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国沿海城市较多,海岸线较长,因此渔业非常发达。但除了官营渔船外,整个子国就只有三大商会下的渔船可以出海捕鱼。这三大商会分别是红鲸会、白龙会和蓝鲨会。其中红鲸会和蓝鲨会一直明争暗斗,为争夺海域,彼此结下了不少冤仇。而白龙会则安分守己,从来不进入另外两会的海域捕鱼,也不介入他们的纷争。
白龙会现任会主名叫林天保,凭着林家二十一支远洋捕鱼队和三十支近海捕鱼队,在白龙会的几十家渔行中稳居首位。
可惜林家人丁单薄,林天保三代单传,妻妾成群,却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取名林彩珍。人都说“男儿穷养,女儿富养”,要说林家的这位大小姐,绝对是娇生惯养,在子京中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加上林会主向来对女儿百依百顺,天塌下来林大小姐当被子盖。
不过因为林家财大势大,林家小姐的相貌也十分出众,林天保想要招个上门女婿一点都不困难。从林彩珍十六岁起,上门提亲的人连门槛都快踩烂了。蓝鲨会会主的儿子也慕名前来,谁知却被林大小姐一口回绝了,弄得颜面无光,两个商会还差点因此起争执。
一直到了林彩珍二十岁,还是没有选到一个如意郎君,林天保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催促女儿,只得暗中留意合适的人选。
可缘分这种事,就是谁也说不清。林大小姐忽然决定出嫁,而且要嫁的竟然是一个在街头卖字画的穷书生。于是有人就猜测,大概是林家看中了这个书生的学识,若能考取功名,林家就从商家变成学家了,真正是光耀门楣。可惜,这个书生没理会大众的意愿,人家根本就不想考取功名。更重要的是,这书生郑重声明绝不入赘林家。
林天保为此大发雷霆,第一次反对女儿的意见,不同意这门亲事。林大小姐才不管这些,收拾行囊直接住进那书生家中去了。事已至此,林天保也无计可施,花重金在林府附近盖了一处宅院,用岳丈的身份偷偷逼着书生搬进去,又开了一家书斋,给书生卖字画。起初书生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书斋,林天保就派人撒泼耍赖,强买他的字画再去卖☆终还是书生妥协,不愿再让外人看笑话。
这个书生正是欧阳文清,此刻得知妹妹并无大碍,和夫人一起,正向单若海和秦蔚雅询问刚刚的情形nAd1(
“我和文秀下了马车,只吩咐车夫几句话的功夫,一回头文秀就不见了!我赶忙叫人分头去找,之后就碰到单公子和夫人架着文秀站在那里,便误会是他们将人劫走的!”林彩珍说得坦然,不认为自己有错。
欧阳文清思忖片刻,道:“两位是因何看到舍妹被劫持的?”
“此事说来凑巧,我本来正在欣赏一盏龙灯,灯却突然熄掉了。欧阳小姐一身白衣,夜里十分显眼,所以透过灯看到她被人掳进巷子,才赶忙追上去的。”秦蔚雅叙述道。
“除了那四个人,两位还有看到其他人吗?”林彩珍追问道。
秦蔚雅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我一路紧追在后面,就只看到这四个人。”
欧阳夫妇陷入了沉思,看来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欧阳文清好一会儿才道:“今日之事多谢两位仗义相助,耽误两位这么多时间,实在过意不去。只是……”
见他有些犹豫,单若海笑道:“欧阳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多谢单兄弟体谅,在下只是想说,今日舍妹被劫之事,还望两位不要对外人提起。在下感激不尽!”
“欧阳兄放心,今日只是欧阳兄请在下到府上喝茶聊天,并无其它!”一个姑娘家被人劫持,虽说及时救回来了,毕竟还是对声誉有影响。
欧阳文清闻言含笑道:“单兄弟不但学识广博,为人谦逊大度,更有侠义之心,能够结识这样的人物,是在下的荣幸!”
“欧阳兄太过奖了,能遇到欧阳兄,才是在下的荣幸!”
两人还在客套着,忽然有家丁小跑着进来,急道:“少爷,夫人,老太爷从山上过来了!”
林彩珍倒吸一口冷气,花容变色道:“你们有没有多嘴说出小姐的事?”
“这个……”
“他自然没这么笨,不然也不会跑过来跟你们报信了!”一声浑厚的男音传来,来报信的家丁听得浑身发抖,转身躬身行礼,头也不敢抬地退到一旁nAd2(
一名清瘦的白衣老者与音同至,欧阳文清和林彩珍忙起身相迎,单若海和秦蔚雅也都站起身来。
“爷爷,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欧阳文清迎上前,气势立即矮了半截。
老者见有外人在场,原本满面的怒容立时收敛起来,却依旧气道:“幸亏我过来了,不然这么大的事,你只怕要瞒我瞒到底了!”
林彩珍忙劝道:“爷爷,我们不是要瞒着您,只不过是天太晚了,准备明天一早再派人上山跟您汇报。”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文秀现在怎么样?”老者只怒视欧阳文清道。
见老者动怒,林彩珍不敢再说话。爷爷向来对相公要求严苛,即便是事情做得完美无缺,都还要厉声提点几句,更不要说做错了事。起初自己为相公鸣不平,跟爷爷据理力争,哪知爷爷反而责罚的更重,把气全出在相公身上。而相公又是个愚孝至极的人,爷爷就是让他去死,只怕他眉头也不皱一下就照办了。久而久之,林彩珍就知道了,爷爷若是训斥相公,最好就是一言不发地在一旁听着,等爷爷气消了再讨好几句就行了。
“刚请大夫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现在还在睡着。”欧阳文清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文秀这次才下山住不到半年,就……”似乎是顾及到在场的外人,老者硬是收住了话题nAd3(
看来人家是要处理家务事了,单若海含笑道:“承蒙欧阳兄款待,在下不胜感激,只是天色已晚,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欧阳文清忙道:“今日在下家中有事,多有怠慢,改日还请二位一定要再来寒舍,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夫人,劳烦你安排一下,送单兄弟夫妇回去。”
“等一下!”老者从进门起,就不时打量单若海,此刻听到欧阳文清的话,忽然高喝一声,拦下了林彩珍的脚步。
“爷爷,有什么事吗?”林彩珍恭恭敬敬地停下来。
老者走进单若海面前,又仔细端详了一阵,才道:“敢问公子是姓单吗?”
单若海点头道:“是,晚辈姓单名若海。”
老者又道:“不知单公子是否子国人氏?”
“晚辈是涴国人,今趟到子京来做生意的。”谨慎起见,单若海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老者的眼中渐渐退却了怒色,转而透出一丝欣喜,又迟疑了片刻,才笑道:“单公子的相貌与老朽的一位故人颇为相像,刚巧他也是涴国人,所以想探寻一二。”
单若海笑得更深,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不知前辈的故人高姓大名?”
“老朽的故人名叫单凡启,不知公子是否听说过?”
单若海闻言就是一愣,这位老者居然认识爷爷?也不知他和爷爷是什么关系,有亲当然好,可若是有仇,自己承认了不是自找麻烦么?但见眼前的老者满面皆是和蔼之色,不像是有什么冤仇,于是下定决心笑道:“前辈所说的,正是晚辈家祖。”
“哈哈哈……”老者抚须大笑,亲热地拉着单若海的手到主席坐下,“老朽果然没有认错,你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真有九成相似,想叫人认不出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