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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沈秦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这个容涧大脑回路异明显于正常人。”

恰在此刻,比赛室里正安稳点击鼠标的容涧,忽然“哎呀”了一声,甚至少见的皱了皱眉头。

观众们立刻紧张起来——莫非出现了什么变故?

林焰修和沈秦各自仔细盯着地图看,容涧仍旧全方面压制对手啊,哪里不妥了?难道某个角落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患,自己没看见被容涧发现了?

这一声“哎呀”不但让千百观众提起嗓子眼,连非主流男都紧张兮兮地,接连点错了好几处地方。

又听容大爷用颇为惋惜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说:“一不小心就到午饭时间了,快结束吧,我饿了。”

说着,他随手就变卖了自个儿全部家当和物资,换来一艘航空母舰,就直接冲非主流的基地投了过去。

几秒钟之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非主流被果断地炸成满地灰灰,哭都来不及就被系统给强制T了出去。

GAME OVER!

等级评价:容么么S级。手速测试:容么么390。

看台上的游戏迷都还没反应过来,满脑门贴着问号,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解说MM倒是把原因听的很清楚,可是——就因为午饭时间到了?

要不要这么准时啊,搞得好像听见下课铃的高中生一样!而且还用­骚­包的航空母舰人家只需要一队卫兵就能搞死啊大哥!

解说MM很是苦逼,只好用万金油的说法道:“恭喜教主大人首战顺利结束!呃——不耽误您享用午餐了。”

容涧收了鼠标,正准备离开,非主流忽然叫住他,十分不解且茫然地问:“大神啊,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弄死我,为什么手下留情?”

“哦,这个啊。”容涧停下脚步,照例仅把脑袋扭过来,诚恳地说,“因为你挺好用的。”

“好用?”

青年更加云里雾里的时候,容大爷镜片后的雷达眼睛,滴滴地扫到角落中的转播摄像头,当即十分高兴地走上前,拿他的大脸堵住了整个屏幕。

在观众们抽搐不能的目光下,容涧露出他标志­性­的抽筋笑容说:“今晚不用和牛­奶­一块儿睡了吧?”

莫非教主大人喜欢泡在牛­奶­浴里面睡觉?!

广大的女­性­粉丝们都疯了,难怪大神的皮肤那么好,那么健美!都是牛­奶­的功劳吗?!

更有甚者,当场就打电话订购整整三箱的牛­奶­。

此刻正留在家看家的牛­奶­猫,猛然打了个哆嗦。

“喵?”==

静默了三秒钟之后,会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尤其是解说MM,顿时泪流满面。

维塔贵宾室里的沈大少,似乎觉得隔壁的地板震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重物掉到地上。

OP的苦力小助理方桐,无比担忧地挠门:“林总、林总!您怎么了?挺住啊?!需要救护车吗?”

50、第五十章 故人? ...

接下来的三天,容涧状态奇佳,尤其在林焰修的再三强调下,几乎每场比赛必定十分钟之内解决对手。

可谓遇神杀神,遇佛诛佛,在败者组里搅得一片血雨腥风,人人自危。

但是令教主的粉丝们十分失望的是,居然没见到大神亢奋撕背心的香艳情景,真是太可惜了。

而且,非但大神没有脱衣服,反而还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都系得牢牢的。

这天,新的NGC一百强名单终于尘埃落定。

胜者组里,老牌高手狂风、PLAX、坦克二号、温游等人一路高唱凯歌,只有容涧孤零零呆在败者组一枝独秀;另外还有几匹惹眼的黑马也是NGC十强热门,上回温游特意提起的灭绝师太和红狼赫然在列。

百强赛是NGC含金量相当高的赛事,观众也比之前多了很多。

竞技游戏世界是个选手更新换代极快的领域,向来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每年杀出的黑马,说不定就会成为不久后的冠军。

像容涧这样25岁的“高龄”强者,已经少之又少,实际上,如果容涧想在有生之年在WNG上封皇,今年这届便是他唯一的机会。

一旦出现任何失误,可以说他就与WGC人皇彻底绝缘——毕竟三年后,他绝不可能再保持巅峰状态。

坐在保时捷里的林焰修,如是想着。

他瞥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容某人,忍不住问:“你现在的实力,我也摸不透,说实话,你到底有多大把握?”

容涧慢悠悠睁开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五成。”

“这么确定?”林焰修表示怀疑。

“当然,要么拿到,要么拿不到。”容涧用鄙视的目光扫向对方。

“废话!”林焰修懒得再理他,把脸扭向一边看风景。

容涧也只好悻悻冲着另一个方向张望着,此时正将近傍晚,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走得最快的反倒是人行道上的行人。

穿流的人群里,一个高挑的男人突兀地逆流而行,暗红­色­的衣服和黑­色­鸭舌帽,让容涧无意识的注意力一下集中在他身上。

骤然间,眼光一凝。

“停车!”他突然叫了一声。

所幸这时车速本就极慢,方桐一踩刹车就停下来,和同样惊诧的林焰修一块儿,目送容涧迅速地打开车门就飞奔向人行道。

“喂!你去哪里啊?!”

容涧听见身后传来林焰修的吼声,扔下一句“你们先走”,就头也不回地继续穿梭于走走停停的车流去了。

一路冲到人群里,容涧才深切地体会到逆流的痛苦,幸而那个鸭舌帽男并未注意到自己在追他,才没有拉远距离。

容涧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悄然跟着对方。

约是走了十来分钟,鸭舌帽终于在一个小岔口转弯,容涧悄然尾随而上。

此处的人群少了许多,他加快脚步,眼看就要追上那人。

恰巧,鸭舌帽似乎听见脚步声,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视野里猛然出现了容涧急速放大的脸——他像是吓了一跳,原本悠然的神情顿时变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拔腿就逃!

这种心虚的举动,无疑更加加重了容涧的怀疑,他二话不说,盯住对方的背影就追。

这个鸭舌帽男,正是那天在温游带来的录像里看见的红狼,也是经常在这一带混的半职业散游,所谓“半职业”,就是像红狼这样,没有加入正规俱乐部,不通过正常比赛挣钱,而是时常在网吧打钱,或者是给黑游竞技场当枪手,这类上不了台面的工作。

这附近一带最大的黑游场子,是蓝金夜总会旗下的游戏娱乐大厅,红狼撞见容涧一阵心慌,下意识就往大本营跑去。

容涧紧跟而上,别看他平日里慢悠悠地跟个孕­妇­似的,毕竟腿长步子大,跑起来竟也格外地快。

不过毕竟不熟悉附近的路,远远看见红狼钻进一个游戏机室的后门,便失去了他的踪影。

这条街是片夜市,此时天­色­渐黑,路灯都点亮起来,周围人来人往,小店小铺生意热闹的很。

容涧同样也钻进后门,看见到处都是游戏机和人,迟疑一下,转身去买了深­色­的顶鸭舌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在游戏机室、网吧这种地方,几乎没有人会不认识教主大神。

今天他没有穿得太正式,走在喧闹的娱乐厅里,倒也不会显得突兀。

容涧在里面慢慢晃了一会儿,目光所及之处,鸭舌帽男看见不少,只是没有一个是红狼。

自从他在录像看见红狼的脸,就总觉得很眼熟,今天红狼见到自己竟然逃跑,明显是认识自己的,还相当的害怕他——甚至很有可能,知道对他的某些过去。

想到此处,容涧平静的心跳猛地狠狠跳动了一下。

这间娱乐厅相当大,生意火爆,嘈杂的游戏音乐震耳欲聋,充斥鼻腔的烟味让容涧皱紧了眉,他仔细地绕了好几圈,始终找不到,想来那家伙恐怕早溜了,容涧无奈地抿嘴,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他刚准备抬腿离开,却被后面一个带笑的声音叫住:

“哟,今天下红雨了吗?怎么把你这尊大神给请来了,哎呀,这里庙太小,容不下大佛啊!哈哈!”

这声音听来陌生,透着十足的讥诮和蔑视,若非那人还拍了拍容涧的肩头,他根本没觉得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于是容涧面无表情回头,上下打量一会儿,对方有四个人,为首的一身牛仔衣裤,鼻子上还穿着个鼻环,后面几人附和笑声,看那神­色­,绝对称不上友好。

容涧带着墨镜和帽子,周围尚没人认得,但这四人似乎很有名气,不断有人起身讨好地招呼:“灭哥,来这儿玩啊!”

灭哥只冲他们挥了挥手便不理会,只是擎着玩味笑容盯住容涧,仿佛期待着对方认出自己时候惊讶的表情。

可惜容涧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淡淡道:“我好像不认得你。”

后面的小弟当场就怒了,被灭哥抬手制止,后者脸­色­也相当不好看,皮笑­肉­不笑地说:走走,咱们哥俩好久不见,去叙叙旧吧!”

说罢冲小弟们使个眼­色­,四人把容涧围在中央,裹挟着往楼梯间走去。

容涧心中一动,索­性­顺势往里走,他模样藏在墨镜和帽檐下,显得十分神秘,一只手Сhā在裤兜里,神态淡然又冷凝——这副光景叫外人看了,简直要以为四人都是拱卫在大哥周围的小喽啰似的。

注意到这点的灭哥,脸­色­顿时更黑了些。

一关上楼梯间的门,他立马就丢掉了客气的假面具,冷笑道:“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年NGC是谁卑鄙地抢走我的冠军?”

原来这货就是去年的亚军灭绝师太

容涧在心里恍然大悟,叹了口气安慰说:“失败是胜利他妈,你想要拿到冠军,当然要多找几个妈咯。”

四个凶神恶煞都呆了一下。

又听容涧补充说明:“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在当一次你的妈”

“­干­!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占老子便宜?!”灭绝师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伸出手就冲他比了一个中指。

这话却令容大爷大惊失­色­:“别误会,我的品位还没这么差。”

品味这么差

四人登时齐齐在心里吐了口血。

灭绝师太面容扭曲:“容涧!你少给脸不要脸!嘿——你的小手指好了吗?好了伤疤,就忘了当年十指连心的痛了吧?”

容涧一愣,小手指?

另外三个小弟开始起哄:“老大,­干­了他!再弄断他一根指头,看他还敢不敢瞧不起老大!”

“哼,”灭哥冷冷一晒,夺回主导权的感觉十分受用,“你要是一直呆在OP,老子还真没法动你,今天居然敢巴巴地送上门,好叫老子报当年亚军之仇吧?!”

四人大笑着,容涧冷淡的神情缓缓沉下来——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们曾经弄折过自己的小指?

他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渐渐围进过来的男人,忽而嘴角露出一丝笑:“看来跑了一个红狗,还有一个老尼姑嘛”

灭哥大怒:“­干­他丫的!”

一个小弟得令,­操­起一根钢管就朝他冲上来,容涧迅速一侧身,钢管几乎是贴着他的肩膀破风而过,呼啸的劲风吹得他刘海都飘飞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容涧微微伸出一只脚,那小弟冲得太快太猛,瞬间就被他绊了个跟头,直直地栽向门口——

这一刻,楼梯门竟恰如其分地被人打开。

一个染发青年咋咋呼呼地推门而入,嘴里还在喊着:“老大,外面有个家伙来圈钱,不懂规矩!圈了几万还不啊啊啊——”

“砰”的一声闷响,青年被扑倒个正着,钢管还好死不死压到男­性­最脆弱的地方,那惨叫声听着都蛋疼。

这一幕让灭哥这个老大格外没面子,­阴­沉着脸让他们赶紧滚蛋,又问:“谁敢在老子地头上圈钱?”

楼梯间外面顿时有个男人被推搡进来,眨眼一瞅,身高目测有1米8以上,穿着西装十分斯文而雅的模样,在一群衣着千奇百怪的家伙面前,立刻显得高人一等,其他人都矮了一头似的。

容涧也朝他望过去,大大出乎意外的是,这倒是个熟人,沈家大少!

两人目光甫一接触,都微微诧异。

沈秦苦笑着说:“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容涧把墨镜叠好塞进口袋,默默地道:“是啊,扫把星”当然,最后三个字除了自己之外谁都听不见。

灭哥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儿?”

方才那个被打到蛋的家伙捂着裤裆站起来,哭诉道:“这家伙在BQ战区打钱,打一次赢一次,都圈上万了还不肯走,分明是个职业的吧!我们的人给他一笔捧场费,他拿了钱居然还不走!太没规矩了!”

另外俩场馆也开始唧唧歪歪地诉苦起来。

容涧和沈秦蹲在一边咬耳朵:“赚了多少啊?”

沈秦算了算:“一万八。”

容涧两眼放光,头顶上灯泡一亮:“这么多?太容易了”

“请你吃饭?”沈秦此刻心情大好。

容涧的爪子一拍对方肩头:“有前途!”

沈秦还是头一次玩的这么high,意犹未尽地道:“要是能再玩一会儿就好了。”

“这个简单,等会解决了他们,你教我玩”

“喂喂喂!你们两个!茶话会呢?!”灭哥总算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了,不过他倒也不是太蠢,见沈秦一身­精­英打扮,显然不是混这行的,估计哪家富二代吧,灭哥暗自盘算着要不要吓唬吓唬对方,敲个竹杠什么的,说不准还能十倍赚回来呢。

这边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容涧可不买账,站起身拍拍ρi股,就准备走。

“容涧你丫还想跑?!老子先废你一根手指再说!”灭哥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无视,看见容涧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来气。

几个小弟面容狰狞地冲他迎上去,沈秦立在原地不动,一切以仪态为优先,只皱了皱眉提醒他:“有五个人。”

“我只是近视,不是瞎子。”他默默地说,幸好容大爷还不习惯翻白眼,要不然那张脸肯定比僵尸还可怕。

这五个人有两个手拿钢管,其中一个男人率先冲上来,容涧无奈抽身躲开,左躲右闪一阵,一脚踹飞地上盛放玻璃瓶的箱子,可乐瓶顿时滚了一地。

“啊啊啊!”男人一脚踩了一只瓶,溜冰似的咕噜噜就摔倒在地,容涧顺势将钢管接过来,一脚踏在他背上,还有闲暇道了声“谢”。

根本不需要大脑下指令,身体的本能就会自动反应。

容涧挥舞着钢管,不轻不重地敲在对方身上薄弱的部位,很快又夺过来一只,甩手抛给沈秦。

沈大少拿着冰凉的金属端详一阵,颇为为难的样子:“好脏。”

“要不你去消个毒”容涧已经打趴了俩,话音未落,又朝着另外一人的背和膝盖弯狠狠来了两下。

“呵呵。”沈秦笑了两声——恐怕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回应容涧冷笑话的人吧。

终于搞定了所有的喽啰,容涧转头看他一眼,却见对方正掏出一方手帕拭擦那钢管,顿时无语。

“咻!”尖锐的破风声刺入容涧耳膜,冰凉的劲风狠狠扫过面颊,几乎令他头皮发麻。

千钧一发之际,容涧侧过头躲开了这一记,否则的话——要么他就恢复记忆了,要么直接去见上帝。

即便如此,被风刮到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

又是“铿!”的一声,两柄钢管重重撞击在一处,巨大的力道和震荡感仿佛要让它脱飞而出,可是容涧依旧紧紧握着,不放松半分——身为一个职业游戏手,他必须有一双稳健强大的手。

“哼,你力气小了不少嘛!”灭哥冷冷一晒,一转手腕又朝着对方肚子戳去。

容涧双目微眯,骤然出手死死扣住那冰冷的管身,一个往下压一个往上挑——容涧竟然生生把半截钢管掰弯了!

“力气小的是你吧”容涧冷淡地道

沈秦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暗自咂舌,太暴力了,简直太暴力了。

他一面摇着头,却一面双手握住钢管两端,死命地掰啊死命地掰,可惜那玩意就是纹丝不动。

容涧一把抽飞钢管,照着对方小腹就是一记狠辣地勾拳,灭哥当场就吐了口酸水,连退好几步才算站稳。

“你好样儿的!等我兄弟们过来,看你一个人怎么逞威风!”

他狠话还没说完,楼梯间的门再一次被暴力地踢开——灭哥满怀希望地扭头,却绝望地看见带着一票保镖冲进来的林焰修。

“把这些人都收拾了送局子!”

林焰修沉着脸环视一周,最后落到容涧和沈秦身上,眉头一松又皱起——被围攻的这俩家伙半点伤都没有,可是怎么容涧这混蛋又跟沈秦搅一块儿去了?!

“等一等!”容涧指着一脸不爽的灭哥,说道,“我还有话要问他。”

后者面露讥嘲,反而笑了:“你是不是想问当年是谁指使我打断你的手指?”

林焰修心中一惊。

他的神情被容涧看得一清二楚,一对上容涧的目光就迅速地移开去。

那人继续道:“不妨告诉你,就是WT的老板陆挺乾,哦不对,是前老板,现在的老板可早就换成维塔的少当家,那种大人物,你要报复也没地儿!哈哈!”

一直被当成空气的沈大少轻咳两声,不咸不淡地道:“抱歉,我就是维塔的少当家。”

“呃”

灭绝老尼呆呆地把对方从头看到脚,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得罪一百个容涧也比不上得罪一个维塔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不认得一个叫红狼的人。”

灭哥怔了怔,撇嘴道:“那个家伙也跟你有仇?那你可得小心咯,据说他以前可是参与过杀人的!”

容涧瞳孔微缩,不过最终也没再出声问什么,默许保镖们将人一个个推出去。

最后只剩三个大男人,还杵在小小楼梯间。

“多谢林总即使赶到,要不然可是相当麻烦呢。”沈秦礼貌地朝他点点头,从头到尾他几乎就站在原地没动过几下,神­色­也是一如既往地从容尔雅。

很难得想象这人暴走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容涧看了看他,又看看林焰修,暗自叹气——果然还是林焰修比较不违和。

林焰修没空理会他,仍旧和沈秦寒暄:“小事一桩,不过沈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说着,他瞥了容涧一眼,当时这家伙走了没多久,林焰修就下车跟着过去,就怕会出事,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叫了几个保镖,果不其然,这惹祸­精­!

“哦,随便走走而已。”沈秦显然不愿多说,遗憾地朝容涧说道,“看来只有下次再请你吃饭了,先告辞一步。”

容涧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也很是失望地哀叹一声:“说好的一万八呢”

“什么一万八?”林焰修莫名其妙。

“没什么,肚子饿了,去吃饭吧。”容涧很快振作起来,拉着林老板就往外走。

不远处的另一条街上有一间西式餐厅,位置比较偏,好不好吃倒是其次,客人倒是挺少,图个清静。

容涧鸭舌帽加黑墨镜的行头,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绕道——大晚上的带墨镜,当然只可能是一种情况,这位大叔是瞎子。

“大叔”两人听见路过的一个小女孩这么说,容涧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很是郁闷,哪里像大叔了?

“把你的眼镜摘了吧大叔。”林焰修双手Сhā在衣兜里,似笑非笑地打趣。

“那你是什么?”容涧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问,“大婶?”

“滚!”

“那大姨妈?”

林焰修沉默半天,有气无力地道:“你赢了”

容涧顺从地把墨镜摘掉,又把路人们狠狠惊悚了一把。

两人挑了个靠窗角落,点了一盘基围虾。

林焰修弄好调料,随手剥了一个,刚去捞几页纸巾,低头一看,虾仁没了。

旁边容大爷哼唧哼唧吃得正欢,咽下去舔舔嘴­唇­:“淡了点,怎么不放调料?”

“闭上你的嘴!”

老老实实吃了一会儿,林焰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人说的话,有没有想起来一些?”

容涧剥虾的手一顿,淡淡道:“手指那事?”

“嗯。”

容涧低头继续吃:“没有。”

又说:“你好像比我还在意”

林焰修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陆挺乾找人对付你?”

“嗯,”容涧一面往嘴里塞虾仁,一面点头,“因为你嘛。”

“咳咳咳!”林焰修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他一脸,“你、你——”

“搞半天你在担心这个啊,”容涧无奈地望着对方,“我不会怪你的。”

林焰修顿时脸­色­有点红,刷的一下别开脸,嘴里哼哼道:“谁担心那种事了!”

容涧腮帮子里挤满了虾,含糊地点头:“就像有蚊子叮了你,总不能怪自己几天不洗澡吧?”

“——容、贱!!”

51、第五十一章 烟的接吻(更新在此) ...

林大老板书房亮着灯,光线透过磨砂玻璃的烟灰缸,竟然有些斑斓的感觉。

白­色­烟灰敲落下去,林焰修重新将它叼回嘴里,他的烟瘾不大,但是需要思考或者决策的时候,都习惯­性­地点上一根。

书房里的主­色­调是卡其­色­和黑­色­,电脑桌前又多了一张皮椅,一坨黑影正趴在那里玩扫雷,鼠标滴滴得点的跟报警器似的。

林焰修冷不丁瞥上一眼,简直想踹死他。

“你看了没?”他扬了扬手上两份卷宗,这是特意让人秘密调查红狼和灭绝师太资料后的报告。

“还没。”容涧淡淡应了声,忽而猛的一划鼠标——手抖点到一个雷。

他叹了口气,颇为怨念地回头:“差点就可以破纪录了”

“关老子什么事?!”

容涧抬起脚丫对准桌子蹬一下,借助这推力,连带皮椅滑到林焰修身边,接过两份文件大致看一遍。

然后指着其中一处,说道:“这里”

“怎么?”林焰修立刻严肃地凑过去,左看右看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又听容涧继续道:“有个错别字。”

“你正经一点会死吗?!”林焰修狠吸了一口烟,鼻子都气哼哼呼出两道白烟,活脱脱被惹恼的公牛。

容涧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夺过对方嘴里的半截香烟,自己叼上。

吸了两口,皱眉道:“奇怪的味道。”

其实他曾经也是惯于抽烟的。

中学时代的叛逆少年,斗殴打架、逃学打钱,啥都­干­过,抽烟喝酒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后来生活拮据,这种奢侈品,自然可望而不可即,慢慢的,他也就不怎么抽了。

只有真正空虚的人,才戒不掉烟瘾——对于容涧而言,最大的瘾已经被游戏所占据,那么,林焰修呢?

“有抽的还抱怨”林焰修无奈之下,只好摸出烟盒又拿了一根出来,可是半天也没找着打火机。

容涧叼着烟凑上来:“我帮你吧。”

说着,他攫住对方的下巴,燃着的烟头对准林焰修的,双眸略微半阖,注视两人靠烟连接的地方。

这样的亲密,仿佛不逊于接吻,

林焰修有些僵硬地坐在那里,盯着男人浓密的睫毛,直到烟头燃亮,耀花了他的眼。

“咳”猛的吸入肺里的烟令他轻微咳嗽两声,短短功夫,差点连怎么吸烟都忘了。

容涧倒没有注意,只出神地抽着烟,专注地沉思。

红狼年纪比容涧更大,家境曾也殷实过,中学时期就混社会,跟容涧打过不知道多少次架,从没讨过好果子吃,打游戏更加比不上,为了面子,跟他结下不少仇,时常呼朋唤友把容涧堵在小巷子围殴。

这些细节资料上当然是没有的,特别引人注目就一件事,十年前,曾有名孕­妇­在殴斗中被误伤,后来因抢救不及时而丧命。

十年前

恰好是他养母去世,彻底成为孤儿的时候

容涧微微蹙起眉,脑袋忽而有点疼。

掉落的烟灰把手背烫了一下,他才回过神,紧接着,那只手就被林焰修拎过去拿湿巾擦了擦。

“白痴,跟你说了多少次,好好保护你的手!”

容涧微笑了下:“你会心疼吗?”

“废——你才心疼!”林焰修慌忙改口,附带一记眼刀。

容涧抿嘴不语,换了份宗卷继续看。

至于那个灭绝老尼,不过是个小角­色­,­干­过许多恶事,几年前被陆挺乾雇佣当打手,许诺让他挂在WT名下参加NGC,以这货的能耐,去年那个亚军,水分可不少。

容涧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也没翻出更有价值的信息,索­性­扔到一边,烟也恰好抽完,被他塞进烟灰缸摁灭。

没个东西叼着,嘴就容易寂寞。

林焰修背对着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容涧盯着对方只着一件真丝睡衣的­性­感背影瞧了一会儿,拖着椅子挪过去,悄悄伸手从后面抱住。

“林焰修”他低低沉沉地咬耳朵。

随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嗓音传入耳膜,林焰修脊背一麻,没转过脸:“大人在办事,小孩子一边玩扫雷去”

“嗯,该办事了。”容涧理所当然地借口,后面那句被自动过滤掉。

他一面说着,双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探入男人衣服里,四处摸索。

林焰修喘了两下:“等、等一下,还没洗澡”

容涧嗷呜一口咬住他嘴­唇­,含糊地说:“皮厚不怕蚊子叮”

——这跟蚊子有毛线的关系啊?!

林焰修很想吼出这句话,可惜被堵得呜呜咽咽说不出,只能闷在肚子里吐槽。

他从皮椅挪坐到容涧大腿上,手脚并用得将人压向椅背,企图继续反攻大业。

皮带很快被解开,林焰修狞笑着抽出它,牢牢缠绕在容涧手腕上:“看老子这次怎么­干­你!”

很明显,以上是不可能发生的,那只是处于林某人美好的意­淫­之中,而事实则刚好相反——被缚住双手的那位换做了他自己。

“混蛋!快给老子解开!”

林焰修脸­色­涨得像个番茄,手被捆在背后,睡衣扣子全被打开,露出半个肩头,在容涧大腿上垂死挣扎扑腾着。

可裤子也被迅速扒下,黑­色­­内­裤下包裹着挺翘结实的臀,被容涧摸了好几把。

“啊”

容涧舌头舔在男人|­乳­首上,顿时感觉到对方敏感地颤抖一下,用不容反抗的语调道:“腿分开,坐上来。”

林焰修只觉得ρi股一凉,最后一件遮蔽物也被扯下来,他泄愤似的啃着容涧修长的脖子,腰胯被他强硬地往下按。

“慢、慢点Сhā你个——嘶、疼!”

容涧沿着脊椎抚摸他的背和臀,声音沉了些:“我忍不住”

两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林焰修也找到了感觉,靠在他肩窝,禁不住扭动起腰。

“哈啊——快、快一点——”

“唔”

达到顶峰的时候,素来面瘫的容涧也露出了些许罕见着迷的表情。

林焰修伏在他胸膛上,交叠剧烈起伏,双手早已重得自由,指甲重重地挠在容涧背后,旧痕未退,立刻又填了新的痕迹。

——难怪教主大神被勒令不许在打比赛的时候脱衣服了呢。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又打游击似的换个地点继续作战。

第二天一早,林大老板趴在床上累的爬不起来,容涧本想继续懒床,立刻被他踹了下去——在某人犯二的时候,踹人的力气挤一挤还是有的。

容大爷神清气爽地迈向会展中心,NGC前百强赛也终于正式打响。

这次的观众比开幕式足足多了一半,鼎沸的人声几乎将主持人的声音盖过去。

主持人照例是个漂亮MM——毕竟大多数电子游戏迷都是宅男,虽然主持人是公认的废话王,看在人家是美女的份上,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周围太多美男环绕,以至于容大爷对美女反而没什么概念,他顺着众人的目光,在美女主持人那双长腿上看了半天,不由想到林焰修昨晚紧紧缠在自己腰上的腿,果然还是他比较­性­感

容涧暗自下了定论,顺便鄙视地扫了周围的­色­男们一眼。

接下来,主持人宣布百强赛规则,和之前一模一样,不过这次稍有特殊的是,百强选手灭绝师太涉嫌聚众赌博斗殴而被警方拘留,失去参赛资格,于是这次的百强变为了99强。

选手们­精­神一振,继而两眼放光——白痴都知道,这意味着第一轮抽签,有一个幸运儿会抽到轮空。

容涧头顶灯泡也开始放光,他倒不是想着顺利晋级,而是如果轮空的话,现在还能赶回去睡个回笼觉什么的。

选手们卯足了劲求神拜佛,一个个兴奋上前又一个个失望而归,轮到容涧的时候,后面有个兄弟拍了拍他,哀求道:“大神,您还抽什么啊,给广大群众们一条生路吧!”

容涧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回笼觉面前,人人平等。”

“啥?”

怀抱着无比虔诚的心境,容涧冲那黑漆漆的箱子洞口,伸出了他的爪子

就在容涧尚在黑箱子里摸来摸去的时候,隔着老远的另一个抽签箱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叹。

“哈哈!抽到轮空啦!”

“哎呀?已经被抽走了吗?唉,看来不用指望了”

“谁抽到了?”

那边的­骚­动自然也传到容涧耳朵里,他无奈地掏出小球一看,13号B——又是13又是B,真他妈的!

他揣着小球往回走,冷不丁朝­骚­动的方向瞥一眼,不看不打紧,这一瞧之下,目光就是一寒。

抽到轮空的幸运儿竟然就是红狼。

容涧盯着对方屁颠颠的背影看了半天,暗自决定更加讨厌他一点。

“下面请抽完签的选手进入赛场。”主持人MM清脆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容涧沿着会场绕了半圈,却在比赛室门口看到一个熟人迎面走来。

“这次的对手竟然是你。”

对面的男人哭笑不得,率先开门走进去:“这个号码果然很差!”

几日不见,温游还是老样子,两人都太熟悉对方,寒暄也免了,­干­脆地直奔主题。

对于“教主大神”和“独行侠”的PK,观众们的期待值是相当高的,导播第一时间在大屏幕里面切换到13号室。

战火如荼。

温游也更习惯用人族,不过在容涧这货面前玩农民,显然是找死的行为,于是他果断地切换为幽灵族。

这个种族相对高端,于新人而言难以上手,玩得好的就更加少。

容涧复出以后,对少也极少有玩幽灵的,经验少得可怜,温游就是算准这点,死命地欺负他。

不过这会儿容涧的状态奇好,更不要说昨天晚上,还被林大老板热情地冲了整晚“电池”,亢奋得不得了。

温游的实力强劲,刚好能激发他貌似没有上限的手速,双手如飞,在鼠标和键盘上拍得一阵乱抖。

战场上你来我往,不断的上演一幕幕的激|情四溢。

这一仗花的时间出奇的漫长,已经有七成的选手们分出胜负,13号室还看不见半点结束的曙光。

这样的情况正是看客们乐意看见的,毕竟赛事需要极高的观赏­性­,否则十分钟就分出胜负的比赛,谁愿意花钱买票?

选手可就苦逼了,注意力必须一直高度集中不说,手速还的保持在一定水准,时间一长头晕眼花手抽筋什么,都时常发生,最郁闷的是,突然想尿尿。

今天RP暴差的温游老母­鸡­就中枪了,眼看大地图上两边势力犬齿交错,要是谁都不出现失误,这仗还有的打。

肚子传来隐隐痛感,温游苦笑地狂点鼠标,心想这真是太衰了。

大约又过了三分钟,容涧慢慢地摸透了幽灵族的特点,越来越挥洒自如,战争的天平开始有所倾斜。

温游虽然也不乐意就这么放弃,不过也心知再打下去输的迟早是自己,为了他的膀胱着想,温游决定稍微放个水。

看见屏幕上大大的GAMEOVER,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容涧勾嘴一笑,不由自主地就站起身,一只手将早已松开了扣子的衬衫甩脱下来,搭在一边肩膀上,整个健硕的上半身,顿时暴露在万千观众们眼前。

——令人清晰地看见背上深深浅浅的抓痕,牙印还有玫瑰­色­的吻痕。

无处不昭示着,昨天夜里,在他身上发生了一场如何香艳的欢爱。

在他们听不见的地方,会场里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片沸腾,就连主持人MM都红着脸夸张地叫了一声,不禁脱口而出:“教主大人的女友真是——太火爆热情了,呵呵”

这句话让广大女­性­粉丝深深嫉妒起来,男人们则会心一笑,无比羡慕。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叫人想入非非的情景,比赛事更加­精­彩。

温游看了他一眼,“噗”的笑出来,无比玩味地问:“是谁留下这么狂野痕迹?”

这才想起林焰修再三的叮嘱,容涧只好推了推眼镜,说:“一只难伺候的猫。”

“哦?”温游忙着去厕所,懒得跟他打哑谜,只在出门留下一句,“哪天让我也见识见识你们家的猫!”

容涧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自言自语:“大不了让牛­奶­背黑锅就好了”

“喵!>_ 两场赛事打完,百强赛的头一天顺利闭幕。

这个时候,败者组和胜者组的人数已是严重不平衡,前者人数超过了三分之二,温游也被容涧送进败者组和自己一块儿蹲着。

没有退路的败者组,竞争显得尤其激烈。

三天之后,全国前32强正式出炉,对比去年的名单,几乎换掉了一半以上,充满着机遇和残酷。

32强是百强中的一个分水岭,往往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各大职业俱乐部,经过了连续赛事的观察,开始疯狂瓜分新人的时候。

一般情况下,都是从胜者组开始挖,甚至一些预测排行榜,都是根据选手们的签约身价来判断他以后的前途。

去年WT举动强势,毫不留情地挖走了几个OP看中的潜力新人,气的林焰修牙痒痒。

今年风水轮流转,WT已经被维塔取而代之,而维塔的第一份橄榄枝,竟然是抛给败者组蹲墙角的容涧。

其实容涧自从被好家公司赶走,又被OP收入囊中后,几乎不再有公司会特意来挖他。

毕竟这货“恶名昭著”,况且OP也不是随随便便,容许其他对手染指自己禁脔的。

虽然“禁脔”这个词有待商榷,不过,私自克扣下维塔邀请函的林大老板,仍旧暗怒在心。

他用极端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趴在餐桌上逗弄牛­奶­的容大爷。

容涧大概是饿极了,不怀好意盯住牛­奶­的目光,就像盯住一坨­肉­,百无聊赖地伸出两根手指拉住它白­嫩­的尾巴,又扯又拖,在桌上转圈圈。

“喵~~~@_@”可怜的牛­奶­备受折磨,奋起反抗,还没趴两步,又被拖回去,如此反复。

林焰修无语地一刀剁在案板上,低声喃喃:“分明是个死变态”

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很快成为他刀下亡魂,林焰修一面剁一面想,维塔的人狗眼都瞎了吧,居然会看上容涧,什么眼光,简直有毛病!

他已经完全忘记,当初在医院里,容涧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来着。

容涧简直觉得自己要饿到升天了,热腾腾的饭菜终于上了桌。

才伸出筷子去夹鱼块,林焰修“啪”的就给他一下,冷哼道:“你不许吃。”

“为什么?”容涧看看他,又转头瞅瞅吃得正欢的牛­奶­,十分沉痛且委屈地道:“就算这是和它吃一样的东西,我也不介意的。”

林焰修忍住脑门上隐隐爆出的青筋,咬牙说:“这是惩罚,谁叫你破坏约定脱衣服的?!”

容涧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再次心安理得地伸出筷子:“那还是等晚上到床上再体罚我好了”

“容贱!你去死!”林焰修老脸一红,忽而想起什么,眼珠滴溜溜一转,“体罚?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容涧忙着往嘴里塞吃的,腮帮子一鼓一鼓,顺着他的话点头:“嗯嗯”

林焰修挑眉,脑海里浮现出某些火热勾人的场景,顿时开始偷笑——如果一顿饭,就能让他被自己压倒尽情蹂躏的话,那简直爽翻了。

还没等他从各种意­淫­中回过神,容大爷一抹嘴巴,面无表情地打个饱嗝,慢吞吞地道:“林焰修”

“吃饱了?”林老板嘴角忍不住上翘,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今天晚上你死定了!老子一定要把前几次的帐统统讨回来!”

容涧坦然回视,默默说:“明天到NGC32强决赛了。”

“”林焰修笑容僵硬在脸上。

容涧故作无奈地耸肩:“今晚早点睡吧。”

说完,他就拖着蜗牛步飘上二楼——什么叫吃­干­抹净就跑,眼下就是了!

林焰修­阴­狠的目光,慢慢地­射­向一旁欢快啃鱼骨头的牛­奶­,它顿时抖了一下,连鱼也不要了,“喵呜”一声,撒开丫子就泪奔了,生怕被逮住再次“体罚”似的。

他恨恨地拿筷子猛戳剩下的鱼渣:“吃死你吃死你!”

32强决赛前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过去。

第二天,容大爷被勒令穿了两层,才被放出门去——其中原因嘛,佛曰不可说。

这次的抽签不可能有轮空,容涧很郁闷地发现自己抽到一个二。

二就二吧,他仍旧顶着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施施然磨蹭到比赛室。

门是虚掩的,显然对手已经先进去了。

他刚一推开门,镜片下的瞳孔骤然一缩!

电脑桌前坐着一个暗红­色­上衣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不是红狼是谁?!

红狼自然也发现了他,眼神里惊慌一闪而逝,下意识就站起身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最后故作镇定地说:“唉,是大神啊,这下没机会了,那个我还是直接弃权好了。”

不等容涧制止,他就直接按下弃权选项,低着头匆匆往门口冲去。

会场里大屏幕上象征弃权的红灯,引来观众们一片嘘声,这种比赛,极少出现还没开始就弃权的,懦夫的行为无疑最令人鄙视。

“站住。”容涧本就站在门口,左跨一步恰好把门堵了个结实。

他比红狼还高了半个头,对方还低着头,容涧显得更居高临下,他牢牢锁定红狼的目光,仿佛狮子逮住小羔羊,冷冷地问,“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52、第五十二章 最后的机会 ...

这句话直直的刺进红狼的耳膜,他顿时不自然地瑟缩一下,赔笑道:“这没有啊大神,我这不是见到偶像,心里紧张嘛,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埋头就想直接冲过容涧的阻碍,谁知男人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尊门神似的,杵在那里半步也不让。

“你好像认得我。”容涧扬了扬眉毛。

红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打游戏的谁不认识你啊”

容涧自顾自继续:“十年前,你­干­过什么事?”

头三个字一出口,登时就让红狼惊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了容涧一眼,又慌忙地移开目光:“什、什么十年前,那么久远了我怎么记得,大神你查户口吗你?”

容涧盯住他的眼神越发锐利,冷冷道:“曾经有个怀孕的女人——”

“啊啊不关我的事啊!不是我不是我!”红狼骤然受了极大刺激似的,从原地跳了起来,使劲推开对方横在门口的手臂,拔腿就跑。

此时恰好是新一批选手进入比赛场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人源源不断朝这边走来,红狼一路狂奔,不知道撞到多少选手,惹得大家怒目而视。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呢,容涧又飞奔过来了,可选手们一看这次居然是大神,只好把脱口而出问候他全家的话咽回肚子里。

眼看红狼就要借助涌动的人流消失在容涧视线锁定中,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容涧一时大意被主持人MM热情地挡了下来。

“教主大神,方便回答几个问题吗?”主持人甜美一笑,别看她长得这么娇小,力气居然奇大无比,扯住了容涧的袖子就不放手,容涧真是生怕自己再用点力,袖子都要被扯断。

“刚才你的对手为何一见到你就突然弃权,请问是你的实力让对方望而却步呢,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主持人眨了眨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像不是在询问游戏界的潜规则,而是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

容涧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坦然道:“他尿急。”

“啊?”

趁着对方呆愣的一瞬间,容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袖子扯出来,再次补充说:“我也尿急。”

“啥?”

等主持人MM反应过来,容涧早已一溜烟蹦跶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厕所明明在反方向啊”

被那女人突如其来的一搅合,容涧再跑到大门口,四处都搜寻不到红狼的身影。

他皱着眉,心情抑郁,却仍不死心地往更远的方向游荡。

广场之外就是大马路,车辆奔流,行人如织,一望之下,真有茫茫人海的无力感。

这一晃就到了马路边缘,容涧正失望地准备往回走,前面围着一大堆人吵吵嚷嚷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容涧怀着一丁点希望走上前,从人群的细缝穿Сhā钻进层层人圈里,旁边八卦们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儿?”

“不清楚,车祸吧。”

“你没看见啊,这小子尼玛不信邪,那么多车硬是往马路上闯,不被撞才有鬼啦!”

“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啊?”

“谁知道,据说不走斑马线,司机撞死人没责任的吧?”

“啧啧,造业哟”

好不容易让容涧挤到最里面,那红蓝闪烁的警灯晃花了他的眼,柏油马路上一滩殷红刺目的鲜血,中间躺着那个被撞飞了好几米的倒霉蛋,简直惨不忍睹。

容涧一颗心蓦然地沉入谷底——那人暗红­色­衣服染上脏乱的血迹,黑­色­鸭舌帽滚落出去老远,被警察捡回来放在透明胶袋里。

居然是红狼!

最有可能知道自己过去的关键人物,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容涧眉心紧拧,目光死死钉在那具快要僵硬的尸体上,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好看热闹的人们在他耳边嗡嗡嗡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容涧半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警察将尸体抬走,疏散人群,他才磨蹭着慢慢转身离去。

他并不知道,此时,离事发地点不远处的另一个街口处,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里面坐着的主人一样,肃穆庄严,又死气沉沉。

“董事长,那个‘红狼’已经处理­干­净。”副驾驶座上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合上手机盖,转头对后座上的闭目养神的男人低声汇报。

“嗯”沈洛天缓缓睁开眼,双眸波澜不惊,就好像那碾死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条虫子。

西装男子迟疑片刻,说道:“董事长,您吩咐的要处理的人,都已经解决完毕了,每个都做得­干­­干­净净,警方那边也顺利结案,这个‘红狼’更轻松,原本还想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他失魂落魄直闯红灯,我们的人瞅准时机正大光明地压过去,连疏通警方那一步都省了,呵呵”

闹市的喧嚣仿佛被车窗绝缘,车内很静,男子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在沈洛天淡然的一瞥之下,十分尴尬地收声。

“呃,董事长,不知下一步有何指示?”

这话一问,男子竟在素来英明果决的董事长脸上扑捉到一丝犹豫。

“嗯,还有一个人”沈洛天沉吟片刻,才慢慢开口,他的语气永远那样不疾不徐,让人有种错觉,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让这位沉稳如山的男人动一动眉毛。

男子奇异地问:“还有一个?为何董事长以前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和十年前的那位”

“好了,沈八,”沈洛天沉下声音,面露不虞,“那段旧事就不要再提了罢。”

“抱歉董事长,我失言了。”沈八慌忙垂头道歉。

沈洛天目光根本就不曾落到他身上,只漫无目的地游移在窗外。

逍遥了十年,也该到头了,当初没有受到法律制裁的那些罪人,现在要用他的方式,来报仇!

良久,沈洛天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这个人,跟那些小角­色­渣滓不同,他稍微有点特殊,之前未曾告知与你,是因为我,并没有让他死的意思”

素知这位顽固的保留东方人传统的董事长,说话方式一向文绉绉又肃穆,身为属下自然也学着如此,即便沈八自己并不喜欢。

“特殊?”沈八暗自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心中开始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

“没有让他死的意思。”这句话着实令人玩味——那么,“有让他活”的意思吗?

紧接着,沈洛天就以前所未有的­阴­狠语气,森冷地说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沈八诧异地偷眼瞅了瞅他,惊悚地发现,董事长常年不变的扑克脸居然变得有点扭曲。

他暗自更加好奇起来,这个可怜虫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董事长居然记恨了整整十年——连死都不能解决的,会是什么样深刻的仇怨?

可惜沈董事长并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只合了双目,默然说道:“解决了,就回去吧。”

沈八和司机老徐对视一眼,齐声说了句“是”。

劳斯莱斯沿着街道边缘,终于缓缓消失在道路尽头。

而被红狼的死郁闷得绷紧了脸的容涧,则默默回到OP贵宾室里。

他推开门的时候,恰看见林焰修皱着一张老脸,犯了焦躁的老毛病,来回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发出清脆响亮的皮鞋踏脚声。

见到容涧回来,林焰修才算面­色­稍霁,但仍不好看。

“你再不出现,我都要以为你臭死在茅坑里了。”他凉凉地丢下一句,重新靠进柔软的沙发里。

出乎意料的是,天下第一嘴贱的容涧这次却没有拿语言反击,反而是神­色­落寞的默默挪过来,默默伸手环抱住他,脑袋也埋进男人颈窝里,默默蹭了蹭。

林焰修此刻第一反应就是——这货又给他捅了什么篓子?!

他僵硬着身体任男人抱住,只愤然扭过脸去,在心里呐喊:再怎么撒娇卖萌也是没有用的!老子这次绝对要坚守阵地抵、抗糖衣炮弹的诱惑!绝不轻易原谅这混蛋!绝不!

可惜愿望和现实永远是相悖的。

“林焰修”容涧温热的双­唇­轻轻擦过男人侧颈,嗓音又沉又淡,随着鼻息喷吐而出,近乎呢喃。

林焰修在内心里激烈的斗争——又来了!这该死的声音!

“不要理他不要理他”林大老板在心里碎碎念,可是双手却仿佛牵线木偶似的,自动自发抬起来揽住对方的腰。

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开口问:“怎么了”

容涧沉默着,半天才闷闷地说:“我间接把红狼害死了”

林焰修蓦然一惊:“你说什么?!”

这个节骨眼上,林焰修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狂震起来,他不耐烦地掏出来:“什么事快说!”

听筒里传来方桐严肃的声音说:“林总,刚才容涧弃权的那个对手红狼,于十分钟前在广场外发生意外车祸,已经确认死亡!”

林焰修瞥了容涧一眼,他正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跟容涧有什么关系?说清楚。”

方桐苦笑一下,才说:“其实就车祸本身而言,跟容涧是没有什么­干­系的,毕竟直接责任在红狼自己,擅闯红灯,就连那个撞死他的司机都不用负直接责任,但是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太过敏感,尤其是他莫名其妙的弃权,又像收到什么惊吓一样飞奔离开会场,这种情况下出了事故,不得不引起警方怀疑啊!”

林焰修拧起眉,沉声问道:“警方怎么说?”

小助理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他们希望容涧终止比赛,协助办案。”

“什么?!简直做梦!”林焰修猛地站起身,怒气像是洪水泄闸似的往外狂冒,“要是容涧得不到这次NGC三甲,就没资格去参加今年的WGC,哪里有再一个三年让他荒废?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容涧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雷霆大怒的老板,半晌,缓缓垂下眼,心里回荡着这句话——最后的机会

林焰修又说了半天才终于挂掉电话,脸­色­仍旧­阴­沉。

容涧将人扯下来坐在自己身边,苦笑道:“我还真不记得以前跟红狼到底有过什么过节,他会那么怕我,如果当真因此错过这届WGC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废话!”林焰修拍掉他的手,低吼道,“这么多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我们OP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心血?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况且——”

话说到此,林焰修忽然顿住,咬着牙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容涧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说:“我明白了。”

林焰修一愣:“你明白什么”

他的视线里,容涧长身而起,只丢下一句“我会继续比赛的”,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明白个P啊!”林焰修脸­色­忽青忽白,狠狠骂了一句,“老子想说的是,你他妈要是夺不下人皇的宝座,老子怎么跟家里那个顽固老头子出柜啊啊啊啊!混蛋!”

容涧大步走在会场的贵宾通道里,透过走廊旁边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外面吵嚷的观众。

因这起突发事故而来的漫天流言,差点让教主大神的粉丝和黑子们大打出手,主持人几乎控制不住现场秩序,只好暂停今天的比赛。

名人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明明不是你的责任,却总有那么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强加在你身上。

越是出名,越是惹人黑。

——从另一层考虑,万一把容涧从今年的NGC扯下来,那冠军的宝座,可就要易手了!

走廊的尽头的VIP室,暗金­色­的铭牌上书维塔两个大字。

容涧在这扇门前站了一会儿,慢慢地伸手叩响了它。

53、第五十三章 心愿 ...

“请进。”顷刻,门内传来沈秦醇厚的嗓音。

容涧推门而入,见对方正伏案,专心致志不知在看什么,连头也不曾抬起。

“有什么容涧?”沈秦把他晾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抬头,一见之下大感惊讶,“你倒是稀客。”

沈秦从桌子后面绕出来,引他坐在沙发上,亲手到了一杯茶递过去,笑了笑:“我猜,你找我是为了红狼的事情吧?”

容涧一愣,也不废话,点头说:“看来你都知道,我跟他的意外事故,并没有直接­干­系,但是我绝不能因此耽误赛事,以维塔的能耐,摆平这个,应该很容易吧?”

沈秦并没有立刻回答,淡淡一笑,低头喝了一口茶。

他不说话,容涧也不动声­色­。

直到一杯茶都喝完了,见容大爷还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沈秦才苦笑开口:“我说,既然是你有求于我,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吧。”

“哦”容涧点点头,想了一下,提议说,“那,我请你吃饭?”

“”沈秦咳了两声,无言地看着他,“我还不至于稀罕你那一顿饭。”

容涧立刻摆出一副烈士的神情:“要命一条,要钱没有。”

“呵呵,”也不知沈秦是出于礼貌附和,还是当真觉得他的冷笑话很好笑,总之沈秦微笑道,“我也不兜圈子,你刚才说的不错,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得很,说复杂也复杂,不过,只要你是我们维塔的选手,维塔就一定会为你出头,虽然站在私人的立场上,我很乐意做你的朋友,但是公事和私事是一定要分开的。”

容涧静静地看着他:“说出你的条件吧。”

沈秦见他神­色­,便知惹得对方不快了,无奈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上次我的邀请?至今仍然有效,此外,维塔也会为你支付给OP的违约金,当然,前提是你愿意。”

会场里依旧喧闹,这一方小桌沉默至极。

沈秦也不着急,而是又到了一杯热茶,静待结果,虽然有趁人之危之嫌,不过作为­精­明的商人,本就没有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

“按照NGC的规定,比赛期间,选手不得转会。”

容涧的声音很沉,沈秦愉悦哦地嗅到一丝口气松动的意味。

“没关系,我们可以私下签订合同,等到大赛结束再公布,这样一来,无论你在NGC获得什么名次依然挂在OP旗下,也算是林焰修有交待,不会令你难做。”

沈秦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照理来讲,换了一般选手早就应该感激涕零,不过容涧跟林焰修之间,却和普通选手与老板的关系天差地远。

与其说容涧是对OP感情深厚,倒不如说他是对林焰修恋恋不舍。

对于这种隐秘,沈秦这个局外人当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容涧缓缓起身:“让我回去考虑一下。”

沈秦诧异地望着他:“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不,不是不满”容涧苦笑着说,“只是有人会想杀掉我。”

沈秦失笑:“林总不高兴那是自然,如果你劝服不了他,我会替你出面。”

“不必了。”容涧走到门边,回头看他一眼,“无论成与不成,谢谢你。”

等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秦用内线拨了个号码回公司,沉稳地说:“早上那件事,先压下来。”

“压下来?”电话那头极为惊讶,“这是我们打压OP的天赐良机啊,容涧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何不”

“那是曾经,现在不同。”沈秦淡淡笑了,“我相信他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

对面犹豫一下,问:“董事长那边需要知会一声吗?”

沈秦皱了皱眉:“这种小事,我决定就可以了,不要麻烦父亲。”

“知道了。”

回去的路似乎变得极为漫长,容涧的脚步比平日里迈得更慢。

他一直在想,怎么同林焰修解释呢。

不管怎么说,都一定会伤了那人的自尊心,那个好面子到极点的家伙,怎么受得了他转投维塔这种近乎背叛的行为。

容涧行走的动作不自然地有点僵硬。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他欠那个人的,根本无法偿还。

——就像林焰修常挂在嘴边的,如果无法收回投资,何必花这么多­精­力在他身上?

头一次,容涧如此厌恶自己,在世俗和现实面前的无能为力。

任他走的再慢,终究有到头的时候。

容涧还没来得及敲门,它却自个儿打开了,林焰修那张晚娘脸顿时出现在门口。

“你跑到哪里去了?”

容涧张了张嘴,可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对方已经转身走了进去。

他只好关门跟上,林焰修一边掏出手机拨号,一边说:“那件事你不要太着急,我们总算想到办法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回美国去找死老头——”

“你的家族怎么会为了我一个外人帮忙?”容涧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坐在一边窝在沙发里。

林焰修眼光有些躲闪:“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解决”

“怎么解决?”容涧抬头看他,拿出追根究底的架势。

“反正老头子不喜欢我一直呆在国内,要是我肯回去的话,这种小事他一定帮——”

“你要回美国?!”容涧刷地站起来,眼神一沉,异常坚决地说,“不行!”

林焰修一怔,继而乐了:“为什么不行?”

容涧理直气壮地说:“你走了,我和牛­奶­饿死街头怎么办?而且,我不会讲英文!”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牛­奶­也不会。”

林焰修差点喷他一脸口水:“我靠!说了多少次老子不是你的保姆!你有手有脚,不会自食其力吗?”

容大爷目露凶光,死皮赖脸一口咬定:“总之不行。”

“嘁,你离不开我就直说,凶什么凶?”林焰修不屑地吊起眼角,双腿叠在茶几小桌上,语气却是万分得意,就差没有大笑三声了。

容涧慢吞吞地挪进了一点,说道:“虽然你脾气很差,个­性­别扭又暴躁,不过我还是允许你留在我身边。”

“滚!”林焰修没好气地踹他一脚。

没想到容涧还真滚了——他用慢动作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又挪回来,用无奈的口吻道:“看吧,就连弱智的要求我也答应你。”

林焰修被气笑了,扑上去在他脖子上啃一口:“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容涧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一松开人就没了似的。

片刻,他轻声问:“要是有种办法,你既可以不用去美国低声下气求人,我也可以继续比赛,你高兴吗?”

林焰修只以为他是安慰自己,随口说:“那当然最好,唉,哪有这种好事”

容涧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头发,想了想,问:“林焰修,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男人窝在他怀里,听到这个问题古怪地抬了抬眉毛:“最大的愿望?你问这个­干­什么?”

“快说。”容涧一味催促。

林焰修轻声一笑:“现在,我希望你穿着OP制服拿下NGC冠军宝座,然后”

“然后什么?”

“没、没什么。”林焰修缩下脖子,脸颊埋在对方胸膛,微微发烫,“没听到就算了。”

容涧垂下头,舌尖舔过男人通红的耳朵,轻笑着说:“然后,跟你告白,还是跟你求婚?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混蛋!”林焰修刷的一下从头顶红透到脚跟,像只煮熟的大虾球蜷缩在他怀里,尖利的牙齿在他胸肌上印下一排一排牙印。

容涧仍在笑,揽在男人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两人跟连体婴似的紧密相连,什么烦恼和障碍都抛到九霄云外,如此亲近,如此甜蜜。

——要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那就好了。

——林焰修,你的心愿,我都会为你实现。

容涧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这次他说什么也要拿到NGC的冠军,到时候再表明心迹,这样的话,即使告知他自己转到维塔,林焰修应该也不至于太过生气吧

不管如何,只要林焰修不去美国,他们可以继续厮守就好了。

容涧心里的小算盘敲得叮当响,可惜的是,世事的发展总是不尽人意的。

对于容涧表示暂时只签订一份秘密合同的提议,沈秦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32强复赛已经结束,16强、8强赛也近在眼前,后天就是三甲总决赛,容涧,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容涧默默将合同收好,面容沉静,浅淡地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沈秦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

这一切林焰修并不清楚,他只收到警方传来的一份声明,表示容涧跟此案完全无关,并且红狼一事已经被定­性­为纯属意外。

这个小Сhā曲就作为看客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随着总决赛的到来,很快消弭于无形。

一年一度的NGC盛会,也到了最激动人心的那一天。

胜者组PLAX被今年一匹最犀利的黑马YOYO斩于马下,败者组教主大神依然屹立不倒,最后的决赛,冠亚军就在YOYO和容涧之间决出,PLAX和温游则开始争夺季军之战。

国际会展中心的观众席几乎人满为患,无不翘首以盼决赛的开始。

恰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地停在会场广场之外。

管家老徐恭敬地拉开车门:“董事长,到了。”

54、第五十四章 YOUWIN! ...

今天天气倒是不错,暖洋洋的微风带了点初夏的味道。

沈洛天稳稳地迈下双腿,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不知想起些什么,转头问道:“里面太吵,我不想进去,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偶尔晒晒也好。”

老徐为难地说:“董事长的意思是在这里等少爷?可是,不大好吧”

沈洛天朝广场那头高大气派的会展中心,投去颇颇为嫌恶的一眼,慢慢道:“这种毫无涵养的比赛,不看也罢,你就陪我在外面坐一坐吧。”

“是的,董事长。”老徐欠了欠身。

会场里又是一番热火朝天。

主办方为了吸引眼球,先举行季军争夺赛,温游和PLAX是老对手了,彼此对对方有几分本事那是了如指掌,这一杀就是难舍难分,比赛将近一个小时,才堪堪分出胜负,温老母­鸡­侥幸赢了一把,成功把PLAX踢出前三甲。

接下来,终于到了最重要的冠军争夺战。

支持人MM在台上激动地呐喊:“欢迎我们的教主大神和黑马新秀上场!各位现场的观众们,究竟是教主大神能蝉联冠军,还是后起新人压倒旧人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圆形的观众席,不断地传来女­性­粉丝尖声表达对教主的爱慕之情,如此的刺激之下,广大男­性­游戏迷不爽地开始力挺新人。

在两边阵营激烈的争吵之下,容涧和新人YOYO出现在会场两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这个YOYO容涧居然认得——如果他还没有老年痴呆的话,这个YOYO分明是当初在维塔举办的内部游戏聚会上,找他挑衅的日本女孩高桥和叶!

此女的水准有几斤几两,容涧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这人是她双胞胎姐妹,要么就是跟主办方的上层人物潜规则了。

容涧慢慢地往专用的比赛室走,微微眯着眼盯着YOYO,对方仪态万千,超短裙下两条长腿踏着猫步,只是眼神里藏着那么一股子挑衅和报复的快意。

进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容涧听对方用不达标准的中文轻声说:“你死定了。”

“你不怕我揭穿你?”

“你敢说的话,我就告你强Jian!你敢不敢试试?”

这下,容涧已经可以肯定他遇上了第二种情况。

像NGC这样油水丰富关注度又高的赛事,潜规则自然少不了,不过今年太离谱,居然被个日本人混了进来。

容涧虽然不可能知道,和叶是顶替了原来国内一间小俱乐部的选手,以别人的身份来参加NGC,一直以来都不曾开口说话,光看外表,叫人完全看不出是外国人。

和叶冒此风险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打入维塔核心,她必须拿到前三甲的成绩,为此,她日本居心叵测的老东家没少打下重金,再加上她一张漂亮的脸蛋,别说一些个看到女人就发直的宅男选手了,就连举办方高层的某位都被她的手段弄得服服帖帖。

她本身的实力也算拿的出手,你情我愿的打个假比赛,外人也看不出。

更何况,NGC选手女孩少,美女更少,有这样一匹黑马横空出世,只会引来更高的关注度,赞助商们何乐而不为?

和叶原本也没想当真拿冠军的,被众人瞩目,身份被揭穿的可能­性­就更高,至于维塔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国籍,只要有个结果就可以了。

可是得知对手是容涧的一瞬间,她就改变了主意,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恶!

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一场辛苦?

比赛室内,两人都已就坐。

转播录只能清晰地看到画面,声音的话,如果不是像上次容涧贴着转播器讲话,一般是听不见的。

所以,和叶也就开始放心大胆地说着她蹩足的中文:

“容涧,我很快就会让你后悔当日羞辱我的代价!”

容涧眼皮都懒得抬,懒洋洋地说:“不会说中文就闭嘴,生怕别人听不见你的语法错误?”

和叶冷哼一声,环视室内,最后将椅子挪到靠近通风口的方向。

ID登录,二人同时进入游戏。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会耍什么炸,容涧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样子,十指在键盘和鼠标上敲敲打打,指挥着屏幕里大小士卒,气定神闲。

墙上的挂钟过了将近十来分钟,初期相互的试探也结束了,和叶不动声­色­地地看了容涧一眼,后者没有理会她。

通风口有悠悠的风吹进来。

容涧起初全然没有在意,渐渐的,不知从何时起,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嗅到一丝香气。

大概是这女人的香水味。

容涧的鼻子并不很敏感,皱了皱眉,继续集中­精­神打游戏。

可他越是想要忽略这味道,却感觉香气更是浓郁,让他不住地想打瞌睡,焦距都快对不准屏幕。

­精­力不集中下,容涧接连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观众席上一阵阵质疑和不满。

紧接着,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容涧居然一头栽上了显示屏。

主持人MM在台上惊呼:“教主大神怎么了?难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身体出现问题呢?他莫非要这场关键的战役中倒下吗?!”

贵宾室里的林焰修腾地一下站起来,他妈的,那货又闹什么状况?!

谁料容涧不光没有倒下,反而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重新坐起身,此时此刻,晕头转向的脑袋除了面前的游戏,已经没有了任何其他的东西。

他死撑着的双眼只能看见屏幕,双手也仅只摸得到鼠标和键盘而已,除此之外,他看不见任何人,听不见任何声音。

——这是属于他的游戏世界,他一个人的世界。

和叶震惊地瞪大双眼,在浓艳的眼影下显得更加惊悚,她呆呆地看着对面容涧迷茫又尖锐的眼神,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擦在手上的香粉含有一定剂量的催眠气体,若非鼻子里戴上专用的微型呼吸器,就算是一头牛,闻久了这个气味都要昏昏欲睡。

容涧究竟是什么外星人?!

——还是说,他半梦半醒的都还能打游戏?!

和叶觉得自己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慌张之下,根本静不下心与他对决,就连袖子里藏好的、专门用来吸收这种气体的除味剂都忘了拿出来。

周围的声音、背景都仿佛幻化成单调的黑白,渐渐远离了容涧的感知。

他觉得脑袋和眼皮越来越重,可是意识却诡异地越来越清醒,这种意识近乎脱离­肉­体的感觉,几乎让人错觉是灵魂出窍。

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好了

曾几何时,他仿佛也经历过类似的情景,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视线都变得模糊,可是瞳孔仍旧牢牢盯住某种东西,生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似的。

最后倾尽全力的一击,在对手的基地上轰隆地炸出绚烂的火光,真实得似乎要冲出屏幕,烧到你的眉毛,耳机里的轰鸣声是如此的巨大,可是容涧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他彻底地栽倒在键盘上,液晶屏已经彻底漆黑下来,上面醒目的白­色­大字“GAMEOVERYOUWIN!”

虚无的漆黑侵袭了他的意识,容涧昏昏沉沉地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躺在医院里,那种感知全无的状态,全世界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随时随地都要消失一般。

他忽然就想笑,不管如何挣扎,还是回到最初的原点。

YOUWIN赢了又怎么样呢?

赢了又能给谁看?

“容涧!容涧你醒醒!”

耳边的嗡鸣声慢慢地退远,变得嘈杂而混乱,而这其中夹杂了一道熟悉的嗓音,焦急地叫着他的名字。

谁在叫我

容涧艰难地睁开一双眼缝,焦距依然对不准,只依稀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紧皱着眉,嘴巴快速地一张一合。

“容涧你醒了?你怎么了?回答我!”

容涧感觉到自己的领口被这个男人一顿狂拽,差点拽破了,男人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头晕,容涧微微皱了眉,慢慢伸手一把扣住了对方的脑袋。

男人的动作顿时僵住,眼睛不带眨地盯着他。

终于不晃了,容涧满意地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了半天,视线还是有点模糊,不过比起刚才800度近视外加­色­盲的视觉好得多了,这里不是比赛室,而是OP的VIP室,而他正躺在沙发上。

他试探着问:“林焰修?”

听到他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林焰修才终于舒口气,生怕他脑袋又出毛病,要是再来一次,恐怕自己都要被吓得心脏病发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林焰修满肚子准备的话还没劈头盖脸倒出来,忽然就顿住。

他看见容涧拉着自己的手,指向背投电视屏幕上大大的冠军字样,眼睛晶亮亮得放光,嘴角又开始发抽:“林焰修,我赢了!”

容涧常年面瘫的脸,几乎不知道怎么做出兴奋的表情,只好傻不拉叽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容诡异又僵硬,慢条斯理地说:“看到没?”

那神情,简直像得了奖的孩子回家向父母邀功,又极力做出不在意的模样。

——真他妈的傻!

林焰修禁不住笑出声,只好点点头:“看到了。”

容涧像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一样,嘴角向上又翘了几分。

林焰修这才发现,原来这货居然这么容易取悦。

他紧紧拽着对方的手,有点好笑,又莫名有点心酸。

电视里正在播放赛事里节选的­精­彩画面,主持人正慷慨激扬地解说。

出现最多次的当然是容大爷,双连冠这种事,在短暂的竞技游戏历史上可是很罕见的,观众席上的游戏迷们高声呐喊着教主大神的名字,时不时还能看见挥舞的彩旗。

容涧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林焰修,慢吞吞朝对方伸出一只手,在男人头顶上揉一揉,微笑着说:“我家牛­奶­还缺一个妈,我勉强给你一个机会吧。”

55、第五十五章 牛­奶­他爸(二更) ...

“你这家伙脸皮还能更厚一点吗?!”林焰修嘴角抽搐,指甲在对方手掌里一阵狂掐,气鼓鼓地说,“你去找一只母猫吧你!”

容涧嘿嘿一笑,俯身一把抱住他,嘴巴凑过去,在男人耳边轻声道:“你晚上纠床的时候,声音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猫”

“容、贱!!”林焰修尖利的牙齿吱嘎嘎地一挫,双眼眯成两条危险的缝,冷冷的盯着他,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炸毛的猫。”容涧断定。

“你闭嘴!”林焰修悲愤地祭出禁言大法。

容贱无奈地一耸肩,又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安抚似的亲吻一下男人额头,用嘴形一字一字道:“我不会嫌弃你的,快回答!”

林焰修冷哼一声:“老子还嫌弃你呢!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会,又蠢又笨又脑残,嘴巴贱个­性­烂,老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傻Ъ!”

数落好一通,林大老板歇口气,瞥他一眼道:“回答你妹!快说点好听的,我再考虑考虑”

说着,他冲对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意的弧度。

容涧想了想,默默的说:“我要是傻Ъ,你就是瞎子,我要是脑残,你就是我的脑残粉,我要是牛­奶­爹,你就是牛­奶­娘”

“容贱你去死!!”==凸

林焰修抓狂,太阳|­茓­突突直跳,狠狠地踩了他几脚:“老老实实说句告白你会死吗会死吗?!”

“我怕你会死”容涧指了指他的额头,“——高兴的晕死。”

“滚!”

看男人脸都要气红了,容涧终于不再逗他,轻声叹口气说:“我都已经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你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林焰修一愣:“什么东西?”

容涧缓缓把自己仍被掐住的双手抬起来,深黑的双瞳凝望着他的眼睛。

——他所拥有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双手。

——这双手被林焰修牢牢握在掌中,只要他不放开,就哪里都跑不了。

没有什么语言比这样的告白更加坚定。

林焰修微微睁大眼,喉咙发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蓦然惊醒似的,脸颊染红,低声说:“戒指呢?”

——光有这货的手还不够,他要在上面再加个箍。

“呃”容涧挠挠头,头顶灯泡一闪,“等会拿到冠军金奖杯,我拿去融了打两只金戒指。”

“你真脑残啊?那是用来作纪念的,白痴!”

“那怎么办?”

“先欠着。”林焰修轻哼一声,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去订购一对什么样的戒指,嗯,铂金的好了,不要镶钻,低调低调。

容涧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很好,第一步、第二步都成功了。

“对了,那个女人是个日本人”头等大事解决之后,容涧才算想起来差点­阴­沟里翻船这事儿。

“已经捅出来的,你这个笨蛋,知道自己中招了不知道喊暂停嘛!”林焰修面­色­不善地瞅着他,坐下来掏出一根烟点燃,接着说,“她的香水附带有违禁品,而且还忘记用除味剂,工作人员一进去就察觉到了,后来核对身份证,才发现竟然是冒牌货,还是日产的呢,现在外面抄的沸沸扬扬,说不得主办方都得倒霉,那个女人已经取消参赛资格,明天就遣送回国。”

林焰修无可奈何地望着他,继续说:“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怎么长的,那种情况下居然还给你赢了,连最后手指轻微抽筋都没发现吗?”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已经带了些责备,不过看对方仍旧疲惫的样子,又不忍心多说,不过最后官方手速统计,这货居然飙到了02——即使是以手速恐怖著称的JJrun!,最高也不过600!

虽然500和600之前差距相当大,但是以100一个级层来算的话,容涧所处的层次已经仅次于世界顶峰水准了。

“是么”容涧摇了摇头,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林焰修的脸­色­,看他此刻似乎心情很好,容涧决定趁这个时候把那件事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刚下定决心开口,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咱们回家吧。”——仿佛在家里能给自己增添力量似的。

林焰修莞尔一笑:“下午还有颁奖典礼。”

容涧低下头失望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林焰修一脸莫名其妙,忽而不知想到什么,老脸一红,“那种事情回去再说”

这下换成容涧莫名地看着他:“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哼,还不是发情”林焰修装作不屑地别开脸,通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容涧无语又无辜:“你想太多了。”

林焰修恼羞成怒:“那你要说什么?”

“其实,那个”容涧依旧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容涧说话一向很直来直去,这幅罕见别扭的样子,惹得林焰修也不由紧张起来——这货该不会是突然改变主意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林焰修眉头一紧,抢在容涧接下来的话之前,率先开口:“你别说,我愿意!”

“哈?”容涧心里正思考着措辞呢,林焰修的话让他的大脑一下从地球跑到了火星。

“装什么傻?!”林焰修恨恨地闭上眼,鼓起勇气红着脸说道,“我是说,愿意当牛­奶­的那个,父亲。”

容涧先是呆愣了三秒钟,然后“噗”的一下,笑喷了。

“你笑个屁啊!混蛋!”

林焰修顿时恼羞成怒,全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随时随地都准备扑上去揍他似的。

被他这么一闹,容涧觉得那件事更加难以启齿。

林焰修看起来气咻咻的模样,容涧一眼就看透他心里根本是乐开了花,努力忍住笑意、强迫面部肌­肉­做出恼怒的表情,其实也很痛苦吧?

容涧在心里苦笑,颁奖仪式一旦结束,沈秦就会当众宣布自己转会的事情,要是没跟林焰修商量好,他岂非要气疯了

可这个时候破坏眼下这么好的气氛,也太让人为难。

容涧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这么纠结过,只好坐在原地默默叹气。

林焰修也察觉到他的异样,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到底怎么了?有话跟我说?”

“我”容涧深吸一口气,刷的一下抬起头,却看见男人满眼期待的表情——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恐怕还是期待着自己示爱呢。

“我我有点晕。”容涧心一软顿时泄了气,默默扭过去,拿脑袋撞沙发背,一面低声喃喃道,“我是个傻Ъ,我是个傻Ъ”

“容涧你­干­什么?”林焰修愕然地看着他,皱了皱眉,“你该不会脑袋又出毛病了吧?”

“林焰修,其实——”

容涧话才说一半,林焰修口袋里的手机却要命地响了起来。

“你先说。”林焰修掏出来看了一眼,面上神­色­变了变。

“你先接吧。”容涧有点无力地趴倒在沙发上。

林焰修打开手机盖,走到窗户边背过身去,语气冷淡而严肃:“喂,是我。”

从这个角度,容涧刚好能通过窗子玻璃,看见男人略显不耐的表情。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不温不火的男中音,先是轻笑了两声,才­操­着暧昧的语气说道:“又是哪个美人在旁边呢?这么晚才接老子的电话,你这个不孝子!”

趴在沙发上的容涧清楚地看见林焰修翻了个白眼。

“为老不尊的臭老头,别乱说!”林焰修偷偷瞥了眼容涧,有点欲言又止。

“没有女人?呵,看来你小子终于成器不少嘛!”中年男子的声音变得轻快许多,很是欣慰的样子。

林焰修嘴角抽搐地想着,要是说对方是个男人,不知道老头会不会气得飞过来打死他。

“你小子也好几年没回来了,再不回美国,老子这把老骨头多要入土咯!你都没妈这么多年,难道连老爸也不想要了?”

这语气听来声泪俱下,唉声叹气,极其萧索,隐隐约约还配有背景音乐,歌词貌似是“归来吧~归来哟~”

“臭老头!你在招魂呐?!”林焰修无语,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咳咳,总之,你赶紧回美国看看你老爸我,顺便代我去参加一下MR.TOY先生的宴会,你不是有事找我帮忙么?咱们凡事好商量”

“我不去!”林焰修眸光一寒,“少变着法给老子安排那种、那种宴会!”

他不经意一回头,猛地发现容涧跟个背后灵似的杵在他身后,差点没吓得叫出声。

容涧目光幽幽,一挑眉头,用口型无声地问:“哪种宴会?”

林焰修心虚地移开目光,神情窘迫,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林焰修!这次没得商量,你必须立刻马上滚回来!否则有你好看的!”中年男人语气一变,中气十足地厉声吼道,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就率先挂了电话。

“我靠!你这个——喂?臭老头?!林陌西?!”林焰修大声叫了半天,最终也只听见嘟嘟的忙音。

他骂骂咧咧地合上手机往沙发一仍,转头望到容涧眼光森森盯着自己,不知为何,那目光叫人心里发寒,难道是他想多了?

“林陌西,是谁?”容涧淡淡地问。

林焰修轻声一笑:“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我家老头子。”

“林陌西”容涧垂下眼帘,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喂,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累。”容涧把头埋进双膝里,好像有点耳鸣,在大脑里面轰炸。

零星的黑白画面,在漆黑的眼前闪电般划过——

“陌西,今天我们”

“爸爸,爸爸,‘陌西’是谁啊?为什么你老是跟他说话,都不陪我玩”

“呃,是这样的,这个人是爸爸在日本的同事,那里的人打电话的时候都会说‘莫西莫西’,就相当于‘喂’,小涧乖,不要告诉妈妈”

“哦,那我也要玩,陌——西——”

“别闹别闹,自个儿去玩游戏,啊?”

容涧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容甚至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林焰修吓了一跳,伸手去摸他额头:“容涧你”

“我有点累,先去睡会。”容涧拨开他的手,缓缓起身往休息室走。

“午饭你还没吃。”

容涧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回了“不饿”,便进屋关上房门。

丢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林焰修呆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搞什么飞机”

随着正午的到来,头顶的太阳喷吐着热辣辣的火舌。

这次的NGC举办的实在令人蛋疼,一连串的负面消息,让主办方焦头烂额,所幸好歹结束了,冠军再次让容涧夺走,也算众望所归。

几个月前,OP在新闻发布会上的信誓旦旦,如今也实现了一半,容涧被推荐到WGC亚洲预选赛,也属顺理成章。

只不过,国内游戏界从此少了一个WT,多了一个维塔,将来与OP的博弈,前者是强龙过江,后者是坐拥地利人和的地头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把广播关了吧。”

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将里面外面分隔成两个世界,喧闹和灼热都被一股脑挡在车窗之外。

管家老徐依言按下广播开关,本就安静的车内,顿时死寂一片。

——一如后座上沈洛天深黑的双眸。

“董事长,少爷请您务必参加待会儿的颁奖仪式。”老徐恭敬地道。

沈洛天缓缓睁开眼,不置可否:“这种小场合,未免有失身份。”

老徐笑道:“少爷说,董事长不必正式出席,只需要去看一看便可,他说是要介绍一位朋友给您认识。”

“哦?他的朋友?”沈洛天目光转过去,“倒是少见。”

“是啊,少爷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

沈洛天淡淡闭了眼:“你多看着他,别让他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这是当然。”

会展中心,工作人员正热火朝天地布置颁奖场地,观众们用完午饭,怀揣着期待的心情三三两两走进来,叽叽喳喳高谈阔论。

OP的VIP室内,容涧睡得很沉。

然而并不安稳。

他睡觉的时候习惯侧卧,觉得冷的话,会把双腿都蜷缩起来,团成一团。

休息室明明不冷,他依旧蜷成一团窝在沙发里,眉头皱巴巴。

梦境里,他再次蹲在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冻得瑟瑟发抖。

有两个男人从他面前走过,其中一人拖着行李,想要摸摸他的头顶,幼小的容涧愤怒地躲开,冲那人大叫着什么。

长发女子站另一边,拳头攥得死紧,似是竭力抑制落下的眼泪。

“我舍不得小涧”提着行李的男人声音沙哑而哽咽。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女人尖利的声音,带了浓重的哭腔,脆弱又易碎。

“对不起,若音,你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

“容辰!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以爱情的名义就可以不负责任吗?!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那小涧呢?他是你儿子啊!”

“我我当然爱着小涧,可是,他不愿意跟我走”

“好了阿辰,时间到了,我们走吧?”另一个沉默的男人,径自拉起了他的手。

这两个男人背光而立,看不清楚面容,却看得见周围充斥的浓浓悲伤和绝决,像寒风一样狂刮,像海浪一样怒吼。

三个大人的世界,如此的复杂,如此的尖锐,容涧一点都不明白,也根本不想明白。

他只知道,他打小就崇拜的父亲,不要他了。

为什么人们可以这么善变?

前一秒还在说“爱你”,后一秒就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去。

人的一生可以空口许下多少诺言?又有多少可以实现?

还是在平淡虚伪的世界里,被刻意遗忘,转瞬不见。

爱情都是自私的,当它和道德责任背道而驰的时候,有多少人拿理直气壮地拿“爱情”当了“自私”的替罪羊。

恶果,却让亲人来承担。

那两道决然离去的背影和女子的哭泣声,不停地在容涧脑海里闪现。

他恍惚又觉得,白­色­的雪地变成惨白的瓷砖,鼻子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作呕。

当初只留给他一道背影的男人,如今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容涧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男人也看着容涧。

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有着悔恨,有着心酸,有痛苦还有歉疚。

他的生命在无数病痛的折磨中已经走到尽头,床边站着自己的儿子,只剩下儿子。

这一辈子,可曾后悔?

他想大笑,可笑不出。

“小涧,爸爸要走了”

不到七岁的容涧,那微弱的恨意很快转化成害怕,仍天真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虚弱地笑了笑,想要摸摸儿子的头发,却无法抬起手。

“你不是说,你要当全世界的游戏冠军吗?那个时候,爸爸就会回来接你”

“那妈妈呢?她不会再哭了吗?”

“不会的。”

“那好,小涧一定会拿到冠军的!”

可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

那一天也下着大雪,他被长发女子带到附近的孤儿院,他乖乖地蹲在墙角,看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依旧傻傻地等待她来接自己。

小小的容涧在孤儿院的窗户下,一等就是七年,却谁也没来接他,他几乎已经淡忘了父母的面容。

陪伴他的,只有一台破旧的游戏机。

“你的父母是骗子!”有小伙伴嘲笑他。

“不是的!”容涧红着眼睛,他已经长高了,又会打架,他把那些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即使浑身是伤,他仍然固执地蹲在门口,对自己说:“等我成为世界冠军,他们就会回来接我的”

“他们不是不要我”

直到十四岁的一天,有个美丽的长发女人出现在他面前,领养了他。

容涧沉默地看着对方,手臂却死死抱住门口的柱子,他不要被人领养,他要留在这里,等爸爸妈妈来接他。

生怕走了以后,他们回来就找不到自己了。

长发女人笑得清浅,她有两枚酒窝,总是温柔地注视容涧,即使他冷眼相对。

女子一连来了三次,终于说服容涧暂时寄居在她家里——虽然她一个单身女子,也并不富裕。

但是至少,容涧终于又有个“家”了。

56、第五十六章 大冲击! ...

养母对他非常好。

呣子有间四十平米的小房子,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个单身母亲带着这么大的孩子,自然没少受邻居指指点点,不过容涧从来没见女人伤怀过。

她在一家制­奶­场工作,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带上一小瓶牛­奶­给他。

“十几岁的男孩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要多喝牛­奶­。”

女人笑得温柔如水,就像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从肩头垂落。

小容涧还没锻炼出坚实的厚脸皮,也从不说谢谢,只是冷淡地朝牛­奶­瓶投去一瞥。

等到晚上养母睡下了,他才偷偷跑过去喝掉,用舌头把­奶­渍舔得一­干­二净,把空瓶子放回原位。

第二天养母来取走玻璃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容涧总是不屑地望向一边,声称:“是野猫喝的”

——那个时候,既单纯又傻气,还以为女人不知道。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游戏天赋的展露。

那会儿,容涧就已经是附近一带有名的“街机王”了,什么都能玩,而且都玩得相当不错。

甚至有富家孩子请他去当枪手,运气好的话,能赢个几毛钱几块钱,到黑游戏室痛快地玩一通。

为了游戏耽误学习,是天下父母最深恶痛绝的事情。

养母平日对他百依百顺,但是对此依旧如其他人一样,很是不喜。

对于容涧那“世界冠军”的理想,她只是摇头叹气,不愿打击他的自尊,才没说什么更直接的话,仅委婉地希望他把心思放在功课上,以后考大学,找份像样的正经工作。

——打游戏都是街头混混不务正业­干­的事儿,这是人们的共识。

可是养母并不是一个狠厉的女子,她甚至太柔弱,又太心软,从不舍得骂儿子一句,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更别提打人。

小容涧依旧那般冷淡,不过他每天起床都会叠好被子,下午准时回家,乖乖坐在饭桌前;每天都踮着脚刷碗;每次费尽心机剩下一分钱,偷偷藏在女人的枕头下面。

在平淡漫长的日子里,容涧心里早已认可了新的妈妈,依赖上两人相依为命的生活。

即使他坚持叫她,阿姨。

温馨的日子过了一年多,直到一个年轻又英俊的男子,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呣子二人的小家。

女人告诉容涧,喊他“沈叔叔”。

自从这个人出现以后,女人脸上的笑容多了,愁容也多了。

也许是雄­性­的天生敏感,容涧对于沈洛天,本能地感到一种底盘被入侵的威胁。

他敌视这个男人——这个有可能抢走自己唯一“亲人”的男人。

反过来,沈洛天也不喜欢容涧,明明是个抱来的养子,还成天摆着一张不讨喜的臭脸。

拖油瓶就该有自知之明!

沈洛天毕竟是个成年人,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看在心爱的女人的份上,也愿意接纳他。

他和女人订了婚,成为容涧的养父,差不多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可是世事的发展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一块天大的馅饼就这么砸在沈洛天头上,他居然是美国上流社会大富豪的独子!摇身一变,一下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小子,一跃成为美国家族的企业继承人。

上帝是公平的,给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往往会拿走另一样。

沈洛天的家族嫌弃容涧呣子,不准许他们结合。

然而女人腹中却已经怀上沈洛天的孩子,容涧时常看见女子一脸微笑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他默默坐在一边,半是羡慕,半是难过。

那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只有他是个外人。

有时候,容涧偷偷想着,要是自己是阿姨肚子里的宝宝就好了,他甚至宁愿从此再也不打游戏。

但是这样的渴望,容涧永远不会表现在脸上。

明知永不可能发生的愿望,夜深无人,独自幻想一下,已经是容涧不多的幸福之一。

渐渐地,容涧变得越来越乖,冷淡的­性­子都强迫自己收敛。

大人不喜欢自己打游戏,他每日最快乐的游戏时间就不断缩水;不喜欢自己跟街头流氓混在一起打架,他就远远绕道,被围殴辱骂也只逃跑不还手。

容涧委曲求全,只因为害怕某天醒来,自己又重新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孤儿院。

比起被抛弃,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即使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出息一点,终究还是徒劳。

养母和沈洛天为了他开始争吵。

吵得很大声,容涧刚走到楼梯口都能听见那句“没用的拖油瓶而已!又不是亲生的!”

他怔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他当然不可能离家出走——那只是仗着被人关心的奢侈旅行。

而容涧什么也没有,就是他走,也没人会去找自己。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间黑游室,异常嚣张地跟人赌斗打钱,整整一晚上都没离开游戏桌,第二天清晨,他兴奋地抱着一个招财猫存钱罐往家里跑去。

这一个晚上,他居然挣了将近二十块钱,放在平穷人家里,都算是一个月生活费。

容涧怀揣着满心欢喜跑回去,发现沈洛天早已离开,只剩阿姨一个人静静坐在屋里。

面容苍白而憔悴。

她看见他,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用前所未有的恼怒语气质问:“你昨天晚上跑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大半夜!”

“我昨天在游戏室——”容涧根本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还兴冲冲地把存钱罐递给她。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响亮的一巴掌打断了。

“你、你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孩子!滚出去!”

女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容涧被打得有点蒙,直到脸颊肿起来,火辣辣的痛,愤怒又悲伤的感觉彷如潮水直冲而上,酸的熏透了鼻子和眼眶。

小容涧紧咬着嘴­唇­,极力不让滚动的眼泪掉出来,可惜眼眶无法承受泪水的重量,抑制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掉。

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通体冰寒,瑟瑟发抖,他站在原地,发着愣,手足无措。

——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又要被丢掉?

……

“容涧,容涧?”

朦朦胧胧之中,容涧听见有人在叫他。

肩膀被大力摇晃之下,容涧很快就清醒过来,他皱眉揉了揉太阳|­茓­,沙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林焰修一把揪住男人衣领,拎起来,面­色­不善:“你再睡下去就连颁奖仪式都要错过了!笨蛋!”

混乱的梦境依稀在残留了些影像在容涧脑海里,挥之不去,梦里心酸的感觉太过真实,与现实交织成一团乱麻,简直叫人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他反应了半天,才“哦”一声以示回答。

脸颊仿佛还在痛,他伸手摸了摸,很冰凉。

“你到底怎么了?”林焰修犹豫一下,伸手搂住男人的腰,从背后抱住他。

容涧周身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场,一靠近,就像是要窒息似的。

林焰修不安地皱起眉头,收紧手臂,抱得更牢了些。

不知为何有种,一松手,这人就要消失掉的感觉。

“林焰修”容涧目光几乎没有焦距,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嗓音­干­涩地如同烧过,“我好像想起一些事,好混乱”

林焰修浑身一震,心里陡然紧张起来,那种笼罩心头的不安更加深沉了,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想起来了?”

容涧缓缓点头,又摇摇头。

梦里都是一些零星的片段,凌乱地堆积着,他根本无法理清头绪。

总觉得,还缺了一块,最重要的部分

“先完成颁奖仪式再说吧。”林焰修缓缓松开手道。

容涧点点头,跟着对方就往外走。

他满脑子想着刚才的梦,压根就把答应沈秦转会的事儿给忘了。

颁奖现场已经布置完毕,观众席更是座无虚席。

NGC三甲的颁奖当然是压轴大戏,此前还有前16强嘉奖,个人风格奖,以及俱乐部现场签约选手等等。

“本届大赛的颁奖嘉宾,是维塔中国分公司的总裁沈秦先生!”主持人笑靥如花,这个级别的风云人物可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沈大少无论出席任何场合,都是一贯的文质彬彬,温和带笑。

架子自然也是有的,但却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沈先生可真帅呢,平常怎么保养的?可不可以给广大游戏宅男们传授一下秘诀?”主持人笑嘻嘻开着玩笑。

沈秦想了想,认真地说:“这个要靠合理的营养搭配和规律的作息时间,早餐的话,可以吃全麦面包、清粥、少量水果、牛­奶­,午餐的话”

主持人无语地听他讲了一大通话,最后还补充了一句:“不要纵欲过度。”

漫长寂静。

主持人MM泪流满面,他真的是在认真回答问题啊!

虽然这届NGC状况百出,不过颁奖仪式倒还算顺利——至少百分之九十是顺利的。

竞技游戏三甲奖台跟体坛的三层奖台一样。

容涧漠然的脸­色­掩盖了他内心的茫然,外人瞧不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只有站在领奖台之外的林焰修,莫名地焦躁。

沈秦微笑着将纯金的冠军奖杯递过去:“恭喜你,容涧,双连冠。”

“谢谢。”容涧一看见他的脸,顿时想起转会的事,一下子脸­色­有点发青,极为勉强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从没见过哪届NGC冠军,赢了奖杯还摆出便秘似的表情,身为季军的温游无语地直翻白眼。

当容涧高举冠军奖杯,全场观众掌声雷动,耳边轰鸣着“容涧”的名字。

这一刻,他仿佛成了宇宙的中心,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祝福,所有的掌声,朝他涌来。

即使以他的淡漠,也禁不住有些激动。

容涧的目光越过层层人群,落到同样微笑着的林焰修身上,不知为何,忽而心中一悸。

就在此时,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男人,霍然出现在颁奖台上。

这个男人高大卓然,西装讲究,他面容冷凝近乎­阴­沉,大步迈向三甲台,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被这人威严的目光一扫,居然连阻拦都不敢。

男人冷冷地注视着容涧,容涧瞳孔不可置信般慢慢放大。

“容涧,你竟然还敢名目张胆地站在这里?”中年男人眯起双目,眉头愤怒地几乎倒竖,从喉咙深处大声斥吼,“你这个害死生母和未出世兄弟的人渣!”

57、 第五十七章 恩怨 ...

颁奖台并不宽阔,靠的最近的一圈工作人员和观众,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悚的言论惊呆了。

紧接着,人们的言论随着波浪式的传播和好事者丰富的想象力,向越来越诡异、越来越严重的方向发展。

甚至演变成“容涧­奸­杀母亲!”、“容涧乱刀砍死兄弟!”等等罪大恶极的罪名。

整个会场都乱成了一锅粥。

反应最快的是主持人,她勉强还算镇定,连忙示意控场人员将这个不明身份的“黑子”拉走,一边将这个突发状况含糊带过:“各位观众们,请保持冷静,不要相信某些居心不良的谣言,颁奖仪式已经全部结束,请各位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保持秩序离场,谢谢大家”

林焰修铁青着脸­色­,大步迈过来,而离风暴中心最近的温游和PLAX,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双双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对于他离奇的中伤完全不相信。

已经有数个工作人员和保全跑过去,准备强硬拉走这个“黑子”。

男人只是冷哼一声,全然不把这劳师动众的架势放在眼里。

——因为所有人的动作,都在一声“父亲”中生生冻结在原地。

这个称呼是从维塔的少董沈秦嘴里喊出来的,它意味着,眼前这个突然砸场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维塔公司的董事长沈洛天!

沈洛天是什么人,你可以不知道。但是维塔公司的董事长是什么人,在电子游戏界浸­淫­多年的老鸟,绝对不敢说不知道。

全球最大的游戏制造商,被喻为电子游戏领域的航空母舰——这样一座庞然大物的董事长,平日里只可能出现在权威杂志封面上的人物,竟然如此突兀的现在这里,还是以“砸场”的方式!

简直太天方夜谭了!

这种荒诞的感觉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尴尬的面面相觑,左右为难。

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可以确定的,看来今日的事,是不得善了了。

人群在控场的指挥下慢慢散了许多,偌大的会场很快空旷下来。

原本场内就有很多记者,混乱中也不知抢拍了多少照片,OP的人第一时间就拦下了大部分企图冲上来的记者,但是人多口杂,这个时候恐怕外界的谣言已经变得铺天盖地。

然而被推上风浪尖口的容涧,此刻全然没有任何反应,他默然立在原地,视线一会儿模糊一会清晰,没有丝毫焦距。

林焰修在激烈地说着什么,他已经通通听不见。

各种各样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如芒刺背,他也完全无视。

记忆的碎片不停地串联,回旋,最后汇聚成被遗忘的那二十年,完整地拼凑起来。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沈洛天的话——他是害死母亲的祸首!

“没错你说的没错”容涧霍然抬头,神情近乎扭曲,冲沈洛天厉声低吼,“对,是我害死了她!还有我的弟弟或者妹妹,你现在要为妻儿报仇吗?来啊!”

“容涧!你胡说什么?!你脑子进水了你?”林焰修抢步上前死死扯住了他,恨不得一巴掌把人拍晕过去。

“放开我,我很清醒。”容涧挣开他的手,缓缓走到沈洛天面前。

两人同样森冷的目光笔直地撞击在一处。

像是狭路相逢的天敌,绷紧了每一根神经,随时随地都准备扑上去撕咬个你死我活。

容涧自己都没有料到,想起所有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能够如此冷静。

甚至于他太过冷静,整个人仿佛死透了一样,漆黑的双眸吸走了所有光彩,只留下虚无的沉寂。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沈洛天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不疾不徐,刚才短暂的失态像是没发生过,他冷冷地看着容涧,只有那苍老的双眼里,隐隐藏着一丝隐痛。

“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秦从起初的愕然中回过神,第一件事就是让人驱散了周围不相­干­的人员,连温游他们也一并赶走,整个颁奖台最终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沈洛天沉默良久,异常缓慢地说:“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何不结婚育子,我告诉你,十年前我曾有位深爱的女子若音,我们有了孩子,原本我们一家人可以定居美国安家乐业,可是,就因为这个孽子!”

“我不在她们身边的时候,他和那帮小混混斗殴打架,最后竟然打伤了我的若音,腹中胎儿当场死亡,大人送到医院的时候,也因为错过抢救时间,一尸两命!”

“他本是若音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送去医院急救,需要输血的时候,才检查出来他们的血缘关系”

“我回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那些元凶大多都是十二三岁的街头流氓,法律根本没法判刑,关一阵子也就放出来,难平我心头之气!后来,我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那个红狼也是其中之一。”

沈秦愣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

林焰修的眼光就没从容涧身上挪开过,他根本就不相信沈洛天的话,他在等待容涧做出回答。

他看到容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奖杯,轻微地颤抖。

“这是真的吗?”

容涧始终背对着林焰修,忽然浑身一震,无比­干­涩地点了点头:“是真的。”

沈洛天冷笑一声:“容涧,你是若音的儿子,我原也没想让你死,聪明的,就该好好夹起尾巴做人,少让我注意到你!去年WGC预选赛,抹掉你的参赛资格就是给你警告,你非但不韬光养晦,还偏偏妄图扬名立万,好,好得很,今天我就让你彻底身败名裂!”

“你这种一无是处的人,就应该在悔恨中渡过一辈子!”

容涧低垂的目光骤然抬起,与之尖锐地对视,他微微眯起双目,冷冷一晒:“沈洛天,你不要搞错了,我愧对的人不是你,是我妈,还有她的宝宝,你算什么?就算我一无是处,也轮不到你来评价!”

说罢,他紧攒着冠军奖杯大步朝门外走,林焰修叫不住他,只好咬牙跟上去。

沈洛天沉着脸,一语不发。

“父亲”一连串的秘闻弄得沈秦有点发懵,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父亲像今天这般失态。

“回去吧。”

“可是容涧他已经签约我们维塔了。”沈秦试探着道。

沈洛天瞥他一眼:“这么说连OP他也不能呆了,也好,把他雪藏起来,过个两年,他也该退役了。”

“啊?”沈秦不料弄巧成拙,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无力更改。

容涧和父亲之间的恩怨,他更加无法Сhā手。

沈秦目光复杂地望了眼二人离开的方向,淡淡叹了口气。

会场外灼阳烈烈,人心却寒冷如铁。

容涧漫无目的地狂奔了一段路,停下来,蓦的转身,果然看见林焰修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你跟着我做什么?”

容涧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半张脸隐藏在刘海的­阴­影之下,明暗不定。

“我、我怕你”

林焰修忽然就说不下去,男人冰冷的眼神像锥子一样扎在他心里——又是这样的目光,跟当年冷漠的容涧一般无二。

长久的沉默中,林焰修觉得自己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容涧的冷漠,几乎令他绝望窒息。

“你怕我想不开吗?”容涧忽而嘲弄地牵了牵嘴角,“不会的,车都撞不死我,我的命又贱又硬”

“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林焰修满心的烦躁和难受,他们明明几个小时前还亲密地拥在一起,为何现在突然就远到抓不住?

“你想知道?就告诉你也没什么。”容涧缓缓地靠坐在路边一棵梧桐树下,把眼镜摘掉,手掌从额头抹到脑后,露出整张苍白的脸。

他的很缓慢,语调冷淡,充满着嘲弄和讥讽,提到母亲的时候,才偶尔流露出一丝压抑地悲痛。

当沈洛天出现在颁奖台,当头一喝。

容涧才骤然想起了他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回忆。

那天的太阳也很毒辣。

他彻夜未归,在黑游室里­干­掉了一个又一个游戏好手,才装满了半个存钱罐。

可惜最终换来的,却是一耳光,还有一句“滚出去”。

容涧狂奔而出,却不料被附近一带的混混们堵在巷子口,原来他们记恨昨天夜里输掉了面子,围住容涧,准备好了破碎的玻璃瓶,企图扎断他的手,叫他再也不能打游戏,再也不能靠游戏逞威风。

虽然容涧很能打,但终究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他­干­倒了好几个人之后,自己也被死死摁倒在地,拳打脚踢不知受了多少,他死死咬住牙不肯发出半点喊声。

所有人都打红了眼,失去理智之下,拳头都是能杀人的。

那一刻,他甚至绝望地想到死。

然而玻璃瓶尖锐的锯齿却没扎进他的身体,却有温热的血溅到他脸上。

容涧惊愕地睁开眼,挡在他身上的女人,让他瞳孔骤然一阵紧缩。

间不容发之际,它从女人的侧腹扎了进去,鲜血流了满地。

脱力倒在地上的她,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混混们一哄而散,只留下容涧茫然无助地抱着昏迷的母亲,连哭泣都害怕得忘记了。

好不容易送到医院,肚子里的宝宝早就死了,就连大人也命在旦夕,需要输血,需要做手术。

容涧双眼血红,他急得没有办法,拼命地让医生抽自己的血。

可是不论血型是否吻合,光有血还不够,要做手术,可他没有钱,就算把存钱罐里的钱统统拿出来也远远不够。

没有任何人能帮他,救他妈妈。

一切都来不及了,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永远消散在惨白的病床上。

这一刻,他才从血液化验的结果,知道自己竟是养母的亲生儿子。

母亲从来不曾提起这件事,当初忍心抛下他,又领养他,这其中的心情,再也无从得知。

但是,直到母亲去世,他都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妈”。

十五岁的容涧茫然地站在病床边,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哽咽声。

他终究没哭。

——没有人看,哭有什么意义?

58、第五十八章 忘了吧 ...

阳光在头顶上方,往大树下投下一片­阴­影。

容涧靠坐在树根旁,曲着一条腿,毫不在意裤子沾染上泥土。

这一个月刘海又长长了点,直直地垂下遮住半边眼睛。

他缓缓诉说着,语调平淡呆板,没有半点起伏,仿佛那只是个陌生人的故事一样。

“照片里的女人其实就是你的生母?”林焰修沉默地听完,又问,“那你的父亲呢?”

容涧住了嘴,慢慢抬起头,望向对方的眼神变得十分怪异,冷淡中甚至透着一丝嘲讽和厌憎。

一接触到这样的目光,林焰修蓦然感到心里一沉,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勉强扯了扯嘴角:“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出乎意料的是,容涧居然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林焰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那么讨厌你?”

男人整个人一僵,有种强烈的预感,后面的话绝对不是他乐意听到的,甚至想立刻掉头就走,一个字都不想听。

可是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

见他不回答,容涧也不理会,径自说下去:“我父亲?我七岁的时候,他就死了。”

林焰修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他病死于艾滋。”

心脏在砰砰狂跳,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林焰修浑身硬地发僵,愣愣地站在那里,接受不可思议的残酷真相,只是仍旧垂死挣扎:“你父亲的死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并不是同­性­恋都——”

容涧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患病的男人,在他临终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消失不见了,那个男人正在美国为他的儿子庆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他的名字叫林陌西。”

——林陌西?!

这记炸弹炸得林焰修双耳一阵轰鸣,他放大的瞳孔里,只觉得日月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也许只是跟我爸同名”林焰修勉强找到一个理由,艰难地看着他,“也许是你弄错了,我爸怎么会——”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他猛地想起容涧七岁的时候,自己九岁,虚岁十岁,那年家族为他举办了隆重的生日会,原本留在中国的父亲也被爷爷下了死命令叫回去。

莫非竟是真的?上帝居然在他们之间开了如此荒诞、可笑、又可悲的玩笑!

“你明知道我是林陌西的儿子,为什么在大学的时候,还肯加入我们校队?”林焰修嗓音嘶哑,努力想保持平稳,尾音却仍不可控制地发颤,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明知希望飘渺,也不甘绝望。

容涧摇了摇头:“刚开始我并不清楚,我虽然恨父亲背弃我和母亲,也恨林陌西破坏我的家庭,但是跟你却没什么关系,这点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林焰修骤然睁大眼睛,松了口气似的,扑上去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好像拽住一线生机,鼻头都有点发酸了:“你吓死我”

男人的触碰让容涧有一瞬间的僵硬紧绷,他垂下目光,缓缓地、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嘲弄:“如果你不来招惹我还好,只当没你这个人就行了,可你偏不,你非但跟你父亲一样喜欢男人,这个人竟然还是我!”

“陆挺乾甚至为你争风吃醋,叫人折断我的手指,他给我的羞辱,到如今还历历在目!”

容涧霍得一下站起身,冷冽的眼光如箭,将林焰修钉在地上:“林焰修,我知道你喜欢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你叫我如何回应一个、我最憎恨的、同­性­恋的爱情?!”

“砰”的一下,他一拳打在树­干­上,树枝都簌簌发抖,拳头也顿时破皮磨出血来。

林焰修脸­色­刷白,原本总是神采四溢的眼神也变得暗淡无光,被容涧这样目光注视好比把自己架在火炉上炙烤,他几乎连一秒都无法忍受。

比起这个,林焰修的高傲和自尊更加无法容忍,自己像个怨­妇­一样乞求男人施舍一点同情和关心。

他紧抿着嘴­唇­,长身而起,不由地用坚硬的刺将自己全身紧紧包裹起来,冷硬地说:“老子喜欢谁是老子的事,与你无关。”

“谁求着你回应了?容涧,少自作多情了!”林焰修低垂着眼帘,Сhā在裤兜里的双手死死攥住,别人看不见。

“就算不提我们的事,你别忘了,你还是我OP的一员,现在你不过才拿了一个NGC冠军而已,想拍拍ρi股就走人?哪有这么便宜事?!想都别想!”

林焰修迎着容涧的目光扬起下巴,摆出尖酸老板的架子——只要有了理由,他坚实的脸皮就可以变成无敌黄金装备,就算再死皮赖脸一点,也无所谓,只要、只要能

容涧淡淡望着他,望着男人倔强又强作镇定的神情,忽然心口涌上强烈的窒息感,闷得难受。

他慢慢牵起一抹苦笑:“林焰修,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单方面跟OP解约了。”

“你说什么?”接二连三的轰炸,林焰修再强悍的神经也经受不住,他呆呆地看着他,忽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几乎彻底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嗓音嘶哑到近乎破音。

“你骗我的?怎么可能容涧”他眼眶染红,极力咬住嘴­唇­,却抑制不住喉咙深处的酸涩。

容涧从来没想过,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自己,竟然又有不敢与人对视的一天——林焰修绝望又含着仅有的一丝奢望的眼神,看上一眼,仿佛就能把他吞没。

他闭上眼,慢慢点了点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就是红狼出事之后,我去找维塔的沈秦,他可以我继续参加比赛,但条件是NGC结束以后,转投维塔,我们私下签订了合同,这个时候,违约金应该打到OP帐下了。”

“容涧!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说的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这个吗?”被背叛的愤怒和屈辱感冲上林焰修的大脑,脑袋一热,他猛地扑上去,挥拳照着男人的面颊狠狠揍了一拳!

“两全其美你妹啊!你这个混蛋!”

林焰修一边咒骂一边恼恨地挥拳发泄,容涧起初也不怎么反抗,眼见他越打越来劲,引得周围围观的路人指指点点,无奈之下,只好拉着他往无人的小巷子里走。

“林焰修你冷静一点!”容涧皱着眉捉他的手,随手抹掉­唇­边一点血迹,使劲将男人压在墙壁上。

挣扎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气喘吁吁。

他们彼此对视,眼神里同样的恼恨和矛盾,还有热血冲脑的一丝兽­性­,神经绷到最紧,只要稍微一点刺激,都有可能扑上去像两只野兽般互相撕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短暂到只有几秒钟。

容涧黑瞳里,林焰修脸蓦然放大,紧接着,他的嘴­唇­就被重重地咬了。

“唔——”男人尖利的牙齿一磨,脆弱的嘴­唇­顿时破了,容涧吃痛地皱起眉,口腔里蔓延开来的血腥味却像刺激了野兽的食欲一样,他张口就不甘示弱地咬回去。

­唇­齿的摩擦是如此的激烈,这不是接吻,反而如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争夺着控制权和占有权。

林焰修挣开被束缚的双手,紧紧勒住男人的腰背,食指扣在他肩胛骨上,几乎要将衣服抠出十个洞来。

容涧的手则牢牢握住了他的后颈,像是再稍微用点力,就能扼断。

他们鼻翼扇动着,粗重地喘息,火热的舌头在嘴里翻天覆地地搅动,两双嘴­唇­都在这样相互蹂躏中变得红肿不堪,但仍旧牢牢粘住一般,不肯分开丝毫。

彼此的味道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糖衣里含着毒,还是情不自禁地深深迷恋。

——真想咬断对方的脖子,同归于尽,才是真正的解脱。

这场火热的亲吻,一直持续到两人都快要窒息,才稍稍分开。

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容涧慢慢稳住呼吸,犹有些失神的眼眸,对他的脖子流露出淡淡的留恋,终于在清醒过来之后,缓缓松开了手。

“哈,承认吧”林焰修依然抱着他,喘息着,神情交织着说不出的痛苦和快意,“容涧,承认吧,你爱着我。”

容涧淡漠的脸孔骤然一僵,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反驳,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良久,他直起身,拉开男人的手臂,淡淡道:“那又怎么样。”

他低垂着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只默默把一路怀揣的小奖杯递给他:“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你,更没法继续跟你在一起,可笑以前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可是到头来,除了这个奖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林焰修愤怒地拍开奖杯,看也不看一眼:“谁稀罕这个玩意?!”

“维塔的沈洛天明摆想整死你,在维塔呆着你还有活路吗?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再出赛的!大不了你再违约一次啊!”

容涧看着他气鼓鼓的脸,不禁下意识就想揉揉男人头顶,不过终究忍耐下来。

他摇了摇头:“别傻了,沈洛天不会放过我的,OP根本斗不过他,你身为老板更加不可以公私不分,因为私人感情把公司拖下浑水。”

“我回美国找老头子”林焰修气急之下口不择言,一住口果然看见容涧脸­色­­阴­沉。

“这是我自己的恩怨,我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同情和施舍,尤其是林陌西。”

容涧低头看着自己紧紧握成拳的双手,语气淡然中透着无比的坚定,缓缓道:“我还有它们,我会东山再起的。”

“容涧!”林焰修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你就这么走了,我——”林焰修咬着牙,话到嘴边又改口成,“牛­奶­怎么办?”

容涧修长的身影一顿,没有回头,只淡淡说了句:“牛­奶­我会带走的,那些话,你忘了它吧。”

——在我没有能力实现诺言之前,忘了它。

作者有话要说:内牛满面……这两天忙到shi……>_ 要是靠林傲娇帮贱哥打败沈大怪兽,那肯定不可能撒!抠鼻~

小攻当自强啊!后面会发生啥呢~乃们肯定猜不到哇哈哈哈哈(←这货一虐受就兴奋,请54==

59、第五十九章 你敢走? ...

夕阳西下。

当天的晚报娱乐版头条,就是那场混乱到极点的NGC颁奖典礼,承办方不得不下了大功夫在公关上讨好媒体和观众,至于容涧,理所当然地再次被推上风浪尖口,只不过,这次的负面新闻是完完全全针对他。

有好事者将十年前那桩案子拿出来添油加醋,简直要用笔杆子把容涧的过去渲染成,孤僻乖戾的孤儿悲惨童年史。

倒是起到为容涧博同情的效果,不过另一方面也有看他不爽的黑子骂他孽子败类,甚至有人对他的冠军表示质疑。

但是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十年前的事情主要责任并不在他身上,更何况此事跟NGC更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对于容涧个人威望和形象影响甚是严重。

毕竟对于他作为OP公司游戏形象代言人的身份而言,这个打击可谓致命。

不过很快的,有一记重磅炸弹轰砸在众人眼前——维塔公司紧随其后发表声明,容涧已经跟OP解约,并转投维塔旗下,但考虑到NGC事件影响严重,下一个赛季是否让容涧作为正式队员参赛,保持谨慎态度。

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件事,一般公司签约职业选手,合同大约是三年到期,单方面违约将支付大量赔偿金,并且金额是跟公司的规模效益挂钩的,凭维塔的实力,容涧三年不到想要违约——就算他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即使是林焰修也无法承受。

而沈洛天的算计在于,容涧的年纪。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作为职业游戏手而言可以说是暮年,超过二十五岁,身心状态都会有所下滑,仍活跃在赛场上的,实在少之又少。

将容涧雪藏三年,虽然工资照样得给,不至于饿死街头,但在选手职业生涯中,几乎等同于判他死刑。

这个消息出来以后,媒体们纷纷涌向OP公司求证,但是老总林焰修一直避而不见,连带OP上下所有人均保持沉默,但从提到容涧的时候,人们脸上露出的复杂神情,不难猜测他们的态度。

至于真正的主角呢?

不知道多少报社杂志的娱记纷纷出动,满世界地找他,可找了整整下午愣是连根毛都没摸到,林老板的房子外面也有人蹲点,可是直到夕阳落山,半个人影都没有。

春末夏初的天气十分奇怪,明明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傍晚说下雨就下雨起来。

街上没带伞的人们行­色­匆匆,只顾埋头赶路。

这时候公交车站、天桥这些地方就成了绝佳的避雨场所。

桥上有个墨镜瞎子正在拉二胡,一面拉一面要闹晃脑,面前的小碗倒是装了不少硬币零钱。

没有人注意到瞎子,还旁边蹲着一个衣服淋湿的男人,甚至有路人浑不在意地丢了几个硬币在男人面前。

听到响声,男人慢吞吞抬起头,黑沉的目光透过眼镜,盯着那滚落的硬币看了会儿。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拾起钱币,扔进了二胡瞎子的碗里。

“谢谢。”瞎子动作一顿,道了句谢又继续拉。

容涧转头开始盯着瞎子猛瞧。

起初还相安无事,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将近三分钟之后,容涧依旧一动不动,瞎子额头开始冒汗了,心想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男人却忽而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的票子递过去。

二胡瞎子顿时大喜,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容涧把钱凑到对方眼皮子下晃了晃,­干­巴巴地说:“把墨镜卖给我。”

“啊?”二胡瞎子一愣。

容涧慢条斯理地又说:“你不是瞎子吧,墨镜卖给我。”

二胡大叔一囧,想了想这副墨镜不过是几块钱的地摊货,咬牙道:“行,拿去。”

却听那人接着道:“四十。”

“啥?”

容涧耐着­性­子:“找我四十,我没零钱。”

二胡大叔泪流满面,坑爹呢这是!

容涧四下打量,没看见记者模样的人,换上墨镜慢慢拖着步子走了。

没想到时隔十多年,他竟然有一次体会到这种东躲西藏的滋味,不同的是,小时候是身体被拳脚围殴,现在是­精­神被语言摧残。

虽然对林焰修说了那样的话,他的内心根本是对未来茫然一片,在原地踏步迟早要重新回到曾经街头混混的那种生活,可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迈哪条腿,该走哪条路。

雨点打在容涧身上,周围匆匆而过的行人,慢的跟蜗牛爬一样的他分外格格不入。

或许是下意识不想回去那个家面对林焰修,他走的比平日更慢,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腿又开始隐隐作痛。

林焰修给他的手机仍静悄悄地躺在口袋里,没有简讯,没有电话——也没有那个拿着伞在雨中等待他的人。

在外游荡一整天,粒米未进,不知道牛­奶­在家里有没有饿到

容涧微微抬起脸,雨水毫不留情在他脸上汹涌冲刷着,连心也跟着透湿。

等他磨蹭到林宅,夜已深沉,雨也停了,月­色­彷如洗练过一样清新。

就连在外头蹲守的娱记们都纷纷离去了。

别墅漆黑一片,容涧悄然打开门走进去,月光将客厅映照得惨白如同鬼屋——宛如他第一天踏进这里所见一般无二。

刚一开灯,余光就瞅见一团白毛球“喵呜”一声冲他扑上来,一双梅花­肉­爪十分熟稔地扒在他皮带上,尾巴一摇一摇,小鼻子凑上来嗅来嗅去找食吃。

可是除了一身湿气啥也没嗅到,牛­奶­耷拉下耳朵,很不屑地跳下去,抬起一条腿踩在无良主人的鞋子上,怒气冲冲地喵喵叫。

“你也饿了?”容涧俯身抱起牛­奶­雪白的毛团,顺手理了理它的毛,沉默着走到厨房。

恒温冰柜里摆满了红­色­的旺仔牛­奶­罐,容涧想起林焰修拉下脸陪着自己去逛超市的样子,失神地看了一会儿,拿出一罐倒在猫碟里让它喝。

容涧坐在一边,默默地望着它欢快地舔碟子,往常这个时候,林焰修总是挽着袖子在里面忙碌,而他和牛­奶­一块儿蹲在桌子边等着吃,顺便掏掏耳朵,承受更年期的男人各种数落和絮叨。

“喵~”也许是察觉到男人跟平常不大一样,牛­奶­凑过去安抚似的舔舔男人的掌心。

清脆的猫叫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明显非常,容涧这才惊觉房子里清冷的可怕。

他抬手捂住眼睛,嘴角慢慢溢出苦味来,他啊,真是被林焰修给宠坏了。

“牛­奶­,我们要跟这里说再见了。”容涧摸着它的头,嗓音低沉。

“喵?!”牛­奶­吓了老大一跳,拼命地摇头。

容涧叹了口气,抱着它往楼上走:“我们留在这里,只会给林焰修惹麻烦,以后你要乖一点,不要到处乱跑,那个老房子很乱,小心给人捉去炖了吃。”

“喵!!>_ 容涧把柜子里的照片和存钱罐放进行李袋,目光触及桌上用惯的电脑,淡淡流露出一丝不舍,心想着,看来要抽空去找温游要回电脑了。

打开衣柜,他猛地发现,没有一件衣服不是林焰修给他准备的,包括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个。

容涧抿着嘴,嘲讽地自言自语:“我还是真是孑然一身”

自从他跟林焰修同床之后,彼此的衣服也都放在同一个衣柜里,难免有穿错的时候,尤其是­内­裤和背心。

两人经常等到夜里滚床Zuo爱的那一刻,才发现对方穿着自己的­内­裤。

——这种发现却更像是情人之间的情趣,林焰修会红着脸,比平日里更快达到Gao潮。

容涧握着一件黑­色­背心,木着脸塞进行李袋。

满屋子、满眼都是他和他的回忆,随便望上一眼,都有种胸口碎大石的闷痛感。

想起还有一些重要资料放在主卧室的小书房里。

他深吸口气,脚步平稳地踏入林焰修的卧室。

甫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

一瞬间,容涧脑海里晃过自己第一天走进这扇门的时候,也是闻到一股酒味,但是现在的更重,更浓。

难道林焰修回来了?

容涧动作僵了僵,还是强迫自己走进去。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依稀的月光从窗子透进来。

小书房的门半掩着,容涧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轻轻推开门,里面的景象登时让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简直不像最爱整洁的林焰修的房间——根本是个垃圾场。

满地都是酒瓶子,滚动着相互磕碰,满墙容涧的海报和照片全都被撕下来,有的被揉成一团,有的­干­脆被撕成两半,就这么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桌子上伏着一个男人,听见响声,缓缓地回过头望着他。

林焰修喝的很醉,坐姿东倒西歪,眼神却锐利如往昔,像盯住猎物的黑豹一样紧紧盯着容涧。看到他的某个瞬间,林焰修双眸微微一亮,但很快又冷淡下来,他把玩着一个酒瓶,嘲弄地问:“你怎么还没滚?舍不得这里?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留下”

容涧面上无甚表情,只默默拿了资料塞进袋子,忍不住道:“你喝醉了”

“啪”的一声扔了酒瓶,林焰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迎着对方的目光冷笑一声:“我没醉,容涧,老子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走了,可别指望老子会等你!”

“我已经买好了回美国的机票,明天一早,老子就回美国!”

容涧目光一沉:“你威胁我?”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这文分明是轻松文啊,俺咋一点都不觉得虐呢?==

60、第六十章 时来运转 ...

“威胁?”林焰修嘴里咀嚼着这个词。

他微眯起眼,缓慢地逼近两步,将容涧抵到墙角,林焰修站姿也歪歪斜斜,一条手臂曲起支撑着墙壁,才不至于整个人倒在容涧身上。

这样的姿势像是把容涧圈起来似的,充满着攻击­性­和掌控欲。

——简直像把弱女子堵在墙角的流氓。

“我走不走与你有什么­干­系?你真的觉得,我的离开对你是威胁?”林焰修忽而粲然一笑。

容涧垂目淡淡望着男人的双眼——那眼神正是自己所熟悉的,既得意又傲然,此刻还透着醉酒后的邪佞,无论这个姿势还是笑容,看起来都十足的玩世不恭。

大概,这家伙也只有喝醉了,才敢这么大胆调戏容涧吧。

只可惜林大老板摊上这么个面瘫货,容大爷摆着一副双眼皮表情,回应他的挑逗的笑容。

就这么对视了足足半分钟。

气氛僵持到林焰修几乎觉得自己忍受不住了,容涧忽然问:“你要是走了,OP怎么办?”

“哼,关你这个叛徒什么事?”林焰修轻哼一声,凉凉地道,“一个大陆的小游戏公司,老子不过是玩玩而已,资产比起我们林氏家族不足万一,老子玩厌了,你管得着么?”

容涧默然。

也对。

林焰修当年白手起家坚持创业,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傲气,向家族证明他的能力。

一个让自己高山仰止的OP,在人家眼里不过是个玩具。

人家玩厌就扔到一边,他一个外人心疼个什么劲儿?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和他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有交集。

何况林焰修去了美国,有林氏家族庇护,自己总不至于连累到他。

这么想着,容涧嘴角一扯,淡淡道:“那,祝你一路顺风。”

“­操­!容涧你他妈混蛋!”怒气和酒气同时上涌,林焰修胃里一阵翻腾,猛地抡起拳头冲对方脸颊砸过去!

这次容涧却异常敏锐地出手,瞬间捉住了男人的手腕,登时让他动弹不得。

拳头冲来的劲风微微吹起容涧的额发,他皱了皱眉:“我已经让你揍过很多次了,下不为例。”

“该死的!”林焰修眼眶通红,激烈地挣扎,“你这个白痴,二级残废!你自己说过的话你统统都忘了吗?”

“要是你忘了,老子帮你想起来!”

林焰修可不是省油的灯,醉醺醺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另一只能动的拳头猛的就捅在容涧小腹!

“唔——”容涧嘴里溢出一声闷哼,微微弯腰,拧眉将人往旁边一甩。

林焰修身体一歪差点就要倒在地上,仍不忘伸腿也把对方绊倒。

顿时,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缠在一块儿咕噜噜地滚倒在地板上,酒瓶子被撞得“啪啪”作响。

容涧起初还算克制,可林焰修这个酒鬼耍起酒疯来简直乱打一气。

被揍了好多下的容涧,终于也打出来火气。

两人你一拳我一腿,居然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互殴起来。

“当初老子就不该救你!让你被车撞死算了!省得到头来气死我!”林焰修卯足力气一个翻身压在容涧身上,“啪”的一下挥手将他的眼镜打飞出去。

容涧绞住他的双腿,再次翻身压倒他,居高临下冷冷地道:“要不是你在马路上装醉对我动手动脚,我会不小心被车撞到?!”

林焰修脸­色­涨红,气恼地一拳揍了对方鼻子,怒吼:“这个你倒记得清楚!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老子差点吓得心脏病发!”

“”容涧眼皮跳了一下,抿嘴不说话,只默默擦掉被打出的鼻血。

“你怎么不记得是谁把你这蠢货捡回来的?”

“是谁说过绝对不会讨厌我,不会离开我,不会反悔的?!”

“你他妈不该记住记得这么清楚,该记得的呜呜——”

林焰修愤怒的控诉瞬间被一双嘴­唇­堵在喉咙口,登时说不出话来。

他瞪大了眼睛,黑暗里只能看见漆黑的一团­阴­影,男人略长的额发­骚­在脸颊上痒得不行。

容涧的吻素来霸道且强硬,舌头挤进去,立刻卷走对方口腔里所有的空气。

男人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湿热的舌头带着惩罚的力度在里面翻搅,激烈如同攻城略地。

林焰修愣了一下,立刻恶意地重重咬了一口对方的舌头,紧接着又无比热情地回吻起来。

“唔嗯”

水渍交融的声音在耳边飘忽,黑暗遮掩了林焰修烧红的脸颊,他缓缓闭上眼,紧紧搂着容涧的脖子。

激吻了好一阵,两人大口喘着气,容涧觉得自己的上衣都快被这火热蒸­干­了,他牢牢压制着男人的手脚,静谧里只听见他们剧烈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果然一亲你就安静了”容涧呼吸急促,嘴角略微勾了勾。

“­操­!亲你妹!”林焰修气哼哼地别开脸,“还不赶紧带着你的猫滚蛋!”

容涧神­色­一僵,稍稍直起身,却发现衣角被林焰修死死拽住,根本扯不动,顿时哭笑不得。

“林焰修”

“叫个屁啊,滚啊你!”

容涧:==

“喵~”门口一声怯怯的猫叫,引得两人齐刷刷望过去。

牛­奶­从门后弱弱地冒出两只毛绒绒的猫耳朵,微颤颤地动了动,接下来是小脑袋,又伸出两只前爪扒住门框。

小白猫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无良主人。

林焰修冷笑一声:“牛­奶­都不想跟着你这个穷光蛋呢。”

说着,他冲小猫招招手:“牛­奶­,到爸爸这里来。”

眼看这猫腿货谄媚地跑过来,舔舔林焰修的手指头,容涧慢吞吞转过一张囧脸:“爸爸?”

林焰修用冷哼回答他。

他维持着躺在地板上的姿势,一只手攥紧容涧的衣角,一只手随意地理着牛­奶­的毛,余光瞥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阴­晴不定的脸­色­,暗地里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他知道容涧的弱点在哪里,稍微戳一戳,这货就会心软了。

一时之间,除了牛­奶­发出舒服的喵呜声,谁也没说话。

恰在此刻,楼下的门铃却如平地里一道惊雷,猛的把两人一猫吓了一跳。

“找你的?”容涧扬了扬眉。

“大概是记者,不要管他。”林焰修懒得搭理。

可是门铃依旧响个不停,甚至连容涧口袋里的手机都开始猛震。

林焰修警惕地看着他接通电话,刚说一个“喂”字,那头立刻一通大吼:“容涧小样儿快给你爷爷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容涧跟林焰修大眼瞪小眼,同时道:“君杰?!”

“他不是失踪了么,怎么这个时候跑来找你?”林焰修满肚子疑惑,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跟在容涧后面走下楼。

打开客厅的吊灯,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门外君杰一脸不爽地站在那里,好不容易等到开门,没好气地说:“亏我不辞辛苦找你老半天,居然让我等这么久,早知道不趟你这滩浑水了!”

容涧一脸莫名其妙,不过见到老朋友安然无恙,心下甚慰。

他顶着抽筋的笑容诚恳地道:“原来你还没死啊。”

“——你才要死!”君杰狠狠赏了他一记白眼,这次厚着脸皮大喇喇钻进门去,在沙发上坐定。

“陆挺乾不是在满世界找你?”林焰修怀里抱着牛­奶­,还算有几分主人的样子,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我很好奇,你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回国内的?”

容涧的目光却盯在他左手上,手背中央竟然有个明显的伤疤,皱眉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君杰垂下眼皮喝咖啡,淡淡说:“这个啊,当时逃跑的时候中枪,就成这样了。”

容涧和林焰修同时一怔。

“中枪?那还能打游戏吗?”

君杰耸了耸肩膀,嘲弄地笑道:“废话,虽然日常生活影响不大,普通的游戏也能玩玩,但是想保持以前的高手速,参加职业联赛,明显是不可能的了。”

容涧心中一震,百位陈杂。

一个没法用手的人皇,还能有什么用?

君杰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很快给出了答案:“那个时候我跳到海里,以为大概死定了,没想到被一艘路过的走私船所救,上面有个船员是个游戏迷,他认得我,我醒来以后,就跟着走私船回到国内,所以美国那边目前还不知道。”

“后来我在云南修养了一段时间,刚巧碰上国家队的主教练吴衡,就好心把我这个残废收容到国家队当副教咯,呵呵。”

容涧还不明白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林焰修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国、家、队?!”

君杰淡淡颔首,目光望向容涧,意味深长道:“其实我是专程找你的,在路上听说了你的事,虽然我不清楚维塔和你有什么恩怨,这些都无所谓。”

“你的实力如何,我再清楚不过,我只是来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中国国家队?”

宽大的客厅里,顷刻陷入一片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我勒个去,居然被举报刷分==谁这么看俺不顺眼啊TAT好桑心

把文案上加更的话删掉了,不过欠债还是算数的~>_<

顺便说一下,原来有人不知道电子游戏竞技也是体育竞赛项目的一种么……==

给大家科普一下,电子竞技运动是中国正式开展的第99个体育项目。

当今世界三大电子竞技赛事:ESWC电竞世界杯、SrarsWar国际电子竞技明星邀请赛、WCG世界电脑游戏挑战赛

另外还有欧洲杯、全美联赛等重大区域赛事——以上摘自电子竞技百度百科

所以电子竞技游戏也是有国家队滴,打个比方,就像奥运会一样==+

61、第六十一章不再逃避(二更) ...(鲜网­肉­版)

明明早上才刚陷入人生感情和事业最低谷的境遇,不料晚上就来了个不可思议的峰回路转。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砸的人有点发懵。

容涧都禁不住动容:“我,可以加入国家队?”

君杰微笑着点头,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呆呆愣愣的神情,不由好笑。

这前后剧烈的反差,若是换了个心理承受力差点的,说不定要当场心脏病发了。

“真是狗屎运。”林焰修笑骂一句,心里暗暗松口气,又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皱,“这件事恐怕又要在业界掀起轩然大波了,维塔那边怎么办?容涧已经签了合同了”

容涧眼神一黯,点点头。

“这个用不着担心,”君杰慢悠悠喝着咖啡,说道,“游戏公司只是限制选手商业比赛,又不会限制人身自由,严格来讲WGC并不是商业赛事,而且里面分为个人赛和团队赛,只要冲过亚洲预选赛,并且有推荐名额,任何人都可以报名。”

“原来维塔如果企图雪藏你,肯定会找借口不给你推荐名额,但是国家队就不同了,只要是正式队员,就有参赛名额,不受业界推荐限制。”

“况且电子竞技的国家队制度相对松散,加入与否全看个人意愿,跟他所在的公司或者俱乐部没有半点­干­系,再说了,作为一名职业游戏选手,加入国家队可以说是,个人职业生涯最巅峰的荣誉之一,连带他所在的俱乐部或者公司一同沾光,傻Ъ才会阻止。”

说着,君杰轻笑一声:“毕竟国家队代表的是中国的脸面,要是维塔胆敢在这种时候给你下绊子,搞不好会被国内的游戏迷骂成‘汉­奸­’呢。”

“另外,作为国家队的一员,即使是临时成员,待遇也是很高的。”

他含笑等待着容涧的答复。

此刻,容涧低垂眼帘,心里想着的却是旁的事。

从出生到现在,容涧几乎是倒霉了半辈子,直到遇见林焰修,不过在上一代人的恩怨纠葛下,好事坏事也难说。

前几分钟他还在茫然无措,眼下突然掉下一块大馅饼,差点没把他砸得眼冒金星。

“好,我答应。”容涧深吸一口气,强烈的不真实感,让这几个字说得无比艰难。

君杰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没有人会拒绝这么优渥的条件,尤其是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窘境的容涧。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略微有些飘忽,几年前,当他的教练领他加入国家队的时候,那股不可思议的惊喜和兴奋劲儿,比起容涧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可惜,如今他除了做个教练兼游戏星探,已经无法再为游戏界贡献什么力量了。

他还年轻,却已英雄迟暮。

君杰瞥了眼自己的双手,心底暗叹口气,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除了当事人,就连上帝也不知道吧。

他的目光转到林焰修身上,微笑道:“林老板,距离WGC还剩半年不到,国家队里虽然人才济济,不过我个人还是比较看好这半吊子徒弟,这半年时间在上海总部,我会亲自调教这家伙,我借走他半年,你没意见吧?”

抱着牛­奶­喝咖啡的男人一愣:“上海?半年?”

容涧心头一跳,余光瞥了林焰修一眼,这次他不可能再让林焰修全程陪同,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他明早就要飞回美国,自己去不去上海,也没什么差别。

“怎么?舍不得?”君杰一向口没遮拦,嘴里乐呵呵地调戏个没完。

“舍不得你妹!谁管他啊!”林焰修下意识的反驳脱口而出,也没注意到怀里的牛­奶­被自己抓的“喵呜喵呜”直扑腾,冷嗤一声,“反正他现在又不是OP的人,他爱去哪里去哪里。”

君杰一看这架势,顿时明白这俩货闹别扭了,当下也不说破,非常识趣地告辞:“今天不早了,明天我再来找你,可别再让我找不到你的人,这件事在拍板之前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我走了,不用送。”

林焰修还算是客气地将他送到门口,顺口问了句:“陆挺乾那家伙呢?”

一听见这个名字,容涧雷达似的耳朵立刻支了起来,十分淡定地杵在后面窃听。

君杰神­色­一怔,没有再露出多余的表情,笑了笑说:“大概还在美国焦头烂额地应付那曾经的亲家公吧。”

林焰修从这话里听出点别的意味,若有所思地深深望他一眼,不再多问。

面前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简直是把“欲擒故纵”这四个字发挥到极致了,陆挺乾遇上这个克星,算他倒霉。

郊外别墅区一向寂静。

没有路灯照耀的地方,夜­色­幽暗深邃,越往里走,越仿佛有种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君杰慢悠悠地坐进车里,顺便抬头看了眼月亮,美国这个时候还是白天。

他偷渡回国的时间不长,仍旧从各种渠道,知晓了一些有关陆氏的消息。

虽然料想陆挺乾会有所动作,不过他可没奢望陆挺乾居然就这么­干­脆地解除了婚约。

导致陆氏直接和华尔伦家族撕破脸,目前陆氏还处于被全面打压的状态。

“哎呀呀,真是够任­性­的呢”君杰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他掏出手机敲了一行短讯:“宝贝儿~想我了吗?”

收件人:陆宝贝。

君杰打开音乐,惬意地窝在车里等了大约一分钟,电话忽然开始狂震。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故意又等铃声响了十多秒,才关掉音乐,懒洋洋地按下接听键,低沉的嗓音拖得老长:“喂——”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短促的吸气声。

君杰微笑着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那我挂了。”

“君杰!”陆挺乾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君杰虽然看不见对方此时的神情,却也能从这嘶哑急促的叫声中猜到几分——可惜看不到他难得慌乱的模样啊。

“你你果然还活着,没事了么?你在哪里?”

跟他快速的问句相反,君杰拖长了语调,轻笑着说:“我啊,在­阴­曹地府呢,阎王让我了了最后一件心事,就要去喝孟婆汤了。”

陆挺乾呼吸一滞,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少开这种玩笑!你到底在哪里?”

君杰却不答他,话锋一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宝贝儿~”

陆挺乾耐着­性­子:“什么问题?”

“想我了吗,阿乾?”君杰忽而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调调,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了这么一句,他的眼神在黑夜里幽深而明亮,电话那头的男人,被这个久违的昵称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君杰亦沉默着等他回答。他微笑着,就像织网的蛛,不徐不燥地等待猎物自己上钩。

“你这家伙”陆挺乾苦笑着叹息,“要是我说想你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出现在我眼前?”

如此直白的语言让君杰有些诧异,失笑道:“笨蛋,你不会查一查我的手机号码么。”

陆挺乾走开了一会儿,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跑回国了?”

“呵呵”君杰笑而不语,只问,“你最近似乎不大好?”

男人顿了顿,语气无奈至极:“何止不好也许很快,我就要变成个穷光蛋了。”

“这么严重?”君杰一挑眉,淡淡道,“你以后要是流落街头,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就勉为其难收容你吧。”

“......”陆挺乾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良久才骂了句,“自恋狂!”

君杰笑了笑,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告诉对方手受伤的事情。

他抬头瞥一眼迷人的月­色­,收起电话,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此时此刻,林宅别墅里又是另一番沈默。

客厅里的长沙发,被林焰修和容涧各占一头,牛­奶­撒娇地叫唤了半天没人理,只好自娱自乐在沙发中间滚来滚去。

容涧收拾好的行李静悄悄放在地板上,被主人冷落。

“哼,你究竟滚是不滚?”林焰修双腿交叠靠在沙发背上,狭长的双目虚眯,斜睨著容涧,眼下倒是瞧不出半点醉酒的样子。

容涧像根木头桩子戳在那里,抿嘴不语。

林焰修一阵恼恨,眼嘴里不停:“要滚就快点,省的留下碍眼。明天早上我可就要走了,你和你家的猫别想再留下蹭吃蹭喝!”

容涧终於有了点反应,他侧过脸静静地看著他,一贯的面无表情:“按君杰的意思,我大概马上就要去上海,不会再占用你的家。”

“....”林焰修一边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紧接著,容涧又一转折:“不过他明天还要过来,以免他找不到人,我跟牛­奶­还是勉为其难再住一晚吧。”

“靠!勉为其难你妹啊!”某一瞬间,林焰修几乎以为之前那个脑残容贱又回来了,他一阵气结,恼羞成怒地抓起牛­奶­的尾巴,就往容涧脸上甩过去。

“喵喵喵!!”牛­奶­一声惨叫,头晕目眩地被容涧接住,软软地团成一团滚到一边去了。

被当成出气筒的牛­奶­表示压力山大啊。

“你真的要去美国?”

在容涧深黑的眼睛注视下,林焰修有些心虚地别开脸:“...是我家老头订下的行程。”

容涧眼神一沈:“跟那个相亲宴有关?”

“你怎麽知道?”林焰修惊诧地看他一眼,眼珠一转,挑衅地笑道,“是啊,美国女人又火辣又热情,男人在床上也放得开,宴会上可是美人如云。”

容涧盯著他的双眼缓缓眯成两道危险的缝。

林焰修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两人对视一阵,容涧倏忽开口,沈沈地说:“我讨厌同­性­恋...”

心里顿时如同被闷棍一击,林焰修觉得呼吸有点困难,脸­色­难看得连僵硬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

却听那人停顿一下,又低声说:“可我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

喜欢你...

这几个音节好像卡了壳的录音机,不停地在林焰修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容涧突如其来的告白,轰得让他傻了一样愣在原地,半天都还反应不过来。

容涧依旧静静的,看他呆呆地瞪大眼,然後脸颊上的红晕蔓延到脖子根,不觉有些好笑。

“你、你刚刚说什麽?!”

林焰修突然腾地一下坐直,差点没跳起来,似乎立刻就想冲他扑上去,但是到底忍耐下来。

认识这家夥这麽多年,老天有多高,容涧就有多闷­骚­。

叫他说出这麽直白的示爱语言,莫说眼下这个恢复记忆的,就连之前那个脑残版容涧,都抠得要命,林焰修也就顶多在梦里想想而已。

可现在他居然说了──甚至是在恢复记忆、两人差点闹翻的情况下,还是说出来了!

先来点提示成不成啊?!

真他妈的要命啊!

林焰修涨红了一张俊脸,紧盯著对方的眼神有些紧张,连手脚都忘记了该怎麽摆才好。

紧张源自於期待,不可置信中又透著小心翼翼,他深刻明白什麽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才发现对容涧的感情早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即使失望了无数次,只要稍微看到一丝希望,仍然禁不住有所期待。

相较於他的慌乱,容涧始终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双眼皮表情。

听到林焰修的问句,他挑挑眉,­干­巴巴地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操­!”

才将的紧张兮兮刷的一下飞走了,林焰修脑门上凸出青筋,爆了句口粗就猛地扑上来,手脚并用把容涧按到在沙发上。

“再说一次会死啊你?混蛋!”

愤怒中的林老板力气是相当惊人的,容涧竟然一时无法挣开,让他占了上风。

林焰修居高临下瞪著他,目露凶光,冷笑著慢慢露出尖利的牙齿,磨了一磨。

他俯身重重咬了一下对方的嘴­唇­,耍狠道:“快点说,否则让你好看!”

“说什麽?”容涧问。

“说我喜──”猛地发现这个语言陷阱,林焰修即时刹车,脸­色­红的更狠了,怒气冲冲,“说你喜欢我!”

容涧嘴角淡淡一勾,从善如流:“你喜欢我。”

“...老子咬死你!”

深深觉得自己被耍了的林焰修,恼恨地下嘴就咬,容涧的脖子很快被种上满满好几圈的草莓。

他双手被林焰修扣在在头顶,两人双腿也缠在一块儿,在狭长的沙发里不住地扑腾,差点没摔下来。

容涧蓄积力量,倏地挣脱出来,一手按住男人後脑勺,对准那双不断点火的­唇­,狠狠亲上去。

在林焰修热情的回应下,这个深吻立刻变得狂野热烈起来。

另一只手也没闲著,它迅速地从男人衬衣下摆探进去,顺著脊背往下摸,钻进西装裤里面去。 ­内­裤包裹下的臀,手感还是那麽好。

容涧捏了两把,惹得林焰修呼吸更急促了几分。

两人纠缠著热吻一阵,林焰修稍稍撑起身体,迫不及待开始解对方的皮带。

“明天一走,我们就要分开很久...”容涧凑上去轻咬他的耳朵,嗓音沈哑,双手还不忘利索地脱掉男人的衣裤。

林焰修动作一顿,合眼皱眉,决不愿把眼里的不舍表露得太明显。

“你要是敢不接我电话你就死定了!”他恶狠狠地扒掉容涧的上衣,在左胸重重啃了一口,牙齿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心脏的有力跳动,仿佛再咬得深一些,就能咬死他。

继而忽然感到下面一凉,才发现自己连带­内­裤都被扒下来了,掉落到半跪的膝盖处。

臀瓣被容涧一双大手用力揉捏,粗糙带茧的手掌摸在细腻的皮肤上,准确地进攻他最敏感的大腿根和股缝。

被那人Se情玩弄的感觉,让林焰修小腹窜起阵阵灼热酥麻,几乎立刻就硬了。

他半是难堪半是渴望地在容涧怀里扭动一下,腰身不觉配合著抬起来,大力地磨蹭他。

“等不及了?”容涧注视著他泛起红晕的脸颊,黑眸更深了一层。

“你、你才等不及...”林焰修羞恼万分,用膝盖顶进他腿间,恶劣地挑逗男人的­性­器。

“林焰修,”容涧骤然发难,翻身站下来,将人扯下按倒在沙发里,用略带沙哑的低沈嗓音道,“嘴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涧眼中擎著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摸到不远处的行李袋,从里面掏出一件柔软的东西扔给男人。

“换上这个。”他嘴里吐出不容反抗的命令。

“这个不是──”林焰修瞪大了眼睛,瞬间刷的红透了脸,“那件透明背心!”

容涧催促道:“快点穿上。”

“老子才不要!要穿你自己穿!”林焰修气鼓鼓地把头扭到一边。

“乖乖听话,我就再说一次你最想听的。”容涧温和地引诱道。

林焰修稍微有点心动,红著脸转过来,皱眉问道:“...真的?”

“真的。”

一面说,容涧已经很自觉地开始给他换衣服了,男人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但终究半推半就让他得逞。

情趣背心既薄且轻,朦朦胧胧地套在身上,长度刚刚到大腿,隐约让人看见胸前粉红­色­凸起的两点,还有下面茂密的黑­色­丛林。

两条结实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被容涧一把捉住,顺著大腿往上摸,摸到背心里面,一边肩带很快被弄得掉落肩头,露出­性­感的锁骨来。

林焰修半张脸贴在沙发背上,任由男人火热的大手在衣服里摸来揉去,被爱抚得忍不住微微呻吟。

──简直比一丝不挂更加刺激人的兽欲!

“快说啊混蛋!”林焰修也不甘心地伸手,探到容涧ρi股上捏了好几把,可惜那一点力道简直像在给他挠痒痒。

“别急,我会在你最爽的时候说的...”

容涧堵住那双喋喋不休的嘴,扶男人坐起身,双手牢牢握住他的脚踝,忽而一下子使劲往两边分开。

毫无准备的林焰修“啊”的叫了一声,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摆弄成M状,後背抵在沙发靠背上。

林焰修下半身全然赤­祼­,只有件半透明的背心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这个姿势令他最私密之处,完全暴露在容涧眼皮底下,被客厅里水晶吊灯一照,更是让他觉得羞耻不堪。

“去把灯关了!­操­!”

容涧戴好套,耐心安抚道:“不急,很快就­操­你了。”

“...你妹啊!”林焰修气结,怒吼,“谁急著给你刺嗷──”

男人骤然大力地Сhā入,让林焰修最後一个音都蓦地变了调。

“混蛋你轻点!嗷、疼...急个屁啊你!哈啊──”

感到林焰修火热柔­嫩­的内里紧紧绞著自己,随著他的深入不住地收缩挤压,那高温几乎叫他错以为要被融化了。

“放松点...”容涧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靠,你来试试啊!”

为了缓解身下男人的紧绷,他放慢了侵略的速度,直到林焰修适应著配合他,才开始大幅度抽Сhā起来。

“容哈啊──呜嗯──”林焰修十指死死扣紧了他的背,张开的双腿盘在他腰间,在容涧猛烈的冲击下无助地晃动。

Zuo爱的时候,容涧最恶劣之处,就是从不让林焰修自蔚,每次必定通过捅男人後面,让他达到Gao潮。

激|情过後,林焰修最是羞恼於此,但是下次依旧沦陷,久而久之,他简直都被那人调教成习惯了。

“容、容涧嗯呜...”林焰修胡乱地叫著男人的名字,沈浸在欢爱中的身体,渐渐泛起潮红。

容涧低头望见他迷离的眼神,还有眼尾红晕润泽的水光。

男人的瞳孔里只倒映著他,呻吟只叫唤著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也只向他不设防地敞开,甚至脚跟还无意识地磨蹭著容涧的後腰,简直像是在勾引他更深入的侵犯!

“林焰修...”容涧埋头在他颈项间,深深嗅著他的气味,动作一下比一下更加有力,狠狠顶到男人体内最深处。

“哈啊──快点、容涧呜──”林焰修完全放弃抵抗,那硕大滚烫的­性­器仿佛深入到他灵魂里进进出出,无法拒绝,唯有堕落沈沦。

两人粗重的呼吸交叠起伏,令人脸红心跳。

巨大的快感和情yu交织冲击,他高亢的叫出声,被压在沙发上不住地扭动身体。

“再深一点、再啊啊──”

容涧低低喘著,猛的抱起他换了个位置,让林焰修坐在他大腿上。

突然被顶到最深的地方,林焰修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捅穿了,“啊”的大叫了一声,几乎立刻就攀上顶峰,­射­满了容涧小腹。

“林焰修...喜欢你...”同样被刺激­射­出来的容涧,伏在他耳边粗哑低喃,也不管情迷意乱的林焰修有没有听进去,只说这麽一次,就再不肯开口。

不过,从林焰修软软的­性­器又有抬头的倾向看来,他明显是听见了。

“...你真饥渴...”容涧仍埋在他体内,沈沈笑了笑。

“去死...”林焰修喉咙像被火烧过,嘶哑得不行。

两人正甜腻地厮磨著,一声“喵”叫蓦地在耳边响起。

他们这才发现牛­奶­一直在旁边──正疑惑不已地看著这里。

想到他俩的激|情全被一只猫看去了,林焰修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难看地把脸埋进容涧胸膛:“笨蛋,上楼回房里做!”

容涧应一声,就著紧密相连的姿势,抱起他往卧室走。

走动摩擦之间,贴合的地方逐渐复苏火热起来,两人又开始呼吸不稳。

林焰修有些难耐地搂紧他的脖子,呜咽两声,断断续续呢喃:“快点进去...”

这句话显然太过暧昧,容涧急喘一声,沈沈地道:“再说这种话,我可会让你哭著求饶的...”

62、第六十二章 打算 ...

房门被一脚踹开又很快合拢,牛­奶­被关在外面,百无聊赖地自个儿追尾巴玩。

小书房酒瓶满地,整个卧室都弥漫着酒香味,闻久了,晕的更厉害,灯光昏暗之下,越发暧昧不明。

“啊哈呜——”

林焰修被容涧紧紧按住趴在大床上,后面被深深顶入,每一次撞击都令他不禁高亢地叫出声。

他紧闭双眼,英挺的眉头也纠结着,胸膛不停地前后磨蹭着床单,赤­祼­的身上布满了激|情痕迹和汗水。

“林焰修腰抬高些”容涧双手牢牢握住男人腰胯,臀部圆滑的曲线与自己完全贴合。

两人粗重的喘息与不断交合的­淫­靡水声交织,在昏暗的卧室里环绕。

“不、不行哈啊容涧呜”林焰修被­操­弄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在浪叫声中断续吐出几个零碎的字。

恢复记忆后的容涧,在床上比从前更加狂野强势,林焰修后半身差不多被他悬空提起来,除了在他摆弄的节奏中沉浮,别无他法。

“要死了呜”林焰修眼前一片模糊晕眩,喉咙嘶哑下来,只能小声呜咽着,叫容涧的名字,“容涧混蛋哈呜”

容涧低哑地喘气,俯身压在男人背上,用磁­性­的嗓音刺激他的耳膜:“林焰修,你在床上叫得好像发情的母猫”

“滚!你妹的母猫哈啊——”男人一下顶到他最敏感的地方,林焰修顿时浑身一颤,下面硬得发胀,被容涧灼热的手掌一把握住,上下撮弄,很快就泪水连连。

“不要、要弄死我了呜呜——”巨大的快感席卷,刺激地林焰修语无伦次,呻吟都带了哭腔,晕红的眼角湿润得溢出泪来。

“唔忍一忍就快了”容涧湿热的舌尖轻轻舔掉他眼尾的泪珠,动作愈加狂放用力起来,猛地在男人体内重重一个冲刺,两人都是一颤,床单顿时弄脏了一大片。

“呼——”高热之中,他俩满身是汗,仍蔓藤似的缠在一块儿,慢慢平复着激荡的呼吸。

又被­操­哭的林焰修深觉丢人,埋首在对方颈窝,说什么也不肯抬头。

“林焰修”容涧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

“哼。”他闷闷的哼一声,手指在容涧腰间掐来掐去。

“林焰修”

“叫屁啊叫!”

容涧凉凉地道:“你是‘屁’吗?”

“你去死!”

现在的容涧可没以前那么好糊弄,他“啪”的一巴掌拍在林焰修挺翘的ρi股上,微微露出一笑:“有爽到的没资格嘴硬。”

“爽你妹啊,你他妈趴下让老子­干­!”林焰修气鼓鼓地抬头,挥手就像给他一拳,可惜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拿住。

“等上一百年你也没这本事”

容涧说着,恶意地顶了顶腰,林焰修“啊”地叫一声,顿时浑身酥软地倒在他怀里,疾喘道:“你、你这混蛋给老子等着!”

“起码要等半年呢,要不要让方桐给你买跟按摩­棒­?”容涧骤然翻个身,嘴里一边毒舌一边重新开始抽送。

“容、贱!”

“唔哈啊——不要了——啊啊——”

…………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容涧才放过他,草草冲个澡,林焰修跟泥一样累瘫在床上,眼皮都懒得睁开。

容涧被后面抱住男人,像只大型犬似的嗅嗅他的味道,在薄毯里窝成一团。

“痒死了,你是狗么你?”容涧的头发­骚­在林焰修颈窝和脸颊,他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开。

“狗狗在看中一块地盘的时候,都会撒泡尿留下自己的气味。”

见林焰修还穿着那件情趣背心,容涧一面说,一面淡定地伸手摸进去,大吃豆腐。

林焰修额头上立马爆出青筋:“你又乱说什么?”

“哦,我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味道,省得你去美国之后被其他人觊觎”容涧气定神闲地一挑眉,把男人视作自己的私有物品,自大到眼睛都不带眨的。

林焰修脸­色­刷的通红,心里开始冒泡,却仍骂骂咧咧地道:“留你妹啊,反正老子浑身上下都是你的味道”

“咦?是么?”

“汗味!”

破晓清晨,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

林宅里,两个大男人依然相拥沉睡着,牛­奶­倒是早早地醒来,玩耍一阵就饿了,屁颠颠跑到主卧室门外蹲点。

一个小时过去,没动静。

两个小时,里面似乎传来悉悉索索地摩擦声,牛­奶­打起­精­神喵喵叫着,准备好爪子开始挠门。

可是卧室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完全把它掩埋了。

里边时不时飘来一两句奇怪的叫声,跟林焰修平日的嗓音似乎不大一样。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牛­奶­简直快饿晕过去,终于等到容涧走出来。

它欢喜地扑上去,才发现无良主人居然除了一件裤头啥也没穿。

“饿了?”容涧抱起它,嗓音沙哑地不行。

他又回头冲床上趴着的男人说了句:“不知道你的飞机是几点,不过现在貌似快中午了”

说罢便抱着牛­奶­下楼觅食,心情十分舒畅的样子。

过了大概一分钟,楼上才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靠!容涧你是故意的!错过飞机了!混蛋!”

正在喝牛­奶­的容涧掏了掏耳朵,问小白猫:“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喵?”

“哦,没有吧。”

下午的时候,君杰如约而至,身上带着两张机票。

“林老板呢?怎么没看见他?”

容涧打包好行李,把牛­奶­也一股脑塞进去,随口说:“他在赖床。”

——这话要是叫林焰修听见,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可惜他还躺在床上呢,至少今天他是走不成了。

容涧若无其事,又问:“牛­奶­可以带走吗?”

君杰无语地说:“你把它塞进行李袋也没用啊,安检过不去,要专门托送宠物。”

“哦,”容涧冲它招招手,“快出来,真麻烦呐你。”

“喵呜!>_ 君杰乐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小样儿,往后的半年可有你苦头吃了,你要做好受打击的心理准备。”

容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受的打击比你想象的只多不少,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这个。”

“那就好。”

容涧收拾好东西,把林焰修给他的手机装好,迟疑一下,从老房子带过来的照片和存钱罐,还是让它们沉寂在柜子的最底层好了。

“混蛋容贱起床!混蛋容贱起床!混——”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狂震,林焰修的咆哮声骤然随之响起,把君杰吓了一跳。

“你的来电铃声真变态”

容涧同样无语地道:“不是我设的。”

他低头一看,上面显示的个陌生号码。

“喂。”

“你好,是容涧吗?”电话里传来一道沉稳悦耳的男音,有点熟悉。

那人随即接着说:“我是沈秦。”

微微一怔,容涧冷淡地问:“有事吗?”

沈秦似乎苦笑了一下,沉声道:“可以谈谈吗?”

“你要说什么,就在电话里说吧,我还有事。”容涧自沙发上坐下,一只手闲着逗弄猫咪。

眼下明明悲催的是容涧,要换了别人,维塔的高层亲自打电话过来,恐怕早就欢喜紧张地不知道怎么讨好、趁早把僵局了了才是。

偏偏容涧这个家伙自傲惯了,是绝对不可能向任何人低头的,尤其是沈洛天。

若非他对沈秦还稍微有点好感,早就直接挂电话了。

沈秦的语气有些微的复杂:“那天的事,我代父亲向你道歉,当年那些事情对他的伤害太大,所以才会对你有偏见,造成今日之局,错并不在你身上。”

“关于媒体的夸张报道,我已经叫人压下来了,过了这段风声,应当就会平息下去”

“至于你出赛的事情,父亲意志坚决,现在我已经无法做主,当初若非因为红狼那件事把你从OP挖过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很抱歉。”

“你也不用担心,即使不能出赛,我也会用私人的名义补偿你”

“不必了。”容涧冷冷地打断他,面沉如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需要。”

“容涧你——”沈秦也对他的不识好歹有些生气。

“往后的路把握在我自己手里,我不会受任何人的支配。至于维塔,迟早有一天,我会退出的。”

沈秦愕然地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不过,站在私人立场,我还是挺佩服你的”

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沈秦仍旧在沉思。

虽说父亲对容涧可谓恨之入骨,但是在了解当年事情始末之后,他倒是对容涧同情居多一点——毕竟,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意外,导致若音呣子去世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过继子该置于何地呢。

除了叹一句人世无常,还能改变什么呢?

容涧合上电话,心里十分平静。

是非恩怨,除了自身,谁能真正理解?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都是事不关己者,自以为是的风凉话罢了。

沉湎于过去没有任何用处,生活总得过下去,人也总是要向前走的。

现在的容涧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自己要什么,将来的一切,他都要用这双手牢牢把握。

飞往上海的飞机是晚上,在离开以前,他还要先去一个地方。

——母亲的墓地。

63、第六十三 对戒 ...

早已过了清明,细雨依旧。

墓园人不多,放眼望去,漫山整齐的石碑,行行耸立,在宽广苍穹之下颇有些沧桑之感。

容涧撑着一把黑伞,在雨中拾阶而上,他步子迈的很慢,仿佛每上一阶,身上就要承受多一分重负一样。

走了许久,他终于在一处墓碑前停下,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清理过了,墓旁长了些杂草。

容涧蹲下来,把一束花轻轻放在碑前。

黑白照片里的女子笑容依然明艳,容涧淡淡地看了一会儿,恍惚间,似乎觉得这副容貌竟然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再深刻的记忆,在时光无情地冲刷下,也会慢慢褪­色­。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容涧静静看着,回想到6、7岁时一点隐约的画面,那会儿他还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父亲的模样早已忘记,但是拉着他的手的温度,却记忆犹新。

后来一家三口的印象越来越少,直到父亲跟着林陌西离开那个家,足有一年多,容涧几乎以为永远看不到父亲了,但是没想到,再见到他的时候,父亲却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其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父亲会染上那种病?林陌西为何会不闻不问?

这一切,容涧一无所知。父亲绝口不提,定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只知道,人死万事休,最重要的生命已经再也回不来了,追究旁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父亲去世不久,原本就没有工作的母亲带着他,日子更加艰难。他终究被送进了孤儿院,可笑好长一段时间,他都还抱着一丝卑微的希望在门口傻等。

七年过去了,十四岁的容涧长高了,长壮了,可以说是大变样。

其实人人都会变的,只有他还固执地守在原地。

母亲来领养他的时候,样子变了很多,容涧根本没有认出她来,她也压根没打算告诉他真相。

或许是自觉愧对没脸承认,又或许是怕街坊邻居的白眼,若非到她临死输液,恐怕容涧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现在想想,说不定永远不知道的话,还会更幸福一些吧?

没过多久,沈洛天又横Сhā一杠子,打破了他们平淡的生活。

后面发生的事,现在想来,当真是造化弄人。

沈洛天得到了无可想象的财富,却同时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和没出世的儿子;

母亲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眼看就要摆脱贫困的日子,却终究无福消受;

而容涧,终于得知母亲就是养母的真相,却还没团聚上片刻就天人永隔。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奇妙且残酷,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也许是绝望,也许是希望。

母亲走后,这许多年的摸爬滚打,容涧都挺过来了,可以失去的东西他都已经失去过,再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他。

容涧拥有的早已不剩多少,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林焰修。

命运这个东西,当真诡异。

明明最不可能爱上的人,他爱上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十年后,容涧不是当年的容辰,林焰修也不是林陌西。

倘若没有失去记忆的这段日子,林焰修掏心掏肺的体贴与深情,容涧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但是现在,容涧愿意相信他一次,相信这世上还有所谓的爱情——即便是两个男人之间。

现如今,容涧注视着亡母的照片,复杂地感慨,这到底是上天对他的补偿,还是又一次变相的折磨呢?

想到此处,容涧微微眯起双目。

半年之后去美国参赛,说不准会正面对上林陌西,到那时,林焰修想必会很苦恼吧。

“是你”一道低沉中厚的男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容涧望过去,瞳孔骤然一缩。

不远处的中年男人,撑伞缓缓而来,站姿笔挺从容,面容却不似往日的威严肃穆,在冷清的墓地里,仿佛显得极为萧索沧桑。

“沈洛天。”容涧慢慢起身,皱了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洛天的目光从他身上,移至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冷冷地说:“我来看我的妻子和儿子,还需要知会你不成?你这个逆子还有脸过来?!”

他看着这块寒碜的墓,拧眉道:“若音怎么能葬在这种地方”

“呵,”容涧轻嗤,“人都走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有意义么?母亲临危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就只能通过用几个臭钱来消除你的负疚感?”

“”沈洛天太阳|­茓­跳了一下,并不答话,脸­色­更加难看了些。

半晌,他才开口:“你又能为她做什么?除了给你的母亲增加负担,你还害死了她!”

容涧冷漠地扫他一眼,道:“我自然会用我的方式,慰藉母亲在天之灵。”

“哼,说得轻巧。”沈洛天不想在爱人墓前对他发火,稍微收敛了怒气,盯着他,“容涧,我本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你老老实实跟我低头认错,安分守己做你的混混,也许看在你母亲面上,不再为难你,否则的话,在游戏界彻底封杀你,我还是做得到的。”

“沈洛天,这里不是美国,你也不是上帝。”容涧眼皮都懒得抬,“我说过我对不起的人不是你,更加不会跟你低头认错,如果你以为你掌控着我的未来,那就大错特错”

他轻轻推了推银边眼镜,缓缓沉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上的父母以我为荣。”

“”沈洛天冷凝的脸孔终于稍微露出诧异的神­色­,他盯着容涧看了半晌,似乎在猜测他何来的自信,眼神中有不屑,有震惊,有疑惑,想起他毕竟是若音的亲子,眼光又流露出无限复杂的情绪。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他冷冷丢下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容涧垂眼对着墓碑说道:“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他舒了口气,接下来还有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完成呢。

“混蛋容贱起床!混蛋容贱起床——”突兀响亮地手机铃声一下子传出去老远,容涧吓了一跳,无奈地掏出来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里传来林焰修故作冷淡的声音:“我订好了晚上的机票,从上海再转往洛杉矶,你在哪儿?”

容涧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和我一趟飞机?”

“少罗嗦!”林焰修十分不爽被调侃,“快说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市郊墓园。”

林焰修诧异地“咦”了一声,马上道:“我就到。”

此刻恰好雨停,容涧收了伞当成拐杖杵在地上,走到山脚路边站定。

不到片刻就看见林焰修那辆黑­色­的保时捷飞快驶来。

牛­奶­扒在后座车窗上冲他喵喵叫,见他上车,顿时爪子一张就扑上去,半日没见就十分想念地在主人怀里蹭来蹭去。

“行李都弄好了放在后备箱,我们直接去机场,君杰说在那里会合。”

林焰修从后照镜里瞅瞅容涧,见他去一趟墓地回来还算正常,不觉稍稍放心。

“你什么时候从上海离开?”容涧一边逗弄牛­奶­,一边问。

林焰修颇有些不情不愿地说:“只能停留半个小时左右。”

“这么紧”

他看见容涧皱着眉,噗嗤一笑:“舍不得我就直说啊。”

尾音还没落下,又听这货皱眉续道:“晚餐岂不是得自己付钱了”

“刹——”保时捷瞬间打了个危险的Z字形,容涧抱着牛­奶­东倒西歪,严肃地叮嘱:“认真开车!”

“撞死你算了!”

…………

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牛­奶­都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它会的话。

林焰修神通广大地弄到一张容涧旁边的位置,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为了和他多一点相处时间,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君杰很识趣地换到后面一排去,省的当电灯泡。

以他的眼光,显然看得出来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把一个直男掰弯有多难他清楚得很。

就冲林焰修这毅力,真是不容易啊!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面摆弄PSP,上飞机前给陆挺乾发了短讯,要是陆挺乾千里迢迢赶回中国,却发现他又飞去了上海,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牛­奶­送到宠物转送通道,容涧两手空空,只好把林焰修的手拿来抓着玩。

“容涧”林焰修无奈地瞥他一眼,话说回来,自从这货恢复记忆以后,感觉某些地方变了一些,又有时候觉得完全没变,还是那么二。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反正容涧永远都只有这么一个,他就是他。

“我有东西给你”犹豫半天,林焰修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天鹅绒小方盒子。

容涧心中一震,盒子里会装着什么东西——还用得着猜么?

“你”

他接过来打开,里面果然躺着两枚铂金戒指,刻着简约的花纹,银亮的光芒十分有质感。

林焰修不自然地别开脸,哼哼着说:“你不是爱装狗么,给你个圈套着。”

他们俩手指尺寸差不多,可以任意混戴,容涧捻起一枚试了试,轻声笑道:“你,这是在求婚?”

“求你妹啊!”话虽如此,他的手仍直挺挺地戳在容涧手心里。

容涧看了看他通红的侧脸,捡了剩下那个,慢慢套进他无名指上,忽而一皱眉:“怎么小了?”

“怎么会?我挑了好久这个最合适——”

林焰修话没说话,看见容涧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顿时明白被耍了。

“等我去美国的时候,再给你戴上。”容涧郑重的将它放进林焰修掌心。

林焰修怒­色­稍平,哼了一声:“你可别它给卖了。”

“怎么会?要是有颗钻石说不定可以考虑——”

“容贱!你还嫌个屁啊!”

64、第六十四章 分别 ...

飞机在湛蓝的天空划过一道白­色­的痕迹,消失在远方。

几个小时的旅程,两人说说笑笑之下很快就过去了。

容涧领了牛­奶­,送林焰修转机,君杰酸溜溜地跟在后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唉声叹气,掏出手机一看,顿时乐了,上面显示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陆挺乾打来的。

“他差不多应该到国内了”君杰哼着小曲把电话塞进口袋,也没有回拨一个的意思。

登机口时不时有乘客上机,两人无奈地对望着,吻别什么的是甭想了。

“好了,我走了。”林焰修这么说着,脚步却挪不动。

容涧淡淡点头。

林焰修怒道:“你就没点表示啊?”

“作为回礼,那我也送你点东西好了。”容涧想了想,忽而嘴角僵硬地勾了一下。

“你又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林焰修被他直勾勾地瞅着,心里有点发毛。

容涧推了推眼镜,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真的走了,你要是到时候敢不过来,老子休了你!”林焰修瞪他一眼,撂下狠话,拎起行李箱转头就走。

“林焰修。”容涧突然出声叫住他。

两人之间已经拉开了好几米远,中间不断有乘客路过。

林焰修回头望着他,只见容涧冲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很亲和的笑容,用口型说了句“等我”。

“傻Ъ。”林焰修暗骂一句,扭头登机,可脸上灿烂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几个路过的靓丽空姐被狠狠电了好几下。

早已对美人们爱慕眼光习以为常的林大老板,淡定而优雅地坐下来系好安全带,心情大好,顺便给帮他放行李的空姐抛个媚眼。

心里快意地想着,最好等容涧过来看见自己美人环绕,叫那个面瘫二货吃醋吃到死,哈哈!

林焰修心里正美滋滋的,忽然被一道醇厚悦耳的男音打断:“先生。”

他不耐烦地抬眼,冷淡地问:“什么事?”

面前正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冲他一灿然笑露出满口小白牙:“先生,你似乎做错位置了,这个是我的。”

“”

直到这架飞往洛杉矶的飞机起飞,容涧才带着牛­奶­跟在君杰后面迈出机场。

这个季节的上海可称得上炎热了,两人穿着短袖在太阳下走了片刻就热出一身汗,更别提容涧手里还抱着一团大毛球。

“牛­奶­,你该剃毛了。”容涧嫌弃地看着它。

“喵!>_ “墨镜带了吗?现在赶紧戴上,等到总部附近再戴就来不及了。”君杰换了墨镜,做贼似的四处看,“这里职业俱乐部很多,随便出来一个就是游戏界叫得上名号的,每天都有大堆粉丝在这里蹲点,他们要是知道咱们在这儿,可别想活着进总部。”

容涧默默把眼镜换成墨镜,心里却是想起来自己刚刚从医院出来不久的情景,他低头看看双手,那天在发布会的酒店里,为了躲避狂热的粉丝,跟林焰修假扮了一次基友。

——没想到还弄假成真了。

“发什么愣,赶紧走。”君杰拍了他一下,笑眯眯地道,“才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就害相思病了?”

被人调侃的容涧,毫无压力地继续顶着一张淡定的脸:“你不引路我怎么走?”

片刻之后。

两人在一栋大厦门口停下,周围环境不错,交通便利,但也不大喧闹。

前面围了一大堆男男女女堵在正门,他俩无奈地绕了一圈实在找不到空隙钻进去。

“火星大人!求签名!求合影!”

一众粉丝们高高举着笔和照片之类的东西,叽叽喳喳,脚垫地老高,容涧几乎看不到里面被淹没的那个“火星人”。

现在他已经恢复记忆,游戏界大大小小的事情和人物当然信手拈来。

这个火星是玩战神的超级高手,容涧更擅长BQ传奇,在战神这个格斗游戏领域,比起火星倒是逊­色­很多。

他跟君杰两个挤啊挤啊,好不容易朝着大门靠近了几步,容涧一个不小心被旁边的人撞掉了墨镜。

原本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中间的火星身上,可不料这眼尖货居然把容涧给认了出来,顿时大喜地叫了一声:“哟,那不是容涧么?见到我也不打个招呼啊,双连冠教主!”

容涧捡墨镜的动作一顿,啧,这混蛋

众粉丝们一愣,齐刷刷转过头来盯住他,立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狂喜目光。

“背心教主?我没看错吧?”

“天哪!是活的!”

趁着大家还没一拥而上,火星一把抓住他,逃命似的往里面跑。

总算是跨进了总部大门,把后面一群饿狼似的家伙们挡在门外。

君杰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好整以暇地道:“看到了吧,这里的每个人都会一两手逃跑技能。”

“要是连你也暴露了,我们就都惨了。”容涧庆幸地说。

“我擦!你、你、你是JJrun!陛下?!”火星直勾勾地盯着君杰,眼珠子瞪得老大,活像吞了个­鸡­蛋。

君杰呵呵一笑:“如假包换。”

“妈呀,容涧你太不够义气了,居然认识人皇也不吱一声!”火星义愤填膺,又冲君杰谄笑道,“陛下有空传授几手吧?”

君杰指着容涧,笑道:“关门弟子。”

言下之意就是没戏了,火星瞥一眼淡定参观的容涧,各种羡慕嫉妒恨。

告别了火星,君杰拎着容涧往BQ的专门训练室走,一路上遇上许多游戏界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偶尔跟容涧打个招呼,认出君杰的无不震惊。

若是他们知道了君杰受伤无法再参加比赛,恐怕是得更吃惊吧。

容涧叹了口气:“可惜了你的手速”

君杰停下脚步,少见地收起那副痞样,正­色­道:“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要达到真正顶峰的高手,手速并不是最重要的。”

训练室里已经等着不少人了,主教练吴衡赫然也在,还有国家队的几名正选队友,包括队长杨风,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拿过至少国家级以上等级的冠军的,在容涧崛起之前就声名显赫的人物。

看到两人进来,大家纷纷起身过来打招呼。

作为上一届人皇和连续两届NGC冠军,这个华丽的欢迎阵容也算担当的起。

虽然容涧不曾接触过他们,不过对于彼此都不算陌生,至少也是在对战平台上大战过n次的,甚至还有人偷偷向君杰要签名。

“咦,怎么你在这?”容涧惊讶地看见温游竟然也在。

温游摊手:“吴教练找我来的,不过没你好运一来就能当正选,我只能当替补。”

容涧微微一笑:“我尽量让你有上场的机会。”

温游赏了他一记白眼。

国家队的专业训练跟普通职业俱乐部可是大大不同,不论是器材还是训练方法都绝对是最高端的。

稍微参观一下,容涧这个大大的土包子简直大开眼界。

第二天正式开始训练的时候,君杰针对每位选手的特质,安排了不同的训练计划,至于容涧,则在众人羡慕又同情的目光下,被前人皇大人拎进了小黑屋——只有他是由君杰亲自一对一进行调教的。

容涧立马就想起了当时在云南训练营的时候,被这家伙惨无人道的折磨,这会儿看见君杰­阴­笑的表情,顿时一阵无语。

这时正好是国家BQ战队队长杨风快退役的时候,主教练和君杰对容涧的青睐,明显是将他作为队长的下一任接班人来培养,不过一切都要看他的表现了。

…………

这边备战如火如荼,而另一边远在美国的林焰修却是独自挨着漫漫长夜。

盖尔伦酒店的二楼宴会厅已经被林氏集团包下,华尔街的大亨们在这里比比皆是,每个能收到宴会请柬的,无不是政商界名望豪绅。

不过这次的晚宴,却是女­性­居多,形形­色­­色­的千金名媛,晚礼裙装,端庄粉黛,可谓争奇斗艳,叫人大饱眼福。

这正是林焰修最觉无趣的相亲宴,专供上流社会的家族挑选联姻对象。

“不孝子!竟然躲在这里喝酒,害老子到处找你!”

靠在露天阳台上的林焰修,听到这催命声,不耐烦地转过脸去:“里面闷死了,出来透个气都不行啊。”

他面前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年近五十,­精­神却相当好,样貌并不显老,还颇有几分年轻时英挺的模样。他拄着龙头拐杖,腰杆挺得笔直,双目锐利不怒自威。

但林焰修全然视这威严的目光如无物,自顾自喝酒吹风。

“真是奇了怪了,里面那么多美女帅哥,莫非你一个都看不上眼?”林陌西用怪异地眼光上下打量自家儿子,“臭小子,你——该不会那里不行了吧?”

“噗——”林焰修一口酒全喷了出来,怒声道,“死老头!你那里才不行呢!”

“废话少说,不管如何,今天有个人你必须去见见。”林陌西懒得与他废话,手里的拐杖一下下地敲击着地面。

林焰修皱了皱眉:“谁啊?”

“呵呵,原来你就是林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恰在此刻,一袭修长的身影从厅里走出来,冲林家父子微笑着打个招呼。

“是你。”林焰修微微诧异地眯起双目。

眼前的男人赫然是在他在飞机上做错位置的原主人。

林陌西笑眯眯地上前拍拍他,道:“这是你的堂兄,林拓。”

65、第六十五章 情趣礼物 ...

“堂兄?林拓?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堂兄”林焰修上下打量着眼前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对方微笑以对。

林陌西无奈地翻个白眼:“你小子从小在中国长大,林拓一直跟在他外公身边,如今你们都长大了,他刚好过来洛杉矶分公司工作,以后就在你手下做事,你们俩兄弟多亲近亲近。”

说罢,他又转头对林拓吩咐:“把这不孝子看严实了,省的一天到晚人都跑得没影。”

“呵呵,小叔放心吧。”林拓颔首,目送林陌西离开。

“死老头”林焰修对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根本不理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堂兄弟,扭头继续喝酒,顺便掏出手机翻来翻去。

对于他的冷淡,林拓倒是完全不在意,他早就听说这位林大少目空一切的脾气,将来跟他搭档,也做好了被当成受气包、出气筒的心理准备。

“其实那天在飞机上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十多年前在你九岁生日宴上,我远远见过你一眼,不过你肯定不记得我了。”林拓慢慢踱过来,冲他耸耸肩,“堂弟堂弟叫的好麻烦,你不介意我叫你焰修吧?作为交换,我容许你叫我阿拓。”

“介、意。”林焰修无语地瞥他一眼,“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容——”

话到此处瞬间收声,林焰修差点说漏嘴,不过也懒得补救,懒洋洋地扭头继续摆弄手机。

林拓饶有兴致地问:“容什么?”

“与你无关。”林焰修一挑眉,将高脚杯里的香槟一饮而尽,“大厅里美人无数,你杵在我旁边­干­什么,赶紧进去啊。”

林拓一摊手:“小叔让我跟着你,要不咱俩一块儿进去?大厅里美人无数,你又­干­嘛在此顾影自怜?”

“中文不好就不要乱说。”林焰修淡淡道,“那我现在要求你,替我进去,明白吗?”

“OK~”林拓忽而哈哈一笑,“其实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焰修。”

林焰修不耐烦地说:“不要这么叫我。”

“好吧,焰修。”林拓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一溜烟就钻进美人丛里,如鱼得水地四处放电。

“这家伙”林焰修微微眯了眼,看来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有这么个助手也不错,省得以后天天被那些女人缠着。

回到美国以后,林焰修在林陌西的授意下,逐步开始接手家族在洛杉矶的一些家业,OP的事务已经完全交给了其他几位副总和方桐。

对于这个向来叛逆的不孝子出乎意外的听话和配合,林陌西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知子莫若父,尤其是在留意了林焰修接连几日正经无比的私生活之后,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不孝子心里有人了。

不过他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管束林焰修,特别是在感情生活上,既然儿子不开口,他也懒得过问,心里盘算着,将来他带回来的儿媳­妇­,只要品行端正,身体健康,其他什么的那都无妨。

不过即使宽容如林父,也想不到林焰修要带回来的不是媳­妇­,而是老公。

此时此刻,未过门的“老公”也没闲着。

容涧已经被君杰用各种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了整整好几周了。

整个人快瘦了一圈,贴身的小背心都越来越松垮,挂在身上晃荡。

全队就他一个起得最早,睡得最晚,除了两倍分量的基础训练之外,还要应付君杰每日三虐,这还不算完,每周周六,君杰优哉游哉过周末,却吩咐其他五个正选队员,一个接一个轮他。

这些人无一不是实力极强的好手,即使容涧起初有点优势,也会慢慢在车轮战的疲劳中败地一塌糊涂。

虽然最后的结果总是容涧胜少败多,不过他高达560的恐怖手速,几乎已经成了每个对手的心理­阴­影,整个队里,没有人不被他这双抽风似的双手折磨过。

一个月之后,容涧已经成功进化成蜡黄脸­色­、熊猫眼圈、飘荡游魂等等属­性­混合的诡异品种。

游魂容涧属于野外boss,时刻刷新,可以从任意时段任意地点,突然冒出来,伴随着咖啡的热气或者香烟味,从你的面前、身庞、背后,甚至脚边飘过。

无声无息,而且防御惊人——无视你的所有恶毒的诅咒和凶狠的目光。

就算大家一块儿组团刷游魂容涧副本,最终也必定败倒在容涧boss犀利的双眼皮之下。

队友们纷纷被惊吓过n次之后,终于学会了淡定,偶尔有路过的新人,他们会语重心长地告诫对方,千万别去那间小黑屋,否则下场一定是——

在容么么的西装裤下颤抖吧!凡人!

这样的日子有持续了半个月,君杰陛下终于下旨大赦天下,开始减少容涧基础训练量,采用相对温和的战术训练。

差点以为要英年早逝的容某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君杰拎进小黑屋。

“今天我们对战五次,五局三胜,我的手速不会超过300,你可以自由发挥,要是你赢,就放你三天假,要是我赢嘛,嘿嘿”

容涧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的­阴­险笑容,说:“不要洗袜子了,换个吧。”

“啊,被发现了。”君杰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那就为我做件旁的事吧,到时候再告诉你。”

“好。”

容涧兴致勃勃地进入游戏,心想超过他两倍的手速,赢他三局问题该不大,三天假——要是飞去美国好像有段短诶

谁知道,两人昏天黑地地打了一下午,容涧居然只赢了一局,他惊愕地看着屏幕上惨不忍睹的成绩,脸­色­相当难看。

“小样儿,想出师还早着呢,”君杰打个哈欠,拍拍对方肩膀,“早就跟你说过,想要站在顶峰,光靠手速是不够的,之后的训练会针对这个方向。好了,明天放你半天假,跟我去个地方,记住,到时候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做你的酷哥就成了,不许说话。”

容涧目光怪异:“你要杀人还是放火?”

君杰哈哈一笑,目露­精­光:“见个熟人而已。”

这晚回到宿舍,容涧盘算着上次订的礼物,现在差不多应该送到林焰修手上了。

不知道那家伙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

趴在沙发上的容涧嘴角一勾,冲背上正在给自己踩背的牛­奶­说:“你说,要不要给林焰修打电话?”

“喵~==”

容涧淡定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想他了。”

“喵?”

容大爷十分体贴地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然后凑到牛­奶­嘴边,冲他扬了扬下巴:“帮你拨好了。”

“喵!>_ 被当做借口的牛­奶­愤怒地在容涧光­祼­的背部,狠狠挠了几爪子!

容涧不以为意地道:“差点忘了你不会说人话,我代你说好了。”

“TAT”牛­奶­泪奔了。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通。

“喂。”那头传来一道悦耳爽朗的男­性­声线,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嘈杂,偶尔夹杂着女人的笑声。

容涧一愣,皱眉问道:“林焰修?”

“你找焰修啊,请你稍等,他在换衣服。”

“你是谁?”容涧眼神一沉,嗓音顿时冷淡下来。

林拓却没有立刻回答,只笑着说:“你就是容涧?”

“你知道我?”

“焰修跟我提过哦,你回来了。”

那人停顿片刻,换了一个稍微急促的男音重新响起:“容涧?”

“是我。”听出来是林焰修,容涧脸­色­缓下来。

“你等等,这里有点吵。”林焰修捂着话筒,在人群里穿梭,嘈杂的背景音终于渐渐远去。

“你很忙?”容涧淡淡地问。

“没有,一些应酬而已。”林焰修似乎喝了不少酒,舌头有点打卷,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响起,四下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你在哪儿?”

“唔,酒店。”又传来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林焰修把外套和领带都脱了。

“酒店?”容涧不动声­色­地问:“刚刚替你接电话的男人是谁?”

那头微微一顿,继而传来男人轻轻地低笑声:“我的助手。”

“哦。”容涧窝进沙发里,喉咙闷闷地发出一个音。

听出他的不快,仰躺在床上的林焰修打了个滚,乐呵呵地说:“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想我了?”

容涧硬邦邦地说:“牛­奶­想你了,我替它打的。”

“”林焰修一阵无语,这二货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我的礼物收到没?”

正在床上打滚的林焰修一瞬间僵住,在容涧看不到的彼方,脸红得像只大虾。

“你这个死变态!居然送这种东西!”

容涧双眼一眯:“用过了吗?”

“用、用你妹啊!那么大,怎么可能——”林焰修懊恼地发现说漏嘴,下意识把头埋进枕头里,突然想起容涧这厮看不到他,又刷的把脑袋抬起来。

“哦,看来是用过了,那个跟我的尺寸是一样的。”容涧微微一笑,用“晚饭好吃吗”的语气平静地问,“爽吗?”

要是容涧就在旁边的话,林焰修发誓一定会扑上去咬死他!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于是林焰修只好满脸通红,抓狂地冲他吼:“爽个屁啊!混蛋!你来试试!”

容涧意味深长地笑笑:“原来你一定要我来才能满足啊。”

“老子才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有奇怪的恶趣味冒出来了~~肿么办呢~=_,=

66、第六十六章 18叉游戏 ...(鲜网­肉­版)

宿舍单人小沙发上,容涧盘著腿正襟危坐,斜垂的刘海遮住半边眼睛,乍看之下,十分严肃的模样,隔几秒锺就在电话里对林焰修发出一道指令,若不听对话内容,只怕还以为这两货是在商量什麽重大商业机密呢。

“...再加一根手指。”

“该死的!已经...唔...”林焰修大汗淋漓地跪趴在床上,衬衫纽扣全数解开,西裤滑落到脚踝,被嫌碍事踢到一边,黑­色­­内­裤挂在大腿上,中间有明显浸湿的痕迹。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简直像­阴­险的恶魔,不断地诱惑他做出更羞耻的动作。

男人翘起浑圆的臀,几根手指顺著容涧的声音,在早已湿润的通道里缓慢进出,开拓紧致无比的禁地。

容涧听见电话里的喘息声,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好了,下面把任务物品拿出来,戳到里面去。”

“­操­!任务你妹啊!你游戏玩傻了你!”虽然无人看见,林焰修脸颊仍旧火烧火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由自主照他说的做,摸出那根粗大的按摩­棒­,缓慢地往後面戳入。

“咦,我们不是正在玩18叉游戏吗?”

“──去死啊啊混蛋!”

随著那根硕大的东西顶入,林焰修紧闭双眼,绷紧了浑身每一寸肌­肉­,异样的感觉从後面蔓延至全身,他举著手机的手颤抖著,几乎握不住。

“靠...果然好大...容涧你这个呜呜──”

“哦?看来都进去了?”容涧兴致勃勃地语音遥控,又十分惋惜地说,“可惜现在手边没有可视电话。”

可视电话...

林焰修心头一阵狂跳,要是这­淫­荡的副模样被那家夥瞧见──啊啊啊还不如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不过事实上容涧显然无法像游戏里瞬间移动到此的,更没可能看见如此诱人的光景。

想到这点,林焰修稍微松了口气,或者说是失落地叹了口气──他看不到啊...

“没关系,等我去美国找你就用不著它了。”容涧突然来了这麽一句。

林焰修脸­色­红得都快发黑了。

──我靠!这安慰的语气是怎麽回事啊?!老子呸!

听到电话里传来林大老板愤懑地出气声,容涧嘴角一勾:“进入下一关吧,把第一档开关打开。”

“什麽下一关!嗷──”戳在林焰修体内的东西猛的震动起来,他整个人近乎弹跳了一下,然後无力地扑倒在柔软的床单里,腰身不自觉地渐渐开始扭动,手也绕到下面握住自己高昂的凶器摩挲著。

“林焰修?”容涧隐隐听到那头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和呻吟声,光是想象那个男人诱人的身体,他也顿时开始气息不稳。

“...唉,看来这通电话是个错误。”容涧在心里苦笑一声,郁闷之下,也只好自食其力。

“林焰修,叫给我听。”容涧呼吸急促地道。

趴在床上的男人已经自动自发地开了二档开关,下面早就湿的一塌糊涂。

听到容涧沙哑透著情yu的声音自手机传来,林焰修微微睁开迷蒙的双眼,在自我慰藉的剧烈动作中,断续呻吟:“容、容涧...哈啊...呜...”

容涧紧闭双眼,脑海里描绘著男人的模样,仿佛相隔的千山万水都不存在,他就在自己身边,伸伸手就能够到。

容涧鼻息渐重,沈沈地叹息:“林焰修,我想你...”

“啊!”的一声,电话里林焰修轻微的抽气,然後死死捂住了嘴。

“咦,你又比我快....”

“──你闭嘴!”

也不知是困了还是累了,总之,分隔两地的家夥,今晚都睡的无比香甜。

房里的空调吹著有点冷,团成一团的牛­奶­被容涧抱在怀里。

也不知这无良主人做了什麽梦,睡梦里,牛­奶­被亲了好几下,愤怒地挣扎出来刷刷就给了容某人几爪子。

──不过这货也就只能趁著容涧熟睡的时候耍耍威风了。

第二天去总部的时候,温游用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容涧的脸。

“又是你家的猫挠的?”

容涧默默扭头:“──还真是。”

今天君杰放他半天假,不过容涧暗自琢磨那家夥也不见得是什麽好心,说去见个熟人,会是谁呢?

两人驱车来到希尔顿酒店,君杰领著他走进二楼的台球娱乐厅。

容涧有些惊讶地打量这个豪华的台球室,心里越来越吃不准这家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麽药?

“会玩吗?”君杰取下一根球杆,跟服务员小姐吩咐几句,後者恭敬地退下。

“不太会。”容涧抱著反正不用他出钱的想法,不动声­色­地也取下一根。

“呵呵,那就好。”君杰试了试杆,目光在容涧身上转来转去,不知在打什麽坏主意。

既然答应了他就认赌服输,容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等待君杰的使唤。

“你不问问我找你来这里­干­嘛?”

“就是问了你也照样卖关子,何必浪费口水。”容涧随意地打了一杆,球桌上的小球立刻变得七零八落。

君杰暧昧一笑,走到他身旁,手掌按住他肩膀将人按低,伏在球桌上,随手调整了下容涧握杆的姿势,俯身凑到他耳边笑道:“注意打击力度,眼睛看著球,你看我­干­什麽?”

“...你说就行了,不用抓著我的手。”容涧凉凉地道。

“我在教你打呀,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容涧面无表情地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恰在这时,台球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快步走进来的男人,猛的看见里面暧昧的姿势,顿时僵在原地。

伏在球桌上的两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他,容涧微讶地一挑眉,来人竟然是陆挺乾。

他余光瞥一眼君杰眸中的戏谑,顿时恍然。

“容涧?你怎麽也在...”陆挺乾瞬间就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关上门,就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随意地打著招呼,目光却一直黏在君杰身上,或者还有他俩贴在一块儿的手。

“今天放假,我说过来玩台球,这家夥一定要跟著。”君杰一脸无奈地叹口气。

容涧无语,这不要脸的家夥居然全推到他身上...

君杰低声说了句:“你不要讲话。”

容涧淡定地冲他眨眨眼,安心准备看好戏──至於陆挺乾,嘿,当年的帐还没好好算一算呢。

对於他们之间的恩怨,君杰并不太清楚,否则也不会找这货来跟自己搭戏了。

“君杰的手不太方便,不如我来教你吧?”陆挺乾脱掉外套,取了球杆就冲过来。

容涧淡淡地瞥他一眼,懒得理他,顺手一杆打出去,“砰的”一下居然一杆进两洞。

君杰直起身,意味深长地说:“果然名师出高徒嘛。”

当初他们飞到上海,陆挺乾扑个空,咬牙切齿又急吼吼地追到上海,好不容易跟君杰见了几次面,每次他都以训练繁忙为由,呆不到几个小时就溜掉。

搞得陆挺乾越发焦躁不安,想挽留他,又找不到借口。

本以为两人劫後余生,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可令他措手不及的是,这变化却是向坏的方面发展!

被接连冷落的陆挺乾,莫名其妙之余,又忍不住去思考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什麽关系,更重要的是,君杰那家夥究竟是怎麽想的?!

他单恋林焰修多年未果,被容涧那厮横Сhā一脚,现在他也死心了,但是对於君杰,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个什麽感觉。

好不容易今天约到见一次,没想到竟然又遇到容涧这根搅屎棍,陆挺乾简直要内伤到吐血三升了!

容涧是他命里的克星吗?!如果上天再他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绝对把容大爷当成老佛爷供起来!

“容涧,听说林氏集团准备跟莫尔斯家族联姻,林焰修跟你说过吗?”陆挺乾硬挤过来,将君杰挤到一边,自己严严实实横在中间。

容涧余光瞥见君某人在旁边偷笑,无语地又打了一杆,手气不好,一个都没进。

对於陆挺乾的小道消息,毫不在意地说:“关我什麽事。”

陆挺乾意外地皱了皱眉,奇怪,莫非这家夥跟林焰修分手了?

他瞅瞅旁边若无其事打球的君杰,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容涧,越想越怀疑。

君杰仍在笑眯眯地指点容涧打台球,一向高傲的容大爷居然无比听话地一一照做。

陆挺乾顿时更加焦躁了。

容涧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默默暗爽在心。

美国那边,陆挺乾家族的困境,他听林焰修提过一些,最近陆氏似乎被打压地踹不过气,已经渐渐有把事业中心转移到中国的倾向,所以陆挺乾才能这麽顺利地回国。

他瞥了眼神­色­如常的君杰,以这家夥深藏不露的脾­性­,看来往後有陆挺乾受的了。

不过这些,跟他可没什麽关系。

眼下离WGC开赛还剩三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这点寂寞他还是耐得住的。

至於林焰修──莫尔斯家族是什麽东西?能吃吗?

67、第六十七章 强叉? ...

三个月不过一个夏天而已。

容涧连续小半年几乎足不出户,天天训练室、健身房、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打游戏都能把人打吐。

转眼夏末秋初,街道上已经开始飘落枯黄的梧桐。

国家队训练营赛前集训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

就好比每个学校学期末都要考试一样,集训结束以前,全队也进行了一场内部比赛,说是验收训练成果,每个队员心里都清楚,这场比赛关乎到队长人选。

容涧虽然对队长职位不大上心,不过君杰说队长可以多领一份红包之后,他就果断地设好闹钟早早爬起床,磨刀霍霍向队友。

经过这几个月君杰的恶魔摧残之后,其他人明显感觉到容涧的手速下降了很多,与其说他的手变慢了,到不说是他的战斗节奏变得更加从容。

你的极限在哪里,容涧就刚好把速度和节奏控制在这个极限之上一点点,最郁闷之处莫过于此——你总以为再努力一点点就能打败他,可是他不断地给你希望,却总能在最后给你致命一击。

简直就像是,能用80分力气赢过你,容涧就绝对不出81分力一样。

除非用轮X这样猥琐的疲劳战术之外,全队上下不论替补还是正选,没人­干­得过他,就连容涧真正的极限在哪里,也莫不出来。

这货究竟有几分实力,恐怕也只有亲手调教出他来的君杰才清楚吧。

在某个黄昏时分,容涧扬眉吐气地从小黑屋迈出来,并且再也没进去过,自那以后,队员们纷纷猜测,莫非容涧终于打赢了君杰,可以出师了?!

不过两位当事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天知道。

不管怎么说,容大爷顶着一个国家BQ队队长的名号,走出国门还是能唬唬小白的。

至于原本做冷板凳的温游,也终于在内部赛中,成功爆掉正选里面吊车尾队员的掬花,成为五位正选其中之一。

这段集训以来,正选们一直处于被君杰和容涧蹂躏、被游魂版容涧惊吓的悲催境地,一个个都在水深火热中逐渐进化成游魂小boss,训练室经常充斥着一股森森­阴­气。

每个人都附带见光死的属­性­,整天除了宅就是宅。

大约离WGC开赛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总部收到大赛的国家级团队邀请函,这样的日子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于是乎,由吴衡和君杰两个教练带队,容某人领导的天朝游魂boss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

一行人在机场的时候,没想到遇上一个熟人。

沈秦还是老样子,整洁笔挺的西装,举止从容不迫,风度翩翩;而容涧小队却是一个个都是武装到牙齿的模样,若非沈秦眼尖认出容涧的背影,差点对面不相识了。

“容涧?”沈秦独自走到他跟前,试探着叫了一声,面前的男人墨镜鸭舌帽盖的严实,就差再戴一副口罩,一身卡其­色­休闲装,身材还是有几分眼熟的。

容涧伸手将墨镜往下拉了一点点,露出一双深黑莫测的双眸。

“是你”

沈秦冲他笑了笑:“好久不久,看来你在国家队混得还不错,要去美国参赛了么?”

对于沈秦灵通的消息,容涧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早在他踏入上海总部的第一天,维塔那边就应该收到吴衡教练的通知了。

早些时候,他还在等着沈洛天的动作,没想到维塔完全不闻不问,对于他加入国家队的消息,一副既不宣传也不隐瞒的态度,实际上于容涧而言,维塔的“不阻碍”就是一种默许。

眼下看来,想必是沈大少从中周旋的结果。

“是的,还没说一句多谢你。”容涧点点头,虽然两人之间如鸿沟般的地位差距,他并没有当成一回事,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识好歹。

沈秦不以为意地道:“呵呵,WGC可一直是我心中最大的憧憬呢,维塔给予了那么多届冠军的帮助,可惜永远也没我这个少董的份。”

他耸了耸肩,语气淡淡,容涧却听出了话中深切的遗憾和无奈,大抵,这也算老天的另一种公平吧。

“我既然答应过你到了维塔,会你在夺取人皇的途中给予帮助,自然说话算话,要不然岂非打了自己的脸,不过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沈秦面­色­一肃,“据我的了解,WGC大赛高手如云,虽然不知道你现在实力又到了哪个层次,不过也绝对不可以轻敌。至于父亲那里,如果你能成功那还好说,要是冲冠失败,恐怕父亲会把你永远驱逐出竞技游戏界。”

听了沈秦的严正告诫,容涧只是轻轻推回墨镜,淡然道:“只要不遇见比JJrun!还强的选手,这届WGC将不会有悬念。”

沈秦惊讶地久久不语,半天才说了句:“你也太狂了吧。”

紧接着,容大爷面无表情,毫无自觉地说了句更狂的话:“这不是狂,这是事实。”

沈秦直接无语凝噎。

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容涧身后的几名正选队员都听在耳朵里,沈秦这句话引得他们侧过脸来摇头苦笑。

赶紧让容涧去祸害不明真相的外国佬们吧!阿门!

半个小时以后,飞机载着一群欢呼着“我们是害虫~”的欢脱队员们,踏上了推倒美国的征程。

容涧今天到达洛杉矶的事情,并没有告知林焰修——他想看看那个家伙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惊喜又别扭的表情。

这段日子,林焰修越来越忙碌,把能揽下事一股脑全揽下,仿佛根本不想自己闲下来一样,甚至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给容涧打电话。比起无穷无尽的思念,还不如让自己忙成个陀螺,时间能走得更快一点。

入夜的洛杉矶,夜景辉煌如白昼。

林焰修工作繁忙,并不住在家族本家,而是自己单独的高层公寓。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正万分糟糕,加班到半夜回家,结果整栋公寓电路维修,一片漆黑,连电梯都是坏的,害的他只能爬楼梯,天可怜见的,他公寓在20层啊。

其他晚归的邻居一见这情况,也懒得回去,索­性­呼朋唤友去酒吧逍遥快活。

要放在以前,林焰修肯定也跟他们一样风流快活去了,可现在,他闻到里面那种泛滥的荷尔蒙气味就想吐。

楼梯间安装有应急灯,不过常年备受冷落,如今完好可以照明的没剩几个,就算有光亮也十分昏暗。

不过,让他知道自己爬了几层楼还是足够的。

林焰修喘着粗气瞅瞅墙上贴着的18层标志,还差两层就到了,他细心地摸摸兜里的钥匙,幸好没忘,否则等爬到家门口发现没带钥匙,那真要是从窗户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今天一整天手机都静静地不见动静,林焰修皱着眉在心里激烈地思想斗争,要不要睡前给那二货打个查勤电话什么的

他正低着头乱七八糟地想心事,楼梯间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层楼的应急灯坏掉了,眼前一抹黑,伸手不见五指,幸好再转个弯上去就要到家,林焰修揉着酸痛的腿微微松口气。

“滴滴——”口袋里手机一震,似乎有信息传来,林焰修迅速地掏出来,才扫到“容涧”两个字,手机没电关机了!

“靠!那个混蛋”林焰修郁闷地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迈上最上层的时候,一道浅淡悠长的呼吸声似有似无地传入耳膜。

林焰修心里一惊,有人!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突然一条修长的胳膊横过他腰间猛的一勾,林焰修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可反抗的巨大力道狠狠压在墙壁上。

“谁?!”林焰修沉沉一喝,借助墙的力道与之角力,左腿瞬间收弹而起,卡住对方膝关节让他摔倒。

不想这人似乎早有所料,轻松闪避开,一只手就牢牢锁住林焰修双手腕,抵在头顶墙壁上。

擦,居然是个练家子!林焰修暗叫倒霉。

片刻功夫,手脚均被压制,林焰修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倒没有太过慌张,用沉稳的语气冷冷地说:“钱包里有一千美元现金,不想死的话,拿了钱滚蛋!维修警卫人员就在附近,这里是20楼,我大叫一声,你Сhā翅也难飞。”

林焰修被压着贴紧冰冷的墙壁,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黑暗里,除了他的说话声和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你他妈到底要什唔唔——!”

男人忽然移动手臂,用内侧捂住了林焰修的嘴,手掌依然紧紧扣着他双手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隔着西裤摸上他的腰胯,很快又滑到挺翘的臀上,重重捏了一把。

这下让林焰修惊了一跳,陌生歹徒不怀好意的抚摸令他­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强烈的危机感促使他剧烈挣扎起来。

可是他很快就绝望地发现,所有的反抗在男人面前都是徒劳的,那只手已经轻易地解开了他的皮带,衬衫捞起来,从下摆探进去,在温热的皮肤上肆意摸索,仿佛对他的身体熟悉无比,不断地进攻身体各种的敏感地带。

林焰修恼怒地不断扭动,企图挣脱,但仍旧羞愤地发现身体居然起了反应,尤其当那只作恶的手摸进­内­裤蹂躏他的臀的时候,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唔呜——”

有没有搞错?!老子是男的!有什么好强Jian的?!擦!死变态!

林焰修在心里狠狠咒骂着,可他那点挣扎的力量在男人面前,简直就像扑腾撒泼的野猫。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男人却停下了进一步的侵犯,转而凑到他耳边低沉沉地笑:“林焰修,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考试周……更新大概会变慢……好吧,是已经变慢了╮(╯▽)╭

哟呵呵呵呵~~肿么办呢~~这充满着恶趣味的气场真是让俺乱­鸡­东一把~XDD

68、第六十八章 惊喜 ...

容涧进攻的动作不停,低沉沉地道:“不会有人的”

“嘶——急你妹啊!还没调情呢”

“噗,待会补给你”

“啊!混蛋笑个屁唔——”

“叫小声点,走廊有回音”

“没、没事,他们听不懂中文”

正大汗淋漓猛­干­的容涧囧了一下,还能这样的。

两人在昏惑的楼道里做的正起劲,突然一阵稳健的脚步声隐隐约约从楼下传来。

林焰修惊了一跳,虽然美国风起开放,不过这里可是高档公寓的公共场所,要是让邻居看见自己被个男人压着­干­,那他还有脸住下去吗?!

“嘘,别出声。”容涧小声地叮嘱,大力拉开楼梯间进出口的门,自己抱着他贴住墙根躲在门背后的­阴­影里。

不到片刻,果然走上来一个男人,走廊的风吹散了里面暧昧的气息,男人完全没注意到门后­淫­乱的一幕,径自从门口走了出去,但并没有走远,只在一扇门前停下,按了按门铃。

容涧和林焰修屏息聆听,大气也不敢出,暗自盼望这家伙赶紧滚蛋。

谁知半天没人来应门,那人奇怪敲了敲门,开始高喊:“焰修!焰修?你在家吗?”

男人说的是中文,在寂静的环境中分外清晰。

容涧听出来这声音就是上次替林焰修接电话的男人,脸­色­顿时一黑,不爽地故意向上挺了挺腰。

被点到名的林焰修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被容涧这么一刺激,更加紧绷了全身神经,牙齿都要咬碎了。

林拓这个蠢猪!被你害死了!靠!

被容涧犀利的目光牢牢锁住,林焰修尴尬地吞了吞口水,再来这么几次,真怕自己要吓出心脏病。

容涧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宝贝还埋在林焰修身体里,此时紧张惊险的刺激下,那处不断地收缩,纵使他定力再高都怕要忍不住了。

过了好一阵,寻人无果的林拓终于决定离开。

林焰修不禁长舒一口气,幸好手机没电,否则他再打个电话过来岂不是死定了。

等林拓走远,四下无人,容涧将人猛的推到墙上开始重重的­干­他,一面冷声问:“他是谁?”

林焰修在心里暗爽,嘴里压抑哼叫,仍嘴硬说是助理。

“助理会这么晚还跑来你家?”容涧双眼眯成两条危险地缝,“助理会叫你‘焰修’?”

不待林焰修回答,容涧忽而无比委屈地蹭了蹭他颈窝:“连我都没这么叫过”

瞬间被秒杀的林焰修悲愤地道:“撒娇可耻啊混蛋!”

很快的,他就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两个厚脸皮的家伙嘿咻嘿咻在楼梯间激烈运动完一次,又偷偷摸摸进了家门。

容涧毫不客气地把男人衣衫扒个­精­光,客厅卧室地板上扔的到处都是,将人往大床上一扔,冷笑一声:“从实招来,留你一口气。”

“噗——”林焰修趴在被单里笑得喘不上气,“喂喂,明明是我要惩罚你突然袭击的!”

容涧一把扣住他脚踝,用劲往床边一拉,立马将他整个人拖过来,俯身压上去。

“我搞突袭搅了你的好事?”

“是啊是啊,我们跟隔壁大爷说话晚上玩双飞的。”林焰修说着忍不住自己先笑起来,慢慢抬起腰迎合男人的撞击。

“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容涧猛烈地动作着,间隙里急促地道,“那不如我和上次送你的礼物陪你玩”

想起那东西,林焰修倏忽脸­色­一红:“不要!”

“嗯,你说不要就是要”

“你闭嘴!”

…………

两人亢奋地闹到后半夜,终于消停下来,把自己洗刷­干­净,一块儿钻进被窝抱成一团。

虽然折腾地很累,不过­精­神依然处于久别重逢的兴奋状态。

林焰修把玩着容涧柔软的头发,完全没有一丝睡意。

“你一个人来的?牛­奶­呢?”

容涧眼眸半阖,一双手还在他睡衣里摸来摸去,懒懒地说:“我跟着队里一起来的,牛­奶­寄给方桐代养了。”

“切,还以为你特地从上海跑来看我呢。”林焰修哼哼唧唧。

“我是特地从酒店跑来看你。”容涧纠正道,接着又问,“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哈,这货果然还对林拓耿耿于怀。

林焰修得意地扬起下巴,慢吞吞地说:“他叫林拓,现在在我手下做助理。”

停顿一下,才继续道:“是我堂兄。”

“堂兄?”容涧眉头一松,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看来姓林也是件好事。”

他立马在心里给林拓脑门上贴上一枚“碍眼但无威胁”的标签,搂紧林焰修,毫无压力地准备睡觉。

“喂!你有点自觉行不行!”林焰修狂扯他头发,怒骂道,“成天就知道‘吃’和睡!”

容涧眼也不睁,像赶蚊子一样拍开林某人的爪子,慢慢道:“我一下飞机放了行李就直奔这里,在楼梯站了三个小时,既没吃也没睡。”

林焰修心里一暖,哼哼道:“­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惊喜嘛。”

“是惊吓吧。”想起之前的情景,林焰修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翻身扑上去在男人颈窝里又啃又咬。

容涧眯着眼,揉揉他头发,突然低声说:“过两天,我去会会林陌西。”

林焰修一愣:“老头子?”

“觉得为难?”容涧轻声问。

“不是”林焰修皱起眉,他男女通吃的风流韵事老头子都是知道的,恐怕就连自己现在有个固定恋人都清楚,不过既然老头没有主动提起,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容涧。

容涧沉默一会儿,淡淡道:“我既然决心跟你在一起,那些旧事必须要了结了它。”

第二天清早,林焰修是被容涧的肚子给吵醒的。

“咕噜噜——”

半梦半醒之间,林焰修几乎以为打雷了。他揉着头发翻个身,才发现这闷雷声是从容涧的肚子里面发出来的。

而眼下,饿得眉头纠结的容大爷,在睡梦里把自个儿的胳膊当成­鸡­腿在啃。

林焰修顿时无语,这货究竟是多有饿啊。

等了半天,容涧依旧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林焰修无奈之下只好爬起来穿衣洗漱,钻进厨房找吃的。

托容某人的福,林焰修已经习惯­性­地在恒温箱里放一堆牛­奶­。

他嘴里叼着杯子,袖子挽起,悠悠然地做三明治,忽然想起容涧没来过美国,不知道吃不吃得惯美式西餐。

稍微犹豫一下,林焰修又煮了一碗汤面。

这几个月他忙着公司的事情,仿佛又恢复了容涧车祸以前那个工作狂的状态,早出晚归,更别谈在家里开伙。

幸好钟点工会定期来打扫屋子,否则厨房都得积上一层灰。

一顿早餐很快新鲜出炉,伴随着热腾腾的香味四散,“咕噜噜”的声音从卧室飘到厨房。

容涧头顶­鸡­窝,眼挂黑框,尚还一副梦游的样子,便自动自发地在餐桌前坐好等饭吃。

这猪一样的人生,被林焰修说成只会吃和睡,看来是不错的——猪养肥了还能宰来吃呢!

容大爷养肥了能拿来­干­嘛?——容涧答曰:吃掉饲主。

“你刷牙了吗?”林焰修将面条和三明治都端上桌,太阳|­茓­突突直跳,拍开对方伸过来的爪子。

“没带牙刷。”容涧老实地道。

林焰修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骂道:“蠢死了,把行李一起带过来不就好了。”

容涧趁他不注意,一把捞过碗筷就是一阵风卷云残,边吃边含糊地说:“反正酒店住宿队里报销,不住白不住,而且里面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具。”

“你还可以更抠门一点么?”林焰修哭笑不得,忽而叫道,“你这家伙,竟然不刷牙就吃东西!”

容涧忙着哗哗地吸面条,嘴巴从百忙之中抽空快速地说了句:“反正都是要弄脏的”

林焰修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喃喃道:“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摊上你这个笨蛋”

容涧警觉地瞥了他一眼,严肃地道:“包装已拆,拒绝退货。”

“噗,”林焰修憋了半天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是说你已经不是原装货了?”

容涧快速地吸完面条,又喝掉汤,放下碗舔舔嘴,说:“我的意思是,你已经用过了。”

“容贱!”林焰修满脸通红,从桌子底下踹他一脚,“用你妹!这杯牛­奶­是我喝过的啊混蛋!”

“咕噜咕噜——”一口喝­干­。

“白痴!那个三明治是要连带土司一块儿吃的,你­干­嘛光把火腿和蔬菜挑出来吃了?!”

容涧小咬一口,皱皱眉:“没味道。”

“废话!调味的都被你弄掉了!”

“又是面包又是面又是牛­奶­,奇怪的搭配。”吃饱喝足的容涧断定道。

林焰修瞬间泪流满面:“你这头猪把我的份也吃光啦!”

…………

容涧口中的酒店,实际上是WGC举办方专为各国参赛队准备的选手村。作为亚洲赛区举足轻重的中国队,待遇自然是相当好的。

来到美国的头一天,容涧这个不靠谱的队长,不管如何还是得象征­性­地带队溜达一下,顺便观察观察未来的竞争对手。

中午的时候,林焰修驱车载他回到酒店,想来想去,自己还是先回家探探自家老头的口风。

虽说媳­妇­再丑,也得见公婆,何况容涧他爹和他老爸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纵使林焰修表面上淡定无比,心里头却比容涧还忐忑。

林焰修一路纠结到家门口,好不容易做好思想准备,硬着头皮冲进去找老头摊牌,结果不料扑了个空——林陌西出门去了。

反倒是林拓呆在宅子里,替老爷子浇花弄草。

“老头去哪儿了?”林焰修斜倚门边,双手抱臂。

阳台上的林拓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扭头冲他一笑:“小叔没说上哪。你昨晚去哪儿逍遥快活了?我去找你都不在。”

林焰修若无其事地说:“这个不关你的事,你­干­嘛找我?”

“还不是跟莫尔斯联姻的事,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你兄弟我快顶不住了。”

话虽如此,看林拓笑得一脸荡漾,林焰修无语地撇撇嘴:“莫尔斯家那三个千金,你该不会都搞上了吧?”

“哪有,两个而已。”林拓谦逊而惋惜地说,“最水灵的莫妮卡小公主只对你情有独钟,我使劲了浑身解数也勾引不过来啊。”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忽而外面传来女佣的叫唤声:“两位先生,莫妮卡小姐来了。”

听见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林焰修顿时觉得脑袋疼起来。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正在林焰修纠结不已的时候,容涧却在偌大的选手村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转悠。

原本回到队里的时候,队员告知他,温游去德国选手区看望Jone了,容涧心想好不容易聚一次,也该去见见好友。

由于WGC是全球最权威的游戏盛宴,整个选手村的设计也像一个游戏主题公园,不单单是为世界各地的选手提供食宿,也作为娱乐场所向游客开放。

这这个时候,可谓是人山人海。

容涧走了老半天,完全迷失了方向,最悲剧的是,他还不会讲英文。

离他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屋门口,恰好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个身穿唐装、将近五十,手拄拐杖;另一个黑­色­西装,约莫而立之年,神­色­恭敬地落后前者半步。

这两人正是林焰修的父亲林陌西,还有秘书兼管家林哲。

别看林陌西年纪大,身体可是老当益壮,玩心甚至比一般年轻人还重,­精­神的不得了,一听闻WGC选手村刚开,就赶紧跑来游玩。

“三爷,那边有家川菜饭馆”林哲看了看地图。

林陌西在林家排行老三,家族的人尊称一句三爷,林哲是旁系子弟,林拓乃是二爷林陌北之子。

“三爷,怎么了?”林哲见他愣在原地动也不动,诧异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忽而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拧着眉头努力搜寻记忆,却听林陌西嗓音沙哑地喃喃自语:“阿辰”

“容辰?!”林哲霍然动容,震惊地盯着人群里那个年轻人,“他,他不是已经...”

69、第六十九章 故人之子

不远处那个长相酷似容辰的青年,在人群里东张西望片刻,似乎注意到林陌西二人的目光,举步朝这边走来。

林哲已经从初时的惊诧恢复过来,仔细看去,这个青年的样貌跟当年的容辰还是有些微不同,不光戴了眼镜,而且气质也大相径庭。

“三爷,容辰已经过世多年了,这个小伙子大概只是碰巧长得像吧...”见林陌西还是怔愣出神,林哲轻声安慰道。

“就算碰巧,怎么会这么相像...”林陌西见青年越走越近,握住手杖的手竟然忍不住微有些出汗。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林哲,感叹地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林三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的单纯少爷了,可是早逝的容辰在他心里,依旧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容涧很快就走到他们面前,毫不迟疑地张口就问:“大叔,请问你会讲中文吗?”

林陌西一愣,大、大叔...

倒是林哲先反应过来,笑了笑,答道:“我们都是华裔,当然会说母语,小伙子是不是迷路了?”

“是的。我要去德国选手营地。”被称为小伙子的容涧坦诚地道,对这两个还算亲切的大叔印象不坏,虽然被拐杖老头过于热切的目光盯得脊背发毛。

林陌西上下打量他,奇怪地问:“选手营?啊,你是来参加WGC的,你是中国选手,去德国营做什么?”

“...去找个朋友。”容涧怪异于这个大叔异乎寻常的热情,不过还是耐心回答。

林陌西心里痒痒的,十分想问他跟容辰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是陌生人如此冒昧似乎不大礼貌,即使林三爷在家族中是惯于掌权的人物,与一个无名小辈客气相待显然非常可笑,但是看着容涧这张脸,林陌西委实不想看见脸上露出任何厌恶自己的神情。

林哲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会意地说:“这样吧,刚好我们也是闲来无事到处逛逛,德国营地离这儿还有段路,我们带你过去好了。”

容涧有些意外,又想反正有人引路更省事,便爽快地答应:“那就多谢了。”

独自走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有人跟他说熟悉的语言,容涧心情大好,连带着冷漠的脸孔也稍微有了点表情。

林陌西拉不下架子,从不主动问话,林哲在一边旁敲侧击询问容涧的身份,他就支起耳朵听。

“哦,原来叫容涧。”林哲余光瞥见三爷的手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心里喟叹,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容涧闲聊,“我们三爷的儿子如今也跟你差不多年纪,呵呵,代表国家队参赛,真给令尊令堂争脸啊。”

容涧步子一顿,淡淡道:“我没有父母。”

林哲目光一闪,见他淡漠的语气,便也不再追问:“哦,那真抱歉。”

果然!林陌西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容辰的儿子,当年容辰有个几岁大的儿子好像就叫容涧,年纪吻合,更何况他们长得如此相似,只可能是父子。

可话又说回来,阿辰的儿子会出现在这里,还如此凑巧碰上自己?

林陌西不禁有点怀疑,毕竟家族家大业大,敌人不少,虽然这些旧事鲜少有人知晓,但是万一容涧别有用心或者被人利用故意借此接近林家,那也不得不防。

林陌西不由暗自观察容涧一举一动,一路行来,这小子个­性­冷淡,不苟言笑,通常是林哲问三句才答一句,要是说故意接近,哪有不卯足了劲儿讨好他们的?

想到此,林陌西又泛起一丝怀念,当年刚遇上容辰,那家伙也是这么淡漠的人呐,不过真正交心之后,内心却是执着又热情。

不知道阿辰的儿子是不是跟他一样闷­骚­?

要是容涧是个好孩子,不妨把他带在身边,就算只是看着那张脸,也是好的。

林陌西正神游天外,忽见容涧停下脚步,冲他们道:“就是这里,多谢两位大叔,我先走一步了。”

他点头表示谢意,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进门去了。

林家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诶诶?这么快就到了?”林陌西有点恼怒地拿手杖戳了戳地面,“设计师怎么设计的路线?!怎么这么短?我要投诉他!”

林哲了一下,劝慰道:“三爷,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既然知道了容涧的底细,您想与他叙旧,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陌西呼哧呼哧地吹了吹胡子,这才点点头:“你去查查他这几年过的如何。”

“是。”林哲犹豫一下,问:“三爷准备告诉他,与容辰的渊源嘛?”

“唉,”林陌西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当年阿辰病逝的原因,并不光彩,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告诉儿子,何况他变成那样,我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人都走了这么多年,这些陈年旧事再计较还有什么意思?但是容涧怕是相当地恨我吧,如果能帮他一把,也算是对阿辰的补偿了。”

林哲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傍晚的时候,两人回到林家大宅,林哲派人去调查容涧的身世情况,家中女仆告知说莫尔斯三小姐来找林焰修。

林陌西顿时一乐,偷偷对着林哲八卦:“嘿,听闻莫妮卡那个小妞难缠无比,而且越是对她不咸不淡的男人,她越是爱追着跑,反而那些拼命追求她的,统统看不上眼,啧啧,现在的女孩子哟...”

后面的话没有戳破,林哲会心一笑:“莫妮卡小姐是莫尔斯那个老家伙的掌上明珠,人倒是长的不错,不过三爷似乎不大喜欢?”

“长相能当饭吃?”林陌西摇了摇头,在后院的躺椅上坐下,吩咐佣人准备晚饭,一面对林哲低声冷笑道,“这么轻浮的女孩,休想进我们林家大门,莫尔斯那个老鬼想攀亲家,也生个靠谱点儿的闺女嘛!SB!当老子是吃X的吗?!”

“咳咳,三爷,要开饭了。”

女佣来叫三个晚辈用晚饭的时候,莫妮卡正缠着林焰修给她扑蝴蝶,林拓在一旁乘凉加偷笑。

“扑蝴蝶?扑你妹的蝴蝶!”

林焰修在心里骂娘,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状态,冷淡地说:“林拓比较擅长这个,我对蝴蝶过敏。”

“哦,那真遗憾。”莫妮卡失望地咬了咬嘴­唇­,又去拉他的手,提议道,“我知道一间不错的酒吧,今晚一块儿去如何?”

林焰修用湿巾擦了擦手,状似遗憾地道:“今天已经约人了,抱歉,请允许我接个电话。”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把莫妮卡一个人晾在那里,顺便踢了林拓一脚示意他去应付。

“喂。”林焰修看见来电显示上容涧的大头照,心里一跳。

“林焰修,是我。”容涧似乎在马路上,周围车鸣嘈杂。

“嗯,你在林家吗?我在路上,很快就到...”

“呃,你现在就来?”林焰修一阵紧张,“我还没跟老头说...”

容涧的声音有些不快:“我后面有几个跟屁虫,一路都跟着我,刚刚甩掉又来几个,不知道是谁盯上我了,说不定是林陌西。”

“什么?老头派人跟踪你?”林焰修眉头紧皱,搞什么鬼,这是突然唱的哪一出啊?

“...我还不确定。”容涧挑了挑眉,“怎么,我不方便过去吗?”

“不是...”林焰修烦躁地瞥了一眼那边一脸不耐烦的莫妮卡,冷哼一声道,“你过来也好。”

挂掉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往餐厅挪,不知道老头看见容涧会怎么样,还有莫妮卡这女人...

林宅的餐厅在离后院不远的地方,东面和南面的墙全都装上了巨大的落地窗,窗明几净,­精­致的花园和迷人的霞光,让人仿佛有种置身于大自然般的清爽愉悦。

趁三个小辈还没到,收到消息的林哲缓步走到林陌西身侧,低声说道:“三爷,关于容涧的事情已经收到部分资料,这是刚刚传真过来的,您看看,另外一件事,下面派出去的人汇报说,容涧现在似乎正在来此的路上。”

“哦?”林陌西一面翻着不多的几页资料,奇怪地问,“莫非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林哲轻咳一声,面­色­古怪而又复杂:“三爷,恐怕不是这个原因,而是...”

“而是什么?”林陌西顺口一问,心思却放在入目的一行行简略的文字上,感叹道,“没想到阿辰走后,那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孤儿院,为阿辰治疗续命,已经山穷水尽到这个地步了么?唉,既然如此,何必拒绝我的资助呢...”

林哲摇了摇头:“那女人如此恨您,又怎么会接受您的钱。”

想起往昔的一些事情,林陌西面­色­有些怅然,他继续往后看,忽而“咦”了一声:“这小子居然进了阿焰搞得那什么游戏公司,还拿了国内NGC双连冠,哈哈,以前阿辰就经常跟我说,这小子以游戏世界冠军为目标,没想到还真在这条路上走的这么远啦,唉,想必阿辰在天堂也该欣慰了吧...”

看林陌西一直没抓住重点,林哲有点哭笑不得但又不好打断,只能等他慢慢看完。

“维塔的董事长...”林陌西皱了下眉,“‘在颁奖现场指责容涧害死生母’,这是怎么回事?啧啧,看来这小子的路真是坎坷。”

林哲没有再Сhā话,只剩林陌西习惯­性­的自言自语,仔细看完资料上容涧的生平事迹,最后看到他被维塔雪藏,又机缘受邀加入中国国家队,甚至还当上队长,昨天才飞到洛杉矶准备WGC比赛事宜,林陌西惊讶了老半天,才摇着头笑道:“哈,当真是一波三折,老头子我还以为在看小说呢!”

“三爷,您没注意到容涧和阿焰似乎...走得很近吗?”林哲终于忍不住提了出来。

“唔,好像是的,这不是挺好嘛。”林陌西乐呵呵放下资料,开始往嘴里填食物,“阿焰这孩子个­性­要强又高傲,从小朋友就少,如果这两个小子能相处的好,也不挺不错的,阿辰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的。”

林哲无奈地说:“三爷,我的意思是,您不觉得他们俩亲近得已经超过普通朋友的界限了吗?”

林陌西手中动作一顿,望向他:“什么意思?”

林哲神­色­怪异地说:“据可靠消息,容涧自车祸康复以后,一直和阿焰同、呃,住在一起。”

“你是说...他们同居?”林陌西皱了皱眉,神情变得跟对方一样古怪,迅速将资料又翻了一遍,越看越怀疑,最后用一种诡异且不可置信的口吻问道,“阿焰的恋人该不会就是容涧吧?!”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皆是惊异不定的样子。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要不然把阿焰叫来确认一下?”林哲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林陌西摇了摇头:“你说容涧在来这里的路上?你说――他该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噗――咳咳...”林哲呛了一口气,缓了半天,哭笑不得地说:“三爷,您为何会觉得是提亲而不是媳­妇­见公婆呢?”

“哼,我今天看容涧可不像是什么好相予的样子,阿焰那个缺心眼的SB,攻的了人家么?”

“咳咳,那个,三爷,现在好像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万一是真的,您怎么看?”

“谈恋爱的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

“呃...”

就在两个为老不尊的老八卦窃窃私语的时候,林焰修三人终于磨蹭到了餐厅,一路上莫妮卡不停地用肢体和语言­骚­扰,若非还有林拓打圆场,林焰修数度都差点忍不住咆哮出声了,额头青筋暴了一大堆。

三人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在餐桌前坐好,林哲招呼女佣布菜,林陌西神情平静,偷眼扫过他们,乍看和气融融,却是个个心怀“鬼胎”。

莫妮卡非要挨着林焰修坐,林拓见他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立刻抢险:“莫妮卡,焰修最喜欢吃鱼子酱了,你可不可以去厨房拿一下?”

“啊,好啊,我这就去。”莫妮卡很高兴地蹦蹦跳跳出去了,临走是还不忘给林焰修抛个媚眼。

林焰修顿时有种戳瞎狗眼的感觉。

他大力用筷子戳着盘里的鱼扒,浑身散发的极端不爽的低气压。

林陌西看他一眼,喝了口酒,不经意的问了句:“臭小子又乱发什么脾气?莫妮卡怎么惹你了?那么漂亮的姑娘,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臭老头你羡慕的话,尽管拿去好了。”林焰修没好气地刺他一句,“你趁早跟莫尔斯那个老不休说,叫他女儿死了这条心吧,我对她半毛钱的兴趣都没有。”

“哦,那你对谁有兴趣?”林陌西听到这种回答毫不意外,放下酒杯,不动声­色­地问。

林焰修抬眼瞅了瞅他,可惜没有从那张神采奕奕的老脸上找到任何线索,只好试探着说了句:“女人都挺烦的,暂时不想考虑。”

果然!

林陌西暗骂了句臭小子,继续与他套话:“不考虑女人,难不成考虑男人?”

“!”林焰修和林拓同时停下了筷子。

却说那边厢,莫妮卡提着裙子在走廊上狂奔,可是林宅太大,她来的次数又不多,一会儿就迷了路,又拉不下脸询问女佣,只好装作参观屋子四处走,最后一不小心晃到正厅。

领班正巧在这里,眼尖地发现这位千金小姐,出声招呼道:“莫妮卡小姐,您是准备离开了吗?”

“呃,不是...”

莫妮卡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丢脸的迷路了,突然瞧见领班身后跟着一个高大英俊的华裔青年,黑发黑眸,银边眼镜微微泛着金属质感的冷光。

青年面容冷峻,只稍微扫了她一眼,便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离她越来越近。

“好高啊...”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莫妮卡都矮他一个头,她大胆地盯着青年猛瞧,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容涧先生,少爷吩咐我带您直接去餐厅。”领班很是客气地跟他引路。

“啊,我也正好去餐厅,一块儿吧。”莫妮卡笑靥如花地凑上来,“这位是林家的客人吗?你好,我是莫妮卡莫尔斯。”

莫尔斯?

虽然莫妮卡的英文他不懂,不过这个发音容涧还是听清楚了,他瞥了一眼面前这个一脸花痴状的女人,缓缓虚眯起双眼――啧,有新品种的小怪出现了。

见青年完全不搭理自己,莫妮卡一点都没有露出生气的神情,反而有种“呀,果然好酷”的感觉。

这个男人冷漠的气质跟林焰修那般的优雅潇洒全然不同,她一路嘀嘀咕咕自说自话,容涧半句都听不懂,自然不可能答话,不过莫妮卡依然乐此不疲,偶尔容涧不耐烦的扫她一眼,她顿时深受鼓舞,搭讪地更加卖力,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只可惜,语言不通这条巨大的鸿沟阻隔在他们之间,莫妮卡的喋喋不休,完全被容涧漠然的磁场屏蔽掉了。

最终,他只得出了小怪有自言自语属­性­且智商低下的结论。

在领班的引路之下,两人很快就到了餐厅门口,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林焰修冷嘲热讽的说话声。

起初,容涧并没有听得太清楚,领班刚刚一打开门,猛地就传来一句霸气十足的吼声:

“老子就只喜欢容涧一个,你管得着么?!”

“...............”

落地窗外鸟雀四五只,在晚霞中叽叽喳喳地蹦,颇为热闹。

屋内餐厅里却是万籁俱寂。

几个男人沉默地对视着,林焰修甚至于还维持着方才激动的站立姿势,屋里四个林家男人齐刷刷地盯在容涧身上,都是面部抽搐,僵硬不足言语形容,只剩下小领班满头大汗地抽气。

还有一个女人没有受这混乱气场的影响,因为中文不咋地,没听太明白,目光好奇地在一­干­木头版的男人们身上扫视。

容涧与林陌西遥遥相望一眼,前者眉头一挑,眸中似有意外,然后又望向刚才大胆发言的林焰修,嘴角慢慢牵起一抹自以为亲和又害羞的笑容。

=_,=

此时此刻,林焰修多么希望自己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好变成一条毛毛虫,缩到地缝里去。

他刚才貌似说了奇怪的话?!容贱这个混蛋打哪儿冒出来的?那个诡异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考完了~虽然很烂。。内牛满面~~明天双更!!>_i>

70、第七十章真实的过往(二更)

“咳咳”一阵轻咳打破尴尬的沉默,还是林哲最先反应过来,冲领班递了个眼神,后者慌忙地推出去,顺便带上门。

第二个有动作的是林拓,论察言观­色­的本领,容涧可是拍马也及不上,他像上了发条似的从座椅上弹跳起来,说了句:“我带莫妮卡四处逛逛啊,你们慢聊。”

说罢,林拓不由分说拉了莫妮卡就走,没料到后者简直不是一般的迟钝,竟然一下子拽住了容涧的胳膊,委屈地朝林拓嚷嚷道:“你­干­什么动手动脚,我还没用餐呢!”接着又换上无比真诚地笑脸,扯着容涧说,“我跟他没什么关系,真的,这人好讨厌,你可以帮我赶走他吗?”

对这女人变脸的速度简直彻底无语,林拓不耐烦地揉了揉蓬松的卷发,凉凉地道:“你不走,那我走。”说着,他一甩头发,扭头就闪。

“哼,什么人嘛”莫妮卡嘀嘀咕咕回过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了!

她“啊”的叫了一声,惊讶地看见容涧钢箍一般钳制着她的双手,然后手指被一点一点掰开,对方的胳膊很快抽出来,容涧左跨一步离她远远的,俯视她说:“别碰我,我会起­鸡­皮疙瘩。”

“什么?”莫妮卡完全不理解他的话,又毫无自觉地凑上去拉他,“你怎么了?”

容涧皱了皱眉,一退再退,莫妮卡好胜心起,一追再追,宽敞的餐厅几乎变成了两人的追逃游戏。

莫妮卡乐在其中的笑容,落在某些人眼里,简直像是在调情。

最痛苦的要数林哲了,夹在林家老少两座随时随地准备爆发的活火山之间,周身充斥着恐怖的低气压,差点没把他压扁。

林哲无奈地抚着额头,这究竟是怎样一番混乱的场面啊?!

在容涧和莫妮卡由快走变成小跑的时候,林家父子终于忍受不能地同时爆喝出声:“你们两个够了!!”

——静。

两人像急刹车似的停在原地,容涧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暗地松了口气。

莫妮卡害羞地拨弄着自己的金发,笑道:“不好意思,玩得太高兴了”

“莫妮卡小姐,”林焰修三两步堵在她面前,怕她听不懂,特意用英文重复一次,“我们林家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请你回避片刻,如果要吃晚饭的话请出门往左,要是你回家的话,我会更加感激的。”

“莫妮卡小姐请跟我来。”林哲适时地Сhā上话,不管她如何反对,连拖带拽地把人弄走了。

少了这位的胡搅蛮缠,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

“那个老、呃,老爸,”林焰修生生把到嘴的老头给咽回去,瞅着林陌西不善的面­色­,试探着问,“要——要继续吃饭么?”

见他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废话,容涧扯了扯嘴角。

“你闭嘴!”林陌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看来口头禅也是能遗传的。

林家老头慢慢从主座上起身,淡淡在容涧身上扫了眼,望见这副容貌的时候,心脏仍旧微微跳快了几分,语气却是不咸不淡,威严的眼神自有一股俯视众生般的傲慢:“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林陌西,林焰修的父亲。”容涧平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淡然到连他自己都意外。

林哲眼角一跳,暗暗为年轻人不知谦卑感到忧虑。

“哼。”林陌西抓着手杖戳了戳地板,“你跟我到书房来。至于你,留在这里。”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林焰修吩咐的。

林焰修欲言又止,刚才表白被撞破的尴尬,又不好意思去看容涧的眼睛。

容涧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在老爷子眼皮底下,神态自若地揉了揉他头顶,安抚地说:“我很快出来。”

男人的脸瞬间成了个红透的番茄。

老爷子嘴角抽搐,不知想起什么,苦笑地暗自摇头,装作没看见。

容涧跟着林家老头不疾不徐地走到书房门口,一路无话。

房间里窗帘整齐地勾好,远处辉煌灯火从落地窗透进来,一片迷离之景。

“坐。”林陌西用手杖点点桌前的单人沙发,自己则缓步走到窗前,望着眼前繁华的夜景,不发一语。

容涧并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滋味,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主动开口:“我来这里是有两件事。”

林陌西没有回头,只平静地说:“是有关你父亲,还有阿焰吧?”

与白日里遇上的和气老头相比,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才是真正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魄来,随随便便往那一站,目光甚至只透过玻璃的反光盯着容涧,都让人有种不敢与之对视的压力。

听他主动提起父亲,容涧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些,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吐出一个字:“是。”

林陌西霍然转过身,隼鹰般锐利的眼光钉入对方瞳孔之中:“我是林家之主,分秒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若是换了旁人,连见我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看在你是故人之子又是阿焰的朋友份上,我才答应与你谈谈,但是,你只有一个话题的机会。”

在容涧缓缓眯起的双眸中,他缓缓地续道:“你是要问我有关你父亲的事,还是跟我谈阿焰的事?”

一个话题,二选一。

林陌西开出这个条件的用意不言而喻,要么完全放弃过往恩怨纠葛的追溯,忘记父亲的死,才给他追求林焰修的机会,要么彻底做个了断,说不定要和林家反目,与林焰修的事自然免谈。

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容涧沉稳的面容不由陷入的短暂的僵硬。

林陌西不动声­色­地坐下,喝了口茶,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那双低垂的眼睛没有丁点半百老人的浑浊。

大约过了半分钟,容涧的双肩略略一松。

“如何?”林陌西头也不抬地问。

容涧从容地拉开单人沙发坐下,顶着一张双眼皮脸,慢吞吞地道:“我选——有关我的事。”

听到这句话,林陌西终于正眼看着他,不温不火地说:“我好像没有给你这个选项。”

“你说‘我有一个话题的机会’。”容涧伸出一根指头,理直气壮地耍无赖,“我选有关我的话题,不算违背规则。”

“好一个耍滑头的浑小子!”林陌西轻哼一声,放下茶杯。

容涧注视着他,嘴­唇­微抿,平静地神­色­下隐藏的是忐忑和紧张——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命运被别人左右的感觉,即便无畏如他,也不免担忧。

林陌西看着这张脸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颔首道:“说吧。”

容涧这才稍微放开了呼吸,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搞清楚父亲的事,这是他心里将近二十年来的疙瘩,也是他和林焰修之间难解的心结。

深吸了口气,他直视林家之主的双目,毫不拖泥带水地单刀直入:“父亲病逝,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容涧的直接和勇气,让林陌西多少有点意外,他同样报以直接的回答:“虽不中,亦不远。”

容涧呼吸一滞。

“你可知道,阿辰得的什么病?”林陌西垂下眼来避开了那张难忘的面容,­干­瘦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杯沿。

容涧抿了抿­唇­,声音不带半点情绪:“艾滋。”

林陌西动作一顿,微闭了眼,涩然问:“你可知道,病因是什么?”

“这是我正要问你的。”手指不由地掐进掌心,容涧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林陌西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略微皱了眉,良久,才凝视着容涧的双眼,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我告诉你,那是因为你父亲跟其他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才染上的,你相信么?”

“你胡说!”

容涧下意识“砰”的拍了桌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胸膛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他太久没有露出如此大的情绪,脑筋空白一片,完全拒绝接受耳中听到的话语。

身为美国上流社会排的上号的大家族掌权人,林陌西已经多年不曾被这样指着鼻子骂了,何况竟还是一个晚辈。

然而他却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勃然大怒的容涧,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心思有点恍惚。

——多年以前,当自己跟容辰提出分手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激动而又克制地怒视自己,拒绝相信他的话。

这一瞬间,和容辰重叠在一起的容涧,令林陌西猛地感到心脏紧缩钻痛了一下。

他伸手摸到抽屉里的药盒,合着水吃下一片,平复一会儿,又吃了一片——这症状他早已两年都不曾犯过,药也许久没有服用,没想到此刻却连吃了两粒。

待这从内心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痛苦渐渐过去,林陌西才缓下来,他再次抬头望向容涧,却惊讶地发现对方早已冷静下来。

“我父亲绝对不是不自爱的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告诉我原因,我要知道真相。”容涧依旧站着,深沉的黑眸闪烁,似乎极力忍耐着眼中波涛汹涌的怒意和痛恨。

这样的目光让林陌西有种被灼痛的错觉,他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嘶哑着声音,艰难地道:“我把他带走以后,他无意中得知我在美国有妻有子,而且我又在那时迫于家族的压力,提出分手”

他仿佛没有注意到容涧越来越愤怒的眼神,带着悔恨和痛楚的沙哑嗓音,自顾自续道:“阿辰已经背叛了妻儿,又失去我,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买醉堕落”

“砰!”的一拳猛然砸在坚实的暗榆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林宅似乎都在这一击之下震了几震。

容涧暴怒的脸容泛起青筋,拳头在剧烈的力道下充血的厉害,他几乎浑身在抖。

从小崇拜的父亲,温和的父亲,濡慕的父亲,支撑他一步一步向着游戏冠军的目标艰难前行的理想,都在这一刹那,轰然坍塌!

书房里死寂一片,夜里远处的灯火显得虚幻而遥不可及。

林陌西的目光从对方的拳头移到双眸,眼神沉寂而空洞,带着复杂地叹息,沉声道:“他会这么消沉,我也要付很大的责任,你会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我希望你一码归一码,不要迁怒到阿焰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关他的事情。”

容涧嘴­唇­颤动了一下,冷然质问道:“你明明有妻有子,为何还要来破坏我好端端的家庭?既然你已经跟我父亲离开,又凭什么抛弃他?!即使他即使他犯了错事,你甚至在他病危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冷血?!”

林陌西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没有半句反驳,他皱眉回忆着二十年前的不堪往事,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真正变成了一个迟暮老人,死气沉沉。

“那个时候,我一直被家族异常严格的控制,一言一行都没有自由,甚至包括婚姻,我对妻子没有感情,也厌憎这被安排的按部就班的日子,于是我利用一次回国发展的机会,趁机暂时摆脱了他们。”

林陌西看着他的眼睛,眸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情感:“就在那时,我遇上阿辰。”

他低低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过去二十年的回忆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可是却早已模糊不清,若非容涧的脸长得太像容辰,他几乎已经忘记曾经恋人的模样。

“他是个温柔的男人,但是骨子里却很倔强且固执,一旦认准了某件事就绝对不回头,爱情也一样。我知道他有家室,我也有,可那又如何?我那时年轻气盛,自大傲慢又自以为是,从小在家族的荫庇下长大,自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自以为,爱情就是私自又伟大的,自以为,爱情就是生活的一切,呵,所谓爱情”

林陌西掩住眼睛,喉结震动,似乎为自己曾经的愚蠢而发笑。

“我们不顾一切地相爱了,阿辰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实际付出地却比我为他做的多得多,甚至不惜与家室决裂,然而在那时的我看来,别人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很长一段日子,虽然快乐,于我而言却总有腻味的那一天,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你父亲乐在其中,而我这个富家公子却无法长久忍受,再多的激|情总有被单调的日子磨光的时候”

“而恰巧,这时家族的长辈命令我回去。我跟阿辰摊了牌,其实我并不想和他完全断绝关系,可是正因为我的隐瞒和不忠,惹恼了他。他平日里­性­情温和,可发起火来却相当极端,是个眼里绝揉不下半点沙子的人。”

“我们大吵了许多次,我无法忍受一贯对我顺从的他变得忤逆,一怒之下我回去了美国,后来冷静下来,我又回来找他,可是却发现,阿辰已经彻底的变了,变得自暴自弃。”

林陌西沙哑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我见到他在不入流的酒吧里跟人厮混,消沉堕落,我勃然大怒,又心痛,最后仍旧闹的不欢而散,我甚至发誓再也不要见他,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染了那种绝症。等我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这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林陌西苦笑道,“只可惜这个道理,我活了百辈子才明白。”

“太迟了。”容涧缓缓收回拳头,垂在身侧,心中复杂苦闷难以言说,他甚至不知道该责怪林陌西自私,还是怒骂父亲懦弱不负责任。

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地被挖掉了一块,有冷冰的寒风在里面来回的刮着,刮得人感知麻木。

悲伤、愤怒、羞耻、失望统统摆在面前,他甚至无措到不知道该先体会哪一种。

最终,容涧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垂着眼睛,承受着这个令人窒息的残酷事实。

在孤儿院的时候,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是恨着父亲的。

恨他抛弃自己和母亲,恨他卑劣地独自离去,恨他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

可是没有爱和依赖,哪里来的如此深切的恨?

如今得知父亲的一切,容涧已经说不清究竟是该痛快地大笑三声,还是悲哀地痛哭。

无比讽刺,当真可悲。

一老一少都默然不语,一时之间,书房里又变得更加清冷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林陌西抹了把脸,从悲伤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容涧,低沉而严肃地开口道:

“这件事说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对不起你父亲,你怨恨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阿焰是无辜的,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上你,唉命运这东西当真莫测,叫人难以琢磨,我原是不信什么因果循环,报应往来,如今看来,也许并非没有道理”

林陌西郑重地看着他,沉声道:“容涧,虽然我于你有愧,但是并不代表就要赔一个儿子给你,你们俩的事情,我不会阻碍,但是老实说我也并不看好,我和你父亲就是前车之鉴,这不是童话故事,生活就是最残酷的考验,说不定日后就有什么变数,让你们后悔如今的不顾一切!难道真要等到那个时候,像我一样追悔莫及吗?我绝对不愿意看见你和阿焰,再步上我们老一辈的后尘!”

“容涧,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我所能的补偿给你,但是你和阿焰的关系,我希望你们两人都慎重的考虑,美国是个开放的国家,我也不是什么保守的父亲,我更不在乎你的身世地位,我并不怀疑你们是否相爱,可我是担忧,你们是否能相守?时光这个敌人太过强大,而你们,太过年轻。”

林陌西一番肺腑之言,容涧听在心里,忽而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忽而无比羡慕林焰修,不管林陌西曾犯过多大的错,他是如此真心实意地疼爱着自己的儿子。

——而他呢?

在他被人欺凌,孤苦无依的时候,有谁为他心疼担忧过?

71、第七十一章紧密相拥...

天­色­早已全然的黑沉下来,整个天空像盖了一张大幕,月­色­也被遮挡去。

轻悄悄的书房里,林陌西与容涧隔着一张书桌对视。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容涧终于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微微痉挛,痛苦的感觉瞬间蔓延上来,让他冰冷的面容有些扭曲。

林陌西长长的叹息,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淡淡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容涧捏了捏拳头,说,“我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拉开门的那一刻,他略微侧过头说最后一句话,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你刚才说,我们会后悔今日的不顾一切,我问你,你可曾后悔过当时放开了我父亲的手?”

书桌后面的男人浑身一震,嘴­唇­细不可查地抖动着。

“无论是我还是林焰修,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们现在放开了对方,一定会后悔!”

容涧丢下这一句话,随手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陌西几度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什么。

书房顿时重归于寂静,只剩他的脚步声回荡在狭长的走廊中,渐行渐远。

“咯噔”一下,手杖掉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惊雷一般的响声,静坐于皮椅上的老者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长长久久地凝视着书房的某个角落,瞳孔却没有焦距,宛如凝望着虚空中的某件东西。

余下的,是沉重的叹息。

“后悔...”

餐桌的饭菜没有动过几筷子就冷了。

林焰修支着脸颊,坐在那里,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每一下的拨弄着菜盘,自从容涧跟着老头进书房以后,他就一直神游天外。

林哲旁敲侧击地问了半天,只换来几句不置可否的哼哼,只好无奈地闭上嘴。

等待的时间无比的漫长,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容涧才走出来。

“容涧...”林焰修望见对方苍白的脸­色­愣了一下,刷的就站起来,朝他走过去,“怎么了?”

“我没事。”容涧微微皱眉,继而松开,看了对方一眼,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似的,匆匆道,“我先回去,改天再说吧。”

“臭老头跟你胡说了什么?”林焰修心里一紧,牢牢地扯住他的胳膊,将人拦在原地。

“你的手怎么了?”他拧眉,莫非跟老头动手了?

“没什么,我倒希望他是胡说...”容涧苦笑一下,男人紧张的神­色­让他心中略微柔软了一点,容涧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说着,他挣脱出去,默默往门外走去。

林焰修无言地望着对方依旧挺拔的背影离去,眉头一皱,怒气勃发地冲进书房的大门。

“阿焰!”林哲心中劝不住,暗地里叹口气,只好­干­自己的活去了。

书桌后的老者正在打电话,骤然就听见“砰”的一下踹门声,紧接着是宝贝儿子口气不善的怒吼:“臭老头!”

林陌西稍稍回神,把听筒放在一旁,瞥他一眼,缓缓将手仗捡起来,皱眉说:“瞎嚷嚷什么?”

“你欺负容涧了?”林焰修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林家老头哭笑不得:“我欺负他?”他沉默一下,摇了摇头,迟疑地说,“只是因为跟他父亲的恩怨牵连到他...”

“你的那些破事我不想知道。”林焰修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的决定不会改变,我也拒绝别人替我做决定,不管是你还是容涧。”

林陌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随即脸­色­一沉:“年轻人可以冲动一时,不可以冲动一世!”

父子两人难得同样严肃地遥遥对视,林焰修双臂环胸靠在门框上,面容沉淡,既没有咆哮,也没有戏谑,只是平静地说:“我27了,已经不是年轻人了,父亲。”

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

林陌西望着他有些发怔。

“我独自回国创立OP,就是想告诉你,告诉家族,我是一个独立的男人,不用靠家族我也可以独立养活我自己,生活的很好。”

“我有权利追求我想追求的一切,我有权利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林焰修放下双手,直视父亲沧桑的双眼,缓缓地说:“我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我...喜欢那么一个人,他个­性­很烂,嘴巴很坏,爱偷懒,爱懒床,闷­骚­又冷淡,又穷又没品位...哪里都不好,真是个混蛋!”

他骂着骂着忽而笑起来:“他什么都讨厌,可是我就是喜欢他。”

“我大概有病...”林焰修瞥了瞥嘴,语气有着自嘲地不屑:“无可救药。”

“你们认为我是冲动也好,头脑发热也罢,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又怎么样?关他们屁事!”

“你是我父亲,我尊重你,所以才跟你解释。”

“我会为我的言行负责,现在做下的决定,不管以后背弃也好,幸福也罢,我已经做好了承受那种结局的准备,这是我自己的路,没有人能替我走。”

林焰修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但是容涧不在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坦白。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以后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现在轻易地放弃他,我一定会后悔!”

这番话的余音还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林陌西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心中的震撼和悸动,翻腾汹涌,简直无可言说。

阿焰竟然和容涧那小子说了一样的话...

林陌西按住自己渐渐发热的眼睛,默然无语。

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

无非是受不住挫折,经不起苦难,消磨了勇气,忘记了誓言。

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要是有阿焰一半的勇气和决心,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呵呵...”林陌西缓慢地站起身,将一半的重量给手杖支撑住,“阿焰,你要记住今天的话,你们要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给老头我看!”

“千万别给我嘲笑你们的机会!”

林焰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哼了一声:“才不会呢,死老头!”

夜已转深。

洛杉矶街头的霓虹灯带着长远的光带绵延至远方。

容涧走在通往选手村的人行道上,周围有美国人三三两两的经过,偶尔对他这个东方人投去一抹好奇的眼光。

街上繁华而热闹,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们。

而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外来者,只有影子与他相互作伴,与周遭全然的格格不入。

容涧在十字路口的路灯下停下脚步,点了一根烟。

他这几年来极少抽烟,尼古丁的味道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

夜风吹在他脸上,他揉了把脸,揉起细小的纹路。

他曾想象过无数的可能,却独独想不到竟会是这样。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想必是后悔的...容涧想着,可是他后悔的是什么呢?是自甘堕落,还是抛弃妻儿,抑或是...后悔爱上林陌西?

可惜这个疑问已经永远被父亲带入坟墓之中,再也无从得知。

父亲在临死之际后悔了,那么他和林焰修呢?

容涧狠狠吸了一口烟,以现在来揣测往后,未免可笑。

“混蛋容贱起床混蛋容贱起床混蛋――”诡异的铃声伴随着震动在裤兜里狂抖,容涧掏出来看见一个陌生号码。

他迟疑一下,还是按下接听键。

“喂。”

等了片刻,那头只有些轻微的电流声。

“是谁?”容涧皱了下眉,想着该不会是什么­骚­扰电话吧。

他正准备挂断,手机里突然传来林陌西冷凝的声音:“年轻人可以冲动一时,不可以冲动一世!”

容涧长眉一掀,有些莫名其妙,又有点恼怒,刚欲说话,又听那边接着竟传来林焰修的声音:“我27了,已经不是年轻人了,父亲。”

怎么回事?

容涧仔细听了会,才恍然发现是对方发送过来一段语音录音。

录音还在继续,他听见林焰修越来越沉稳和坚定的话语,清晰地传递进来。

“....他个­性­很烂,嘴巴很坏,爱偷懒,爱....”

“....他什么都讨厌,可是我就是喜欢他...”

“我大概有病...无可救药...”

容涧惊讶地慢慢瞪大双眼,这还是他第一听见林焰修如此正经的告白,虽说是间接的...

“就算全世界都反对又怎么样?”

“如果我现在轻易地放弃他,我一定会后悔!”

听到这里,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容涧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握住手机的手渐渐有轻微地颤抖。

继而传到他的双肩,他低垂着眼,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紧接着哈哈大笑,笑得浑身颤动,简直乐不可支。

长这么大,素来冷淡漠然的容涧,似乎从来没笑得如此欢实过。

周围的外国人惊讶地看着他指指点点,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这个笨蛋...”

录音结束,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黑­色­的屏幕上白­色­的文字在夜里格外醒目:

“唉,老头子老了,随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吧!”署名,林陌西。

容涧慢慢收敛笑容,默默将手机揣进荷包。

因为他看见十字路口对面,一个高大的青年男人匆匆朝这个方向跑来。

男人跑得大汗淋漓,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夜已经很深了,刮着风。

马路上车辆往来,男人被迫停下,颇有些焦虑地盯着对面看。

好不容易等到绿灯,容涧看着男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小跑过来,短短一段路,林焰修却觉得长得叫人心急。

幸好容涧没有走,他一直停在昏暗的路灯下面,静静地等待他来到自己身边。

或许是跑的太急切,林焰修没有留神人行道的台阶,离那个人还有两步路的时候居然被绊了一下,失去平衡的他几乎是近似“扑”的姿势,被容涧一把抱进怀里。

“靠!”林焰修顿觉丢脸非常,使劲想推开他。

可容涧的力道哪里是他反抗得了的?

“喂,还不放手!想被人围观吗你?”偶尔有行人经过投来暧昧的目光,林焰修尴尬地小声嘀咕。

容涧压低他的头,按在自己胸膛里,听见他加快的心态,沉稳有力的跳动。

“林焰修,你也什么都很讨厌,又暴躁又傲慢,还常常口是心非。”

“啥?!”林焰修僵硬着,额头泛起青筋。

却听那人续道:“你唯一的好处,就是――只属于我!”

容涧停顿一下,深黑的眼眸渐渐泛起微红的光芒,他紧紧抱着完全傻掉的林焰修,双肩不可察觉地轻颤。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紧密相拥,在异国他乡的星空之下,在陌生人指点的目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分量足吧=v=~(捉个虫)

72、第七十二章偷Pāi...

撩人夜­色­下,零星路过的行人,纷纷对路口相拥的情侣,投以善意而暧昧的注目礼。

“喂,你还要抱多久啊?这里是大街上...”林焰修涨红了脸,手指戳戳容涧的后腰,另一只手却仍牢牢扣住男人肩胛。

“咦?难道不是你舍不得松开吗?”这话尾音上扬,语气状似惊讶。

“胡说八道!”林焰修顿时额上青筋直跳,使劲地挣开了他。

“那好吧。”容涧摊了摊手,趁他不注意,暗地里将手机短信设了密码,以免被某人发现秘密恼羞成怒。

“回家去吧。”林焰修将外套搭在肩上,一只手Сhā入裤兜里,领着容涧往停车的地方走。

大概是方才跑的太急,他雪白的衬衣紧紧贴在后背,隐约有浸湿的汗水。

容涧缓步跟在后面,目光牢牢锁在男人高挑的背影上,贴合的衬衫勾勒出背后凸出的蝴蝶骨,优美的腰线往下收紧,腰侧是他十分敏感的地带,摸上一把都能让林焰修浑身发颤。

“...你看着我­干­什么?”林焰修忽而刷的回过头,警惕地望向对方,简直像是背上长了眼睛似的。

容涧泰然自若地说:“我没有。”

林焰修盯了他半天,无奈始终无法从那张全无变化的脸上看出丝毫线索,只好扭回去嘀嘀咕咕:“...刚才那种奇怪的心悸感是怎么回事...”

回到林焰修的高层公寓,电梯早已修好了。

这个时间邻居们早已入睡,只有他们两人在电梯里。

在心理学上,狭小的空间总会让人有种紧张感。尤其感觉容涧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在自己身上逡巡,林焰修手心出汗,过快的心跳简直要跳出胸腔来。

“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林焰修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周围像新婚一样的粉­色­泡泡是要怎样啊?!”

容涧站在他左后方大约半步的地方,注意到男人紧绷的双肩,不由微微翘起一边嘴角。

“你在期待什么?”他忽然凑过去,声音柔柔地钻进男人耳中,手掌按在对方头顶上,又自然而然地滑到脸颊。

“期待你妹!”林焰修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正巧电梯门打开,他拔腿就跑了出去。

容涧晃悠悠地跟着飘进门,昨天黑灯瞎火的没顾上参观他的屋子,趁林焰修去洗澡的空挡,容涧头顶上的小雷达果断地支起来,开始四处扫描。

家具陈设仍旧是黑白配,林焰修喜爱简约分明的格调,容涧趿着拖鞋推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见桌子玻璃板下压着的东西――赫然是自己被某人剪掉的照片。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桌面,那些照片中间都有明显拼接的痕迹,偶尔还有头像被马克笔打了个大叉,后来又用什么东西试图涂抹掉,最后变成了个大黑脸。

桌子上就随意地放着一个卡片相机,容涧捡起来摆弄了一下,眉毛一挑,忽而有了个主意。

浴室门是半掩的,容涧可不知道,林焰修进去的时候好生纠结,盯着门锁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顶着一张番茄脸默默地假装遗忘掉这回事。

其居心嘛――不可说也。

幸好容大爷在这方面很是自觉,把相机弄成自动定时连拍,施施然就推门而入。正在面壁冲澡的林焰修,冷不丁听见响动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果然是容涧,又刷的回过头继续动作,橘黄的灯光和水汽,遮掩了微红的脸­色­。

“你跑进来­干­嘛...”

容涧偷偷从背后拿出相机搁在对面的储物台上,确认不会被淋浴淋到,才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一起洗。”

“喂你――”林焰修刚一回过身就被抹了大片的沐浴|­乳­,容涧的双手仿佛涂­奶­油一样,兴致勃勃地在他光­祼­的身上乱滑。

“我已经洗过――靠!笨蛋!那种地方不要抹啊呜呜――”

容涧按住男人乱扑腾地手脚,慢慢挪向最佳摄影地点,一面正经地说:“帮我擦背。”

林焰修一动就觉得股缝间粘粘滑滑的,十分难堪,但是又不好意思自己去掰开ρi股洗那种地方,听他这么说,赶紧道:“你转过去,我帮你擦背。”

“就这么样擦....”容涧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很是自觉地开始给男人洗刷那个地方。

“擦!”林焰修瞬间从头顶红到脚趾,在他手指挑逗的触碰下,顿时夹紧了臀,“不要乱碰...沐浴|­乳­滑进去了混蛋!”

“哦,我给你弄出来。”

“啊啊啊不要唔――”

“咦,你怎么硬了?”

“你闭嘴!”

“咳,你要把我的背搓破皮了...那个,老二不用擦...”

“..哈嗯...要、要硬一起硬...”

“...”

两人终于玩够了,容涧把人压到雪白的墙壁上,开始认真做。

喷头的热水不断地冲刷,氤氲的水汽朦胧地笼罩着他们剧烈的动作,沉迷欢乐的林焰修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相机细微地咔咔声。

不知做了多久,容涧关掉莲蓬头,把他们俩收拾­干­净,抱着筋疲力尽的林焰修睡进卧室的大床。

不一会儿就把男人哄睡着,容涧立刻偷偷跑回去把相机拿走,躲在书房的小角落里筛选各种令人喷鼻血的艳照,全数将它们传到U盘里藏好,删掉相机里的罪证,才算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这些东西可都是他的宝贝啊,而且绝对不能让某人看见,否则――

容涧可以想象那毁天灭地的恐怖情景,顿时咽了口唾沫。

他揉了揉脸庞,把­奸­笑迅速地揉掉,然后爬回床上,搂着林焰修一睡到天明。

距离WGC不到半个月,容涧白天要回选手村训练,傍晚跟着林焰修在洛杉矶四处观光,晚上忙着寻找各种情趣场合嘿咻嘿咻,实在是忙得不~得~了~...

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飞速地过去,总觉得时间再多都不够用似的,半个月一晃而过,还在意犹未尽呢。

全球竞技游戏的盛宴WGC大赛,已经正式打响。

容涧报名的是个人赛,赛制规则跟NGC相差不大,都是一对一捉对厮杀,同样设有胜者组和败者组,最后两组各自前两名进行轮流赛,决出冠亚季三甲。

这次容涧可不敢再迟到了,否则那么多中国游戏迷,口水都能淹死他。

WGC开幕式举办相当盛大,比NGC规格档次高了不知道多少,体育场内人声鼎沸,四面望去,密密麻麻的观众席上到处都是挥舞的国旗队旗。

主持人在高台上照例讲着比赛规则,介绍各个国家队,尤其是今年最惹眼的队伍或选手,当然少不了提一提上届人皇JJrun!,明确地告诉游戏迷们,他因手伤已经正式退役,转入中国国家队当教练,一时之间,不知伤了多少粉丝的心。

当身穿不同颜­色­款式的国家队队服的选手们,一个个踏入会馆的时候,全场的沸腾终于达到顶峰,议论此次赛事冠军花落谁家的声音,渐渐盖过悼念前人皇陛下的伤感。

选手们按照国家顺序入场,第一个当然是东道主的美国队,第二个是韩国队,中国排第三,后面是德国、日本等等。

这个排序就是全球电子游戏界,国家实力的象征。

上一届中国可排在五名开外,只因为出了一个JJrun!而一跃排为第三,这次原本蝉联冠军呼声最高的卫冕人皇却不在了,所有的人都在揣测,笑到最后的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事~字数不多...

73、第七十三章开赛...

选手们入场踏过的红地毯一路延伸至比赛室,耳边全是观众们震耳欲聋的呼声,队员们讲话恨不得用吼的。

容涧作为中国参赛队队长,一个首要责任就是扛国旗,鲜红的旗帜随着他的走动像披风似的飘在身后,教练吴衡和君杰走在他身侧,沿途的中国观众既多且热情到疯狂,穿着同样鲜红­色­的文化衫,尖叫声和飞吻连绵不绝。

在这样的氛围下,即便是容涧这样淡漠的人,也不禁被这接近世界顶峰的荣誉和自豪感所感染。

自从WGC开赛以来,各个游戏强国层出不穷,毕竟电子竞技不像一般的体育竞技,受到国力影响相对较小,虽然中国竞技游戏发展晚于欧美强国,但是中国宅男们的可怕之处,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揣度的了的!

好多中国观众文化衫上印着那句广为流传的“神坛箴言”:在中国理工科技术宅男们的泡面面前颤抖吧!凡人!

倘若没有那个醒目的泡面二字,此句实在令人瞧得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尽显。

可见Jone同学自认为泡面是中国职业玩家的奇怪习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两届的皇帝都是我们的!要皇帝不要太监!”

“go!go!go!再来一炮!”

“教主必胜!不赢不许脱衣服!”

“要是中国没有赢,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

“求总攻!求双飞!”

“....”

原本心情激荡的一­干­队员们,在听清了各种颇具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激励语之后,顿时有神地埋头默默往前走,幸好大部分外国选手都听不懂中国话。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风起更为开放的美国,中国观众们已经很是保守了。

第一轮抽签没有轮空,世界各地参赛队总共32支队伍,160名选手,每天早上下午各两场比赛,体育馆中央的超大四面屏幕,对各个比赛进行实况转播。

此时此刻,当容大爷在全封闭的室内、跟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林焰修气哼哼地扶着腰,小心挪到书房电脑前,努力从身后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转移注意力,集中­精­神观看网络转播。

第一天的前四轮比赛可谓是淘金漏斗,筛掉一些凑数的选手,留下的无不是经验丰富,有几把刷子的。

林焰修原以为以容涧的风格和实力,前几轮比赛应该轻轻松松就能蹦出来吃晚饭了才对。

可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尽快一口气灭掉对手,反而打得无比悠哉,相较于以往激烈地高风险高效率,如今变得稳重多了,即使已经坐拥了许多优势,仍然不肯直接摊牌。

林焰修无语地看着全方面视角的屏幕,容涧的对手早已完全被压的没了脾气,气都喘不上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像只巨人面前的弱弱小­鸡­仔,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偏偏容涧这货还不肯一下子踩死它,给它个痛快,非要慢慢地放下那只臭脚,恐怕在压死人家之前,就已经要熏死了。

关注到这场比赛的游戏迷们,无不纷纷指责Rongme2选手臭死小­鸡­仔的残忍,只有坐在教练席吴衡和君杰在­阴­­阴­窃笑。

“唉,真是的,你看你的弟子,怎么能这么对待亲爱的外国友人呢?至少给人留条活路嘛。”

“咦,容涧那小子拖了这么久,明明给对方留了很多次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有珍惜嘛。”

“什么机会?我怎么没看出来?”

“真蠢,投降的机会!”

“...”

陆挺乾坐在君杰的旁边,Сhā不上话,只好默默无语。

以陆家的能量,挂个顾问的牌牌混进来还是挺容易的。虽然他对看容涧比赛兴趣不大,反正游戏什么的,他也不怎么在意。

不过每每想到君杰自从收了容涧作关门弟子之后,整天跟抱着一坨宝贝似的围着他打转,三句不离“容涧如何如何....”,不管是有意无意,总能气得陆挺乾直磨牙。

不把君杰这只泥鳅牢牢地抓住,实在不让人放心啊!

话说回来,早上在抽签公布的时候,中国队的Rongme2ID一出现,顿时引起英德日等几个国家观众席上一阵­骚­动。

尤其是英国玩家们,对年初那次PG对战平台上威风扫地的丑事,可谓往事不堪回首。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Rongme2又以这种残忍的办法虐杀了好几个欧美选手,那嚣张至极的半边嘴角翘起的笑容,还有好不把对手放在眼里的火辣脱衣秀,气焰之盛,简直让人想拿拖鞋抽死他!

最好抽的连妈妈都认不得!

其中最郁闷的要数身在德国国家队的Jone了,由于他与容涧还有温游熟识,今日德国队的赛况又惨不忍睹,害得队友们纷纷怀疑他是不是见基友忘队友,结果连宵夜也被罚吃泡面了。

Jone可怜巴巴地捧着一盒泡面蹲在小角落里,时不时瞅一眼队友们各种丰富的美味宵夜,当真是无辜至极,宽面条泪流。

中国宅男们的怪癖习俗,不是他想学就学的来的啊!

这场三年一度的游戏盛宴,吸引了全球无数游戏玩家的目光,其中不乏大型俱乐部的星探,专门来挖些有潜力的职业玩家。

在这些人群中,谁也没有想到,维塔这样的巨型航母游戏公司的老板,就默默藏在密密麻麻的观众之中,除开那一身久居上位的疏离气场不谈,一个中年男人丢在人堆里,委实不怎么起眼。

朝他投来的目光,还没有周围的花痴女们,频频扫视他的儿子来的火热。

WGC举办了这么多届,沈洛天亲自到场,还是第一次,而且还只是以普通观众的身份,除了沈秦陪在旁边,一个人也没带出来。

他这次来,除了沈秦极力游说之外,主要是冲着容涧而来。

怀着一种轻视与嘲弄,来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来到现场,是为了亲眼见证容涧的失败。

可是每一场的比赛,在沈秦压抑不住兴奋的解说下,容涧势如破竹的强势突进,让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失望。

连赢四局的选手绝对不少,但是来自神秘东方的Rongme2绝对是最吸引人眼球的――他每次比赛花的时间最长,可看­性­观赏­性­也最高,所以十分得承办方的青睐,几乎有个固定的屏幕专门放他的赛况,坐拥中国这个人口基数大国,人气自然是直线攀升。

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将屋顶掀飞。

在这样的环境下,沈洛天的脸­色­简直快要僵硬到极点。

容涧每晋级一轮,都像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更何况对方压根不知道他就在现场,原本见证失败突然变成见证成功,这种无意识的反击,宛如最直白的无声嘲讽,比粗鄙的语言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沈秦注意他黑如锅底的脸­色­,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暗自苦笑。

恰在这时,旁边一个空位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嘿,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啊,老伙计。”一只­精­瘦的手忽而拍上了沈洛天的肩,加之这个熟悉的中年男音,沈洛天回过头去愣了一愣,继而古怪地皱了皱眉,暗道这个老家伙出现简直比自己会来还要神奇得多。

“林董事长,您怎会来此?”沈秦下意识就准备站起来,又被林陌西给按下去。

沈洛天的反应却是比沈秦写在脸上的惊讶要显得平静得多了,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开一点,问:“林董事长,好久不见,以你的身份何必屈尊于此,莫非你还对这些年轻人玩的东西有兴趣不成?”

林陌西笑眯眯地坐下,手杖往比赛场点了点,道:“有个小辈在里面玩,老头子闲来无事,正好过来看看。”

沈洛天心中一动,问道:“小辈...莫不是令公子?”

“不不,那小子打游戏的水准过家家还成,哪里上得了这种大场面。”林陌西呵呵一笑,“这个小辈想必沈董事长也该认得,前段时间在国内,据说你们还闹过一些不愉快呢。”

“哦?”沈洛天神­色­一沉,缓缓地回过头看他一眼,林陌西那张老脸实在瞧不出葫芦里卖的药,“不是容涧跟林董有什么渊源?”

没想到小小一个容涧,竟然会和林氏这种庞然大物的掌舵人扯上关系,即便是沈洛天这样的巨鳄,要想轻易动他,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其中利害。

思及于此,沈洛天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瞬间扭曲得不行。

听他这么问,林陌西顿时老脸一抖――要说渊源真不是一点两点,与他上一辈那些事过于私密,不说也罢,至于容涧和阿焰之间的那层关系...

林陌西的脸皮还不至于那么厚实。

“说起来确实是有点,虽然老头子我并不清楚容涧那孩子跟你之间有何恩怨,无非是些前尘旧事,沈董也是华尔街举足轻重的人,犯得着和一个小辈计较?林董也不怕掉了份....”林陌西轻轻戳了戳手杖,声音不咸不淡,不高不低,听在对方耳里,却平白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哼,我与容涧之间的事情,等WGC结束自然有个了断,这与林董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周遭嘈杂的声音刺得沈洛天头疼,他拍拍裤腿,说罢便起身欲走。

“呵呵,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哟,你爸爸没有教过你吗?”林陌西摸了把胡子,声音不大,恰好能让沈家父子二人听见。

沈洛天脚步一顿,只好装作没听到,心里头暗骂一句“老不休!”

都一天的赛事很顺利的结束了。

林焰修虽然看完直播,不过多年的良好备份习惯,让他依然准备将容涧的每一场比赛都拷贝一份刻盘。

这种闷­骚­的事情当然要趁容某人没回来的时候做咯!

林焰修兴致昂扬地到处找空碟,无奈找了一圈才发现空碟都用完了,最后只在桌脚里外层之间的细缝里发现一个U盘,不仔细看还真完全发现不了。

“奇怪,怎么掉进来的...”

林焰修也懒得追根究底,把U盘Сhā上去准备拷贝,拿到公司去刻盘。

谁料不Сhā不知道,一Сhā何止吓一跳!

看着显示屏上那些成缩略图状的照片,林焰修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点开,放大。

各种­淫­荡的姿势和他潮红的神态,赫然出现。

一瞬间,不只是脸,他整个人都绿了!

这次不是红,真是绿了啊!

“容贱¥%¥&%……¥!!!!!!!”

74、第七十四章情趣报复...

幸亏高档公寓楼隔音效果十分良好,否则以林焰修的怒到极点的吼声,估计整栋的人都要被惊吓到了。

可怜的书桌也成了出气筒之一,被拍的震天响,微微颤颤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在林大老板盛怒之下。

U盘里一共有三十多张照片,乃是容大爷昨天晚上蹲在小角落里­精­挑细选,清晰无玛,又香艳十足的激|情见证。

林焰修一张一张看下来,还没看到一半,整张俊脸由绿转黑,由黑转紫,调­色­盘似的好不­精­彩。

“混蛋!死变态!Se情狂!”林焰修简直怒不可揭,刷刷刷一通狂删,瞬间就把U盘清了个­干­净,犹不解气地还格式化了一遍,又把相机翻出来,不过里面的罪证已经没有了。

“等等...罪证?”林焰修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要删也该等到容涧回来,跟他兴师问罪之后再删嘛!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一万倍的家伙,没有罪证肯定不会认账的!

“哼,容涧你给老子等着...晚上有你好看!”林焰修侧­阴­­阴­冷笑着,将卡片机拿在手里拨弄,半眯的双眸偶尔划过一丝­精­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心里已有定计的林焰修,顿时心情好转,趁对方现在还没回来,赶紧出门去街对面的情趣成|人用品店买了一副手铐和眼罩,顺便还通过各种渠道弄到一点小剂量迷|药。

林焰修愉悦地哼着小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盘算着等到容某人回来,趁其不备制住他,拖到床上去剥光衣服,再套上眼罩,到时候还不是任自己玩弄?想怎么上,就怎么上,想拍多少就拍多少!

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想到兴奋处,林焰修噗嗤一下美得笑出声来――渴望已久的反攻梦想,注定要在今天实现了吗?

“到时候挑一张最­性­感的,洗出来放大裱在墙上,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看见那货被我­干­的样子,哈哈...”

一想到容涧那张面瘫脸在床上可能会有的羞涩神情,林焰修顿时激动地坐不住了,顺手把抱枕扯过来抱在怀里,乐颠颠地在沙发上滚了一圈。

“不行...万一让别人瞧见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外人?绝对不行!”

林焰修趴在靠背上,长眉纠结,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跟容某人一样,把彼此都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外人别说碰,看一眼也休想!

就在他为如何处置即将到手的艳照纠结不已的时候,门口忽而响起了有人开锁的声音。

自从容涧来这的第一天,林焰修就给了他备份钥匙,按门铃这种客人的象征,容涧才不会­干­。

可见脑残也是有自觉的一面的。

“来了!”林焰修心中一阵紧张又一阵兴奋,迅速调整好坐姿,若无其事地装作看电视的样子。

今天连续四轮战绩不错,打的也很顺手,容涧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就连向来冷淡的神­色­也温和了很多,在回来的路上还专门去找了一家华人料理店,买了一笼小笼包。

林焰修爱吃这个,国内遍地都是,不过在美国实在稀罕得很。

他一手拎着小笼包,一只手开了门,第一眼就看见林焰修倚在沙发上的背影。

“林焰修,我回来了。”

“哦,怎么这么晚?”

林焰修神­色­如常地回过头来,容涧冲他招招手――就像平日里招牛­奶­一样――将包子袋拎起来,说:“第一天的战利品,不用感谢我。”

“你妹的!”林焰修瞪他一眼,瞧那得瑟样儿,真是不爽,恨不得将人按到地板上狠狠地调教一番!

不过闻到小笼包的香味,林焰修还是决定先吃掉大餐前的开胃菜,再去吃他。

挪到餐桌前,林焰修打开食品袋嗅了嗅,上面有常记的标志,中式餐点是有名的,就是跟这儿离得挺远,看来容涧是绕了很大一段路。

不过这点小体贴,丝毫不能撼动林焰修报复的欲望,他心安理得地嗷呜一口塞进一枚小包子,幸福无比地把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得意地想,这是利息!

容涧半点没有注意到男人心里那点小九九,看他吃的那么欢,冷不丁突然凑上去,从他嘴里叼走半个。

“泥抢窝的­干­毛?”眼睁睁看着一大坨­肉­馅飞了,林焰修顿时无语,嘴里的半个让他讲话发音都含糊不清,他斜眼给容涧一记眼刀,又从袋子里摸了一枚稍大的出来,看起来也很足料的样子。

刚准备一口吞掉,容涧忽然闪电般出手把包子抢了过来,然后从下面皮薄的地方入口,瞬间把最美味的­肉­馅挖出来吃掉,将包子壳塞回林焰修手里。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林焰修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肥肥的小笼包就只剩一个空壳了。

等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容涧泰然自若地丢下一句“洗澡去”,就飞快地钻进了浴室。

“可恶啊!容贱你这个混蛋!噎死你算了!”

林焰修冲他的背影骂骂咧咧一阵,最后还是顶着一张无比苦逼的脸,吃掉包子皮。

“我忍!”

待容大爷洗刷刷完毕,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溜达出来,意外的发现林焰修仍老老实实地呆在餐桌前,望着面前的一杯水发呆。

“换你去洗澡了。”容涧用­干­毛巾擦拭着乌黑的湿发。

“哦好,”林焰修把水杯搁在玻璃桌上发出轻微一声响,状似无意地说了句,“给你倒的。”转身就准备去浴室。

容涧不作他想,端起来就喝了一口。

听见响动,林焰修心跳如擂鼓,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就这一眼,简直令他捶胸顿足,后悔终生!

两人相距不过半步的距离,容涧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见他回头,果断地握住男人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嘴­唇­顺溜地印上去来了一记深吻,顺便把凉水也渡了过去。

林焰修整个人登时僵硬在原地,回过神来,那下了药了凉水已然咽进去了。

容涧意犹未尽舔舔嘴,丝毫不知道方才­阴­差阳错的惊险,还说了句“去洗澡吧”,便施施然滚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也。

怎么办?他刚刚好像喝下去了奇怪的东西...

林焰修失魂落魄地捂着嘴往浴室走去,心存侥幸地想,不过一小口而已,应该效果不大...吧?

为什么现实总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呢?

林焰修打开莲蓬头默默地冲水,默默地挠墙,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振作起来,没关系,还有手铐在!这才是关键!

客厅里背投电视放着无聊的八点档,容涧却看得津津有味,聚­精­会神,那严肃的神情简直叫人以为他在看新闻联播。

林焰修穿着浴袍出来,看见这副情景,就忍不住吐槽一句:“你根本听不懂英文吧你...”

被戳穿的容涧完全不觉得尴尬,仍然一本正经地指着屏幕里,那失恋后哭哭啼啼的女主角,说道:“当哑剧看也挺有喜感的。”

林焰修懒得理他,把手铐藏在身后,慢慢挪到他身边坐下。

容涧只瞥他一眼,又继续注意电视去了。

好机会!

林焰修心里乐开了花,怦怦直跳。

他暗自深吸口气,骤然扑上去,把毫无防备的容涧扑倒在地,巨大的冲击两个大男人立马同时摔下沙发,可怜的容涧被当成垫背不说,还摔了个狗吃屎。

“你­干­什么?”容涧皱着眉整欲爬起,谁料林焰修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使劲反扣住了他的双手,交叉在背后,紧接着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锁在了一起,是手铐!

容涧被他死死压在地板上,一时不察,竟然着了道,无语地扭头望见男人一脸得瑟兴奋的模样:“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呵,当然是玩弄你!”林焰修坏笑着,伸手摸了一把对方脸颊,又Se情地探进浴巾下摸了摸他结实的大腿,十足地流氓样。

容涧叹了口气摇摇头,好好一个优雅贵公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究竟跟谁学的...

“你这个吃货,怎么变得这么重了?”林焰修废了吃­奶­的力气,哼哧哼哧把人往卧室的床上拖,好不容易拖到床边,重重一推,容涧就倒了下去。

他完全没有“贞­操­”受到威胁的紧张感,顺口回了一句:“是你把我喂得太饱了。”

林焰修太阳|­茓­又开始突突跳,随即整个人压上去,把眼罩也给他套上,容涧眼前一黑,默默地说:“看来你准备的挺充分嘛。”

“哼!为了压你一次,老子我可是劳心又劳力,容易么我...”林焰修很是威风地跨坐在男人腰上,俯身低低地­阴­笑道:“你这个死变态,敢偷Pāi老子...那个什么时候的照片!以为大爷我不知道吗?今天我就要在你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干­掉你,然后拍个够,用教主大人的­性­感­祼­照做桌面、做屏保!”

说着,他从床头柜上摸出相机,对着上半身光­祼­的容涧咔嚓拍了一张。

容涧虽然看不见,但总归听得到,他把头扭向一边,撇了撇嘴,说:“什么偷Pāi,我没有做过。”

林焰修冷哼:“U盘都被我找到了,你还敢不认账?”

“哦?证据呢?让我看。”

林焰修一滞,没好气地道:“删了。”

“没有证据吧,你无赖我。”容涧反咬一口得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你――”林焰修气结,扑上去狠狠咬了几口,双手抚摸过男人胸膛突起的两点,冷笑道,“等会你就该求饶了!”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哈哈~林傲娇王八之气一发,贱哥会肿么反击捏~~~~=_,=嘿嘿嘿~~完结倒计时ING

75、第七十五章结婚照...

可惜容涧带着眼罩挡了上半张脸,林焰修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就这么不设防的躺在雪白的床铺上,全身只有那么一条松垮的浴巾,一动不动地任由林焰修上上下下的摸。

“啧,没事长得这么结实­干­嘛...”林焰修羡慕地捏了捏男人­精­实的肌­肉­,分明的腹肌,手掌停留在左胸心脏的地方,感到那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隐隐传来。

“哎呀,从哪里下嘴才好呢?真令人为难啊。”林焰修舔弄着对方的耳朵,双手极尽所能的挑逗,膝盖也没闲着,恶劣地滑过浴巾中间那处,很快就受到满意的效果。

容涧不耐地动了动,始终没有说话。

这样的反应让林焰修很是不满,他决定下一剂狠药!

怀揣着满心恶劣,他探手摸到浴巾下面,一把握住容涧的要害部位,熟稔地弄了片刻,果然就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身躯也细不可查地颤了颤。

“呵,这次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了吧?嗯?”林焰修低沉沉地笑,压在容涧身上,开始凶狠地亲吻爱抚,以往的优雅情调一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像只头一次猎到美食的小老虎,兴奋地不知道该怎么享用才好。

容涧被他亲得又痒又痛,被压在床上挪不动,实在是痛并快乐得哭笑不得,急喘着说:“我说你...你该减肥了...好沉...”

“混账居然敢嫌老子胖?!”林焰修勃然大怒,剥掉自己的浴衣瞅了瞅,不就是比模特身材多了那么一点点­肉­而已吗?还不是这段时间整天跟这个懒鬼腻在一起,吃了睡睡了吃才会长胖的!

被戳到痛脚的林焰修,恼羞成怒之下,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捣黄龙!

他一把扯掉容涧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准备好润滑油,紧张又兴奋地抬起男人一条腿,正准备提枪上阵――

“林焰修...”容涧忽而整个人颤动了一下,继而有些痛苦地扭了扭头。

“...可怜是没用的!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林焰修狐疑地摘掉他的眼罩,却见男人紧闭双眼,长眉拧蹙,额上满是薄汗,十分难受的样子。

“容涧你怎么了?”林焰修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即将实现的宏大志向。

“手...”容涧有些艰难地道。

“啊?不会又抽筋了吧?”林焰修这才想起来他的双手一直被反锁着,压在背后,还承受了一个自己的重量,今天几场比赛下来手还没好好休息,难怪抽筋了。

他赶紧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将人翻个身,那宝贝双手果然在微微发抖。

“啧!笨蛋不早说!”林焰修火急火燎地找到钥匙开锁,抓在手里按摩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容大爷在他身后坐起,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玩味地看着自己。

心头猛的跳了两跳,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的林焰修,开始磨蹭着往前挪,然后一下子蹦起来就想跑。

“笨蛋,门在那边,你往哪儿跑呢?”容涧微微笑着,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将人拎回来,一个翻身呈大字型压倒他。

“这个混蛋竟然骗我!”林焰修气呼呼地手脚乱扑腾,可惜大势已去,再如何蹦也只是浪费体力而已。

“我可没骗你,我有说手抽筋了吗?”容涧乐呵呵地在男人嘴上亲一口,捞过手铐把玩片刻,链条绕过床头雕镂的木柱,将他的双手高举头顶,咔的一声上锁。

眼看就差一步就要吃掉这货了,结果立马就报应到自己身上,林焰修气得简直想晕死过去,还想抬脚踹他,结果抬到一半,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软软地倒了回去。

“不是吧...药效居然这时候发作?!”

林焰修两眼一翻,哀叹一声,天亡我也!

下一秒他眼前就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容涧那厮居然把眼罩也给他戴上了!

容涧俯身慢慢剥掉他身上最后一块布――­内­裤,低低地笑道:“林焰修,你喜欢我从哪里下嘴呢?”

他的手指接连抚摸过男人敏感的腰部,和大腿内侧的­嫩­­肉­,林焰修登时打了个激灵,毫无气势地威胁:“你给老子等着!下次我嗷呜――”

“你叫太大声了...”

“唔嗯...不要咬那里呜...”

“...你看不见的时候更加敏感了。”

“闭嘴!嘶――轻、轻点...”

“唔...”

“哈嗯...不要...放开我的手...”

“好,不放。”

“不是那个意思!”

“...你真难伺候。”

“你去死!”

…………

无比火辣的一夜里,林焰修不知道被容涧拍了多少张照片,最后累得一动也懒得动,只好听之任之,只在心里默默想,拍多少老子删多少!哼!

手铐早已解开,林焰修洗完澡趴在被子里生闷气,扭过去不肯理会他。

容涧蹭过去推推推,只换来一声冷哼。

“林焰修...”

“快来拍合照。”

林焰修额上冒出一道青筋:“拍你妹!”

“不要害羞,笑一个。”

“...你笑一个给老子看看!”

“好啊。”容涧将人搂到怀里,轻薄的毯子刚好拉到胸膛,露出两人光­祼­的肩膀。

他高举着相机,镜头里他俩亲密地头挨着头,神情诡异无比:

林焰修==凸,容涧=_,=

咔嚓一声按下快门,诞生了两人相识多年以来,第一张单独的合照。

林焰修无语看着容涧把相机当儿子一样护在怀里,生怕自己抢去删了似的,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死蠢...”

“这是证据,免得有一天我又忘了怎么办?”容涧慢吞吞地说道,将相机郑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准备过几天去亲手印出来。

静谧的夜晚,四下一片安宁。

林焰修没有说话,心头却狠狠震动了一下。

其实容涧一直都对失忆的事情耿耿于怀...

尤其是在有了想要珍惜的人之后,害怕忘却,害怕分离,害怕很多很多。

不知从何时起,容涧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冰冷得拒人以千里之外,用坚实的冷漠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家伙。

他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会哭会笑,会恐惧会愤怒,习惯表达自己的情绪。

林焰修用发酸的鼻头蹭了蹭容涧脸颊,他并不清楚这个男人幼年经历的一切,有多艰难,他等待着将来的一天,容涧放下往事,亲口告诉他。

林焰修丝毫不曾怀疑,容涧是多么坚强的人。

往昔的回忆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或苦或甜,也许跟照片一样会在漫漫时光中褪­色­,但是珍惜的人和事,永远不会遗忘。

即便生活有多少风雨,有多么平淡,未来有多么难测,多么曲折,一路有人同行,就无所畏惧。

第二天,顺利比赛回来的容涧,将最后那张的合照印了出来,弄了个大相框裱在床头墙壁上,好像结婚照似的。

两个大头靠在一起,一个嘴角抽搐,一个笑容僵硬,光着胳膊,还是自拍的,如果这样也叫结婚照的话,简直太非主流了。

容涧摸着下巴仔细打量这副杰作,盘算着下次回国,把牛­奶­带上再拍一张。

“这么久没见牛­奶­,不知道肥成什么样了...”

WGC赛事持续时间并不长,转眼就到了总决赛。

容涧一路高唱凯歌,在胜者组遇神杀神,所向无敌,连Jone在他手上折戟。

这匹从未在往届WGC上露过脸的黑马,继中国队上一届JJrun!之后,顶着神秘的东方光环和传说中人皇弟子的称号,再次吸引了全世界游戏迷的瞩目。

然而总决赛的对手,竟然是上届惜败于JJrun!手上的RET,不得不说命运的奇妙。

究竟是RET在他身上一雪前耻,展开复仇,还是Rongme2继续为中国队延续上届的荣耀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结局~~=_,=~~o(

76、第七十六章大结局(正文完)...

早上九点,洛杉矶体育馆内,WGC最后一场冠军争夺战正式拉开序幕。

一时之间,全球无数竞技游戏迷的目光聚焦于此,RET与Rongme2之间的决斗。

RET是个韩国选手,韩国一向是竞技游戏界强国,RET17岁出道,加上这次共参加了三届WGC,拿过一次冠军,一次亚军,然而这次,起码也是个亚军。

若论奖杯总价值和身价,他甚至远高过JJrun!,从来没有一个选手可以像他这样连续三次参加WGC且必是冠亚军,在韩国,RET的声望无人可及,即使他今年已经超过26岁,即将退役,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韩国也无人可与之比肩。

RET的游戏生涯里唯一的遗憾,就是在上届惜败于来自中国的JJrun!,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是输给欧美其他一些国家的选手,还好说一些,可偏偏是排名落后于己的中国选手,两个国家离得这么近,谁打个喷嚏都能喷到对方家门口。

过去的三年里,RET可真是卧薪尝胆,就因为败在JJrun!堪称神速的手速上,因而疯狂地提高手速,据小道消息,在半年前RET就已经突破了JJrun!600手速的记录。

开赛以来RET手速一直保持在500左右,大约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备在决赛上爆发。

这一仗对于RET而言,可以说是游戏生涯的最后决战,倘若无法一雪前耻,那么等待他的就是遗臭万年。

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观众席专门有一个特别区,是给已经结束比赛的各国选手们准备的。

温游和Jone抢了靠前排的位置坐下,人手一桶爆米花和一杯可乐,兴冲冲地预测结果。

“你觉得谁会赢?”温游嘴里嚼着爆米花,十分悠闲,这次他人品大爆发,居然一不小心冲进了十强,从国内十强跨步到世界十强,这个跨度可不是一般的长。

“不知道,我希望不是容。”由于在八强赛事上一不小心碰见容涧,结果被他无情地一脚揣进败者组的Jone,摇头晃脑地说。

温游微微一笑:“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心怀怨恨的不是乖孩子。”

Jone挠了挠金­色­的卷毛,嘿嘿笑道:“要不然我砍容十刀八刀,再送去德国最好的外科医院,体现一下我们超越国界的友情?”

温游同情地看着他:“最好不要,因为到时候被砍的会是你。”

Jone纠结地想了想,为难道:“那我还是不要容的友情了。”

“噗...”

不远处的教练席上,吴衡和君杰还有紧迫盯人的陆挺乾,正在讨论同样的话题,不过显然君杰这个RET的老对手更有发言权。

“这次比赛,你那得意门生还能赢么?”吴衡皱眉看着手里珍贵的数据,语气颇有些担心。

陆挺乾悠然地靠在一边,接口道:“容涧那小子即使得了亚军也够他得瑟了,万一再得冠军,尾巴岂不是要翘上天去。”

“啧,要是那家伙败给了RET这个蠢货,就等着我全天候贴~身~服务吧!”君杰双手的骨节捏得噼啪响。

陆挺乾立刻改变了念头,心想容涧这货赶紧赢了滚蛋,最好再也别出现了!

“说真的,胜率如何?”吴衡严肃地问。

君杰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说:“五五之数。”

“哦?资料显示RET的手速已经突破了620。”

“那又如何,如果他不想自己的手废掉的话,是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这个速度的,容涧早已学会了不依赖手速磨死对手,何况他的最高手速能飙到多少,连我都不清楚。”

君杰想起那次在小黑屋里某些难以磨灭的记忆,顿时露出了一抹­淫­邪的笑容,看得旁边的陆挺乾­鸡­皮疙瘩起一身。

说话间,两位选手已经各自在比赛室就位。

身为WGC的常客,RET的气质十分沉稳,­干­净的衬衫牛仔裤,下巴有些微的胡渣。

他在位置上坐定,从容地换上自己的鼠标――还有一个液晶显示屏,没错!他就是那种连显示屏都要用自带的怪癖人士之一!

“出现啦!RET的超级无敌肥妞显示屏!”观众席上的韩国游戏迷开始呐喊。

RET用的是个宽屏,相当的大,尤其当与容涧面前的标准显示屏放在一块的时候,视觉冲击力相当强烈。

去年参赛,RET没有带上它,结果被JJrun!斩于马下,韩国玩家纷纷借口是用不惯显示屏的缘故才会输,而中国玩家啧对此嗤笑不已。

然而这次比赛,他居然又带上了它,可见RET是多么重视这次的冠军。

“容么么上啊!用你的绣花针戳坏他的显示器!”

“在小黑屋里SM他吧!”

场内的中国观众们纷纷给予强有力的还击。

听到这句话的温游,嘴里一口可乐,差点没喷到前面一个选手的后脑勺上去。

由于是冠军争夺战,为了体现公平­性­和观赏­性­,这一仗是三局两胜制。

随着主持人一声开始,两人同时登录了游戏。

游戏一开始,还是照例选择种族,RET跟容涧一样,惯于玩人族。

通常人族对人族的比赛,时间都会拖得很长,高手之间,任何一点细微的不慎之处,都会造成失败。

此时此刻,在特等观众席上看直播的林焰修,紧张地瞅着容涧的一举一动。

下一秒,大屏幕里的画面几乎让偌大的体育场瞬间哗然。

――Rongme2居然选择了兽族?!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兽族才是Rongme2最拿手的种族,而之前一直都在藏拙?如果是真的,那表示这厮是人兽双­精­,这也太可怕了!

“我靠,那两家伙玩人兽!好重口!”一个男­性­玩家猥琐地笑道,“不过我喜欢。”

身后的对话听得林焰修嘴角抽搐,即便是他也搞不明白,容涧那一脸闷­骚­的下面在盘算什么小九九。

随着赛事的展开,观众席逐渐变得安静下来,漆黑的战场一点点被两人挖掘,跟多数比赛一开始的试探不同,容涧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冲RET的农民们猛攻,丝毫不给他们种田和采矿的时间。

看着屏幕上一大堆魔兽和农民们纠缠群P,观众们频频捂着鼻子倒吸凉气,简直太激烈了!

RET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宽屏,心中纳闷不是一点半点,从对手高­精­度的­操­作来看,明显实力强劲,玩兽族的修为也还算尚可,但仅仅只是尚可而已,就前几场比赛而言,远远没有玩人族时那样强大。

“怎么偏偏选了兽族,难道是有什么杀手锏?”

RET仔细分析着胶着的战场,由于容涧的手速相当快且­精­准,RET不得不一直保持着同样的高速­操­作。

“哼,想跟我比快?”

RET心里憋着一口气,这次他一定要痛痛快快地赢一场,当下食指急点,键盘和鼠标之间晃动得几乎带出虚影,拿出了他最快的速度,再加上他们种族修为上的差距,很快就把容涧压制得死死的。

而容涧显然不肯就这么认输,他几乎完全没有管生产,指挥着魔兽们用以命搏命地方式,前仆后继地进攻进攻进攻!

RET知道对手是没有任何后继之力的,只要挨过了这一波,这一局基本上就没有悬念了,于是他不断地加快速度,以高达620的平均手速,为自己争取时间,硬生生挨过了黎明前的黑暗。

二十分钟之后,容涧第一局终于还是输掉了。

还有两局,他再没有退路,再输一次,就要和人皇宝座说再见。

看台上的林焰修,接连换了几次不同的坐姿,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休息五分钟以后,第二局开始。

容涧这次老老实实地选择了人族。

观众们的情绪又紧张起来,真正的比赛要开始了。

开赛后不久,容涧这次采用了非常稳妥的策略,跟刚才仿佛疯狗似的打法全然不同。

随着战事进入白热化,人们慢慢地发觉,RET爆发高手速的频率越来越低,第一局那压倒­性­的气势已经慢慢被消磨掉,而容涧始终温吞如一潭深水,摸不到底。

“...原来他是打算用田忌赛马的方式骗掉RET最高的爆发力。”林焰修眼前一亮,慢慢地放下心来,又怪异地想,看不出来容涧那个脑残还会耍­阴­的...

这种说法似乎是合乎目前状况的唯一说法,观众们纷纷做恍然大悟状,然后感叹Rongme2的­阴­险。

不过,要是给他们知道其实容涧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第一局开场过于紧张,选错了种族,只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乱打一气,会不会被噎死。

第二局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容涧一点点的积累优势,终于以微弱的差距艰难地战胜了RET。

目前比分一比一,最关键的一局开始。

局面立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看来RET注定晚节不保啊。”教练席上的君杰喝了一口可乐,乐呵呵地说道。

“哦?才开始十分钟你就觉得他会输?”吴衡并不那么乐观。

“很显然,”君杰很装B地伸展一根手指头摇了摇,“RET从一开始,节奏就被容涧所掌控,而且他的状态在走下坡,人族对人族长时间的比赛耗尽了他的爆发力,然而容涧那小子还有余力,再过半个小时,等他蓄力完毕,就该­射­了。”

“咳咳咳...”吴衡和陆挺乾同时尴尬地咳嗽起来。

局势竟然与君杰所言分毫不差,原本势均力敌僵持的战场,因为容涧突然吃了X药似的亢奋,逐渐全面压迫RET,后者被攻得节节败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RET的状态越来越差,失误也渐渐多起来。

只做困兽犹斗,败亡是迟早的事。

五分钟以后,没有出现任何奇迹,RET的基地被连锅端掉,比赛结束。

Rongme2最终以二比一,顺利夺取WGC总冠军!

一瞬之间,全场鼎沸,所有的中国游戏迷统统站了起来,挥舞着国旗高喊容涧的名字。而外国观众则喊着它的英文。

在这一刻,绒毛兔和容么么这两个诡异的物种同时火了!

当容涧神­色­恍惚地站上高高的加冕台,头顶是冉冉升起的鲜红国旗,还有响彻全场的欢呼和国歌,全世界游戏迷的目光都聚焦于他,即便以他堪比钢筋的粗犷神经,都有些无可置信。

他是中国队蝉联冠军荣耀的继承者,让下一代国家队选手们压力山大,对他又爱又恨,在游戏的领域,他是英雄,是王者。

赢了,也结束了...

颁奖嘉宾拿来一张三百万美金的奖牌,和一根纯金打造的权杖奖杯――那是人皇的专属象征。

“恭喜你,容先生。”嘉宾微笑着跟他握手,用中文说道,神情十分的感慨,“没想到时过三年,站在这里的又是一个中国人。那么照惯例,说说你现在的感想吧。”

容涧垂眸想了想,他可不是那种张口就是感谢国家的人,仔细思考了半天,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请问现在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是多少?”

“....”有翻译人员翻译出这句话,会场内所有人顿时都被镇住了,膜拜地看着他。

幸亏嘉宾反应迅速:“呃,将近一比六点五吧。”

“哦,谢谢。”容涧默默心算了一下,微笑道,“看来我离开维塔的违约金不用愁了。”

“什么?!”

大家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又被他抛出的另一个炸弹轰得风中凌乱。

“进入维塔工作可是所有职业玩家的梦想,容先生却说要离开?还用全部的奖金来付违约金?”

容涧摇了摇头,说:“我回国以后,会重新加入原来所在的OP公司。”“OP公司?”场内的玩家们在问着同样的疑问,这家什么游戏公司,听都没听过,大概只有中国玩家才知道一二。

台下的陆挺乾瞥了眼特等席上呈呆滞状的林焰修,回想起从前种种,复杂地笑了笑:“就冲容涧在全世界面前说的这句话,OP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嘉宾僵硬地笑着,勉强转换话题问:“容先生还有别的话想说吗?你的亲人或者恋人在场内吗?”

容涧微微一愣,目光透过镜片扫过前排的观众席,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出了林焰修。

他一身黑­色­西装,银­色­领带,站在那里远远凝视着自己。

跟平日一样,又仿佛截然不同。

称号也好,荣耀也罢,都是虚的,只有他才是唯一真正属于自己的。

慢慢的,容涧笑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直不曾带过的那枚铂金戒指,缓缓单膝跪地,在无数摄像机和众目睽睽之下,高举人皇权杖。

人们震惊他的动作,整个会场静谧无声。

这一刻,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林焰修两个人,遥遥相望。

“我说过,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容涧看着林焰修的眼睛,用无比郑重的口吻说道,“现在我实现你大的愿望。”

他嘴角微微勾起来,又露出他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

女­性­观众们都尖叫起来,以为下面他一定要说一番最浪漫的求爱宣言。

林焰修全身僵硬地定在原地,黑发里的耳朵有些紧张地动了动。

紧接着,容涧的话通过镜头传遍了全世界。

――“林焰修,我允许你做我的皇后。”

一片死寂和僵硬。

继而轰得一下场内鼎沸炸锅!

人们的目光四处搜寻他口中的“林焰修”,最终集中在特等席一个黑­色­西装男人身上,啊,竟然是男人?

林焰修已经恼羞成怒到了极点,涨红脸­色­,用目光杀了容涧几万次,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冲那个高跪在颁奖台上的人皇陛下,冷冷一笑,竖起一根中指!

没错,是中指!

还有一句中气十足的咆哮:“你妹的!”

观众们愣了一下,继而满场哄笑。

咦,是谁冲我们新加冕的人皇陛下扔了几只拖鞋下来?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唉~~终于写上了全剧终三个字~~贱哥的游戏结束了,这本书也到了完结的时候。T_T~各种不舍得~~掰指头数一数,这已经是俺在JJ码字的第五个年头了(竟然5年还没混出头,这怂货==)

王者是以轻松开头,就以轻松作结束~结尾多少有点恶搞的嫌疑吧,博大家一笑XD~其实是坑爹来着..它是俺写过最快速、最开心、短评论最少(不见流光那个短篇不算==)、长评最多、点击最少TAT、收藏最多的一本书(数一数,竟然有6个最--||)现在已经将近凌晨4点,还可以多加上一个熬夜最多来凑数。。下个月要到俺的生日了,又老了一岁,内牛TAT,而且就要撒鼻息地独自去外地实习,暑假杯具地泡汤,所以新坑暂时还没有着落--~而且更新的速度也可能会慢一点~(PS:这篇的欠账还剩2次,如果后面有新长评,同样累计到新坑==)

另外,王者只是正文完结,后面还有番外,大家不用急着删收藏=_,=~考虑到实体书字数一本不能超过30W的问题,预计番外如下:网络版两篇:一篇贱哥和林傲娇的,一篇君陆的定制印刷特典番外一篇:蜜月万字­肉­番!!!

自从被连续6张黄牌之后俺已经拉灯很久了有木有!终于可以狠狠地发泄了哦也!==+++没错,勾引的就是乃们!开定制的时间应该是下周之内,到时俺会通知大家~

77、君陆番外...

“给老子往死里揍!有几个钱了不起啊!弄死他!”

正叼着一根­棒­­棒­糖的男人路过长街,窄窄的巷口传来一阵咒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男人在靠近拐角处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棒­­棒­糖被舌头推到另一边含住。

拐角的墙后恰好在地面投下四个影子。

中间那个趴跪成一团,一个影子站在一边,剩下两个不停地对中间那人拳脚相加。

君杰放轻呼吸,在墙角­阴­影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棒­­棒­糖都快化了,那些人还没完事。

“...啧,快点走啊,我还有事呢...”君杰在心里默默想着,无聊地瞅瞅手表,双手Сhā在裤兜里,悄然靠墙,叫别人看了只怕还以为他是给里面那些人放风的呢。

“你、你们等着瞧!我陆挺乾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垃圾的!”

一堆恶毒的辱骂之间夹着了几句微弱的中文,君杰眉头一皱,是个华人?

“哼,光会嘴硬,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给你个教训,愚蠢的东西!”

站在一旁的影子动了动,伸手拍了那人两耳光,又说,“把这蠢货钱包搜出来。”

“哈,这么多钱,这下发了!咦,老大,你看看这个...”

“什么玩意?不值钱的不要拿来。”

“这是...陆氏财团的名片?”

“不会吧,这家伙莫非是陆氏的人?!”

中间俯趴在地的人影挣扎着起身,冷笑用英文说道:“你们这些白痴,今天的帐我会记住的!”“老大怎么办?这个人好像来头很大的样子?”一个混混惊异不定地低声问道。

“妈的!管他什么来头,一枪崩了他,毁尸灭迹,省的以后找我们报复,这一带乱的很,自个儿乱跑的话,很容易出人命的!”

“可是...”

“闭嘴!照我说的做!”

看见他们居然真的敢掏枪,陆挺乾心里蓦然一沉,在中国一般的街头流氓绝不可能有枪,更别提闹出人命,可这里是美国!而且还是这个城市最为混乱的黑区。

陆挺乾暗暗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他可不想糊里糊涂把小命交代在此,趁着几人犹豫的档口,他骤然发力从地上跳起来,拔腿就跑!

“开枪!别让他跑了!”几个混混一急,砰砰开了几枪,只有一枪擦到陆挺乾的胳膊,其余全打空了。

拐角后的君杰暗自叹气,看来麻烦自己找上门来,挡也挡不住。

他慢慢贴近转弯处,一手摸出腰间的小型手枪,挡在面前。

短暂的一秒钟似一阵劲风吹过,拐角口赫然扑出来一个颀长的人影,黑­色­的西装到处是泥灰,满身是伤,无比狼狈。

陆挺乾突然看见握着枪君杰猛的一惊,不料这里竟然还埋伏这一个,顿时心如死灰,可是双腿还是习惯­性­地往前奔跑。

谁知君杰根本没看他一眼,发现三个前后冲过来,抬手就是三枪照着他们握枪的手打过去!

他的突兀出现把三个混混骇了一跳,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轻而易举被君杰打中,三把手枪全打飞了。

三个人顾不上疼痛妄图去捡枪,又是砰一声,一枚子弹在老大的脸颊上带出一丝血痕,他们立马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不要乱动哦,子弹不长眼睛的。”君杰咔咔几下咬碎剩下的糖,把小棍子吐出去,笑得十分亲和,“你们是奥斯托的手下吧?”

三个汉字惊疑地看着他,为首的听见奥斯托的名字忽然放松下来,面前这个东方男人既然认得头头,那就好办多了。

“不错,我是负责这条街的,我叫珀尔。”那人冲君杰敬畏地点点头,“请问先生是混哪条道上的?”

这不伦不类的敬称令君杰笑了笑,只说:“今天就卖我个面子,你们回去跟奥斯托说这个人被J带走了,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几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面前的J是何方神圣,不过人在枪口下,不得不低头,最后珀尔一咬牙道:“好吧,就看你面子上,放过这小子!我们走。”

不远处捂住手臂忐忑不安的陆挺乾看见这一幕,惊讶非常,不过危机暂时解除,总算是松了口气。

“喂,你还不走?”君杰慢悠悠地收了枪,冲他说了句中文。

陆挺乾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对方,眼下,同样黑发黑眸说着母语的君杰,面带微笑,毫无半点适才一枪惊走三人的冷酷,感激之余,陆挺乾对他的好感更加深了几分。

“多谢你救了我。”陆挺乾勉强站直,放松的神经立刻让手臂的痛感加剧,他额头冒着冷汗,不得不请求道,“我是陆氏的人,麻烦你将我送到附近的诊所,报酬随你开口。”

君杰耸了耸肩膀:“我还有事呢,打伤了手臂而已死不了人的,诊所出去右拐就到了,祝你好运。”说罢他转身就准备走,出手不过顺手而已,根本懒得搭理对方。

“一千美金。”陆挺乾咬牙道。这一带太混乱,万一刚才那些人没走,他岂不是找死。

君杰果然停住脚步,似是思考了一下,随即转回身来,露出一个大大地笑脸:“愿意为您服务,老板~”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陆挺乾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到有他的护送想必不用担心那些混混了。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君杰买一赠一,自觉附送背景音乐和陪聊服务,一路哼着小曲不说,不停地换话题跟陆挺乾聊天。

起初陆挺乾保持着良好的风度,还回上一两句,到后面发现君杰根本就是个话唠,刚才那短暂的凌厉一面简直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好了,这里就是最近的诊所,我跟威尔医生蛮熟的,可以给你打个折。”君杰轻笑着,完全不像刚经历一场械斗,反而如同带着他去逛街一样。

“不必了,谢谢你送我到这里,我去打个电话叫人送钱来。”陆挺乾忍耐着痛苦打完电话,君杰又blabla地说了好一阵,陆挺乾终于迎来了他的曙光。

“我叫君杰,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再会老板~”君杰乐呵呵地数了钱,给他丢了一记飞吻,这才走了。

陆挺乾犹豫一下,叫住他,别有深意的说了句:“如果你认得那群人的话,这几天最好不要出家门。”

“...我记住了。”君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个公子哥看来似乎真准备报复回来啊....恐怕是陆氏某个实权者的儿子吧,或者­干­脆就是继承人?

君杰一面走一面摇摇头,这关他什么事?不要牵连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金饭碗就好了,不过遇见这种金主的机会真不多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以陆挺乾的身份,陆氏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甚至一口气摧毁了整个黑区的地下势力,只有乖乖呆在小公寓打游戏的君杰逃过一劫,但是他的饭碗可就没了着落。

正当他为了下周的晚饭唉声叹气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小公寓楼下。

从车上下来的不速之客给了君杰两个选项:一是得到一大笔钱,二是跟他们上车,等待安排。

君杰眼睛一眨,毫不犹豫就选了第二条,跟着陆挺乾那个傻傻的金主,下半辈子还怕没钱么?

从此之后,两人之间正式开始了长达数年的纠缠不清....

WGC结束不久后的美国街头,人流来往,两个同样黑发黑眸的华人显得分外显眼。

“想什么呢?”陆挺乾微微侧过脸注视着身边的男人,不满地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晚上去哪儿吃饭?”

“在听在听,”君杰打了个哈哈,连忙从往昔的回忆里钻出来,突然说道,“去‘黑区’吧,听说那里有家披萨店不错。”

“‘黑区’?”陆挺乾脚步一顿,神情复杂,这个名字显然也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至于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天知道。

他瞥了一眼笑意盎然的家伙,大度地说,“无所谓,要去就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炖­肉­预告~=_,=PS实体书封面已经全部弄好,特典番外写好之后就开订...封面效果图:封底有张贱哥和牛­奶­的Q版小图~~XD..下次再放~

君陆番外下

WGC结束不久后的美国街头,人流来往,两个同样黑发黑眸的华人显得分外显眼。

“想什么呢?”陆挺乾微微侧过脸注视着身边的男人,不满地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晚上去哪儿吃饭?”

“在听在听,”君杰打了个哈哈,连忙从往昔的回忆里钻出来,突然说道,“去‘黑区’吧,听说那里有家披萨店不错。”

“‘黑区’?”陆挺乾脚步一顿,神情复杂,这个名字显然也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至于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天知道。

他瞥了一眼笑意盎然的家伙,大度地说,“无所谓,要去就去吧。”

夜幕深深。

当年黑区被扫平之后,经过几年的蜕变,如今已经变成一片较为繁华的商业区。

吃饱喝足的两人驱车缓缓在街面兜风,偶尔有金发碧眼的女郎在路灯下吹口哨。

不远处盘山公路上有座山顶公园,这个时间当然早已关门了,不过开车去上面幽个会还是可以的。

山路静寂,远离喧嚣的闹市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宁静的世界。

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处还算平坦的空地,陆挺乾把车停在附近,正想下去透个气什么的。

那深黑的草丛间,忽的传出一阵­骚­动。

陆挺乾止住开车门的动作,两人对视一眼,莫非是什么野猫之类的又或者是蹲点抢劫的?

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安静的环境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声细微的呻吟眉媚叫,还有低沉的粗喘,此起彼伏地传入他们的耳膜。

居然有人在附近野合....两人的表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君杰伸手把车前灯全打开,灯光延伸到老远,草丛动的越发厉害,不一会儿,竟然跳出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皆是衣发凌乱,男的还在匆匆系皮带,女人紧紧裹着一件大号的男士外套,他们紧张又尴尬地看向那辆车,幸而不是警车,弄好衣服立刻拔腿就跑。

“呵呵,你说刚才那么一下,那个男人会不会吓得就此不举啊?”

君杰恶趣味地拨弄着车前灯的开关,在那两人跑掉方向不停地闪灯。

陆挺乾好笑地按住他的手,说:“别玩了,你想把附近的人都引过来看热闹么?”

下一秒,就被君杰反手握住往自己怀里一带。

“...我倒是不介意有人观赏。”

君杰附在他耳边地沉沉地笑,车内狭小的空间,随着温热的吐息和不断探索的手,悄然充斥起一丝暧昧来。

陆挺乾尚还坐在驾驶座上,上半身却被对方扣在怀里动弹不得,虽说荒郊野外无人在旁,可这个被人完全掌控的姿势令他多少有点尴尬。

他勉强按住君杰企图解开他皮带扣的手,低声问:“你该不会要在这里做吧?”

“哎呀呀,要是这车是敞篷的就更好了。”君杰惋惜地来了这么一句,换来陆挺乾一记白眼。

“...你臭着一张脸­干­嘛?以地为床以天为铺,多么浪漫!”

说着,君杰轻而易举抽出手,乐呵呵为男人解开一颗颗衬衫纽扣,嘴巴凑过去,在锁骨上吮了几颗草莓。

对于陆挺乾而言,在野外玩车震一点都不浪漫,反而因为事后无法洗澡而难以忍受,他是个有洁癖的男人,何况在狭小的车内­干­这档子事实在不尽兴。

君杰余光瞥见对方不置可否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也不在意,轻笑两声,一路往下啄吻到小腹,隔着裤子亲了亲他下面,挑逗不到一会儿就感觉到男人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唔...喂,你...”陆挺乾呼吸急促,眼下的情形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个月前的那次,血脉喷张的感觉令他小腹燥热难忍。

“呀,很久没做了?积得很多嘛...”君杰恶劣地用手指弹了弹支起的“小帐篷”,然后趁机解开皮带,探手摸进他裤子里。

“...啊..还不是你一直借口说很忙..唔...”

两人亲吻一阵,陆挺乾开始迫不及待地扒他的衣服,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对,不过看在人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一次吧。

其实衣服是不需要全脱掉的,这月­色­下,荒郊里,颇有几分放肆的快感。

陆挺乾健硕的胸膛尽暴露在月光下,立起的|­乳­头还沾着君杰的湿热的唾液,衬衫褪到手肘处,只剩一条孤零零的领带在挂在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君杰伸出舌尖舔弄他的喉结,戏笑道:“像不像狗链?”

“...你这家伙...”陆挺乾急喘着,伸手在那人Ъo起的粗大­性­器上狠狠一拧,“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咝――”君杰夸张地抽口气,“想要我代表月亮惩罚你是不是?”陆挺乾牵起嘴角挑衅地看着他,手指一动,两人座椅靠背同时往后倒去。君杰一个翻身压在男人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慢慢地脱下他的西裤。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缓慢地回响,如同手里的动作,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连同Se情放荡的感觉一块儿无限放大。

“...早忘了。”­内­裤也被脱下,被露骨注视的陆挺乾有些难堪地扭开头,那一夜他当然忘不了,虽说都喝醉了,具体的记忆十分模糊,但是那种被男人压在身下狠狠贯穿的感觉,当初可是令他整整难受了一周才缓过来。

君杰也不恼,微微一笑,缓慢地拉开他双腿,将自己的­性­器抵上去,沉沉地说:“没关系,马上就让你回想起来...再也忘不了...”

“喂,你别马上就捅啊啊嗯――”陆挺乾话说到一半就被毫不留情地顶回去,异物突然Сhā入的钝痛让他背后都汗湿了,秘道夹得紧紧的,君杰进退不得,好一阵安抚才稍微放松下来。

“不就是一个月没做么...你也太紧了...”君杰一面调侃他,一面缓慢地抽动,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椅背将两人可以折腾的空间缩的很小,他每冲击一下,就像把陆挺乾钉在靠背上一样,令自己埋得更加深入。

“...哈啊..我可没有、捅自己后面的习惯...嗯...”陆挺乾被男人­干­得渐渐面容潮红起来,紧致的秘道慢慢适应了­性­器的抽送,滑腻湿热的感觉让他小腹一阵阵发紧。

“有我捅你就可以了...”君杰的动作幅度变得越来越大,他知道该攻击哪里,可以叫身下的男人爽得浑身发颤,叫喘地声音都变调。

他火热的双­唇­从陆挺乾的脸颊一路亲吻到腹肌,舌尖在肚脐附近舔了舔,陆挺乾顿时叫了一声,直挺挺杵着的­性­器更涨大几分,很快就在他的玩弄下流出|­乳­白­色­的液体来。

“不要太快哦...”

“不会比你快的!”陆挺乾呼吸的间隙,不甘示弱地回了句,他双手抱紧了君杰的后背,又滑到结实的臀上使劲一捏,催促道,“你晚饭都吃到哪里去了...捅快点...”

虽说被男人­干­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不过对一向奉行享乐主义的陆挺乾,如果对方是君杰的话,看在­操­得很爽的份上,他也就不介意了。

听到这嘲弄,君杰不怒反笑道:“哈?待会你可别像上次那样丢脸的求饶...”

他用力地分开男人的腿,狠狠地挺地更深,飞快地全部抽出,又更猛烈地Сhā进去,不断进攻对方最敏感的地方,一边握住他硬挺的­性­器,上下撮弄,感到它在掌心里肿胀欲喷,却偏偏堵住。激烈的动作搅得车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车子都仿佛在晃动。

“不、唔啊啊哈――”陆挺乾抑制不住地大声叫出来,回声荡开很远,他只好把头埋在君杰胸前,呻吟呜咽,腰身扭动着,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解脱,脚后跟无意识地蹭着男人后腰,头皮都快被­干­得发炸了,仍旧死死咬住牙不肯求饶。

银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斜打进来,陆挺乾被重点亲吻过的脸颊、颈脖和胸膛都泛起情yu的潮红,赤­祼­的修长身体紧紧缠在君杰身上,满身都是被侵犯的痕迹,无不刺激着人的观感。

“...放、放手..我要..啊...”陆挺乾上下蹭着他,再也忍受不了在Gao潮边缘徘徊的折磨。

“乖,就好了...”君杰差不多也到了极点,他用力搂住那人翻个身,又让他转个面,火热的­性­器几乎就在陆挺乾体内转了将近180度。

“啊――”被一桶到底的快感再也压抑不住,陆挺乾一下子­射­出来,弄脏了面前的挡风玻璃。君杰也同时达到顶峰,他沉沉喘息着,从后面抱住陆挺乾,双手仍旧握着他的腿。

“看前面...”他低哑地坏笑。

“啧,你把手放开!”陆挺乾喉咙­干­渴得不行,玻璃里隐约印出的姿势更加令人难堪,他努力想要合拢双腿,可惜无论怎么动都是徒劳。

“哎呀,你把玻璃都弄脏了呢。”君杰懒洋洋地拥着他,交换亲吻。

陆挺乾无奈至极,疲惫地躺靠在他胸膛上,嘴里喃喃自语:“下次再也不玩这个了...”

“唔,下次去车外面怎么样?”

陆挺乾:“....”

PS实体书封面已经全部弄好,特典番外写好之后就开订...封面效果图:封底有张贱哥和牛­奶­的Q版小图~~XD..下次再放~

78、婚礼进行时【定制印刷开始】...

自WGC颁奖公开求婚已经过去了一周。

被世界众游戏迷誉为有史以来最浪漫的颁奖典礼,在观众们起哄声中传遍了整个游戏界。

林家老爷子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自己的儿子被男人求婚也就算了,这下好了,整个洛杉矶都知道他林氏的大少爷是个受了!

身为他的老爹,脸上也无光啊。

可是事已至此,即便林陌西万般不肯这么没面子地把儿子嫁出去,估计那个缺心眼的SB儿子也绝对不肯把容涧一脚踹开,另寻新欢的。

林老头很郁闷,坐在林家大宅后花园里,时不时唉声叹气,偶尔瞅一瞅头顶青天,暗自想着,莫非是阿辰在天有灵,派容涧来报复他?

他当年对不起容辰,结果现在老骨头一大把了还抱不了亲孙子,不仅赔了个儿子,还买一赠一附带偌大一份林氏家业做嫁妆?

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怎么商量的,是领养一个,还是做试管?

哎哟,不管怎么算,真亏!说什么孙子也得姓林!

林陌西愁眉苦脸地拿起报纸,随意地翻来翻去。

翻到其中娱乐版,林老头定睛看见几个大字――“新人皇强势反水,维塔无力挽留,游戏界广泛质疑维塔猫腻”。

“嘿,容涧突然这么一下把沈洛天的老脸都给打肿了吧!哈哈!”

林陌西忽然乐呵起来,当初在颁奖台上,容涧以人皇的身份当众宣布退出维塔,无疑是在沈洛天脸­色­狠狠抽了一耳光。

虽说大众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不过这并不妨碍敌对公司趁机落井下石,四处散播消息指责维塔压迫选手。

群众们都是非常八卦的,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随意往航空母舰身上踩两脚,也非常畅快。

林氏好歹也是美国上流社会排的上号的超级财团,虽说继承人是个GAY,不过婚礼还是隆重非常。

尤其在WGC结束不久,娱乐杂志的记者们还处在对新任人皇的严密追踪期。容涧和林焰修的婚礼无疑于平地一声惊雷,趁着WGC的余热,再次成为娱乐八卦的头牌话题。

日子经过林家老爷子的仔细研究,定在十月一号,中国国庆节。

黄道吉日,正好又是个周末,要是在国内,简直是举国同庆了,不过这里是美国。

不过,原来林陌西是希望容涧入美国国籍,这样跟林焰修的婚姻才适用于美国法律,不过被容涧拒绝了,他好歹也是中国BQ国家队的队长,才赢得冠军宝座,转天就入美国国籍,这算什么?

林焰修倒是无所谓,反正两个大男人,在意的是感情,又不是名分,如果未来真的发生什么事,一纸婚书也不过形同虚设。

既然两个正主态度如此,林陌西也不勉强。

看在外人眼里,不由觉得容涧实在是个蠢货――好不容易攀上林氏这棵大树,万一以后分手,没有法律保护,岂不是半个毛都捞不到,不是蠢货是什么?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林陌西在两人婚礼前默默想了一夜,才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他以林氏董事长的名字,不声不响地立下遗嘱,自己一把老骨头过世以后,将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给林焰修,百分之三十转到容涧名下,最后百分之十留给他们二人将来的孩子,万一没有孩子,就由两人平分。

作为一个长辈和负罪之人,这也是他最后所能尽的一份心意,他比谁都盼望自己的儿子还有容涧,能够得到长久的幸福,上一辈的悲剧,不要再次发生。

当然,林陌西所能支配的是他个人名下的股份,虽说这相对整个林氏财团而言,只占百分之五十出头,但对于容涧这样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小市民而言,花上一辈子也用不完。

只要他和林焰修的感情齐心,将来林陌西辞世,也不担心他的继承人会撑不住场面,毕竟林焰修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只不过他一生太过顺风顺水,尚且欠缺一些磨练。

唯一一次栽大跟头,就是在容涧身上。

林陌西最后看一眼遗嘱,签上自己的名字,小心的锁进保险柜,默默苦笑一声――大概,这就是因果循环吧。

一号眨眼即到。

进入秋天不久,尚且有些闷热,宴会厅里开着空调,穿着正装也不会觉得太热。

林宅大厅,宾客满门。上流社会的豪宴,讲究的是身份、资历、身价,没有人脉和名气的爆发户,当然不可能在林氏的邀请之列。

停车场不断有高档名车开进来,最后都快塞不下,在门口排了老长的车队。

只有部分权威杂志的记者被允许入内,其他娱记都只能郁闷地挡在门外辛苦蹲点。

整栋别墅里面上上下下,到处是政商界的大人物,或者豪门子弟,名媛千金。

无一不是打扮奢华­精­致,谈吐彬彬有礼,话题没有一个会是市井间的低级趣味,说不定哪句无心之言都有可能引起华尔街股市的波动。

这个圈子看起来处处谈笑风生,却有股无形的压力,圈子外的人格格不入,内部的人暗潮汹涌。

这一刻,只有一个人处于宴厅之内却又独立于圈子之外,他独自一人静静窝在角落里,浑身积蓄加起来,或许还不够买下面前一位千金脖子上的项链。

他在游戏界或被游戏迷们尊称一声人皇,但这里可不是游戏,他甚至连爆发户都称不上。

不过,旁人的眼光,容涧岂会在意?

――他正盘踞在一处放满了丰盛美食的自选餐桌前,在众人或羡慕好奇、或不屑嫉妒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地往嘴里填着食物。

名贵的美酒如白水一样喝下去,顶着双眼皮表情大吃大喝的容大爷表示毫无压力。

“你吃了够了没啊?我都找你半天了...”林焰修穿过层层人群,好不容易打发了几个企图套近乎的家伙,终于从人海般的宾客中把容涧扒拉出来,连拖带拽地拎到外面的过道里。

“嗯。”容涧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那些美国人说话我都听不懂,无聊嘛。”

“笨蛋...”林焰修见四下无人,凑过去抱住他,低声道,“你不喜欢这里?我也不喜欢。等过几天,我们回国去,好不好?”

“好。”容涧答应地非常爽快,可见他早已肖想多时了。

过道里很安静,大厅内的喧闹也成了远去的背影音。

两人穿着同样款式的纯黑西装,唯一不同的领带颜­色­,林焰修是红­色­的,容涧是黑­色­。

“你怎么系领带的?都歪了...”林焰修稍微退开一些,低头认真帮男人重新系领带。

容涧垂眸望着对方眼睛上卷曲的睫毛,在微微扇动,鼻梁高挺,头顶橘­色­的灯光在他鼻翼下打出一片­性­感的蝴蝶影。

他想着,这个男人为他做的所有事情,即便是微小到替他系领带,也能带给自己新的触动。

“林焰修...”

“啧,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干­嘛老是连名带姓的叫我的名字?”林焰修不满地拉紧了些,差点掐地容涧无法呼吸。

“那我叫你什么?”容涧重新调整一下领带,皱了皱眉,“我不要跟那个林拓叫一样的。”

“噗..”林焰修笑眯眯地用胳膊肘戳戳他,“原来你还对那次耿耿于怀?”

“没有,你想多了。”容涧­干­巴巴地说。

林焰修扭过头去,低声说:“叫我阿焰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耳尖可疑地动了动,容涧一愣,想起林陌西也是这么叫他的。阿焰。

如火焰一样暴躁,或者说,热情?

稍微这么一想,容涧忍不住想笑,还真是贴切的好名字。

林焰修眼光乱飘,似乎在等自己开口,容涧抿了抿嘴,终于发出了一个音:“阿――”

“阿你妹!”林焰修不耐烦地拿眼刀剜他,“就两个字这么难说吗?”

容涧微微别开脸,沉默一阵,神­色­古怪地说:“我从没叫过别人小名...”

听他这么一说,林焰修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地盯着他猛瞧:“难不成...你会害羞?”

――最后两个字才说出口,林焰修自己都想喷笑而出。

害羞这两个字放在容涧身上,这微妙的惊悚感是怎么回事?

仿佛发现挑逗容涧的新敏感点一样,林焰修大觉有趣,正准备进一步逗弄他,忽然一旁匆匆而来几个女仆,告诉他们婚礼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让他们赶紧去大厅。

林焰修只好暂时放过他,拉着人往大厅赶去,转身的时候,他确信听见了容涧松一口气的声音。

宾客们早已就坐,其乐融融的交谈着,十分热闹。

林陌西为他们安排的是中式婚宴,没有教堂也没有神父,证婚人就是他自己,礼台上有个司仪在主持。

容涧扫眼过去,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温游、Jone、君杰,还有国家队一群人俱都在场,连陆挺乾和沈秦也在,没见沈洛天,不知道是林老头故意没邀请他,还是自觉没脸过来。

脚下的红地毯一路延伸到礼台,两人对视一眼,双手踏上去。

宾客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投瞩到他们身上,眼光各­色­。

容涧和林焰修身材都相当高挑修长,量身定做的正装­精­致合身,更加衬得人风姿绰约,挺拔英俊。

虽没有洁白的婚纱,鲜红地毯上的纯黑,仍然神圣而庄严。

他们比肩而行,在礼台下站定,身后跟着一对小花童,十分可爱。

主持人友善地朝他们笑了笑,继而严肃地问道:“容涧先生,你是否愿意与林焰修先生结合,无论生老病死,贫穷与富贵,一生一世爱着他,不离不弃吗?”

听见问话的时候,容涧有一瞬间的恍惚。

生老病死,贫富贵贱。

这八个字看来再平常不过,可他的父母,一生就毁在这八个字上。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何其困难?

“容涧先生?”主持人看他愣愣出神,不由出言提醒。

容涧回过神,见林焰修正定定地看着他,冲他微微笑了笑――他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我愿意。”

主持人又照惯例对林焰修问了一遍。

“我愿意。”

宴厅里渐渐响起了掌声,无论这掌声是应景还是真心,此刻都是莫大的鼓励。

他们为彼此带上戒指,对视,浅吻。

容涧觉得自己一生,没有比现在更让他觉得梦幻地不真实过,即便当日在全世界的眼光下,加冕人皇。

他手心出汗,心跳加速,比总决赛上还要紧张。

林焰修也没好到哪里去,握住对方的手还在细微的颤动。

在主持人宣布婚礼完成,掌声和祝福声如潮浪涌的时候,容涧略微靠近,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了两个字:

“阿焰。”

林焰修心中猛地一跳,回过头去,容涧正冲他淡淡地笑。

虽然那笑容看起来还是无比傻气,林焰修眼眶骤然一热,嘴里却骂了句白痴。

他们紧握彼此的手,希望一生中仅此一次――在这一瞬间,拥有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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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79、美妙的沙滩浴场(一) ...

转眼又是一季夏日,已经处于半退役状态的人皇陛下,偶尔露头打个国际友情赛,偶尔给游戏公司做个代言,给牛­奶­赚个­奶­粉钱啥的。

林焰修的OP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也没他什么事,平日里种种花,拔拔草,替牛­奶­剃个毛,耍耍连连看,打个飞机,日子真是悠闲的不~得~了~啊。

炎热的夏天最悲惨的事是什么?

莫过于空调坏了还赶上维修人员放假,容涧不得不从飞行棋里退出来,躲进浴室冲个冷水澡,光着上半身幽幽飘进厨房,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团塞进冰箱去!

只可惜体积太大,容涧无言地蹲在冰箱门口,十分羡慕地望着冷藏柜里那只,被扒光了毛的­鸡­。

“喵~~”牛­奶­呜呜叫着,一步步微颤颤地往这边走,最后东倒西歪地一下子趴在地板上爬不动了,容涧目测其恐怕是被热晕了。

无良主人嫌弃地瞥了瞥它那一身热乎乎的毛,没搭理它,扭头在冰箱里扒拉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半罐旺仔牛­奶­。

“牛­奶­啊,你也很想出去散步,对吧?”容涧关上冰箱门,伸出两根手指头把小猫拎起来,冲他挑了挑眉。

“...喵呜~>_ “嗯,刚好我也想去,我们走吧。”

容涧淡定地无视它,换了衣服就准备出门。

可牛­奶­的猫爪子死命地扣住门框不撒手,容涧抓着它的尾巴拖了半天,热得满头大汗,门框都被抠了几个洞出来。

无奈之下,容涧只好­干­巴巴地说:“回来给你买冰镇牛­奶­喝...”

“喵~!”牛□顶上一对毛绒耳朵动了动,刷的一下就由垂死状态原地满血复活,屁颠屁颠地摇着尾巴,咬住容涧的裤脚往外拖。

容涧鄙视地看了它一眼,默默心说,给你喝十分之一。

总之,容大爷顶着那把­骚­包太阳伞和太阳镜,带着牛­奶­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由于容涧对于跑车这种有钱人玩的铁盒子无甚兴趣,所以懒得学开车,每次出门倘若林焰修不在身边,他必乘两块钱一趟的大巴去市区。

可是这次他却被赶下了车,原因是——禁止携带宠物上巴士。

“啧,牛­奶­你看你,真麻烦!”

“喵!>_ 一人一猫孤零零地站在站牌下面,目送巴士无情地绝尘而去,容涧皱眉看着牛­奶­,盘算着要不然把它扔这里算了。

牛­奶­扒住他的裤腿,恶狠狠地踩在他脚上,示意无良主人打消这个馊主意。

“滴滴——”眼看又是一辆巴士从远处过来。

容涧眼光一闪,忽然弯腰把牛­奶­抓起来,从领口塞了进去,双手环在胸前,低声吩咐一句:“趴好,别把尾巴露出来。”

于是.....

这个高大的墨镜男顶着胸前诡异的两大波,在众乘客和司机大哥惊悚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上车、买票、坐定。

胸前高耸的胸器,还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的晃动。

——所谓横眉冷对千夫指,安能辨我是雄雌?!

容涧的墨镜又黑又大,遮住了几乎半张脸,车上的男人们目光在他胸前和胯下,来来回回扫视许久,表情呈惊恐状。

大巴在乘客们怪异的沉默中,滴滴滴地开走了。

容涧带着他的大波,熟门熟路地在黄泉路站下车,留给乘客们一个淡定的背影,消失在黄泉路的尽头。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网吧门口,同样的人。

容涧把牛­奶­掏出来扔在一边,一人一猫跟狗似的蹲在路边吐舌头散热。

容涧买了一根冰棍消暑,啃得津津有味。

牛­奶­摇着尾巴又蹦又跳,可惜啃不到。>_ 他知道不远处有间很大的超市,正准备进去大扫荡,路过一间宠物诊所门口,周围聚集了一大堆人,大部分带着自己的宠物,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容涧对看热闹没兴趣,领着牛­奶­绕道走。

“各位先生小姐们!本店的宠物大赛马上就要开始,最后获得胜利的宠物主人,可以赢得本店的大奖——沙滩浴场双人情侣票,还有贴别附送的,旺仔牛­奶­一箱!”

容涧迈腿的动作顿时定在原地,耳朵竖起来,确认自己没听错,把牛­奶­拎起来,掉头就往回走。

“原来你想参加宠物大赛啊,早说嘛...”

“....喵...= =”

容涧拎着小猫好不容易挤进前排,仔细看了看大赛规则:

所有宠物必须从起点出发,把终点上的小球推回到起点,主人只能站在栏杆外围,可以出声,但是不能帮忙,宠物中途不得跳下展台,否则也算失败,五分钟之内完成任务的宠物获得胜利。

容涧把牛­奶­放到展台上,命令道:“等会听我指挥。”

牛­奶­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从其他宠物猫狗面前经过,表示不屑与这些低智商的动物一块儿杂耍。

随着主持人敲响倒计时的铃声,各位主人们拿出浑身解数,示意自家宠物冲向终点。

只有容涧一个人,还在原地没有挪动。只听这货冲牛­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牛­奶­,咬它们ρi股!”

——它咬了!真的咬了!连狗狗都咬了!

比赛和围观的众人以及主持人,都傻傻地看着一只白­色­的猫,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奋起直冲,逮着谁咬一口,顺便踢一脚,把其他的竞争对手们纷纷踹下了展台!

最后优哉游哉地磨蹭到终点,一爪子把小球拍回来,自个儿挖着鼻孔,立在原地,向众宠物展现自己的雄姿。

...如果猫也会挖鼻孔的话。

众人:“............”

“...那个,这只猫是哪位的宠物?请上来领奖...”主持人哭笑不得地说。

“我的。”容涧赶紧挤过去,拎起牛­奶­的尾巴,示意自己获胜者的身份。

“这位先生的猫实在太....聪明了!请问您平时是怎么训练它的呢?”

容涧想了想,淡淡地说:“饿肚子。”

“...啊?”

容涧不耐地说:“奖品呢?”

“恭喜这位先生获得沙滩浴场双人票,可以带着您的宠物一块儿去玩的哟,还有旺仔牛­奶­一箱,请您拿好。”

主持人赶紧递过去奖品,正准备再问几句,咦,人呢?

那高大的墨镜男早已拖着猫尾巴挤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拎着牛­奶­箱的容涧没法用“大波”的办法,把小猫偷渡回去,只好就地解决几罐牛­奶­,将小猫塞进箱子里拖回家。

刚一到家,容涧赶紧将小猫掏出来,结果发现这货似乎又热晕过去了。

不过容涧觉得它晕过去的很是时候,因为同样刚回到家的林焰修,由于没有空调,正热得在客厅里­祼­奔。

“你又去买牛­奶­了?”林焰修大字型摊在木质沙发上看电视,浑身脱得赤条条的,只有一条黑­色­小­内­裤。

“嗯。”容涧把“两个牛­奶­”一股脑儿塞进冰箱,其中一只顿时打个激灵跳起来。

“唉,空调要后天才能修好。”林焰修懒洋洋地翻个身,脸颊在凉凉的木质靠椅在蹭了蹭。

“我们明天去沙滩浴场吧。”

容涧从裤兜里掏出那两张皱巴巴的赠券,得瑟地递过去,目光在林焰修光­祼­的修长身躯上,不怀好意地来回扫视。

林焰修瞬间有种­内­裤都被这目光扒掉的错觉。

“沙滩浴场?”他接过赠券看了两眼,警惕道:“脑子里面不许有奇怪的企图!”

“你想多了。”

容涧=_,=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容小贱继续在番外里快乐的奔跑~~

新坑正在酝酿中。。过几天上传=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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