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回来后我转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吊儿郎当,都他母亲的兵油子!”头儿用典型的兵油子口吻评价道。
对了,就是这个!一支部队战斗力的高低,不仅仅取决于装备、训练,也不仅仅取决于指挥官的能力和后勤保障能力,而首先取决于有没有铁的纪律!再结实的桶箍不紧仍然没有鸟用!
“是呀是呀。”大家同意道,“明天集合起来,好好地训一顿。”
“什么明天!现在!——全体,紧急集合!”
“军人是什么?是石头!……必须是圆石头!”我的政委开始训话,这位先后在口口政治学院和国防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说得很形象,“个别的尖石头也许有杀伤力,但是不会滚。我们这个部队,在打击敌人的时候,就是从山上同时往下滚的石头,越滚越快的石头,四千个圆石头到一万个圆石头一起滚下去,这是什么样的声势?什么样的力量!”
“一支部队,敢对着枪林弹雨冲过去,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任何一支部队都敢。一支部队被打败了、打散了,仍然能够自动地聚集成作战单位,自然地产生指挥官,自觉地去完成任务,这才是好部队!”
“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他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为任何艰难困苦所屈服!无论在何种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这才是我们这个部队的目标!”
轮到我讲话了。
我慢慢地扫视着下面的部队,以前那些首长的面容一一浮现在我面前……
老女人说:“我进这个门的时候比你大一岁,当时你爸爸是Q部部长,只对我说了一句:‘党要你干,不干也得干!’”
大白脸说:“我先告诉你,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于是我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问:“谁怕死?谁觉得大学生当炮灰委屈,举手!——怕死,是人的本性,怕死不丢人,我就怕死!”
犹犹豫豫地有人举手,越来越多,最后大约有三分之一。
我想起在B市西郊,被单独关押的那十六天……
“手放下!”我嘴角显出一丝笑意,“刚才举手的,是真正勇敢的人,因为他们敢于说真话。不过,执行任务的时候,越怕死越容易死。死不算可怕,可怕的是你当逃兵回来,等着被枪毙的那段日子!
大白脸曾问我:“斯巴达,如果部长命令你向我开枪,你会怎么办?”……
我又笑了。很久以后他们才明白我的笑容代表什么,从而流传出一句话:“不怕斯巴达跳,只怕斯巴达笑……”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军令如山倒’,‘官大一级压死人’,听过这三句话?”
“听——过!”
“如果我命令你向你的亲人开枪,你怎么办?——不愿意开枪的,出列!”
静默了一分钟左右,有十几个人出列。
“半小时内送他们去口口军区,他们,不配在这个部队!”我命令政治部主任。
一片静穆的大操场上,又一次响起了这样的声音:“纪律,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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