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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

虽然跟容涧从前的巅峰状态还有差距,但是这个级别已经超过了普通高手的水准,逼近真正的金牌高手了。

林焰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容涧现在还在BQ传奇的战场上厮杀,只专一地用着一个键盘和鼠标,手速无疑会变得更快!

这货到底怎么了...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俯身了吗?!

忽而整个屏幕一闪,大大的GAMEOVER出现在中央——ID容么么连赢两局,总评价A级,平均手速统计403!

林焰修脑袋里似乎也随着显示屏哄闪了一下,失声道:“给老子说清楚!!你究竟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可这次好不容易惊险地拿下双赢的容涧却没有回答他,他的双手依然搭在键盘上飞快的动着,但是他并没有按下任何按键。

林焰修还想继续拷问他,蓦然发现容涧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皱着眉头放下豆浆杯子:“喂,说话,你­干­嘛——你的手?!”

目光落在容涧依旧不住颤抖的双手上,林焰修起初的愤怒蓦地戛然而止:“笨蛋!你的手抽筋了!”

“唔...”容涧一向冷淡的面孔竟也露出一丝痛苦来,艰难地道,“停不下来...”

林焰修拧着眉,握住他的双手用大拇指在掌心和虎口轻轻按摩。

过了好一会儿,症状终于缓解下来,容涧呼出一口气,软软地伏倒在桌案上,双手也任由对方握在手心,像是累极了,动也懒得动上一下。

“你真是蠢透了,没本事就别学人家一心二用!”林焰修气到极处,忍不住扔开他的手讥讽道,“你还以为你是从前的容涧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做到这一步的,但是要是乱搞把你这双手搞废了,你以为你还有用吗?!”

卧室的空气像是随着这句话的脱口而出一瞬间冻结了。

容涧静静地和林焰修对视,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气急败坏。

林焰修嘴­唇­轻颤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着,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毛绒的家居拖鞋飞快消失在门口,牛­奶­都躲在外面,怯生生不敢叫上一声。

容涧继续沉默地伏瘫在冰冷的桌上,眼睛有些­干­涩地紧闭着,眼镜架咯着鼻梁有些疼。

直到牛­奶­小心翼翼地蹭进屋来,在他脚步团成一团,蹭着他的腿轻轻喵了一声。

容涧总算是有了点反应,慢吞吞将小猫抱到腿上。

他淡淡地望着自己正抚在猫猫肚皮上的右手,低声轻轻道:“我不是以前的容涧...我变不成他...但是我需要这双手...”

牛­奶­自顾自舒服的眯着眼享受他的爱抚,也不搭理这些自言自语。

猫肚皮暖暖的温度从掌心传递进来,容涧忍不住多揉了一会儿,摘了眼镜后露出一双黑沉的眸子,慢慢地流露出一丝苦涩来:“我唯一有用的...也只有这双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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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补完

>_ 22

22、第二十二章 过去(补完) ...

天­色­有些­阴­霾,乌云在广阔的天空层层叠叠往下压。

黑亮的保时捷在高速上平稳地行驶着,气氛诡异沉默如同那­阴­云。

驾车的方桐偷眼从后照镜里瞅了瞅后座上的男人,那股子冷凝的气压几乎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冒出冷汗来。

从上车开始,林大老板就紧抿着嘴不曾说过一句话,一路上就那样侧目凝望着窗外,绷着脸一动不动。莫非——林总又和容涧吵架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后面的男人忽然沉声道:“专心开你的车。”

方桐吓了一跳,吞了口口水,只好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小心翼翼地开车。

林焰修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去公司之前,先去一趟张医师那里。”

“张医师?”方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兼职保健师的古怪脾气家伙?以前给容涧做私人保健医生的时候,似乎相处的不大好吧,现在又去找他,难道容涧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林焰修没好气地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儿,语气里依旧透着怒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早上那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同时用两台电脑,疯狂地飙手速到400多,结果手抽筋了。”

“啊?”方桐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400?!怎么可能?他刚做完复健没多久吧,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同时打两台电脑?”

听到这话,林焰修冰冷的神­色­居然变柔和了一些,淡淡道:“谁知道那个混蛋怎么做到的,失忆了还是那么变态...”

方桐小心的观察着BOSS的神情,此刻才终于松了口气,接过话笑道:“容涧是从不来不能用常识揣度的,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突然间开窍了?”

他暗自在心里嘀咕着,明明前几天还是个白菜来着,怎么就忽然像吃了X药似的...

林焰修长眉皱起,刚才他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才想去咨询那个古怪的张医师。

若说只是前天晚上跟Jone还有温游切磋了一晚上,也不可能进步的这么快才是。

而且回想当时的情景,容涧看起来似乎格外的亢奋...

等等...亢奋?!

林焰修忽而脸­色­一红,该不会是因为早上——那个事吧?!

方桐从后照镜里瞧见BOSS的脸­色­忽青忽红的,又纳闷嘀咕,林总该不会也生病了?

大风呼啸间,保时捷很快就停在市中心一间私人诊所门口。

上面的广告牌有些老旧,不过里面还算­干­净,空气里飘着浅淡的消毒水味。

前台一个年轻护士正看报纸,听到脚步声抬头瞅了一眼,诧异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林老板?”

林焰修没有说话,方桐带上笑容上前问道:“好久不见啊姐姐。”

“谁是你姐姐?”护士翻个白眼,“我叫洁洁!来找张医师吗?在后面的休息室里面,你们自己进去吧。”

推开休息室门的时候,方桐已经很熟练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后面的林焰修眉头拧得更紧了些。

烟云缭绕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望着里面翘着二郎腿翻杂志被烟圈包围的张浪,冷冷地讽刺道:“就你这样还敢当什么保健师?光吃你的尼古丁都要吃死了。”

那张医师这才转过脸来,赫然竟是当初在医院里给容涧治疗的主治医师。

张浪挑了一边眉毛,推了推眼镜,凉凉道:“林老板,在下只是兼职而已,而且,就算明知道要吃我的尼古丁,某人还不是屁颠颠地跑来吃了?”

方桐顿时感到林焰修周身散发的冷气又低了几分,心里叫苦不迭,又不由想起从前,张浪跟容涧两个毒舌的宗师级家伙­唇­枪舌剑的恐怖情景,暗道其实这两只分明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是兄弟吧?!

“那个,张医师,我们是来向你咨询一下关于容涧现在的身体状况...”

“嘿,那家伙现在不是跟某人朝夕相对,他的身体状况反而跑来问我,真是搞笑。”张浪瞥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看他的杂志。

方桐眼尖地看见那杂志封面上只穿了三点式的­性­感女郎,苦逼着脸无语地扭头朝BOSS求助:这死蟑螂油盐不进啊!

林焰修绕开他径自走过去,“唰”的一下将那杂志抽出来看也不看就甩飞了,居高临下地盯着张医师:“张小强,看来你想让这间诊所关门大吉?”

张小强嘴角一抽:“如果你再这么叫我的话,今晚我就去给容涧灌一整瓶伟哥,让他弓虽暴你一百次!”

“咳咳咳咳——”方桐一听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半癫痫状地抽搐着眼角。

没想到在容某人身边特别容易害羞的林焰修,在旁人面前却有着异常坚实的脸皮,带着嘲弄的笑容反­唇­相讥:“就凭你?哪次跟他抬杠不是被揍得满头包,你敢灌他?那真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张浪哼哼两声,嘀咕着站起身来:“当我傻呀?!难道不会把那玩意混在旺仔牛­奶­里给他喝么....”

方桐简直要半疯了,这什么人啊这是?!

这边两人跟着张医师往诊室里走,远在郊外的容涧此刻正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在电脑上跟温游大战。

网线另一头的温游诧异地望着眼前如火如荼的战事,敲了一行字过去:“你今天吃错药了?好大的火气啊...”

容涧到底是被全面压制着,已经分不出半只手来打字了。

温游毕竟是温游,竞技游戏界有名的独行侠,跟早上那对战的两个普通货­色­可是天差地远。

不过即使如此,容涧这两天之内巨大的变化简直让温游心里有些发毛了:“你真是容涧吗?是恢复记忆了还是找了枪手啊你!”

容涧盯着显示屏的双眸像是被恢复记忆那四个字刺了一下似的,微微闪烁,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地几乎脱皮的嘴­唇­,继续面无表情地飞快敲打着键盘,负隅顽抗。

约莫是Jone魔术师般的风格给了他极大的启发,就算是明知自己终究赢不了对手,也要狠狠地恶心死你,容涧熟练地指挥着仅剩地虾兵蟹将,不住地打­骚­扰游击战。

温游很明显就被这招恶心得不行,一片大好形式仿佛随时能灭掉对方,可偏偏拖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结束,还被网络那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家伙­骚­扰的身心俱疲。

这已经是第三局了!第三局了呀!这货难道都不用上厕所的么....

他苦笑着在对话框里敲字:“你不就是想让我带你回你原来那狗窝吗,算我怕了你了,我下午带你过去。”

看到这句话,容涧舒了口气,总算是整个人放松下来,顺便给大腿上蜷成一团的牛­奶­顺了顺毛,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一翘:“烈女怕缠男,果然是不错的。”

“喵?”牛­奶­舒服地呻吟一下,懒洋洋地翻出白肚皮。

照例做完眼保健­操­,容涧飘到厨房填肚子。

等他换好衣服重新坐回电脑面前,开始耍超级玛丽的时候,楼下终于传来轿车的喇叭声。

容涧朝窗外瞅了一眼,果真看见温游的脑袋从车窗外探出来,转头跟追着自己尾巴玩的牛­奶­吩咐一声:“好好看家,回来给你带火腿肠。”

“喵!”牛­奶­很狗腿地蹭了蹭他的裤管,又继续开始追尾巴。

“林总不在吗?”看见容涧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温游诧异地挑了挑眉。

容涧摇了摇头,心想林焰修要是在他还可能偷偷溜出来么...

不知为何,有关从前的所有事情,林焰修总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而容涧宁愿找温游,也要下意识地避开他。

虽然不清楚林焰修对此态度如何,不过直觉告诉容涧,他肯定不会高兴就是了。

“我家...是什么样的?”

车安静地行驶在郊外空旷的马路上,容涧轻声问道,目光也从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绿树上收回,落在温游的背影上。

温游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是旧城区的一栋老房子,你的养母留给你的,有好几次我们劝你搬家,你偏偏不肯,宁愿挤在那栋破房子里,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容涧不置可否,忽然又提了另外一个问题:“上次你还没回答我,我和林焰修以前究竟是什么关系?”

“呵呵,你不也还没赢过我么,”温游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可是说到做到。”

容涧忽而脑中轰然而过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句话——仿佛在哪里听见过。

语气却绝不像这般淡然随意,而是刚烈决绝,斩钉截铁。

但是他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在所剩不多的记忆里寻找了个遍,却再也找不回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灵感了。

正不知思绪飘向何处,车子已经缓缓刹车停了下来。

容涧摇下车窗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老房旧楼,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给那肮脏狭窄的街道、危颤颤的老楼给震惊到。

从奢华的郊区别墅到平民窟,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

温游的跑车在这种老楼区前显得十分扎眼,楼上楼下光着膀子的汉子和泼辣的­妇­女恨不得都跑出来看稀奇,甚至有一群小鬼头鬼鬼祟祟地躲在垃圾箱后面,企图朝车窗扔石头了。

为了安全起见,温游只好将车子倒回去,停在不远处的街道上。

“走,进去吧。”

容涧打量着窄路两旁破败的墙壁,木质的门和窗棂都烂的龟裂开来,露出里面的碎木屑。

小区里十分吵闹,时不时从某户人家传来男人带着方言特­色­的叫骂声,或者是女人凄厉的哭声,还有成群结队玩耍的小孩子大声囔囔。

温游似乎挺熟门熟路,大抵是来过许多次了,带着他走进一栋单元。

刚一走进去,就是扑鼻而来的油烟味和冰冷的­阴­风,黑洞洞的过道,只有一盏坏掉多时的灯泡摇摇晃晃地挂着,没有一丝光亮,只能靠手机来照明。

约是爬了三楼,楼道里总算是有了点阳光照进来。

一层楼有四个住户,一字排开,温游在第三间门口停下来,指了指道:“就是这里了,你的猪窝。”

“你有钥匙吗?”容涧细看了看顶端结了一圈蜘蛛网的门,还有旁边破掉一块的玻璃窗。

温游嘴角一扯,笑道:“你家很先进,不用钥匙也能开门,看着。”

说罢,容涧惊讶地看着对方抬起腿,一脚踹向那扇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木门,“砰”的一下门开了,抖落一地的灰尘,那蜘蛛网也抖了抖,依旧顽强地毅力在角落里。

“该不会...你每次来都是用这种方式开门的?”容涧跟着进了屋,里面终日不见阳光的霉味让他直皱眉。

“不,当然不。”温游捂着口鼻,耸了耸肩膀,“每次都是你来开门的。”

容涧没有再理会他,屋子小到一目了然的地步——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一个小冰箱、然后角落里是个一平米不到的厕所。

就目测来看,容涧打赌这里还没有林焰修家的厨房大。

没有电视,电扇倒是有一个,最格格不入的是桌子上居然摆着两台电脑,键盘还都是BQ专用的MAX5系列,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的,这个破烂的不行、连十个平米都不到的狗窝里竟然就有俩!

要是给那些有收集癖的游戏迷知道了,恐怕这栋房子都得给踏平咯。

容涧绕着走了一圈,东摸摸西瞅瞅,而然终究没有任何印象,直到他看见床头边摆着的一个招财猫的瓷罐,还有一个陈旧的磨去了颜­色­的相框。

迟疑片刻,容涧先拿起了旁边的相框,里面一张泛黄的照片牢牢锁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笑得很温柔,依稀可见露出的两枚酒窝,身上穿着上世纪90年代很流行的碎花裙子,被风吹的很飘逸。

她正拉着一个小男孩,似乎并不乐意拍照,撇着嘴望着另外的方向,站得姿势也歪歪斜斜,衣衫不整一副叛逆小痞子模样,样貌跟容涧有七分神似。

容涧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抚在这张照片上面,淡淡问道:“这是我吗?旁边这个女人...是谁?”

温游瞅了两眼,点点头:“这是你和你的养母。”

“养母?”容涧仔细地想要辨认那女子的脸庞,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照片本就已经很累老旧了,那女人脸的部位似乎也被什么磨的很厉害。

就像此时此刻容涧脑海深处,那迷茫模糊的印记一样,朦胧着厚厚的迷雾,任他怎么回忆,也无能为力。

容涧忽然觉得有些心悸,他看见这个女子笑容的那一刻,心中就翻腾起浓重的难过和惶恐的滋味,飞快地往眼眶里涌动。

他拼命地、迫切地想要知道有关这个女子和自己过去的一切,但是什么也想不去来,想得脑袋都疼了。

像是觉得,生命里十分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难过地喉咙堵着发­干­。

他将那张照片从相框里抽出来,不经意间又掉出了另一张,原来它藏在那张照片背后,不抽出来就看不见。

这张照片看起来崭新多了,里面没有女人,只有六七个男生,容涧认出自己站在最旁边的角落里,大约是二十岁出头的青涩年纪。

他个头很高,神­色­淡淡,看来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孤傲感觉。

“咦?这不是——”容涧诧异地指着旁边抱臂站着的男生,那似笑似嘲的笑容,微微扬起的下巴,怎么看怎么眼熟。

温游看着他手指的方向,轻轻一笑,说道:“对,那就是你家林老板。”

捉虫

本章补完

>_ 另外特别虎摸一下给俺扔地雷的TX~~=3=

作者有话要说:PS:再次呐喊~~这里有木有要订啸剑实体书的!!现在订的人数好生生怕杯具啊啊啊QAQ,倒计时20天~【额..俺真不是搞传销的>_ 23

23、第二十三章 需要刺激 ...

“林焰修?”容涧又瞪大眼睛细细瞅了会儿,果真是他。

温游凑过去故意大声叹了口气:“大哥,你近视到什么程度了?我就站你旁边,你硬是看不见我?林老板跟你隔着好几个人呢,你一眼就看见人家了。”

“你也在?”容涧这才注意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男生,穿着白­色­衬衣和浅蓝­色­牛仔裤,双手随意Сhā在裤兜里,笑容亲切颇有几分邻家大哥的味道,果然正是温游。

“当然,我可是我们H大BQ校队的队长。”温游伸手指着照片背景上那个硕大的大学门招牌,“我、林焰修还有现在WT公司的老板陆挺乾,都是一个大学的。”

“那我呢?”容涧指指照片上的自己,他记得医院里的小护士说过他没念过大学的啊?

温游摇了摇头:“你倒不是,那年我们学校的校队被本市另外一所W大的BQ校队上门挑战,当时对方高手众多,咄咄逼人,当时校内群情激愤,我们战队输不起,刚巧我在一次选拔赛上碰见了你,那会儿你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容涧抬高一边眉毛:“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你这个伯乐相中我这个千里马?”

“噗,”温游一摊手,“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哎呀,听我说完你再Сhā嘴。”

清了清嗓子,他又继续说:“我可完全没料到那场比赛会输给你这个家伙,当然,后来认识你之后才发现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这话是赞美?”容涧默默把头扭向一边。

“不要Сhā嘴!比赛结束后,我特意找到你又跟你PK了几回,结果惨败而归,当时我们校队就想到把你拉进来,就不用怕W大了。”

“哦?”容涧点点头,“这么说,我是枪手?”

“可以这么说。”温游从他手上拿过照片,回想了一会儿,“校队的主力原本是我和林焰修还有左边这个胖子,陆挺乾那货就一打酱油的存在,要不是因为林焰修他根本不会加入我们,不过他倒是提供了很多外联赞助。”

“后来你强势加入,我们和W大的比赛赢得很轻松,简直太轻松了。”温游叹了口气拍拍对方的肩膀,无不感慨道,“我把你安排在第一个上场,原来只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你牛掰得过了头,直接来了个一穿五,对方全军覆没,一个个都输没了脾气,我们其他的队员根本就没机会上场。”

容涧眼光微微一闪,倒是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哦”一声。

“那后来呢?”

温游沉默了一下:“没有后来了,本来我们想让你继续呆在校队里的,但是....但是陆挺乾反对,你们两个总是针锋相对,你脾气很直说话总跟个刺猬似的,我们队里除了我,你和其他人几乎都合不来...”

容涧忽然Сhā口:“林焰修呢?”

“你...你很讨厌他。”温游停顿一下,眼光略闪过一丝复杂。

容涧一愣:“为什么?”

温游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慢吞吞打个哈哈:“少套我的话,想知道这个先赢过我再说。”

容涧转过头继续摆弄那个相框,鄙视道:“小气。”

“总之,”温游轻咳一声,“后来你就离开了,直到我们毕业你再也没来过一次。”

“哦...”容涧推了推眼镜,淡淡道,“用过就被扔掉,我还真是廉价嘛。”

他的脸­色­跟语气一样冷淡,温游听出他的不快,皱了皱眉无奈道:“别这么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后来不是混得风生水起么?”

容涧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又拿起了那个招财猫,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有零碎的硬币碰在一块儿发出声响。

“存钱罐?”他打开底座上的开口,瞬间哗啦一下倒出了无数的硬币,大多都是一角两角的,甚至有好些早就不流通的一分、两分钱的,零星有几枚暗黄|­色­的五角和极少数的一元。

温游Сhā嘴道:“你最宝贝就这玩意,旁人碰都不让碰一下,刚才我还怀疑你恢复记忆了,看来我错的离谱。”

容涧将硬币都一枚一枚收起来放好,­干­巴巴地问:“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我怎么知道。”温游无奈地摊手,“我以前问你好多次,你都不肯说。”

手指在招财猫身上摩挲了一会儿,擦­干­净灰尘,容涧目光又在屋子里四处逡巡了片刻,最终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夕阳渐渐落山。

远在市区内一间私人诊所里,诊室忽然爆发出一声惊诧的男音:

“你说什么?容涧突然亢奋恢复游戏感是因为­性­冲动?!”方桐脱口而出这话,就悔恨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林BOSS的杀人般的冷冻视线盯在他身上,方桐后背上每根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张浪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在转椅上晃来晃去,擎着暧昧不明的笑容望着林焰修:“容涧虽然失忆,但并不表示把从前很熟悉很擅长的东西完全丢掉,他只是缺少了某种契机帮他打开现在的束缚。”

“兴奋和刺激就是最好的契机,对不同的人而言,刺激点和亢奋点都不同,有的人可能是痛觉,可能是听觉,可能是——­性­欲,看来容涧这个闷­骚­属于这种嘛,哈哈,林老板你要小心了!”

林焰修就算脸皮再坚实也扛不住这样打趣,黑着脸忍不住打断他:“少说废话,有没有办法让他尽快完全习惯现在的游戏状态?”

张浪收起了不正经的笑,摇了摇头:“失忆其实是人体受到剧烈创伤时候的一种保护,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长期保持这种亢奋的状态,要是过度的话,就会发生今早那种事情,比如抽筋。”

“...这样。”林焰修虽然猜到希望不大,但仍旧失望地沉默下来。

“好了,你们要知道的都知道了,别忘了付咨询费。”张浪拍拍衣服站起身来,经过林焰修身边的时候故意凑近小声地道,“不就是这届的NGC快到了嘛,其实让他临时兴奋一下还是容易办到的吧,林大老板就为了你的OP利益牺牲一下­色­相吧,哈哈哈!”

“张小强!”林焰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抢在他前面推门就出去了。

方桐跟在后面战战兢兢地问:“那咨询费...”

林BOSS冷笑的声音从老远传来:“给他一百瓶伟哥!!”

“啊?”方桐默默回头看了看磨牙的张医师,心想,老板这也太狠了...一百瓶,会死人的啊...

坐到车里的林焰修依然绷着脸,方桐回头试探着问他:“林总,还去公司吗?”

林焰修犹豫一下,掏出手机给OP的副总打了个电话,才吩咐道:“不去了,直接回家。”

得到命令的方桐开动车子,保时捷一溜烟就飞也似的开走了。

路过别墅区附近的鲜蔬超市的时候,方桐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林boss走进去,泰然自若地搜刮了一大堆各种食材回来,一股脑儿塞进后备箱里,又施施然上车,命令道:“开车。”

方桐一面开车一面默默地进行心理安慰,林总肯定只是顺便买的,肯定不可能亲自下厨的.....他英明伟大优雅华丽的老板啊,肿么可以为容贱那货洗手作羹汤呢?!

一幻想到那样的场景,方桐就被林大boss那崩坏的形象雷到言语不能。

他好不容易抱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进家门,独自在家百无聊赖的牛­奶­猫瞬间就扑了上来,两条前腿扒住他的膝盖,尾巴跟小狗似的摇了摇去。

“容涧不在?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林焰修环顾了静悄悄地屋子一眼,腾不出手去抱它,径自走向厨房。

他的步伐向来迈的很大,于是牛­奶­只好维持着扒住裤管的姿势,下半身拖在地板上被一路拖着走。

要是容涧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喜的发现牛­奶­新的好处——免费环保型拖布!

可惜林焰修只是用了一块鱼骨头就把牛­奶­给打发走了。

他琢磨着今晚做什么晚饭,翻出特意买好的黑白­奶­牛斑点围裙穿上,又挽起袖子在袋子里扒拉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来回回翻看——终究没有看见容某人的大头照和他发来的短讯。

“这个混蛋....”林焰修盯着逐渐黑下来的手机屏幕,盯了老半天也没开出一朵花儿来。

他的手指在按键上摩挲着,在短讯上敲了几个字:“你跑哪儿去了?”

又觉得说得太直白,好像自己每时每刻都关注那家伙的行踪似的...于是删掉重写。

“赶紧回来,晚了没饭吃!”

不行,看起来想妻子对丈夫说的话似的!绝对不行!删掉删掉!

“不就是早上说了两句重话,至于离家出走么?”

啧,万一容涧压根不在意,岂不是显得他太在意?不好不好...

林焰修就挂着那件­奶­牛斑围裙,蹲在厨房的洗手台下面,两只手抱着手机“啪啪啪”狂按,结果写好又删写好了又删,搞了半天腿都蹲麻了,也没发出去一条。

最后他一怒之下,胡乱编辑了一条就直接按下发送键。

事后他点开发稿箱一瞅,顿时脸­色­一红,悔的肠子都青了:“靠!!”

那条简讯的内容是——“混蛋你再不回来,老子就不给你做红烧­肉­了!”

这又傲娇又怨­妇­又撒娇的语气是要怎样啊?!

林焰修哀叹了一声,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似乎又开始朝蜡黄的方向开始发展。

“红烧­肉­你妹啊!”他恶狠狠地拿着菜刀狂剁­肉­,差点把­肉­丁都剁成­肉­沫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锅铲在锅里铲得“哐哐”直响。

过了好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终于端上了桌,早就被香味勾引地直流口水的牛­奶­屁颠屁颠蹦跶过来,绕着林焰修直转圈圈。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差不多已经快六点了。

“该回来了吧...”

林焰修躺倒在沙发里又开始翻手机,围裙也一直挂着忘了脱。

——对方依旧没有半点回音。

“搞什么...”

林焰修拧着眉头,手指头在按键上拨弄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容涧的号码。

很快那头传来了机械平板的女音:“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啧,”林焰修不信邪地又重新拨了几次,仍旧只听见这个­干­巴巴的声音,一怒之前把手机给甩到一边去了。

“喵~~”牛­奶­注意到他又开始散发的恐怖气压,从自个儿专用的盘子里面叼了一块儿­肉­,蹭到他腿边,一副讨好的样子望着他摇尾巴。

林焰修看着这小东西就想起捡它回家的混蛋,没好气斥道:“谁要吃猫吃的东西啊!”

“呜>_ 墙壁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林焰修望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没有感到饥饿,烦躁地开始拿着抹布擦拭家具,明明­干­净的没有一点污渍的地板也来会反复地继续擦。

挂钟上的时针走了两三圈,依然没有任何人按下门铃...

夜­色­早已深沉,灯火阑珊。

一辆黑­色­的跑车在别墅门口缓缓停下,两条修长的腿迈下来,停顿一会儿就走了进去。

容涧告别温游,怀里抱着那个招财猫存钱罐和两张照片,那两台电脑里外都落满了灰尘,他也用不着,就扔给了温游保管,放在那种破烂地方居然一年都没人偷,真是个奇迹。

开车回来的时候在市中心堵了好久的车,后来到了晚上两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直接在路边找了家饭馆解决温饱问题,最后将近十点才回到家。

原本想给林焰修发简讯,没想到手机没电池了,温游那厮又忘了带手机,让容涧好生郁闷。

他刚准备按门铃,却发现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亮。

“没人吗?”容涧蹙眉,暗道林焰修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到处去找他了吧?

回头瞄一眼车库,车明明还在。

“难不成这么早就睡了?”容涧自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落地窗流出些昏暗的月光来。

他正准备蹑手蹑脚爬上楼,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伸手一摸,居然是一部手机。

“怎么又开始乱扔东西了...”容涧在玄关处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子,总算找到了灯座开关,“啪”的按下去,明亮的光线一时之间让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睁不开。

但是他仍旧一下子看见了那个窝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的男人,容涧眯着眼睛放轻脚步走过去在沙发前站定,背着光在林焰修身上的­奶­牛围裙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林焰修紧闭着眼睛睫毛似乎不适应光亮而微微颤动,然而终究没有醒过来。

侧脸枕着手臂压了一大块儿充血的红印,身上除了围裙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在凉夜晚风里瑟缩着。

桌子上做好了一大堆菜,卖相很不错,明显是下了功夫的,容涧知道这家伙嘴很挑剔,轻易不会叫外卖,中间一盘红烧­肉­放了一些番茄酱,是他最喜欢吃的。

容涧的目光从桌上收回来,垂目望着他,望着男人红扑扑的脸颊和睡梦里都皱起的眉,心里不知觉地泛起一丝悸动。

手里的手机还没关,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草稿箱里一条又一条编辑过的短讯,容涧一行一行看过去,尤其读到最后一条,忍不住微笑起来。

“真是....嘴硬的家伙。”容涧嘴角翘着一直放不下来,有些好笑,又莫名的有些心疼。

他把怀里的存钱罐和照片放到茶几上,轻轻伸臂捞过林焰修的颈脖子和膝盖弯,将人抱在怀里缓缓往楼上走。

“这次换我抱你上床,咱们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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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补完

收藏的到800的第一更~

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二更....(如果晚上11点前还没有的话就顺延到明天=v=

24

24、第二十四章 拥吻 ...

自从上次被容涧撞破卧室里的秘密之后,这间卧室林焰修也懒得锁门。

窗子总是习惯­性­地敞开,晚风吹起轻飘飘的纱帘,抖落满地银白的月光。

单调的黑白­色­调和过于宽敞的空间,让人无端的生出些清冷孤寂之感,就好像那扇磨砂玻璃门,朦胧地掩饰着屋子主人内心深处,那永远难以诉诸于口的心情。

无人温暖的被子带着丝丝的凉意,容涧将男人那可笑的围裙扒掉,才小心地塞进被子里去,怀里的人被冰得打个抖,下意识往容涧暖暖的怀里钻。

容涧无奈地被林焰修搂着颈脖子压低着头,想拉开他的手,却怕吵醒了对方。

他心想着反正困了,于是很光棍地脱掉外套直接跟着爬上床,两人挤在一块儿窝进了被窝。

两个发热源很快就把被子里热得暖烘烘的,林焰修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在容涧怀中小狗似的拱来拱去。

先是头埋在咯吱窝里,大约觉着不舒服,又枕在对方肩膀上,最后不知怎么的又滚进了颈窝。

林焰修柔软的头发丝撩在容涧脸颊和鼻子上,痒得他直想打喷嚏。

拨开一撮毛,又有一撮翘上来。

痒得不行,容涧的表情顿时有点苦逼。

然而林焰修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居然蹭呀蹭的把脑袋抬了起来,于是头发丝的­骚­扰解决了,可新的­骚­扰又来了——他的呼吸。

不同于凉飕飕的发稍,他的鼻息十分火热,像是胸口藏着一座火山似的,每吐一口气就要带出些火来。

这些气息直接喷在容涧的脸颊和脖子上,直痒进他心尖里。

容涧使劲地闭上眼睛,努力地想快点睡着,但是很多时候越是想无视掉某种东西,潜意识里却越是在意。

一片安静与黑暗中,他甚至觉得林焰修整个人就像个大火炉,紧紧地贴着他,还不断往他身上煽风点火,最后索­性­连两条腿都缠上来了,容涧愤怒地暗自想着,难道这就是传中的现世报吗?

如果害他硬起来的话....都是这不靠谱的老板的错吧?!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林焰修又皱着眉头凑近了点,嘴­唇­几乎贴上容涧的耳朵,不知做了什么梦,口里还在喃喃梦呓:“容...混蛋...”

容涧顿时觉得自己半边耳朵酥掉了。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容涧决定反击。

他曲起一条腿,用膝盖顶开对方双腿,然后夹住,手也捉住林焰修的手腕,一个翻身就轻轻松松将人压在身下。

被子起起伏伏好一会儿,终于消停下来。

容涧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被压住的男人依旧不老实,红扑扑的脸颊在枕头上磨蹭一会儿,忽然眼睫毛微微轻颤,嘴里断断续续轻声吐出一句话来。

在静谧的夜里,容涧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还不回来...”

容涧自认为坚硬的心脏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罩门似的,蓦然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卧室里很暗,林焰修脸上大部分都藏在­阴­影里,月­色­下露出半张蹙着眉的脸庞,被高温的被窝热得带了点酡红。

睡意就这么消散而去,容涧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嘴角翘着,忍不住俯身用鼻尖在对方光洁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他的鼻尖有点冰凉,碰在林焰修温热的脸上,顿时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容涧的目光流连在他微颤的睫毛和微翕的嘴­唇­上,往日里冷淡无波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他慢慢接近,­唇­终于碰着另一双,似乎亲上一亲,嘴­唇­就不会那样­干­枯似的。

林焰修安静而顺从地躺在那里,在睡梦里收起了满身武装的尖刺,坦率的用肢体表达他对他的想念。

被人放在心尖尖上记挂着,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

容涧情不自禁长长吻着他,月光都无法从任何缝隙透过来,齿­唇­里满溢着幸福的味道。

这么一瞬间,他心里甚至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

他回家了,永不再走。

他的户主有一所大屋子,还会做菜,而他捡回了一只猫,他俩负责吃。

内心深处似是有种渴望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撑在床上的手肘都微微颤抖起来。

长吻慢慢地加深了,两人的嘴­唇­都润泽濡湿起来,容涧呼吸渐渐急促,他支起头抬高了些,淡淡望着男人,声线低沉沙哑:“别装睡了,林焰修。”

身下的男人蓦然一震,两片扇子似的睫毛轻轻一动,刷的张开双眼。

一对上容涧那黑沉的眸子,林焰修目光就有些躲闪,气鼓鼓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涧依旧诚实:“亲你的时候。”

紧接着又慢吞吞地进一步补充:“你的耳朵突然变红了。”

“狗眼啊你?这么黑你也能看见?!”林焰修悲愤地猛拍床。

容涧笑了笑,又说:“当然看不见,我诈你的。”

“......”林焰修眼角抽搐着,忽然扑上去恨恨地咬他的脖子,“——老子咬死你!!”

力道有点大,虽不至于出血,但是留下两排牙印是肯定的。

容涧眉头也不动一下,反而低声笑了起来。

他抓过林焰修一只手,用他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轻声笑道:“不如咬这里吧。”

牙齿的动作忽然一顿,林焰修藏在­阴­影里的耳朵又红了些,心想反正那家伙看不见,索­性­抬起头来。

黑暗里,一双眼睛看着另一双,一双­唇­也追逐着另一双,一双手也迫不及待抚摸在对方身上。

像是摆脱了什么束缚,一股脑地把满腔的热情尽数倾泻而出。

林焰修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膀,紧紧拽着他的衬衣,从领口处往下扯。

“唔——”他热烈地回应着这个吻,另外一只手情不自禁在对方的脸颊上来回抚摸,大脑缺氧让林焰修有些晕眩。

越来越急切和粗重的喘息环绕着两人,他们扑滚进被子里拱来拱去。

两人的上衣很快被四只手乱糟糟地扯开,嘴­唇­蹂躏够了,他俩又像两只小兽相互激烈地啃着脖子和胸膛。

­内­裤包裹着的部位都已经湿得厉害,密密贴在一处不断地摩擦撩出更猛烈的火来。

“啊...”感觉到容涧咬舔着自己的胸前硬立的一点,灵巧湿热的舌尖在周围打着圈圈,林焰修禁不住高高扬起一段脖子,下面顿时更硬起来。

容涧的手掌在对方身上游走抚摸,手指有茧,摩挲在细腻的皮肤上让林焰修有种难耐地瘙痒感。

他闭着眼睛,额角密密溢出一层汗,忍不住哑着声道:“摸摸下面...”

­阴­影里,容涧似乎笑了笑,手顺着­精­韧的腰线一路往下,很快勾开­内­裤,探了进去...

虽然记忆一片空白,但是­干­这档子事貌似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挺大嘛...”容涧垂头观察了一会儿,他手掌厚实,掌心滚烫,握在林焰修那宝贝上来回弄,他顿时觉得有些受不住了,呼吸粗重气血上涌。

“那、那是当然...”

他坐起身来抱住容涧的头,喘息着与他亲热拥吻,嘴里还断断续续地不忘自鸣得意。

容涧一边寻着呼吸的空挡,一边泼着冷水:“没我大。”

“你闭嘴!”林焰修恼怒地咬了一下对方舌尖,气鼓鼓地伸手去捉他那早已直挺挺抵在自个儿腿上的玩意。

然后他异常惊讶地发现居然一只手还握不住。

“我靠!”林焰修愤恨道,“难怪不长脑子,原来尽长这里了!”

容涧埋头啃着他的脖子,沙哑着嗓音在他耳边低声喘气:“林焰修,还不够...”

这家伙­性­感磁­性­到不行的声线杀伤力委实太过巨大,林焰修听得整个人一抖,刷的一下子耳朵烧红得要滴血,半边身子骨都酥了,差点就­射­了出来。

“不要叫我...”林焰修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闭着眼睛,声音都带了点颤音。

被容涧握住玩弄的宝贝不断地溢出泪来,他简直想晕死过去一了百了——简直太他娘的丢脸了!

容涧并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遵循着本能的渴望,在对方大腿里来回磨擦着,可是总是嫌不够,想要得到更多。

“林焰修...”容涧微微眨着眼睛望着他,浑身燥热到连眼眶都在发热。

“都说了别叫我!”

别用这声音....要死人的啊知不知道?!受不了了...

他睁开的双眼怒视对方,只是那黑瞳水光润泽,一点威力都没有,反而十足的欲拒还迎。

被勒令闭嘴的容涧觉得自己很委屈,不叫他还能叫谁啊?难不成叫牛­奶­吗?

于是他只好埋下头继续在对方颈窝里蹭来蹭去种草莓。

林焰修在心里大声哀叹:“不要卖萌啊啊啊啊啊!抵挡不住啊啊啊啊!!”

可惜他的心声注定传达不出来。

“唉...”林焰修长长叹了口气,用肩膀顶开他,低哑着声音道,“把眼睛闭起来,白痴!”

“...嗯。”

看不见的容涧感觉到怀里的男人一动,挣脱了自己的掌控。

紧接着,他下面那处灼灼挺立的东西,忽然被包裹进了一个湿热温暖的空间里。

容涧震惊地睁开眼,看见林大老板满脸通红的脑袋埋在那里,甚至能瞧见那玩意在他嘴里进进出出。

“你——”

渐渐有湿腻的感觉滑出,容涧抑制不住低吟出声,往前挺了挺,嘴里地无意识地轻声叫他的名字:“林焰修...”

“呃...”被抵到喉咙的林焰修感到有些难受,但又出不了声,眼眶晕红带了湿意,自己下面的东西也涨的不行,忍不住伸手握上去掏弄起来。

浓重暧昧的喘息在被子里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恢复平静,两个大男人赤身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林焰修。”容涧还压在对方身上,半点都不想挪开,奇异地兴奋感和满足感,让他漆黑的眸子晶亮亮地一眨一眨。

“别叫!”林焰修忍受不能地呻吟一声,搂着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上去,含糊地道:“来亲嘴。”

亲吻仿佛是怎么样都不够似的,靡靡的水渍声隐没在大床吱嘎的响声中。

被弄脏的被单直接踢下床,两人又开始抱在一块儿滚来滚去,所幸卧室里的床够大,才不至于摔下去。

“嗯唔...”

接吻一如之前那般激烈,容涧几乎快用口水给林焰修洗了个脸,他也不甘示弱地把满手的­精­华抹得对方身上到处都是。

如果是论恶趣味的话,容涧觉得是林焰修赢了。

于是他耷拉着眼皮看了林boss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低声道:“你弄得,舔­干­净...”

“滚!自己洗!”林焰修瞪他一眼,光着脚丫跑进了浴室。

容涧紧随其后,施施然­祼­着飘进去。

淋浴喷洒出热水很快蒸地浴室里水汽蔓延,墙壁上宽大的镜子也蒙上一层水雾,印出两个交叠在一块儿的朦胧人影。

容涧原本是自告奋勇帮林大boss擦背的,当沾满了沐浴|­乳­手掌慢慢地抚摸在对方脊背上的时候,又渐渐摸出了些旁的意味。

热水在头顶上冲刷,容涧把他抵在瓷砖壁上,温柔地亲吻,两人都闭着眼睛,这暧昧甜腻的味道绵绵密密在容涧狭窄的臂弯里环绕。

“...喂,林焰修。”

他正沉浸在眼下美好的气氛中,眼睛也懒得睁开,带着浓浓的鼻音哼了声:“嗯?”

“那个...我想...”

“­干­嘛?”林焰修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莫名的紧张起来,这货莫非还想——还想做到最后?

林大老板警惕地盯着对方,在心里矛盾纠结地呐喊:

老子才是上面那个啊!

这货要是想上老子这可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这货可怎么办?!

霸王硬上弓怎么办?!!

KY有没有啊!

容涧稍微退开了一点,低声道:“我现在睡不着了。”

“然后呢?”林焰修挑了挑眉。

容涧理所当然地道:“我想回房间打游戏。”

林焰修一怔,顿时额上冒出青筋:= =凸

容涧退出淋浴的范围之外,开始擦­干­,慢吞吞道:“对不起,所以不能亲你了...”

“我靠!谁要你亲了?!对不起你妹啊!”深深地感到自己自作多情的林焰修终于暴走,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容涧面无表情地道:“是你自己说的,而且你明明很舒服的样子...”

“闭嘴!混蛋!”

又被禁言的容涧无奈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裹了条毛巾就出去了。

浴室里林某人默默面壁而立,一面冲澡一面骂骂咧咧:“这货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忽然浴室门又被打开,容涧半颗脑袋探出来:“你刚才不是才吃过...”

“混蛋容贱!!你躲在外面偷听什么?!滚出去!!”林焰修抓狂到挠墙,“谁要吃那玩意啊!”

玻璃门啪的一下合拢,锁的死紧。

全身就裹着一条浴巾的容涧被关在门外,抬起手指轻轻碰了碰嘴­唇­,嘴角似乎若有若无地翘起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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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补完

下次二更的时候是评论数到1000或者收藏到1200~=v=

=,=乃们到底是要有多饥渴啊...哪有介么快就H的~╮(╯▽)╭

25

25、第二十五章 腐男人皇(二更) ...

卧室里没有亮灯,只有电脑的液晶显示屏亮着,在容涧的银边眼镜上反­射­着蓝­色­的光芒。

容涧的QQ上有一栏好友分类叫做“手下败将组”,还有一栏好友叫做“切磋组”,最后一栏好友叫做“强力陪练组”,知道这几组里面究竟是哪些游戏高手的人,都对容涧这种无耻自大到极点的命名方式十分无语。

“败将组”一点开,排名第一的赫然就是在竞技游戏界名声响当当的“独行侠”温游,顺便一提的是,“独行侠”是他的ID,但是他的外号则是——老母­鸡­,至于为何这么叫,看他打游戏的时候护犊子护得多紧就明白了。

这一组的其他人也都是与容涧比赛过输掉的家伙,都是些小有名气的老手。

至于“切磋组”,也就是名字看起来正常而已,里面也仅仅只有三个人,但这三个人的名号:狂风、PLAX还有坦克二号,任何一个竞技游戏迷都不会陌生,因为他们统统是前几届NGC的冠军。

目前这一组有多出了一个人——上次遇到的德国帅哥,上面是一只喜洋洋的头像,ID被容涧修改成了“囧”。

最后的“强力组”却只有一个头像孤零零的呆着,而且终年隐身——JJrun!别看这ID是如此的猥琐,但是就在三年前,这个ID却代表中国在全球电子游戏竞技赛上取得了巅峰荣誉!

当年,籍籍无名的JJrun!突然在WGC赛事上连斩数个来自美国、德国和澳洲的夺冠热门选手,瞬间成为当时最大的一匹黑马。

他依靠着最高达600的恐怖手速和­精­准微­操­控,以绝对的优势一口气打败上一届冠军RET,狂傲地将全世界踩在脚下。

当他身披五星红旗,站在巨蛋赛场的最顶端加冕人皇的那一刻,全球无数游戏迷为之疯狂呐喊!

JJrun!自然也是从前的容涧心中最崇敬的前辈,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想超越的对手。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人正是曾经戏说人族和兽族两只小攻互压论的腐男人皇陛下。

两人互加好友倒是一个机缘巧合。

当初心高气傲的容涧,大胆向这位站在世界竞技游戏界顶点的大帝提出挑战,结果毫无意外地输的一败涂地之后,JJrun!轻蔑地丢下一句话“就你这点斤两,想做总攻还远着呢!”,他的头像就再也没亮起来过。

然而已经把过去的一切都忘光光的容涧,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家伙有着多么高的身价。

所以当JJrun!的头像奇迹般亮起来,甚至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的时候,容涧直接敲了一行字过去:“你是谁啊?”

JJrun!:“!!=_=凸小样儿居然敢不记得老子是谁?!”

容涧无语地敲了一行省略号过去。

那边的家伙语气不满:“速速想起来,否则本皇虐你一万次!”

容涧的脸囧了一下,然后诚恳地敲字道:“请打120,他们会帮助你摆脱疾病的困扰的。”

JJrun!:“我去!你才有毛病!小样儿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快来BQ对战平台,本皇不给你松松筋骨你还不知道凤姐为什么要嫁奥巴马!”

虽然容涧并不清楚打游戏跟凤姐和老奥之间的感情纠葛有什么关联,不过鉴于温游那家伙这几天被折磨得见他上线就躲起来,眼下总算有个送上门给自己玩的,何乐而不为?

于是容涧很爽快地说:“好!”

屏幕白光一闪,容么么的ID出现在右下角,整个战场的名称变成了:容么么的兵营、容么么的武器工厂、容么么的农民、容么么的金矿....

JJrun!一看见他这ID就快晕了,尤其当他看见“容么么的飞机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始拍桌子狂笑起来。

“这货太猥琐了!”

此刻远在云南西双版纳度假的前任人皇陛下,在宾馆里咧着嘴角,乐不可支地移动着鼠标。

JJrun!的本名叫君杰,他对容涧游戏水平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从前那个半桶水的程度上,不过自从去年容涧获得NGC冠军之后,他才终于稍微对这个祖国的后起之秀有了点关注,可偏偏这家伙没过多久又出了车祸。

君杰还摇着头惋惜了一阵,不料现如今容涧又复出了,难得上一回QQ的君杰看见大半夜里唯一亮着的头像正好就是这货,好奇之下忍不住想试试他现在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进入游戏的时候,依旧抱着玩耍心态漫不经心的君杰,万万没料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在­阴­沟里翻了船!

容涧的打法很奇怪,开局既不挖矿也不建兵工厂,自顾自闷在家门里面不知道­干­嘛。

君杰简直觉得自己只要派几个农民,过去偷菜都能偷死他!

“...莫非有什么­阴­谋?”

被­阴­谋论先入为主的君杰没有冒冒失失开始进攻,只是规规矩矩加固自己的基地,根本不理会容涧怪异的举动,颇有几分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气度。

可惜,胸襟广阔的君杰最终迎来的是容么么的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

君杰傻傻地看着屏幕:“这才开局十分钟,他怎么可能有钱一来就造航母?!有没有搞错?!不可能是外挂了吧!”

不过前人皇陛下到底经验老道,他很快就闹明白了原因——容涧除了一艘航母之外什么都没有,为了赶造航母连基地大门都卖出去了!

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农民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攻下容涧整个基地,可惜君杰的老窝已经在航母的主炮下消失在茫茫历史长河之中。

“我去!”君杰呆呆地望着自己变暗的屏幕和惨白的大字gameover,悲愤地朝着电脑竖起了中指。

人皇终究是人皇,很快从­阴­沟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君杰饶有兴趣地问他:“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种这么大风险的打法?要是一开局我派个农民工过去你就玩完了。”

那边厢,容涧甩了甩手,伸个懒腰回答道:“哦,其实我只是没用过航母,想试试威力而已,但是没想到原来你这么不经打。”

原来你这么不经打....

你这么不经打....

不经打....

“我擦你#%¥……%&……##%!!”君杰的肺都要被气炸了,“本皇不虐你一万次老子就去做零!靠!”

容涧欣然应战。

终于进入认真状态的君杰,瞬间展现了世界顶级游戏王者的水准,后面一连打了五局,打得容涧毫无还手之力,次次都是惨败而亡。

即使是以容涧堪比钢筋的神经,终于也承受不住了,连举了几个白旗,趴在桌上直揉手。

“哈哈!认识到错误了吧!小样儿,居然敢说老子不经打!”小肚­鸡­肠的前任人皇陛下,用蹲马桶的姿势光着脚丫蹲在椅子上,哈哈大笑,“今天先放过你,咱们明天再战!”

容涧无语地看着对话框里自说自话的某人,心想这人神经病不是一般的严重啊,不过实力真的好恐怖,这种紧绷全身神经的压力,即使对手是温游的时候,他也不曾感受过。

终于松口气的容涧又做了一遍眼保健­操­,耐心地舒展了会儿手指头,等着电脑显示最后的评价和手速测试,可谁知等了老半天还没有。

“难道是死机了?”

容涧懒得等下去,闹腾了大半夜,原先那股子兴奋劲也下去了,他懒洋洋地拖着脚步,直接爬上床睡觉去。

没有看见液晶屏上亮光一闪,第一局那个硕大而鲜红的“S”级评价以及再次破记录的最高手速450。

这个数据已经接近容涧曾经的巅峰状态了。

床头柜上的时钟指针单调地走着。

约是用脑过度,容涧很轻易就陷入了睡熟,梦境中时间流淌地极快,所有的影像都像是在录像机里面快进似的,人影绰绰看不真切。

梦里似有些嘈杂的背景声在回荡,容涧却独自一人孤零零地蹲在角落里,他抱着膝盖,身体也蜷成一团,只有一个破旧的游戏机抱在怀里陪他。

他冷眼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的脸都带着一模一样的讥讽嘲弄、或者虚伪的同情。

依稀从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哭喊声,朦胧中有个高大男人的背影,在他的视线里越走越远,最终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远方。

长发女子在后面踉跄着追,很快也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淡的再也看不清。

容涧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可是手臂太短太短,弱小的指头在空中使劲地合拢,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张了张嘴吧,却发不出声音,在冰冷的冬天里冒出了白­色­雾气。

缓缓地,直到那只短短的小手已经冻得僵掉了,才又缩回去。

他依旧静静地蹲在那个角落里,沉默地忍受着面前人影晃动,对他指指点点...

声音消失了,人也消散了,单调的黑白背景也模糊起来,渐渐变成空洞的茫茫白­色­。

幼小的身体已经长得高大,就连怀里游戏机都风化了,但是他还是一个人蹲在那里,固执的不肯挪动一步。

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面无表情....

容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他觉得自己已经盯着天花板望了很久很久,或许不是天花板,而是虚空中的某些东西,只是自己看不见。

就宛如自己内心深处沉睡的一些东西,他也看不见一样。

“你终于睡醒了?”

一道优美低沉的男音忽然传来,容涧下意识看过去,林焰修正穿着家居服双手环胸倚在门口,牛­奶­懒洋洋地趴在他毛拖鞋上,瞥见容涧的目光,“喵呜”一声就蹦跶了过去。

容涧伸出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次睁开来发现林大老板已经直接站到了他床边。

“都已经快12点了,你上辈子是猪吗?”林焰修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电脑也不记得关,当电不要钱啊?”

容涧继续缩在被子里赖着,慢悠悠地道:“反正又不是我出钱。”

林焰修瞪他一眼:“快起床,今天要出门。”

“去哪里?”容涧叹口气坐起身,直接就开始换衣服,一捞起睡衣就露出脖子和胸膛处深深浅浅的吻痕。

林焰修的目光在那上面一晃而过,刷的别开微红的脸:“云南那边有个训练营,不少高手都会参加,你整天窝在家里练习也够了,也该去亲身体验一下国内一流的竞技水准是什么样。”

容涧倒是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连国际顶尖的水准都见识过了。

“我昨天在网上碰见一个神经病,我只不过不小心赢了他一局,他就一直追着我打。”容涧掀开被子走下床,一面苦逼地感叹世风日下。

林焰修不在意地挥挥手:“别理那个神经病了,快准备一下,今晚的飞机就走。”

倘若那位人皇陛下知道自己被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称为“神经病”,还不知道该怎么吐血呢!

“这么急?”容涧有些诧异。

“少废话,照我说的做。”林焰修扭头就走,他才不会说是因为今早过来的时候,看见电脑上那令人惊恐的数据才临时下的决定。

“喂,林焰修。”容涧忽然出声叫住他。

他停在原地微微侧过脸:“­干­什么?”

“我是不是....进步了很多?”容涧声音淡淡,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笃定。

“嘁,”林焰修嘲笑着走远,“你少得意了,还差得远呢。”

身后容涧略扬起一点笑容:“不损人会死么....”

他换了一身休闲装,梳洗完毕走出来,忽然注意到桌子上放着昨晚从旧楼里带回来的存钱罐,下面压着两张照片。

“重要的东西就不要乱扔。”林焰修不知何时又折返上来,手里拎着披萨饼和牛­奶­,看了那几样东西一眼,淡淡道。

“谢谢。”容涧轻声说了一句,接过午餐埋头就吃。

卧室里的气氛忽然沉默下来。

林焰修的家居服也已经换掉,穿着白­色­条纹衬衣和黑­色­西裤坐在一旁的转椅上,双腿交叠,手里把玩着M17的绝版鼠标,缓缓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容涧停下来,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披萨饼:“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扔掉鼠标,林焰修站起来,烦躁地犁了犁头发:“你以为我知道什么?你的过去?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从来都绝口不提,就连温游那家伙想必都比我了解的多!”

末了,他又面带冷笑:“你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哥俩好。”

容涧诧异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是吗?可我问他这个存钱罐的时候,他也答不上来。”

林焰修瞥了一下,断定道:“闷­骚­。”

“不过有个问题,只有你能回答我。”容涧放下牛­奶­,抹了抹嘴。

“...什么?”林焰修抿了抿嘴。

容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为我做那种事?”

某些少儿不宜的镜头随着这句话的出口,齐刷刷又在眼前翻滚了一遍,林焰修脸­色­忽青忽红,忍不住怒喝道:“谁让你问这个了?!”

“你。”容涧伸出一根指头对准他。

林焰修噎住,随即扭开脸冷嗤道:“我问过你的主治医师,他说你会因为­性­亢奋而出现短暂的刺激­性­记忆,所以你的游戏手感才会突然飙升。”

这种说法让容涧有些意外:“是因为这个?”

“你还想怎么样?!”林焰修怒视他。

容涧抿了抿嘴:“我以为你喜欢那样...”

“谁他妈喜欢Kou交啦?!”林焰修顿时觉得气血上涌,恨不得拽下拖鞋拍到这家伙脸上!

容涧倏忽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按回椅子里坐下,然后俯下身对准那双喋喋不休的嘴就吻下去。

“容唔——”

林焰修双腿双手直扑腾,偏偏这个吻还火热无比,他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终于环上对方脖子情不自禁回应起来。

容涧拉开些距离,垂目望着男人染上些许迷离的黑眸,微笑着低声道:“我喜欢...”

“什、什么?”这几个字让林焰修猛的打了个激灵,说话都不利索了。

却又听那家伙凑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我喜欢你给我用嘴做...”

“...你怎么不去死?!”

26

26、第二十六章 出发 ...

林焰修黑着脸推开他,扔下一句“快点准备”就头也不会地窜出了门。

收纳柜上放着一个行李袋,容涧拉开拉链发现里面是早就备好的洗漱用具,全是崭新的,那一对牙刷款式一模一样,除了颜­色­是一个白一个蓝。

容涧从衣柜里捞出来几件换洗的衣服,想了想,又顺手塞进去一件黑­色­小背心。

忙活一阵,容涧觉得差不多了,最后将电脑上那个绝版的M17鼠标拔下来,一并装好。

温游曾经说过,一个游戏高手的鼠标就好比是剑客的宝剑一样,虽然不到“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那种程度,但是在某种程度上,鼠标已经成了职业游戏手的身份标识。

几乎所有的职业选手上场比赛的时候都会自备惯用的鼠标,有的还会自备键盘,不过更夸张的是,据说还有选手自带显示器的。

不过幸好现在的显示屏都是轻薄液晶屏,带着也不算太麻烦,从前液晶屏还没有普及的时候,要是谁背个台式机显示器来比赛,不累死都被人笑死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招财猫和照片上,没来由的感到心中一紧。

心悸的感觉不过转瞬即逝,容涧将它们小心的收藏好,拎着行李就下了楼。

客厅的组合式大沙发上,林大老板早已穿戴整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了,另一边坐着有些拘谨的方桐小助理,见到容涧下来乐呵呵地了个招呼。

米­色­玻璃茶几上搁着一杯喝过一半的咖啡,牛­奶­窝在沙发里露出软软的白肚皮,舒服地眯着眼睛享受林焰修给它挠痒痒。

容涧拖着行李迈下楼梯,忽然皱眉问道:“我们要带着牛­奶­吗?”

“喵?”牛­奶­睁开两条眼缝偏头叫唤两声。

林焰修摇了摇头:“不行,我叫方桐过来暂时把它带回去养几天。”

“喵呜!”牛­奶­似懂非懂地跳起来,迅速地窜到容涧腿边死死咬住他的裤脚不放。

林焰修哑然失笑:“这猫真够粘人的,我们只是去一周而已,又不是不回来。”

放下行李,容涧蹲下来伸手摸摸小东西的脑袋:“乖乖听话,下个星期就接你回来。”

“喵呜>_ 容涧无奈地一根一根掰开它的小爪子,不顾它激烈的乱扑腾,直接塞进了方桐手里的小笼子里。

方桐抹掉额上的汗:“这小东西这么念家呀。”

“嗯,”容涧隔着笼子戳了戳牛­奶­耷拉下来的脑袋,淡淡道,“它只是害怕尝到再次被丢掉的滋味。”

牛­奶­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容涧和林焰修,在笼子里蜷缩成一团,喉咙里不住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那目光委实太过可怜,连方桐都有些不忍心。

这样的情景让容涧蓦然恍惚了一会儿,脑海深处似乎有零星熟悉的片段滑过,仔细去想又捕捉不到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容涧已经坐在那辆黑­色­保时捷里面,窗外光影交错的霓虹灯被飞快地抛远。

车子在开往机场的公路上行驶的很平稳,一如容涧冷凝平淡的侧脸。

林焰修坐在他身边,依旧是双腿交叠的优雅姿态,手肘撑在窗子上支着脸颊。

“想什么呢?”发现容涧的眼光注意到自己,林焰修若无其事地转开脸。

“我在想,”容涧转过身,神情严肃而认真,“我到底是用那管白­色­牙刷还是蓝­色­的呢?”

林焰修咬牙决定不再理他。

终于到达机场,晚霞如火烧蔓延了整个西边。

拎着行李的容涧站在车窗外淡淡地望着牛­奶­,牛­奶­扒在笼子里泪眼汪汪望着他。

方桐掩面泪流:“多么感人的主人与宠物间的羁绊!”

“进去吧。”林焰修瞥了瞥嘴。

容涧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牛­奶­吩咐道:“要是方桐给你吃难吃的东西的话,你就直接去吃他的。”

“喵!”牛­奶­点头。

小助理登时僵硬住。

林焰修订的是头等舱,乘客不多,他俩一进去就看见几个熟面孔。

右手边坐着个外国人,亚麻­色­蓬松卷发和装酷的黑墨镜,还有那一身极其不搭调的喜洋洋t恤衫和牛仔裤,这略显犀利的混搭风格真是想让人不认出他都难。

Jone后面的男人摘掉墨镜露出一张温和的笑脸,冲两人打了个招呼,正是温游。

而左手边第一位坐着个身穿米­色­西装的男人,他黑发略显长尾端带卷,见他二人登机,遥遥举起高脚杯微笑着致意:“林总,容先生,别来无恙啊。”

容涧一怔,眼角余光瞥见林焰修不自然地僵笑了一下,他心里正暗自纳闷这人是什么身份,不过依然保持着一副冷淡的模样冲对方点了点头。

林焰修越过他身边的时候,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陆老板也恰好去云南?”

他特意咬重了“恰好”两个字,陆挺乾只是混不在意地付诸一笑:“林老板可以去,我为何不可以?”

接着又话锋一转,冲容涧笑道:“一直没机会正式跟容先生说一声恭喜康复,容先生也是去参加强化训练营的吧,这么快就恢复从前的水准可真让人吃惊呢。”

林焰修的座位正好排在陆挺乾后面,他冷笑着正准备反­唇­相讥,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到更靠后的地方。

转眼就看见容涧悠然自得地在陆挺乾后面的位子上坐定,慢吞吞地道:“我也很吃惊,不过天赋这种东西,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陆挺乾一噎,目光在他和林焰修身上溜了一圈,又神­色­古怪地笑了笑:“上帝真是不公平,谁说不是呢。”

在最后一排坐下的林焰修忽然心情大好起来,嘴角都不期然地略略上翘了一点。

“HI,”Jone的大头凑到容涧旁边,略微把墨镜拉下来一点,笑容如同五月里灿烂的太阳,“吓一跳吧?是不是认不出我了?哈哈!”

容涧淡淡地瞥了他衣服上那个硕大的喜洋洋一眼,默默把头拧回来:“我倒希望我不认识你。”

温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来这次的旅程会很有意思。”

“你们俩也去参加那个强化训练营?”容涧问。

温游微微一笑,指了指陆挺乾:“没错,临时老板的吩咐。”

听到这话,林焰修长眉一挑,语气带了点诧异:“你什么时候肯被招揽了?”

不等温游说话,陆挺乾抿了口酒,轻笑回答:“我能给的起温先生想要的,他自然就能来帮我。”

听他这么一说,林焰修顿时就明白了。

在竞技游戏界到了温游这个层次的职业高手,只要他肯,无数的大型俱乐部和游戏公司会争着要他,待遇绝对丰厚,名利之流当然不会有什么吸引力。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种东西,可以说是全世界竞技游戏玩家都热切渴望的——每三年一次的WGC冠军宝座。

WGC可不像国内的游戏联赛那样,报名门槛低到只要交个报名费就能去比赛的。

作为全球电子竞技最具影响力的盛宴,WGC的参赛选手选拔异常严格。

首先必须是国内NGC的三甲才有参加区域洲际赛的资格,在洲际赛上取得前五的名次,才算正式拿到WGC入场券。

然而国内并不是每年的前三名都能参选洲际赛的,因为WGC三年才举办一次,NGC则是每年都举办,由于名额的限制,一种潜规则之下的选拔制度诞生了——推荐。

只有一流的大公司和超级俱乐部有推荐选手的资格,所以才能囊括下那么多的游戏高手。

OP和WT自然也有推荐名额,由于上个季度两个公司在交锋中OP落了下风,这次OP只剩下一个名额,而WT则有两个。

温游当然知道OP那个名额一定是给容涧准备的,所以当陆挺乾以推荐名额为条件找上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虽说之前一直被容涧这个变态压制的厉害,不过这次上天开了这么一个玩笑,鹿死谁手那就不好说了。 温游和容涧是私下的好友,也是竞技场上强劲的竞争对手。

对战的时候,只有稍微一有机会,双方都会毫不留情痛击对方,千方百计取得胜利。

然而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容涧,自然是毫无压力地开始闭目养神。

林焰修望着舷窗外的茫茫白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舱内沉默了一会儿,陆挺乾才慢悠悠开口道:“据说这次训练营请到了一个神秘高手前来助训。”

见林焰修的目光朝他看过来,他咧嘴一笑:“林总想必也该听说了吧。”

可是林焰修根本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抽出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陆挺乾仿佛早已习惯了被无视,­干­脆地起身朝他走去,端着酒杯,目光来回在容涧身上扫过,在林焰修身旁俯身低声笑道:“这次的训练营不少人都是容涧的老熟人,不知道现在的容涧还有没有当初一穿五的魄力,嗯?”

“这个不劳陆老板­操­心,”林焰修换了一条腿叠在上面,面带讥嘲回敬道,“倒是WT准备把宝压在温游身上?别忘了他可从来没在容涧手上讨过好的。”

被点到名的温游回头看了看,无奈地耸耸肩膀,对身旁­操­着诡异语调唠叨个不停的Jone说:“你上次不是问我什么叫殃及池鱼,就是现在这状况了。”

“哦。”Jone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们中国人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搞得很复杂。”

温游笑了笑,不置可否。

陆挺乾玩味地看着林焰修,喟叹着摇了摇头:“嘴硬这个毛病你老是改不掉,吃过的亏还不够多么?”

林焰修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刚准备开口说话,忽然一大片­阴­影从头顶上投下来。

两人抬头,冷不丁望见容涧跟个木桩似的杵在那里,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陆挺乾。

“容先生有事?”陆挺乾诧异地挑了挑眉。

容涧指了指他身后的门,淡淡道:“你挡住厕所门了。”

陆老板只得无语地让开一条路。

见容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垂目望着林焰修,神­色­复杂,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你想要的?”

“与你无关。”林焰修合上杂志,语气不咸不淡。

陆挺乾嘴角一翘,冷笑着低声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还会和你这么亲近吗?”

这一次林焰修没有回答,彻底地沉默下来,握住杂志的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

接着耳边又传来更加冰冷无情地话语:“他以前有多排斥你我,难道你忘了?”

“还是说...你指望他永远都不想起来?”

“哗啦”一下,门再次打开。

容涧站在门口望着陆挺乾,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站在厕所门口?”

陆老板:“......”

越过他的一瞬间,容涧忽然转过脸甩下一句话,语气冷淡却不容置疑:“我和林焰修的事,与你无关。”

坐在椅子上的林焰修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种话居然会从容涧嘴巴里面跑出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一只手伸到他头顶上——就像给牛­奶­揉肚子那样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容涧低沉平淡的嗓音清晰地传过来:“我不会讨厌你,以后都不会。”

林焰修顿时僵那里,整个人像是被炮轰过似的,脑袋都开始发晕了,脸­色­涨红,憋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至少足够周围的温游他们听见了。

陆挺乾惊讶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慢慢化为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招呼也懒得打径自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容涧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施施然坐着闭目养神,身后的林焰修看他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脸颊烧红到耳根,盯着舷窗外啥都没有的天空,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却被那短短一句话搅得地覆天翻。

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混蛋!

什么不讨厌...

什么以后都不会...

一只手盖在眼睛上挡住刺眼的阳光,林焰修努力地控制住自己面部肌­肉­不要笑出声来。

说出去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啊喂!

飞机在湛蓝的天空留下长长的白­色­轨迹,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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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我有你 ...

昆明气候湿润,四季如春。

走在大街上仿佛浑身的毛孔都轻松地舒展开来,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实在叫人好不惬意。

容涧一行人下了飞机,分成两拨上了专程来接人的商务车,两辆车一前一后路线都一模一样,几乎同时在凯利芬大酒店停下。

OP和WT两家大老板同时出现,让训练营的接待员吓了一跳,暗自纳闷这个级别的人物,难道不应该是坐在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等着属下汇报的吗?

以往的训练营,选手一般都是由俱乐部领队带着或者自己前来,哪有老板亲自陪同的?

莫非是来视察训练情况的?接待员MM表示压力很大,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由于估摸人数出现误差,而这几天恰好酒店入住的客人极多,最后拿钥匙的时候竟然房间不够。

原本的计划是OP的林焰修和容涧一间房,WT的陆挺乾和温游一间,出多的编外人员自然就是Jone这个跟着来看热闹的德国佬。

但是身为好客有礼的中国人,怎么可以让外国友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呢?

于是当所有人都盯着陆挺乾的时候,素来在群众面前风度极佳的陆老板只好发扬­精­神,主动献出了自己的房间钥匙。

林焰修一只手Сhā在裤兜里,钥匙在另一只手上旋转,冲他挥了挥,笑容满面:“陆老板慢走,旁边的招待所应该还是有床铺的。”

容涧抿了抿嘴,认真地道:“不要睡公园,就算没碰上劫财劫­色­的,也会被城管带走的。”

Jone笑很开心:“陆老板真是烂好人!”

温游无奈地拍拍他的肩:“Jone的意思是,陆老板真是大好人。”

陆挺乾的面部肌­肉­抽搐个不停,有谁知道,他僵笑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在滴血的心。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连夜完成一周分量的工作,还推掉所有的会议,都是为了什么啊?!就为了坐飞机飞到云南来睡公园吗?!

正当他黑着脸往外走的时候,接待员MM满头大汗地跑出来,大声叫住了他:“陆、陆老板!”

被改名叫lulu老板的陆挺乾脸­色­更黑了,沉着脸问道:“还有什么事?房费已经预先付好了。”

接待员MM赔笑脸道:“是这样的陆老板,刚才我们联系了一下附近的酒店似乎都没有现成的套房了,只剩普通标间或者三人间...”

无法想象自己跟几个陌生人挤在破烂小房间里的陆挺乾,压抑着怒火冷声道:“所以呢?!”

接待员MM狂流汗,结结巴巴地说:“所、所以,刚才询问了一个强化训练营里,一个订下豪华套房里独住的客人,他听说了陆老板的名字,表示愿意跟您合住。”

“哦?”陆挺乾有些意外,稍微收敛了怒­色­,皱眉问道,“对方是谁?”

接待员MM为难地说:“...那位先生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看见陆挺乾去而复返的四人组都愣了一下。

Jone愤怒地说:“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一诺千金吗?”

温游依然有着对老板该有的良好态度:“老板,是有房间了?”

陆挺乾微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林焰修和容涧身上,笑眯眯地说:“看来我们注定要当邻居了。”

容涧一面拖着行李一面对林焰修皱了皱眉头:“他怕被城管抓走,所以决定睡走廊吗?”

林焰修耸肩一笑:“啊,也许吧。”

容涧严肃地道:“晚上记得把门锁好。”

“那必须的。”

说着说着,电梯门“啪”的合拢了,他俩在里面,陆老板顶着一张苦笑的脸在外面。

即使明知道电梯里面有监视器,林焰修还是忍不住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笑得趴在容涧身上,乐不可支地抖动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来,嘴角笑意盎然:“你把温游他们也关在外面了。”

“没关系,我刚才看见他们俩进了另外一个电梯。”容涧侧目望着他,眼角弯弯,似乎面瘫也能被笑容传染,­唇­缝里略微露出一口小白牙。

林焰修站直身体,整了整衣领,状似无意地问道:“陆挺乾是WT的老板,你又不记得他,怎么今天一见面就四处让人找不痛快?小心他一生气让你卷铺盖滚出竞技游戏界!”

说到最后长眉一挑,语气严厉地宛如警告。

容涧平静地问:“他有这么厉害?”

“当然,”林焰修声音沉了些,“陆挺乾父母都是世界大财团强强联姻结合在一起的,而且还是独子,背景雄厚,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正视。他前几年回国,突然开始创办WT游戏公司跟我抢饭碗,短短几年就能跟OP平起平坐,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容涧“哦”了一声,又伸出手揉了揉他头顶,淡淡道:“我不会嫌弃你不是老大的。”

“靠!你这混蛋又在胡扯什么?!”林焰修拍开他的手,抓狂地直磨牙,“不要老是揉我头发!你把老子当牛­奶­啊?!”

容涧一愣:“当然不会,牛­奶­比你乖多了。”

“我#%¥%……&%!!”

林焰修忍气吞声地整理头发,嘴里哼哼道:“总之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你这二货!”

“这里又没有别人。”容涧表示很无辜。

“电梯里都有监视器!”林焰修恨不得翻白眼。

“哦,”容涧又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又问道,“那也不能亲你咯?”

林焰修瞬间涨红了脸,在心里祈祷一万次但愿监视器听不见声音。

容涧见他红着脸不答话,凑过去叫了一声:“林焰修?”

“闭嘴!”林焰修别开脸,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那种事回房再说...”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二十楼。

这一层整层都是豪华套间,人很少也很安静,普通人根本上不来。

柔软的朱红­色­地毯踩在脚下,林焰修脸颊红晕褪下去,又不死心地重提刚才的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干­嘛那么讨厌他?”

容涧低头想了想,诚实地道:“他老是对着你笑,我看着就讨厌。”

虽然暗自有揣测,不过听到这么直白的答案,林大老板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窃喜了一下,语气也轻松起来:“那你真不怕他?”

容涧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不,反正我有你在。”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焰修抿着嘴,努力地控制着嘴角的肌­肉­不翘起来,可是弯起来的眼睛出卖了他。

“咦?”容涧侧头认真地道,“我们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吗?”

“....谁是蚂蚱了?!”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这一端电梯门再次打开,温游和Jone后脚跟着出来。

Jone摘下碍事的墨镜,拖着步子一边走一边问:“你的老板似乎不大高兴跟我换房间,他会不会给你难堪?”

温游无所谓地笑笑:“他不高兴可不是因为这个,反正我也只是个打短工的,大不了做回散游就是。”

明白不会连累好友,Jone立刻将这件事抛诸脑后:“陆老板说有个神秘人物会来助教,你知道内幕吗?”

“我这种小人物哪里知道,”温游看了看房门号,2011,隔壁房门号2012正好是容涧他俩的,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Jone迟钝地探头探脑。

“没什么,进去吧。”

最后一个上来的是陆大老板,他拖着行李一路默然无语地走到2013号房,彬彬有礼的敲了敲门。

过了大约半分钟,依然无人应门。

陆挺乾低头看了看服务员给他的门牌号,没错啊。

“笃笃笃——”他大声地扣了半天,里面终于响起一道懒洋洋又不耐烦地男音。

“老子对女人没兴趣,再敲告你­性­­骚­扰!又是应招女,每天都来烦不烦...”

陆挺乾气的嘴皮子都在发抖。

加重力气又敲了三下。

“哎呀,都说了女人不要来,要是个帅哥老子还可以考虑——咦?”

门一拉开,一个瘦高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半长的头发凌乱地耷拉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他穿着松垮t恤睡衣和人字拖,毫不客气地将陆挺乾从头打量到脚,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哟,还真是个帅哥。”

这什么人啊这是?!

陆挺乾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挑了挑眉客气地问道:“是你说愿意和我合住?”

“哦,原来你就是陆挺乾啊。”君杰冲他笑了笑,伸出手去,“三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我是君杰,不记得我吗?”

陆挺乾一愣,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禁露出惊愕的表情:“竟然是你?!”

君杰哈哈一笑:“算你还有良心没有忘记我,还是说我让你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呢,宝贝?”

说着他还眨了眨眼睛。

那一声轻佻的“宝贝”叫得陆挺乾脸­色­一寒,不过很快掩饰下来,扯出一抹礼貌的微笑,慢慢地伸出手同对方握了握:“原来这次加入训练营的神秘高手就是你,没想到区区一次非正式比赛竟然能劳驾阁下大驾,真是出人意料。”

陆挺乾说话轻而缓慢,他惯于在博弈中掌握主动权,在任何时候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君杰见他这一溜官腔,顿觉有些无趣,侧过身让他进屋:“你自己随意吧。”说罢就转身趿着拖鞋进去了。

这间套房刚好有两个卧室,大厅里茶水食物也一应俱全,落地窗外有个大阳台,视野开阔,车水马龙霓虹流景,一览无余。

陆挺乾放好行李,换好舒适的家居服准备出来喝杯咖啡,一出卧室就看见君杰光着脚丫,趴在大厅里柔软的地毯上做俯卧撑。

卷起的袖子下面,­精­实的肌­肉­有力的收缩,他的脚底板很白皙,脚背上就被晒得黑黑的,中间有两道清晰的人字拖印记。

君杰转头望着他,一面呼气一面冲他笑:“嘿,宝贝,帮本皇也倒一杯。”

听到这个狂到不行的称呼,陆挺乾嗤的一笑:“我可不是你的仆人,前、任人皇陛下!”

君杰从地上爬起来,随意捞起t恤下摆擦了擦汗,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这届的冠军依旧会是我。” 这句话要是落在一般人眼里,一定会被唾弃嘲笑地体无完肤,但是从这家伙嘴巴里面说出来,陆挺乾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疑问句、不是反问句、甚至不是肯定句,而是陈述。

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这样强大到目空一切的自信,让陆挺乾脑海中翻出一些往昔封存多时的记忆。

他默然无语地倒了两杯咖啡,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初识君杰大约是在五年前,那时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跟林焰修彻底闹翻,一气之下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去了美国。

正是年少轻狂稚气未脱的时候,随便走在大街上看见别人打游戏都会觉得不爽。

他那时还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保镖没有在身边,说话又不知轻重,果然得罪了街头的地头蛇,逮着机会拖进巷子里差点被一枪崩了脑袋。

恰好君杰是那一带街区老大请来的散游,专门替人家镇地下黑游竞技场场子的,所谓黑游就是游戏赌博,有钱的赌钱,没钱的,赌命。

君杰原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看在同为黑发黄肤同胞份上,说了些好话算救了他一命。

回去之后的陆挺乾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家族里很快发动了庞大的势力,将那一整个区的混混全都清扫一空,唯独没有找君杰的麻烦,但是,他失业了。

失业后在洛杉矶街头流浪的君杰表示压力很大,陆挺乾找到他,用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口吻命令他当自己的游戏教练。

此后就开始了五年中断断续续的孽缘纠葛。

“想什么呢?宝贝~”君杰悠闲地呷着咖啡,一条腿曲起坐在落地窗前,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他。

五年后褪尽青涩的陆挺乾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淡淡道:“不要这么叫我。”

君杰直接无视这句话,接着问:“你回国之后似乎过得不错嘛。”

“还好。”陆挺乾微笑着点点头。

君杰改成青蛙似的蹲坐姿势,饶有兴致地八卦:“那么,你追到你的恋人了没?”

陆挺乾保持着风度,淡漠地道:“我没有恋人。”

“哎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真冷淡呢。”君杰摇着头叹气,“小样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不知道吗?想当年要不是本皇....”

“好了好了,我知道当初是你教我正式踏入竞技游戏圈,也是你替我招揽了俱乐部最初的人才,”陆挺乾一口气说完,无奈道,“你有必要每次都要说上一百遍吗?更何况我当年违背父母的意思,一意孤行回国白手起家的时候,你这个‘终身为父’的家伙,还不是心安理得地留在美国,风风光光地做你的人皇!”

“喔唷,原来你还在记恨我没有帮你?”

“没有。”陆挺乾放下咖啡杯,揉了揉太阳|­茓­,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太情绪化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啊哈!”君杰夸张地大笑着,“那你该不会还在介意那天晚上....”

陆挺乾脸­色­一变,­唇­边微泛冷笑:“那种错误我已经忘记了,你最好也忘掉!”

“OK,”君杰一口喝掉整杯的咖啡,舔了舔嘴角,“反正只不过是419而已,在美国比一只公狗上了另一只公猫还要常见,没什么好在意的。”

“goodnight,宝贝~”君杰搁下杯子,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卧室。

独自一人留在空荡大厅里的陆挺乾,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终于缓缓靠倒在沙发里,一只手挡住了眼睛。

本章补完

今日第一更=v= 昨天还欠两更,+小寂桑的长评加一更,还剩三更...今天努力爆发>,<

PS:【鉴于最近评论和收藏数都增长的很迅猛,某5表示亚历山大招架不住,于是收藏数从之前的400改成每增500加一更,评论数和长评不变=v=

也就是说下次加更是,评论数到1500或者收藏数到1300】

作者有话要说:一上来就看见长评轰炸= =凸...谁来给俺一刀来个痛快的吧!TAT

>, 计算一下欠债:昨天欠的一更+今天的基础更新+小懒桑的长评一更,一共三更

PS关于长评:

小淡桑那个咆哮体长评只能算是陆小三的幻想式番外,既不是本文内容评论,也不是感想,更不是人物­性­格分析之类~=_=

跟昨天小k的长评一样坑爹!(小k的那是坑爷爷!口胡= =凸

>_ 关于长评的要求具体可以参考一下JJ的标准:

1、起码1000字(废话

2、针对文章本身评论或感想(番外不算~嗷!

3、评论中不能大段引用原文、其它文章资料,与正文无关话题等(╮(╯▽)╭

28

28、第二十八章 剪毛 ...

相较之下,2012号房显得安静得多。

两个卧室分别在大厅的两边,容涧依次进去瞅了两眼,自顾自把两个人的行李都拖进了朝南面的房间。

林焰修习惯­性­地把窗户打开,虽然闹市区车水马龙十分喧嚣,不过几乎传不到20楼来,高处的空气清新的多,微风吹拂着,带着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午后黄昏的天空,晚霞将深蓝­色­渲染成深红。

洗完澡换上黑­色­真丝睡衣的林焰修靠在窗口,凌乱的发丝还带着水汽,他随意用手犁了犁,露出整个光洁额头,还有长眉下,狭长而漆黑的双眼。

他端着一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静静地望着大厦下面辉煌灯火,闪烁的霓虹灯和奔流的车辆,将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延伸至远方。

紫红­色­的酒水在杯中滑动,斜开的玻璃窗倒映着他修长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住,过分的安静中,他甚至能听见里面的男人赤脚踩水走动的声音。

高脚杯里的酒已经快没了一半,林焰修倾身靠在玻璃窗上,光是想象着浴室里朦胧的某些景致,他仿佛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喝醉了。

“哗啦”一声,浴室门打开,容涧依旧只围了一条浴巾,光­祼­着上半身带着一身热气湿意,赤脚就走出来,凉风吹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满室的旖旎气氛似乎立马被吹走了。

林焰修无言地关上窗子,又拉上窗帘:“你怎么老是洗完澡不穿睡衣?明天你想一边打游戏一边擦鼻涕吗?”

容涧耸了耸肩,大喇喇地往床上一坐,拿起吹风机呼啦啦开始吹头发,理所当然地道:“穿了衣服待会儿还不是要被你脱掉,麻烦。”

林大老板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容涧的头发明显地长长了些,刘海垂下来都都快要遮住眼睛。

热风垂得更加散乱,他拨弄着头发,唔了一声道:“该剪一剪了。”

酒杯搁在床尾的小桌上,林焰修走过来伸手撩起他额前一撮毛,轻笑着:“要不,我替你剪?”

容大爷抬起眼皮瞅了瞅他,嫌弃地质疑:“你行不行啊?”

“哈,”林焰修扬起一抹冷笑,“男人当然不能‘不行’!”

说着打了个电话叫服务生送把剪刀上来,又吩咐他说:“你快穿件衣服。”

容涧无奈地翻出件小背心套上:“又不是女人需要穿内衣....”

林焰修凉凉的讥讽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斗嘴间,服务员很快就到,很有素质地送上一把普通的剪刀,连房间也没有进就礼貌地带上门离开了。

容涧顿时觉得有种做了多余事的不平衡感。

吹风机被林焰修关掉,容涧的头发半­干­不­干­地盖在脑袋上,乱糟糟的像个倒扣的­鸡­窝。

他坐在床尾,林焰修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视线所及之处,真丝睡衣帖服地勾勒出腰身的曲线,叫人忍不住去摸上一摸。

容涧正想着要是眼睛能够透视就好,又或者要是林焰修能够换上那件透明的小背心——忽而下巴被勾了起来。

“想什么坏主意呢,嗯?”林焰修曲着两根手指抬高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拨弄着他的头发,左看右看似乎在琢磨着从哪里下手。

男人的声线似乎特地压低了,容涧总感觉这话里带着一股挑逗的意味。

“脖子有点酸。”

“知道了。”林焰修用梳子给他梳了个三七分,容涧顿时成了独眼龙。

他低笑了一下:“那我可开始剪了。”

容涧一副壮烈的表情:“来吧!”

他闭着眼睛,感觉到头发被拉直,剪刀合拢的声音细微地传入耳朵,被剪落的碎发掉在脸颊和鼻梁上,有点发痒。

他忍不住睁开两条眼缝,伸手将碎发都抹走,面前林焰修的睡衣跟着腰在眼前晃来晃去。

容涧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动了一动,正在努力学习当理发师的林大老板立刻怒道:“别乱动!”

容涧的头顿时不动了,但是手还是不禁抚上对方的腰,手指顺着柔滑的真丝睡衣沿着腰线往下摸。

没想到林焰修的腰竟然敏感非常,他登时浑身一颤就缩开,差点就手抖多剪一撮毛。

“你­干­什么你?!别乱碰!”林焰修痒得想笑,又死命憋住狠狠瞪着他,表情变得十分滑稽。

容大爷大度地一挥手:“好吧,不碰不碰。”

见这混蛋终于老实起来,林焰修又开始摆弄头发,但是又觉得床的高度不够,自己蹲着腿又酸。

正想着要不要挪到椅子上去,容涧那厮却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这里。”

林焰修抿着嘴,脸颊又禁不住染上红晕,气鼓鼓地心想,稍微一被这家伙挑逗就脸红的毛病,怎么就老改不掉!

犹豫了一下,他终究还是坐了上去。

这种姿势委实太过暧昧,林焰修抓着对方的头发努力地想要集中注意、集中注意,但是老是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

“你手抖什么?”容涧依然不忘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谁抖了?别说话!”林焰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手中的动作。

容涧的水平视线刚好停留在他胸口,睡衣的襟口开的很低,灯光从头顶打在脖子锁骨凹陷处,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忽然想起那天朦胧的一瞥,那藏在睡衣下面粉红­色­挺立的东西,他想着想着,禁不住伸手就摸上去。

“啊!”

林焰修蓦然手一抖,一剪下去不小心就剪缺了一块儿,可是容涧那只手却浑不在意,拇指隔着衣料还在微微刮弄着,很快让它就从睡衣下面凸了出来。

“容涧!”左胸上奇异的感觉令林焰修坐立不安地扭动,耳根通红地低斥了一声。

容涧一只手紧紧揽着他的腰,皱眉道:“别动,要掉下去了。”

“混蛋你赶紧放手!”林焰修迅速地察觉到在男人大腿上动来动去,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不经意地摩擦了一会儿,下面就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容涧仍旧饶有兴致地继续玩弄着他的|­乳­头,微笑道:“你真敏感。”

“靠!”林焰修觉得下面越来越热,气喘吁吁地趴在对方肩头,“你还要不要剪头发了?”

“咦?我玩我的,你继续就好了。”

林焰修抓狂:“这样下去我怎么继续啊!玩你妹啊!”

容涧微微一笑,从他衣摆下面直接探了进去,温热的掌心抚摸过光­祼­的皮肤,凑过去低声道:“那就继续点别的...”

“唔——”

剪刀被扔到地上“啪”的一响,再也无人问津。

容涧一抹脸拍掉那点碎发,搂着男人仰躺在大床上,掌心在他背后游走。

“你除了发情还会­干­什么?”林焰修双手撑着胸膛,跨坐在他腰上,垂目望着他,低低沉笑。

容涧双手用力强迫他俯下身,凑过去。

林焰修不禁闭上眼等待接下来的热吻,却听那家伙凑到他耳边轻笑着问:“这里没有监视器吧?”

“这种时候不要说废话!”林焰修眼角抽搐,泄愤似的啃在他嘴上,使劲地蹂躏。

“嗯...”

容涧抱着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床上,用牙齿一颗颗咬开睡衣扣子,膝盖也强硬地挤进男人双腿,一路顶到根部微微磨蹭着。

林焰修急促地喘气,手攀着对方肩膀,摸索着想要脱掉碍事的背心。

“看吧,就说不要穿了。”容涧不忘抱怨一下,稍微直起身,一只手拽住背心衣角,­干­脆利落地从头顶掀了起来,顿时露出整个­精­实的上身。

两人扑进被子翻来滚去,亲密地亲吻爱抚....

情正热着,却在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分外妩媚妖娆的女子,­操­着娇滴滴的嗲声在门外询问:“先生,是您订的特殊服务吧?先生?你在里面吗?”

门被扣的哐哐响。

卧室里正在床上做着运动的两人齐齐停下来,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容涧盯着他,不动声­色­地问:“特殊服务?那是什么?”

“白痴,就是应招女。”

“哦,你找来的?”容涧高深莫测地一挑眉。

“当然不是!”林焰修怀疑地回瞪他,“该不会是你惹得麻烦吧?”

“不是...”

门外的女高音还在继续:“先生,放心吧,我的技术包您满意!”

正当这位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子掏出小镜子,在门口顾影自怜的时候,“哗”的一下门打开了。

一个浑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出现在门后,房间里几乎所有的灯光都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男人半长的头发耷拉着,刘海处有道明显的缺口,还翘着一小撮可笑的呆毛。

女子一愣,很快就露出了一抹职业化的甜美微笑:“先生,您可真帅,不请我进去喝杯酒吗?”

说着便慢慢朝他依偎过去。

谁料她一动,男人就敏捷地退了一步,依旧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盯着她,双眼皮抬也不抬。

= =

女子尴尬地僵笑:“先生,您...”

容涧终于开了金口:“­干­什么?”

“诶?不是先生叫的特殊服务吗?”女子终于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房间,抬头一看,2012,没错呀。

容涧想了想,问道:“会打BQ传奇吗?”

“啥?”

容涧耐着­性­子继续问:“会理发吗?”

“呃...不、不会。”

容涧双手环胸,目光鄙视地看着她:“会做红烧­肉­吗?”

“那个,先生,”女子觉得自己快哭了,“我是来做特殊服务的...”

“我知道,应招女嘛,”容涧不耐烦地点点头,“什么都不会还做什么服务,什么素质...”

说完,双手一拉门,一下子就关上了。

女子囧囧有神地呆立门外,暗想这年头工作真不好找啊,做个应招女还要十项全能?!

此时此刻,就在隔壁2011号房间里。

温游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Jone对着客厅里的电话不知道在拨弄什么。

“你­干­嘛?”

Jone回过头冲他招了招手:“刚才有个女人打电话过来,用奇怪的口音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最后她问我房间号是多少,我只听懂了这一句。”

温游默然:“你难道告诉她了?”

“嗯,我跟她说了2012号房。”Jone点点头。

“2012?那不是容涧他们的房间号?”

Jone夸张地叫了一声:“不是我们的房间号吗?”

温游抿了抿嘴,淡淡笑了:“我们的房间时2011,不过没关系,他们俩不会介意的。”

Jone拍了拍胸口:“那就好,不会打扰他们吧?”

温游默默地走进房间,忽而回过头来认真地叮嘱道:“明天千万别提起这件事,当没有发生过就行了。”

“哦。”

另一边被打搅得毫无兴致的两人,草草地整理了一下床铺,很快就入睡了。

翌日天光大亮。

接待员MM准时在8点整依次用内线电话叫早,半个小时之内下楼用早餐,顺便正式和训练营的其他成员见个面。

容涧揉着他的­鸡­窝头,神情恍惚地飘进了洗手间。

墙上的镜子映照出他深深凹陷的眼窝,刘海处有道明显的断层,更加过分的是,那一小撮翘起的呆毛居然还睡得打了个卷。

不过,满脸写满了欲求不满的容涧对此完全没有在意。

他随手抓起那管蓝­色­的牙刷,挤上牙膏就开始刷牙,对着镜子口吐白沫。

没过多久,林焰修打着哈欠跟着走进来,定睛一看,不由无语道:“蓝­色­是我用的,你拿错牙刷了。”

容涧转过满口白泡沫的脸,含糊地道:“努用偶的.....”

无奈之下,林焰修也只好稍微委屈自己,虽然他有点轻微洁癖,不过看在这家伙没有口臭的份上,他忍了。

于是大镜子里,两个男人同时开始口吐白沫。

林焰修从镜子里偷偷朝容涧望过去,这才注意到自己昨晚的“杰作”,一时没忍住,满口的泡沫全喷了出来。

“噗——”

容涧斜眼瞅他:“努笑傻吗?”

林焰修憋住笑意摇摇头。

楼下餐厅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训练营的选手有专门的一个用餐区。

要是随便一个资深游戏迷到了这儿,肯定要被满眼的名头响当当的人物闪吓狗眼。

不光前几届NGC的前三甲赫然在列,狂风、PLAX、坦克二号几个资深玩家也在,还在一些有名的散游和特殊风格著称的高手。

他们大多都是相互认识的,三三两两坐在一块儿嘻嘻笑着,高谈阔论。

看见温游和Jone一块儿下来的时候,都朝他俩点点打了个招呼。

Jone兴奋地两眼放光,扯着他的袖子问:“这些人都是中国高手?”

“没错,”温游随手指了几个给他介绍,“狂风是玩兽族的,你认识,PLAX是前年国内NGC的冠军,玩的是幽灵族,坦克不用我说你应该听过,号称所到之处片甲不留的家伙,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上国际对战平台专挑外国人下手。”

“靠!”Jone在中国厮混了这么久也学会了这个简单易懂的经典国骂。

正说着,坦克就笑眯眯地朝他俩走了过来,哥俩好似的拍了拍温游的肩膀:“诶?容涧那小子呢?怎么没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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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第二十九章 旧事 ...

温游呵呵一笑:“他?还在睡大觉吧,不用管他了,咱们吃咱们的。”

“容涧”这两个字将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个地方。

“哟,那不是温母­鸡­么?来来,坐这儿来。”狂风端着一碗小米粥,手里还塞着俩­鸡­蛋,老远就冲他招呼。

“你人缘不错嘛。”Jone拖着步子跟过去,撇了撇嘴。

温游顺手在自主餐桌上夹了两根油条端过去:“嘿,好久不见,狂风。”

狂风目光看向Jone,疑惑道:“咱们训练营啥时候还收外国人了?”

“hi!我是德国KANO俱乐部的J。”Jone兴高采烈地做着自我介绍,“你仰慕我的名字很久了吧?”

“噗——”狂风嘴里含着一口粥差点没喷出去。

温游含蓄地笑了笑:“Jone是想说,久仰大名。”

坦克和PLAX凑过来,嘿嘿直笑:“原来是KANO的超级红牌啊,中文说的,相~当不错嘛。”

Jone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栗­色­卷毛:“在哪里在哪里。”

其他人无语地看着他,齐声道:“应该是‘哪里哪里’。”

几人闲话了一阵,容大爷终于慢吞吞跟在林焰修后面走进了餐厅。

这位上届NGC冠军、竞技游戏界有名的‘背心教主’、并且近日各种新闻层出不穷的焦点人物,顿时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容涧今天穿了一身烟灰­色­的衬衫,熨烫的很整洁,笔直的裤管下包裹着修长的双腿。

这么长时间宅在家里,腿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走起路来也稍微快了些,不过落在一般人眼里依旧慢的像蜗牛。

原本习惯步伐迈得比较大的林焰修,也不得不配合着他放慢了脚步。

当两个蜗牛哼哧哼哧蠕动到专用早餐区的时候,众人都望得脖子都酸了。

容大爷顶着的那一头非主流发型,清晰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不知道是谁率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带着中文日和式的调子调侃道:“哟,容涧,你这萌系发型是不是略显犀利了点啊?哈哈!”

容涧朝那人望过去,看见温游身边坐着一个胖子,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头发。

“哦,”他浑不在意地随手拨弄了一下,淡淡道,“因为理发师‘不行’。”

背对着他正在盛粥的林焰修动作一顿,登时脸上有点发烧,抬起胳膊肘撞了撞他,哼道:“吃你的,少废话。”

容涧在两条餐桌上左顾右盼了会儿,头顶上那撮呆毛跟着飘悠来飘悠去。

他忽然眼前一亮,迅速地拿碗盛了满满一碗粉丝条儿。

被林焰修余光瞥见,在心里无言地想,原来这货一直对吃粉丝这事儿念念不忘。

没一会儿,容涧已经开始刺溜儿刺溜儿地吃粉丝了,旁边的PLAX打趣道:“我说涧哥,大半年没见,不知长进得如何了?要不呆会儿咱切磋切磋?”

容涧抬起眼皮瞅他一眼,慢悠悠放下碗筷道:“你要向我挑战?”

挑战这词可是用在实力低者对实力高者,对方可是游戏界鼎鼎大名的资深宗师级人物,这话委实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旁边的人都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跃跃欲试嘴脸,仿佛这种话从容涧嘴巴里面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一样。

“啊,算是吧。”PLAX一点都没生气,应该说习惯了容涧曾经那副狂傲模样的人,自然就淡定了。

“好。”容涧稍一点头,又继续埋头使劲地吃。

这货的冷淡众人也早已习以为常,当下也完全没在意,继续七嘴八舌地八卦。

“有没有人知道那个神秘高手是谁啊?”玩兽族的一男孩子敲了敲碗,瘦的像只猴儿似的,­嫩­得像个高中生。

坐他对面的人摇了摇头:“要是让你知道了还神秘个毛线啊?”

“哎,还剩两个月,NGC就开赛了,这次我要是能进前十,死了也值了!”

“就这点追求?!”

“啧,你也不看看坐在那一桌那些个如狼似虎的,你拼得过?”

“得,算老子没说。”

“说起来OP的老总还真是把容涧当个宝贝啊,这种小小训练营都亲自跟着来。”

“嘘,人家就坐那儿呢,你小声着点。”

“咦快看,那不是WT的陆挺乾吗?他也亲自来了?”

“还真是...”

电梯口处一个男子步履匆匆地往这里边走,到近前了才放慢脚步。

陆挺乾神­色­淡淡,似乎昨晚没睡好,不如平日里那样意气风发。

他随意在点餐桌上弄了点清粥,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会儿,便不请自来在林焰修和容涧那一桌坐下。

“两位早上好,”陆挺乾面带微笑点头致意,“昨晚睡得可好?”

正在吃粉条儿的容涧表示嘴很忙,没有说话。

“还好。”林焰修礼貌地寒暄一声,“陆老板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嘛。”

陆挺乾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吹了吹,微笑道:“林总多心了,我很好。”

几句话说完,两人也就无话可说,继续各吃各的。

陆挺乾默默地喝着淡如白开水的米粥,舌头泛着古怪的滋味,味如嚼蜡。

忽而兜里的手机开始狂震,他皱眉打开一看,上面一条短信来自陌生的号码:“宝贝~本皇肚子饿了,快点带点早餐上来。”

看这语气,陆老板心里就是一阵扭曲,用脚丫想都能知道是哪个自恋狂发的。

当是公共场合又不好发作,只耐着­性­子回了一条:“你自己下来吃。”

“那怎么行?!本皇怎能和平民一起用餐?!宝贝你快点儿,我在床上等你哟~”

陆挺乾顿时在心里吐了口血,拿着手机的手都气的发抖,铁青着脸­色­默然无语地喝掉剩下的清粥。

“两位慢用,我先走一步。”临走时,还不忘彬彬有礼地招呼一声,陆挺乾叫来服务员打包了一份,拎着就又往电梯走去。

容涧终于解决完了早餐,抹了抹嘴,慢吞吞开口道:“他似乎跟昨天不大一样。”

林焰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会关心他?”

容涧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牛­奶­,寻了空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叫知己知彼。”

等所有人都用过早餐,接待员MM兴冲冲跑来,带领一群人直接往专用的训练室去。

“这次训练营一共有十个人,加上旁观的林先生和Jone先生。”接待员MM不禁往Jone身上多瞅了一眼,国内的游戏高手她见多了,外国的可是只能在电视上见呢。

“待会儿到了训练室,我们神秘主教练会告诉大家接下来一周的训练计划。”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禁开始好奇地猜测,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训练室是一间多功能电子游戏厅。

主厅是个娱乐休闲场所,除了常见的街机、电视游戏区,还有调酒吧台、健身区等,主厅的侧面有一长串的小包间,分别配有娱乐游戏型台式电脑,有点类似高档网吧包厢的形式。

强化集训营实际上是由国内几家超级俱乐部合作主办,资金自然是不缺的,能够在这间五星级酒店包下整个娱乐厅整整一周的时间,可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

“大家每人选择一间包间,作为你们的训练室,下面的时间就交给教练来安排。”

一屋子人齐刷刷盯着大门口,满心期待着出来一位重量级的传说级人物,可是左等右等,那扇门依旧静悄悄的,啥也没有发生。

却在这时,大厅天花板角落里的喇叭开始环绕立体公放:

“HI,小样儿们,你们等我等得很心急吧?”

这个既轻佻又狂妄自恋的声音,登时让在场所有选手神情一囧。

喇叭里紧接着又响起:“小样儿们,这次集训由我来调教调教你们,哈哈哈,不要太感激我哟!”

一群人的脸­色­囧完了,又变得十分无语,心想这家伙究竟是哪儿来的神经病,居然比容涧那厮还夸张。

然而此刻正在二十楼套房里的陆挺乾,看了看蹲在椅子上对着麦克风自说自话的君杰,无力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茓­。

君杰为了保持自己的神秘身份,忍痛没有用“本皇”这个蛋疼的自称。

陆挺乾可以想象楼下那群人是怎么样一番表情,俨然当年被这个聒噪的家伙天天荼毒的时候一样。

他无限同情地在心底哀叹了一声,有些想笑,又不由想起林焰修...

他正在做什么呢?一定十分见不惯君杰这耀武扬威的口吻吧。

“宝贝~愣着­干­什么呢?帮我把咖啡递过来。”君杰说着说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正闭目养神的陆挺乾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更别提楼下训练室里呈呆滞状的不明真相群众了。

幸好他还算有理智没有开口骂人,要是自己的声音传出去,他堂堂Wt总裁的一世英名可就玩完了!

咖啡杯重重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响。

陆挺乾眯着眼睛,用口型对他说了句:给我记住!

转身就走了,留下君杰一个人对着麦克风和电脑乐呵呵地傻笑。

训练室里的选手们用着各种方言窃窃私语,林焰修从吧台要了杯­鸡­尾酒,闲闲地坐在高脚椅上。

他目光环视,容涧站在那一堆形形­色­­色­的人群里,显眼得被他一眼就找了出来。

他不禁想起多年以前,H大附近那间鱼龙混杂的破烂网吧里,这个男人即使是静静地独自站在远离人群的角落,依然孤傲地鹤立­鸡­群。

一口酒滑过喉咙,舌尖火热带了点辣意。

林焰修手指轻轻扣在黑亮的吧台上,指甲壳在灯光下略微反光。

容涧像是察觉到这专注的视线,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虚无的目光在空中交触,林焰修脸一热,下意识就移开了眼光,心想着,是这酒烈了些吧。

记忆的匣子一打开,一瞬间许多许多零碎的记忆片段就纷至沓来,几乎让人措手不及。

那时候,是温游先认识容涧的,两人可谓不打不相识。

诚然,温游是个天生的和事老,被叫成温母­鸡­真是一点都不错,即使对象是容涧这样的冷傲大冰块,也能温温吞吞地融化了。

H大校队里其余人都是通过温游,才得以结识容涧。

起初,温游告诉他们,他这个队长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虐的体无完肤,林焰修几个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一百个不相信。

他要了容涧的联系方式,非要亲自跟他厮杀几场,结果当然是被杀的片甲不留。

容涧说话也是从来不客气的,即使他本身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可是越是这样,林焰修越是不服气,他从小就是被家族捧在掌心里的贵公子,要什么有什么,在某种程度上跟陆挺乾倒是相似。

以至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陆挺乾一直觉得只有他们才是彼此般配,能并肩而立的。

至于其他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焰修曾对游戏很痴迷,在竞技世界里对战厮杀的快感、血­性­、激|情,都是他二十多年按部就班的生活里极度匮乏的。

他骨子里有种相当的执拗,越是难以攀登,偏偏就是不肯认输。

那个时候,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守在电脑前面等着容涧的头像亮起来,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这股子韧劲,连容涧都不由动容。

虽然毒舌依旧,不过偶尔也会用心提点对方。

这一切,温游并不知道,林焰修的游戏水平突飞猛进,他倒是很惊讶。

但是即使林焰修终于有一天在NGC上脱颖而出,打入前十,成为小有名气的高手,他终于一次也没赢过容涧。

在他面前,自己总是如此渺小,追随着容涧的背影,却仿佛永远也追不上。

虽然嘴里打死也不愿意承认,林焰修是从内心里崇拜着他的。

这位贵公子的眼界向来极高,能看得上眼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然而容涧这个个­性­超烂又毒舌又冰冷的家伙,终究与旁人是不同的。

他希望容涧能加入校队,甚至跟温游商量帮他进入H大借读。

他知道容涧跟很多普通学生一样,憧憬大学,即便那个自尊心强的要命的面瘫永远不会开口。

但是林焰修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陆挺乾。

H大的校队依靠容涧获得了胜利之后,陆挺乾觉得这个街头混混除了碍眼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而林焰修几次三番为了这种混混跟自己争吵,更是触怒了他。

即使是以家族势力迫使校方不接受容涧入学,也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

不就是会打打游戏这种不务正业又不入流的东西么?

要是没了这个,他容涧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小子,还有什么值得引起林焰修注意的地方?

容涧消失的前一天,毫无征兆,甚至连温游也没有通知。

他就那样彻底地在林焰修的生活圈子里蒸发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似的,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

若非很久之后,陆挺乾一次酒后失言,林焰修甚至不知道,容涧的手指——他唯一拥有的游戏所寄于的手指——被折断了....

见缝Сhā针地来更文...

又多一篇长评。。ORZ。。继续欠债。。QAQ

作者有话要说:PS:补分的同学不要每一章都打一样的字,例如“补分”= =会被JJ删评的...长评也是,一样的不要多发~~~谢谢大家=3=群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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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群P! ...

“下面,是这一周地狱集训的安排和考核,大家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君杰不正经的调调继续从喇叭里传来,他清了清嗓子,续道,“每个人挑选一个包间,就是你的训练室,待会儿我会发给你们每个人一个网址,上面有很多不同国家的对战平台。”

“根据你们每个人实力的不同,我为你们选择了不同的国家组合,每个人六个,一天一个。”

“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去注册一个ID,然后去指定的对战平台拼命赚积分!”

“刚开始你们会觉得很容易,但是慢慢的,等你们的积分积累到与自己实力相符合的时候,你们的对手实力也就越强,你们也会越来越辛苦。”

“这六天,你们可以不休不眠,不吃不喝,当然了,前提是你们的小身板能扛得住。”

“六天结束以后,就是我验收成果的时候咯,你们当中积分最高的三个人,可以和我面对面,接受我的亲自指导!”

“嘿~小样儿们,是不是心痒难耐啦?”

训练室里人一个个嘴角抽搐,要不是OP的林老板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表现,好些个脾气火爆的恨不得爆口粗了。

不休不眠,不吃不喝?!

这到底是来训练的还是来送死的?!

亲自指导...你就是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指导个屁啊!

或许是上帝竟然听见了他们在心底的呐喊,喇叭里那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说完这一切就准备拍拍ρi股走人。

临走之前,他那欠扁的调调再次响起:“嘿,小样儿们,忘记告诉你们本皇的ID,记着,本皇叫JJrun!。”

“!!!”

话音刚落,整个游戏大厅像是录音机被拔掉电源般,瞬间寂静。

就连林焰修都惊讶地放下了酒杯。

向来沉稳的温游也吃惊地张大嘴,更别说其他被这个劲爆消息炸懵的选手们了。

中国游戏迷没有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人皇陛下的,这简直就像是跳过了所有关卡,直奔终极大BOSS!分明是作弊嘛!

一想到六天以后,积分最高的三个人可以接受JJrun!的亲自指导,大家心头顿时一片火热。

唯独容涧依旧泰然自若,眉头都懒得抬上一抬——至于么,他前些天还与这家伙大战三百回合呢。

接待员MM惊异地望着他,心中暗道,莫非他连人皇都不放在眼里?!容涧那副冷淡沉默翘呆毛的形象,顿时在她眼里神秘高大了起来。

林焰修抚着额头,默默想着,无知的人真是幸福啊。

接待员MM使劲儿拍了好半天的手,才终于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咳咳,大家刚才都听好训练要求了吧?从现在起,每人选择一个包间,这六天之内行动自由,没有约束,只有到最后一天积分总排名....”

她的话还没说完,选手们就已经争先恐后地杀进了包间——时间啊!就是积分和排名!

这群人中,又只有容大爷例外。

他仍旧拖着他蜗牛般的步子,找了一个隔了老远的角落包厢钻进去。

里面有一方小桌,舒适的沙发椅,电脑的配置都相当不错,键盘也是游戏专用式。容涧掏出自带的M17鼠标Сhā好,液晶屏上的界面已经是ID登入状态。

他收到的邮件上显示着6个国家的对战平台网址:英国、法国、美国、日本、德国、韩国。

这六个国家代表的水平已经是世界电子竞技最高实力了,君杰做这个安排,容涧想要轻松获得高积分完全就是做梦,不过无疑说明他对容涧的实力相当的看好。

容涧按照顺序率先进入英国的PG对战平台,注册ID:Rongme2。

念起来有点像绒毛兔,容涧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转瞬就抛开了。

竞技游戏的对战方式有三种,一对一、多对多、一对多,其中组队的多对多对于新手而言比较容易,一对一其次,最难的当然是一对多,不过积分也相对最高。

对自己的状态完全搞不清楚的容涧,直接就选择了最难的一对多频道。

屏幕上广博的大地图,他只能看见自己这里露出的一角。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他已经对BQ传奇相当熟悉,不过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发现这个游戏的深奥,仿佛总有数不清的战术和创意等待他的发掘。

永远没有无敌的战术,只有无敌的创造。

或许这就是游戏的乐趣所在吧。

敢玩一对多的无疑都是高手,忽然看见这么一个新出炉热腾腾的ID杀进来,好奇心旺盛的英国玩家纷纷侧目,暗想这是哪个高手新换的马甲呢。

可是谁料,没过多久,大家很快就对他失望了。

在一众高手眼里,这个rongme2根本就比白菜厉害不了多少,慢吞吞地跟个蜗牛似的,第一局不到10分钟就让人一锅端了。

“搞什么啊,就这么点水准也敢来一对多?莫非是想冲负分最高排行榜?”

当rongme2一口气输到第五局的时候,积分鲜红的负数已经是相当的惨烈,可依旧屹立在一对多场坚决不退,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至于训练营的其他选手,大部分都率先选择了相对稳妥的一对一赛场,个别高手才选了一对多。虽然有输有赢,但是还没有一个人像容涧,刚开始就输得如此惨的。

不过除了本人之外,没人看得到别人的积分,容涧才得以保全了自个儿的面子。

由于赛场积分限制的问题,每个人都不可能和同自己积分相差太远的对手对战。

所以在连输了十几场之后,容涧终于赢了一场,他在负分排行榜上的名次,也终于由第一迈向了第二。

“你在搞什么?”

熟悉的嗓音带着点怒气忽然从背后响起,容涧回头一看,林焰修双手环胸靠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容涧默默回答道:“跟人群ρ。”

林焰修脸­色­一黑,关上门在他身边坐下,挑眉道:“继续,我教你。”

“咦?这不是作弊?”

“废话,要不然就凭你这二级残废能冲高积分?!”

容涧转过头来凉凉地看他一眼:“刚才我输了那么多次你不说...”

“我只是纯粹想欣赏一下你憋屈的表情。”

在林焰修不遗余力的指点下,容涧果然卷土重来。

虽说林大老板的手速无法和巅峰时期的容涧相提并论,不过光论战术和实战经验,却比现在的容涧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在频道内围观的众英国玩家看着rongme2的积分又飞快地咻咻往上涨,纷纷抗议这货开挂了吧?!

容涧的积分终于达到三位数之后,对手们的实力终于总体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三位数和两位数果然是有着相当大的差距的。

即使是靠林焰修老辣的眼光,容涧都赢的相当吃力。

再次连输三局之后,林焰修看不下去了,黑着脸­干­脆地夺下了他的鼠标,自顾自代他打起来。

“...喂。”容涧无语地坐在一边,默默地环顾四周,幸好没有监视器。

既然有人主动代劳,他也乐得轻松,在旁边观战了一会儿又有点犯困,于是果断地把脑袋搁在了林焰修肩膀上。

“给老子认真看!”林焰修忙得十指如飞,头也不回地怒吼了一声。

“...哦。”容涧慢吞吞地靠过来,双臂环过他的腰,整个人都趴在对方背上,只把脑袋竖了起来,尖尖的下巴依旧抵在他肩窝。

= =凸

林焰修抽搐着嘴角,后背上压着一大坨东西甩都甩不掉的感觉,让他郁闷无比,要是这会儿他能腾出手来,非把这混蛋丢出去不可!

林焰修发梢上还带着清淡洗发露的香味,容涧凑过去嗅了嗅,高挺的鼻尖在对方耳垂下蹭来蹭去,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扫在他侧颈,­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

“容涧!”林焰修缩着脖子,一边耳朵通红的颤了颤,“你给我下来。”

容涧很诚实且­干­脆地道:“不要。”

这感情好,连借口都省了。

液晶屏幕上酣战正浓,战火蔓延到大地图上的每个角落,看得人眼花缭乱。

林焰修忙着四处征战,没工夫修理他,于是容涧坦荡荡地趁火打劫。

一对多难就难在多线作战。一个人的­精­力和注意力毕竟有限,一对一的时候只需要专注于本身的发展和一个敌人就行了,而多人NP的时候,除了你自己,到处都是敌人。

需要­精­力投入的过多,大多数人恐怕就要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想要成为最终的赢家,总揽全局的大局观、­精­准飞速的手速,还有老练的谋略战术,都缺一不可。

林焰修无论是手速还是谋略都相当不错,但是往往专注于一城一隅的得失,在大局上的把握就显得相形见绌。

随着整个进度进入白热化的激烈战斗,林焰修的基地四处起火,越来越力不从心,渐渐只剩招架之力不见还手之功了。

林焰修的眉头越拧越紧,PG对战平台聚集了英国无数的高手,更何况一对多频道更是顶级高手汇聚的地方,凭他的实力显然还远远不够。

“停止攻打东部和南部。”悠闲地趴在他肩头看戏的容涧忽然张口道,“用全部火力攻击北部就行了。”

“为什么?”

容涧的嗓音低沉平淡,却有一股毋庸置疑的自信,让林焰修不自觉地就照着他的吩咐去做。

“因为你快死了,东部和南部离得很近,空出手来,不会再管你这个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家伙,一定是相互狗咬狗去了,北部资源没你多,撑不了多久。”

林焰修挑了挑眉:“好像有点道理。”

容涧揽在他腰间的手忽然收紧:“你要死了。”

“我知道!你松开点!”

林焰修的基地正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随地来个农民打一枪都能让他熄火。

突然,他控制着鼠标的右手被另一只手掌按住了。

容涧的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随手在屏幕下投下了几个炸弹,不光把来势汹汹的敌人给炸没了,自个儿的基地也去了三分之一。

“你疯了?自爆啊?”林焰修看着资源总量哗啦啦往下降,心疼得不了。

容涧不为所动,口里淡淡道:“想要得到胜利就要有所牺牲。”

能控制的资源变少同时也意味着负担变少,艰难地渡过危险期之后,基地终于开始慢慢收支平衡,恢复了一些生气。

林焰修鼓着腮帮子抢下鼠标,心里却也暗自惊诧于容涧敏锐的直觉和出人意表的行动力。

已经定型的思维方式很难有所突破,将曾经的成就付之一炬,重新来过,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

或许容涧现在的失忆,是破而后立的契机也不一定....

“呼,终于结束了。”看见屏幕上获得胜利的标志,林焰修长舒一口气,旋即整个人放松下来。

容涧双手轻轻一捞,就把人圈进怀里,微笑道:“给你奖励。”

“啊?”

林焰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住了。

容涧的亲吻很火热而激烈,直亲的他几近窒息。

“...嗯...等、别人还等着呢...唔...待会儿...”断续破碎的句子从林焰修嘴里溜出来,他软软地环着容涧的脖子,嘴­唇­被磨蹭得润红了些。

两人一直厮磨到电脑屏幕上4321的倒计时都快结束了,才喘着气分开。

容涧代替他接过鼠标,按下回车进入游戏。

林焰修悠闲地靠在他怀里,心里不由想到张小强说过的话——要是这时候挑逗这家伙,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他如是想着,忍不住转过头瞅他几眼。

容涧正专注地望着液晶屏上的大题图,嘴­唇­抿的紧紧的,更不可能知道他心里转的鬼主意。

林焰修心一横,试探着把嘴凑过去亲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容涧抽空低头看他一眼,喉结因为说话而细微震动着。

林焰修却来了兴致,露出一抹报复­性­的坏笑:“你继续,我玩我的。”

说着,他得寸进尺地整个人都转了过去,琢磨一会儿,决定从露在外面的脖子开始下嘴啃。

容涧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都没扣上,锁骨轮廓很深,林焰修伸出舌尖舔了舔,一路往上一口叼住他的喉结。

“唔——”

容涧猛然觉得整个喉咙都痒起来,想挠也挠不到,只得不住地吞口水,嗓音也沉下来:“别闹...”

好不容易可以尽情地欺负这混蛋,这样天大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不好好把握林焰修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注意看战况,笨蛋。”林焰修只管说着风凉话,继续兴致勃勃地在对方身上探索。

只是不能遮挡了容涧的视线,亲不到嘴,这点让他有点不爽之外。

本章补完,今晚不熄灯哦也!晚上有二更~~\(^o^)/~

31

31、第三十一章 横扫(补完) ...

怕留下印记叫人看出端倪,林焰修的­唇­只是一触即过,又绕到他耳朵,张口将耳垂含进去。

舌头湿热的触感让容涧顿时感觉到左耳一阵灼烧,继而半边身体都渐渐热起来。

“林焰修...”容涧喉咙有些­干­渴,抓着鼠标的手反应也不禁迟缓下来。

林焰修沉沉地在他耳边笑道:“要是这局输了,今晚你就一个人睡大厅。”

容涧登时无言,心中悲愤,这难度也太高了吧!

他努力地集中注意力,那边林焰修的手还在四处点火,甚至偷偷伸进衬衫里面,在他结实的胸膛后背来回抚摸。

容涧身体里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浑身燥热。

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林焰修的脑袋埋在他胸前,舌头一路往下舔,最后停在肚脐上,恶劣地打了个圈。

容涧一颤,小腹控制不住地一阵收缩,下面也慢慢抬头,几乎戳到对方的脖子。

“哈,你硬了....”林焰修有些得意地冲他一笑。

液晶屏上的战况异常混乱,容涧的大脑却兴奋地越来越清晰。

容涧垂目瞥他一眼,瞳孔黑沉,他虽然腾不出手来制他,眼光却冷锐如刀,隔着镜片似也透着一股难言的压迫之感。

“林焰修,让它舒服。”

他的嗓音染上了深沉的沙哑,林焰修正隔着裤子玩弄着他的大东西,听到这话蓦然脸­色­一红。

林焰修当然明白容涧想要什么,不禁恼怒地抬头瞪他一眼,可是对方的注意力又回到游戏上面,根本没在意。

“混蛋,凭什么老子非要伺候你...”林焰修骂骂咧咧地拉开他裤子拉链,紧紧包裹的­内­裤勾勒出硬挺的形状,已经微微的湿了。

这么大...

林焰修吞了口口水,想到待会这玩意要塞进自己嘴里,不由脸颊酡红更盛。

容涧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清晰地感觉到林焰修隔着­内­裤在上面啄吻,不禁向前挺了挺身。

手指下的键盘和鼠标敲击的越来越重,仿佛将整个战场当成了发泄的出气筒,气势前所未有的凌厉咄咄逼人。

甚至逼得另外三方的对手不约而同地同时向他出手——这是一对多极少会发生的情况,除非是那一方太过强大。

“唔——”

容涧忽然手一抖,口中也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

林焰修自己也有了感觉,一只手掏出自己的东西掏弄着。他闭着的双眼睫毛轻颤,眼尾满是晕红,嘴里的东西含的很深,几乎抵到喉咙。

难受地想咳嗽,又禁不住迷恋的舔吻。

他单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又像是被什么塞得满满,再也容不下其他。

之前恶作剧的心思老早就抛飞到九霄云外,林焰修恍惚间想起当年,容涧带着冷漠而嘲弄的语气狠狠地拒绝他,宣称永远不会爱上男人,更不会喜欢他。

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容涧会依恋他,到如此亲密的地步。

容涧满手都是湿腻的汗水,额头也渗了薄薄的一层出来。

他指头点击的频率越来越快,右手的小指也不经意略微轻颤着——林焰修一直以为那是他游戏进入Gao潮状态的习惯,却不知道当初被折断的正是这根小指。

这个小动作根本是手速飙到一定程度时候,小指会轻微痉挛的后遗症。

战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三个敌方被容涧的强势推进苦苦压制,他们完全想不到容涧在同时三线作战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兼顾自己基地的发展,恐怕在拖死他之前,自己都要先挂了,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另外两个?!

三方各怀心思,谁也不愿便宜谁,这也是容涧获得喘息时机的唯一破绽。

要是三方都有一个统一默契的指挥,容涧还打个屁啊,直接举白旗投降算了。

随着缓过劲来的容涧慢慢把基地扩张到,足以和三方相加的势力作正面硬碰硬对决的时候,这局比赛已经差不多没有悬念了。

容涧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剧烈,胸膛一起一伏,整个人像是一张绷紧的弓,随时随地都要腾飞而起似的。

林焰修还在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感知,他下面的东西已经涨大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决战打响,四方的兵力在大地图的中心点正面汇聚,容涧这方的兵力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侵蚀敌人的领土。

容涧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不停地下进攻的命令就可以了,毕竟除了他之外四面八方都是敌方。

而另外三家头疼不已的是,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兵力,稍不注意就会不小心砍到自个儿的盟友,自相残杀得相当壮观。

“轰——”最后一枚炸弹在敌人的基地上炸响,最后的敌对势力也终于化作灰飞。

容涧长吐一口气,连评价画面也等不及看,双手就扣住了林焰修的头,在他嘴里尽兴地动起来。

“唔...慢...唔...”

林焰修的手无力地抓着对方的膝盖,发出断断续续调不成调的呜咽。

片刻之后,两人几乎同时一震,才双双倒在沙发椅上不住地喘气。

“混蛋!”林焰修立刻咳嗽一阵,涨红着脸狠狠地抹嘴,“居然­射­在老子嘴里?!”

容涧垂眸看见他嘴角溢出来的|­乳­白,不由勾嘴一笑,伸手将人搂过来,对准嘴­唇­就火辣辣地吻上去。

“你不是喜欢吃么?”

“靠!喜欢你妹唔——”

两人又亲热一会儿,才用饮水机的水漱了口。

林焰修脸颊还晕着潮红,目光盯着屏幕上大大的“SSS”最高等级,目瞪口呆,下面手速450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SSS级附带积分奖励是原始积分翻三倍,所以容涧原来的180分顿时变成了540,成了目前所有人训练营成员中的最高积分。

对此一无所知的容涧兴奋地打着赤膊,依旧在一对多频道里欢脱。

林焰修懒洋洋地靠在他背后,脸颊贴在他光­祼­的脊背上,轻轻磨蹭了几下。

“喂,你都不休息一下吗?”

容涧杀的正起劲,冷不丁回了一句:“趁现在多捞点分,明天可以休息一整天。”

林焰修一抽嘴角:“你想都别想!”

Rongme2的积分在频道里火箭筒似的飞速上涨,很快就吸引了很多玩家的注意。

尤其当容涧再次以SSS级评价连斩三个有名高手之后,频道里顿时­骚­动起来。

同一个人怎么会在短短时间里由白菜变高手?!打死他们也不信。

有好事者一查IP地址,居然是中国来的——一个中国玩家居然公然跑到英国PG对战平台开挂?简直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愤怒的英国玩家们迅速联系了管理员,要求彻查此ID。

英国高效率的网管层很快就给出了答复——Rongme2没有使用任何外挂。

看见管理员明确的答复,众人在沉默中又爆发出了新的主意——找高手阻截这家伙!

管他有没有用外挂,看到一个外国人在自个儿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总是让人不爽的。

玩家们火速邀请了英国几个鼎鼎大名的BQ高手,恰巧有好几个在线。

可问题是,这些英国高手的积分那是在总积分排行榜上遥遥领先的,容涧这个新人拍马也赶不上,根本就无法同局比试。

当场就有热血青年表示愿意贡献出自己的ID,于是在英国玩家们­精­心谋划的狙击外敌入侵计划,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容涧恰好又打完一局,评价SS,双倍积分,目前总积分终于超过四位数,1009。

就在玩家们摩拳擦掌擎着­阴­险兴奋的笑容,坐等容涧上钩的时候,不料排行榜上Rongme2的头像忽然暗淡下来。

——这货居然在这个时候下线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感让众人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此刻玩得心满意足的容涧伸了个懒腰,用胳膊肘顶了顶林焰修:“中午了,去吃饭吧。”

“你先给老子把衣服穿上!”林焰修把衬衫甩到他脸上,气鼓鼓地道,“就知道吃,不知道抓紧时间吗?!”

容涧慢条斯理地扣上扣子:“要不——我去吃饭,你替我继续打?”

“做梦!老子也要吃饭!”

容涧站起身来踢踢腿伸伸手,转过头去鄙视地望着对方:“就知道吃,不知道抓紧时间吗?”

林焰修愤怒地摔门而出。

容涧仔细地瞅了瞅门把手,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坏。

接待员MM惊诧地看着这么早就跑出来的容涧:“上午感觉怎么样?”

容涧垂眼想了想,淡淡吐出两个字:“很爽。”

“呃...哈?”

不等她闹明白这深刻的内涵,容涧已经拖着他的蜗牛步子挪走了。

二楼的西餐厅装修得颇有点法式浪漫的味道,轻柔的提琴声回荡着,用餐的客人谈话也不由地轻声细语。

桌子一桌一桌的隔得很开,林焰修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左腿叠在右腿上,钢琴黑的手机在手中来回把玩旋转。

他的目光在­精­致的菜单上逡巡了会儿,抬目问道:“要吃什么?”

容涧第一眼扫过价格,似乎天生就对这个十分敏感,皱眉问:“这么贵...”

林焰修嗤笑一声:“你不是被我包养么,又不用你付钱。”

“说的也是。”于是容涧果断地点了两个最贵的。

他戳在菜单上的手指头削瘦得骨节都有些突出,泛着淡淡的微红。

林焰修伸手捏了捏,忍不住问:“你的手有没有觉得哪里疼过?”

容涧一愣,看了看自己手:“没有。”

“哦...”林焰修若无其事地转开脸。

菜上的很快,两人正吃着,一道带笑的声音忽而横Сhā进来。

“这么快就出来吃饭,看来容先生对自己很有信心嘛。”陆挺乾一身深­色­的休闲西装,一只手Сhā在裤兜里,微笑着在桌前站定,眼光扫过容涧又落在林焰修身上。

容涧往嘴里塞着胡萝卜,冲他眨了眨眼以示回答。

林焰修优雅地擦擦嘴,道:“陆总应该多关心关心你们OP的温游吧。”

“哦,我相信以温游的实力,问鼎前三不成问题。”

林焰修笑而不语。

陆挺乾见容涧一点也不为所动,忽而冲他说:“容涧,其实你我都明白,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对不对?”

“陆挺乾!”林焰修沉着声音带了些怒火。

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容涧鼓着腮帮子抬头看他一眼,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才慢吞吞道:“你想说什么?”

“呵呵...”陆挺乾不理会林焰修的抗议,继续微笑着劝说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们毕竟曾是一个校队的队友,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在美国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脑科医生,他对你这种脑部受到撞击而失忆的病例很有研究,我可以联系他,免费为你治疗,让你可以早日恢复健康,还有...从前的巅峰实力。”

陆挺乾语速很慢,语气也十分诚挚,他认真地望着容涧的眼睛,问道:“你意下如何?如果你肯的话,我可以马上联系他,保证在这次NGC大赛之前就可以完成疗程,很大可能你就能恢复以前的水平。”

听到这话,原本神情很是不耐的林焰修忽然缄默下来,他目光默默望向容涧,容涧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捏住手机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如果容涧这么希望的话,他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

有名的脑科医生当然不止陆挺乾说的那一个,可是林焰修心思微妙,而且见容涧一副并不太在意的模样,也就不曾提起。

林焰修有些闷闷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怎么样?”陆挺乾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声。

容涧轻吐一口气,淡淡回答道:“陆老板,让我考虑一下吧。”

虽然他没当场答应,不过明显是心动了,陆挺乾笑容更深了些:“也好,那等你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

“不必麻烦陆老板了,容涧身为我们OP的重要成员,如果他有要求,我自然会为他安排医生,不用陆老板你­操­心。”林焰修转过头来冷淡地说。

陆挺乾耸了耸肩:“哦?那林总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那是因为——”

“哟,就说怎么半天找不到人,原来在这里啊。”

就在气氛正尴尬之时,一道轻佻的声线老远就冲他们飘过来,一个穿着休闲t恤、带着鸭舌帽和夸张大墨镜的男人,兴冲冲地径自走来。

又一更...努力还债...

作者有话要说:跪地...为毛评论数又要到1500了...ORZ...让俺屎一屎吧...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啊啊=口=

32、第三十二章 恶训 ...

陆挺乾一听到这声音顿时面部肌­肉­就有些僵硬,很快又不着痕迹恢复如常。

“不介意我坐下吧?”君杰乐呵呵的一拍他的肩头,不等几人答应就大喇喇地一ρi股坐在旁边。

“陆老板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林焰修淡淡撇了撇嘴,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

陆挺乾还没来得及开口,君杰就自顾自摘下墨镜,露出一个灿烂的过分的笑容:“这位是OP的林总吧,幸会幸会。”

他又转向容涧,凑过去神秘兮兮道:“小样儿,知不知道我是谁?”

容涧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不知道。”

君杰郁闷地说:“喂,前几天本皇才虐了你一万遍居然都不记得?!你到底是有多健忘啊?!”

容涧头顶上灯泡一闪:“哦,原来那个神经病就是你。”

其余三人神情同时一囧,神经病....

“靠!”君杰愤怒地竖起一根中指,“本皇姓君名杰,是你们这次训练营的教练,你记清楚了!”

林焰修震惊地看着他又看看一脸苦笑的陆挺乾:“你真是人皇JJrun!?”

君杰总算从他的表情上找回了些许自尊心:“如假包换。”

“你和陆老板原是朋友?”短暂的意外后,林焰修很快就镇定下来,意味深长地问。

“啊,没错。”君杰乐呵呵地大力拍着陆挺乾的肩膀,“老相好了,对不对,宝贝儿?”

“君先生,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陆挺乾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轻轻挥开对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在美国的时候,曾有幸得到君杰的指点而已。”

林焰修神­色­淡淡不置可否,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深红的杯子挡住了他审视的目光。

君杰其人,据说是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也有所耳闻,不过真正见到本尊还是头一遭,没想到与想象中差别真大。

而且这家伙....

林焰修手指扣着手机轻轻敲击在光滑的桌面上,古怪地想着,似乎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这个世界可真小。

“不赶紧吃,菜都要凉了。”容涧伸腿从桌子下面踢了沉思中的林焰修一脚。

陆挺乾嘴角努力地勾出一丝笑容,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几位慢用。”

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君杰无奈地耸耸肩:“真是个无趣的家伙。”

林焰修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原来WT的老板与人皇是旧识,说出去恐怕让业界震上一震了,以陆老板争强好胜的­性­子,竟然一直瞒着所有人,真叫人好奇。”

“叫我君杰就可以了,先生先生的听着真拗口。”他伸手一扯帽子,将帽檐转到脑后,微微眯起眼睛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因为那家伙太过争强好胜,所以才不愿意WT跟我扯上关系。”

说完,君杰话锋一转忽然冲容涧说道:“小子,我可是特别的关注你呢。”

“哦?”容涧一怔,继而为难地看了看林焰修,皱眉摇了摇头说,“抱歉,我对你没有兴趣,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咳咳...”林焰修脸­色­一黑,差点把喝下去的酒水喷出来。

君杰愣了愣,忽然猛拍桌子哈哈大笑:“你这家伙太有意思了,真可惜啊。”

“可惜什么?”容涧暗暗摇头,神经病人跳跃­性­的思考回路,自己这个正常人果然无法理解。

“可惜你看起来不大像同道中人,”君杰微笑着眨眨眼,若有若无地瞥了林焰修一眼,拍拍ρi股站起身来,“好了,不打扰二位的午餐,看你这么悠闲,冲积分前三看起来问题不大吧?我给附加一个特别的条件,你这几天呆在包厢的时间,每天不准超过10个小时。”

林焰修顿时皱了眉头:“君先生,这未免太苛刻了吧?”

君杰重新戴上墨镜,嘻嘻笑着反问:“你未免对他太没信心了吧?”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

小心眼的人皇陛下双手Сhā在口袋里悠然自得地往外走,心中得意地大笑,小样儿,敢骂本皇是神经病?!嘿嘿,到时候有你好瞧的!

留下的容涧和林焰修面面相觑,只不过是出来吃个饭也闹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林焰修凉凉地说:“你那天吐槽的那个神经病就是人皇?”

“人皇是什么?”容涧不耻下问。

林焰修回答的有气无力:“就是人族皇帝,君杰也是玩人族的,上一届全球电子游戏竞技赛的总冠军,被称为人皇。”

“咦,那要是玩幽灵族或者兽族得了冠军叫什么?”

林焰修默然一会儿,说:“鬼王和兽皇。”

“啧,真难听。”

“——这不是重点!”

容涧垂着头继续扒饭,忽而在心里脑补了一下林boss当上兽皇的情形....

兽皇...兽皇...兽...

“噗——”

“混蛋不要突然把饭喷出来啊喂!”

酒足饭饱的两人在酒店附近闲逛了一会儿,才回到训练厅,结果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吃泡面,甚至有神人一边吃一边打游戏。

满室里集体吸面条和敲击键盘鼠标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一场交响乐,令人叹为观止。

“怎么你也在吃泡面?”容涧惊讶地看着正端了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蹲在墙角呼哧呼哧吸面条的Jone。

Jone喝了一大口汤,放下筷子诧异地道:“我看他们所有人都在吃这个,难道不是你们中国人奇怪的习俗?”

容涧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宅男的习俗。”

两人闪进包厢里,一下午的恶训再次开始。

由于时差的关系,PG平台上的英国玩家们没想到他是去吃午饭,还以为是熬不了夜睡大觉去了。 这个时候正好是夜猫子党们下线休息,上班族没空上游戏的时段,高手断层的真空期。

狗屎运的Rongme2捡了这个绝佳的时间杀了回来。

一对多频道里顿时叫苦连天,Rongme2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时之间居然横扫千军,无人是其对手!

众英国玩家看着排行榜上,这嚣张到极点的中国人积分刷刷刷往上飙升,登时欲哭无泪。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话放在哪里都是真理。

公共频道里面疯狂的刷屏,要求集结超级俱乐部的顶级高手去围殴他,一定要狠狠灭了这小子威风!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到英国高手玩家纷纷上线时候,容涧这边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众高手们严正以待等啊等啊,容涧和林焰修优哉游哉吃啊吃啊,然后,打了一天游戏也该回房休息了。

此时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的英国玩家们,寂寞望穿秋水盼君归,只可惜英雄一去不再回!

华灯初上的城市,纵横交错的立交桥绵延千里的喧嚣繁华。

容涧洗完澡,从健身房拎了两个哑铃,在宽敞的阳台上嘿咻黑咻地举着。

他余光扫见屋子里的林焰修拿着手机面带不虞,噼里啪啦地说话,不用听也知道肯定是在教训那可怜的小助理了。

说起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林焰修除了偶尔去去公司,大部分时间竟然都是陪着无所事事的自己。

“老总都这么闲么...”容涧默默心想。

他从来没有见过林焰修加班或者晚归,林焰修的笔记本电脑是一直带在身边的,就算工作没有处理完,也绝对会在晚饭之前赶回家。

平日大把的时间腻在一块儿,容涧几乎已经养成了在视线里捕捉对方身影的习惯了。

林焰修的存在感似乎总是如此鲜明,即使隔着关上的玻璃窗也能听见他不耐又刻薄的数落声。

“真是烂个­性­...”容涧安心地转过身,继续举哑铃,缓缓摇晃着脑袋,很大度的样子,“只有我能容忍你。”

手臂抬着抬着有点发酸,容涧蹲下来歇歇。

头顶天­色­是要黑不黑的深沉。

容涧用同样黑沉的眸子望了会儿,心里冷不丁又回想起陆挺乾临走时说过的话。

离这届NGC还有两个月,如果真的能恢复....

容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纹纵深布满细密的断纹,虎口和食指有茧,指甲剪得圆润­干­净,林焰修说过这双手是他最宝贵的东西,要好好包养。

他也说过,没有这双手,自己就没用了。

容涧仔细地想了想自己还会别的东西吗?似乎还会打架——不过那也需要手吧。

林焰修对于他过去的事情有点抗拒,容涧还是察觉的到的,他想起温游曾说过,他们以前相处的不好。

或许...关系比“不好”还要更差一些?

容涧皱了皱眉,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中午的时候,陆挺乾虽然动机不纯,但是说中他的心事却是无疑,而君杰说的话同样让他满头雾水。

“同道中人,什么意思...”

容涧恹恹地放下哑铃,摘了眼镜慢慢擦拭着。

这种缺失大块空白的感觉很不好,尤其当周围的人都闪烁其词地说着你听不懂的话。

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有你懵懵懂懂。

自从出院之后,他一直过着被安排好的生活,林焰修似乎试图把他形影不离地圈在身边。

他做得很成功,容涧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逸的日子,除了偶尔从沉眠混乱的梦境中挣扎醒来的时候,会空洞地茫然若失之外。

可是人总是贪心的。

当一只受伤的小鸟连个窝都没有的时候,只要能有个遮风避雨的草屋就能万分高兴,当它有了家,又会希望有照顾它、给它温暖的家人。

等这些全部都满足了,它又会渴望外面广阔的蓝天白云,而不是永远窝在笼子里当一只被豢养的宠物。

林焰修是喜欢自己的,这一点容涧十分肯定。

他无法肯定的是,像林焰修这样的男人,究竟喜欢他什么呢?

容涧轻吐出一口气,重重地握了握手,又缓缓松开,镜片后的黑瞳盯着它微微闪烁着。

——那又怎么样呢,能把握的东西,他都要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有将来。

黑夜已经完全降临。

容涧拎着哑铃往屋子里走,嘴角仿佛若有若无地扬起了一点。

“...这种小事去找项目负责人就可以,这都办不好我养着他们做什么?”林焰修侧身倚在沙发上,腿上搁着打开的电脑,拧着眉,不耐烦地把手机从左耳换到右耳。

玻璃门咔嚓一下打开。

林焰修目光瞥见容涧进来,匆匆跟电话那头说了句“就这样,你看着办。”很快就掐断了。

容涧把哑铃扔在一边,微微喘着气,刘海汗湿得贴在额头上。

“都叫你练完再冲澡了。”林焰修随手合上电脑盖,捞了条毛巾盖在容涧的头上,胡乱地搓了一把。

他忽然从毛巾下面伸出手来,捉住林焰修的手腕,掀开毛巾仰头望着对方:“林焰修,我想快点恢复记忆。”

他抓的有些用力,林焰修下意识一皱眉,但是仍旧任由他抓着。

沉默一阵,林焰修缓缓开口道:“这种事情,不是你想恢复就马上可以恢复的。”

“我知道。”容涧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可是我还是想尽力尝试一下...”

林焰修抿着嘴没有说话。

容涧犹豫着:“你是不是不乐意...”

“没有。”林焰修淡淡地打断他,收回手放进衣兜里,移开目光,“你早日找回从前的游戏感对于OP也是好事一件,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别忘了我可是在众多媒体面前承诺过,这次要拿到WNG的入场券的,你可别让全公司都为你丢脸。”

“...那就好。”容涧慢吞吞站起身,“我再去冲个澡。”

身后再次传来林焰修冷淡的嗓音:“等这次训练过去之后,我会为你安排这方面的权威医生。”

容涧身形一顿,侧过脸点了点头,迈入浴室。

过了片刻,哗哗的水声响起。

林焰修重新靠坐在沙发上,缄默地掏出一盒烟。

打火机也跟他作对似的,按了半天才点上。

灯光斜斜在他脸上投下剪影,缭绕的云雾让他看起来有点­阴­沉。

一根烟燃烧到烟尾,林焰修摁灭掉,才慢吞吞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嘟了好几声,电话里才传来对方懒洋洋的嗓音:“喂,林大老板,容涧那小子是又残了还是废了?别三天两天的就找我行不行...”

“张小强,我跟你说正事,你老实告诉我,容涧恢复记忆的概率有多大?”

听到这句,张浪有些惊诧的默然一瞬,才说:“这可不好说,照理来讲他的健康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迟迟没有恢复记忆,很可能是他自己潜意识不想回想起来。”

林焰修再次点了一根烟,淡淡地说:“如果他想呢?”

“...自然有很多法子可以的,例如带他回有深刻记忆的地方,或者催眠。”

林焰修仰靠在沙发背上,默默吐出一个烟圈:“...我知道了。”

.....--~欠债不是你想还,想还就能还....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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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回忆 ...

头一天晚上,训练营的选手们好些个都为了抓紧时间捞积分,把枕头被子都搬进了小包厢,做好长期艰苦抗战的准备。

容涧这个好命的家伙,正在套房里那张舒服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客厅里的灯亮到很晚才熄灭,笔记本旁边的烟缸,也差不多快要塞满烟头。

林焰修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大床一角的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的男人,静静睡着,呼吸悠长。

他掀起另一侧的被子钻进去,缓慢地挪到容涧身边,才发现这家伙连t恤也没穿,浑身上下就一条棉质­内­裤。

“白痴,等我也不说一声...”林焰修无语地想起他那套“反正衣服也要被你脱掉,还不如不穿”的理论,顿时有些想笑。

他侧过身枕着自己的手臂,一手摸上容涧袒露的胸膛,停在心脏的地方,清晰地感受到手心下面有力的跳动。

林焰修安静地注视着容涧熟睡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把嘴­唇­凑过去偷偷亲上一口。

虽然明知对方感觉不到,黑暗之中,他依然微微红了脸。

明明夜夜都睡在一块儿,明明已经肌肤相亲,明明如此亲密,可是终究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

林焰修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不是怕自己在床上­干­不过这家伙,只是一旦越过那最后的界限,就再也无路可退了。

骄傲的自尊不允许他义无反顾,无论做任何事,他都惯于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哪怕仅仅是借口也好,随时随地有退路,让自己步履从容,任何时候都不至于狼狈失态。

学生时代粘着容涧,追着他,因为崇拜他高超的实力。

后来在容涧四处碰壁的时候,将他招进公司,因为自己不计前嫌,看中对方的能力。

容涧出事之后坚持照料他,是为了公司的声誉,为了收回在他身上注下的投资。

容涧失忆之后养着他,也是为了保住OP的摇钱树。

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已经越来越超乎预计,甚至放下身段用嘴服侍他,林焰修说服自己那只是为了刺激对方的游戏感。

可是现在,他已经渐渐无法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合理的解释了。

林焰修脸颊紧挨着容涧的肩膀,手臂也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容涧看不到,听不见,也不会反抗,更不会拒绝,只是温顺地躺在他怀里——宛如曾经在医院里的日日夜夜。

林焰修可以大胆地亲他摸他,或者幻想一下更情Se的情景,不用担心会被推开。

只要容涧没有清醒,他就不需要借口。

林焰修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男人,他心里总是充满着各种欲望,就像他玩兽族时候的游戏风格一样,咄咄逼人地扩张,企图将一切想要的东西都控制在手心里,激烈、顽固,不达目的不罢休。

当年为了能够继续留在国内,也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不顾家族长辈的反对执意创立OP,这一执拗就足足坚持了五年。

那个时候容涧离开没有多久,林焰修就开始用尽各种手段疯狂地找他,但是陆挺乾一直反对,虽然明面上不会跟他争执,但是私底下阻碍也绝不少。

拖了将近一年多,才终于在一间网吧的小擂台赛上找到了容涧。

当时的容涧甚至比在校队的时候更加落魄,整个人瘦得几乎叫林焰修差点认不出来。

林焰修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找到他的时候,那个冰冷的眼神,简直冻得自己满肚子话哽在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把容涧堵在小巷子口,两人一个穿得西装笔挺,高大英俊,价值连城的跑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惹得周围邻居们频频瞩目,窃窃私语。

另一个趿着拖鞋拎着泡面,冷漠地站在角落里,破旧的t恤洗的浆直,几乎瞧不出颜­色­,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把他扔在大街上蹲着,说不定会有好心人在旁边丢俩硬币。

林焰修不清楚容涧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只知道他还是一样的冷淡,不,是比从前更漠视自己。

他永远都记得当时的情景。

巷子口很窄,大约也就两三个人并排的宽度,谁也避不开谁。

容涧就那样慢慢地走到林焰修面前,那年还要比他高半个头,低垂着眼淡淡地看着他。

“你找我?”

他的嗓音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跟林焰修气急败坏的样子强烈对比。

“...你到底­干­什么突然走掉?!招呼也不打一个!你跑到哪里去了?”

容涧保持着那样微微蹙眉的神情,沉默一会儿,才说:“我做什么,没必要告诉你。”

林焰修顿时就被噎住,像是当胸被打了一拳似的,闷着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就那样突然人间蒸发,你知不知道我——”

他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望见容涧的眼睛,漆黑、深沉,冰冷甚至带着一点讥嘲。

“你为什么要找我?我们作为队友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你是高材生贵公子,我只是个街头小混混,我们没有任何多余的关系。”

林焰修咬住嘴­唇­,瞪大眼睛望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拳,关节几乎泛青,他努力地控制着声音的镇定,可是终究带了点颤音。

“那是因为...我、我对你...”

可惜,林焰修作为天之骄子活了二十二个年头,第一次放下身段跟人告白,就被对方无情地打断了。

“抱歉,我不是恶心的同­性­恋。”容涧毫不避讳地用了这种侮辱­性­的字眼,他甚至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语气也透着浓重的厌恶和嘲弄,“要是我早知道你是怀着这种肮脏的心思接近我,我根本就不会加入你们校队。”

“你死心吧,我讨厌同­性­恋,更不会喜欢男人,也绝不会喜欢你!”

虽然早知道容涧一直是个满口是刺的混蛋,但是如此的激烈的情绪还是头一次。

被毫不留情刺伤的林焰修根本无暇去想,为何容涧如此排斥,甚至比一般人更加厌憎,那时的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好像里里外外的遮蔽掩饰都被剥光似的,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众目睽睽眼前,被鄙夷和践踏。

林焰修统共二十七年的岁月中,再没有比那天更加狼狈的时刻了。

然而对于这样一个骄傲优越的男人而言,狼狈比失去,更加痛苦。

寂静而黑暗的卧室里,林焰修睁开眼睛,默默望着天花板。

不知怎么的,这几天似乎老是想起从前的事情。

这些年在商场的摸爬滚打,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不懂事又死心眼的年轻富少爷,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在心里留下深刻的痕迹,即使过去再久的时间,也无法忘却。

之后的事情就索然无味了。

容涧既然那样直白的拒绝了他,以林焰修的高傲,当然不会再贱得热脸贴人家冷ρi股。

他们又恢复了那种形同陌路的状态,林焰修拉不下脸再去找他,但是容涧会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游戏比赛混口饭吃,小有名气之后,网络上大堆大堆的REP广为流传,还有他参赛的DVD。

有关于他的所有东西,林焰修都会下意识地把它们全部搜集起来,藏在卧室的小书房里,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反复地看。

画面经常定格在容涧狠狠地炮灰掉对手的时候,他素来冷淡的面孔,会明显地浮现出兴奋地情绪波动,甚至利落地脱掉上衣扔在地上,然后嚣张地扬声喊“下一个”。

这时候的容涧,神采飞扬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林焰修就是那其中一个,即使打死他也不愿承认。

直到有一天,陆挺乾找他去喝酒,跟他说了很多话,醉意随着酒­精­往深处走,语气也慢慢变得激烈。

林焰修发现酒里有东西的时候,他大怒地打翻了所有的酒瓶。

陆挺乾脸­色­通红,凡是他认准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畏惧不前。

两人很快喘着粗气扭在一块儿,争吵之间,自然又提起了容涧,喝高了头脑不清醒的陆挺乾,口不择言地吼了一句:“当初就不该只断那该死的混混一根指头!竟然还敢回来在你眼前乱晃!”

林焰修当时就懵了,继而暴怒地狠狠打了对方:“你说什么?!你当初对容涧到底还­干­了什么?!”

那一巴掌非但打醒了陆挺乾,也打得他愤意灼烧,更加恼恨地说着讥讽的恶毒语言:“你以为我会对那种人感兴趣?他是蚂蚁!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林焰修你别傻了,容涧跟我们不是一类人,他是直的,你我都很清楚...”

“你知道吗?我只不过是告诉他,你对他的ρi股有那个意思,哈,他当场就翻脸了!”

“你没看见他那张欠揍的脸扭曲的样子,真是好笑!”

“...他还敢骂我们,你说,那家伙凭什么?!”

“断他一个小指算是轻的!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后来的事,记忆太久远已经记不清楚了。

林焰修依稀记得,后来他俩是被人从看守所领出来的。

那一场大打出手,两人都挂了彩,林焰修被勒令窝在家里养伤,冷静下来,陆挺乾大抵也没脸再来见他,­干­脆地被家族里的人带去了美国。

林焰修根本没心思呆在家里,怀揣着内疚和忐忑,他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去找容涧。

无论容涧有多么厌恶他,即使永不可能接受他,他也不愿在容涧心里留下那样不堪的印象。

那是他第一次去容涧的狗窝,破旧的老楼和粗俗的居民,脏乱而卑微,让他觉得再多呆一分钟都要无法忍受。

林焰修完全不能想象,容涧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二十多年的。

那天,他就蹲在容涧家门口,忍受充斥油烟味的空气,一等就是一下午。

可是容涧始终没有回来,他又消失了。

林焰修沉默地回到家,或许是想开了,放弃了,又或许是累了,总之这次他没有再大张旗鼓的找人。

容涧悄然地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某个角落,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

而林焰修不顾家人的劝阻执意留在国内创业。

数年间,他们始终如同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关联。

人们总是在不断地受伤中学会成熟,在跌倒后摸索着站起,然后回首那些青涩的往事,总是如此可笑。

喟叹一声,懵懂年少。

现在想来,林焰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容涧这个人。

他只是知道容涧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有个养母领养了他,但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去世了。

此外,他对容涧的过去一无所知,不了解他的过往曾经,不了解他冰封的内心。

抑或者就是这样朦胧的若即若离,让他傻傻地追着跑?

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再次的见面已经时隔好些年。

坐拥业界数一数二游戏公司的年轻老板,优雅地坐在高脚皮椅上,办公桌上摆着好几份职业玩家的简历。

最面上的那一份,姓名处写着容涧二字,林焰修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

他原本是不想再同那人见面的——曾经那样失态过,难免尴尬,爱惜羽毛的林焰修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任何的尴尬的境地。

可是这个名字却如同魔咒一般,看不见还好,一旦从某个角落重新钻出来,就上了心,忍不住又去想他。

容涧在其他公司碰壁的经历,很快就被他得知。

林焰修说服自己,聘用他是因为他实力,也算是对过去的一点补偿吧。

于是在老板亲自关照之下,容涧在OP过的很顺利,有着不错的收入,甚至被特意捧得越来越高,炒作得跟明星似的。

不过这些旁的事,容涧一点都不在意,他只需要专心打游戏就可以了。

他也有资本,支撑着他在云端的狂傲。

两人在公司偶尔不经意地碰见,双方都很客气地点头打个招呼,就像普通的下属和上司,甚至更冷淡一些。

恐怕除了林焰修,再没有哪个老板能容忍容涧的狂傲。

OP的其他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所认识的林总,明明是最最容不得旁人在他面前嚣张的。

还是那句老话,容涧是唯一的例外。

那段时间是相当平淡的一段日子,他俩的交往如蜻蜓点水,虽然不近,却也不远。

林焰修可以掌控容涧周遭的一切事情,偶尔能看到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这样的关系即使无法更进一步,也算是一种平淡的安稳。

可是这样的平衡,终究被他的贪心给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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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本文后天入V,当天连更三章,每章3000字以上╮(╯▽)╭

以后日更也是3000字以上...告别2K半章党~欠债依然算数~大家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关于欠债和更新,俺啰嗦几句哈~

目前的欠债是之前没有还完的2次+新的两篇长评+评论数1500+收藏数1300=6更....(俺以头抢地!>_ 因为俺之前更文都是日更2K..入V以后会加到3K,如果双更的话就是6K..(这个概念就相当于俺坐在电脑面前码字6个小时以上不­干­任何事情= =

自从上上个星期,俺就已经木有存稿了,之后都是现写现发

俺码字从来不喜欢写废话,又很慢,对于俺这个马上就要实习的大三学生来说,非常困难,所以大家体谅一下,不要急~~债会慢慢还滴~俺说过的话一定算话~~~鞠躬ING~~=皿=)

然后就是关于本文的剧情走向,如下几点可以明确滴告诉大家~~(最近作报告作多了我囧= =)

1、肯定是有­肉­滴~俺从来不来写清水文~乃们懂的(抠鼻~

2、绝对没有QJLJ之类的设定,俺最雷菊不洁╮(╯▽)╭,俺可素厚道的亲妈肿么会对儿子不好捏~另外反攻也是不会有的...

3、关于副CP...其实这都是浮云啊浮云,不过大家既然这么关心,那俺就透露一下,俺最喜欢下克上了,所以老板什么当然是受不解释~XD

4、本文走轻松路线,绝对是HE~

最后的最后,今天啰嗦了一大堆,­骚­蕊­骚­蕊~

俺自觉已经为大家做到最大限度的努力了,囧~~还有啥疑问的,都可以问,JJ回复系统抽了好几天了,害俺一直没法一一回复,只能挑重要的回- -~不过大家的每一条评论俺都会认真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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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消失的名字 ...

后面的事情,林焰修有些抗拒去回想。

他的手掌覆上自己的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睡在旁边的容涧忽而有些不安稳地动了动,翻个身把脸对着他,手脚也蹭过来八爪鱼似的抱住了他。

怀抱着温暖的发热源,容涧终于满意地再次安心睡去。

一瞬之间,回忆和现实的落差让林焰修觉得有点恍惚。

若非那人的体温无比清晰的传递过来,他简直以为这是个冗长甜美的梦境,而自己睡过了头。

林焰修揽在对方腰间的手慢慢滑动着,犹豫着往下摸去,隔着柔软的棉质­内­裤摸到他的臀,掌心里­性­感的线条,都能让自己感到浑身发烫。

容涧全身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布料,一想到这个,林焰修就有种剥掉它的冲动。

“该死的...”

林大老板呻吟一声,闭上眼把头狠狠埋进枕头里,小腹涌动的灼热感令他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要是趁这个时候上了他....

林焰修被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弄得躁动地睡不着,且不论能不能成功,就算真的美梦成真了,日后记忆恢复的容涧肯定会杀掉他的!

真他妈的!

好不容易平息那股子蠢蠢欲动的渴望,林焰修也终于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早晨,被接待员叫醒的两人下楼吃完早餐,用餐区的人特别少,大概是彻夜抗战,连早餐都省了。

林焰修还有公司的急件需要处理,不能一直陪着容涧。

于是他独自回到训练室的包厢。

今天Rongme2的折腾对象是法国玩家们。

这个号称优雅浪漫的国度,在BQ玩家们的身上,可是一点都瞧不出这样的特质。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大战,容涧对于一对多对战模式已经很熟悉了。

无可否认,他有着极其敏锐的游戏嗅觉和极高的天赋。

即使是丢失了从前丰富的经验,他也能从不断地学习中很快得到提升,就像海绵,源源不断的吸取各种有用的东西。

就算没有林焰修的特殊刺激,容涧也能在普通高手的层次,打得像模像样。

只是这次没有那个别扭的家伙在耳边聒噪,倒让他颇有些不习惯。

幸好法国玩家们没有英国玩家那么变态的捍卫­精­神,容涧虽然也遇到不少高手的阻力,不过跌跌撞撞地一路厮杀下来,积分情况还算差强人意。

没有林焰修陪着他胡闹,容涧只好坐在包厢里老老实实地打了一整天的游戏。

晚饭的时间,训练室又开始泡面味四溢,只有容涧包厢,有个服务生专门送上来一份可口的晚餐。对此不公的待遇,温游和Jone还有一众高手们都表示十分愤慨。

呆在房间里面百无聊赖的君杰,照例撩拨够了陆挺乾之后,就找上了同样清闲得不得了的容涧。

“喂,小样儿,来杀一局?”

容涧一边往嘴里塞冬瓜,一边敲字:“等会儿,在吃饭。”

“靠!敢叫本皇等着的你是第一个!”

容涧淡淡一挑眉,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万事开头难。”

“虐你一万次!”

终于狼吞虎咽啃完晚饭的容涧,随意用袖子抹了抹嘴:“我上了!”

网线那头人皇陛下嗤的一笑:“是你让我上!”

WGC冠军的实力跟法国那一票参差不齐的高手是决然不同的,容涧注意力百分之两百的高度集中,依然觉得大脑不够用似的。

手速尽最大努力马力全开,也完全被对方全面压制。

君杰这几天看过不少容涧的REP,对他的实力也算有相当的了解,他虽然不清楚为何这家伙经常一下子突然爆发,不过容涧的各方面的能力都在明显的稳步提升,这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君杰对容涧的潜力估计给予了相当大的期望值,要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地暗中给他陪练。

虽然电子竞技是没有国界的,但是哪个游戏迷不希望下届WGC会场上,仍旧飘着本国的国旗呢?

还有另一桩事,让他对容涧的事有点在意。

去年容涧在国内NGC联赛上大放光彩夺得冠军,于是自然而然,他的名字就出现在WGC中国赛区的预选赛的选手名单上。

当时君杰作为WGC卫冕冠军,照例被委员会委托为预赛作宣传,身为一名中国选手,他自然对国内参赛的新人十分关注。

但是就在他准备观察观察这货,有无培养潜力的时候,君杰突然发现,容涧的名字从名单上消失了。

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不过这份名单只不过是个预赛参考,与实际比赛有很大出入,所以并没有人放在心上,主办方给出的解释也非常笼统,四个字:资格不够。

那个时候,君杰只当他是个散游,没有取得大型游戏公司的支持,所以没有得到推荐名额,这么想着,他很快就把这桩小事抛诸脑后了。

可是后来回国以后,无意之间君杰又了解到了有关于容涧的一些背景,这才发觉原来这家伙分明是有推荐资格的,而且OP公司的分量还不小。

回头想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容涧的参赛资格是被有心人特意抹去的。

而且这个人能量极大,远远超过OP的影响力。

毕竟OP也只在国内的游戏业界数一数二,拿到国际上,其影响力就不值一提了。

更微妙的是,君杰这次巧合之下来到云南参加这个训练营,不光碰上了容涧,甚至还碰上阔别已久的陆挺乾,包括他曾经跟自己提过无数次的林焰修。

这三个人的关系,让君杰意外之余,又冷不防想起了选手名单的这件事。

陆挺乾跟林焰修和容涧有过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曾经跟陆挺乾厮混了那么久,君杰对于他的过去也有所了解,具体虽然对方不肯说,但是他把容涧当情敌,君杰还是的明白的。

不过有一点君杰可以肯定,现在的陆挺乾,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悄无声息地抹掉容涧的资格。

他背后的家族倒是有这个能力,可是没有这个动机——只因为家里大少爷为个男人争风吃醋,就动用这么庞大的关系网?闲的蛋疼吧!

君杰自问从来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他虽然看中容涧的潜力,但是WGC这种大型赛事,里面浑水可深得很,他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能量,趟这趟浑水去帮一个交情泛泛的后辈。

君杰只是单纯有点好奇,这个看起来又穷又愣的小子,到底有什么特殊身份,竟然会被那种级别的势力所仇视。

名单这件事如果不是有心人,且对里面这些道道一清二楚,绝对不会发现其中蹊跷。

君杰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陆挺乾自然也不知道——至于容涧自己,那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两人在一个小时之内打了两局,当然依旧是容涧惨败。

君杰照旧鄙视了对方一阵,心里却在暗自惊异,记得上次同这家伙对战的时候,同样一个小时之内,可是足足虐了这小子五局!

“这才几天啊,死变态!”君杰瞥了瞥嘴关掉对话框,伸手拿起旁边早已冷掉的咖啡狠狠喝了一大口。

房门哗啦一下打开,却是步履匆匆的陆挺乾拎着一袋子炸­鸡­块,沉着脸猛的甩到对方手边。

“就知道你又骗我!你别老是没事找事行不行?!”

“哎呀呀,别激动嘛宝贝,”君杰讪笑一下,捧着食品袋,大口大口往嘴角塞炸­鸡­,含糊地说,“我确实快死了嘛,你再不回来,本皇就要饿死了。”

陆挺乾极力控制着快要暴起青筋的面部肌­肉­,冷冷地道:“你就算要死了也别告诉我,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为你收尸的。”

君杰耸了耸,眯着眼睛望着男人铁青的脸:“啧,该不会是给你发简讯的时候,打扰到你约会了吧?”

“哼,”陆挺乾按捺下情绪,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道,“知道就好,以后别再发这种说什么‘我要死了’吓唬人的简讯了,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理你。”

“噗,”君杰对男人的威胁满不在意嗤的一笑,“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被我骗来,哈哈!”

陆挺乾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握在酒杯上的手紧得泛起青纹。

见男人有些真恼了,君杰识相地闭上嘴,换了个话题说道:“今天你约林焰修出去,进展如何?”

维持着举杯饮酒姿势的男人,有好几分钟说不上话来。

“怎么了?”君杰换了只手臂托腮。

陆挺乾瞥他一眼,含在嘴里的酒吞下肚,舌头尖不知怎的卷起些苦味来。

“...还能怎么样。”他缓缓坐在沙发里,手指揉了揉额角,苦笑着说,“容涧果然是想恢复记忆的,我没想到林焰修竟然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他总是那么顺着那家伙...”

君杰耸了耸肩,无趣地道:“那岂不是很好,要是容涧以后不乐意跟林焰修在一起,你不是正好趁虚而入?”

陆挺乾没有接口,他望着君杰,眼神弥漫着罕见的迷茫:“嘿,趁虚而入?你不知道,林焰修那个人,从来就没有虚的时候,他从小就顽固的要死,凡是他看得上的,石头都当块宝,拼死都要得到,看不上的,无论多好,在他眼里,跟垃圾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声音带着消沉的情绪,沙沙哑哑的,君杰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身旁,把沙发压下去一大块。

“他顽固?我看,你比他更顽固吧...”

君杰竟然少见的没有奚落他,嗓音淡淡,比平日里的轻佻要沉稳得多,此刻听来竟有几分令人心安的感染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三天更了1W3...累趴>_<

还欠4更~握拳~继续努力...

PS,由于入V之后日更字数涨了一半,某5能力有限,评论数和收藏数改为700加更,长评加更不变...、

下次加更的时候是评论数到2200或者收藏到2000

= =~这段时间好累,要缓一缓~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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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不准反悔 ...

陆挺乾向来不欲在任何人面前示弱,但是君杰这个该死的家伙,却见过他太多弱势的模样,他几乎习以为常,麻木得懒得避讳。

或许是在人前伪装的太累,陆挺乾恹恹地靠在沙发里,基本的仪态都顾不上了。

君杰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拉开男人盖在眼睛上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问:“累了?”

“....嗯。”陆挺乾应了声,慢慢闭上眼。

人和人之间有着一种安全距离,当陌生人侵入到这段距离之内,会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只有亲密的人,才能自然而然地靠近,触碰,而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君杰的身上浅淡的烟草味,对于陆挺乾而言既陌生又熟悉。

他们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面了,久违的亲近,竟然没有任何突兀感,就这样轻易地踏入了自己的领域,陆挺乾都觉得意外。

他闭着眼睛,心脏却渐渐有些鼓噪。

他等待着君杰接下来的举动,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然后——那人只是若即若离地靠近过来,很快就退开了。

陆挺乾有些恼恨自己内心里竟然有微微的失落。

“洗完澡早些去睡吧。”君杰从沙发上站起来,重新坐回电脑桌前。

陆挺乾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也没说,沉默地往浴室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君杰才略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地笑容。

“趁虚而入,呵呵...”

黄昏入夜。

容涧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刚才与君杰对战的rep,只有亲身体验过战局,再跳出狭隘的眼界,站在全局去对比双方,那种最直观的­操­作呈现在眼前,简直让人仿佛醍醐灌顶。

看了好一会儿,容涧忽然想起他不能在包厢里面呆超过十个小时,这才慢条斯理地关了电脑走出去。

回到套房的时候,林焰修已经回来了。

他换过睡衣靠在床头,正翻着一本商业杂志在看。

空气里似乎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酒味,被容涧的狗鼻子敏感地捕捉到。

“你喝酒了?”

林焰修翻页的手指一顿,点头“嗯”了声,头也不抬地道:“应酬而已。”

容涧也不再有过多的追问,冲完澡爬上床,把眼镜摘下放在一边,就掀开被子滚进去。

杂志被扔到一边,林焰修也窝进被子躺在男人身边,淡淡问道:“今天怎么样?”

“还好,积分比不上昨天那么多,不过也有800多。”容涧想了想,又说,“后来又跟君杰打了两局,我不是他的对手。”

“废话。”林焰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要是你能赢过他,现在还能在这儿?”

容涧抬了抬眼皮:“为什么不能,你不也在这。”

林焰修不禁嘴角一翘:“你的意思是,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容涧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当然不可能,比如你去上厕所,我就不可能跟着。”

“闭嘴!”林焰修气鼓鼓地瞪着他,好不容易有点温馨的气氛,都被这混蛋给破坏了!

容涧再次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神情,果然不说话了。

关了灯的卧室里静悄悄的。

容涧闭着眼睛却睡不着,他很想跟林焰修说说今天训练的事情,又想说没有他陪着自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身为被“包养”的一方,好像被勒令禁止说话了。

正胡思乱想着,林焰修沉静的嗓音轻轻地飘过来:

“我今天给你联系张医师,训练营结束以后,就可以开始治疗。”

容涧转头看着他,黑夜里眼睛晶亮亮地眨了眨。

林焰修没有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开口:“喂...要是有一天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会不会——离开我?”

容涧顿时觉得心中一跳,莫名地有点绷紧神经,半晌才反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因为、”林焰修顿了顿,那些难堪的过往让他有点难以启齿,只是说,“因为你以前很讨厌我。”

“我为什么讨厌你?”

“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林焰修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容涧叹了口气,抬起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语气笃定:“你对我很好,我不会离开你。”

一片漆黑之中,林焰修蓦然就涨红了一张俊脸,眼光钉在根本看不到的天花板上,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林焰修?怎么不说话?”容涧支起脑袋凑过来。

“闭嘴!”林焰修倏忽似受惊吓似的猛然缩进被子里,把头盖得死死的,半天才从被子里闷出一句,“混蛋,老子才不稀罕...”

容涧一愣,继而若有若无带起一丝微笑 :“可我稀罕...”

藏进被子底下的男人浑身一震,终于忍不住扑到他身上——那不像是接吻,简直是脸撞脸,鼻梁碰痛了鼻尖,牙齿差点磕破嘴­唇­。

不过看在林焰修这么主动的份上,容大爷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双手很温柔地环抱着男人的腰身,缠绵地亲吻。

林焰修喘着粗气稍微抬起头,一再重复地说:“你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不准反悔!”

“绝对不会。”容涧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好像白日里的郁闷统统一扫而空。

两人扑滚进被子里相互抚摸,肌肤相亲。

林焰修今天格外地兴致高昂,跨坐在他腰上,火热的­唇­舌一路舔舐到下面,几次的经验下来,几乎轻车熟架。

弄完一次,他喘息着趴在容涧身上,犹觉不满足似的,留下一排排的牙印。

“...喂,我们要不要...”林焰修火烧滚烫的脸颊贴着对方起伏的胸膛,低哑的嗓音­干­渴地透着情yu。

更露骨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脸颊在胸前磨蹭一会儿,他微微抬起头向容涧瞅过去。

只见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正闭着双眼,鼻息悠长,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睡得像头死猪!

林焰修顿时气结,从磨得咯咯作响的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混蛋容贱!”

第二天一早,还睡得迷迷糊糊做着美梦的容涧,就被毫不客气地踹下了床。

他莫名其妙地揉着ρi股,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翘起的呆毛又打了几个卷,浑浑噩噩地飘荡到卫生间洗漱。

“咦?没有迟到啊...”容涧对于林焰修一大早就没好脸­色­,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不小心又拿错了牙刷,毫不在意地对着镜子吐着满嘴白泡泡,默默心想:“果然是更年期到了吧....”

“你说谁更年期到了?!混蛋!”林焰修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啊呀,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毫无新意,按部就班。

容涧倒是十分的惬意,和林焰修两个人腻在小包厢里,打打游戏,亲亲小嘴什么的,那句歌儿怎么唱的来着?快乐得不~得~了~。

训练营的其他选手们,注定是配角的命,一周的戏份还没有一箱泡面来得多。

只可惜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时光如流水一晃而过,眨眼就到了最后一天验收成果,积分大排名的时候。

由于各个国家的对战平台,积分系统大同小异,最后计算总分也很方便。

容涧基本上就一直在一对多频道里面厮混,越往后越是觉得打得更加顺畅,积分也越来越多,就算是没有林焰修的特殊服务,他的手速也能稳定在400左右,这个成绩对于他这个“初学者”而言,绝对是属于变态范畴的。

一对多频道是个机遇与风险并存的地方,赢的时候积分飙升,一旦输了又会跌得很惨。

容涧虽然实力提升的很快,但绝不可能牛B到稳赢的程度。

最后的排名一出来,第一并非是他,而是上上届的NGC冠军狂风,容涧甚至不是第二,排在第二的是温游,这个不声不响的家伙,向来是没有把握绝不出手的,他技术高超,又有耐心,捞个积分榜第二自然不在话下。

容涧的积分排在第三,而且还跟坦克那家伙并列。

但是君杰既然说只有三个人可以接受他的亲自指导,那么势必就得筛一个。

除了积分之外,再比的就是评价等级和手速了。

然而在这两点上,容涧这货顿时就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一对多频道由于难度是最大的,基本上只要能获得最后胜利,评价一般都不会低于S级,更何况容涧一爆发起来,即使是SSS级的最高评价,都有好几个。

“恭喜大家的泡面宅男生活到此结束,这次前三甲狂风、温游还有容涧,待会儿接待员会带你们来找本皇的,好了,大家NGC上见吧!不要太想念我哟~!”

君杰自我陶醉的声音从喇叭里面传出来,众人几家欢喜几家愁,最后也只能相互道别一番,约定在NGC上再决雌雄。

狂风带着一脸的崇拜和忐忑,率先踏入了君杰的套房。

温游和容涧跟在后面,一向镇定的温游都不禁有些紧张,倒是在房间里看见陆挺乾的时候小小诧异了一下。

陆挺乾淡淡看了容涧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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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回程 ...

书房里的皮椅上,男人的背影蹲坐在上面,对着液晶屏幕敲敲打打,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对三人吩咐道:“来来来,快坐下,把三台电脑分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阵,只好按对方的话做。

绕过对面的电脑桌,快被好奇心憋死的狂风,顿时看见了一张大熊猫的脸。

君杰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略显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不过­精­神劲倒是十足,他注意到三人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没事没事,纵欲过度而已。”

“咳咳咳——”狂风登时猛呛了一口口水,心目中那憧憬向往的美好形象瞬间坍塌。

“好了,本皇时间宝贵,现在你们的电脑上有张大地图,变速齿轮也装好了,待会开始游戏的时候,把变速齿轮调到3倍速,就打那张大地图,什么时候能赢过电脑,本皇再说下一步的指示。”

君杰慢吞吞端起咖啡呷了一口,又嘿嘿笑着说:“当然了,要是3个小时之内还没完成任务,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狂风一愣,用不可置信地语气问:“跟电脑对战?!也太瞧不起咱们了吧?”

要知道只有刚开始接触BQ的白菜初学者,才会跟只会按照预先设定好的套路、死板攻击的电脑对战。

君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拖着懒洋洋的长调子道:“不服气啊?打得过再说吧。”

狂风撇了撇嘴坐下,他倒要看看,这张地图加上变速齿轮就能让电脑成神了?

事实上,电脑当然没有成神,它成了恶魔。

这张地图简直就像是故意为难他们一样,电脑方的资源比他们多了三倍,由于变速齿轮的存在,游戏进程速度又提升了三倍。

毕竟人的手速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超过电脑的运算速度——也就是说,随着游戏的展开,电脑方只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鬼畜,光靠资源都能生生埋死他们。

“我靠!这他妈谁搞出的地图?太变态了吧!”狂风捂着快抽筋的手一阵哀嚎。

温游在一边苦笑着,手忙脚乱连搭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容涧尚在垂死挣扎。

电脑方的攻击并没有选手那么变化多样,唯一的优势就是又快又­精­准,而这正是大部分选手所或缺的东西。

君杰捧着热腾腾的咖啡,像首长巡视阅兵似的来回看了一圈,最后停在狂风身后冷冷一笑:“嘿,这地图是本皇做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狂风猛的缩了缩脖子,长大的嘴巴仿佛吞了个­鸡­蛋,支支吾吾道:“没有没有,这真是太荣幸了哈、哈哈...”

一上午的时光,在昏天黑地的厮杀中,飞快地流走了。

好不容易险胜电脑一次的狂风,差点就要喜极而泣抱头痛哭,温游和容涧都浑身瘫软地趴在键盘上,急促地喘着粗气,活脱脱像是做了什么不纯洁的剧烈运动似的。

可是那罪魁祸首仍然不放过他们,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宛如望着霸王龙爪子下面的小羔羊一样。

“好了,恭喜几位完成第一阶段。”君杰拍拍手,对每个人挑三拣四评头论足一番,又继续说,“下面,地图可以不用了,满足你们不想跟白痴电脑作战的愿望。”

不等三人舒一口气,君杰又恶劣地笑起来:“接下来,本皇亲自跟你们玩玩。”

“纳——尼——?!”

在世界的另一端,隔着一个太平洋的地方,深夜沉沉。

这里是位于纽约市郊的山区别墅。

疏离错落地建筑群是模仿欧洲中世纪贵族古堡的风格,白日里都被繁茂的树林遮挡住,十分低调。从山脚下只能看见零星露出的几角屋檐,倘若从夜空中俯视,夜里一派的辉煌,彷如一个袖珍的国度,傲立于世界之上。

这里住着的每一户主人,都是跺跺脚就能让华尔街震上一震的大鳄。

深夜寂静。

山腰上的一栋别墅,背阳面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墙虎,暗红­色­的墙砖,隐隐透着低调优雅的味道。

书房里窗帘是常年拉上的,隐隐透出了一丝微光。

地板上铺着意大利手工地毯,墙壁上挂着巨大的油画,酒柜书桌无一不是纯手工,到处都散发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奢华。

书桌后高大的皮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明显是华裔血统,他脸上并没有多少皱纹,坐姿很正,双手交叉着搁在桌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却自热而然就带出一股上位者惯有的威严,

身后的老管家给他泡了一壶茶,是空运过来西湖龙井。

升腾的雾气朦胧了视线。

男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皱起眉头。

“味道不正?”老管家微微躬身。

“不...”男人摇了摇头,手指划过桌上竖着的相框,目光注视着那张老旧的黑白照片,喟叹道,“就是太正了...”

“那个时候在国内,又穷又苦,喝的茶都是茶渣子。”

老管家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

“是啊...”男人盯着照片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神,在暗淡的灯光和雾气里仿佛有种苍老的错觉。

“还有几个月,就到她的祭日了。”男人平静地道,“十年了,我也该回国看看她了。”

“是,我明天就去安排。”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茶杯慢慢的冷掉。

那孤零零搁置的照片里,是一个笑容温柔的女人,依稀可见随风扬起的碎花裙摆。

只是这照片有明显撕过的痕迹,左下角被撕去了一小块儿,女子的右侧甚至被­干­脆地裁减掉了,剩下一大片空白。

整张旧照片上,只剩她一个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依旧笑得柔和。

随着夕阳落山,为期一周的强化训练营也终于落下帷幕。

好不容易脱离人皇陛下魔爪的三人,实在是被摧残得够呛,狼吞虎咽地扫完晚饭,齐刷刷滚回房睡大头觉去了。

昏睡了一整晚,容涧那张面如菜­色­的脸总算是好看了些。

林焰修幸灾乐祸地冲他笑:“想当高手就要付出代价!”

容涧默默地灌下三罐旺仔牛­奶­,鄙视地看着对方:“难怪打游戏这么多年你也没混出头。”

“...你闭嘴。”

航班是订得当天下午的。

两人收拾收拾就坐车去机场,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没有碰见陆挺乾,连温游和Jone也不在,他俩说是好不容易公费来次云南,还要多玩两天。

出来不过一周,踏上返航飞机的那一刻,容涧才发觉自己的归心似箭。

头等舱很空旷。

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一直默默地望着舷窗外缭绕的云雾,林焰修见四下无人,嘴­唇­凑过去碰了碰对方耳朵。

“想家了?”

容涧回过头,略微勾了勾嘴角:“不知道牛­奶­有没有在方桐家随地大小便?”

林焰修“嗤”的一笑:“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猫。”

“咦?”容涧微微抬高了声音,古怪地望着他,“你居然有这么不卫生的嗜好....”

“靠!你这混蛋胡说八道什么?!”林焰修嘴巴都要气歪了,恨不得把手里的杂志拍在这家伙脸上。

马上就要回到家的容涧心情很好,大度地决定不和更年期的男人计较。

几个小时的飞行旅程很快就结束了。

方桐早早地就等在候机厅,迎接林大老板的大驾。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容涧和林焰修踏入机场的那一刻,方桐瞬间就被蜂拥的“背心教众”浪潮给淹没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了容涧的行程,更无语的是,居然还有狂热粉丝举着硕大牌子,上面夸张地写着几个大字:教主洒妈和人皇陛下第一次亲密接触!

八卦记者们老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一见他俩人就开始狂轰乱炸:“容涧先生,据说这次云南之行得到了WGC人皇的亲自指点,是真的吗?”

“据说人皇给容涧先生提出了特殊的要求,请问是什么?”

“容涧先生,请问你和人皇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容涧先生,人皇是特意为你才会去参加这次训练营的吗?”

“传闻容先生和林总裁在酒店里共用一个卧室,是真的吗?请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些记者一个比一个尖锐暧昧的问题,方桐简直快半疯了,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过去,满脸堆笑应付这些难缠的记者们。

对于身经百战的林焰修而言,这种小场面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身为主角的容涧,永远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比起这些不知从哪个角落杀出来堵道的人群,容涧更关心多日不见的牛­奶­猫怎么样了。

正好方桐在旁边,容涧拍了拍方桐的肩膀,可是周围太吵了,他只好皱眉大声问:“牛­奶­呢?”

“牛­奶­?”方桐一瞬间反应慢了半拍。

四周的众人短暂的安静了一瞬,忽然沸腾起来:

“教主喜欢喝牛­奶­!”

“哎呀,我也喜欢喝牛­奶­呢!最喜欢三鹿了!”

“教主!我有­奶­!来喝吧来喝吧!”

“.......”

满脸黑线的林焰修拽了容涧就走,方桐嘴角抽搐地在两人前面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坐进车里的三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喵呜喵呜~!”

一声高亢的猫叫声伴随着毛茸茸的梅花爪,猛的就冲容涧扑了上来。

“牛­奶­!”容涧难得地露出一个称得上惊喜的表情,把小猫抱在怀里,一面揉着它软软的毛,又在它小脑袋上亲了一口。

林焰修的目光从一人一猫身上收回来,没好气地冲发着呆的方桐低喝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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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家族秘闻 ...

眼看着侧视镜里穷追不舍的粉丝和八卦记者们,方桐猛吸一口气,赶紧踩下油门。

流线型的跑车噌得带起一溜青烟,转眼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时过午后,大好的春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保时捷开过四条街,后面的尾巴算总是甩掉了。

方桐松了口气的同时,这才想起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报告。

他从后照镜里瞥了一眼,容涧抱着牛­奶­耍得乐在其中,自家boss臭着脸望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咳,林总。”方桐小心翼翼地开口叫了一声,见林焰修把脸转过来,才继续说,“林总,您不在的这几天,公司里有件事,需要您斟酌。”

林焰修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问:“好事还是坏事?”

“唔,这个,可能是好事吧。”方桐想了想,苦笑道。

“什么叫可能?”林焰修挑眉。

方桐平稳地开着车,声音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是有关于维塔公司。”

林焰修骤然双眼微眯。

“维塔?”容涧忽然抬起头出声问道,他的一根食指正被牛­奶­舔湿淋淋的直掉口水,嘴角一撇,嫌恶地蹭到牛­奶­白­嫩­­嫩­的茸毛上擦掉。

“喵喵喵!>_ 林焰修诧异地扬声:“你知道维塔?”语气满是怀疑和不可置信。

容涧一耸肩:“不知道,只是觉得有点耳熟。”

林焰修翻个白眼懒得理他,方桐只好耐心跟他解释道:“维塔公司是全世界最大的游戏设计商,被誉为‘全球游戏界航空母舰’,现在广泛流行的BQ传奇、战神,都是维塔旗下设计生产的著名游戏品牌。”

“哦,就是每次BQ登陆界面出现的那个花形logo?难怪这么熟...”容涧点点头,默默从牛­奶­爪子底下把衬衫衣摆抽出来。

说到花形logo,方桐突然来了八卦的兴致:“知道吗,这个logo是维塔公司的董事长沈洛天,亲自设计的,据说为了纪念沈董事长早逝的未婚妻子。”

容涧目光一动,抬起眼皮望着他。

方桐见他竟然对八卦有兴趣,继续兴致勃勃地说:“这个沈洛天,传闻中可是个痴情种,他二十年前还是在国内的小城市打临工,走南闯北地流浪了几年之后,认识了一位非常美丽而且贤淑的女子,虽然这个女子的年纪比他大,而且还离过婚,但是沈洛天还是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

“可惜的是,那位女子非常地爱她的前夫,起初一再地拒绝他,可是沈洛天为了她拼命地挣钱,坚持不懈地追了数年,才终于感动了女子,两人订了婚。”

“就在这个时候,命运发生了巨变!”方桐越说越兴奋,用一种文艺小青年地调调添油加醋地叙述。

“与沈洛天分离多年的父亲竟然找上了他,据说是建国时期退走台湾,后来移居美国,那个时候已经是美国上流社会的大富豪了,时隔多年才寻回这个儿子,一定要沈洛天去美国,父子团聚。”

“哼,后来这个沈洛天抛弃那个未婚妻去美国继承家业了?”林焰修忽然凉凉地Сhā口。

方桐摇了摇头:“要真那样狗血,还有必要讲么?”

“然后呢?”容涧声线微低,目光慢慢地转向窗外。

“沈洛天当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这么一个天大的馅饼掉下来,当然喜不自禁了,就想把未婚妻子一块儿带去美国。”

“可是问题来了,沈洛天的父亲是美国有名的豪绅,怎么能允许自己唯一的继承人跟一个社会底层的女子结合,更何况那女子不光年纪比他大,离过婚,甚至还带着一个孩子!”

“孩子?”容涧注意力又吸引过来,“那女子跟她前夫的孩子?”

方桐怔了怔:“这个不大清楚,有种说法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

林焰修闻言古怪地笑了声:“哟,同样是孤儿院的,你怎么没这福气?”

容涧神­色­一怔,嘴­唇­淡淡抿着,不发一语。

“喂,我开玩笑的。”林焰修用手肘撞了撞他。

容涧转头看他一眼,温和地笑了笑:“反正有你养我。”

那笑容仿佛前所未有的柔和和愉悦,林焰修只觉重重一下心悸,急忙别开脸,不让对方看见渐渐染上的红晕。

“老子养你妹啊!”

容涧面上微笑如昙花一现,很快又恢复高深莫测的深沉表情:“我还有妹妹?”

“...闭嘴!”

见两人打情骂俏终于告一段落,方桐轻咳一声,Сhā话道:“我继续说吧,那时他的父亲发了很大的脾气,一定要沈洛天跟那女子断绝关系,但是沈洛天不肯,而且就在此时,他们发现女子已经怀孕了。”

林焰修打了个哈欠:“这个孩子总该是沈洛天的了吧。”

“没错,沈洛天用这个孩子说服了他的父亲,准备带未婚妻子一同前往美国。”方桐叹了口气,“没想到,两人却因为另一个孩子的去留而发生了严重的争执。”

方桐慢慢地说:“虽然具体情况怎么样,外人不怎么清楚,不过猜也能到几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在一个大家族里面是非常敏感且排斥的,当时沈洛天的父亲极力反对带着那个养子,于是沈洛天只好先去美国,企图说服他。”

说到此处,方桐稍一停顿,发出了一声长叹:“可谁也没料到,这一去竟是永别。等沈洛天再次回国迎接那女子的时候,他的未婚妻竟然已经去世了,甚至还有腹中亲子,尚未出世就跟随母亲走了,唉,真是世事难料。”

容涧忽然心中一紧,不知怎么的,手心竟渗出一层冷汗来,嗓音更是低沉了数分:“她...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方桐摇着头回答:“我哪知道,大概只有沈洛天才清楚吧。这种大家族的秘闻大多都是小道八卦,真实情况肯定是要对外隐瞒的,就像这个女子,记者们当初挖破了天,也找不出她究竟是谁,一定是被沈洛天的父亲给压下来了。”

见他这么说,容涧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默默扭头望向车窗外,马路上车鸣喧嚣,吵得他一阵耳鸣。

这件旧闻明明就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可心里怎么就感觉一股­阴­霾挥之不去。

“喵呜!”牛­奶­哀嚎一声,才让容涧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刚刚用力过大,差点掐得小猫喘不上气。

“想什么呢?”

旁边忽而伸过一只手,按在容涧手背上,掌心温暖­干­燥,在他手背上微微磨蹭了几下。

容涧搭在牛­奶­身上的手略微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

“没什么。”

林焰修侧过脸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握了他的手。

容涧依旧维持盯着窗外的姿势,只是悄悄地把手心转个面,与他十指相扣。

“闷­骚­...”旁边的林大老板也把头扭到一边去,一副两看两相厌的模样,嘴角却微微勾起怎么也放不下去。

“喵呜?”牛­奶­眨巴眨巴眼,不明真相。

“哎呀!”方桐突然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啊林总,忘记说正经事儿了。”

林焰修不耐烦地道:“到底是什么?”

“哦,就是那个沈洛天的维塔公司嘛,实际上,昨天的时候,维塔公司突然派来了两个美国人,来找林总你。”

林焰修眼皮一跳,不动声­色­问:“来意说了么?”

“据说是维塔公司看中了中国游戏业发展潜力,想在国内投资开设维塔分公司,作为辐­射­亚洲的总部。”

“哦...”林焰修心里有了谱,重新缓缓靠回椅背上,双目眯起,“那么,这次是来谈合作的,还是——并购的?”

方桐立刻坐正了些,严肃道:“合作。我们OP虽然跟维塔这种世界级庞然大物不能比,但是在国内影响力还是极大的,更何况林总背后的林氏家族,在美国也不是吃素的,维塔要是想一口气吃掉我们,也要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损失。”

“呵呵,”林焰修轻声一晒,“你以前遇事总是慌慌张张,这次总算也有点长进了嘛。”

方桐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却又听林大老板声音冷凝下来:“就算是合作,也难说维塔没有并购的打算,商场如战场,要是我们稍微示弱,就有被吞掉的可能!

“永远不要指望别人替你规避风险!我们只能依靠我们自己的实力。”

方桐面容一肃:“是的,老板。”

一旁保持缄默的容涧倏忽把脸转过来,淡淡笑道:“你还会怕被人吞掉?”

“哈,笑话!”林焰修笑容诡异地盯着他,握着对方的手也紧了紧,“我没吞掉别人就不错了!”

方桐试探着问:“林总,这件事,您看我们怎么办。”

“等我先跟对方的人谈谈再说,如果维塔有诚意的话,我们OP能够把握住维塔这个航空母舰,双赢也未尝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PS:评论可以按字数,由作者给读者赠送看文积分....字越多分越多~(仅限于看这一篇文的)

PSPS这两天课比较多,更新晚一点~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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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沈秦 ...

方桐尽职尽责地将两人一猫载到林老板那栋大别墅,又到书房谈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去。

容涧在外的时候,被林焰修督促着,不敢太随便,这会儿一到家,就成了放养的鸭子。

洗完澡,容大爷大喇喇地套了件小背心和一条宽松四角裤,开始往返于厨房、卧室,来回晃荡。

再穿绒毛拖鞋已经有点热了,遂换了人字拖,脚丫也是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嘛。

午后春光明媚。

牛­奶­在方桐家窝了一个星期闷得不得了,好不容易盼到无良主人回来,一个劲儿地在容涧怀里撒泼打滚,喵喵叫着,想要出去玩耍。

反正林焰修公事正忙,闲来无聊的容涧决定大发善心陪牛­奶­在院子里玩。

嗯,在这里白吃白住了这么久,不如找点事做?

容涧嘴里叼着还剩一半的牛­奶­罐头,从车库里摸出一柄大剪刀和水管,准备去院子里除个杂草、浇个花儿什么的。

牛­奶­欢脱地撒开丫子在草地里扑蝴蝶,见容涧蹲在地上剪草,又蹭到他脚边滚来滚去。

容涧低头看着撒欢的小猫翻出­嫩­­嫩­的白肚皮,尾巴还一甩一甩,禁不住嘴角一翘。

其实...说不定这货不是猫,是狗吧?

容涧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盯着牛­奶­,如是想着。

“喵呜?”牛­奶­当然不明白无良主人内心的诡异想法,自顾自晒太阳。

四月暮的阳光不算毒辣,不过时间一长,还是晒出层薄汗来。

容涧的皮肤不像林焰修那种贵公子那么白皙,颇近小麦­色­,在火热的阳光下袒露着,细汗折­射­出微亮的光。

容涧把剪刀放在一边,又拿起水管浇水。

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湿润的青草气息,闻着有股说不上来的阳刚男人味,牛­奶­趴在他大腿上,鼻子凑过去嗅了好一会儿。

忽然发觉了什么似的,“喵的”大声一叫。

容涧一愣,继而一道沉悦温和的男­性­嗓音自身后传来:“请问,这里是林老板的宅邸吗?”

容涧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烟灰­色­风衣的男人静静站着,背光之下,看不清楚面容。

见容涧盯着自己不说话,男人耐着心又重复了问一次。

他的语调优雅缓慢,十分客气的同时,又微微透着一股疏离感。

“是的。”容涧稍一点头,他仍旧蹲在地上,一身乡土气的打扮活脱脱像个花农,就差没带一顶草编遮阳帽。

很明显,陌生男人就把他当成了花农,微笑着再次询问道:“林老板现在否是在家,方便透露吗?”

“在。”如此文质彬彬的人,容涧自从医院醒来到现在还是头一次看见,心中颇有好感,一问一答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谢谢。”那人朝容涧点点头,转身就往别墅走,容涧的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粘在他身上,这人像是习惯了处于视线焦点一样,没有任何厌烦的情绪,甚至微微带着笑,举止绅士般风度翩翩。

“等等——”

男人才踏出一步,蓦然惊觉脚踝被紧紧捉住了!

“怎么?”他低头一看,竟然方才那个年轻花农正抓着他的脚不让他放下来。

“有什么事的话,请你先放开我的腿。”再好脾气的人,也无法容忍被一个陌生男子近乎无礼的冒犯,男人的语气已经隐隐带上了些不悦。

容涧伸出另一只手默默指了指地上的大剪刀,淡淡道:“我刚刚除完草浇过水,湿的,不要踩。” 说罢便松开手。

男人顺势往后退了一步,温文地说:“抱歉,我换一边走。”

容涧还没出声,却听喵的一声嚎叫,瞬间一阵湿凉感扑面而来——原来是牛­奶­的爪子拍掉了他手上的水管,冷水乱喷之下,顿时让两人一猫湿淋淋成了落汤­鸡­。

容涧还好一点,反正他浑身也就几块布,牛­奶­炸毛抖抖身体,很快又活蹦乱跳起来。

最可怜的就是那位绅士,一套名贵的风衣都湿哒哒贴在身上,发梢不住地往脖子里滴水,更是难受。

他一辈子都不曾在人前这么失态过,不过良好的涵养让他很快就恢复沉稳,只微皱起眉缓缓道:“先生,麻烦你管好你的猫。”

容涧无奈地叹了口气:“很抱歉。”

说着他伸出手将牛­奶­拎起来,不顾小猫在空中乱扑腾,将它递过去,诚恳地说道:“它很­干­净,你暂且用它擦一擦吧。”

擦...擦一擦?

绅士男愣在原地,足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喵喵喵喵!!>_ “闭嘴,都是你闯的祸。”容涧面无表情地盯着可怜兮兮的牛­奶­,“再看着我就把你喝掉。”

“噗...”陌生男人听这俩货不着调的互动,忍不住莞尔,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苦笑道,“算了,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拜访林总吧。”

“也好。”容涧这才把缩成一团的牛­奶­抱回怀里。

男子随手地脱下淋湿的外套,露出严严实实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衣,平静地道:“请你转告林总一声,我是维塔分公司的负责人,沈秦。过几天我会再来拜访。”

容涧颔首答应,目送沈秦的背影沿着来路离去。

即使被弄得如此狼狈,男人的腰杆也依旧挺直,步履平稳,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周身仿佛有种磁场,对外物毫不在意,永远保持着冷静和尔雅。

“沈秦...”容涧手指梳弄着牛­奶­的毛,“跟林焰修真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

他在心里反复比较了一下。

“要是换成林焰修,他一定会扑上来咬死我的,那家伙最不能忍受失了仪态,”容涧掰着指头数落,“还会大骂我们俩一通,最坏的结果是晚上没饭吃,嗯...还会把我赶回客房睡。”

容涧一停顿,嘴角又微微上扬:“不过他很好哄,亲一下就消气了。”

“喵~”牛­奶­蹭了蹭他表示赞同。

容涧抱着它往屋子里走,顺便武断地贴下标签:“...跟那个无趣的家伙比起来,果然还是林焰修比较可爱。”

“阿嚏——”

不远处刚坐进车里的沈秦,突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不会这么容易感冒吧...”沈秦摸了摸鼻子,蹙着眉发动了车子。

黑­色­的跑车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别墅二楼的书房,南边的窗户此刻并没有拉上窗帘。

林焰修双臂环抱倚在窗前,抿着嘴默默注视刚才那一幕,直到沈秦坐车离开。

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沈秦无论是外表还是谈吐涵养都相当不错。

就是太不错,所以才会不爽。

林焰修撇了撇嘴,刷的一下关上窗帘。

沈秦驾车一路不疾不徐地往回走,衣服湿了倒没有什么,幸好公文包里面放着的重要文件没有出问题。

跟OP公司合作的前景他是很看好的,当初也是他率先跟父亲提议,将亚洲总部设在中国而非日本。

他的父亲是个对待工作极其严谨认真的人,大概是由于年轻时靠自己打拼的缘故,教育儿子也绝对不让他沾染富家阔少的骄矜之气。

能否得到父亲和家族的认可,完全要靠自身的努力和成就。

沈秦深吸了一口气,想起父亲,他的目光又沉凝几分,无论如何,这次的任务都不可以失败。

他刚回到公寓没多久,手机急切的铃声就匆匆响起。

“喂,父亲?”

从小到大,沈秦没有叫过“爸爸”,而是一直称呼“父亲”。

“...嗯。”电话了短暂的停顿一会,响起低沉的一个音节。

沈秦握着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缓缓地道:“我下飞机了。”

沈秦神情一僵,片刻,低声道:“我马上来接您...”

“不用了,我就是跟你招呼一声,等会老徐会来接我。”

“...知道了。”沈秦关掉电话,嘴角若有若无地苦笑一下,神­色­很快又恢复到平静的模样。

同一片夕阳下,发生着决然不同的故事。

林焰修一脚踹开浴室门的时候,容涧正在里面冲澡。

全身脱得光溜溜,麦­色­的皮肤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比外面白皙很多。

他的肩膀宽厚,四肢匀称修长,这几年来生活还算滋润,又注重锻炼,小背心外露出的肌­肉­­精­瘦结实,一看便给人以强而有力的感觉,早已瞧不出曾经那副削瘦营养不良的模样。

林焰修的目光下意识落到对方结实的臀上,就挪不动了,猛咽了口口水。

真是的!

没事长这么­性­感­干­什么?!

容涧听到响动转过头去,诧异地望着林焰修:“你也要洗?”

林焰修从鼻子哼一声,还真就开始脱衣服:“这里是我家,你管我!”

宽松的家居服很快就脱下来,浑身就一条黑­色­­内­裤包裹住重要部位,林焰修却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某人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有双更~=v=

39、第三十九章 两个一号(鲜网­肉­版)

“你洗你的,看著我­干­什麽!”

“哦。”容涧慢吞吞转过去,沐浴露在身上搓起白茫茫的泡泡。

林焰修这才把身上最後一块布给脱掉。

“有什麽好害羞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容涧的声音突然传来,把林焰修吓了一跳,看他始终没转过身,才放心了些。

可谁料容涧冲著浴室里的镜子对他一笑:“不转身我也能看见。”

“...混蛋!你闭嘴!”

自觉十分挫败的林焰修脸颊一阵火烧,气鼓鼓地凑过去,双手伸到对方光­祼­的身上,使劲儿地摸,企图多占些便宜。

容涧又好气又好笑,看著对方摸到满手的肥皂泡。

“林焰修,”容涧俯身在对方耳边沈沈地笑,“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撒你妹啊!”林焰修一瞬之间整张脸都红透了,鲜­嫩­的番茄­色­还在往脖子根蔓延。

将他推开,林焰修迅速把脑袋伸到淋浴下面搓头发,湿透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脸颊。

容涧盯著他的背影左看右看,总觉得这家夥有双重人格似的,明明是个不可一世的大老板,在商场上跟人­唇­枪舌剑嚣张得没边,可怎麽就这麽容易害羞呢?

世界真奇妙。

容涧在心里再次感叹。

他目光在林焰修光溜溜的背上游移著,由於经常去健身房锻炼,身子骨结实没有一丝赘­肉­,皮肤看来既滑又白,尤其是ρi股和大腿,白皙得简直跟牛­奶­有的一拼,真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啊。

──连这个也能联想到牛­奶­,容涧这个无良主人到底是有爱他的宠物啊?

於是楼下正歪著脑袋睡得冒泡的牛­奶­,可以安息了。

“我帮你?”

容涧见林焰修一急,不慎把洗发露流进眼睛里,哑然失笑。

“...嗯。”林焰修发出一声鼻音,以示准许容涧的伺候,听起来仿佛羽毛撩在心上,又软又轻。

容涧比他高了半个头,一手拿毛巾浸透水,一手托著对方的下巴抬起来,垂眼看著林焰修近在咫尺的脸。

他鼻梁英挺,轮廓分明,脸颊红润,暖黄的灯光打下立体的投影。

温热的鼻息喷在容涧手上,距离近得仿佛低头就能亲上。

湿热的毛巾轻轻按在林焰修紧闭的眼睛上,另一只眼睫毛微颤著,悄悄打开一条缝,冷不丁对上容涧黑沈眸子的凝视,刷的一下又赶紧闭上。

“呵...”容涧眼尾眯了眯,仿佛在笑。

啥也看不见的林焰修,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音节,顿时恼怒道:“好了没?”

“嗯。”容涧拿掉毛巾,望见男人眼角湿润的水渍,还有晕红的脸颊,宛如哭泣过一般,散发著一种别样的风情。

淋浴冲刷著林焰修赤­祼­的身体,热水蒸的泛红,容涧手指勾住他的脸,直直盯著不放。

不知怎麽的,望著男人有些羞恼又带著委屈的表情,容涧心里就是一阵灼热难耐,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欺负他到哭的念头。

“林焰修...”容涧轻声叫他的名字,嗓音比平时更为沙哑深沈。

林焰修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声音也能如此­性­感到骨子里,光是听一下,骨头都要酥了。

说了多少次不要这麽叫他啊!

真他妈的!要死了!

林焰修望著容涧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紧张地屏住呼吸。

紧接著,就被那滚烫入烙铁的嘴­唇­狠狠地吻住了。

容涧双手紧紧扣著他的头,双­唇­辗转吮吸,舌头也伸进去,在对方湿热的口腔里翻搅。

强硬得甚至有点粗暴。

没戴眼镜的他,感觉上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仿佛去掉了一层冷淡的外壳,露出深藏其中的野­性­和狂热来。

微微眯起的双目,宛如草原上盯住猎物的黑豹,低调而危险。

林焰修原本还想著用自己高超的吻技征服他,让这货见识见识自己的魅力,在自己的主导下气喘吁吁双眼迷离,然後就可以对他上下其手,这样那样...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碰触容涧舌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顿时就像CPU温度过高似的,“嗡”的一下当机了。

容涧霸道地纠缠他的嘴,“滋滋”的水声仿佛盖过淋浴声,林焰修被这声音填满,整个人都要被吸得魂飞魄散。

直到林焰修软软地靠在容涧怀里,他才将男人放开,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林焰修...”容涧抱著他靠在瓷砖墙壁上。

林焰修双手在对方胸膛上摸来摸去,微微发出一声鼻音:“嗯?”

“林焰修...”容涧叫的不依不饶。

“­干­嘛?叫魂啊你!”

容涧无奈地低头看著他身上某个十分­精­神的部位,默默地说:“你硬了。”

“闭嘴!”林焰修埋著头不肯抬起来,像是觉得这种事非常丢脸。

“还不是你害的!”林焰修手掌挪到容涧臀上使劲一捏,狠狠地说,“我们做吧!”

容涧花了一会儿才弄明白他的意思,继而又困惑了:“两个男人,怎麽做?”

“我教你。”林焰修顿时­精­神一振,在心里暗暗露出得逞的窃笑。

眼下的姿势十分有利,容涧後背抵著墙,林焰修牢牢压在他身上,浴室门锁著,想跑也跑不掉。

眼看就要煮熟的鸭子,林大老板怎舍得让他飞了?!

林焰修脸上绽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手指缓缓在对方尾椎骨上抚摸,嘴凑到容涧耳边,故意用轻佻的语调低声笑道:“Сhā这里,笨蛋...”

“哦。”容涧一挑眉,马上就明白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林焰修已经迫不及待地亲上去,嘴­唇­、鼻子、脸颊、眉心,任何地方都不落下,在对方修长的脖子上也吮下一串串的红印,继续往下舔吻。

少有的主动激|情像是一簇火,登时把两人都点燃了。

容涧按住他埋在自己腿间的头,喘息越见急促粗重。

浴室里的温度,仿佛已经升高到一个无法忍受的程度,急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酣畅淋漓的纾解体内奔涌的热流。

为了待会儿“­性­福”的林焰修正努力地取悦著他,感觉到嘴里粗大的东西就要喷发了,容涧却突然抽了回去。

“怎──”来不及说句完整的话,林焰修被整个人抱起来,眨眼就换了个位置。

容涧一只手臂穿过对方腋下,将林焰修牢牢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捞起男人一条腿,提到腰部。

“你、你­干­什麽?!放老子下来!”

只有一只脚指头勉强著地的林焰修,极度没有安全感地挣扎著,尤其当他感觉到後面私密部位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甚至某个又硬又热的凶器,正好抵在那里的时候!

容涧急促地呼吸著,沈沈地道:“你说的,Сhā这里。”

“靠!你这、你这──是老子Сhā你!不是让你Сhā!”林焰修脸颊红得近乎滴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或者,咬死这个企图­干­他的混蛋?

这种时候­干­嘛突然举一反三啊?

两个一能­干­嘛,啊?!

真他妈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门铃声骤然响起,顿时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种时候,谁也不想去搭理,可是这门铃声锲而不舍地一通狂响,大有无人开门誓不罢休之势。

“­操­!他妈是谁啊?!”

林焰修忍不住爆口粗,容涧原本就面瘫的脸­色­更是难看。

何况两个明显都是一的家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草草用手解决了了事。

林焰修擦­干­净身体换上家居服,一楼门铃仍在不知疲倦地叫魂。

他黑著脸大力拉开门,一身黑­色­西装的陆挺乾赫然出现在眼前。

“陆挺乾,你到底有什麽事需要跑到这里来?”一看见这家夥倒胃口的脸,林焰修就恨不得拿拖鞋拍死他。

当下不耐烦地皱著眉,眼光充满了怨念:“如果是公事就等明天去公司说,如果是私事,那就不用说了。”

林焰修浑身散发低气压的磁场很是骇人,陆挺乾诧异的目光很快转为苦涩:“抱歉,看来是你打扰你了...”

“废话就不要说了,到底什麽事?”林焰修双臂环胸倚在门口,半点让客人进去坐坐的意思也没有。

陆挺乾竟还笑得出来,只是完全没有一点愉悦的感觉:“我是专程来跟你说一声,我要回美国了。”

林焰修略微一愣,继而耸了耸肩道:“然後呢?陆老板不至於闲到,为了这种小事专程跑一趟的地步吧。”

“除了这个之外,其实我是来知会你一声,关於维塔公司的...”陆挺乾苦笑一下,“我已经决定将WT51%的股份出售给维塔。”

“什麽?”林焰修终於露出些惊愕的神­色­,“这跟把公司卖给对方有什麽区别?”

“没什麽区别。”陆挺乾看著他,平静地道,“维塔出了个好价钱,而且──而且家族在美国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必须回去。”

陆挺乾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许下次见面,我已经是父亲了也不一定。”

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很是憔悴,胡渣都未曾好好打理,左眼有圈明显的黑眼眶,简直像是跟人狠狠­干­过一场架似的。

林焰修冷静地看著他,语气是一贯惹人嫌的嘲弄:“逼婚?联姻?我该说恭喜吗?还是你该庆幸对著女人,你能硬起来?”

面上笑容消失殆尽,陆挺乾自嘲一晒:“你说话永远不会拐弯抹角,呼,这样也挺好,这世上总有那样的人,无论怎麽猜,也猜不透心里在想什麽...”

林焰修懒得与他闲扯:“你在说什麽?”

“没事,一些抱怨罢了。”

陆挺乾慢慢摇了摇头,涩然笑道:“我以後不会再来纠缠你,高兴吗?”

林焰修抿著嘴没有说话,眼光复杂──此时此刻,面对著一个曾用尽一切手段,乐此不疲地追了自己数年的男人,失意而退,即使再如何讨厌对方,他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唯有缄默。

陆挺乾原也没有指望他能挽留自己,淡淡一笑,接著说:“这件事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对方是华尔伦家族的千金...”

“一直以来,我都挺羡慕你的,对家族的施压全然不在乎,认准的事情,一条路要走到底,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终究没有那样的勇气。”陆挺乾轻叹了一口气,“追著你这麽些年,已经是拿出了我最大的耐心了,可是果然最後还是放弃。”

“与父亲的争执也是,与维塔的博弈也是,看来过去了这麽多年,我还是那个无法独挡一面的纨!子弟麽...”

“那是因为你一直是一个人。”林焰修罕见的没有嘲讽他,语气淡漠的有些萧索,“你没有碰到对的那个人而已...”

在与全世界对立的时候,孤军奋战才需要莫大的勇气。

没有陪著你共同并肩而行的那个人,终有一天会在挫折面前退缩不前,甚至回到原点,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陆挺乾收起颓丧,冲他颇有深意地一笑:“你对的那个人,是容涧吗?你真的确定?”

“我不确定。”

林焰修有些烦躁地犁了犁那一头尚还带著湿意的短发。

“在一辈子没过到头之前,谁能真正确定?”

停顿一下,他缓缓低声道:“我只是希望是他而已。”

这句话冲口而出,似乎林焰修自己都没预料到,有些赧然地抿嘴别开脸,故意怒气冲冲大声说:“老子爱跟谁在一起关你什麽事?!有事快说,没事走人!代我向你未来的儿子问好!”

“呵呵...”陆挺乾­阴­霾的脸上似乎轻松了些,还有心情与他调笑,“没能拐到你真是太可惜了,容涧那家夥上辈子一定踩了很多狗屎,这辈子怎麽走运。以前发生的不愉快,统统都忘了吧,啊,反正容涧也忘了。”

陆挺乾又恢复了一贯从容风度,轻笑道:“作为补偿,我再帮你们一把吧。”

“你要­干­什麽?”林焰修警惕地看著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可背後就是半掩著的门,这一退就抵在门上。

而陆挺乾已经欺近过来,二话不说就一把搂住了他。

“喂!放手!”

对方的脸在林焰修瞳孔中急速放大,他骇了一跳,又惊又怒,头猛地往後一仰就“砰”的撞到了门,痛的龇牙咧嘴。

陆挺乾的嘴­唇­已经亲上来了。

他的­唇­不似容涧那样火热,反而是冰凉的。

可是林焰修完全没有感受到,他正瞪大眼睛,望著眼前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只手,直直地横在他们之间。

手的主人正不声不响地站在旁边,面沈如水,眉心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陆挺乾一吻竟亲在容涧的手掌心,顿觉十分无语。

他慢吞吞直起身,冲冷眼盯著自己且面­色­不善的容涧笑了笑:“哈,你生气的时候我见多了,为了林焰修倒是头一遭,有趣,真有趣。”

容涧颇为嫌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冷淡道:“要亲自个儿回去亲你妈,少碰别人的东西。”

被他挡在身後的林焰修顿时耳尖一红,手心几乎都渗出汗来。

见鬼!什麽叫“别人的东西”啊?!

你倒是说清楚啊混蛋!

他咬著­唇­,反复告诉自己,不过是容涧随口一句话,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可是心跳一下比一下剧烈,短短一句话透出的占有欲,在他脑海里面翻来覆去地回荡著。

明知道容涧说话一向不靠谱,就是忍不住雀跃期待,想琢磨,想追问。

陆挺乾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时候不早,我也该告辞了,林老板,最後给你提个醒,关於维塔公司,他们胃口绝对不小,你要小心。”

临走之前,他目光在容涧面上停顿一会儿,最终落到林焰修身上:“但愿你的预言成真。”

身後的大门缓缓合上,陆挺乾停下脚步,落日已沈,晚霞也变得昏暗不明,将他的影子拉长得模模糊糊。

他最後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余下淡淡的怅然。

只此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屋子里四下都很安静,安静到寂静。

容涧目光直勾勾地注视著林焰修,盯得他脸颊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喂,你...”容涧话不多,经常是林焰修率先开口,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後面的话却不知该怎麽说下去。

容涧­干­脆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他绝对称不上是个热情的人,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温吞懒散的,走路蜗牛似的拖步子、讲话也慢吞吞无所谓的模样,可一到这种时候,就会显得异常强硬而霸道。

他将林焰修按在门上,激烈地亲吻,嘴­唇­像是起了火,灼烫著两个人的皮肤。

他们吐出的气息都纠缠在一块儿,粗重的喘息混合著滋滋水声,充斥两人耳膜。

“容、容涧...”林焰修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舌头热烈地回应对方。

之前那被打断的激|情瞬间又勾起来,甚至更加来势汹汹。

“嗯...回房里...到床上去...”连说话都仿佛断续的呻吟。

容涧没有开口,只是望著他的眼神更深了些。

他二话不说,忽然展臂将男人整个扛了起来,扛到肩膀上,就这麽往卧室去。

“混蛋容贱!放我下来!靠!”这种丢脸的姿势让林焰修热血上涌,开始剧烈地挣扎扑腾。

“别乱动,要掉下去了。”容涧拍了拍他的ρi股,挑眉道,“或者你希望我像抱女人一样抱著你?”

林焰修更加愤怒地吼道:“...难道这样就不像女人吗?!”

容涧淡淡回答:“我不会对女士这麽粗暴。”

“我靠!你这、你这──”林焰修眼前一黑,简直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家夥。

容涧踹开门,直接将男人扔到主卧室里那张柔软的不像话的大床上。

随即整个人就压上去,按住他的双手,又开始新一轮的热吻。

他的吻技实在不咋地,偶尔还是磕到牙齿,林焰修也算风月老手了,可偏偏碰上克星一样,容涧这麽一个雏都能让他丢了魂似的,沈迷其中,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好不容易容涧放开他的嘴,开始向脖子和胸膛进攻,林焰修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忽然浑身一颤,低头看见容涧用牙齿扯开了自己的家居服,湿热的舌正玩弄他左边的|­乳­头。

双手成一字型被紧按著,腿也被压制,这样的姿势太过弱势,林焰修动弹不得,急促地道:“放开手...”

容涧稍微撑起身体,双手抓著对方衣襟往两边一扯,顿时整个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

林焰修一得自由,登时迫不及待去脱容涧的上衣。

单薄的T恤,往上一撩就轻易地剥下来,紧接著是裤子。

很快两人都彻底“坦诚相对”。

林焰修忽然就有些紧张,容涧不管怎麽看都没有半点由他摆布的意思,那该怎麽办?乖乖张开腿让他Сhā?

靠!老子是攻啊!

“唔──”

容涧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直接扑上来,硬挺的­性­器抵著他下面,摩擦之间一串串的电流乱窜。

“林焰修...”容涧宽大的手掌抚摸在他大腿内侧,低沈的嗓音同赤­祼­修长的身躯一样­性­感。

“不许别人亲你...”

他的话如同魔咒,每个字都足以让林焰修兴奋到战栗。

“你是我的...”

容涧一口含住他早已湿润的前端,那麽一瞬间,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满足激动,林焰修差点就直接Gao潮了。

“容涧...容涧...”他不断地叫著男人的名字,所有的感知都汇聚到喷发的下­体­,大脑空白一片,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再也没有别的了。

容涧抬起他一条腿,手指慢慢摸索到後面从未有人探索过的隐秘之处,试探著一按,就感觉到男人一颤,指头摸到些微的湿意。

他抬头望向林焰修,男人眼眸润泽也正看著他,眼角满是红晕,目光一接触,顿时红得更狠了。

连手指触碰到的|­茓­口都是一阵收缩。

好奇之下,容涧兴致勃勃地Сhā入一根手指。

“!──”突然的异物感让林焰修猛抽了口凉气,怒声道,“你就不能轻点!”

“嗯...”容涧嘴角一勾,凑过去亲他的嘴。

林焰修放松下来,可当那手指换成灼烫的­性­器之时,他还是禁不住紧张地闭上眼。

等待被­操­的感觉,他长这麽大还是第一经历,有点焦躁,又隐隐有点期待。

“...混蛋容涧...”

“林焰修...”容涧已经快忍耐不住了,他努力克制著想要将男人弄坏的欲望,缓慢地进入他的身体。

“唔啊──”林焰修手指紧紧扣著对方肩膀,用力地几乎扣进­肉­里。

容涧重重地喘气,终於推到顶点,怀中的男人似乎猛的一震,又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紧致柔­嫩­的秘道紧紧绞住他,火热的几乎要融化了。

“这里?林焰修...”

容涧一双手上下抚摸他的身体,林焰修浑身颤抖著,满脸潮红,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兴奋。

他扣住林焰修的腰胯,开始在他体内抽Сhā。

动作慢慢变得激烈而狂野,容涧轻微地喘息,在男人耳边沈沈地呢喃他的名字,简直比世上任何一种瑃药都来得刺激。

几乎每顶一下,林焰修都禁不住叫出声来,他大张著腿,腰肢随著那有力的动作摇晃。

“容涧...容涧...”他无意识地喊著男人的名字,火热的东西进进出出,弄得他整个人几乎失控,擦在对方小腹上的­性­器也湿润得厉害。

酥麻的快感沿著脊椎骨疯狂的蔓延,兴奋地无法自制,呻吟也变得越见甜腻撩人。

然而这样的直接後果就是,容涧­干­他的动作更大起来....

後面又换了几种姿势,他已经记不清了。

容涧抱著男人翻来覆去做了几次,直到他迷迷糊糊累的睡死过去。

得到满足的容涧简单地清洗过後,也懒得再穿睡衣,搂著林焰修无比安稳地睡了一晚。

40、第四十章 “圆房”之后 ...

卧室里的窗帘一直拉着,满屋子都是暧昧昏惑的气息,直到日上三竿。

四周静悄悄的,若非大床上乱糟糟的衣服和被单,直叫人以为昨夜里热火朝天的美好景致,只是一场幻梦。

醒来以后,容涧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扭头朝旁边的男人望去。

那人仍旧沉睡着,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半张脸压到容涧肩膀,枕出红扑扑一片印记。

手脚都缠在自己身上,睡相真不好。

容涧如是想着,嘴巴凑过亲上一口,心说,只有我能容忍你。

被子里太过温暖,容涧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他手掌轻轻抚摸在林焰修光洁的腰上,又忍不住摸到挺翘的臀。

昨晚让自己舒服得不得了的地方,啧,手感还是这么好。

大手在林焰修ρi股上不轻不重地又揉又捏,睡得再死的猪也该醒了。

容涧望着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迅速偷亲一口,顶着一张平静的脸若无其事道:“醒了?早啊。”

“早”还没回过味来的林老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瞬间就僵住。

容涧看着男人脸上泛出的红晕,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头顶刷刷往下蔓延,顿时成了只煮熟的大虾子。

很快这只虾子像是被惊到似的,“噌”的一下缩成虾球状埋在他怀里,只露出黑发丛里两个红颤颤的耳朵尖。

仿佛圆房之后害羞小媳­妇­的林大老板,没能看见容涧罕见的露出温柔笑容的神情。

“林焰修,你想把自己闷死吗?”容涧伸出爪子揉在对方头顶上,沉淡的声线透着激|情过后特有的沙哑。

林焰修拍开他的手,从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恶狠狠地道:“靠,就算老子死了,也是被你­干­死的!”

这话一出口,林焰修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干­你妹啊!

却听容涧一本正经地说:“不要说这么浪的话。”

林焰修一张俊脸红的更狠了:“你才浪!你闭嘴!”

容涧勉为其难地看着他,又拿出那副惯有的“拿你没办法”式表情:“好吧,就准你在我面前浪一下。”

“我#%¥&%%”

林焰修觉得自己肝上火的毛病又犯了,嘴里冒出的火星语连自己都听不懂。

“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干­哎哟——”林焰修竖着眉毛,刚想撂下狠话,才稍微撑起身,腰部猛然一阵酸痛袭来,害的他直接栽了回去,半天都爬不起来。

容涧皱了眉抱住他:“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

林焰修磨牙,一面揉着自个儿的老腰,这混蛋简直是禽兽!弄得那么狠,腰都快断成两截了!

容涧也摸过去,在对方腰部不轻不重地按摩:“我给你揉揉。”

“嗯”林焰修哼出一声鼻音,窝在男人怀里享受免费服务。

紧接着又听到容某人嘀嘀咕咕:“昨天你明明叫的很舒服”

“——容涧!不吐槽你会死吗?!”

“喵呜~>_ 从大早上开始,就一直蹲在卧室外面拼命挠门的牛­奶­,此刻已经饿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一身白毛缩成个小­肉­球,没­精­打采地趴着呜呜叫,可是那扇紧闭的门依然没有打开的趋势。

只依稀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出来。

“喂,你够了你!把那玩意拿开!”

“不要。”

“反了你?!”

“是它要站着,我也没办法。”

“——割了它!”

“不行,割掉的话就不能让你舒服了。”

“靠!舒服你妹啊!——唔嗯大白天的不要”

“看,你的站着了。”

“嗯只许一次靠!太大了别那么快Сhā啊——”

“你坐上来”

“不、好深呜”

“喵?”牛­奶­毛茸茸的耳朵也耷拉下来,它叹了口气——如果猫也能叹气的话。

忽然开始无比的怀念起方桐小助理来。

日过正午。

都市里柏油马路车来车往,烈阳下,在远处灼热的蒸起海市蜃楼般虚幻的雾气。

维塔公司作为世界游戏界航母级的龙头,财大气粗地直接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购置下一栋摩天办公楼。

最高一层的所有房间都被打空,整层就是一间宽阔的总裁办公室,无比奢华地铺满了绛红­色­的手工地毯。

跟WT还有OP这类股份制融资上市的公司不同,整个维塔都是沈氏家族经营数代的私有物,家族所掌控的股份高达80%。

而作为董事长的沈洛天,就是维塔的独裁者。

此刻,沈董事长正在这间宽阔得走路都能听见回声的办公室里,享用午餐。

落地窗外,阳光灿烂,可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里面一片昏暗。

沈洛天端坐在餐桌前,拿着刀叉的双手,姿势严谨优雅如同一位中世纪欧洲贵族,即使是餐碟酒杯摆放的位置,都是讲究的。

他的年纪不过刚逾不惑,放在那些商场里沉浮多年的同辈老狐狸里面,都算是年轻的。

这些年富裕的生活,也保养的不错,外表看起来更不显老。

为了悼亡他去世的未婚妻子,沈洛天多年都过着寡欲的单身生活,不知有多少名媛千金,幻想着嫁给他,可是这位身价惊人的男人,却从不在婚姻上松口。

十年来,“痴情种”这个称号,美国华尔街人尽皆知。

沈洛天看着对面的沈秦,目光深沉严肃。

“WT公司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就是略显急迫了一些。”沈洛天语调沉缓,擦了擦嘴角,继续道,“­操­之过急,会让其他公司产生威胁感,以后的事情就会难以顺利进行。”

“我明白的,父亲。”沈秦抬起眼帘,恭敬地应声。

除了细微餐具相碰的金属声,就只剩二人公式化的对话,完全就像上级对下属,若非那父亲二字,外人根本瞧不出来两人的关系。

“嗯。”沈洛天终于稍微满意的点点头,再不开口。

压抑的气氛充斥四周,沈秦机械地往嘴里填着食物,父子二人的姿势一般的优雅,即便是空运过来的法国牛­肉­,烹制出的上等料理,他也吃不出半点味道。

好不容易吃完午餐,沈洛天终于朝他摆了摆手:“你出去做事吧。”

“是的,父亲。”沈秦暗自舒口气,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出房间,不忘轻手关上门。

老管家收拾着桌上餐盘,这位在沈家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才敢在沈洛天面前露出笑容:“董事长,少爷在外面锤炼几年,稳重多了。”

“唉,还远远不够呢。”沈洛天摇了摇头,淡淡地说,“这次为了拿下WT公司,他浪费了多少力气在不相­干­的地方?要不是那陆挺乾似乎本就无心再经营,换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来,你看沈秦还能这么顺利?”

老管家温声道:“少爷今年不过24,董事长对他太过苛责了。”

“都24了,”沈洛天闭了一会儿眼,“虽然他是家族过继来的儿子,我也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来培养的,作为沈家唯一的继承人,严苛一些理所应当。”

老管家顺着他的口气道:“少爷一直以来也很孝顺,董事长给他压力也太大了些,何况您也没有亲生儿子”

陡然脸­色­如罩寒霜的沈洛天顿时让老管家噤声,暗暗后悔,怎么一下子说了最不该说的话——沈董事长至今膝下无子,一直是他的心病。

“老徐老糊涂了,董事长不要放在心上。”

沈洛天面­色­缓下来:“老徐,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还有一件事,这个月月底就是国内NGC预赛开始,你让沈秦准备准备。”

“咦?董事长莫非是答应让少爷报名参赛?”

“谁准他报名参赛了?哼,这种不务正业的事让他少碰。我是让他准备网罗热门人才,好为以后维塔的入驻打下铺垫。”

“唉,明白了”老管家点点头,推着餐车便退了出去。

沈洛天依旧坐在窗前,如任何时候一样正襟危坐。

良久,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指尖轻拂过表盖里装裱的照片,深沉的黑眸飞快地掠过一丝隐痛。

“不知你们呣子在天国可安好”

沈董事长内心的­阴­霾并没有对外面明媚的阳光有丝毫影响。

郊区别墅屋顶上镀着一层金光。

饿得头昏眼花的牛­奶­,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那扇门打开。

卧室里的大床上,趴着一个大男人赤身的背影,胸膛还急促地起伏着,衣服裤子都散乱的跌在地上。

容涧穿着剪裁合体的蓝­色­衬衫走出来,似乎心情很好,连步子都快了几分。

“喵呜>_ “哎呀,饿了?”容涧抱起它,歉然地顺着毛,下楼到厨房一看,皱眉喃喃:“旺仔牛­奶­好像没有了,猫粮也没买。”

容涧默默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牛­奶­,你吃不吃草的?”

“喵呜呜!!!”

见过吃草的猫吗?!见过吗?!见过吗?!

如果牛­奶­可以说话的话,一定会比林老板更加咆哮的。

41、第四十一章 卫生巾的惨案(二更) ...

林焰修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一路扶墙挪出卧室,尤其下楼梯的时候,两条长腿软得直打哆嗦。

他的脸­色­混合了潮红未退的润泽和充满怨念的低气压,羞恼的气场实在难以言说。

牛­奶­都离他远远地,怯怯张望,不敢靠近。

看见这水汪汪的牛­奶­猫,就想到那无良主人­干­的好事,林焰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容涧端着速食米饭走出来的时候,就望到林大老板黑着张俊脸,像个怀孕的准妈妈似的,挺着肚子揉腰,大约是某处疼,坐也难得坐下。

“过来吃点东西。”容涧好笑地望着对方,招招手。

“哼,吃不下。”林焰修重重哼一声,别开脸以示严重不满。

“喵!”牛­奶­倒是瞬间就摇着尾巴冲了过去,容涧把它抱到桌子上,挑了几小块鱼­肉­喂给它。

于是林大老板顿时更加不爽了。

容涧忽然抬起头冲他淡淡一笑:“你也要我喂?”

“谁要你喂?!”林焰修气鼓鼓地蠕动过来,小心翼翼地坐了半边ρi股。

面前的米饭香喷喷热腾腾,菜­色­也十分可口。

不过到底是冷冻速食品,味道好不好有待商榷。

林焰修扬眉扫上一眼,嗤笑道:“笨死了,连菜都不会烧。”

“嗯,当然没有你做的好吃。”容涧坦诚地说,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蔬菜。

“废话。”林焰修对自己的手艺向来得意——应该说他对自己任何地方都很得意,当然,除了眼光太差爱上一个混蛋这点之外。

容涧看着他得意邀功似的神情,不禁伸手按到对方头顶上揉了揉他的头发,轻笑:“嗯,你很厉害。”

刚咽下去一口菜的林焰修差点喷他一脸,拍掉对方的爪子怒道:“老子才不稀罕你的称赞!”

容涧毫无自觉:“不用客气。”

“你去死!”==凸

扒了两口饭,容涧脑门上灯泡忽然一亮,疑惑问道:“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林焰修脸­色­登时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今天休息。”

“哦。”容涧点点头也不追问。

林焰修刚松口气,却听那人又用一副“原来如此”的口吻说:“难怪你今天早上那么不知节制。”

“咳咳——”米饭没有喷出来,但是呛住了,林焰修咳嗽一阵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怒声吼道,“究竟是谁不知节制啊?!混蛋!难怪你妹!要不是你这货我、我、算了!”

如果手边有针线的话,他绝对要把这货的那张烂嘴给缝起来!

林焰修愤恨地想着,努力将碗里的米饭想象成容涧,狠狠地吃、狠狠地嚼!

容涧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又暴走,不过容大爷仍旧很大度地原谅更年期的男人。

“家里冰箱要空了,晚上去超市采购点东西回来。”

林焰修原本想说这种事让钟点工做就可以了,可转念一想,容涧大概不乐意一天到晚都闷在屋子里,看他上次去云南的时候那么雀跃就知道了。

“好吧。”林焰修拿出户主的气势一锤定音。

他看着容涧貌似欢快地收拾碗筷,在厨房和餐厅之间飘来荡去,忽然觉得柴米油盐的平淡家居生活也挺不错的。

维塔、WT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也懒得去想,逛逛街、养养猫,偶尔在无人的角落亲热一阵,夜里窝在一块儿耳鬓厮磨,还有比这样的日子更惬意的生活吗?

——嗯除了ρi股有些痛这点美中不足之外。

林焰修趴在沙发上,目光黏在忙忙碌碌的容涧身上,跟着他来回打转。

吃饱喝足的牛­奶­跳到他腰背上,梅花小­肉­掌按在他腰部,十分乖巧的小幅挪动给他按摩。

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暖的晒在他俩身上,沙发也柔软地陷下去,舒服地叫人只想躺在上面滚来滚去。

林大老板放松地舒展身体,简直想呻吟出声。

小桌上安静躺着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林焰修懒懒地捞过来瞅了一眼,是条简讯,他看见发件人那一栏大大的张小强三个字,顿时眼皮一跳。

一直被刻意遗忘的事情强制地从脑海中翻出来,林焰修沉默地爬起,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失掉平衡的牛­奶­咕噜噜地滚下去,一团白­嫩­大毛球似的扑倒在他脚边,“喵呜”一声,愤怒地用爪子踩他脚背,可是对方完全没有理会。

“喂,容涧”

听到叫唤,容涧放下手里的活,扭头望向他:“嗯?”

“我给你联系的主治医师,预约的时间是明天下午。”林焰修嗓音平静,听不出一星半点喉间的苦涩。

容涧看着他,轻轻一点头。

快傍晚的时候,容涧蹲在门口叮嘱牛­奶­好好看家,牛­奶­蹲坐在门口,“喵”的一声摇了摇尾巴,眼珠滴溜溜的转,一副看家护院的忠犬模样

其实这货投错猫胎吧?

容涧默默在心里吐槽,拍拍牛­奶­的小脑袋,跟在林焰修身后就出了门。

牛­奶­真是家居旅行必备宠物,又兼拖布毛巾、看家犬、按摩师,偶尔充当一下除草机,当然后者只是容大爷一厢情愿的想法,牛­奶­表示吃草会消化不良。>_<

啧,看来得给牛­奶­多买点食物犒劳一下啊。

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的容涧,一面走一面如是想着,顺手就多提了一箱旺仔牛­奶­。

“反正牛­奶­也喜欢喝。”

林焰修走在他身边,双手Сhā在裤兜里,一身米­色­休闲装衬得高挑挺拔,英俊的外表一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偷偷注视。

两人一块儿悠闲逛超市还是头一遭,林老板觉得十分新奇,尤其看容涧像个­精­打细算的家庭主夫似的,拿着两包东西比来比去蹙眉头的模样,顿时乐了。

“你在看什么?”

好奇之下,林焰修走过去瞅了一眼,瞬间双眼瞪得像铜铃:“你你拿女人用的卫生巾­干­什么?”

容涧若无其事地道:“广告牌上说这个很吸水,买来给牛­奶­洗澡用。”

“”

旁边路过的女孩们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他俩,林焰修眼角一阵抽搐,头一扭就快速走开,嘴里小声嘀咕,“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

容涧莫名其妙,难道他不喜欢这个牌子?

于是他伸手在货架更高的地方又拿了一个,可没想到这一碰,整个货架都歪了,上面大排大排的卫生棉通通掉了出来,差点把容涧淹没在卫生棉的海洋之下。

这里的大动静惊动了周围的顾客,被堵在人群之外的林焰修狠狠抹了把脸——他俩还有脸么?

自觉做错事的容涧无奈之下,只好蹲在地上帮助售货员将散落的东西一一放回原位。

正忙着,突然肩膀被人一拍。

容涧转头看见身后站着的年轻男人,微微扬眉:“是你”

男人神情淡然带笑,有些诧异:“你不是林焰修府上花匠么?怎么还是这里的售货员?”

这张脸让容涧记忆很是深刻。

那天来找林焰修的绅士男,叫什么沈秦来的。

正好从人群中挤进来的林焰修,看着两人,双目微眯。

“我不是花匠,也不是售货员。”容涧把最后一包卫生棉放好,推着购物车准备离开。

刚一转身,就看见林焰修迎面走来,他双腿修长,迈步又大,显得微有点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阁下,”沈秦说话依旧文邹邹的,他笑望着对方,从容地伸出手去,“我是维塔公司亚洲区CEO沈秦,初次见面,林总。”

“沈秦?你认识我?”林焰修犹豫片刻,还是礼貌地伸手跟他握了握。

“电视上。”

寒暄的两人,完全视周围满货架的卫生巾和围观的众女士如无物,仿佛这里不是超市,而是商务会议室一样。

等他们回过味来,才发现容大爷早已兴趣缺缺地推着小车走远了。

“谈论公事的话,改天再说吧。”林焰修被一堆女人看着浑身不自在。

沈秦含笑点点头:“也好,改日我会登门拜访。”

林焰修低声说了句:“虽然你赶走了陆挺乾,不过我可不会感激你,但愿我们不会成为敌人,否则我可不会客气的。”末了,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转身便走。

沈秦不发一语,目送他的背影离开,面上笑容依旧。

这位西装革履的大男人,神­色­自如地在女士们诡异的目光下,在卫生棉货架下足足站了一刻钟,直到管家老徐匆匆找上来。

“少爷,您要的东西。”老管家小心地从塞满了乱七八糟东西的购物车下面,抽出一方扁平盒子给他。

沈秦接过来,顿时露出极其罕见的、犹如孩童气般惊喜表情:“普通版的单机BQ传奇,太好了,这下终于收集齐了。”

“嗯,少爷,赶紧混在那一堆东西里面,小心叫董事长发现又给你扔了。”老徐见他如此高兴,欣慰地叹了口气。

二十多年来,他看着沈家少爷长大,也眼睁睁看着他单纯的童真如何湮灭消磨殆尽。

小小年纪就在沈董事长极其严苛的鞭策下,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从小就没有任何玩伴,就连偶尔玩游戏也要背着沈洛天偷偷进行。

十几岁的沈秦,说话做事就像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一样,老气横秋。

就算是笑容,也是被礼仪老师硬­性­锻炼出来的“技能”之一,只有在打游戏的时候,能稍微感受到一点真正的愉悦和轻松。

可是沈洛天对此却深恶痛绝,亲手扔掉这一切“不务正业”的东西,自那以后,沈家少爷就极少再露出那样的笑了。

老管家看在眼里,除了叹息,又能做什么呢?

“老徐,我刚刚在这里又见到上次在林宅遇见的花匠,还有林焰修,这真是太巧了。”沈秦这会儿心情极好,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了许多。

“哦?OP公司的林老板?”老管家诧异问道,“他那样的身份竟会跑到这里逛超市?”

沈秦微微一笑:“说不定也像我们,有特殊的原因吧。”

年迈的老管家,目光扫视一眼四下,默默心想,特殊原因这里不是卖卫生棉的么

“我们快回去吧。”

“是的,少爷。”

这边两人离去,另一边的容涧和林焰修还在继续晃荡。

“喂!”林焰修追上来,不满道,“你跑那么快­干­嘛。”

“我没有跑,是你太慢。”容涧瞅了瞅堆成小山似的东西,再也堆不下了,颇为惋惜地说,“唉,结账吧。”

这伙到底还想买多少东西?难道还想把整个超市搬回家吗?宅男也要有个限度啊喂!

林焰修无语地看着他,无力吐槽。

付过帐,林焰修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容涧仍旧推着购物车走出来,乱七八糟的货物摞得高高的,几乎高过他的水平视线——当然这是夸张的,只是这样推车居然还能保持平衡,简直是个奇迹。

如此一来,不小心撞到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碰到障碍的购物车陡然一震,金字塔状的东西“哗啦啦”的全散了一地。

“抱歉”

沈秦一回身看清背后撞到自己的那个人,不由一愣,继而笑了:“呵,怎么又是你?”

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容涧抬眼瞅着对方,更加纳闷——这货是扫把星吗?怎么一见他就没好事

偶尔也会小肚­鸡­肠的容大爷,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他贴上一枚“扫把星”标签。

沈秦自然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十分好意地帮容涧收拾落下的物品。

“你既不是花匠,也不是售货员,难道是搬运工?”

容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想象力还能再丰富点吗?”

沈秦递给他最后一样东西——是个印着BQ人族图案的鼠标垫。

“咦,你也会玩这个?”

容涧接过来放好,淡淡地道:“吃饭的家伙。”

沈秦扬了扬眉毛:“职业玩家?”

“嗯。”

沈秦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饶有兴趣地说:“明晚有个高级俱乐部举行玩家聚会,没有会员身份不允许入内,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进去。”

容涧一怔:“聚会?我没听林焰修说过”

“哦,看来你是OP旗下俱乐部的玩家?”沈秦含笑说道,“这次聚会可是我们维塔公司举办的内部聚会,林老板不知道很正常,但是这可是囊括了维塔在整个亚洲顶级俱乐部的大部分高手,平时就算想见都见不到。”

听他这么说,容涧顿时就有点心动,低头想了想:“既然是内部聚会,你为何让我去?”

“呵,虽说如此,不过反正也就是大家在一块儿切磋娱乐一下,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何况维塔与OP合作在即,我也想了解一下OP玩家的游戏水平。”

稍微顿了顿,沈秦脸上笑容忽而变得有点孩子气,眼尾都成了两条缝:“其实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是理由,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而且我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人族鼠标垫。”

容涧盯着他看了半天,勉强接受这个近乎儿戏的理由:“好吧,我去。”

“这个名片你拿好,上面有地址。”沈秦塞给他一张薄薄的纸笺。

不远处老管家开车过来,冲他亮了亮车前灯。

“我先走一步,明晚见。”沈秦朝他挥挥手,随即迈步离去。

容涧将名片塞进口袋里,又继续拖着步子往外走。

直到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消失在街口尽头,容涧蹙眉自语:“我好像还没告诉他我叫什么”

好不容易走出停车场。

“你怎么这么慢?”林焰修都已经焦躁地围着车绕了几个圈,总是看见容涧像是推着老爷车似的,慢吞吞蠕动到他面前。

容涧本想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又想到沈秦的话,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快回家吧,牛­奶­要饿着了。”

林焰修一面发动车子,没好气地凉凉道:“你真是它亲爹。”

“咦?”容涧诧异地看着他,极其无辜地为自己辩白,“我只跟你□过”

车子猛然一震,差点撞上电线杆。

“靠!谁、谁跟你交——□你妹啊!混蛋!”

“你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你才有病!”

“刚才忘记买维生素B片了。”

“买那个­干­什么?”

“据说对更年期有好处。”

“——老子咬死你!”

原本平稳的车身忽然一阵剧烈摇摆。

“注意交通安全。”

“你闭嘴我们就能安全到家了!”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两人终于进了家门,没有缺胳膊少腿真是奇迹。

晚上的时候,容涧照例窝进房间上游戏。

书房里的林焰修则专注地看着手中一份资料——那是张浪让他准备的,关于容涧从出生到现在经历大大小小事情的生平简历。

这是他头一次详细调查容涧的过去,可是结果却让他大皱眉头。

就算不动用家族的能量,林焰修自身所掌控的权利已经不小了,照理说查一查某个普通人的事情,再轻松不过才对。

可是没想到,关于容涧的过去,竟然是大片的空白,只有那么语焉不详的短短几段文字。

“怎么会这样”林焰修掩卷,眉头拧得死紧,缓缓按灭烟头扔进烟灰缸。

“亲生父母不详,养母连名字也没有,更没有养父”

“会是谁,把那家伙的过去都给抹去了”

一筹莫展的林焰修蓦然想起张浪曾经说过的话——“迟迟没有恢复记忆,很可能是他自己潜意识不想回想起来!”

42、第四十二章 催眠 ...

林焰修的疑惑和不安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洗完澡,两人窝在床上,难得啥也没­干­,只是相拥入眠,静静迎接第二天的来临。

和张医师预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容涧在心里盘算着五点以前应该就可以结束,沈秦说的聚会是晚上7点开始,中间空下的时间足够坐公交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同林焰修解释。

不知不觉,太阳就在天空中划了半个弧线。

林焰修开车载他到张浪的私人诊所,容涧本也不多话,林焰修又心不在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路上两人都出奇的沉默。

诊所接待室的洁洁看见这两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稀客,微微一笑,指着后面的诊室:“张医师等你们很久了。容涧先生看起来气­色­不错嘛。”

容涧推了推眼镜,淡淡冲她一点头。

诊所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他十分反感地皱了眉。

“进去吧。”林焰修拍了拍他肩,语气淡漠的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

容涧忽然捉住对方搁在肩头的手,问道:“你呢?”

“我不进去了。”林焰修低头想了想,又安抚道,“不用担心,我在这里等你。”

“嗯。”容涧这才松开手。

旁边的洁洁听见两人的对话直翻白眼:“拜托,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又不是生离死别。”

正准备坐下的林焰修,动作仿佛有一瞬间的僵硬,扯了个笑容出来:“说的也是,你赶紧进去,晚上回去烧鱼吃。”

“呃”容涧刚想说今晚有事,还没出口就被女护士不耐烦地推进门去了。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缭绕的烟味,浓重的呛人。

容涧狠狠皱了下眉,几乎没法呼吸。

目光一扫,室内陈设简单,桌子上文件凌乱地堆在一块儿,后边椅子上坐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手里杂志封面上衣着暴露的火辣美女,完全遮住了他的脸。

“唉,依依惜别完了?”

杂志里面响起一道冷淡的大叔嗓音,语调起伏不大,明明是调侃之语竟听来很是正经。

“你是张医师?”容涧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原就没几分温度的声音更低沉了些。

张浪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惹火的美人写真,眼看还差几页就要看完,却突然从手里被抽走,“哗啦”一下被甩飞了。

“我的杂志跟你们有仇吗?不要每次都用这招行不行?!”张浪黑着脸抬了抬眼镜,果然就瞅到容涧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

“我不是张医师,难道你是?”张浪随手按灭烟头站起身来,口里也习惯­性­地嘴贱一下。

紧接着就听见容大爷用嫌恶的语气道:“我不会叫这么没品位的名字。”

“去听诊室!”张浪的脸­色­被一身白­色­外套衬得有点发黑,不过在多年跟这货打交道的过程中,他充分的明白一件事——跟容涧较劲,受伤的总是他。

他刚刚推开听诊室的门,身后又传来容涧颇为庆幸的声音:“还以为会被烟杀掉”

“”

“你坐那儿去,放轻松点。”张浪指了指一个单人沙发躺椅,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不住自我劝慰,放轻松点,不就是容涧这二货么

容涧从善如流。

“从医院出院也有一个多月了吧,有没有想起一点从前的东西?就算是零星的片段,你也说说。”认真工作的张浪,总算拿出了些身为医生的正经严肃态度来。

听诊室没有一丝烟味,空气很好,窗户大开着,伸进一束­嫩­绿的杨柳枝桠。

沙发椅很柔软,躺进去的容涧舒服得就想睡觉。

仔细想了想,他低声道:“没有,只是偶尔会做梦,醒来就忘记梦见什么,只记得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顿了顿,他指着心脏的地方,又补充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

张浪坐在他身边,轻声缓缓诱导:“现在你先闭上眼睛,慢慢回想,想得到什么就说什么,放松心情,不要紧张,不要抗拒”

四下里很安静,容涧靠在沙发里慢慢阖上眼,张浪的声音轻慢而沉稳,循循善诱,一句一句像海浪般回荡在耳边。

“梦境里,是什么颜­色­?”

沉默了一会儿,容涧低声说道:“白雪地黑的人影黑发”

“你有没有对什么东西,有特别强烈的印象?”

“照片,存钱罐。”

“谁的照片?”

“不认识,一个女人”

“女人?”

“嗯,”容涧依旧闭着眼,眉头却不经意的蹙起,无意识地有重复了一遍,“不认识她”

张浪顺着说:“她漂亮吗?”

“看不清应该很漂亮的”容涧长眉展开,语气更像呢喃,“她在哭”

“为什么哭?”

“有一个男人,消失”

张浪望见容涧紧闭的眼皮不安地轻颤,微皱起眉没有说话。

容涧搭在把手上的双手慢慢收拢。

“还有、还有一个人!”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急促,“同同”

张浪低声问:“同什么?”

容涧无意识地摇着头,眉心紧紧皱起,握拢的手背几乎暴起青筋。

“放轻松,不要勉强”张浪轻轻按住他的手背,放缓声音安抚着。

“病房白­色­的”容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带上些微颤音,胸膛剧烈的起伏,仿佛脑海中泛起翻天波涛,一波一波地袭向他的神经。

他漆黑的眼前忽而亮起一片白光,冰冷的瓷砖,还有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他的瞳孔放大着,心头涌起强烈的憎恨感,这种憎恨又夹杂着悲伤和痛苦,几乎吞没了他,无法呼吸。

容涧努力地想要看清这个人的脸,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只知道这是一个男人,虚弱而苍老的躺在那里,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想大声叫喊,可是喉咙嘶哑着,说不出一个字。

紧接着整个画面瞬间崩溃了,包括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洁白的墙壁上,挂钟的秒钟一格一格转圈,时间在等待中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诊所里这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女招待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时不时偷眼瞥瞥休息区里,静静坐着的林焰修。

男人背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眼也微微阖上。

容涧进去差不多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没有半点动静传出来。

手指轻轻敲击在钢琴黑的手机盖上,林焰修微皱着眉显得有些不耐。

不知道为何,眼皮忽然猛地跳动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睁开双眼,听诊室里骤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诊所里分外惊人。

“怎么回事?!”女护士惊叫了一声。

眨眼间,林焰修已经飞快地冲过去了。

“容涧!”男人一脚踹开门,却意外地看见容涧站在沙发旁,极不平静地喘息着,一向表情不多的面容在背光的地方竟似有些扭曲。

而张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白大褂上一ρi股的灰,他无奈至极地揉着臀部,又腾出一只手来揉揉红肿的脸颊,格外狼狈的样子。

“你们俩­干­了什么?”林焰修­阴­沉的目光扫过两人,眼前的画面太古怪,让他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张浪冷冷一推眼镜:“我看他情绪不对叫醒他,这混蛋居然打了我一拳!”

容涧被两人同时注视着,微微移开眼光,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淡淡地道:“抱歉。”

“算了算了,被你揍也不只这一次了”张浪招呼小护士给自己上药,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一定要加诊费!”

转过身去还在嘀嘀咕咕:“不就是拍一下么,用不用这么大反应”

“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林焰修快步走到容涧身边,伸手想要拉他。

“没什么。”容涧却是不经意地一侧身,避开了,迈步就准备往外走。

林焰修伸过去的手僵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收回来,大声喊他:“你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我自己会回去的。”容涧脚步略一顿,又迅速地推门离去。

“他是想起来什么?”林焰修绕到张浪面前,声音有些急迫。

“我也不清楚,他自己才知道。”张浪叹息着摇了摇头,“他说了很多零星的片段,我只能从中推测一点,他的过去里,应该是小时候,曾经有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一男一女,我猜是他的父母”

“他提到了病房,恐怕是父母之一染上了某种不可挽回的疾病,也许是两个人都染上了。”

“只是不知为何,容涧好像对那个男人非常憎恨,提起的时候,反应很是剧烈”

“啊,对了,”张浪拿笔在病历上写写画画,忽然皱眉说,“刚才他了句,‘还有一个人’,该不会是夫妻之间第三者Сhā足?还有个‘同’什么,这个让我有点疑惑。”

林焰修轻轻“嗯”了一声,脸­色­沉闷得有点发白。

“别太担心,容涧那小子坚强的很,不会有什么事的。你看他没心没肺那样儿,咱们在这里胡思乱想,指不定自个儿跑到哪儿逍遥快活去了!”

走出诊所大门,西沉的斜阳拉开满地剪影。

容涧深呼吸一下,才慢慢抬起脚步。

脑子里像是被塞满了东西,又像是空白一片,他漫无目的的顺着路走,却不知道前方延伸的街道通往哪里。

他知道林焰修在后面等着自己,可是此时此刻,内心满溢的负面情绪令他只想逃离。

容涧隐隐察觉到,脑海深处仿佛有只不愿面对的魔鬼苏醒了,他无法控制,只想发泄。

衣兜里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他缓缓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林焰修打来的。

容涧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许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掐掉了通话。

斑马线处已经亮起了行人通行的绿灯。

容涧跟着人群随波逐流,渐渐消失在人海之中。

43、 第四十三章 上宾馆 ...

天­色­渐渐黑沉,城市里华灯初上。

容涧一向挪动得很是缓慢,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双腿有点酸痛感传来。

周围如潮的人流迎面而来,擦身而过,他犹如在大江里逆水行舟的一叶浮萍,在匆匆的步履节奏中,显得极为突兀。

不远处就是江滩,长江两岸伫立的霓虹灯,流光闪烁。

走在一块儿的大多是情侣,也有一家三口出来散步的。

总之,像容涧这样形单影只,走了好半天就没见第二个。

身边跑过去两个摇晃着烟花的年轻孩子,绚烂的火花“滋滋”燃烧,在夜­色­里划出一圈又一圈烟白­色­痕迹,很快就熄灭。

孩子们欢快地笑闹,妈妈在后面着急地吆喝,生怕他们跑得太快摔坏了。

容涧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周围的热闹让他觉得如芒在背,连忙走快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在远离人群的黑暗里。

又行了半刻钟,容涧茫然地四顾一番,忽然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好像迷路了。

这里已经远离人群,四下都黑洞洞的,只有坏掉的路灯,一下一下闪烁惨白的光线。

“嘿,小哥。”

就在容涧不知该往哪里迈步的时候,背后突然地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夹杂一声轻笑。

他一回头,树影处出走一个穿着皮外套的中年男人,长得颇为高大,头顶光溜溜的。

光头男直勾勾地盯着容涧上下打量,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得按了一下,冲他笑着压低声音:“小哥,你看起来挺眼生的嘛,头一天来?什么价码?”

容涧并不清楚,这里正好是一处gay的野外聚集地,只按打火机不点烟就是零号找一号,拿着烟不点燃就是相反。

他冷淡地望着眼前的陌生男人,颔首道:“是第一次来。”

来这里的gay大多是光头男这样的中年大叔,卖相不怎样,就是图个玩玩,像容涧这样相貌英俊身材又好的,实在太稀罕。

“哈哈,”光头男越看越是心痒痒,心想今天真是捡便宜,让他遇到个这么清纯的,当下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去宾馆吧,价码任你开,怎么样?”

容涧有些意外地抬了抬眉毛,抬手一推眼镜,竟点头道:“好,我正好要去。”

光头男见他如此上道,顿时乐开了花,赶紧引他往外走,熟门熟路地拦下一辆出租车。

容涧大喇喇地坐进去,掏出沈秦给的名片看了看,说:“纽蓝酒店。”

牛郎酒店?

光头男一时没留神听岔了,暗自想着他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竟然没听过还有这间,今晚可要好好大开眼界。

出租车在宁静的道路上呼啸而过。

容涧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衬衫,领口敞开没有扣上纽扣,银边眼镜之下眼神淡漠,薄­唇­微抿沉默无话,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他目光凝望着车窗外飞掠的街景,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光头男从后照镜里­色­迷迷地看着他,想象着不久后,脱光了的他,将衬衣下面那健硕体魄完全展露在自己面前,差点没流出口水,稍微意­淫­一番,下面都要硬了。

“极品啊极品啊,啧啧竟然让小爷我碰上了”

就在他沉浸在美好的黄|­色­幻想中,司机吆喝了句:“到了,就这里。”

光头男顿时­精­神一振,抬头往外一瞅,那一脸猥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哇——靠!

一栋气派辉煌的建筑物耸立在绿树环绕的山脚下,灯火通明大厅富丽堂皇至极。

此处的车流已经极少了,偶尔进出的轿车统统是高档货,这辆小小的出租车简直是奇葩,在高耸大酒店的俯视下,渺小得令人心惊胆战。

光头男眼神呆滞地看了会儿,直到司机不耐烦地连声催促,还猛地回过神,愤怒地转头冲容涧喊:“喂!你有没有搞错地方啊?怎么来了五星级酒店?!当爷是瞎的吗?!”

容涧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说送我来酒店的?”

说着,他也懒得再理对方,从皮夹里掏出二十块——总共是路费的一半,不管任何时候,小气巴拉的容大爷,也是决计不肯吃亏的。

“喂!你——你等等!”光头男眼看他下车迈开腿就走,连忙扔下钱追上去,伸手就要去扯对方的胳膊。

容涧脚步一顿,敏捷地侧身闪开,瞬间出手捏着光头男软趴趴的手腕,顺势往前一推一送。

“嗷!”男人失了平衡,立马五体投地式摔在地上,疼得直叫唤,“你这家伙有毛病啊?你难道不是同­性­恋?”

“抱歉,我讨厌别人碰着我,而且我也不是同­性­恋。”容涧皱眉冷冷地撂下一句,也不再管他,径自往酒店大门走去。

被扔在路边的光头不住地叫骂,满嘴口臭不堪入耳。

这样就是同­性­恋吗?

这个词在容涧心里泛起一阵轻微的刺痛,他眉头紧拧着,有点反胃。

他又想起林焰修。

­干­净的、修长的身躯,别扭又骄傲的个­性­,默默的关心和体贴

完全无法将他和这个词等同起来。

容涧也不明白为何突然对这个身份如此反感,自己对林焰修既依恋又抗拒的矛盾感觉,在他大脑里乱哄哄地吵成一团。

——真他妈的!

容涧在心里爽快地爆了句口粗。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纽蓝大酒店的门童微笑着朝他一鞠躬。

容涧掏出名片递过去,门童立刻朝电梯指指方向:“先生,请走那边上二楼。”

“嗯。”

大理石地板擦得光洁亮丽,镜面一般折­射­水晶吊灯的光芒。

电梯处铺着地毯,踩上去仿佛置身云端,跟着电梯飞升了似的。

容涧从里面迈出来,立刻有服务生礼貌地引他往走廊另一侧走,两扇对开的大门里,隐隐传出些喧嚣气氛。

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活跃热闹,让习惯安静的容涧一下子不能适应。

大厅里堆满了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男人居多,作为稀有资源的女孩们,自然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

容涧环顾一圈,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日语、韩语、英语,甚至马来西亚语都有,不过容涧当然是听不懂的。

“咦,这是谁?怎么没见过?”被众男玩家围在中央的一个年轻美女,在容涧推门而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

高桥和叶是个日本人,口音带着浓重的日语腔调,生得小家碧玉楚楚可怜,深得男士们欢迎。

话一出口,顿时附近的目光统统落在容涧身上。

同­性­相斥的天­性­,尤其这么一个卖相不错的,让男玩家们纷纷表示极为不爽。

“这位帅哥也是职业玩家吗?”和叶掩嘴巧笑,柔媚的睫毛冲容涧眨了眨,“怎么称呼?”

可谁料,容涧肚子正饿得咕咕响,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话,众目睽睽之下,自顾自在自主餐桌上挑了一大堆吃的,边吃边围着餐桌转。

众人一阵无语,被彻底无视的高桥和叶尴尬地笑了笑,心高气傲的她犹不罢休地朝容涧走了过去,又大声重复问道:“喂,你有听到我问的话吗?”

容涧一愣,依旧保持着俯身夹菜的姿势,仅把头扭过来,用诡异的姿势看着她。

“你有跟我说话?”

高桥和叶轻哼一声,下巴扬得老高:“当然。”

“哦,等我吃完再说。”容涧没空搭理她,慢吞吞转过身去继续。

和叶气的柳眉倒竖,用憋足的中文高声说:“你竟敢无视我,我要惩罚你。”

容涧嘴里嚼着牛­肉­,看了看对方短短的百褶裙和胸口一个大蝴蝶结,冷不丁说了句:“你在cosplay美少女战士?”

话音刚落,立刻惹来一阵哄笑。

旁边冒出来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凑上来献殷勤:“和叶,这家伙太不上道儿了,你说说怎么罚他?我们都帮你。”

“对啊对啊,喂,小子,玩BQ还是战神啊?敢不敢来决斗?”

一大圈人眼见有乐子来了,赶紧跟着起哄,大厅里说说笑笑的人也都停下来,或是好奇或者看戏的目光,俱都投向此处。

高桥和叶玩弄着一撮长发,这种被捧在心上受人瞩目的感觉令她十分受用,她挑衅地看向容涧:“每个进来的新玩家,都要参加今晚的擂台赛,输得太难看的话,可是要被请出门的。”

“没错,听说今晚前三名,很有可能直接进入维塔公司!”

“维塔的少董还会来呢。”

“真的假的?”

“小道消息”

众人的窃窃私语,瞬间让大厅的气氛又火热起来。

这些玩家都是维塔旗下,亚洲各地的大小俱乐部成员,不过俱乐部也是分等级的,真正的高手永远都是宝贝。

玩游戏毕竟是个吃青春饭的活,在俱乐部当职业玩家,一旦巅峰时期过去,情况好的,去当个游戏教练,差的,就更没得混。

但是,若能进入维塔这样的庞然大物工作,一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喂,你倒是敢不敢了?!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吃货么”

众人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处在暴风中心的容涧,毫无压力地吃完嘴里的食物,又擦了擦嘴。

他瞅瞅一个个雀跃地对手,又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温声道:“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大厅里原本热闹的气氛,登时冻住。

44、第四十四章 邀请 ...

“噗”

角落里不知从何处,传来零星的笑声,让围着容涧的一群人脸­色­有点发黑。

和叶伸出一只手,指甲涂着粉­嫩­的浅红­色­甲油,朝中央的几台,娱乐功能强大的电脑指了指:“随便选。”

“让我先来会一会这小子!”刚刚献殷勤的男人,赶紧自告奋勇。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报名,争先恐后在日本美女面前露个脸。

和叶甜甜一笑:“我也有点手痒,让和叶先来可以吗?”

她这一笑,媚眼乱飞,一群宅男顿时连魂都快飞走了,晕头转向地点点头。

和叶最后深深望了容涧一眼,款款走过去,随意挑了一台电脑。

容涧同时在她对面坐定,随口问道:“手痒的话应该去医院看看医生,嗯如果你赶时间的话,我可以尽快打败你结束对战。”

和叶僵笑一下:“你真爱说笑。”

容涧在登陆界面输入容么么的ID,淡淡道:“别说废话了,快开始吧。”

“”到底是谁在说废话啊?

高桥和叶乃是日本MR俱乐部的第一把交椅——并非指其游戏实力,而是人缘,毕竟漂亮的女人,在竞技游戏圈子里,总是分外吃香的。

大部分时候,男人与她对战,少不了要放水几分,以博佳人一笑。

以至于她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心极为膨胀,除了日本几个榜上有名的高手,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个连名字都不清不楚的中国人。

和叶在打游戏的时候,习惯于妩媚地微翘起尾指,坐姿也很婀娜,稍稍倾下前身,敞开的深V领,露出丰满的胸脯中央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

旁边围观的众男­性­玩家,根本无心注目显示屏,统统拿来看她去了。

不过对于这一切,容涧压根毫不在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旦进入游戏,容涧都会变得浑然忘我,仿佛自带过滤器似的,自发地屏蔽掉一切外物­干­扰。

就连心里那点纠结和迷茫,也暂时­性­的忘却——就像有人靠抽烟疗伤,有人靠醉酒度日,沉溺在奇妙快乐的游戏世界里,就是他最好的避风港。

容涧从来没有在游戏对战的时候放水的习惯。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游戏不是生活,只有绝对对立,没有那么多似是而非的爱恨情仇。

这样一种简单单纯的黑白世界,或许更适合纯粹的他。

显示屏前的他,沉凝专注地盯着大地图,十指如飞在键盘和鼠标上敲击,进退都带着一种莫名的节奏感,仿佛散发着无形犀利的气场,冷淡的面孔无喜无怒,游刃有余。

同容涧的沉静从容相对,被全面打压的和叶,早已感觉到明显的吃力,刚开始偶尔还能腾出手攻击一下,现在能有个招架之功就不错了。

周围一­干­护花使者纷纷对容涧怒目以示——这家伙怎能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然而容涧依旧对些有如实质的仇视目光,视若无睹。

在­干­脆地毁掉和叶一座矿藏之后,和叶气地猛一拍鼠标:“不­干­了不­干­了!我不玩了!”

说着一怒之下,退出游戏,站起身瞪着容涧,后者一脸莫名其妙。

“抱歉,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容涧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看都不像在认真道歉。

“你、欺负人!”和叶怒气冲冲地一跺脚,转身就跑开了。

“和叶小姐!和叶小姐!”

“哼,只会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一堆花痴男顿时分成了两边,一边极尽温柔之能事安慰她,一边踊跃表示要狠狠­干­掉这个混小子。

容涧泰然自若地坐在原位,大手一挥,装十三的王八之气顿时呼啸而过:“下一个,快点,我赶时间。”

一言既出,群情激愤!

其实容涧还想再过一把孤单英雄的瘾,不过他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很明智的没有说:你们一块儿上吧。

不过轮­奸­和群P也没差多少。

容涧越打越是兴奋,每赢一次,他都要下意识地解开一颗上衣扣子。

银边眼镜依旧折­射­着冷然的光芒,镜片后的双眼又深又黑,眼底仿佛有隐隐狂热在涌动。

整个人都像是进入一种亢奋又紧张的状态,每一处细胞都在激动地叫嚣。

——叫嚣着,把全世界都踩在脚下!

对手一个接着一个轮换,容涧已经有点疲惫,可是心脏却兴奋地越跳越快。

容涧沉浸在他一个人的游戏世界里,永远不必怕,会被抛弃。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中央的擂台赛上。

旁边郁闷又狼狈地站着五个人,包括高桥和叶,他们都是被出于亢奋状态的容涧打得丢盔弃甲的失败者。

眼下这个,是第六个。

很快,在倒吸凉气的抽噎中,一穿六的恐怖壮举完成了。

大厅里不知不觉变得很安静,众人目光各异地盯着容涧,恨不得盯出朵花儿来。

虽然这里大部分都是外国人,但是中国玩家也不少,渐渐地,已经有人认出,这变态得不像话的家伙就是传闻中的“背心教主”。

——尤其是在容涧甩下衬衫外套,露出健朗的肌­肉­和贴身黑­色­背心的时候。

人们总是有这样一种心理,惯于用外界的因素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得知容涧是上一届中国NGC冠军之后,刚才那种极为丢脸的羞耻感,顿时去了一半。

一穿六之后,大家伙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充当第七个炮灰。

在竞技游戏界,“一穿七”被视为极其不吉利,尤其那第七个垫底的,不过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成功完成一穿七的人,都有成为“皇帝”的潜质。

当然,对手必须是同自己实力相当或更高的层次。

大厅陷入某种极其诡异的气氛,恰在此刻,一声淡笑从后门飘进来。

“没有人愿意第七个上场?那么,由我来吧。”

所有人齐刷刷朝后面望过去,待看清来人,立马露出了极吃惊的模样。

那人一身正装,举止如贵族一般绅士优雅,面容温和带笑,正是维塔的少董,沈秦。

他从容地在容涧面前坐下,冲他微微点头。

“你果然来了,没想到你就是容涧,我还以为你呵呵。”

沈秦看上去似乎很高兴,他也不忙着登录游戏,反而当着大家的面,诚恳地问:“容先生,你有没有兴趣跳槽到我们维塔来?不管OP给你什么待遇,维塔给你五倍,此外,我们公司会大力培养你,你该知道,几乎每一届WGC的人皇都或多或少,接受过维塔的帮助。”

没有人发出任何细微的声响,众人只是张大了嘴,瞪圆了眼,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即便是对这种事不太敏感的容涧,也不例外。

周围寂静,以至于容涧手机的震动声,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

容涧看了看沈秦,说了声抱歉,掏出手机接电话。

这货居然让维塔的少董等——自大也要有个限度啊!真以为自己是人皇吗?!人皇都不敢这样吧!

那些被晾在一边­干­瞪眼的玩家们,各种羡慕嫉妒恨,简直恨不得把鞋脱下来拍死他。

沈秦永远都是那般随和的样子,也不生气,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对于容涧的答复极为笃定——想必如此优渥的条件,没有哪个职业玩家会拒绝,除非是个傻子。

“喂,快十点了,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林焰修低哑暗淡的嗓音,沉沉地压得容涧心头一颤。

短暂的沉默过后,容涧才缓缓开口:“在跟人打游戏。”

他听见对方轻微地松了口气。

容涧默默心想,莫非那人又以为自己离家出走,还是被人绑架了?

“外面下雨了,我来接你吧。”

有那么一瞬间,容涧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悸动了一下。

这句话很静,很淡,稀松平常到若无其事。

却猛的戳破容涧包裹着坚冰的外壳,狠狠扎进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那一刹那,心里灼热的感觉,温暖到近乎心酸。

“不用,我马上回去。”

之前沈秦开出的条件立刻被抛飞到九霄云外,甚至他说过什么容涧都记不清了,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家。

如此热切,如此心焦。

“抱歉,我要先回去了。”容涧断掉通话,快步走回来,直白地回答,“你刚才开的条件的确很好,不过我并没有跳槽的打算。”

即便这句话这样的清晰且掷地有声,依然没有人敢相信自己耳朵,包括沈秦。

“你你不用再考虑考虑?”沈秦迅速调整好怔忪的神情,十分奇怪且不解。

“不用考虑了。”容涧淡淡一笑,“因为有人在等我。”

“......”

45、 第四十五章 爱是天意(三更) ...(鲜网有­肉­版)

注视著容涧的背影渐行渐远,沈秦没有再叫住他,身为维塔的少董,他是不可能太放下身段的。

身旁尽是些论调各异的窃窃私语,沈秦慢慢地笑了,好似刚才挖角被拒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了,今晚还安排了其他活动,大家继续吧。”

容涧走了以後,原先的气氛又恢复了活跃。

他迈出电梯门,酒店外面果然在下雨,不大也不小,但裹在夜里冷风中,淋得人汗毛倒竖。酒店的服务非常周到,帮他叫了计程车。

容涧埋著头匆匆把自己塞进车里,很快就消失在雨幕深处。

雨夜里,车无法开的太快,路上车流不多,零星的行人撑伞匆匆而过。

密集的雨珠在玻璃车窗上,铺下一层透明的窗帘,容涧透过它望著外面模糊的夜景,静静地听到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

两旁的路灯明暗不定,光影一道接著一道滑过他面颊。

司机师傅闲来无聊放了歌来听,是秦海璐的《爱有天意》。

悠扬婉转的曲调,合著动人的女音,浓浓地缭绕著,一种别样的缱绻和温柔。

“我问我自己,很难说得清,什麽是爱情...”

“还沾沾自喜,以为能自理,其实是自欺...”

“不能太亲近,不能太疏离,又谈何容易...”

容涧的头发被淋湿了,发梢垂下来,但总不至於滴出水,只是摸在手上,有些凉意。

这天下午,林焰修都去了哪里?­干­了什麽?

回公司工作,在外面找他,抑或是,一直在家里等待?

没有注意到窗外,自己甚至不知道下了大雨,难道林焰修,会孤零零地坐在那大得过分的客厅里,一直注视著回家的方向?

这一切,容涧无从得知。

林焰修是个极度骄傲的男人,他明明那麽聪明,那麽强势,却老是­干­些傻事。

即使­干­了傻事,他也绝对不肯说。

他好面子,又执拗,就算明知前方是个死胡同,认定的路,也一定要走到底。

而林焰修这辈子­干­过最傻的事,就是对容涧掏心掏肺。

光是这麽想著,容涧就忍不住想笑。

那笑声深深藏在喉咙深处,最後只是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师傅,可以再开快一点吗?”

计程车开进郊外别墅区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这时候有禁车栏杆拦著,车没法往里开,容涧付了钱,便匆匆下车小跑进去。

雨尚还在下,稍小了几分,风还在刮,漆黑的夜里更冷了一些。

风雨斜斜打在容涧身上,他眯著眼睛,用手机来照明,才勉强能看路。

白日里,他走得太久,双腿早已酸疼的厉害。

这会儿,又是风雨又是跑步,容涧急促地喘著气,只觉得脚越来越不听使唤,可他心里总想,马上就到家了,马上就到了,就可以再坚持一阵子。

手机能照亮的区域十分有限,容涧一脚深一脚浅地跑,隐隐约约,在朦胧的雨雾中,仿佛看见前方有一点光亮,正对著自己不停地摇晃,仿佛暗黑中的一盏指路灯,为他指引方向。

只剩短短一段路了。

容涧慢慢放缓了脚步,他早已被雨淋得透湿,衬衫紧紧贴在身上,皱得不得了,刘海也完全耷拉下来,狼狈地贴著脑门。

终於走近了。

他看清那发光的东西,也是一部手机。

挥动著它的主人,正急步朝自己过来,男人越走越快,最後几乎是在小跑,皮鞋踏在积水中,甚至能穿透雨声,传出老远的声响。

容涧总算看清了他的脸,男人缓缓停下,呼吸还不平稳,惯­性­让他向前倾了几步,手里举一把黑伞,可依旧淋到不少雨。

黑沈湿冷的雨夜里,两人隔著半个马路的宽度,一辆车在他们之间呼啸而过。

林焰修举著伞静静立在路灯下面,一身黑­色­风衣几乎让他被夜­色­吞没,只是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容涧走近过去,望见对方脸上,那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神情。

他头发也都湿了,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像是有些愤怒,又有些激动,还有努力掩饰的喜悦。

“...这麽大的雨,跑出来­干­什麽?”容涧随手抹了一把脸,钻进伞下。

“外面太黑,你这二级残废视力又不好,要是走到别人家去,我的脸岂不是被你丢尽了?”林焰修淡淡地回答,嗓音却又低又哑,喉咙­干­涩。

容涧定定看著他,这种话只当耳旁风:“你怎麽知道我回来了?”

林焰修略微低下头,避开了对方过於尖锐的目光,半晌,才若无其事说了句:“...我一直在这里...”

容涧蓦然睁大双眼:“...等我?”

林焰修恼怒地瞪著他:“老子吃撑了出来散个步,关你什麽事?!”

而後他就僵在原地,後面的废话也捂在肚子里说不出。

因为容涧紧紧地抱住了他,像绳子似的捆住他,用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简直要勒得他呼吸困难。

两个人的头发和脸颊都是冷湿冷湿的,容涧使劲蹭在林焰修温热的颈窝里,水珠子也趁机钻进去,凉得林焰修打个激灵,鼻息却是又急又热,弄得他的脖子简直是冰火两重天,难受得冒出­鸡­皮疙瘩。

可是林焰修一点都不在意。

容涧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扑过来的时候令他不由退了两步,手中的伞也掉落在地,哒哒得划了半个圆圈。

“林焰修,林焰修,林焰修...”容涧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叫著他的名字,仿佛一停下来,怀里的人就走了一样。

林焰修无声地回抱对方,牢牢地,近乎颤抖。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就被灼烫地冒烟,要不然,怎麽连眼眶都热起来?

他嘶哑著嗓音沈沈道:“我怕你,不会回来了...”

容涧一震,手掌心抚摸上他的脊背,一遍又一遍。

“怎麽偏偏是你...”

林焰修顺从地把脑袋搁在对方肩上,声音轻得彷如叹息,三分自嘲,七分无奈。

容涧低沈沈地笑了:“除了我,还会有谁能容忍你?”

“...你的嘴还能再咧大一点吗?”

我恨我爱上你,怎麽就爱上你,莫非爱有天意...

在茫茫人海里,想爱谁都可以,你并不是唯一...

可是一离开你,几乎不能呼吸,才发觉多爱你...

所谓神仙眷侣,注定要在一起...

容涧的手指尖极度的冰冷,胸膛却捂得发热。

他曾经觉得自己很贪心,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後来渐渐得到很多东西,已经握在手里,就慢慢被忽视了。

这样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突兀地被翻出来,容涧恍然察觉,原来他竟然如此富有。

他有家,有亲人,有宠物,有林焰修。

其实他要的从来都不多,只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知道某个地方,还有人在等他而已。 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容易被取悦,容易被满足。

容涧明白,他被埋藏的过去一定有著不为人知的秘密,定然是不好的、不愿被记起的回忆。

所以才会在触碰到那禁忌的时候,情绪失控。

他在害怕,对那份未知的记忆,害怕失去现在少得可怜的幸福。

可是,又不得不面对真实的自己,不可抑制地对过去的追寻。

这样的矛盾煎熬著,让他无所适从。

然而抱住林焰修的那一刻,这些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只要同你并肩而立,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也无所畏惧。

眼中只容得下你,这是天意。

“林焰修...”容涧往他脖子里吹气。

男人猛的一缩脖子,推开他赶紧把伞捞过来撑开:“你又­干­什麽?!”

沈默一下,容涧淡定地说:“我腿疼。”

“....然後呢?”

“我允许你背我回去。”

“容贱!你去死啊混蛋!老子背你妹!”= =凸

“说过几次了,我没有妹妹,你背我就可以了。”

“老子为什麽非得背你不可啊?!”

“诶...难道你想抱我回去?这样不太好吧...”

“#%¥&……%”

两人斗嘴一阵,林大老板终究还是在容涧厚颜无耻之下,败退下来。

容涧举伞,趴在男人背上,另一只手按住手机,朦胧地照亮前方的道路。

林焰修哼哧哼哧地背著他,表情无比苦逼。

“林焰修。”

林焰修懒得理他。

於是容涧再接再厉:“林焰修林焰修林焰修...”

“叫个屁啊!”

“你好­色­...”

“──哈?!”

“你一直在摸我ρi股。”

“废话!老子在背你啊!”

“别急,很快就到家了。”

“....谁他妈急了?!”

两人紧紧相贴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幕深处,吵架声也随风消散而去。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林焰修一脚踹开门,赶紧将背後那坨牛皮糖丢进去,顿时累得跟狗似的,扑倒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头顶忽而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他抬头看见容涧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直勾勾盯著自己──像一头大尾巴狼盯住小绵羊,啊呸!这什麽烂比喻?!

紧接著,容涧双手一捞,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轻轻松松抱起了他。

完全无力反抗的林焰修,惊悚地瞪大了眼:“你、你──刚才明明...”

“节省体力。”容涧说道,嘴角边露出标准的抽筋式笑容:=_,=

“喂!等等──”林焰修慌乱地抱著他的脖子,双腿悬空,垂死挣扎乱扑腾,“刚刚才淋了雨!”

“嗯,正好一块儿洗澡。”容涧不由分说,强硬地把男人弄进大浴室里。

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热水冒著白雾涌出来,缓缓填充著那硕大的长方形浴缸。

暖气迅速地升腾起来,容涧三两下脱掉身上湿透的衣裤,然後转身盯著林焰修,对方脸颊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目光乱闪,手脚都绷著。

“轮到你了。”

林焰修发觉容涧朝自己迫近,吓了一跳,顿时脸上红的更狠:“你站那别动,我自己来!”

“哦。”容涧露出略微惋惜的表情,而後就环胸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脱衣服。

“你转过去!看我­干­嘛?!”

林焰修刚解开两粒扣子,就在对方露骨的注视下忍受不能了。

“你害羞什麽?又不是没被我看过...”容涧抬起眼皮瞅了瞅他,语气幽怨又委屈。

林大老板抽搐著眼角,背过身去不理他──你不转?好,老子自己转!

上衣很快就扒掉扔在衣篮里面,裤子也褪下,露出两条白­嫩­修长的腿,和黑­色­­内­裤紧紧包裹的翘臀来。

下一秒,它就落入了某人宽厚的手掌心里,被肆意揉捏。

“容涧!”林焰修气喘一声,恼怒地戳他一手肘。

“唔──”容涧不痛不痒地哼一声,嘴巴凑到他侧脸磨蹭著亲吻,含糊地说:“有点冷。”

林焰修情不自禁就回应起著,抚摸上容涧微凉的脸庞,­唇­舌交缠,沈浸在这甜腻的亲热里面,就连男人Se情地伸进他­内­裤里的爪子,也顾不上丢出去。

“...嗯唔...冷还不...泡热水...”

容涧的双手游走在他腰胯间,指尖勾住­内­裤边沿,忽然刷的一下就拉下去,一把握住那白皙的臀,沈沈地喘息:“这里能让我热...”

“啊!”林焰修下意识就想去拽裤子,可是整个人都被容涧牢牢抵在墙壁上,手腕也被对方一只手锁在头顶,尤其听到耳边那句­性­感又Se情的低语,几乎顿时就硬了,光­祼­的身体刷的泛起红晕。

­内­裤掉到脚踝,他红著耳朵抬了抬脚,用脚趾捞起踢开。

容涧埋头在男人脖子上不住地吮吻,越来越粗重的鼻息交织,林焰修不由闭上眼,带著浓浓的鼻音道:“水放好了,到里面再唔──”

嘴巴重重啃上一口,容涧舔舔嘴­唇­,展臂抱起他,抬腿跨入盛满水的浴缸。

微烫的水立刻将这情炽烧得更旺。

容涧湿热的舌头,几乎走遍了林焰修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後又堵回他的嘴­唇­,用力地蹂躏到鲜红欲滴。

有力狂野的热吻让林焰修微微失神,张开口任对方强势入侵。

容涧将男人压在浴缸边缘,扣住後脑勺,深吻有力而激烈,不允许他有半点退路似的。

两人身躯交叠,肌肤相亲。

容涧硕大的­性­器不住地在他大腿根处摩擦著,被热水熨烫地更加燥热。

林焰修余光扫见,一想到不久後,那根粗大的东西就要Сhā到自己体内,他就不禁打了个颤,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期待的感觉,让他小腹一阵收紧,狠狠咽了口唾沫。

靠!不能这麽习惯下去──他是攻啊是攻啊!

林焰修在心底呐喊著,索­性­心一横,搂住容涧的脖子迎上去,企图反客为主。

“嗯...”容涧将男人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腰上,眯著眼睛享受对方卖力的服务。

林焰修感觉自己渐渐掌回昔日情场老手的主导之势,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不料猛的就被容涧给拽下去,拉开一条腿,被压制著架在浴缸边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这次让我啊──”

他话还没说完,容涧一根手指就探到後面密处去了。

温水之中,手指进入的十分容易,内里柔­嫩­又火热,立刻就紧紧地吸附住。

容涧辗转吻住男人的嘴,吻得对方呜咽都吞进肚子里,只能眼角晕红润泽地望著他,半是委屈半是羞恼。

光是瞥见那眼神,就足以令人兽欲大发,扑上去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容涧稍抬起头,俯视对方的双眸黑沈得又深了一层。

“你在勾引我吗?”

他嗓音沙哑,这麽说著,一面加了一根手指,Сhā得更深了些,男人皱著眉登时轻轻叫了一声。

“谁、谁勾引你啊啊──别突然Сhā进来啊混蛋!”

容涧抽出手指,用­性­器顶上去的时候,林焰修瞬间紧绷了浑身肌­肉­,手脚都在水里扑腾,指甲扣紧了对方的背。

“呼...”容涧鼻息沈沈,额上渗出薄汗,依旧强硬地压在他身上,缓慢而坚定地Сhā入。

他眼也不眨地望著林焰修双目紧闭的脸庞,随著他的顶入渐渐泛起­性­感的潮红­色­,不禁低头吻住。

“唔嗯──”林焰修咬著嘴­唇­,紧蹙的眉心染上既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神情,起初的钝痛在麻木後,隐隐传来电流般的刺激,沿著尾椎骨窜起阵阵麻痹之感。

容涧大力拉开他的腿,一下子顶到最深处。

“啊啊──!”林焰修猛的全身一震,不由大声叫出来,下面灼热昂然的­性­器也硬邦邦地戳在容涧小腹上,随著两人越来越激烈的动作,摩擦著滴出眼泪。

容涧扣紧他的腰,把硕大的­性­器缓缓全部抽出,又狠狠顶入,动作越变越大,每一下都朝著林焰修最敏感的地方狂烈地进攻。

在那激烈的撞击声里,几乎­操­得男人语不成调,只剩越见高亢的呻吟和叫喘,在­淫­靡的交合里迅速地变得甜腻勾人。

“哈啊...容涧...容...啊──”林焰修大张著双腿,诱人的潮红从脸颊蔓延至全身,眼角湿红一片,迷离地望著正在自己身体里肆意侵犯的男人,不断地叫著他的名字。

“林焰修...”

容涧沈声轻喘,近乎著迷地看著对方沈溺於欢爱的表情。

他从来不会说多余的甜言蜜语,然而光是用磁­性­低沈的声线叫林焰修名字,於男人而言,就堪比世上最烈的瑃药。

一字一声,都令他心悸。

“帮我...”林焰修重重疾喘,双手都要撑在浴缸边缘,否则整个人恐怕就得被男人撞得翻出去,他紧咬著­唇­,带了些许哀求的语气,又难堪又渴望地看著容涧,下面那灼灼挺立的东西早已肿胀到极限,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倾泻。

单单这一眼,看得容涧差点没把持住,将男人弄得更狠。

容涧忽然抽身而退,把对方翻了个身,换个姿势从後面重重挺入。

“啊啊──太、太深了呜....”

那烫如烙铁的­性­器深得不像话,林焰修简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贯穿了似的,可这奇异的快感又令他兴奋不已,连脚趾都颤抖地蜷起。

紧接著,是容涧越见有力的抽Сhā,在男人紧致敏感的身体里快速地进进出出。

之前雨中的冰凉早已被解冻,甚至燃烧起来。

容涧握住他的腰身,眯起眼眸,享受著他­精­韧身体带来的蚀骨销魂,掌心抚摸过的地方,带起一连串的火焰。

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这个男人,从身到心,每一寸都是属於自己的。

林焰修高高仰著头,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慰自己被冷落多时的宝贝,可还没碰到,就被容涧捉住了手,锁在胸前。

“容涧!放开──我想­射­...”

林焰修不满地在他怀里扭动,但是容涧力道之大,岂是他能够挣脱得了的?

男人俯身下来,张嘴咬住老板通红的耳朵,无比正经认真地说:“不许碰那里,我要把你­操­到Gao潮...”

“你、你──混蛋!!呜啊哈──”林焰修脸­色­忽青忽红,最後在容涧更加大力地冲撞之下,润红了双眼,仿佛随时就要哭出来,就连­淫­媚呻吟声都带了哭腔似的。

两个人的手指交缠紧扣在一块儿,林焰修看不见背後的容涧,他赤­祼­的背紧密贴合男人的健硕的胸膛。

在摩擦摇晃中,忍不住还想要更加亲密,更加迎合,甚至不自觉地将腰身抬高,去磨蹭容涧。

容涧牢牢压著他,在他情迷意乱地叫声里,狠狠侵犯,恨不得弄坏他。

这样强烈的欲望和激|情,他仿佛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然而今天,无论是温情、感动还是欲­火­,都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尽数倾洒在林焰修身上。

终於在一阵重重的冲刺之後,容涧深埋在他体内到达顶点,滚烫的热流顺著男人白皙的大腿慢慢流淌,林焰修浑身剧烈颤抖著,居然当真在哭泣中被­干­到Gao潮....

46、第四十六章 坦白 ...

浴室里雾气氤氲。

洗澡水温度渐凉,但是围绕在二人身旁的燥热感仍然不见消退。

容涧把林焰修抱在怀里,背靠浴缸壁,男人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整张脸都埋着,半点不肯抬起来,手指尖还在他胸肌上摸来摸去,急促的呼吸久久无法平息。

容涧低垂的眼,能看见对方赤红的侧颈,他抬起手揉了揉男人湿淋淋的发,低沉沉地笑:“抱歉,弄哭你了”

“滚!谁哭了”

林焰修沙哑得不行的嗓音,闷闷地传出来,容涧忽而感觉到,对方贴在自己胸前的脸颊更烫了些。

“疼不疼?”容涧问,一面扯下毛巾开始认真擦洗。

这种问题太过难堪,林焰修羞于启齿,带着浓浓的鼻音哼了声,抱着对方的腰蹭来蹭去,就是不肯开口。

容涧伸手探向男人身后,林焰修警惕地缩了一下:“你够了!”

容涧无奈:“­射­在里面的东西要弄出来”

“”林焰修果然不说话,只是又把脸埋得更低了。

容涧见这家伙死活不肯转过身去,只好就着怀抱他的姿势,伸了一根手指沿着股缝慢慢滑进去,那处被他略显粗暴的动作弄得有点红肿,尚还十分湿软,轻轻一按,就感觉到林焰修敏感地颤抖了一下。

容涧尽量放柔动作戳进去,紧致柔­嫩­的内里依旧高温未散,甚至挤压着他的手指微微收缩,不断有|­乳­白­色­的液体顺着根部流下,融进洗澡水里。

“你有完没完?快一点!”

全身的感知,仿佛都汇聚到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去了似的,林焰修紧咬嘴­唇­,忍受着这种痛苦中夹杂奇异快感的折磨,可仍旧控制不住地紧紧咬住对方的手指。

感到男人浑身又开始发烫,容涧惊讶地看了看他下面:“你又硬了?”

“闭嘴!”林焰修低哑着声音恨恨地道,索­性­心一横,双手握住那处上下撸动起来。

容涧垂目望着男人酡红的脸颊,勾嘴一笑,忽然二话不说,托起林焰修的臀,一边用手指戳在里面玩弄搅动,一边凑过去用嘴含住他。

“哈啊——”林焰修紧闭双眼,高亢地叫出声来。

巨大的刺激一瞬间没顶,没过几分钟,他竟然就­射­了。

两人都呆了一下,容涧咳嗽着擦了擦嘴,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笑啊你?!

男­性­尊严受到极大打击的林焰修,简直羞愤欲死,若非现在浑身酸软,早就扑上去咬死这货不可!

看着炸毛的林大老板蹲在浴缸一角,怨恨地挠墙,容涧忍笑抱起他:“水凉了,再冲一下”

总算好好把自个儿拾掇爽利,两人裹了浴袍,很快扑滚进卧室的大床里。

耳鬓厮磨亲热一阵,容涧抱紧男人,像连体婴儿似的窝着。

他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林焰修今晚的事情。

“你说沈秦邀请你加入维塔?!”林焰修面­色­不善地扬扬眉,音调都高了八度。

“嗯。”容涧想了想,又说,“而且还开了五倍的价,不过,你好像从来没给过我薪水。”

这话说得很是委屈,仿佛他像是被压榨的童工一样,而林焰修就是拖欠工资的无耻资本家。

“哼,”林大老板不屑地讥讽道,“你有给我工作吗?一天到晚找麻烦”

“咦?我刚刚不是伺候得你很舒服”

“不是指那个!”

容涧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个儿被揍了一拳的眼眶,默默感叹:“你真难伺候。”

黑暗的室内,床上的大被子不住地拱来拱去。

林焰修气鼓鼓地说:“你什么时候跟那个沈秦勾搭上的?竟然瞒着我偷偷去找他?!”

容涧倒是很光棍,一五一十地将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通。

末了,嘴快地补充一句:“其实他是来勾搭你的”

——于是又被赏了一拳,这下倒好,两只熊猫眼对称了。

听到容涧说在聚会擂台赛上一穿六的时候,林焰修麻木地瞥他一眼,冷笑道:“你很风光嘛,这个月底就是NGC预选赛,到时候你敢输一场试试。”

“这个月?不是下个月吗?”

林焰修闭上眼:“笨蛋,那是决赛。”

“哦。”

两人安静地躺在一块儿,无声良久,漆黑中传来林焰修低沉的问话:“去维塔可比留在OP有前途多了,你为什么不答应人家?”

容涧睁开眼朝他望去:“要是我去,你还会包养我吗?”

林大老板脑门上顿时冒出一圈黑线:“你做梦!”

“我就知道,”容涧颇为惋惜地叹口气,掰着指头数,“我不会烧菜,不会做饭,不会开车,没有地方住,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和牛­奶­就要饿死街头,所以怎么算,都是留下比较占便宜嘛。”

“占你妹的便宜!”林焰修气的肝上火,说话都不利索,大幅度的翻个身,掀起被子把头都盖住。

容涧侧身趴在他肩膀上,扯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只好自顾自躺下睡了。

一夜无梦。

早晨的阳光争先恐后地照耀大地。

维塔分公司大厦,位于中心城区最繁华的商业地段,造型别致高调,在一片琉璃闪耀的高楼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相较于喧嚣浮华的闹市,大厦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却显得无比沉静。

空旷的室内,回荡着老管家缓步走动的脚步声,他正小心地往餐桌上端上一盘盘的­精­致早餐。

“国内今年的NGC就快开赛了,你准备好了吗?”

沈洛天瞥了对面的儿子一眼,这么说着,一边夹了一块水晶蒸饺,皮薄馅足,光是看着就引人食欲大发。

他咬了一口咽下去,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在国外呆着那么多年,还是中餐最有味道。”

沈秦点头表示赞同:“嗯父亲。”

“什么?”

被对面那个惯于高高在上的男人看着,沈秦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试探着问:“今年的NGC,我们旗下俱乐部已经准备好了,之前收购WT,也网罗了一大批人才,父亲我可以报名吗?就这一次——”

“瞎胡闹!”

沈秦的话语未尽就被严厉地打断,沈洛天沉下眼神,缓缓说道:“注意你的身份,堂堂沈氏继承人,怎么能跟那些玩游戏的混在一起?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懂事?”“抱歉,父亲。”沈秦轻吐一口气,淡淡道。

见他回心转意,沈洛天总算缓下脸­色­,不咸不淡“嗯”了声,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沈秦摇了摇头,忽而想起昨晚聚会的事,出声说:“父亲,前些天我遇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哦?”沈洛天不疾不徐地用着早餐。

沈秦渐渐来了兴致:“他明明知道我是谁,竟也完全不像旁人那样谄媚示好,而且游戏实力更是深藏不露,昨天晚上的聚会擂台赛,无人可与之匹敌,最令我意外的是,我给他开出了比原来高五倍的条件希望他跳槽,他居然完全不动心,当场就拒绝了我的邀请。”

沈洛天搁下茶杯,随意地问了句:“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容——”

“沈董事长!”门外忽而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父子两人难得的交谈。

沈洛天向来不喜用餐时被打扰,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是的。”老徐欠身后去开门。

来人却很是眼生,一身黑风衣,怪异地竖起领子,胳膊下夹着一套文件夹,一进门就径自朝沈洛天走去。

这样颇为无礼的行为令老徐有些生气,沈洛天一看见他却是一愣,继而竟站了起来:“有消息了?”

黑风衣男人点点头,拍了拍文件夹。

“很好,到里面来细说。”沈洛天迈腿往内间走,男人冲沈家公子微笑着打个招呼,随即便跟上去。

记忆中,沈洛天极少露出如此在意的模样,沈秦略微失神。

想起方才没说完的话,自嘲一笑,又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餐。

内室的窗帘也是拉上的,不见天日。

“坐吧。”沈洛天淡淡吩咐了句。

“多谢董事长,”男人将文件夹打开,掏出里面一叠照片和几份文件递过去,微笑着说,“上次董事长委托我们寻找您的故人墓地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找到在哪里了?”沈洛天素来沉静冷淡的嗓音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资料太少而且太久远,具体位置还没找到,不过就现在所查证的情况而言,就在本市,是确认无疑的。”

“辛苦了。”沈洛天点点头,心头微有点失望,脸上却没有丁点表露,“再有新的进展,你再来吧。”

“知道了。”

待风衣男人关上门离开,沈洛天在皮椅上静静坐着,仿佛一座万年不变的冰山,岿然不动。

沈秦曾问过他,为何选择本市作为维塔分公司总部地址。

这就是他不曾提过的真正原因。

47、第四十七章 死则同|­茓­ ...

自那以后,每隔几天,林焰修都会陪着容涧去一趟张浪的私人诊所。

不过这种事就好比吃药产生抗药­性­一样,再往后就收效甚微,容涧只是偶尔零星地想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好像一块大拼图碎成无数碎片,找到一点,就沉淀在内心深处,蛰伏着,等待将来某个串联的契机。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维塔公司和OP合作的事宜即将提上日程的时候,一年一度的全国电子游戏竞技赛终于拉开了预赛序幕。

在这之前,温游曾来找过容涧一次,还带着一堆游戏录像,神秘兮兮的塞给他。

“这是什么?”容涧嘴里嚼着一长条牛­肉­­干­,冲他努了努下巴。

温游随手将一张光盘放进DVD机,轻声道:“绝密。”

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紧接着,昏暗画面里出现了一个赤着身的欧洲男人,他们俩顿时囧了。

片刻,又走进来另外一个­祼­男,叽里呱啦地说了句话,就冲床上的男人扑上去,开始热火朝天嘿咻嘿咻。

“不好意思,拿错光碟了。”被容涧眼神诡异地盯着,温游无语地赶紧换碟。

“你看那个?”容涧心里感觉怪怪的,为何他周围的人忽然全变成同­性­恋了?

“不要胡说八道!”温游没好气地道,“都是陆挺乾临走时给我的,这些是今年WT从全国各地招揽的,一些参加NGC的高手的游戏录像。”

容涧高深莫测地一扬眉头:“18NH游戏?”

温游摸了摸下巴:“你的冷笑话不好笑,陆挺乾给我的rep可是WT公司旗下俱乐部的绝密资料,网上是绝对看不见的,今年的NGC,WT可是搜刮了好些个深藏不露的黑马,可惜没想到最后为维塔做了嫁衣,这个应该是给我的时候不小心夹了张GV,不过看来陆老板有那方面的癖好嘛”

这么说着,他又按下播放键,这次总算是真正的游戏录像了。

容涧不由想起从前,陆挺乾对林焰修不怀好意的刻意接近,登时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林焰修是他的,谁也不准抢。

想到这个大情敌已经识相地退走国外,容涧心情才好转了一些。

“囧呢?没和你在一起?”他问。

温游仍然津津有味地看着录像,随口道:“他回了德国,听说德国的NGC赛事也快开始了,他们俱乐部的教练不准Jone继续在中国鬼混。”

容涧“哦”了一声,同情地看着对方:“难怪你寂寞了。”

温游只当没听见。

“预赛的赛制和决赛差不多,都是抽签捉对一对一的淘汰制,胜者晋级,败者则进入败者组继续比赛,最后的冠军是从胜者组第一和败者组第一中决出,也就是说最多只允许输一场,再输就失去资格。”

容涧点点头:“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呢?胜者组的第二进入败者组,又打败了败者组的人,最后他再次同胜者组第一名争冠军,这时胜者组第一是一路全胜没有败绩,而败者组第一唯一的失败是输对方”

“如果胜者组第一再次赢了,冠军自然无可厚非,但是万一败者第一忽然人品爆发,扳回一局,那另外一个岂不是很悲剧?他明明只输了一次而已,却只能当亚军。”

这话说起来很绕,不过温游还是明白了,他冲容涧古怪地笑了笑:“是啊,有人就是走狗屎运,真是不公平啊。”

容涧奇异道:“还真发生过?”

温游慢悠悠地点点头,叹了口气:“当然——你这家伙去年的时候,就是这么拿到冠军的。”

“呃”

温游神­色­一整,认真地说:“这个人的ID叫灭绝师太,去年惜败于你一直怀恨在心,预赛的时候不大可能碰上,不过决赛你要小心。”

容涧淡淡“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还有个人你注意一下,”温游指着屏幕上正杀的兴起的选手,严肃地说,“他叫红狼,实力相当不错,但是为人却锱铢必较,极度记仇,而且据说后台挺硬,去年的时候因为比赛失败,竟然一怒之下找人把对方打得半死,后来在拘留所由于证据不足获释,这个家伙也是决赛的热门竞争者容涧?”

见他突然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眼也不眨地盯着屏幕,温游诧异地拍了他好几下。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容涧皱眉,脑袋混乱得隐隐作痛,他揉了揉太阳|­茓­,使劲地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温游笑了笑:“听说这个家伙以前经常在社会上混,你们俩该不会打过架吧。”

“不记得。”容涧只好放弃回想,摇了摇头

“对了,你看新闻没有?”温游适时地转移话题,“陆挺乾回美国以后,原本是要跟金融界大亨华尔伦家族的千金完婚的,可是就在婚礼的前一天,这家伙居然失踪了!”

容涧的神情总算出现了一丝变化:“逃婚?”

“谁知道”温游一耸肩,笑道,“有小道消息说他是因为突然收到一条短讯,坐立不安了很久之后,才突然走掉的。”

容涧想起一个可能­性­,皱眉问:“他该不会又回国了吧?”

“应该没有,两个家族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要是敢去机场绝对第一时间就被找到了,到现在还没消息,肯定是藏在美国哪个角落”

就在两人闲谈八卦的时候,此时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的某个废旧汽车厂里,双手负背被绑在钢管上的陆挺乾,猛地打了个喷嚏。

“呵呵,是谁在想你啊?宝贝~”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君杰靠坐在他身旁,却全无丝毫紧张的样子,反而乐呵呵地打趣,简直不像被绑架,倒是来出游似的。

“你有点危机意识行不行啊!”陆挺乾压低声音怒喝一声,“少不正经了,快想想怎么逃出去。”

君杰面上笑容收敛一些:“啧,要不是因为我朝你呼救,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在罗斯菲尔教堂,和美丽的新娘走上红地毯了吧?”

他凑过去靠近了些,低语道:“后悔了吗?”

陆挺乾低头看见对方少见的认真表情,怔了好一会儿,无奈一笑:“原本我根本不想理你,谁叫你老是给我发些乱七八糟的简讯,无论说的多危险,最后都是让我给你带吃的”

“哈哈,那这次怎么又来了?”君杰冲他眨眨眼,目光晶亮亮的。

“我不想来的,可这双腿不听话,自己就跑来了。”陆挺乾淡淡地移开眼光,又轻声说了句,“反正那个婚礼我也不想参加”

“你——”

君杰刚欲开口说什么,身后的铁门突兀地打开,在安静的环境里发出“哗啦”的声响。

“你们俩商量好了没有?谁先去见上帝?哈哈哈!”

一个赤着上身、胳膊纹有恶魔的美国男人粗声粗气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数个壮汉,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水泥地上,在仓库里回荡。

陆挺乾和君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他!”

几个绑架犯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摸了摸光头脑袋,瓮声瓮气地问:“奇怪,我们抓住JJrun的时候,这个姓陆的二话不说就跑来,怎么现在争着让对方去死呢?”

另外一个长相颇有几分亚洲血统,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蔑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中国有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死到临头,当然顾不上什么义气!”

君杰每个正形地趴在对方肩膀上,笑眯眯地道:“老婆宝贝,咱们马上就要共赴黄泉了,虽生不能同衿死则同|­茓­,要是你先走一步,一定要在奈何桥上等着为夫我哟!”

陆挺乾差点岔了气:“谁跟你是夫妻啊?!”

君杰只是呵呵笑,不说话。

此事前因后果,说来也巧。

几年前,陆挺乾为了报复那个街区黑帮,动用家族的力量一举扫平了那一块儿,将那些人统统送进了监狱,却没想到,几年后的某次机缘巧合之下,其中一个头头竟然越狱成功,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狠狠报复害他锒铛入狱的君杰和陆挺乾。

——他始终认为是君杰勾结了外人来害他,否则为何所有人都被抓,唯独君杰一人风光无限?

在仇恨和嫉妒之下,人们的理智和心往往都是被蒙蔽的。

“好了!少废话,老二老三,把他们绑在一起丢到海里去喂鲨鱼!”那个纹身男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预料之中的求饶痛哭的情景,气急败坏地下了命令。

几条大汉立刻抓住两人,推推搡搡地往外走。

外面正下着雨,码头水面暴涨,走在地上都打滑,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能栽入海水被冲得无影无踪似的。

君杰和陆挺乾被推上码头,纹身老大留在废旧车场的屋檐下,只有两条壮汉跟着他们,其中一个手里握着一杆猎枪。

“等会绳子一解开,你就往尽头跑,那里有一艘这个老大的快艇,知道吗?”

君杰口里若有若无地传来特意压低的声音,陆挺乾脸­色­不变,沉稳地低声问:“你呢?”

君杰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话音一落,他猛然转身,神情惊喜地大喊:“警察救我们来了!”

这句话美式口音十足,两个壮汉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

但听“砰”地一声响,陆挺乾顿时觉得束缚解开,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君杰竟藏着一把小型手枪。

“砰砰”数下不停,君杰面容冷峻朝拿枪大汉连开数枪,壮汉应声而倒,却在胡乱扣扳机时,­射­中了君杰的肩膀。

“白痴!还不快跑!你想拖累我吗?!”君杰捂着肩膀上涓涓冒血的伤口,拉着陆挺乾转身往码头尽头跑去。

后面剩下的大汉持枪穷追不舍,眼看就要逼近。

陆挺乾面­色­铁青没有说话,只是仅仅拽住了对方冰冷的手,他手背上也渗出血来,顺着二人交扣的指缝蜿蜒流下。

好不容易跑到快艇停放的地方,眼前的事实却如一块大山压下,让他们的心蓦然沉到谷底。

——那上面也有一人,正冷笑着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俩。

48、第四十八章 预赛前夕 ...

林家别墅里,容涧和温游看完那一堆录像,后者告辞离去。

晚上林焰修回家的时候,容涧打游戏打累了,正抱着牛­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人一猫齐刷刷把脑袋拧过来,视线呈平行状同时­射­向林焰修的手,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开口:

“喵喵喵喵喵?”

“带吃的了吗?”容大爷解说,末了他低头瞅瞅眼冒­精­光的牛­奶­,面无表情地说,“你吃草就可以了。”

“喵呜!>_ 林焰修脱掉外套,无语一阵,问:“冰箱里明明有吃的”

容涧理直气壮地说:“不会做。”

将一叠报纸甩给他,林焰修说了句“你看看头版头条。”就挽起名贵的西装袖子钻进厨房。

容涧将报纸摊开,首页上一行黑体大字顿时印入眼帘:美国陆氏家族继承人遭黑帮绑架,重伤坠海。旁边还有一行小点的副标题:游戏人皇JJrun!同时失踪,至今生死不明。

“绑架?”容涧皱着眉,耐心将那冗长的报道看完。

原来当时陆挺乾和君杰在逃跑过程中,都受了重伤跳进海里,幸好警方及时赶到,搜救人员很快找到了陷入昏迷的陆挺乾,但是始终没找到君杰的影子,对于他的生死,警方大多持悲观态度。

这消息一出来,瞬间震惊了整个竞技游戏界,对于大多数BQ游戏迷而言,尤其是中国游戏迷,JJrun!就彷如神一样的存在,但是事态的发展如此离奇,许多游戏迷无法接受,网络上各种怀疑谩骂,都快炸了锅。

而另一方面,陆挺乾作为陆氏家族继承人,影响力主要是在金融界几个豪门家族之内,普通群众对他倒不甚了解,顶多知道他曾是国内WT游戏公司的老板。

最重要的是,为何他俩会同时被绑架?又为何陆挺乾安全活了下来,而君杰生死未卜?

所有舆论的矛头顿时都指向这个,尚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

至于与华尔伦家族的婚姻,自然只能暂时搁浅。

然而这件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令人眼红的事实——万一君杰出了意外,或者无法继续游戏生涯,那么三年一度开赛在即的WGC,今年会花落谁家?

“看完了?”林焰修端着热腾腾的菜出来,见容涧仍盯着报纸发愣。

容涧缓缓走到桌前坐下,严肃地问:“到底是真是假?”

林焰修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从美国传来的消息,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现在陆挺乾有没有醒过来,至于君杰,确实还没消息。”

方才的饥饿感好像被沉重的心情给驱散了,容涧往嘴里填着食物,皱眉喃喃自语:“他们俩怎么会搅在一起?君杰那家伙还答应过我,给我当免费陪练呢”

林焰修心头也颇有些­阴­霾,虽然这些年跟陆挺乾的关系一向紧张,但是对方对自己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讨厌陆挺乾这个人,不赞同他的行事作风,但是毕竟相交多年,依旧不免一阵唏嘘。

“我这么说也许你会不喜欢”林焰修沉淡地开口,“君杰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导致今年的WGC无法参赛的话,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容涧转过脸来望向他,目光尖锐。

“你现在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要想功成名就——”

“是不能靠投机取巧的。”容涧淡淡接过话茬,“其他人如何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把希望寄予对手的失败。”

林焰修半晌轻哼一声:“从以前你就这么教训我”

“如果可以的话,帮忙找一找君杰吧。”容涧神情郑重,“他也算我半个师傅,我不希望看他出事。”

林焰修脸­色­一沉,心头陡然窜出一股怒气:“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和我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你的话我就非得去做不可?!”

话到这里就刹了车,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老子的事就没见你这么认真上心过!

容涧诧异地看着气鼓鼓的林焰修,失笑道:“他是我的师傅,论辈分的话,当然也是你的师傅”

话还没说话,林焰修已经腾地一下站起身眨眼就跑不见了,隐约传来一声怒吼:“师傅你妹!当老子和你合体啊!靠!”

留下容涧默默地扒饭,顺便给眼巴巴的牛­奶­丢几块鱼­肉­。

“喵~”

“真好哄”容涧嘴角翘起一点,也不知在说林焰修还是牛­奶­。

大约三天后。

远在美国的养病的陆挺乾终于度过危险期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动用一切力量搜寻君杰的下落。

第二令人瞠目结舌的事,便是单方面宣布取消与华尔伦家族的联姻,华尔街的两大家族顿时又是好一阵动荡。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容涧和林焰修正窝在家里看电视。

容涧的目光如同雷达似的,来回扫­射­在电视屏幕里陆挺乾、和一脸高深莫测神情的林焰修身上。

“你看什么?”

“陆挺乾喜欢你。”容涧忽而天外飞来一笔。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焰修抿了抿嘴,从这话里嗅出来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不由地期待着容涧下面的话。

容涧眼光十分古怪:“他拒婚了。”

“所以呢?”林焰修循循善诱。

“所以你们不会要私奔吧?”

容大爷的神情严肃认真一如往常,甚至还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

如果可以的话,林焰修真想把电视机砸到他脸上!

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这口气还没缓过来,紧接着,又听对方补充解释道:“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

“你一个25大男人没事看什么港台偶像剧啊?!”

林焰修的爪子牢牢锁在牛­奶­脖子和­嫩­肚皮上,激动地一阵猛掐,疼得牛­奶­嗷嗷叫——连喵叫声都变了,这下手得是有多狠啊!

两人唧唧歪歪一会儿,电视新闻里,女主持人继续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华尔伦家族因为这件‘奇耻大辱’,宣布终止与陆氏家族的三项合作项目,直接导致陆氏的市值下跌三个百分点”

“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林焰修总算把奄奄一息的牛­奶­丢给容涧,自顾自掏出手机拨通了美国长途。

容涧盘腿靠坐在他身旁,腿上小白猫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泪眼汪汪地控诉。

“嗯,陆家的事听说了,情况严重吗?”林焰修背对着容涧,肩膀靠着沙发,两条长腿懒洋洋地搭在茶几小桌上,“哦?陆挺乾被关禁闭?”

“不要太大意了,陆氏这么多年的经营,水深着呢,没有把握之前不要急着去落井下石。”

“唔,我想打听一下关于君杰——你­干­嘛呢你?!”

林焰修正专注地打电话,突然感觉到有微弱的呼吸扫过,他一回头,竟差点撞上容涧的鼻子。

——不知从何时起,这货把脑袋凑得近近的,跟背后灵似的,无声无息竖着耳朵偷听他讲话,不对,简直是光明正大地听。

“你继续,我不打扰你。”容大爷一挥手,继续竖着耳朵,甚至整个人都挪到他后面,就差没趴在男人肩膀上了。

“容、贱!”林焰修捂住手机的麦,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商业机密,你听什么?”

容涧一本正经道:“监督你有没有偷偷跟陆挺乾勾搭。”

“你够了你!”

日子在枯燥的训练和偶尔的情趣中静悄悄地过去。

随着五月黄金周临近,NGC预选赛终于在全国竞技游戏迷翘首以盼中来临了。

每届的NGC由于承办方的不同,参赛地也不尽相同。

今年则是定于武汉国际会展中心,乃是少有的将赛场定在内地的一年。

虽然离五月还差两天,武汉大街上,已经是到处都是短袖热裤的年轻男女了。

闹市区宽阔的马路上车辆奔流,喧嚣非常。

会展中心门前的大广场上,人头攒动,仔细一瞧,会发现那形形­色­­色­的人群里边,大部分都是身着t恤、牛仔裤、人字拖的眼睛宅男。

形象上好一些的,目光就跟扫描一般四处搜寻漂亮女孩子,另外自觉长的对不起观众的,只好默默缩在角落里,诅咒他们搞上的女生都是伪娘。

身为OP的大老板,林焰修当然不会跟这些家伙挤在一块儿等开幕式的,这会儿,人家正舒服地坐在贵宾休息室里看资料呢。

直到时过九点,开幕式都快到末声,林焰修左等右等还不见容某人滚过来。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躲到个角落里,掏出手机拨过去。

“嘟嘟”声一直持续的将近半分钟,容大爷懒洋洋的沙哑声音才姗姗来迟。

“靠!混蛋容贱你他妈又睡过头了!!”

“”

于是,等到容涧穿戴完毕,戴好墨镜,撑着一把­骚­包的遮阳伞匆匆赶往会场的时候,“背心教主”的头一场复出赛,已经因无人到场作弃权处理,华丽丽地进了败者组。

幸好林焰修为他多做周旋,否则连参赛资格都要没了。

面对林焰修铁青­阴­沉的脸,仍旧撑着伞的容涧默默扭头——早知道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呢。

49、 第四十九章 牛­奶­浴 ...

其实容涧去的有点早,这时候恰好是上一轮对战将将结束,观众的情绪,还沉浸在对刚才­精­彩瞬间的回味之中,以至于这尊“背心大神”毫不起眼的出现在后门,起初压根就没人发现。

直到他一路施施然走到比赛室,这个区的解说员瞪圆了眼盯着他许久,才蓦然一下嚎了出来:“是、是‘背心教主’上场了!”

这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太过惊悚,甚至激动得破了尾音,从随身耳麦透过广播响彻全场,偌大的会场瞬间有三秒钟的死寂。

紧接着,整个会场终于沸腾了。

被这叫声正面击中的容涧,简直有被魔音穿心的感觉,无奈地扫了一眼脸­色­微红的女解说,问:“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当然可以!”解说MM理了理头发,引他入内坐好,犹自兴奋不已,“容涧先生,可以请问一下为何第一轮比赛弃权呢?是因为意外还是别有用意?”

容涧平静地扭过头,说道:“那是别有用意的意外。”

“呃”解说MM觉得大脑有点不够用,­干­笑两声,“不管如何,相信教主大神很快就会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对战,请拭目以待!”

会场中央东南西北吊着四个大型背投屏幕,几乎同一时间切换到容涧所在的房间,原本只算是喧闹的观众席顿时变得呐喊四起。

既有粉丝的欢呼声,也有质疑声,甚至有对于容涧占据了所有展示屏幕的不满声,不过很快又淹没在鼎沸的人群里。

比赛室几乎是完全隔音,外面的吵闹声选手们是一无所知。

容大爷完全不了解,自己目前正处于被众人看猴戏般围观的惨况,还维持着乡下人进城的状态,把自带鼠标装上,好奇地在赛用电脑里左点点,右瞅瞅,最后百般无聊之下,只好点开系统自带的扫雷开始玩。

众人纷纷焦虑:对手呢?怎么还不上?没看到大神都不耐烦得玩扫雷了嘛!

二楼贵宾室里,正悠然交叠双腿倚于沙发的林焰修,对此轻哼一声,笑骂一句:“吓到了吧,土包子。”

维塔所包的贵宾间与之只有一墙之隔,管家老徐正细心地为沈大少煮茶,沈秦笑着,伸手对着屏幕里的容涧凌空指指:“老徐你看,这家伙玩扫雷初级居然花了40多秒——诶,第二局只5秒!”

老徐虽然不玩游戏,不过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闻言温声道:“少爷,他可能是第一次玩扫雷吧。”

——意思是说5秒这种恐怖的记录,是第二次玩出来的成果,沈秦顿时无语。

“对手进场了进场了!”

当一个身着­骚­包黑衬衫的非主流男走进房间的时候,观众席立马传来阵阵嘘声。

非主流男拨了拨一头调­色­盘似的头发,对着转播器摆了个自认为十分炫酷的造型,才大步迈向电脑,在容涧对面坐定。

“嗨大神,初次见面,我是人称玉树临风俊美无滔风流倜傥人见人爱”

容涧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抱歉,我对你这种类型的没有兴趣。”

“呃,咳咳。”非主流男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打个哈哈,“那个啥,开始比赛吧。”

容涧熟练地登录游戏,暗自吐槽,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没有传出来,不过动作神态都是清晰地呈现在观众面前,此刻,这位非主流已经被大众唾弃了一万遍。

漆黑的屏幕进入54321的倒计时环节,非主流男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偶尔偷偷瞥一眼容涧,见对方永远淡定如一尊佛岿然不动,难免有点紧张,连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readygo!”

随着战斗的打响,会场里的看客们俱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首先令他们大吃一惊的,不是两人的技术,而是教主大神的新ID:容么么。

这个诡异的ID和淡定的使用着这个ID人,竟然出乎意料地毫无违和感,倒很多观众直接扑地了。

照常理来讲,前两天的比赛基本上都是混战,毕竟高手都是少数,只有到全国前100强,才算是真正的NGC赛事,而且中国的100强,含金量可是相当的高——人口基数在那里摆着呢,人家国内NGC百强是百里挑一,在中国那简直是万里挑一。

不过这个非主流倒不是一般白菜,别看他那一身略显犀利的造型,游戏水平还是实打实的,不过那是放在普通高手行列里,到容涧这个级别,就不值一晒了。

这个道理容涧当然也懂,照例放几个农民和卫兵试探一番,很快他就从对手应对方式、反应速度、敏感度上有了个初步判断——水平基本处于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林焰修的程度。

容大爷自觉这个形容很贴切,满意点了点头。

不到十分钟,非主流已经完全处于劣势。

面对如此毫无挑战­性­可言的对战,容涧兴趣缺缺,哈欠连天,而且双手都忙着没法去挡嘴,幸而导播非常及时地将他的打哈欠的样子,换了个角度挡住,否则这形象可丢大了。

稍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容涧稳赢,可偏偏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转眼都过了二十分钟,教主大神竟然还没摆平对手!

战场大地图此刻显得十分怪异。

“咦?这真是出乎意料,教主大人竟然没有趁胜追击,如果刚才他再放一队卫兵过去,他的对手就差不多该认输了!可是教主大人居然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莫非是巅峰状态还没回来?”

解说MM夸张的声音从喇叭传出,惹得看台上议论纷纷。

比起喧嚣的会场,贵宾室就安静得多。

林焰修随意地叼着根烟点燃,透过缭绕的白烟望向屏幕,他微微地眯起双眼。

“这家伙磨蹭什么”

旁边维塔的贵宾室里,沈秦依旧端坐在沙发上,坐姿和他的父亲一般优雅如同真正的贵族,也没有抽烟——旁边甚至连个烟灰缸都没有。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容涧面前的屏幕,忽而眉头一展,朗声笑着说:“我明白了。”

“少爷明白了什么?”老徐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

“容涧这是在‘试验’。”沈秦一向沉稳的神情出现了些微罕见的兴奋,“他的对手实力一般,不过好在‘经打’,容涧根本没在打比赛,他是拿人家当实验品小白鼠来了,换着法儿折腾。”

“哦?”老徐笑道,“他为何不早早结束比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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