阵淡淡的唏嘘,恍如隔世。
叹了一口气,迈开步伐,踏入了这栋高级写字楼。
棠棣事务所的前台,新来的小师妹杨馨露出最甜美的笑容,一身粉桃色的套装很是合身,显得乖巧文静,“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抿着唇,硬朗而冷漠的侧脸有些阴沉,严峻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大白天的好像可以让人不自禁地哆嗦,“陶意棠,她在吗?”
很娴熟地翻了一下手头的出入记录,看到一个鲜红色的大叉叉,于是她很是抱歉地笑了笑,“棠姐现在不在事务所,请问你有跟她预约吗?”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新人,但是她胜在听话,对于工作已经很快上手了。
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下,慢条斯理,“没有。”麻烦,他皱了皱眉头,把一个咖啡色的信封放在案头,”帮我交给她。”
接过,她取出一份登记表,“先生,请你填一下这份表格好吗?”
很不客气地按住,他摇了摇头,把那份薄薄的表格退回到杨馨的手里,“告诉她,我姓乔。”这样,她就会明白的了——随即,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棠棣事务所,连影子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正当杨馨还在诧异的时候,汪琦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刚好看见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愣了愣,想着不会是那个人吧?纵使心里还有疑惑,迅速收拾心情,她笑眯眯地看向小师妹,“馨馨,今天有没有生意?”
回过神来,她顺手把刚才那个信封交给了汪琦,“琦琦姐,刚刚有一个很奇怪的男人给了这个东西给我,说是要交给棠姐,还不留自己的资料!”俏生生地嘟了嘟嘴,上任以来头一次遇见那么莫名其妙的人,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又补充道:“对了,他说他姓乔。”
一听见那个特殊的姓氏,立刻呆住了——晴天霹雳!
抓着那个信封,汪琦的嘴巴长得老大,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乔?真的是乔Sir!难怪那个背影那么熟悉。
棠姐麻烦了,才刚刚招惹上慕君凡,乔立行就杀了一个回马枪。
祝你好运!
陶意棠回到棠棣事务所,坐在老板椅上,轻巧地把微乱的长发重新挽起,从桌面的笔筒里抄起一直略长的钢笔,轻而易举地束好一头行云流水似的长发,这招还是施若龄当年亲身传授的呢。
汪琦敲门,看见她春光满面的模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棠姐。”
拨了拨额前的鬓丝,回眸,“怎么了?”
吐着舌头,把那个牛皮纸信封放在她的面前,汪琦慢吞吞地梛回手,“这个东西——是乔Sir指明要交给你的。”闭着眼,随时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时刻准备着寻觅最短的逃生路线夺门而去。
然而,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临。
扬了扬眉,陶意棠伸手执起那个信封,“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那么冷静——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汪琦不确定地看着她,“棠姐,你没出什么事吧?”真是不像她一贯的作风啊。
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望着她,尾音轻扬,颇具有威胁性,“恩?”
差点没有立定站好敬礼外加三百九口高声大喊“我错了”,汪琦几乎立刻落荒而逃,“当我没有讲过,不要扣我的工资——棠姐,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先走了,拜拜!”然后,瞬间跑得没影儿了。
看着她夺门而去的动作,陶意棠不由得笑了笑,随即又抿去了。
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喜帖——鲜红色的锦缎,镶着金黄|色的滚边,虽然很俗气,还是美满得叫人难以忽视。
原来是乔亦薰和齐瑞要结婚了,请她出席婚礼。
随手拨了一个电话,忽然发现他的号码还是很深刻地烙在自己的脑海里,微微惊讶了一下,“乔,我是棠。”
乔立行像是一早就猜到她会打电话来一样,“我知道。”
挑眉,他们之间是不是不应该那么熟稔?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小薰的婚礼,我会去参加的。”
淡然地应了一句,“恩,她会很开心的。”
抬头,下午的阳光依旧那么猛烈,浓绿色的香樟树在灿烂的炙烤之下,散发出越发逼人的碧色,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一样。虽然已经入冬了,但是今年的冬季相比起往年并不十分的冷,粉红色的夹竹桃在这个时侯还盛开出繁茂的花朵,桃红翠绿,煞是好看,让人误以为已经到了明媚的春天。
忽然想到,当初他们也是在这样一个阳光绚丽的早晨接受祝福的。
可惜,物是人非。
今天,百无聊赖的他也看到了电视上那个男人的深情告白,那一刻,不由得感到很冷很冷——那个当初因为听见那一句“我爱你”就想要流眼泪的坚强的女生,难道真的会喜欢这一句“如无意外”吗?
他不知道。
但是,他觉得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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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尽人事听天命 ...
盛世公司名下最负盛名的景澜酒店,今晚装饰得格外华丽,盛世公司的总裁沈碧笙的员工——齐瑞和乔亦薰准备结婚,他作为老板,送的贺礼就是这个体面而盛大的婚礼仪式。
然而,令人关注的是,一直被传和他有暧昧关系的施若龄也会从冷氏集团赶来参加,不仅如此,连乔亦薰的哥哥乔立行,也将和前妻陶意棠一同出现!
不过,一早料到狗仔队们会大驾光临,盛世公司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请了保镖封锁现场,况且乔立行是警署的出色警员,一群同僚和他的上司——重案组高级督察梁孝柔也会出席,一队精英足以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优雅的大厅里铺着米色的羊毛地毯,长得可以铺满整个会场。
白色餐巾,红色桌布,金色蝴蝶结,加上纷纷扬扬的粉色气球,一座金字塔型的香槟杯在长桌上静静地伫立着,流光溢彩。
橘色和黄|色的玫瑰花组成的花架堆满了现场,寓意永久的爱情。
拿了一杯鸡尾酒,轻轻地抿了一口,依旧一身黑衣的乔立行遥遥地凝视着台上欢笑着的乔亦薰,不由得心中一软,倏尔不小心把妹妹的笑靥和记忆中某一张不可磨灭的美丽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当年,他也以为他们能够幸福一辈子——无论如何,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
忽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一抹同样作黑色打扮的身影翩然而至——被誉为警署最美丽、最拼命并且最冷漠的女警的梁孝柔,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晚装,一向扎成马尾辫的长发披散在左肩,修长而美丽,“乔,怎么不去和小薰聊聊?”
他只是微微一笑,又看了乔亦薰一眼,恰巧看见她和齐瑞笑得甜蜜,“她应该不想被打扰吧。”回头,“Madam,高Sir没有一起来?”高延柏是法证科的高级化验室,他和梁孝柔的关系整个警署的人都一清二楚。
一双酒窝悄悄地荡漾开去,她只是瞥了他一眼,“他在那边。”顿了顿,犀利的眸子看向乔亦薰,“小薰也结婚了,你可以放心了吧?最后,就只剩下陶意棠那一关了。”看见他的表情似乎全然没有变化,手却紧了紧,忍不住指出他的心中所想,“你还是放不下她?”
不想否认,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如果换成你和高Sir,你一定明白的。”
一向干练的双瞳忍不住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任何私人感情都会影响到我们出任务的效率,趁早解决也会对工作有帮助。”眼底浮起一缕严肃,她换成上司的口吻,语气变得沉重,“你的任务事关重大,直接影响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
略略点了点头,他慢慢地回答道:“我会的。”
“嘭——”
“Sorry,I am late。”
大门微敞,风铃脆响,在侍者的指引下,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会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陶意棠,Gucci孔雀绿色的V领曳地长裙,浅白色的披肩团住肩头□的肌肤,别致的锁骨在金黄|色的灯光下闪烁着琉璃般的光芒,一双银色缠丝的肩头高跟鞋在飘扬的裙摆之下若隐若现。
悦耳的声音,在乔亦薰的耳边响起,她拥抱了曾经很亲近的小姑,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小巧的牛皮纸袋,缠绕着粉红色的丝带。
低声道谢,踮起脚尖,白纱缠身的乔亦薰也忍不住回抱了她。
这头,看到这个场面,梁孝柔只是瞥了那朵粉墨登场的海棠花一眼,“她来了,你自己把握机会吧。”
没有回应,乔立行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仪式很快开始了。
褪下了浅白色的披肩,细细的孔雀绿色肩带交叉在后背,煞是动人。
陶意棠看着台上笑得羞涩的新人,不由得泛起淡淡的唏嘘——情不自禁想起当年的婚礼,他和她,一样那么甜。
徒然,有人用力拉着她的手,把她从人群之中带了出去。
心下一惊,猝不及防真的被拖出了会场——然而,手腕处那一股熟悉的力道感,让她放弃了挣脱,因为她知道那一个笼罩着黑色的身躯,不会伤害她。
站在走廊上,微凉的风吹拂着,她的鬓丝在颊边飞扬,“有事吗?”眼前是乔立行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冲动——还记得,当初他就这样莽莽撞撞地闯入法庭,堂堂一个优秀的警察,差点没有被门外的保安赶出去。
久久地凝视着她清丽的脸,锐利依旧的眼神,“你还是没有变。”
抽出自己的手,她毫无畏惧地迎视他逼人的双眼,“你想说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明白他的情绪了——回想他们刚刚离婚的那天晚上,在酒吧里一起喝酒的时候,她似乎就已经看不清楚这一切了。
他靠近她的脸,刚毅的面庞仿佛被刀凿过的坚强,神色很认真,“我们不是协议过,如果觉得对方真的很重要,就可以重新开始的吗?”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尽是她身上弥散的淡淡芬芳,“我休了一个大假,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然而,她愣住了,“乔Sir,我们不是一早就结束了吗?”
乔立行一下子就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眉头皱起,滚烫的温度却传不到她的心里,“但是,我真的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
咬着唇,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你知道我和慕君凡的事?”
听见那个让自己感受到敌意的名字,他不禁默然,“我不相信,他用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抵挡我们三年的感情,我还是想试一试。”
低低的叹息,在寂静的空气里,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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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专属的枕边人 ...
听过乔立行的话,陶意棠的心确实有些乱。
不过,纵使佯装淡定一向都是她的强项,然而就算没有被别人发现,还是无法欺骗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禁想到了慕君凡,心忽而漏跳了一拍,打乱了节奏。
他和乔立行是完全不一样的,给予她的依靠也是截然不同的——或许,他们三个都是太好强的人,骨子里都有着相似的掌控权和占有欲!
但是,乔立行和她是硬碰硬地正面交锋,不免遍体鳞伤。
然而,慕君凡却对她使用了最阴险的旁敲侧击,每一个举动都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随即一步一步地攻陷了她的心,迫得她举手投降。
“唉。”最近好像很喜欢叹气——站在阳台上,让清冷的风灌进松散的衣领之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要叹气?”一阵低沉而悦耳的嗓音传来,在寂寞的夜色里宛如大提琴拉奏的交响乐一样动人,带着温柔的笑意。
蓦然一惊,陶意棠侧过脸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慕君凡那张英俊的脸庞,似笑非笑,在隔壁阳台上抬眼看着自己,“你怎么会——?”
耸了耸肩膀,他笑得温和无害,“你忘了我的工作是什么?弄一套公寓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可是舍弃了自己的凡帝冈别墅跑来当她的邻居耶,“说实话,这里的阳台怎么靠得那么近?”一伸手,微凉的指尖掠过她披散下来的发丝,甚至触摸到她的脸颊之间柔软的肌肤。
握住他的手,止住他下一步的动作,静静地望着他,“这里以前是一个完整的单元,不过以前住在这里的主任分居了,所以才拆成两个单间。”闭眼,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在寒冷之中分外惬意。
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逸出淡淡的呢喃:“那我们还真是有缘,住到这样的房子里。”
第一次,主动回吻他的唇,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要不要过来?”
忍不住感到微微的惊讶,他怎么可能拒绝?
背后是冰冷的玻璃窗,侧着脸,就可以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
纤细的手臂紧紧勾着慕君凡的脖子,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陶意棠把脸搁在他的肩头,逸出细碎的呻吟。
孔雀绿色的长裙,孔雀绿色的肩带早已滑落肩头,映衬着那雪白的肌肤越发的雪白,像《赎罪》里凯拉奈特利——不对,应该是美丽的塞西利亚一样,妩媚得叫人窒息,在深黑色的夜晚散发出艳丽的光芒。
修长的指攥紧了米黄|色的落地窗帘,大团大团的海棠花刺绣,被揉得粉碎。
从她清澈的眸子里,慕君凡清楚地望到自己的双眼,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得仿佛没有一丝距离可言,希望这种彼此相依的感觉可以持续到永久。
温热的手掌撩开柔顺如水的裙摆,过头掀起,露出黑色的蕾丝。
前扣式的Bra被他咬开,同样温热的双唇轻轻覆上了嫣红的蓓蕾,恶作剧似的吮吻着,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抖,双手拨开因为要穿晚装而换上的丁字裤,那一块近似于无的布料在他的手中变成了戏弄的工具,摩擦着她最秘密的地方。
手缠得更紧了,气喘吁吁,声音也是颤抖的,“你快点——”
用唇堵住她甜美的唇,唇齿交缠,他曲起她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际,扣紧她纤细的腰,深深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然后,在玻璃的帷幕上演绎了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激|情戏。
直到,累得瘫倒在地上。
打横抱起陶意棠,慕君凡把她抱入房间里,放在温暖的床上,体贴地盖好了被褥,藏匿起她□的身躯。
简单地冲了一个澡,陪伴在她的身侧睡下。
仔细地凝视着那一张美丽的脸,白皙的双颊上染着粉嫩的红晕,忍不住感到一阵滚烫烫的情绪涌上心头,颤悠悠地煨着他的心脏,情不自禁,吐出一句很喜欢的电影里男主角说过的台词:“You’re mine——belongs to me forever。”
无意识的,仿佛听见他的话,她亦在睡梦之中淡淡地应道:“I hope,and I 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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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旧爱pk新欢 ...
第二天,陶意棠是被一阵极其混乱的喧闹声吵醒的。
门外不断传来吓死人的搬运物体的噪音,仿佛是在拆房子,总之就似乎吵得翻天了!很不幸的是,今天刚刚好是周末,否则一早就跑到棠棣事务所上班的她哪里会受到此等干扰?如果换做平时,她早就开工了。
拜托,吵他个大头鬼啊!知不知道这违反了建筑物相关条例?
此而的声响源源不断地灌进耳朵里,真是气得忍不住了,干脆洗干净脸上深绿色的海藻泥,扔了杂志就跑去开门。
“到底是在干——”怒斥的话还没有说完,她跟面前一个准备按门铃的男人打了一个照面,顿时噎住了,静默许久,瞪大了清澈如水的双眸,才挤出一句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问句:“怎么会是你?”
那个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现在竟然一脸笑意盎然地站在她家门口,依旧气定神闲的样子,“早上好!”除了警官乔立行,还会有谁。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掩饰起自己的震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探头往外看了看,“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在那里搞一大堆有的没的杂音,他该不会出任务出到自己家门口了吧!
乔立行还是一脸悠哉游哉的样子,让人挑不出刺来,“叶莘菊搬走了,把这套房子卖给我了。”挪了挪因为长期锻炼而变得健壮的身躯,他指了指对面的那套屋子,“所以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会住在那里了。”
朝夕相处——脑袋里的某根神经一下子绷直了,不复平时的锐利。
陶意棠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一直体型庞大的苏格兰牧羊犬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出来,精准地扒在她的身上!深褐色夹杂着浅黄|色的漂亮毛发,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了她的肩膀,兴奋地窜来窜去,湿漉漉的鼻子喷出温热的气息。
一伸手,她按住了那只大狗的头,不由得被逗笑了,“Vicky?”这是他们新婚的时候共同抚养的狗,因为她实在无暇照顾它,所以离婚的时候才会把它交给他抚养。许久不见,她还满想念它的!
眼见达到了应有的效果,他的嘴角浮现起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恩,我那边还在装修,怕它被那些砖块杂物砸到,所以想先交给你照看。”他略略探了探头,瞄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客厅,微笑,“不知道方便吗?”
点了点头,她没有空看他,忙着抚摸Vicky的头,不亦乐乎。
“棠?”忽而,一阵悦耳如大提琴的声音从大厅那头传来,陶意棠和乔立行两个人都愣住了——回头,慕君凡出现在身后。
“汪汪——”Vicky喊了两声,不爽地仰着头摇尾巴,充满敌意地瞪着他。
认出门外的人是谁,慕君凡只是懒洋洋地笑了笑,眼角抬起,露出一丝淡淡的细纹,分外优雅,“原来是乔警官。”
点头示意,不愧是演技高超的高级刑警,乔立行从容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慕总裁,幸会了。”不无挑衅地看着他,“顺便说一句,我现在住在对面的房子里,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警方的协助和帮忙,可以来找我。”
同样微笑,笑面阎王的称号也不是随随便便捡来的,“不必了,我跟你们重案组的上司Madam梁还算熟——我住在隔壁,有时也会过来,如果乔警官的资金周转不灵又或者想要搬家的话,我随时奉陪。”然而,话中带刺,“搬家”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针锋相对。
恍然大悟,乔立行依旧笑得淡然,深邃的瞳孔里闪烁着一抹精光,“原来是慕总裁捷足先登,早一步买走了我中意的单位。”
慕君凡也挑起眉,抿唇一笑,“君子不夺人之美,乔警官恐怕没有机会了。”
被晾在一旁,看他们两个唇枪舌剑,你一言我一语,作为本次事件女主角的陶意棠彻底无话可说,和Vicky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好做了一次大法官,裁定两位辩护律师退庭,“我要吃早餐了——要吵慢慢吵,恕不奉陪!”
然后,甩下两个男人隔着一扇大门对视,她大小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厅。
“她是我的。”
“我想,她的所有权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说完这句话,乔立行转头就走。
慕君凡也在同一时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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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前夫or男友 ...
深深吸了一口气,慕君凡迅速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陶意棠笑眯眯逗狗狗的场景,不由得心头火气——她有没有搞错?惹了那么大一个麻烦在对面,居然还有兴致帮他养狗!厚,真是快气疯了。
不是没有感受到某人逼向天花板的醋意,背对着他偷偷吐了吐舌头,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直都忍不住想要笑,“诶,你站在那里干嘛?”
轰——火烧眉睫,这个女人怎么还好意思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凝眉,“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说着,他迈开大步走了过去,立刻受到Vicky严重不爽的排斥对待,冲着他大声地嚷嚷了起来。
眉尖一挑,真是不舒服到一种境界了——那个男人讨厌,怎么连他养的狗都那么讨厌?一向隐藏在心底不显露的情绪瞬间就冒了头,“这只狗要一直呆在这里到什么时候?”他觉得自己嫉妒得就快要失去理智了。
忍俊不禁,陶意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模样好生俏丽,“恩,装修完之前它都会留下。”此话一出,立刻博得Vicky欢喜的叫声,表示赞同她的意见,完了之后还很乖巧的窝在女主人的怀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无不防备地瞪着那个陌生的入侵者,一人一狗的对峙让她分外开怀。
非常不悦,心里酸得快要飞起来了,“那我们的距离一定要维持这个长度?”瞪眼,几乎有五米耶!
一直忍耐着的笑意已经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发而出,陶意棠终于抿着粉晰的唇笑了出来,在金黄|色的阳光底下分外明亮,“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堂堂慕大总裁竟然跟一只狗生气。”说完连自己都轻笑不已,嘴唇的弧度久久不散。
唉,这种机会太难得了——这一路走得太过顺畅,从来没有看过他这种紧张的样子!现在望着一脸刺猬那般坐立难安的他,还蛮有趣的。
皱眉,双手叉腰,悻悻然的模样,“我气的是那个养狗的主人!”该死的大麻烦把这个小麻烦寄养在这里,侵犯了他的权力。
放开了Vicky,把它赶到空寂的厨房,目视它长而蓬松的尾巴消失在走廊的拐角,陶意棠才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打量着他紧绷的侧脸,不由得伸出手,白皙而柔软的指腹拂过他额头的折痕,“还气?”主动拉了拉他的手,扑闪着眸。
女王对他示弱——慕君凡前一秒还沉浸在得意之中,后一秒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原则,“一定要留那只东西下来?”
点点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不停闪烁,她伸手揽住他宽厚的肩膀,纤细的下巴搁在他的颈上,陈述事实:“它本来就是我养的啊。”就事论事而已,其实Vicky的第一任主人本来就是她,只是她太忙碌罢了。
怒目而视,Vicky一直向着乔立行——硬生生忍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难得心里像扎了一根鱼刺那么不爽,在商界他笑面阎王的东西向来无人敢动,更别说是女人,“他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威胁,全世界只有他曾经占据过你的心。”还记得她喝醉的时候会喊他的名字,房间那头的婚纱照耶刺眼得令人难以忍受。
心头荡漾着一阵柔和的温暖,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那是以前——现在,留在我心里的人,是你。”
刹那,甜如蜜糖的喜悦发了疯似的涌上心头,第一次听她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反手抱紧了她的腰,深邃的瞳孔之中是说不尽的笑意,陌生而又熟悉的悸动,“你说真的?”
白皙的指尖再度掠过他英俊的面庞,那一枚晶莹剔透的戒指闪烁着永恒不变的光芒,“现在的是承诺是你给的,不是他。”虽然曾经因为另外一个人的誓言而感动,但是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每一个人都应该面对的现在,而不是生存在过去的回忆里。故意板起脸,仰起天鹅般修长而细致的脖子,清粼粼的眼神仿佛流水,“慕总裁,我陶意棠什么时候骗过人?”
情不自禁,把她深深拥入怀中,那么使劲,无奈而好笑,“我每次都猜不到你想做什么,真的很不放心!”
踮脚,迎合着他暖融融的拥抱,倾听他的心跳,像是清晨之间教堂里响起的钟声那么虔诚而自然,教她忍不住闭上了亮晶晶的眸子,“你猜不到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你也一样让我始料不及,难道不是吗?最多,当做打和啰!”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他的小计谋才叫人防不胜防,还没有做好防备措施的时候,已经被那一份由衷的幸福感入侵了,就像病毒一样挡也挡不住。
看着两个人在客厅里静静相拥,躲在厨房里的Vicky只能发出小小声的呜呜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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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甜心早餐 ...
早晨,七点整。
陶意棠换好衣服,化好妆,准备吃早餐——打开冰箱,正想拿出苹果和牛奶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的冰箱很不幸地被扫荡,里面的存货被Vicky啃得一干二净。不由得捶了捶自己的头,看着在沙发底下兀自睡得香甜的大狗狗,异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突然,门铃响起,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就跑去开门。
然而,门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门外是乔立行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略浓的眉峰斜挑而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早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有多么奇怪,不过他可是掐着时间的,毕竟最了解她始终不变的生活作息的人,不是慕君凡,而是他。
纤细的双肩忍不住僵了僵,她笑着扬起眉,淡淡地道:“有事吗?”莫名其妙的感觉叫她无所适从。
他提起手头的塑料袋,微笑着解答她的疑问,“听说昨天Vicky偷吃光了你的苹果,而且还拉肚子了,所以我特意重新买了一袋给你。”耸了耸肩,又询问似的问了一次:“你的口味没有变吧?”
摇头,顺手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袋子,她依旧疑惑地看着他,眼前Vicky流着口水的影像和他重叠,他们不会是串通好的吧?真是奇怪,“谢谢——对了,你的房子装修好了没有?”最近吵死人的噪音貌似少了很多,估计也差不多了,不然慕君凡可能要跟Vicky大眼瞪小眼到闹翻了天了。
笑容没有变,还是那么平静无波,“恩,Vicky还需要麻烦你一段时间,房子里面有很多钉子和木屑还没有打扫干净。”
提起这只带给自己许多欢笑的大狗,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不由得连尖削的侧脸都柔和了曲线,“没问题——呃,你最近怎么都不用上班?”以前他们两个吵架的原因总是这个,似乎他无时无刻都在工作,而她亦然。反观现在,自从他搬过来以后,似乎自己上班的时候看见他,下班的时候也看见他。
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美丽的双眸,“我说过向警署请了一个长假,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的。”
呼吸一窒,蓦然感到尴尬起来——如果他早一点说这句话的话,说不定会有转机,但是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纵使说不准自己是不是像曾经爱他一样爱着那个他,至少她可以肯定的是,爱他已经变成了很久之前的回忆了,而对他的爱,则是现在进行时。
“咳咳!”隔壁的大门打开,有人很不爽地咳了咳嗽,慕君凡那一张英俊的面庞出现在华丽雕琢的紫檀木门之后,“棠,可以走了吗?”
“恩,等我一下。”搁下苹果和牛奶,陶意棠抱歉地笑了笑,“你有获得机会的权利,但是最终的决策权在我的手上,而且我现在的选择已经很明显。”随后从包包里掏出钥匙,锁好了门。
“我可以等。”没有苦恼的表情,乔立行显得气定神闲,没有任何危险气息。
“但是,我不会给你任何时间。”代替她说完这句话,慕君凡很是潇洒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走进了电梯。
看着他们双双消失的背影,乔立行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那么焦躁又急切,怎么斗得过自己?
这个时侯,刚刚睡醒的Vicky一看见他,,马上兴奋地冲了过来,朝他不停地摇曳着尾巴。好久不见主人——不对,应该是男主人,女主人它可是天天都在见呢!什么时候可以一直同时见到两个主人,那就好了。
坐在车里,在笔直的公路上奔驰。
一直在瞥慕君凡的表情,陶意棠努力忍耐,还是又一缕不听话的笑意从唇角漏了出来——吃醋的他,看起来好有趣!似乎乔立行的出现,真的让他有一点小紧张的感觉。想到这里,笑意忍不住更加深了。
明明觉察到她的笑容,他不禁懊恼起来,“笑什么?”
矢口否认,却又不由得笑得更加明丽,柳眉如黛,面若桃花,“没什么。”忽然觉得这样子的他,很难得一见的别扭样,便开口解释了一句,“还在生气?乔立行只是送早餐给我而已,因为Vicky偷吃了我的苹果。”
挑起眉,帅气得来竟然有一点孩子气,“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的!”
忍俊不禁,她又笑了,“是啊,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扑闪着瓷娃娃一般卷而翘的眼睫毛,看起来很无辜的模样。
凝视着她挪揄的神色,他也忍不住笑了,“OK,我投降。”
收回自己笑吟吟的视线,陶意棠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撩到而后,“对了,我想把帝凡集团法律顾问的席位交给慕隽怡。”询问似的看了他一眼,想要知道他的意见如何。
皱了皱眉头,抄起方向盘,一踩油门下了高速公路,继而转向蒂凡尼购物中心的车道,“她现在不只是一个秘书助理而已吗?”
耸了耸肩膀,她清澈的眸子直视着他,“你那个妹妹那么有才华,怎么可能只是屈就为我的助理?迟早我都会把她摆上台面,到T律师行去发展的。”慕隽怡确实才华横溢,欠缺磨练和雕琢罢了。
深深望了一眼坐在隔壁的她,慕君凡的神色稍松,“我是管不住她了,你帮我看着吧。”
抬眸,水汪汪的动人,狡黠的笑意闪过眼底,“只要你不心疼妹妹,我当然会好好管教自己的下属。”谁要慕隽怡那个家伙老是不知死活地挑衅自己这朵刺海棠的权威?就算升了她的职,还是有大把机会整治她的!
“啊嚏!”
棠棣事务所里,整理文件的慕隽怡一个激灵,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揉着微红的鼻头,一脸茫然。
旁边的商月亭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小怡,你感冒了吗?”
连忙摇头,“没有,我健康得很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怪怪的,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里凝聚着疑惑,“可能,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吧!”
不置可否,商月亭没有理她,又一头栽进工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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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烦心案件 ...
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陶意棠回到了棠棣事务所。
浅骆色的皮革连衣裙勾勒出她动人的曲线,在冬日里凭添一份喝着下午茶般的微醺气息,深褐色的长靴高到膝盖,笔直的双腿分外纤细修长,一袭精巧的暗灰色开司米坎肩俏皮地挂在肩头,淡化了那一种严肃的气息。
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饰物,仅仅是那一款宝蓝色的CD钻表和那一枚银白色的戒指,煞是素丽。
她才刚刚回到办公室,案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我是陶意棠。”
“棠,我是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略显疲惫的语句,那么婉转悦耳,一如既往,甜美之中带了几分淡淡的沙哑。
施若龄的声音——心头一软,她忍不住放柔了声调,叹了一口气,“我早就猜到你一定会打电话给我的。”放空了视线,突然觉得那一扇玻璃窗外的阳光像金子一样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件案子,薇如已经简单地跟我提过了,既然你开口,我一定会尽量帮你的,放心吧。”
静默,清晰的句子传来,那么无力,“棠——我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难得听见那么脆弱的语调,陶意棠忍不住心生怜惜。其实不是偶然呢!她总是默默忍受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崩溃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再次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去找师傅呢?他一定可以帮你的。”虽然知道这是她一贯的死|茓,不过应该让她面对的事情,始终都是要面对的。
施棋晏,法律界的元老级人物,几十年来接手的案子无数,累积了无比丰富的经验,然而他带出道的律师也是业内的翘楚精英,她陶意棠就是其中一个。原本施若龄也应该走上这条路的,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些很严重的误会,导致他们父女两个分裂了十几年,外人无法弥补的伤痕。
如果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重新接触,或许也是一个契机吧?毕竟,她承受了施棋晏太多太多的恩惠,和施若龄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也不希望看到他们一直这么僵持,将来会后悔一辈子。
明显地愣了愣,似是苦恼,似是挣扎,“我不行,我做不到心无波澜地面对那个杀人凶手!”
陶意棠理了理书桌上的总卷,不想Сhā手别人的家务事,懒懒地挑起了眉,“好吧,这次的官司我让景晓丽帮你打。”车祸类的案件,相对李彦秋和霍静颐,还是景晓丽比较擅长——原本应该让许南枫上的,可惜这个时侯,他可能在东京铁塔上看风景吧?若是在五年前,她一定可以很干脆地亲自挂帅上阵。
挂断了电话,想起以前的往事,心里闷闷的。
“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把她从无法挣脱、不得自拔的记忆的沼泽里抽了出来,回到现实之中。
“棠姐,你要的黑咖啡。”端着咖啡走进来的是慕隽怡,没有以前那么载笑载言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显得特别沉默,不像以前那个叽里呱啦乱叫的欢快的小女生了,搁下杯子,她转身就走向大门。
觉得不对劲也无暇多想,唤住她的脚步,“小怡。”
回头,眼神很是空洞,一脸茫然地注视着上司美丽的面庞,“还有什么事吗?”
招手让她过来,陶意棠坐直了身躯,办公桌底下的双腿优雅地交叠而起,“你想不想重新做回大律师,上庭打官司?”
双眼一亮,顿时扫空了先前的阴霾,慕隽怡顿时又兴奋了起来,“可以吗?”
藕段似的双臂交叉在胸前,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光晕,仿佛是飘过一阵低低的叹息,“我现在有一个很难办的案子——冷氏集团三少爷,冷天霆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车祸,你也听说了吧?现在,我手头没有一个足够胜算会赢的大律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要去协助景晓丽。”
恍然大悟,慕隽怡嘟了嘟嘴,“原来是有突发状况!”难怪,依她那种性格怎么还没有用大动作把自己整死,就急着升职。
翻了翻白眼,她没有理会这种意料之中的反应,继续淡然地往下说道:“过了这段时间,你可以一直在T律师行做你的全职大状,而且帝凡集团的法律顾问这个位子,我也会移交给你。”警告般的瞪了慕隽怡一眼,犀利而明丽,“我已经跟你哥商量好了,没得驳回,不准上诉。”
一听见哥哥的名字,她兴冲冲地飞扑到陶意棠的面前,“诶诶诶,听说我哥最近脾气很不好哦!你们两个怎么了?”还能听谁说——不就是沈裔伦那个家伙。
耸了耸见,突然想到了乔立行,难道是因为他?想想也有可能。
最近,Vicky非常不爽慕君凡,只要一看到他,甚至是嗅到了他的气味都会异常敏感,狂吠不止,反而感觉到乔立行的存在的时候,马上又变得乖巧而温顺到了极点了——那么粗一条带着火星的导火线放在那里,不爆炸都很难的样子!一想到他们两个针锋相对地斗嘴,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很好。”
疑惑地盯着她,慕隽怡的眼神很怀疑,“真的?”不是说慕君凡在公司里和吃了炸药一样纷纷炮轰属下,溅起炮灰阵阵、硝烟连连。
直接一眼瞪了回去,杏眸一横,闪耀着高傲的神色,女王一样的气势压倒了甜美的小女人气质,卷土重来,“现在跟你很熟吗?问长问短,好像手头没有工作要做的样子——你上次侵犯我隐私权的案子,我还保留了追究的权力。”
没有想到她说变脸就变脸,慕隽怡立刻抱头鼠窜,落荒而逃,“我好忙的!”
啜了一口咖啡,心情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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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鸭梨山大帝 ...
“蓝,上次我要你帮我查的资料,弄得怎么样了?”气势非凡地坐镇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NINE最新推出的橄榄绿色军装大衣衬得她格外干练。干脆利落地扯掉系在衬衫上的银色领带,扔到一旁,敞开了衬衫的头两颗扣子,散去先前郁结的闷气,忙得快要缺氧了!为了帮冷氏公司打官司,看在姐妹施若龄的份上事事亲力亲为、全力以赴,整天在棠棣事务所和T律师行之间团团转。
“我只查到是皇廷事务所的律师,但是他们的保密工作实在做得太好了,我到现在还打听不到。”皱着眉头,骆予蓝也是一脸烦躁的样子,甜美的粉色皮草滚边大衣被她随随便便地扔在桌上,缎带绑的蝴蝶结很无力地散成一团线。
“谷常青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双眉紧蹙,她忽而很敏锐地察觉一种奇异的危机感,似乎被什么东西关进了陷阱之中,在做困兽之斗。
“没有。”脱掉了新买的Marc Jacobs黑色毛球白色浅口高跟鞋,最近常常忙碌奔走,导致唐以慈觉得这双鞋快要把自己的脚趾给折了——不知道对方砸了多少钱买断这些消息,他们不止连对方律师是谁没有搞清楚,就连当天出庭的法官是哪个都无迹可寻!摆明针对棠棣事务所。
躺在老板椅上,用力过猛,连人带椅装上了桌前,痛得一阵眼冒金星,“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拼了。”咬咬牙,齿如编贝,看了旁边的慕隽怡一眼,“以前整理档案的时候,看过皇廷事务所的大状们的资料,还记得吧?”
点头,手指点了点戴着孔雀蓝色滑雪帽的脑袋,“都在这里呢!”
揉了揉额角,估计已经淤青了,陶意棠吐出一口气,“无论对方是谁,我们都一定可以赢的——绝对!”她发誓。
门外,霍静颐早已举高了手,准备敲门的动作却一直卡着,没有进行。
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吵吵闹闹嚷嚷的声响,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和那个世界格格不入,早就已经脱离了她们的轨迹!苦涩地咬了咬唇,默默地转身离开。
拉了拉灰黑色条纹的露肩针织衫,纵使已经到了春天,早春的天气还是和晚冬有得一拼——阳光分明那么灿烂,她却觉得心里满是阴霾。
这个春天,真冷呢。
到了午休时间,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陶意棠觉得自己快要趴在桌面上起不来了——奇怪,怎么会那么累?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的,陌生得教人没有办法适应过来。
还在思考着,手机又欢快地响了起来,因为电流不足,所以铃声显得有一些喑哑,连来电显示都没有心情看了,直接语气不善地开口:“我是陶意棠。”
慕君凡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笑意传来,还有掩饰不住的倦意,“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他最近很忙,桃园山庄的建设案出了一些问题,杀得最近沉浸在恋爱中的他措手不及,开始了一轮昏天黑地的加班。
揉了揉眸子,她用手托起下颌,懒洋洋的语调如猫一般,“唔,有一个案子很棘手,忙得我快疯了。”唉,看起来很难搞的样子,不知道景晓丽可不可以顺利解决?希望慕隽怡可以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吧。
顿了顿,他倒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我也是,这边的工程出了一点问题,我可能要到意大利一趟。”不由得感叹一句,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司徒遥、赵翰昕和邵初凉这几个家伙抓了回来,再加上沈裔伦,才减轻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负担。不然的话?他可能真的焦头烂额到了极点。
说不清楚,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刹那闪过心头的感觉究竟是不是不舍,她已经不想深究那个问题,“多久?”话一出口,她便静静地愣住了——怎么说?好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习惯了他介入自己的生活,然而这个障碍一离开,她就觉得有一种萦绕在心间的不自在。
情不自禁,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很开心她会有这种反应,“我还没有出发,那么快就想我回来?”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椅背上,慵懒至极,“大概一个礼拜吧,我尽快回来。”实在无法忍受她和乔立行那个家伙单独相处,为了守护他的伊人,他当然会赶着处理完所有事情飞回来。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她笑了,“注意安全。”
纵使只是很简单的问候,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叫他倍感温暖,“我会的,拜。”
挂断了电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陶意棠再度投入工作之中。
帝凡集团,总裁办公室。
看着手机,慕君凡噙着笑意,久久不散。
忽然,平静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娇美的面容——微醺的阳光,金黄|色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晕红的双颊,墨黑的眸子,粉晰的唇瓣,一头柔软的长发披散在他的手臂上,不安分地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
他很喜欢,这种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见她的情景,她的娇柔、她的妩媚甚至是她的慵然,纷纷教他迷恋不已。
他觉得很惬意,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越发稳定了,这种彼此熟悉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让自己分外眷恋沉迷,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糖果一般甜蜜的声音飘然而至,“总裁,航空公司已经把机票送到了。”
瞥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恩。”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闵希言那张精致的美人脸上画着的表情好生失落——他连她的面都不想见了吗?看来,自从那一次冲动的表白之后,他们两个连学长学妹的情谊都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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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法庭上的噩梦 ...
挑灯夜战,陶意棠一下子便从早上做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的时候,天色早就昏沉下来了——看看手表,那一枚仿佛蔷薇花藤般的指针,不由得微微一惊,又到晚上七点多了,时间过得真是有够快。
摘下眼镜,觉得眼前的景物似是有些模糊,用力摇摇头才驱散了那一阵眩晕。
拉开衣橱,前几天刚买的Jilky的裹胸连衣裙,妩媚的烟熏色,不规则的裁剪让裙摆一起一伏之间充满了别致的韵味。随手挑了一件深黑色的开襟大衣,简约的设计透出巴黎式的优雅,再搭配上一双精巧的白色短靴,分外动人。
端正了镜子,卸下Сhā在发髻之间的钢笔,挑了一根简洁的簪子,一颗浮夸的紫色菱形水晶闪烁着璀璨的光华,松松挽了一个堕马髻,散下几络刘海。
拎起挂在衣架上的Balenciaga紫色铆钉蕾丝包,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她却在外头的角落里看见微弱的灯光,走过去一看,忍不住惊讶,“小怡?你怎么还没有走。”那张认真的脸庞在微醺的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一点像很久以前的自己。
伸了伸懒腰,慕隽怡抬头,注意到打扮美丽的女上司,吹了一声口哨又打了一个呵欠,“怎么样,要不要算加班费给我?”很累的说。
拍了拍她的肩膀,陶意棠微微一笑,“一起吃饭?”
歪着头,她故作考虑地想了想,俏皮地扬起了嘴角,“如果是你请的话。”
顺势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才刚刚觉得她有一点长进,怎么下一秒钟就露馅了!拨了拨额前飘掠的鬓丝,“走吧。”
路雅阁。
来到这里就想起了上次大骂执行长的事情,陶意棠不禁笑了笑——挑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餐厅里流淌着熟悉的旋律,很有味道的法文歌曲,咬字柔软而富有节奏感,微翘的卷舌音叫人听了很舒服。
法式枫糖浆土司、牛奶甜米粥、奶油龙虾汤、马郁兰鲑鱼捲、香草抹茶烤牛小排、鱼卵黄瓜泡菜、白酒田螺、布列塔尼式烩土豆、桃子布丁——两个因长期加班而饥肠辘辘的女人,旁若无人在这里大啖美食,对着一堆注重繁文缛节的法式料理全权当做大排档的中餐处理,吃得渣都不剩。
慕隽怡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毫不淑女地伸展着自己的肢体,一边喝着清香怡人的奶茶,一边哀叹连连,“厚,真是超累的!”
散下长发,用纤细的手指梳了梳流水一般的青丝,又随手一扭盘了上去,风情万种的模样,“第一次加班而已,不是那么快就熬不住了吧?”想当年,她凭着一股倔强的个性,再难也撑过来了。
翻了翻白眼,慕隽怡百无聊赖地托着下颌,“拜托,我才刚刚转正,你就这样整我,连抗议都不准?”不要这么假民主了吧。
耸肩,她喝了一口柠檬苏打水,“反正你一向不当我是老板,I don’t care。”
扬眉,笑着瞪她的神态隐约之间竟然和慕君凡有几分相似,“大嫂,好歹我们是一家人耶!”把那个特殊的称呼咬字咬得格外用力,笑眯眯地看着她,“不怕我跑去跟老哥投诉你虐待下属?”
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陶意棠顿了一下,微笑,“纠正你,我不是你大嫂,也不怕你哥。”真是的,怎么那么小看她?她可是鼎鼎大名的女王耶!
嘟了嘟嘴,慕隽怡又开始新一轮和食物的奋斗,迫不及待地享用,满足地眯着月牙儿似的的眼睛,连酱汁溅到唇边都没有发现,分外俏皮。
用纸巾擦了擦她的唇,陶意棠被她的模样逗笑了,“诶,在英国学到的用餐礼仪就这样而已?”不要气死那些自命不凡的绅士贵妇!记得以前自己去英国的时候,令人烦躁的不只是那些卷舌味十足的京腔式英语,还有繁复的礼节。
接过那张纸巾,她用水漱了漱口,“现在又不是在英国,who care?”艰难地咽下塞在喉咙里的东西,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棠姐,我在研究资料的时候觉得很奇怪,你的切入点那么赞,为什么不自己上庭帮冷天霆辩护?”
手一僵,握着刀叉的动作停了下来,瞬间又恢复了淡定,慢条斯理,“你不知道吗?我已经不做大状很久了。”
不解,慕隽怡歪了歪头,“重新申请就好了,反正你本身就是辩手,你知道自己抓到的感觉总比别人借助你的感觉再来打要强吧!”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那么有才华,那么适合在庭上和敌人过招,却放弃了这个舞台。
叹了一口气,她的神色很凝重,“我是不会上庭的。”
因为,这是纠缠了她五年的梦魇。
送了慕隽怡回凡帝冈,陶意棠开着自己那辆鹅黄|色的跑车回家——感觉好像很久没有开过自己的车了,最近一直有慕君凡的专车接送(他常常“顺便”在自己家过夜,既然车都停在停车场了,还浪费自己的油做什么?),重新开回自己的车子似乎有一些不习惯。
熄灯锁门,从电梯一直上楼,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灯不断变化,直到停止。
清澈的双眸直视鞋尖,白色的靴头像小船一样微微翘着,很是精致——耳边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迈步走出了电梯。
然后——看见了乔立行。
他听见鞋跟踩在瓷砖地上清脆的响声,几乎是立刻就知道来者何人,停下手头的动作,回头微笑,“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又加班了。”有谁可以比自己更加了解她,毕竟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最亲密的伴侣。
点了点头,她亦报以一笑,“恩,你也那么晚?”
举了举手里的狗绳,他斜斜地倚靠着门边,“今天带了Vicky去看医生,又和他散步。”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房子的钥匙我还没有还给你,你知道的。”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们彼此信任,担心会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在彼此的房间,所以约定了没有交换钥匙。
淡然处之,她无所谓地拨了拨长发,“就算没有钥匙,乔警官你想要登堂入室,也不是一件难事。”
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很陌生,让乔立行有一点无措,“慕君凡没有跟你在一起?”虽然他也不想提这个人,不过找不到共同话题了。
陶意棠开了门,抱住了一头冲出来的Vicky,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脸上黯淡的表情,“他去了意大利,出公差,可能要一个礼拜才会回来。”用手把它赶回屋子里,依旧背对,站起身子,优雅而秀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如果没有慕君凡,我承认,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个慕君凡挡在我们中间,所以——乔,你放弃吧。”
静默数秒,倏尔,乔立行一拳打在墙壁上,震落几缕粉尘,“我不会的!”
闭上眼眸,她只是静静地谈起,继而关上了门。
凝视着她无言的拒绝,他顺着墙壁直直地坐落在地,一脸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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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调转枪头的背叛! ...
准备许久,冷氏集团的三少爷——即是总经理冷天霆在五年前因为车祸撞死了另外一名赛车手古越轩而被其女友季语玫在五年后告上法庭的案子,第一次庭审就在今天这个时刻正式开始!就算狗仔队再怎么花心机也进入不了会场,有警员看守,记者不能入内。
这一次的庭审,冷天霁、冷天霂和施若龄都出席了。
那一袭深黑色的身影映入陶意棠的眼帘,分外唏嘘——她今天为了庄重,再加上是庭审的要求,纵使他们三个不能够入内旁听,她还是特意选择了Chanel的黑色套装,舍弃了以往一直习惯Armani的白色套装。
陶意棠整了整自己身上Versace的黑色套装,工丽的白色衬衫,剪裁合身的双排扣外套,窄窄的A字裙包裹着她的身躯,一双精致的黑色尖头高跟鞋极好地修饰了她脚踝的曲线,显得越发肃清。
在两个人匆匆相交的刹那,她们都微笑了一下向彼此示意,然而无奈的是,那抹笑容却非常勉强和生硬,心情很是沉重。
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边是李彦秋和温连玉的女朋友韩非音——她很关注这个案子,因为她曾经担任过冷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是她和温连玉谈恋爱之后请辞了,他们才找美国海归派的陶然接任了这个位置。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连今天负责交洽的景晓丽也应经坐在一脸淡然的冷天霆隔壁的位置上,就差对方律师的到来了。
陶意棠看了看手表,清丽的柳眉微微皱起——银白色蔷薇花藤缠绕着的指针在华丽的表盘上缓慢地移动着。
她的心里一直很期待,因为据她的了解,皇廷事务所从来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隐瞒自己代表律师的名号,这次却反其道而行,确实令她感到一点惊讶,整个Roral的律师团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难道有一个新的狠角色是她不知道的?
正想着,大门忽然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
然而,这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粗呢大衣,脖子上围着白色羊毛围巾,他不失从容地放下自己的公文袋,略略抬头,发出的声音清朗而动听,隐隐有几分熟悉,“抱歉,我们似乎没有迟到吧?”
那一刹那,陶意棠震惊了。
那个声音,那么熟悉的语调——蓦然抬头,清澈的眸子睁得很大,清晰地映出那个人的面庞。
眼前那一张脸,分明是原本应该在东京的许南枫!
不止是她,连李彦秋、韩非音甚至是景晓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那么深刻的面容,曾经和睦相处、谈笑风生的同事,曾经相互扶持、携手合作的伙伴,怎么可能会被忘记?
而他,此时此刻,怎么变成了皇廷事务所的代表律师!
结果,庭审的过程不言而喻。
景晓丽一直都心不在焉,气势也不由得弱了好几倍——风生水起的许南枫反而如鱼得水,把整场庭审的主导权都把握在手里,处理得井井有条。
陶意棠踩着黑色的尖头高跟鞋,冷冷地截住了许南枫。
停住了,一早就知道她会追上来,许南枫的脸色有一丝苍白。
“为什么?”眼神很冷,冰得彻骨——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那些以前的默契都不复存在,她只觉得他是一个不曾相识的对手,或者说是敌人。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答案了。”叹气,他没有正面回答,他心里清楚得很,她执意追上来不是为了一个答案,只是想看明白一切的结果。他很了解她是怎么想的,如果她已经明白到事情已成定局,她只会去找解决的方法,而不是执拗地想要改变这个结果。
“所以,放弃棠棣事务所加入皇廷事务所,是你的选择?”白皙的脸蛋上有嘲讽的笑容,比那枝头绽放的海棠花还要刺眼,鲜艳而张扬。
“他本来就是皇廷事务所的人。”另外一位律师严颂梃走了出来,一身笔挺的西装,戏谑的笑容很是明显地挂在脸上,“好久不见,陶律师。”对这位陶意棠,他可是印象深刻——有这样的同事,真是三生有幸。
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她显然也记得这个曾经共事的男人,不过一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这个时侯也懒得理他,把视线转回许南枫的身上,“看来当初跟你签的合约,不应该把条款放得那么松。”
恼羞成怒,被无视的严颂梃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哼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前辈也会有背叛你的一天。”当初这两个皇廷事务所的优秀分子双双离开,自己可没少遭受到白眼!
淡淡一笑,没有生气,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冷静,美丽至极的脸庞上勾勒出一丝幽幽的冷漠和倔强,“我陶意棠真是认错人了,怎么没有发现你那么低劣?这一次,不是我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我自己。”
再度叹息,许南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或许吧。”
慢条斯理地把黑色外套上白色的纽扣扣好,陶意棠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发丝,淡定地看着他们两个,“打扰你们的时间了,我们法庭上见。”随即便踩着高傲的步子,干脆而果断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冷笑,严颂梃的表情满是鄙夷,“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没有回应他的话,许南枫也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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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双重打击 ...
同一时刻,陶意棠在棠棣事务所的办公室的桌面上放了一件惊喜的物品。
一个洁白的信封静静地躺在玻璃的最上层,金黄|色的阳光晒暖了它的表层,透过几枝橘红色的天堂鸟,洒落几点斑驳如雀尾的阴影。
For Candy——那是一行墨黑色的笔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霍静颐的辞职信。
深呼吸。
陶意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被许南枫那么一搅和,带着垂头丧气的团队回到棠棣事务所,在自己办公室里迎接自己的,竟然是这一封辞职信。
霍静颐,你够狠!
因为不想背叛我,所以选择辞职,跟许南枫双宿双栖?
揉了揉太阳|茓,突突跳动的频率实在太高,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摸索着抽屉,翻乱了里面零零碎碎的杂物,细腻的指尖终于找到那个小小的药瓶,胡乱从里面倒出三颗蓝色的小药丸,就这么干涩地咽了下去。
坐在她对面的景晓丽不安地看着她,“棠姐!”
汪琦也不敢让慕隽怡煮咖啡给她喝了,以免引起更大一波的怒气,在茶水间里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棠姐,喝口水吧。”
接过,没有喝,把那个黑白的马克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陶瓷和玻璃用力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极其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让人忍不住颤抖起来,几滴水飞溅而出,落在她的手背上,“我真的快要疯了。”
四大名牌,一夜之间折损两名猛将,她怎么可能不火滚?
李彦秋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深知老友的个性,也不好说什么,“棠姐,那你打算告他吗?”口中那个“他”,自然是背叛了棠棣事务所投身皇廷事务所的许南枫了。他的举动,实在震惊了所有人,让作为死党的自己,心也凉了半载。
激动地拍了桌子一下,手表的边缘砸在桌面上,景晓丽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百度,“当然要!枉费我们那么信任枫少爷,他竟然——这样回报我们!”简直就是人渣,实在太过分了,自己没义气就算了,连阿颐都被牵连在内。
斜斜地睨了她一眼,陶意棠依旧很冷漠,“我不告。”
惊讶,所有人都把奇异的目光投向她,“为什么?”
懒懒地用食指抵住额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意义——为了这种官司,没有意义。”如果真的要闹上法庭,皇廷事务所必定会为了颜面,派出最顶级的精英律师来迎战,棠棣事务所没有全胜的筹码,输了就是彻底的丢脸,就算赢了,也挽回不了什么,不如不要浪费这个精力。
慕隽怡凝重地打量着她,没有说什么。
抬起头来,白皙的面庞上有黑色的阴影,就像纠缠不散的乌云,遮蔽了原本蔚蓝透彻的天空,“以后不要再提,这两个人,我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以后棠棣事务所的四大名牌不复存在,就这样了。”
景晓丽忿忿不平地看着她,“棠姐——”
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陶意棠再度冷冰冰地宣布:“散会。”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刹那又消失了,她对旁边的商月亭说:“我下午请假,你们想怎么处理,自己看着办吧!有人找我的话,写备忘录放在我桌面上,就这样了。”
商月亭微微“哦”了一声,低下了头。
黑色挽袖大衣,黑色V领毛衣,黑色阔腿裤,黑色尖头小牛皮靴,拎着一个黑色Copus挎包,陶意棠高傲地仰着脸,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棠棣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
所有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她,觉得心有余悸。
直直走到地下停车场,熟门熟路地走到了自己的鹅黄|色跑车旁边,干脆利落地开了锁,坐进了车厢里,预热。
蓦然,她伏在方向盘上,不想动了。
他们背叛她了,许南枫和霍静颐,背叛她了——好难受,他们是相知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搭档了那么多年的伙伴,居然说背叛,就真的背叛了!
好过分。
因为她是刺海棠、是女王,大家都觉得背叛她无所谓吗?她也会难过——不是说过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吗,怎么仿佛还是昨天才听见的誓言,余音缭绕,今天就已经过了有效期限,统统失效了。
把脸埋在宽大的袖子里,闻到了清淡的古龙水的气息。
CD的古龙水——那是慕君凡的味道。
忽然之间,心情平静了下来,还记得上次跟他去蒂凡尼购物中心,逛了半天就帮他挑了这一款CD新推出的古龙水,简约的设计,清新的味道,因为她觉得很喜欢,所以就软磨硬泡强迫他买了下来。
然后,在家里就总是闻到这种味道——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连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沾染了这一阵抵死缠绵的香。
忍不住把脸埋得更深,深深地呼吸,仿佛看见了心里那个人英俊的面庞。
怎么办?慕君凡——我现在,很想你。
就在那一瞬间,陶意棠也不知道为什么,习惯了长久的孤单一人的她,此时此刻,竟然有一种想要偷偷哭泣的冲动。
回到家,陶意棠用钥匙开了门,把包包丢在沙发上,一转眼就看到Vicky兴冲冲地从阳台里冲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迎接自己。
微微蹲□子,用手抚摸着它的脑袋,柔软的毛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温度,暖得叫人好想用力地拥抱着它,“Vicky,我只剩下你了。”情不自禁,把它抱在怀里,蓬松的毛蹭过自己的面颊,带来温柔的感觉。
莫名其妙,感受到女主人的悲伤,Vicky只是“汪汪”叫了两声,然后温驯地依靠在她的怀抱里,乖巧而安静,给予她一点点的安慰。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放开了Vicky,笑笑地点了点它的鼻头,“Vicky,我今天难得有空,煮东西给你吃,好不好?我们——”一站起来,她徒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眼前一黑,脚下一滑,下一刻她已经跌倒在地。
后脑硬生生地撞上音响柜,疼得她眼冒金星。
闭上眼眸的最后一秒,她只来得及看见Vicky黑溜溜的眼珠,耳边充斥着它担心的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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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女王出事了! ...
在附近的超市里买完菜,乔立行准备回家。
搞不清楚,今天眼皮一直在跳,跟进了沙子一样难受。
走出电梯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当了那么多年警察,敏感的直觉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锁定了某个单元——陶意棠的房子,那扇大门分明是虚掩的,根本没有锁好。
转念一想,他托着下颌,深思了起来,如果她不在家,门绝对会锁得好好的,如果她在家,门也不会是打开的。
难道,她出事了?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条,心头涌上焦急的情绪,他急忙扔下手里的香菇芹菜,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了那一扇极度眼熟、从来没有改变的大门。
“汪汪——”Vicky窜了出来,咬着他上衣的下摆,无声地呜咽着。
“真的出事了?”一推开门,就看见陶意棠一脸苍白地躺在地上,双唇染上淡淡的青色,触目惊心的憔悴。松松挽就的发髻也散开了,那一枚细致的桃花簪子被折成两段,三尺青丝恍若水底海藻一般荡漾开去,在米黄|色的瓷砖上漂浮着,“棠?棠!”摇晃着她的肩膀,却没有一点反应。
打横抱起她,娇小玲珑的一团,全然不似平时那个女王,羽毛一样轻的重量,令人不舍的脆弱,小心翼翼地把她搁在主人房的双人床上,一只手稳稳地托着她的头颅,放在柔软的枕头上。
怎么会搞成这样?担心地皱着眉头,几乎是同时便弯下腰来检查她的状况——还好,除了后脑勺微微有一点肿起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外伤。
宽厚的大掌抚上了她的额头,一点点奇异的热度。
恐怕是发烧了,这么大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要强,就算生病了还是打死都不肯说,真是的!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还是分外细心地为她盖上温暖的被褥,掖好被角,走出了房间。
刚刚真是差点被她吓死,脸色那么白,虚弱得好像一吹就会飘走。
看到乔立行走出了陶意棠的房间,Vicky第一时间扑过来,发出细碎的叫声,似乎很焦虑的模样,围着他滴溜溜地转。
抚摸着它的脑袋,他笑着安慰它,“她没事的,不用担心。”
“铃铃——”忽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一听就知道是陶意棠的,探了探头,望见被丢弃在沙发上的黑色Copus挎包,富有节奏感却了无新意的铃声就是从里面肆无忌惮地传出来的。
“喂,这是陶意棠的手机。”接通了电话,用一种波澜不兴的语气如是说道。
“棠姐——呃,你不是棠姐啊。”难道是菲佣——电话那头,汪琦甜美的声音显然怔了一下,不确定似的问了一句,“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乔立行。”扬起眉头,他顺势把下一句也接了下去,“你是汪琦。”
唯唯诺诺地点头,她一脸乖巧甜美的模样,直接被认出来也省下了很多解释的麻烦,“是的是的,我是汪琦。”这不是重点!突然醒悟,她结巴似的清了清嗓子,“乔Sir,请问棠姐在吗?”
依旧一脸不爽的表情,彪悍得不得了,幸亏她看不见,“她睡了。”
啥玩意儿——汪琦呆住了,牛头不对马嘴,“什么意思?”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和警官沟通的能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他压低了音量,“她病了,刚刚晕倒在家里。”
什么东西——她一时性急,拉高嗓子就尖叫了起来,充分地表达了她的关切之情,“那棠姐人没事吧!”就连干练女上司都气晕了,看来枫少爷和阿颐的事情真的气得她不轻,“有没有去看医生?”
拽拽地丢过去一句,“我在照顾她,没事。”
就是有你在才担心的,好不好——瞄了不远处的慕隽怡一眼,想着慕君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把棠姐丢给前夫照顾,小心出事!小小地吐了吐舌头,她收回自己的视线,“那我迟一点再打电话过去好了。”
“等等。”慢条斯理地喝住了她。
“Yes,sir!”脱口而出,汪琦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有什么问题吗?”
乔立行帮自己倒了一杯水,“棠棣事务所发生了什么事?”
呃,这个怎么感觉好像在录口供一样?她扁了扁嘴,啜了一口放在案头的摩卡咖啡,润了润嗓子,“今天本来是冷氏集团冷天霆车祸那件案子的第一次庭审,我们本来做好了准备的,但是谁知道皇廷事务所那边派出的律师竟然是枫少爷!把棠姐气得脸都白了。”
想了两秒钟,他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库,“许南枫?”
点头,她嘟着嘴,差点吃到自己的唇蜜,“对啊,而且还不止这样,回到棠棣事务所,她还收到了阿颐的辞职信!厚,我看她的脸色烂到一种境界了,就是因为担心才打电话来问候一下的。”
再度思考,他又抛出一个曾经听过的名字,“霍静颐?”
用力地点头,她也叹气,“他们太过分了,明明都是棠姐的伙伴,突然又这样背叛棠姐!我在棠棣事务所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棠姐那么生气的样子耶——这次,他们真的把棠姐气坏了。”
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若有所思地托着下颌,乔立行也懒得跟这个甜心小助理啰嗦,“我知道了,陶意棠这边我会照顾,挂了。”然而,还没有等那边的汪琦反应过来,他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而且还顺便关了机。
原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难怪她会气成这样。
陶意棠,你还是那么重感情——被朋友背叛的感觉,很不舒服吧?你的慕君凡又不在身边,看来只有我才能够照顾你了。
微薄的唇轻轻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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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前夫与前妻 ...
脑袋昏昏沉沉的,超不舒服——在睡梦中的陶意棠翻了一个身,懒懒地睁开了眼眸,朦胧得仿佛月色笼罩着江水,迷茫一片。
忽而,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宽厚的手掌温柔地拂过她的前额,轻轻地说了一句:“烧好像退了,应该没事了吧?”
眼前的影像突然和记忆中某张英俊的脸重叠,她不禁唤出那个名字,“慕?”
似是怔了怔,眼前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慕。”
那一刻,她挣扎着醒了过来,扶着床檐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用力地眨了眨模糊一片的眼眸,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乔?怎么会是你。”心里有一点小失望,同时也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躺在床上,而且那么不舒服。
扶住她纤细的腰,顺手抓了一个抱枕垫在她的背后,让她靠得更加舒适,“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的门没锁,觉得好像出事了,就过来看看。”坐回放在床边的白色椅子上,耸了耸肩膀,“一推开门就看见你晕倒在地上了。”
拨头发的时候顺势摸了摸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痛,“可能是低血糖吧,摔倒的时候又撞到音响柜,痛死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觉得她娇憨的模样分外可爱,乔立行揉了揉她的头,一脸宠溺,“休息好了就出来吃饭吧,等一下还要吃药呢。”
没有醒悟过来他的亲昵,她已经跟着他走出了房间——很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她的反应似乎迟钝了很多,“你煮了什么?”睡了那么久,也许是真的很饿了,忍不住伸长了鼻子,嗅了嗅,“好香的味道。”
拿了一件毛茸茸的粗呢大衣围在她的身上,他走进了厨房,“粥,你病得那么厉害,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这是我用鸡丝和瑶柱熬的,熬得很软,你应该可以吃得下的。”舀了一碗香喷喷的粥给她,芳香四溢,“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葱,所以放了一些生菜丝进去煲,解腻。”
踮着脚尖,在消毒碗柜的顶层掏了一根银晃晃的汤匙,轻轻地舀了一勺,吹了吹,喝下,浓郁的香味满满地灌进咽喉里,“唔,好好吃。”
他用大汤勺在锅子里舀了一点,尝了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的功力还没有退步。”以前每次都是他下厨,虽然她也会做菜,但是他还是喜欢自己动手,把新学的菜式一样一样地做给她吃,然后看到她满意的笑容。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吃粥看电视,很温馨的感觉。
搁下碗,陶意棠摸了摸肚子,瞥了他一眼,“诶诶,我饱了。”粥很美味,虽然还是很想吃,但是撑到极限的胃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了。
乔立行也放下碗,从茶几底下掏出一些药,又拿了一杯温开水给她,“吃药。”
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照顾,就和以前一样。
看着她把药吃完,又督促她把水喝完,他才满意地敛起自己的包公脸,收拾所有东西进厨房,开始洗碗洗锅,打理厨房里的一切。
“麻烦你了。”倚着厨房的门,她静静地凝视着他。
“如果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话,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挤了一点洗洁精到碗里,搓出丰沛的泡沫,“我听说了许南枫和霍静颐的事。”
愣了愣,她只是侧了侧脸,清澈的眸子里闪过淡淡的光,“一定是汪琦那个大嘴巴说的吧?她话最多了。”
冲水,他没有看也猜得到她现在的表情,“谁说的又有什么所谓?重要的是你看开了没有。”意有所指,他知道她的拿手绝活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演技精湛得可以直接去领奥斯卡小金人,有事装没事的本领已经登峰造极了。
总觉得没有办法隐瞒他,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关系,陶意棠觉得自己的抵抗力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对啊,我看不开——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背叛我可以背叛得那么自然,完全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她不开心,真的不开心。
用毛巾擦干净自己的手,他走到她的身边,“所以,你觉得受伤了?”
瞪了他一眼,她不满他的措词,“女王是不会受伤的。”
略带薄茧的指尖掠过她的脸庞,乔立行不由分说的语气叫人信服,“你只是装得不会受伤的样子,心里还是受伤的。”
咬着唇,她没有说话,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里看见的是这个深情款款的乔立行,心里想到的,却是远在意大利的慕君凡!
他露出最体贴的笑容,令人放心,“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觉得不开心或者不舒服,随时可以找我——邻居之间要互相关怀,不是吗?”那张曾经充满戾气的脸,不知何时也可以变得那么柔和,“当然啰,如果你想找我聊心事的话,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冲过来陪你的。”
白眼,不想承认,却又没有办法,“你话很多,又不是心理医生。”
拜托,我可是比心理医生还要了解你耶——在心里这样想,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以后有事就说出来,不要老是闷在心里,那样子很容易内伤!到时候你又晕在家里,不一定会有我这样的护花使者冲来救你的。”
情不自禁,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算了吧!就你?”
挑起眉,浓墨般的眉峰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松自在,“我可是整个重案组最优秀的刑警耶,特意请大假来追求你这个前妻,还不够有面子。”
伸手赏了他一个糖炒栗子,“那就谢谢你啰,前夫。”
觉得这个在熏黄|色灯光下笑得温柔的她分外诱人,美丽不可方物,乔立行不由自主地靠近她,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那你,接不接受?”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情感的瞳孔,叫她一时之间没有办法直视。
后退了一步,陶意棠撇开了眸子,浅笑,“我累了,去睡了。”说完,顾不得看他的脸色,她迈开步子走回了房间。
抱歉,不是我故意要拒绝你,而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这是她最后能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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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 ...
睡得很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陶意棠掀开盖在身上暖烘烘的棉被,精巧的指头忍不住微微一缩,蓦然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凉意——穿上毛茸茸的保暖拖鞋,随手拉过挂在衣架上Snidel的浅杏色毛巾绒外套,走出了卧室。
一身黑色休闲服的乔立行围着俏皮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觉察到她轻飘飘的脚步声,头都不用回就随口道:“棠,睡得好吗?”他的神色那么自然,思绪仿佛回到了他们没有离婚的日子,那么温柔惬意。
点点头,她扬起一抹美丽的笑容,“恩,还不错。”走过去,一进厨房就觉得那个宽敞的地方显得有一些狭窄,忽然醒悟,她皱了皱眉头,一张慵懒的脸庞上缀着细碎的懊恼,“对了,我要打电话回去——”
挪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骨感那么分明,叫人惊心,“棠棣事务所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回去跟汪琦请假了。”指尖掠过她的鬓发,依旧那么温暖得像冬日的火炉,“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别想那些工作的事情了。”
一时不适应,抽回了自己的手,陶意棠抿了抿粉晰的唇,“OK——诶,你在煮什么?”探头,闻到甜甜的香味,感觉很不错。亮晶晶的眸子睁大,泛着金属光泽的锅子里是淡紫色的糖水,深紫色的番薯浮浮沉沉,偶尔还露出几块艳黄|色的生姜,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用大汤勺在锅里搅了搅,乔立行也笑了,“紫薯糖水,放了姜下去熬的,对感冒有帮助。”轻轻舀了一勺,凑在唇边吹了吹,抵到她的唇边,“好喝吗?”
下意识地抿了一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扬起笑容,“恩,很好喝。”
一阵温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不止。
从消毒碗柜里取出一只白色的陶瓷大碗,舀了一碗给她,看着她习惯性地用手掌捧着那个碗,汲取一点点的暖意,不由得搁下手头的大汤勺,心底有了某些触动,“绝不觉得我们这样——跟以前很像?”
忽然舌头被烫到了,麻麻的,没有感觉,“乔——”
他按住了她的头,顺着长发往下滑,直到发梢的末端才结束,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然后,她放下了碗,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泛起淡淡的波光,“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叹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常常重复这个讨厌的动作,纵使她也不想,“不是因为我拒绝你而说的,而是因为我当初没有考虑清楚,那么草率就选择了你。”
不解,他皱起了眉头,“你觉得,和我一起是一个错误?”
摇头,却又点头,她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柔软而和煦,在金黄|色阳光的照射下暖得烫手,“是——我承认我当初很爱你,但是,那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抬头,天鹅般的项颈是那么的修长动人,娇美的面庞毫无畏惧地仰视他,正如曾经的倔强和轻狂,“现在,我会把当初爱你的心,放在慕君凡的身上。”突然觉得窗外的阳光很刺眼,侧了侧脸,“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乔立行静默。
是啊,因为那个男人——比自己抢先一步,占有了她身边的位置。
其实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了,不是吗?他很优秀,正如每一个成功的商人一样,聪明睿智,从来不做错误的决定。这样的男人,在广大媒体面前承认了自己对她的爱情,不正是自己比不上的地方!
他们是不一样的,对她的爱也不一样,就算他对她的爱并不如自己,但是事实证明,现在的她,爱他更甚于自己——这场爱情的战役之中,握着绝对主导权的人,是陶意棠,而不是他乔立行。
凝视着他,陶意棠看得出来,他内心究竟多么挣扎。不过,她没有办法,要让他趁早认清楚这个事实,因为,她对他的爱情,早已被慕君凡取代了。
“铃铃——”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心里想着可能是工人送水来,她只是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翩然走出了厨房。
走向客厅,深呼吸,门把很冰。
一抬眸,她便怔在当场——门外那张英俊的面庞,不是慕君凡还会是谁?
微微一笑,看到她愣住的表情,慕君凡一脸意料之内的感觉,好生愉悦,“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自己可是尽快赶工,原本需要一个礼拜的工程,他四天就搞定了,然后马不停蹄地飞回来呢。
扑闪着卷翘的眼睫毛,她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慕?”怎么这么巧,这个时侯赶回来!她有一点尴尬,让他进来也不是,不进来也不是。
正觉得奇怪,往里面一看,正好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
继而,映入眼帘的,是乔立行。
呆了一下,深邃的眼里随即恢复了正常,慕君凡耸了耸肩膀,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上蒙上了浓重的阴霾,就像伦敦的重雾,叫人看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看来,我似乎打扰了什么?”
皱眉,陶意棠不禁往前迈了一步,“慕君——”
然而,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下一秒钟,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耳旁传来隔壁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她的心一阵剧烈的摇曳。
僵在半空中的手停住了所有动作,她慢慢闭上眼眸,感受那一种尖锐的疼痛。
“他误会了?”乔立行的声音。
“恩。”重新睁开眼,回头,神色自若地走回厨房,捧起那一碗温热而甜美的紫薯生姜煲糖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跟他解释?”和她沟通还真是累,不声不响,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
“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那一碗热热的液体透过碗壁,热辣辣地灼烫了她娇嫩的手心,她却恍如没有知觉一样,平静至极,“我不想跟一个情绪不冷静的男人沟通,他不会听得进我说的任何一句话。”
拍了拍她的肩膀,拨开一络缠绕在外套帽子上的发丝,眼神飘忽,“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很有可能会造成遗憾。”
回眸一笑,那么从容淡定,充满了女王的自信,“那是我和你,不是我们。”
可是,她真的那么有底吗?
垂眸,心不在焉地喝着糖水,微辣的姜味把她的喉咙弄得呛呛的,火烧火燎般的刺激感——无论如何,她选择相信他,所有的误会都能够解开的,他一直都是这样相信自己的,所以她也会这样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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