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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起台湾 第六十章 崇祯的心 (一)

俗话说祸福相依,就在李无庸为他在扶桑搜刮的数千万两白银以及谋取的无数潜在的利益而得意时,就在他坐在旗舰上如何谋划着以后行动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也同样被别人所谋划着。

崇祯皇帝最近很郁闷,自从十七岁登基的崇祯皇帝,就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安稳的觉,甫一登基,就要面临着魏忠贤等人的篡权,然后就是全国大面积的­干­旱,失收;关外的后金没有一天不想着入主中原,可以说是处在内忧外患之中,而崇祯皇帝也是历代王朝中的异类了,按道理来说作为末代帝王,莫不是因为骄奢­淫­逸或者君权过轻而造成的,而他却不同,可以说他是明王朝中除掉朱元璋以外最勤奋的皇帝,坚持每日批阅奏章,坚持每日早朝处理国事,才三十的崇祯皇帝头上隐约可见的是几根白头发,但是江山却没有象他想象中那样振兴起来,关外的皇太极正式称帝,改国号为清;李自成再次崛起,挥军直入河南,声势浩大;五月十三日,苏、松、湖等府的吴江、归安等地昼夜倾盆大雨,水势骤发,霎时汹涌,不分堤岸,屋宇倾倒。而米价腾踊,斗米至银三四钱,富家多闭粜,民食草木根皮俱尽,抛妻子死者相枕。七月,张献忠西走白羊山与罗汝才会合。此时曹威、过天星欲渡江,为明官兵所阻。张献忠至,与之会合。张献忠虽累败,然气犹盛,立马江边,有不前者,辄斩之,官兵乃退,张献忠渡江后,屯驻万顷山,此时杨嗣昌才自夷陵朔舟而上。而张献忠势力已盛,连续攻下大昌、开县,北攻剑州,将入汉中。又攻绵州、泸州,至开县。山东沂州蝗灾,蒲州府大饥等等已经让这位自以为是中兴之主的崇祯皇帝倍感身心疲惫。

“陛下,曹化淳回来了。”

“王承恩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无庸他接旨了吗?”崇祯皇帝柔声道。对于他这个从潜邸带过来的奴才,他倒是还不错的。虽然崇祯皇帝是与魏忠贤作了刀光剑影的争斗之后登上皇帝宝座的,应该对这些阉人有所反感才对,可惜他不喜欢别人的阉人,却喜欢自己信王府里面自己的阉人。“崇祯五年秋七月辛丑,太监曹化淳提督京营戎政”开始大肆影响军政,并“崇祯六年五月乙巳,太监陈大金等分监曹文诏、张应昌、左良玉、邓巳军”。对于这样的情况也不说是个奇事。

“回陛下的话。”王承恩望了崇祯一眼,才忐忑不安的说道:“曹化淳说他没见着李无庸。”

“那台湾现在是谁做主,那个叫…叫陈世观的呢?快,把他叫进来,朕要亲自问他。”崇祯气恼的喊道。

“是。”王承恩连忙后退几步后,清清的打开大门,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相貌白皙的中年无须太监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大声哭喊道:“皇爷,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起来,起来,成什么样子?”崇祯皇帝眉头紧皱的挥了挥手道:“你到台湾见到李无庸了吗?”

“回皇爷的话,奴婢并没有见到李无庸,听他手下的人说,前不久东边的小岛国叫扶桑来的,不让他们在那里卖东西,李无庸就带着一万人马去征讨去了。”曹化淳凄哀的说道。

“那那个叫陈世观的呢!你见到了没有,有没有宣旨啊!”崇祯紧接着又问道。

“奴婢也没见着,听诚意侯说奴婢去的前俩天,那个陈世观伙同着那个叫蔡念荪的人­阴­谋造反,已经被李无庸留守的刘启、施琅等将给诛灭九族了。现在…”

“他李无庸好大的胆子。”崇祯皇帝案上的紫铜镶金镶银彩绘镇纸顿时砸在地上,足可见崇祯现在的心情,“是谁准许他私起战端的,是谁让他有杀人的权利,诛灭九族,他就不怕朕诛灭他的九族了吗?简直想造反,想当第二个努尔哈赤吗?”

崇祯皇帝没想到自己头上的疼痛尚未解决,脚下又生疮了,李无庸现在肯定是不能用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崇祯在南书房内走来走去,曹化淳也知道事情严重,只得趴在地上,生怕崇祯一生气,把自己拖出去杀了。

殿外大风霾大风霾——刮黄沙尘,天昏地暗,古人叫做大风霾。继续了两天,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风止了,天也晴了。但气温骤冷,竟像严冬一样,惜薪司不得不把为冬天准备的红篓炭全部搬进大内,供给各宫殿升火御寒,崇祯皇帝看着那燃烧的红篓炭,思滤万千。

“陛下,内阁各辅臣还在宏德殿等着呢?”殿外的王承恩忽然奏道。

“内阁?”崇祯皇帝脑中灵光一闪,“摆驾宏德殿。”

宏德殿是乾清宫的一座配殿,在乾清宫正殿西边,坐北向南。他之所以不在乾清宫正殿的暖阁里召见他们,是因为他看见每日办公的御案上堆的许多文书就不胜心烦,那些折子不看就知道,都是要响银的,可是国库里哪里有银子,除了加响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可是前些日子,自己刚提到要筹措响银,马上就有一位新从南京来的御史,名叫徐标,不但不能贡献一个主意替皇上分忧,反而跪下去“冒死陈奏”,说他从江南来,看见沿路的村落尽成废墟,往往几十里没有人烟,野兽成群。他边说边哭,劝皇上赶快下一道圣旨罢掉练饷,万不要把残余的百姓都逼去造反。跟着又有几位科、道官跪奏河南、山东、陕西、湖广、江北各地的严重灾情,说明想再从老百姓身上筹饷万万不可。

“百姓身上也没有银子啊!”崇祯皇帝坐在御辇上皱了皱眉头。

“皇爷,宏德殿到了。”王承恩伸出手扶着崇祯轻声的说道。

宏德殿内的七位辅臣,薛国观、程国祥、周延儒、钱谦益等人见过礼之后,众人都是垂首不言,生怕崇祯皇帝问到自己,因为这几天朝廷里吵的最凶的就是响银的事情,这个时候把这些人叫来,十之八九就是因为响银的事情来,这个火坑哪个敢跳。

崇祯皇帝扫着众人一眼,叹了口气道:“今日把几位先生叫来,是来商议一下东番(台湾)的事情。”薛国观等人闻言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响银的事情就好办。”众人心里暗想道。

“李无庸不但抗旨不尊,反而与我大明属国扶桑私起战端,更有甚者还杀了朕的台湾知府陈世观与台湾守将蔡念荪,今日让大家来议一下,如何处置这个李无庸。”

“李无庸?”钱谦益脑海里不由的想起了那个花容月貌的美娇娘,“要不是你,也许这个时候我早就娶她过门了,李无庸你可别怪老夫了。”

“陛下,臣有本奏。”钱谦益下巴下那花白胡须抖动着。

龙起台湾 第六十一回 崇祯的心 (二)

“受之先生,坐下说话。”崇祯苍白的脸­色­上露和蔼的说道。

钱谦益闻言赶忙谢恩,然后坐下了半个ρi股,薛国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那花白胡须抖动着,“李无庸外表忠顺,实则­奸­诈,其人欺君罔上,当初在陛下面前言不愿为朝廷效力,却在南京敛取大量钱财,为富不仁,其后受吾皇隆恩,任福建总兵,却不思报国,整日在福建收取大量贿赂,更有甚者,其人猜忌贤能,当初海匪郑芝龙为熊亭灿所招安,并且歼灭海盗刘老乡等人,并与台湾荷兰人激战,壮我大明之威望,但是却被李无庸诛灭满门,然后趁机独占台湾、澎湖列岛、金门、厦门等岛屿。其心可诛。臣以为此人不除,日后必然是我大明第二个努尔­干­都司,而更可虑的是江南一向是我大明赋税重地,粮食重地,一旦李无庸在台湾发动叛乱,江南军备松弛,士兵不习军事久已,仓促之下必不是李贼的对手,若江南落入贼手,朝廷危矣!臣恳请吾皇趁其根基未稳,灭其于萌芽状态。”说着就滚下绣墩,花白的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

“先生忠心体恤,乃国之忠臣也!”其实崇祯并没有肯定李无庸必反,毕竟李无庸现在还没有举起反旗,而所谓的私起战端,诛灭陈、蔡两家九族等事情,在崇祯眼里也只不过是李无庸借机想赚取大量金钱而已,明朝的特务制度在历朝历代都是很有名的,李无庸在福建的所作所为,也都有人报告给了崇祯,收取金银财宝、占了别人的家宅等等,在他看来是个十足的勋臣之后,李无庸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李无庸是个纯粹的­奸­商。

尽管如此,但是钱谦益说的话,还是给了很大的震动。自从成祖皇帝迁都北京后,北方土地贫瘠,粮食大多是靠京杭大运河的漕运和海运来解决的,一旦南方被人zhan有,北方就会陷入混乱状态。北方是帝国的政治中心,而南方确是帝国经济中心,帝国失去了北方,还可以偏安一隅,寻机还可以东山再起,太祖洪武皇帝不是北伐胜利的吗?但一旦失去了南方的粮仓,那北方就成了无牙的老虎,无根之浮萍了,对方要什么时候北伐就什么时候北伐。

且不说崇祯在那里思索万千,周延儒见状,知道崇祯心有意动,连忙也出言道:“陛下,臣以为钱大人此言有理,江南关系朝廷之根本,就算李无庸没有谋反之心,陛下也不可掉以轻心。李无庸对扶桑轻起战端也确实是胆大妄为,陛下应当严惩。”

“陛下,臣有话说。”面容清瘦的傅观突然道。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对于这位状元门生,他倒是冀望颇深,先后担任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列内阁。

“陛下,臣想请问李无庸诛杀郑芝龙一事,钱大人是如何知道的?还有钱大人说的李小侯爷在南京欺女跋扈恐怕有所隐瞒吧!据下官所知,钱大人在南京丁忧的时候,居然出入与秦淮河边,还想把秦淮名妓柳如是收入后院的,现在如此说小侯爷,恐怕私心占多吧!听闻那柳氏闻李无庸散尽家财,收复台湾的壮举后,依然追随李将军于刀枪凶险之地。而不是钱大人所说的欺女跋扈吧!”傅观倒是狠毒,在明朝的时候,孝道乃人伦大道,钱谦益作为江南文坛领军人物,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丁忧期间出没于秦淮两畔,也确实说不过去。

崇祯皇帝虽然依仗钱谦益的才能,闻言也勃然变­色­,钱谦益见状,脸上冷汗直流,也顾不得文人风范,连忙跪道分辨道:“启奏陛下,臣这么做是有苦衷,还请陛下明察。”

“你说说看。”崇祯冷森森的说道。

钱谦益当下不敢怠慢,毕竟眼前的这个人换内阁、换知府、总督之流如同换洗脚水一样,快的很。“陛下,臣在南京丁忧期间,收了个学生,就是福建郑芝龙的儿子叫郑森,而李无庸杀了郑森全家的事情,也是郑森的家将冯锡范亲眼所见,所以臣就想亲自打听这李无庸在南京的所作所为,而李无庸在南京呆的最多的地方,莫过于秦淮河畔,所以臣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没于秦淮河畔,微臣的赤胆忠心可对天可表,至于要纳一个妓汝为妾,更是不可能,微臣一向清廉,哪里还有多少的银两去赎人出烟花之地,还请陛下为臣做主。”看着钱谦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崇祯拍腿长叹。

薛国观见状,低声道:“钱大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傅大人恐怕对钱大人有所误解罢了。更何况现在是在说李无庸的事情,李无庸的事情关系甚大,江南的稳定远远要超过钱大人有亏孝道的事情。”说着就轻蔑的扫了傅观一眼。在朝廷的内阁中一向是有南北之分,薛国观是山西人,而傅观却是南方人,他早就想把这位南方文人给踢出内阁,换成个北方人。

崇祯闻言脸­色­方有所好转,但仍然狠狠的盯了钱谦益一眼,又转首道:“那依薛爱卿看来,如何处置这个李无庸呢?”

“回陛下的话,此事关系重大,陛下还是小心为好。如果处理的不恰当,南方恐怕有刀兵之险。”薛国观沉声道。

崇祯说:“朕自登极至今,十三年了,没有一天不是敬慎戒惧,早起晚睡,总想把事情办好,可是局势愈来愈坏,灾异愈来愈多,上天无回心之象,国运有陵夷之忧。以大风霾的灾异说,不仅见于京师一带,半月前也见于大名府与浚县一带。据按臣韩文铨奏称:上月二十一日大名府与浚县等处,起初见东北有黑黄云气一道,忽分往西、南二方,顷刻间弥漫四塞,狂风拔木,白昼如晦,黄|­色­尘埃中有青白气与赤光隐隐,时开时阖。天变如此,怎能叫朕不忧?东北有后金,西南、西北有李闯逆贼、张献忠逆贼,这个南方…”崇祯突然停住了嘴巴,李无庸正处南方。

“陛下,虽然灾异迭见,然赖皇上威灵,剿贼颇为得手。如今经过玛瑙山一战,献贼逃到兴归山中,所余无几,正所谓‘釜底游鱼’,廓清有日。足见天心厌乱,国运即将否极泰来。望陛下宽慰圣心,以待捷音。而李无庸究竟有没有反心却不是我等所知,陛下何不来个投石问路?”薛国观安慰道。

“何为投石问路?”崇祯顿时来了兴趣了。

“最近京城粮价上涨,不若让李无庸以福建总兵名义,押解福建官粮入京,若他遵旨而行,就说明李无庸并无反心,陛下可以授其高官,或督蓟辽,协助洪承畴,或者督师山东、河南等地,只要他离开了台湾,就如同无根之浮萍,由陛下处置。”

“若他抗旨不遵呢?”

“那就说明李无庸以有反意,陛下可以加强福建、广东等江南沿海的戒备,想那李无庸现在根基未稳,也不赶轻易冒犯,陛下待中原匪患一除,就可举天兵剿灭李无庸,如探囊取物尔。”

“不错,不错。”崇祯拍手道:“程爱卿,你以为如何?”崇祯问的是内阁次辅程国祥,也是著名的好好阁老,程国祥在崇祯初年曾做言官,颇思有所建树,一时以敢言知名。后来见崇祯猜疑多端,刚愎任­性­,加上朝臣中互相倾轧,大小臣工获罪的日多,他常怕招惹意外之祸,遇事缄默,不置可否,或者等同僚决定之后,他只随声附和,点头说:“好,好。”日久天长,渐成习惯。由于他遇事不作主张,没有权势yu望,超然于明末的门户斗争之外,所以各派朝臣都愿他留在内阁中起缓冲作用,更由于他年纪较大,资望较深,所以他在辅臣中的名次仅排在薛国观的后边。因为“好,好”二字成了他的口头禅,同僚们替他起个绰号叫“好好阁老”。刚才进宫之前,一位内阁中书跪在他的面前行礼,哭着说接家人急报,母亲病故,催他星夜回家。程国祥没有听完,连说“好,好”。随后才听明白这位内阁中书是向他请假,奔丧回籍,又说“好,好”,在手本上批了“照准”二字。此刻经皇帝一问,仍然冒出了一句经典道:“好,好。”惹的旁边的众人心里一阵暗笑。崇祯虽然不喜,但是解决了心中的麻烦,也不忍责备,只是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了一丝罢内阁次辅的意思。

龙起台湾 第六十二回 施琅之师

姚启圣,浙江会稽人,字熙止,号忧庵,从小就有豪侠之气。善于使硬弓,武艺高强。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应时以输军饷,重犒以收士心,为帝所重,列凌烟阁上,封傲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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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台湾的李无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远在京城的崇祯皇帝给盯上了,一向坚信闷声发大财的李无庸这个时候想不高兴也不行。

崇祯十三年,炎黄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就在一匹六百里加急的冲出了京城的时候,台湾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一方面固然有年关将近,这些从福建、广东等地迁移过来的百姓,不但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土地,更从李无庸政府那里领来了一些酒­肉­,虽然没有多少,但也是表明了台湾府的态度;而另一方面李无庸率领的讨倭大军也终于回到了台湾,随之而来的是两千多万两白银,以及还有美貌的扶桑倭女和矮小的善于做苦力的倭人,这可是从嘉靖以来明政府对外战争最大的一次大捷了,以一万大军去进攻一个国家,居然没有全军覆没,反而得到如此多的好处,也坚信了台湾人对李无庸的信心。

台南新建的码头上,人头攒动,数万人都在翘首以盼,望着那只无敌军队的到来,李无庸的幕僚们同样兴高采烈的站在码头上,乐呵呵的交谈着,众人之首的就是李无庸的老丈人刘谦,与旁边的宋献策两人不时的说笑着,何斌更是乐的忘乎所以了,他是李无庸亲自任命的主管财政的,当时李无庸刚刚攻下台湾的时候,大把的花钱,又率军出征扶桑,又是扩招兵马,看着台湾金库的底都快朝天了,整天的皱着眉头,这下好了,自从李无庸屠灭了整个长崎后,运回来无数的金银财宝后,他就认为李无庸是个­干­大事的,他并没有象顾炎武等人一样,对李无庸的人类灭绝手段有所微词,他看中的是利益,无数的金钱可以给台湾带来多大的好处,他这个管理台湾财政的当然知道。

“来了,主公回来了。”眼尖的刘启大声嚷嚷道。

众人抬眼望去,果见远出隐现一片黑影,紧接着一面大旗出现在众人眼里,金黄|­色­的雄鹰,两只利爪分别抓着一利剑,一金盾,威风凛凛。

“主公,看,他们在迎接主公呢?”曹百原高兴道。

“不,他们不只是迎接我,他们还是在迎接你们,迎接你们这些民族英雄。”李无庸淡淡的说道。“一个民族的民族英雄才是最可敬的,你们是真正的民族英雄。与扶桑之战,并不是纯粹的为了掠取金银,更是为了扬我华夏民族的威风,华夏威武。”

“华夏威武,华夏威武。”曹百原激动的喊道。接着是谷振东,然后是周围的亲兵,然后就是旗舰上所有官兵,不一会儿,大海上响起了一片怒吼,风云为之变­色­。

“华夏威武。”顾炎武脸上闪过一丝激动,这才是王者之风;

“华夏威武。”宋献策脸上闪过一丝激动,这才是真龙天子;

“华夏威武。”施琅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好男儿当如此。

“华夏威武。”岸上的众人不由的也紧跟着喊了起来。声音震天,整个码头沸腾了,整个台湾沸腾了,自宋以来,被程朱礼教束缚的汉家血­性­,在这一刻终于被李无庸悄然的打开了一丝缝隙,等待它的将是被替代,被消亡,到最后成为历史的名词。

“主公万岁。”宋献策望着逐渐接近的身影,跪倒在地,大声的喊道。紧接着是施琅、刘启、顾炎武、何斌、王夫之、黄宗羲等台湾上层,不一会儿,整个码头上都跪满了,远处的台南府,一个中年人愕然长叹。

望着眼前的情景,李无庸虽然丝毫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还是很快的走了上前,亲自扶起宋献策等人,道:“诸公请起。”

“属下等恭贺主公得胜归来。”宋献策等人大声道。

“同喜,同喜。”李无庸拍着宋献策的肩膀道。

“何兄,这下你总不必为银子发愁了吧!”施琅大声嚷嚷道。

“施琅,我是为主公办事,我可不象你,媳­妇­还没过门,见到她就象猫见到老鼠一样,最可笑的是居然认个十七岁的师父,羞杀我也!”何斌不甘示弱的回道。倒是把一旁看热闹的李无庸看糊涂了。当下借着给刘谦见礼的时候,偷偷的问道:“岳父大人,那银子是怎么回事啊!”

刘谦抹着下巴的美须微笑的解释道了一番,原来自从李无庸出征扶桑,台湾银库都快见底了,何斌为此连觉都睡不好,而施琅要招兵又要练兵,银子总是少不了,何斌是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躲,气的施琅直骂何斌抠门。

“那施琅那小子什么时候拜师?居然还是十七岁?”坐在马上李无庸问道。“施琅,你说说,你那师父是怎么回事啊?”

“主公。”施琅脸­色­涨的通红的说道:“一日练兵休息的时候,属下忽听有人说主公以一万兵马去征讨扶桑是自不量力,所以就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那小子说,我施琅只知道冲锋陷阵的莽夫,属下当时就非常气愤,当下两人打赌,属下赢了打他二十军棍,属下要是输了,就拜他为师。”

“说说你们打了什么赌啊?”李无庸当下就来了兴趣了,能让施琅拜啊为师的人,倒不是个平常人。

“那小子耍诈。”施琅眼睛冒出一丝怒火,“他拿出了二十个铜钱,说他能让这二十个铜钱个个都是阳面,主公你想啊,二十个铜钱丢下去个个都是有字的,这个哪有把握啊!”

“所以你当时认为是赢定了,可是没想到那小子真的弄出了二十个有字的。”李无庸微笑道。这下对这个施展诡计赢了施琅的人越来越有趣了。

“主公英明,那小子真的弄了二十个有字的,没办法,军中无戏言,属下就认他为师了。”施琅眼睛里流露的是不甘。

“那小子倒是满机灵的,弄了二十个两面都是字的铜钱,居然能糊弄我李无庸手下的第一员大将当他的徒弟,真亏他想的出来。”李无庸好笑道:“施琅啊,你那小师父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姚启圣。”施琅气哼哼的说道。

“姚启圣。”李无庸惊叹了好久,方叹道:“施琅啊!你认的这个师父倒是认对了。他不会辱没你的。”

“主公?”施琅惊问道。

“三国的时候有个徐庶徐元直你知道吗?你那小师父就是这样的人物。”李无庸微笑道:“这个人倒是很有趣,一定要见识一下。”

龙起台湾 第六十三回 子嗣

“台湾府衙?”李无庸抬眼朝门上的大匾上望了一眼。

“主公可是闲这个名字不够气派?”宋献策若有所思的望了李无庸一眼。

“事情多了,责任也就多了。”李无庸盯着宋献策说道:“军师,这次出征的功劳簿不知是否安排妥当了,出征大捷,加上年关将近,这诸将赏赐可不能少啊!军师,军师?”

宋献策正在回思着李无庸的言语,闻言连忙道:“还请主公恕罪,金银财宝这些东西倒不在话下,至于其他的?”

“这个军师放心。”李无庸望着身后的众人微笑的大声说道。“三天后就是年关了,明日把台湾的未了的事情了一下,后天安平校检三军。”

宋献策等人闻言大喜,皆呼:“主公英明。”校检三军这个词语意思可是多了,打仗胜利了,总的有奖励是吧!官场上的奖励莫过于升官发财,有的人追求的是钱财,有的人追求的是功名,自从李无庸出征台湾,手下也略微有些声势了,文有宋献策、何斌、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或者还能加上孙元化、刘谦等人,武有施琅、刘启、谷振东、罗振川、曹百原等一批随营军校学生。要想这些人对自己忠心,功名利禄不是万能,但没有这些是万万不能的,总得让他们有个奔头不是。斩郑芝龙、收复澎湖列岛、战荷兰、西班牙,征讨扶桑,这一系列的军功,不加以奖赏如何能安军心。李无庸现在不过是个总兵,虽然在明朝也是个二品大员了,但那也只是武官,而不能管理地方,更不能单独开府,手下有自己的幕僚,李无庸今天的一番话也同样说明了,他的武装割据之心以定,虽然没有所的明白,但在场的都是一些明白人,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了。

“主公,数月未归,属下等不敢打扰,属下等告退。”宋献策突然拱手说道。

“先生这是为何?”李无庸奇怪道:“本将军尚有要事与先生商议呢?”

“属下等告退。”施琅等人突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纷纷拱手道。

“你们有事瞒着本将军。”李无庸恍然大悟道:“也罢,明日再找你们算帐吧!”李无庸也是人,几个月的海上飘零,与家人数月不聚,表面上虽未表现出来,但是心里狠不得飞进去。

“军师,施琅,还有诸位先生,本将军从扶桑带来了几个倭女,已经派人送到你们府上去了。嘿嘿,本将军说话可是算数的。”刚上几阶台阶的李无庸突然转身说道。那宋献策等人听的差点一头从马上载了下来。

“不好。”施琅更是狠狠的抽了ρi股下的广东马。飞快的朝府上奔去,嘴巴上大叫道:“主公误我。”惹的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李无庸也是摇了摇头朝府衙后院走去。

自从李无庸离开的几个月,府衙再次被扩大,刚进门是个大厅,虽然不同于金銮殿那样金碧辉煌,但是重在宽敞,一百左右的人在这里开会一点也不嫌拥挤,看的李无庸直点头。

穿过大厅,就是个宽大的练武场了,两边排列着十八般武艺,箭靶等设施,当然李无庸现在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他现在在意的是他进来后,居然连个招呼的人也没有。

“两位夫人在哪里?”好不容易歹到了仆役,李无庸连忙问道。

“回老爷,两位夫人在后院。”

李无庸摆了摆手,抬腿就往后院走去,心里暗道:“今儿个有点不大对头,好象个个都有点神神道道的,恐怕是有什么大事忙着本老爷吧!”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刚进后院李无庸就听到一个丫鬟在叫嚷着。紧闭的房门也随之打开,一苗条的身影也现了出来。

“夫人,夫君我回来了。哈哈。”李无庸快速的走了进去,一把抱住大声笑道。

“恩。”李无庸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不对啊?尺寸不对啊!”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阵娇笑声。

“老爷,还没抱够吗?”说话的正是刘玲儿。

李无庸低头一看,吓的心惊胆战,怀里抱的居然是顾眉顾横波,脸­色­娇羞,眼光迷离,眉目中一思柔情,显的娇­色­动人,李无庸神­色­一动,也不管一脸娇羞的顾眉,揽过她那娇­嫩­的肩膀,走上前道:“夫人,这你就不对了啊!夫君我千里征讨扶桑,得胜归来,怎么着也得出城接一下吧!”

“李大哥,这你就不对啊!”香坠儿微笑的指着刘玲儿与董小宛道:“你看看,两位姐姐正在受苦呢!还能去接你?”

李无庸这个时候才发现两女正是坐着的,神态有些,有些慈爱、安详,慈爱,安详?

“大哥,你要做父亲了。”拥在怀里的顾眉突然轻声道。

“父亲?我要当父亲了。”李无庸大喜。“什么时候有的。”李无庸一个箭步跨上去抱住二女。

“都三月了。”刘玲儿娇羞的说道。

“妾身才俩月。”

“好,好,我李无庸有后了,要当爹了。哈哈哈。”李无庸大喜。

“看不他乐的。”刘玲儿笑骂道。

“大哥是高兴呢!”陈圆圆笑道。

“妹妹,我看你也想吧!”董小宛取笑道:“台湾上下也有不少青年俊杰,不如让老爷做主,给你找一个?”

“妹妹才不想要呢!”陈圆圆小脸给羞的通红,眼睛却朝李无庸瞟了几眼。

刘玲儿看的分明,嘴角含笑道:“在台湾上下,哪里有人能比的上我们老爷的啊!小宛妹妹,你说是吧!”

“那是。”董小宛当然明白这些姐妹们的心思,自己这些人都是出身乐籍,找个好的人家非常的不容易,一般进了别人的家门,都是做小的,这还好点,万一碰到一个厉害的大­妇­,这些姐妹不是跳进了火坑了,而李无庸人品才能不说,以后的地位也不论,最重要的李无庸的正室刘玲儿与众女关系密切,交情颇深,而且众女对李无庸也同样情深意切,让李无庸收了她们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嘿嘿,夫人,今天老爷我得胜归来,是不是要慰劳一下夫君我啊!”李无庸赶忙岔开话题。

“放心,妾身已经吩咐厨房备了一桌家宴,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姐妹给你喝个庆功酒,如何?”刘玲儿嗔怪的瞟了李无庸一眼,眼里尽是风情。

“几个?”

“怎么,小女子的几个妹妹配不上你这个大将军吗?看看她们各个花容月貌、多才多艺。”

“不是,这个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那就这么办了,便宜你了。”

龙起台湾 第六十四回 大都督府 (一)

“主公。”宋献策等人待李无庸进了大厅后,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自从李无庸韬略福建、布兵香山澳、收复台湾、征讨扶桑后,威势日显,举手抬足间皆有一丝威严,宋献策等人也不敢象以前一样不分上下了,虽然李无庸脑海里并没有二六九等这样的观点,平日说话也对宋献策等文人尊敬有加,但宋献策等人却是不同,克守属下之道。

“各位请坐。”李无庸微笑道。

“谢主公。”

“宋先生,你不地道啊!本将军有后了,这样的大事居然不告诉本将军,你这样做,恐有不妥之处吧!施琅,你说说该怎么罚军师啊!”李无庸开玩笑的说道。

“主公应罚军师纳妾。”施琅也知道李无庸是在开玩笑的,索­性­也壮着胆子开了个玩笑。

果然李无庸点点头笑道:“施琅说的有道理。”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是一阵大笑,大厅内笑声连连,好半响才停了下来。

“主公,年关将近,还请主公示下。”宋献策赶忙实施转移大法,也在意料之中的把众人的眼光转了过来,毕竟大胜后奖励也同样是惊人的。

“自从本将军与诸位起兵福建以来,以有年余,经年以来,蒙诸位不弃,与我李无庸风雨同舟,同患难,奋勇拼搏,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我李无庸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完站起身来,深深的鞠了个躬。

“属下不敢,属下等愿为主公效力。”宋献策等人拱手大声唱道。李无庸赶忙称谢,虽然李无庸有着超出常人的眼光与韬略,但帝国毕竟不是一个人能建设起来的,宋献策等一­干­忠心的属下才是李无庸最大的依靠与资本。

“主公,现在主公已经完全拥有台湾及其所属的澎湖列岛,金门,厦门,手下已有数万­精­兵强将,割据台湾之势已成,属下等恭请主公即王位,以与明朝分庭抗礼。”宋献策待众人坐定后,猛的抛出个炮弹。炸的众人胆战心惊,不过很快的冷静下来,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大声道:“恭请主公自立为王。”

“不可,不可,此事不可再议。”李无庸皱着眉头望了宋献策一眼,心里暗自奇怪宋献策这个智谋之士怎么脑袋也发热了,居然冒出这样的昏招来。其实这也怪不得宋献策,李无庸昨天的一句话给了宋献策许多的遐想,再说现在中原大乱,群雄割据,各地称王者不计其数,李无庸现在兵强马壮,又割据海外,称王也不算过分。

“主公这是为何?”刘启嚷嚷道:“现在中原阿猫阿狗都已经称王了,主公为何称不得,主公总比那些阿猫阿狗的强,是吧!”

“不可,不可。”李无庸摆手道:“如今中原大乱,但还没有到最后关头,现在称王只能是枪打出头鸟,看看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哪个不是被多余他们几倍的官兵围剿,我们汉人有个特点,自己家里的东西宁愿被外人偷走,都不愿意被自己家里的仆人偷走,这就是历史上为什么统治者狠狠的镇压农民起义,而对外战争能打就打,不能打的就求和的原因。明王朝虽然腐朽,但是他二百多年的统治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够摧毁的,在南方,那些士绅们,他们支持的还是明王朝,我们现在若是救万民于倒悬,第一个面对的就是他们。这不是我想要的,明朝开国皇帝洪武皇帝能够从一个小和尚到皇帝,最重要的就是三句话九个字,高筑墙,广积量,缓称王,我们现在是在积蓄力量,坐观中原烽烟,何必为那虚名而浪费了大好的时机呢?军师,你看呢?”

“主公之言­精­辟,属下等人惭愧。”宋献策黑脸微红道。

“你们是身在局中,所以为眼前的现象所迷惑,而我则不同,超然如外,纵观前后才能得到如此结论。军师也不必灰心。”李无庸安慰道:“当然,我们也不能故步自封,也要向前走一步,眼下形势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太坏,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依我看,大明王朝支撑不到多少时间了,李自成已经出了明王朝的包围了,他的军队已经打到了河南,河南灾民众多,举旗一挥,能得兵百万,这不是朝廷想看到的,同样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他李自成要灾民,同样我们也要,明年我会一边向朝廷上书,迁移灾民,而另一方面也要派人到各地流言,让这些灾民都到台湾来。这样我们就有了基础,有了以后对抗满清的资本了。”

“主公圣明。”

“以前我们管的地方没多少,现在不同了,地方大了,我们也要做出适当的调整了,免的毫无头绪。”李无庸扫了众人一眼,大头终于来了,众人不由的端起­精­神来。

“本将军要成立大都督府,本将军自认大都督,下设七个部门,宋先生为长史,司都督府大小事仪,协助本将军治理政务。还兼领兵司,主管兵事。”

“谢主公。”在意料之中,宋献策成为文臣之首。

“劳烦岳父大人为尚书令兼吏部司天官,负责都督府官员调度。台湾分台南、台中、台北三县,台南与台中可以由朝廷来派遣官吏,给崇祯点面子,至于台北,是我台湾的甘蔗等经济作物的种植基地,岳父可以派个信的过的人过去。”

“谢主公。”

“顾炎武为礼部司天官,主持台湾教育科考,记住台湾上下只尊圣人孔子,适龄儿童学六艺,能文允武,不得学习朱子等理学文章典籍。”

“属下遵令。”

“王夫之主管刑部司。”

“谢主公。”

“黄宗羲掌户部司,掌我军范围内人丁迁移、安置等事宜。”

“是,主公。”

“何斌,你掌商部司,管理台湾上下贸易事宜,在短时间内递个条程给我,可以与而农商议一下,制定相应的法律条文,免的商市混乱。”

“是,主公。”

“还有工部司,由孙元化来主持吧!还有在浙江钱溏有个叫戴仓的,让人把他弄来,他以前做过朝廷的监军的,后来见识了官场黑暗,现在赋闲在家,此人擅长制造军械,又喜欢绘画,是个人才。火器虽然有着很大的缺陷,但是他是我军现在克敌制胜的唯一法宝,有了缺陷可以改,使他更加先进,避免或者减少缺陷,火炮在一定程度上,是克制满清铁骑的最好的东西,别忘了,满清头子努尔哈赤还是被大炮给炸死的,我们不能小瞧了他,以后你们可以在一起研究一下,争取弄个行动方便,威力较大的火炮来,你们可以在台湾找个地方,又安全,有很保密的地方,划个地盘,去研究一下,那地方作为一个军事重地。”

“谢过主公。”坐在角落里的孙元化叹了口气。

“现在台湾金银是有了,那我们就要建设一个美丽的台湾,那些扶桑的俘虏,是用来­干­什么的啊!那是用来修路架桥的,路面一律用青石铺路,两边要有­阴­沟,是用来泻水的,台湾要美丽,第一点就要­干­净,反正那些俘虏只要给他们点吃的就行了,死了也不用赔偿的,死了就烧了,然后扔到海里去。倭寇是不是人的,还有俘虏不够,就到扶桑去招收,台湾中部有硫磺、黄金等矿产,总的要人去挖的,我们的时间不多,就用这些扶桑人为我们­干­活吧!”虽然李无庸随便说两句,但是堂下的人都不由的打了个颤抖,一言定生死,而且还是无数人的生死,不过对象是倭人,大家也就没什么可以计较的了。

“好了,刚才是政务方面的,现在我们来把军队的事情解决一下。”

龙起台湾 第六十五回 大都督府 (二)

“无规矩不能成方圆,同样一只军队没有了纪律,就不能称为一只军队,只能是那些散兵游勇,一击就溃,这样的军队就是人数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台湾人口比不上朝廷,只能走­精­兵之路,然而­精­兵军队的组成离不开军队的训练的,但最大一部分是要让这只军队有自己的军魂,要让军队知道这只军队是为谁奋战疆场的,不是为了崇祯,也不是为了你们,同样也不是为了我李无庸,而是为了那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为了我们华夏炎黄子孙的振兴而奋勇疆场,消灭一切面前的敌人。而做到这一切,就必须要有军规来约束大家,现颁布军规如下:闻鼓不进,闻金不退,举旗不起,按旗不伏,此为慢军,犯者斩;其二,呼名不应,点视不到,违期不至,动乖纪律,此为欺军,犯者斩;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度,声号不明,此为懈军,犯者斩;其四,多出怨言,毁谤主将,不听约束,屡教难治,此为横军,犯者斩;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喧嚣军门,此为轻军,犯者斩;其六,所用兵器,克削钱粮,致使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敝,此为贪军,犯者斩;其七,谣言诡语,造捏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鼓惑将士,此为妖军,犯者斩;其八,­奸­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拔士卒,互相争斗,致乱行伍,此为刁军,犯者斩;其九,所到之地,凌侮百姓,逼­淫­妻女,此为­奸­军,犯者斩;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为盗军,犯者斩;其十一,军中聚众议事,近帐私探信音,此为探军,犯者斩;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为背军;犯者斩。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色­,面有难­色­,此为怯军,犯者斩;其十四,出越队伍,搀前乱后,言语喧哗,不遵禁约,此为乱军,犯者斩;其十五,托伤诈病,发避征进,捏故假死,因而逃脱,此为逃军,犯者斩;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徇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为弊军,犯者斩;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为误军,犯者斩。”一连十七个斩字,让堂下的众人冷气直冒。

“当然也有军规不适合的地方。”李无庸扫了众人一眼。

“还请主公明示。”说话的是谷振东,他带兵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够李无庸杀一百次了。

“这些军规是针对我大汉民族,我华夏民族而设立的。”李无庸淡淡的说道:“凡征讨外族,不如满州的后金,或者还有其他国家民族,不如扶桑、西班牙等国家,在这些地方,军队可以采取必要的手段,来减少自己的损失,削弱敌人的力量。”

还没等谷振东表示赞成的时候,王夫之连忙道:“大都督不可,主公常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主公如此,不怕失去天下民心吗?”

李无庸脸­色­微皱,望着王夫之道:“必要的时候要采取必要的手段,而农,你看看扶桑的那些倭人,要不采取必要的手段,若­干­年后,我军再与扶桑开战的时候,那些小孩或者其他人都会拿起手中的武器,来抵抗我们的战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再说,本将军也不需要他们的民心,我只要征服他,不需要那么多。”

“主公英明。”施琅等将军连忙大声道。将军征战沙场,如果被许多的仁义给束缚了,如何能更好的打仗,再从征讨扶桑来看看,没有军纪的一万大军,就杀的扶桑幕府拱手而降,得金银无数。军心大震,看看那一万士兵各个肚子挺的老高的,哪个不是有钱的主,军规一订,虽然对朝廷的战争没什么油水可捞,但打外族的时候,油水可是大大的,这些将军如何不高兴。

“有了军规,就必须有配套的奖励措施,仿秦例暂列爵十八级:一级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 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得爵位者得赏赐金银诸物,公士每月二两白银,大庶长每月三十六两,比朝廷的一个县令还要高。吏部司、户部司、兵部司可按功劳簿实施封赏。不得冒领军功,记住在征讨扶桑战役中,每人赏白银十两,杀扶桑士兵者入爵位,杀贫民者给银子,不入爵位,凡在扶桑抢掠者,所得一部分归自己所有,一部分交户部,还有一部分成立阵亡伤残者保障会,那些银子做抚恤用途。”

“主公仁义。”众人大呼道。当然他们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主公真狠。”想想秦朝为什么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统一六国,虽然他的经济强大有着重要的关系,但秦朝的军功赏罚制度也是起着一定的作用,在中国历代中虽然有许多朝代也都设了军功赏罚制度,但也有许多根本起不到振奋军心的作用,因为他大部分是针对那些高级将领的,真正的对平常士兵很少,而李无庸这套却是不同,大部分就是冲着普通的将士去的。这样也就不怕那些将士门不用心打仗了,不但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叛逃了。综观现在的整个中原,能有这么大的魄力提高普通士兵的待遇的也只有拥有着雄厚资本的李无庸了。­精­锐的军队大部分是靠训练出来的,但也不能不说也是靠无数的金钱堆积出来的。

“台湾现在有五万军队,其中三万是水师,一万是新招的步兵,还有一万也是经过扶桑战役洗礼的军队,可以成为两栖部队,陆战、水战都有一手。施琅为伏波将军,统领全部水师,水师可命名为碧浪水军,在必要的时候,兵部司、户部司、吏部司三司同意可以扩招。”

“谢主公。”

“刘启为左金吾卫将军,统领一万步兵,命名为赤龙军团,经三司同意,可以扩招军队。”

“谢主公。”

“谷振东为右金吾卫将军,那一万两栖军队,就交给你了,命名为雷龙军团。经三司同意,可以扩招军队。不过我相信,能入这个雷龙军团的人,也是不大容易的。”

“属下遵令。”

“罗振川、曹百原,你二人分为定远将军、定边将军,纳入刘启军中,听候调遣。时机成熟,可以单独领军。”

“谢主公。”两人虽然对不能单独领军有所失望,但也知道凭他们现在的水平,单独领军也确实有一定的困难。

“至于其他的官职,由军师来定夺,定字号将军以下设游骑、游击将军、参将、副将、校尉等等,当然这一切,与他的爵位是无关的。有了爵位不一定有官位。军师,你可明白。”

“主公英明。”宋献策点点头道。

从此李无庸初步在台湾建立了自己的根基,而一场风暴也朝新生的台湾统治层扑来。

龙起台湾 第六十六回 校检三军

坐落在台湾的安平离台南的大都督府仅仅一个时辰的路,此处面临大海,又在上鲲身的位置,扼住了台南的秘密出海口,在海岸边又安有坚固的炮台,固若金汤,把整个台南守的如同铁桶似的。

崇祯十三年,炎黄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也就是大年的前一天,位于安平的军营迎来了台湾建军以来第一次阅军。

一大早,李无庸就带领着众文武属下,迤俪朝安平行来,虽然李无庸已经就任大都督了,在台湾人人只知李无庸而不知崇祯,李无庸实际上就是台湾的皇帝了,但尽管如此,李无庸也并没有排个什么依仗,在他看来,弄那些吓唬人的玩意,还不如象正常一样,一个人的魅力不是排场可以做出来的。战神李牧、卫青等人深得军心,都没有摆什么大将军的排场。

安平的军营李无庸是第一次到来,上次征讨扶桑的时候,安平还没有建造军营。李无庸手下的数万­精­兵就安置在这里,老远就看见了片片白影,不用说那就是营帐了,还不时的看到巡逻的士兵。

“主公,前面就是大营了。”施琅微笑道。看着他那微笑的神情,李无庸知道眼前的这坐军营是施琅的杰作了,从远处来看,整齐的营房,丝毫不见散乱,李无庸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军营。”说着拍着坐骑飞奔起来,幸亏台湾众官员都不是中原的那些文官,只能坐轿子,想让他们骑马却是不行的。当下也跟在后面飞奔起来。

“什么人?大帅有令,军营内不得骑马飞奔,快快下马。”李无庸等人刚刚接近大营,突然传来一阵大喝。

李无庸闻言,朝施琅望去,脸­色­十分的古怪,以前在史书上也曾见到过这种情况,不过那个时候的对象是汉文帝,当年汉文帝为了抵御匈奴,亲自蔚劳军队,到霸上和棘门两军中时,都能骑马径直进去,将领们都下马迎接和送别。接着到细柳军,只见士兵个个身披铠甲,磨利兵刃,把弓拉满,戒备森严。皇帝的先遣使到了,进不去。先遣使说:“皇帝就要到了。”军门卫官说:“我们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军的命令,不听皇帝的诏旨。”等了不久,文帝到了,也不能进。于是文帝就派使者拿着符节传旨给将军说:“我要进去慰劳部队。”细柳营将军周亚夫才传下命令打开营门。管营门的官兵对文帝随行的骑士说:“将军有规定,军营内不准骑马奔跑。”于是文帝也只有勒住马缓慢慢走。到营中,将军周亚夫手执武器长揖说:“穿甲戴盔的人不能下拜,请求用军礼相见。”文帝为之动容变­色­,只有俯身扶轼为礼(式:扶轼致敬),并派人示意说:“皇帝恭敬地慰劳将军。”礼毕才回去。出了军门,大家都很惊恐,文帝却说:“啊!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啊!”

旁边的施琅见李无庸朝他看来,还以为李无庸心中不喜,连忙拍马上前,打量了那说话的士卒一眼,不看也罢,看了之后,气的三尸神暴跳,“本将军认识你,去告诉姚启圣,大都督来阅军,打开营门。”

“施琅,你放肆。”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怒吼道。接着就从营门的一隐蔽处慢悠悠的晃出一个年轻人,长的­精­­精­瘦瘦的,属于一吹就倒的那个样子,可偏偏这样的人,脸上居然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姚启圣主公就在后面,你居然紧闭营门,你可知罪。”施琅怒骂道。

“施琅,我看你有罪才是真,你在军营前如此放肆,你身为将军,罪加一等。”姚启圣毫不畏惧的回道:“军营里不得骑马飞奔,此乃大都督亲自制定,你难道让大都督以身试法吗?你居心何在?”一席话把施琅弄的口瞪目呆,居然还有这样诡辩的。

李无庸夹了一下坐骑,上前说道:“施琅,你不是你小师父的对手,退下吧!”待施琅退下后,又对姚启圣道:“人说姚启圣一张利嘴,就是菩萨败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今天你做的对。打开营门吧!”

“谢主公。”姚启圣乐呵呵的笑道。众人见他面皮如此之厚,倒也默默称奇,只是施琅狠狠的盯了姚启圣一眼,眼睛尚有怒火。

“你这个伍长就不要当了,跟着上来吧!”李无庸待行到姚启圣身边,淡淡的说道。后面的姚启圣虽然自负才能,但还是面上露出喜­色­。

随着营门大开,迎接李无庸的二十四声炮声响起,大营内传来一阵铠甲与刀剑的碰撞声,一队队,一列列士兵穿着黑­色­的盔甲,如同黑­色­的洪流一样分列道路两边,各部军将见李无庸行来,皆单足而跪,大声喊道:“参见大都督。”

而李无庸在众文武的簇拥下,朝军营中间的点将台走去,点将台四周设马五对,纛十八杆,旗十八执,枪十杆,撒袋五对,大刀十口,曲柄黄伞二,直柄黄伞六,红伞二,蓝伞二,白伞二,绣龙黄扇四,金黄素扇二,绣龙红扇四,彩凤红扇二,吾杖二对,豹尾枪四根,卧瓜二对,立瓜二对,方­色­旗二、青­色­白泽旗二,旗手戎装而立。阶下引幡、戟氂、戈氂、仪鍠各二等等,端的气势威严。

李无庸皱了皱眉头,朝文臣之首的宋献策望去,只见他正得意的摸着下巴下的胡须,眉头皱的更紧了,再朝其他人望去,只见众人脸上皆露出得意的模样,心底一叹,知道这事就是瞒着他一个人了,当下叹了口气,默默的登上了点将台。

众人见状,眼睛里禁不住露出一丝喜意,眼前的这个哪是什么一般的点将台啊!分明就是个朝廷亲王的仪仗队。

坐在帅椅上,待众文武站定后,李无庸瞟了宋献策一眼,嘴巴淡淡道:“开始吧!”

顾炎武连忙拿出手中的一纸圈,大声朗读道:“明崇祯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明东番大都督李检阅三军于安平,并犒赏有功将士,赏银,赐爵。有功人员如下:冯锡范、关尔森…。”安平上空回响着顾炎武那清朗的声音。

龙起台湾 第六十七回 鹰眼

“无庸,你有心事?”

坐在后院椅子上的李无庸,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坐下,坐下。”刘谦指着石凳道。虽然在平时刘谦也是李无庸的属下,但在后院,李无庸还是情愿喊声“岳父大人”,虽然一大部分是因为刘玲儿的关系,但更大一部分是李无庸需要一个长辈,尤其是刘谦这样的慈祥而睿智的岳父,如果要论李无庸来到这个时空最大的收获,并不是他的那些忠诚又能­干­的属下,而是刘谦这样的岳父,在奠基之初,是刘谦他给予了关怀与帮助,无论是在财力上还是­精­神上,都给予了李无庸最大的支持。

“说说吧!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刘谦从怀里摸出个小酒壶,眼睛里露出戏谑的眼神。“别在老头子面前隐瞒什么,这年关刚过,各项事情也在意料之中进行,而你却在三更半夜跑到这里呆着,心里不是想事情什么的?虽然我老头子笨,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否则我会让我的宝贝闺女嫁给你?”

李无庸闻言,摸了摸后脑梢,尴尬的笑了两声,自己也感觉脸上发烧,幸亏是黑暗之中,对面的刘谦看不见。

“你有一班能­干­的属下,宋献策善谋,何斌善理财,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他们都是饱读诗书的家伙,甚至连刚进大都督府的姚启圣也不是个善予的家伙,施琅他们就不用说了,如此算来,你的手下人才济济,如今有让你如此烦恼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问题吧!老头子虽然也在大都督府里帮你­干­些杂活,但是可说好了,老头子我可不是你李无庸的属下哦!”

李无庸讪笑道:“岳父你说哪里话,俗话说‘女婿如半子’,小子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亲人的,在心里早就帮您当作自己的父亲了,哪里能把您老当作自己的属下啊?那样老天都不会放过我。”这句话倒是李无庸的真心话。毕竟象李无庸这样的怪胎是需要一个象刘谦这样的长辈。

“既然如此,你就说吧!”刘谦掩住心中的激动。

“小婿想的是洪武皇帝朱元璋雄才大略,创下了数百年的基业,为什么只有两百多年的时间,就到了如此地步,连崇祯这样的勤奋君王也回天无力了呢?”

“哈哈哈。”刘谦微微一笑:“无庸这句话恐怕是另有所图吧!也罢,让老头子给你分析一番,其一,帝王之道是什么,那就是平衡,只可惜朝廷的历代帝王都不知道,就是洪武皇帝也不能免俗,皇权空前加强,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上发挥了很坏的影响。皇帝不明白政治平衡的必要­性­,简单地以为只要大权绝对在自己的手中,江山就会永固。却不知道御极之道在于平衡。也同样是这样,崇祯皇帝乾纲独断,杀了袁崇焕,毁了自己的长城;其二,宦官专权与厂特制度的结合,并祸乱民间,宦官是什么东西,是个不正常的人,而皇帝却很相信这样的人,洪武皇帝、建文皇帝、成祖皇帝等等,一直到崇祯皇帝,东厂、西厂以及锦衣卫,哪个不是这些宦官所掌,刺人隐秘、私设刑堂,高压之下,能出多少忠臣,许多忠臣就是这样消失的;其他就是灾荒、外敌等等,这些与以前的历代王朝都差不多。”

“东厂、西厂、锦衣卫?”李无庸淡淡的说道:“岳父大人,你说朝廷设那么多的厂卫­干­什么?”

刘谦闻言哈哈一笑道:“无庸,你总算问到点子了,恐怕你这几天的烦恼也是这个吧!”

“岳父说的是。”李无庸叹了口气道:“去年二十九号,小婿去安平校检三军的时候,小婿听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又见到一个奇怪的现象,让孩儿生出了许多的想法。”

刘谦闻言道:“那你说说。”

“这次征讨扶桑的时候,那些低级的将领中,立功最大就是一个叫做冯锡范的人,他的武功很高,小婿当时在山坡上,见他杀的人没有八十,但也有五十,但在功劳簿上却只有三十个人,而那个叫关尔森的年轻人,小婿在战场上并没有注意多少,但是功劳簿上,他杀的人却要比冯锡范少不了多少。这个就让小婿感到奇怪了,这个人并没有象我看到的那么厉害?”

“你是在怀疑这个叫关尔森的人?”

“不,小婿怀疑的是关尔森与那个冯锡范这两个人,功劳是不允许替换的,更何况在我台湾赏爵如此之高,除非是双方愿意,否则谁愿意给别人啊?可就是这样的大功劳,却让冯锡范甘愿把功劳送给了别人,这个关尔森的身份就有问题了。”

“可是这个关尔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与冯锡范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刘谦好奇的问道。

“这个倒不是问题。”李无庸淡笑道:“这两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这个小婿倒是知道。”

“他是谁?”

“被我杀的那个郑芝龙之子,郑森,他是找我报仇来的。”

“郑森,关尔森。恩,果然不错。”

“哎,小婿担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让小婿为难的是另一回事。”李无庸皱着眉头道:“岳父你说,那郑森来到我们军中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呢?”

“你想?”刘谦大惊道。

“小婿也很为难,岳父你说这样做可以吗?”李无庸为难的问道。

“自古君王居于室中,而掌控于天下。”刘谦叹道:“但你想过当今朝廷的那些家伙了吗?当年洪武皇帝也许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最后却到了 现在这样的效果。你不觉的有些冒险吗?”

“所以小婿也很为难。但总的来说利是大于弊啊!”李无庸微笑道:“在现阶段,我们需要这样的组织,岳父,你说的对吗?”

刘谦叹了口气,“你早就想好了,就要我这个老头子自己提出了?”

“岳父,嘿嘿!”李无庸见刘谦,“当年洪武皇帝并不信任我们这些勋臣之后,这些年,这些勋臣之后,剩下的人当中,岳父的爵位最高,嘿嘿,我刘家能够活到现在这个时候,说明岳父大人对这些秘密是了如指掌吧!”

“好吧!叫什么,但不能叫锦衣卫、东西厂什么的。”

“那就鹰眼,鹰眼之下,无所遁形。”

“鹰眼,不错,是个好名字。”

“但不能随便杀人,东西厂的规矩是不能用到鹰眼里,除非是通敌判国大罪,不可妄杀。”

“有了约束的鹰眼才是真正的鹰眼。”

龙起台湾 第六十八回 邸报

“禀大都督,朝廷的邸报。”

大都督府的议事大厅,李无庸正与众人商议春耕事宜,兵部司的姚启圣闯了进来,递给李无庸一封书信。众人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朝廷居然对台湾念念不忘。

李无庸接过一看,朗朗一笑道:“没什么大不了,京城与关外缺粮,朝廷让江浙与福建三省运送粮食三十万石到京城去,由…由福建总兵李无庸率领三千士卒护送?”李无庸皱着眉头念道。

“三十万石的粮草,由福建以及江浙三省筹集这倒没什么。可为什么指明由本都督护送呢?”李无庸暗自胡思乱想起来,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身怀造反之心的李无庸不由的暗自在心里转了圈。当下双眼朝睿智多谋的宋献策望去。

“军师,你看看这朝廷是咋回事啊?我怎么瞅的不大对头啊?”李无庸懒洋洋的说道。

宋献策微笑的摸了摸几根­干­瘦的胡须,点了点头道:“主公说的有道理,朝廷此举恐怕有些不对啊!按照道理,福建、浙江这些年灾荒不断,这三十万石粮食,恐怕大部分由江苏来筹办,如此一来,这护送的差事也应该由江苏总兵或者其他的将军来办,说到底也不应该由主公来?”

顾炎武闻言也点了点头,道:“军师说的不错,崇祯皇帝此举恐怕是大有用意,他明知道福建、广东两省的实际情况,居然还要从福建、广东两省筹粮,还要主公送粮,这里面问题肯定是有的,甚至还有可能冲着主公来的,属下以为,以主公安全计,还是不去的好,或者另派一人去较为妥当。”

宋献策闻言点了点头,拿起书案上的邸报又看了看,忽然惊道:“主公,您看看,朝廷居然连主公行军的路线都规定了,看看,‘京师粮价上涨,命尔由京杭运河起运。’京杭运河,这个问题可就大了,过了长江,大运河要经过江苏、山东、直隶一带,这江苏倒是好说,但这山东一带可是有大问题了,不光山东地面上不大太平,就是它临界河南,河南的盗匪可是四处都是,从河南到大运河,可是一两天的路程,这三十万石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不论是赈灾还是…还是充做军粮,都是绰绰有余啊!”

“如果这些粮食被劫了,那主公可就大不妙了。”黄宗羲扼腕长叹道。

“崇祯皇帝果然名不虚传啊!”施琅出声叹道。

“主公,以三千士卒护送三十万石粮食,穿越数省,尤其还有灾荒、叛乱的河南、山东两省,这不是明显要陷主公于死地啊!”刘启站起身来大声嚷嚷道:“主公,我们反了吧!”

“对,主公,我们拥主公为皇帝,进军中原,一统江山,如今海内大乱,起义造反者不计其数,称王称帝者遍地都是,灾民啼饥号寒,官道上枯骨堆积如山,饥民常常易子而食,惨不忍睹,望主公以天下计,高举义旗,解天下于倒悬之中。”说话的正是曹百原。其他众将闻言也纷纷点头。

“军师,你怎么看?”李无庸问道。

宋献策此时也是眉头紧皱,半响才说道:“此事还是由主公自己做主为好。”

李无庸闻言方点了点头,道:“军师说的意思,我是明白了,看样子是不去不行啊!哎,此一去恐怕有些不对的地方啊!”

“主公,要不我们就不去,随便找个借口得了,天高皇帝远的,主公随便找个得了,崇祯皇帝他回管到主公了吗?”刘启说道。

“不妥,不妥啊!”李无庸摇摇头道:“如今我等势力远远比不得中原那些摇旗造反的家伙,再说,我们下一步计划移民台湾,要是崇祯皇帝不同意的话,你说我们这些人能招徕到灾民到我们台湾来吗?没有这些人,我们的大军如何能装备起来吗?”众人见李无庸说的有道理,当下也就说不出话来。

“去,告诉福建巡抚,把福建的粮食准备妥当了,三天之后,本将军就要起程,押解粮草去京师。”李无庸猛的挥挥手道。

“是。”姚启圣连忙跑了出去。

“施琅,在本都督离开台湾期间,军中之事由你做主,训练士卒,按照兵部司以及各部司的协调,招兵买马,不得有误。本都督要你在三年内训练出二十万­精­锐士卒。”

“二十万?”施琅心里一顿,拱手道:“属下领命。”

“放心,二十万士卒兵力在三年内不算多的,而且训练成­精­锐士卒也不是什么难事,别望了我军中还有随营军校,让他们帮你想来也不是难事。”李无庸安慰道。

“主公,二十万士卒对于台湾来说可是个大负担啊!”何斌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他这个管理台湾财政的大臣倒是十分的在心。稍微的使用银两,他也会认真的砍上一番。

“放心,本都督自然有办法让它尽最大努力的减少银两的使用。”李无庸微笑道:“诸公,你们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李无庸拉开背后的幕布,露出一个大的地图。

“琼州?”

“不错,正是琼州,此地气候炎热,水稻再此也可一年三熟,更好的是,此地平原面积要远远超过台湾。要是种水稻的话,恐怕要比我们台湾要多的多。”李无庸忽然笑道。

“主公要取琼州?”宋献策皱着眉头道。“恐怕是有些不妥吧!要知道台湾又叫东番,说起来,与朝廷倒是没什么大关系,可是琼州就不同了,那地方可是朝廷的地盘,主公要是取了琼州,恐怕会对主公不利吧!”取了琼州可是光明正大的扯起了造反的大旗了。

“先生,你可还记得我们取澎湖列岛的事情吗?”李无庸一脸诡秘的说道。

“洋人?”施琅忽然大声道。

“不错,琼州与中原隔海相望,中间隔着一道海峡,朝廷就是想追究,恐怕也只能出动我台湾水师了。”顾炎武大喜道。

“大都督府在本都督离开之际,就可以安排了,得了琼州,就有了与李自成相抗衡的本钱了。”李无庸淡淡的说到。

“振川,这次进京,你就与我一起去吧,在振东那里领三千­精­锐。”

“是,主公。”罗振川闻言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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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师蓟辽 第六十九回 话运河

运河水道一直以来就是最繁忙的水道之一,而今天的运河水道却是最奇怪的一天,一大早,从镇江周围三十里都不见任何船只的踪迹。

“事情都办妥了?振川。”一个巨型大船上一个伟岸的年轻人站在船头上,眼睛正朝茫茫大江望去。

“回主公,属下已经派得力手下把粮食从海路运走了,想他们猜破头也想不到,主公居然来个金蝉脱壳之计,就是让他们知道,也不会那我们怎么样的,茫茫大海上,谁感我们作对。”罗振川得意的说道。明亮的眼睛里充满着狡猾。

“你啊!就不能学学振东。”李无庸微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台湾就是一个例子,要不是我们在台湾弄的风水四起,那崇祯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人。此次他让我们护送粮食进京,一路上又大张旗鼓,从京城到福建何止千里,那些山大王也许早就在前面等着我们了。江南倒是还不错,但江北就恐怕不大好了。不过,现在我们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他崇祯聪明,我李无庸倒也不笨,你让我押解粮草入京城,又没有规定我在运河段押解多少,随便一点点跟着我走,剩下的走海道,就是被别人抢了怎么样,天下没有银子买不到的粮食。哼哼。”

“主公,那为什么还要送他一百万两银子呢?”罗振川非常郁闷的看着后面跟来的数十只船只,那里可是存放了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笨蛋,你这个小子就想着银子,没有银子,你说崇祯会放我们回来吗?”李无庸笑骂道:“你以为军师一路上放出一些流言是没事­干­啊!那是要崇祯不能象对付袁崇焕督师一样对待我,你看看剿灭海盗,征讨扶桑,攻陷长崎,献俘太庙,进贡白银一百万两,你说说崇祯皇帝能对我们不利吗?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要学着点。”

罗振川闻言嘿嘿一笑,突然指着岸边道:“主公,看岸边的杨柳发芽了,恐怕等我们回来也能看到隋柳飘飘的美景了吧!”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有点墨水啊!”李无庸大笑道。眼光却也朝岸上刚刚发芽的隋柳看去。仰望,晴空万里;远视,大运河如飘飘荡荡的碧玉带,北望,大运河从天边白云深处排空而来;南望,大运河滚滚滔滔向无边的绿­色­田野奔腾而去。

清波荡漾,无论是南去杭州,还是北去扬州?遥想一千多年前,当隋炀帝开发这条南北大运河的时候,龙船凤舟倒映流水,何等绚丽、何等豪华!历史的长河有如大运河,光­阴­消逝,时间推移,现在在大运河两岸,真正的隋柳已经没有多少了,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同样的一条大运河,流淌过无数的英雄豪杰,但是如今都化做一坯土,也许若­干­年后,也有人会这样感叹自己吧!“以前有个叫做李无庸的家伙曾经在这条大运河上感叹了一番。”想到这里,李无庸也不由的笑出声来。

“连连柳伫运河堤,郁郁婷婷青为谁?欲对长舟托美意,却多远舳逐流水;红颜自古江中泪,风韵从来老去悲;柳­色­千年绿空好,春风万古徒画眉!”李无庸嘴里不由的吟起了以前在网上看的那句诗,看着岸边的杨柳,心里忽然另有一番滋味。

“振川,你知道大运河的历史吗?”李无庸抖了肩膀淡淡的说道。

旁边的罗振川见状,连忙从身边的亲兵手上拿过一件长袍,披到了李无庸的背上道:“回主公,振川小的时候听我爹爹说过,那是在一千多年前,一个叫杨广的皇帝修建的。”

“是啊,是杨广修建的,不过他当时修建大运河的目的,大部分倒不是为了运粮食或者供人运行方便的,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乘坐着豪华的龙舟下江南,是何等的气派啊!只可惜最后还是死在杭州了。”李无庸感叹道。

“想来,那位皇帝也不会知道他一时的私欲,居然对后世带来如此的大好处,要是我的话,明知道现在会给自己带来骂名,但是对自己的子孙后代有好处的话,我也会去做的。”罗振川忽然出声到。

李无庸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翻了天,“罗振川的话说的虽然十分明了,但却说到了点子上,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是有利于后代就行了,哪管今生的风雨。”

“主公,大运河长吗?属下记得隋朝的时候的运河的尾巴不是在洛阳的吗?现在怎么到了京城了。”旁边的一位亲兵突然问道。看着他那黑瘦的面孔,显然是沿海或者是台湾人士。

李无庸微笑道:“我们今天所说的大运河开掘于春秋时期,完成于隋代,繁荣于唐宋,取直于元代,疏通于当朝,全长三千多里,我们最后要在京城的朝阳门码头上岸。”

“那么远啊!”亲兵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哈哈大笑。

“振川,你在望什么?”李无庸突然出声道。

“回主公的话,我正在看运河沿岸上的情况。嘿嘿。”罗振川憨笑道:“比我们台湾热闹多了。”

“那是肯定的了,毕竟现在大运河是全国的运输枢纽,朝廷的粮食等重要物资都是由这里送到京城的,海运、漕运一向是朝廷重视的地方。要不是昨天夜里让江苏巡抚把这条道给封了三个时辰,这个时候运河里更热闹了,相信过不了多久,这运河上也热闹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战斗就要来了?”罗振川­精­神振奋的说道。

“暂时还没有,毕竟这里离南京没多少路,西面安徽有马士英率领的十万兵马镇守陪都,李自成还有其他的各路毛神暂时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到江苏地面上来打秋风。但出了江苏就不大好了。”李无庸若无其事的说道。“现在我们继续欣赏运河的风景,这种美景以后恐怕很长时间内,你们是看不到的了。再不看恐怕以后机会就少了。有些墨水的,可以作几首诗,本都督让人刻在运河岸边,也可以流传千古啊!”旁边众人闻言皆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些当兵的有几个肚子里有墨水啊!

请看下回 :千里饥殍图

督师蓟辽 第七十回 千里饿殍

一路无事,相对于大明来说,江苏地界还是比较太平的,李自成以及山东的判军倒还是不敢到江苏来滋事,让李无庸等人快快乐乐的欣赏了一番运河美景。不过美好的事情总是很容易过去的,优美的景­色­也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推移而改变着什么。

运粮船沿着运河北上,经镇江、扬州,过淮安、淮­阴­,到了淮­阴­的时候,李无庸的脸­色­凝重起来,众人的心情也复杂起来,虽然运河的景­色­依然优美,碧波荡漾,但是已经不是众人观赏的对象了,运河两岸已经有了一些衣裳褴褛、饿的皮包着骨头的灾民了,他们脸上已经不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了,而是乌青­色­,­干­瘦的躯壳支撑着无力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而随着船只的不断的北上,到达徐州,因为下一站就是山东境内的台儿庄了,李无庸为了防止山东的土匪,不得不令人上岸去当地卫所领了大批的箭只来。每只船上分了一些,李无庸有理由相信,有了这些弓箭,再加上三千条枪,通过山东应该不成问题。

“主公,您看那里,还有两个人。”罗振川指着不远的岸边。不错相对来说,确实是个人,而且很认出此人来,一袭白衫,头上带了个方巾,背上背了个书囊,整个人盘坐那里,手中握着一只上好的毛笔,正在地上画着什么,眼睛不时的朝周围的灾民望去。而在他的旁边正站着一个恐武有力的壮汉,眼睛不时朝周围打量着,好象在警戒着什么,当望见李无庸的船只,眼睛露出喜­色­。

“去,派一只小船,把他们俩接过来。”李无庸淡淡的吩咐到。然后双眼又朝两岸望去。灾民他李无庸见过,在二十一世纪也有灾民,但那个时候的灾民有着政府的抚恤,有吃的有住的,远远没有象现在这样。也许那个时候的乞丐也要比他们强吧!衣不遮体,身虚体弱,几乎是只剩骨头的脸,让李无庸冰冷的心隐隐颤动。

身为上位者应当铁血无情,在这点上,身为岳父的刘谦没少劝李无庸,而在台湾上下,李无庸也是做到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允许宋献策在台湾上了那么多的人。但在此刻,他的心让眼前的景象颤动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

李无庸转首望去,只见一个三旬上下的中年人,面容清瘦,颏下三缕长须,气质儒雅,眼睛露出悲天怜人的目光,手中握着一长卷。

“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如之何其使斯民饥而死也?”

“那是孟子说的话。与眼前有着何等的相似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哎!”中年人叹道。

“你在做画。”李无庸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卷道。

“不错,还有一点没做完,你想看?”

“拿来。”

中年人毫不犹豫的递过手中的长卷,丝毫没有因为刚刚和李无庸认识,正确的来说,两人没有通过姓名就不算真正的认识,李无庸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而对方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官,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最起码有着恻隐之心的人差不了哪里去。

“千里饿殍图!”李无庸在罗振川的帮助下,缓缓的打开长卷,看着上面的画面失声尖叫起来。

“千里饿殍图?”中年人在嘴巴里琢磨了半响道:“不错,我一直想不出怎样给这幅话起什么名字, 千里饿殍图,这个名字贴切。”

“你画的这些都是真的?”李无庸失声道。眼前的这幅长卷宏阔而­精­到,灵动而苍劲,成千上万人物各俱情态,当然李无庸注意的不是这些,他注意的是长卷上的内容,蝗祸旱灾、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人食其­肉­、饿殍千里之真实惨烈之景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怎么,你不信?”中年人面露一丝讥笑。“我从山东出发,沿运河南下, 一路上所见所闻,此画不及现实的千分之一,不信,你看看岸上。”

李无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岸上的灾民不时的有人倒下,但很快的就变成了一具骨头,而旁边的人已经见怪不怪的,而有些人不时的从他人怀里接过一个婴儿,然后有把自己怀里的婴儿递了过去,双目空洞,毫无一丝光彩。易子而食,李无庸的脑海里跳出四个鲜红的大字。旁边的众人也露出惊­色­,有的人已经­干­呕起来,饶是这些人在扶桑杀人无数,但见到这种情况,也不由的露出了不忍之­色­。

“灾荒之年,朝廷如果赈灾不力,民间易子而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语气里好象是他见多了这类事情了,“我从山东沿运河行来,一路上已经见了好多了,你看看那些杨柳,想要不了多久,就没有那么漂亮了,山东灾民树皮都吃了差不多了,他们才一路南行,希望能找个能吃上一口饭的地方,可惜天下何处是乐土,要么是没有粮食,要么就是官府不愿意赈灾。留给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一条。”李无庸盯着中年人,眼睛里露出凌厉之­色­道:“那就是铤而走险,揭竿起义。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是啊!如今天下大乱,局势已经不可挽回了,一部分确实是由于天灾引起的,但大部分都与朝廷的决策有关啊!”

李无庸不屑的说道 :“天灾人祸,在于民事不修,民事不修,国将不稳。这个是世之常理。”

“将军高见。”中年人拱手道。

“先生,你能否将这副千里饿殍图送给在下吗?”李无庸忽然正­色­道:“不瞒先生,在下正是福建总兵李无庸,此次在下进京,在下一定要把这副图献给皇帝,我要让他看看如今的天下是个什么样子。赈灾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此说来,这副图才是真正有了用处啊!”中年人叹道:“待在下略作休整就送予将军。”

“那就谢谢先生了。”李无庸微笑道:“哦,看我糊涂了,还未请教先生大名呢!”

“下官五经博士孔胤玉。”

督师蓟辽 第七十一回 圣人之后孔胤玉

“孔胤玉?五经博士?”李无庸神­色­大变,连忙拱手问道:“莫非是大成至圣先师后人?”

孔胤玉闻言苦笑道:“下官正是孔氏之后,现今的衍圣公正是家兄孔胤植。”

孔胤植,这个人李无庸倒是知道的,对于这个孔子之后,李无庸觉得的倒是挺有趣的,到底是孔门之后,眼光也确实敏锐,在崇祯末年,他一眼就看出了朝廷不可为,而且还能看出占领了北京的李自成也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家伙,所以不但没有追随蛤蟆皇帝到了江南,而是快速的北上,在顺治二年直接去北京见了皇上,寒暄一番,凭他的口才,很快就被清廷赐予了五银印。再到后来,摄政王多尔衮根据方大猷的奏请和吏部的题复,仍封孔胤植为衍圣公,照原阶太子太傅,孔胤植长男孔兴燮加二品冠服,四氏世袭五经博士孔胤玉、颜绍绪、鲁闻达、孟闻玺等仍照旧承袭五经博士,孔胤植保举的世职曲阜知县孔贞堪照旧准用。孔氏一门荣耀非常。这不能不说孔胤植这个人眼光极其毒辣,而相反作为衍圣公的弟弟孔胤玉在历史倒没有留下什么。

“孔大人既然是五经博士,不呆在曲阜,怎么到这里来了。”李无庸奇怪的问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孔胤玉轻声道。

“不是个腐儒。”李无庸暗想道:“不知其他方面如何?待且试试。”要想造反,这些知识分子还是需要的,毕竟治理一个国家是离不开这些读书人,雍正皇帝一句话说的有道理,“可以得罪任何人,但绝对不能得罪读书人。”李无庸要想得到天下,这个“衍圣公”的名头还是有着一定的作用的,虽然眼下孔子的后人在儒林中已经不是很风光了,科举的时候,读书人看的最多的还是程朱理学,但毕竟他们还是自称孔子的后人,朝廷册封的还是孔氏后人,李无庸只要得到衍圣公的支持,最起码造反的时候,儒门大部还是持观望的态度的。可以说李无庸需要这个舆论,而且李无庸对那些程朱理学成反对态度。

程朱理学在他看来,就是对孔子等儒家经义的曲解,什么“存天理,灭人­性­。”岂不知人­性­也是天理的一部分,人­性­不在,天理何存?那只不过朱熹对自己的辩护罢了,孔子云“有教无类。”孔子门下三千弟子,有商者,有务农者等等,“六艺”所到,读书人也能拉弓搭箭,否则孔子如何能周游列国,而程朱理学能提出什么,“手无伏­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等等都是程朱理学带来的,而“范进中举”的事情也只有在这个时代能出现,学了六艺,能文能武会出现这些情况吗?在李无庸看来,孔子等先贤儒家经典主张的并不是惟我独尊,相反,他所赞同的却是百家争鸣,行商而富国,耕农而保国,兴武而强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汇聚众家之言,形成一套正规的儒学,只可惜被后来的腐儒们给曲解了成现在的程朱理学。

“孔大人,一介书生,在大乱之年,居然带一随从,敢行走江湖,李无庸十分佩服。”李无庸忽然拱手道。

孔胤玉闻言望了李无庸一眼,忽然从李无庸亲兵手中夺过一张硬弓,又伸手接过一长箭,扣弦、拉弓、放箭,一声利啸,长箭就Сhā到了岸边的一杨柳上。

“李将军太小瞧胤玉了。”孔胤玉丢过手中的长弓,对李无庸反击道。“我孔胤玉可不是一般的书生可以相比的。虽不能象李将军在扶桑拓地千里,俘虏无数,但防身之技还是知道一点的。别忘了先祖的六艺。”

李无庸暗暗的点点头,“先生请。”李无庸连忙道。对于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李无庸哪里会放过,思想开放,居然还能拉弓放箭,这可不是一般的书生可以比较的,在台湾也是顾炎武有这种本事,只可惜顾炎武的声望远不如眼前的这个孔胤玉。台湾以及以后的新学、新政想要在全国推广的话,那就必须要孔胤玉这样的声望不错,思想上又能跟的上李无庸的人了。

“先生既然是圣人之后,想必是学富五车,经冠天下了,李无庸乃一介武夫,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李无庸非常恭敬的把孔胤玉请进了旗舰的舱内。

“将军莫非有什么事情要胤玉帮助的?”孔胤玉眼露奇光,盯着李无庸的眼睛说道:“或者­干­脆说是要我孔氏家族帮忙的?”

饶是李无庸面皮甚后,见自己的目的被人看的清清楚楚,也露出尴尬之­色­,眼睛略微望了望他处道:“先生看当今儒门如何?”

孔胤玉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道:“好个李无庸,你问我当今儒门如何,这不是明白的告诉我,你对儒门不满吗?可偏偏这个难题让我来回答。让我做坏人,要是让你得逞了,我孔氏一门与你合作不就处在下风了吗?”当下回道:“将军以为当今天下如何?”

“江南文风兴盛,东林书院更是个中翘楚啊!圣人之后,儒家学说发展至今,儒门中人果然是人才济济,治理天下者,儒门是必不可缺的力量啊!”靠,让我先露反心,让你孔氏占上风,休想。

“当今天下,群雄割据,北方更是战火连天,清兵虽然势大,但也是蛮夷之人。而李自成已经进入河南,李青山已经控制山东运河,四川的张献忠更是不得成都,誓不罢休啊!而南方嘛!”孔胤玉又瞟了李无庸一眼,见他面不改­色­,不由的暗子佩服,当下又接着说道:“中原战乱频繁,听说福建东南有一岛,名曰台湾,乃人间乐土。福建、两广数省灾民纷纷登陆台湾。”小样,别以为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不知道,你瞒的了天下人,如何能瞒得过我。

“乐土虽好,可惜无人治理啊!”李无庸望着孔胤玉道:“东林学院的那些先生们,对于怎样治理这样的一片乐土,好象不怎么在行啊!”行啊,我告诉你,你又能怎样啊,台湾是好,也有足够的势力去问鼎天下,你不是对江南的文人不满吗?给点甜头给你,看你要不要。

“新的地方是需要新的学说去治理的。”孔胤玉若有所指的说道。只要为了孔氏家族,只要能恢复正统的儒门,与你李无庸合作又如何。

“先生言之有理,此去京师,路途甚远,而且沿途不甚安全,不若就留在船上,也是相逢一场,如何?”李无庸当下就发出邀请了。只要你能为我所用,只要能我的造反大计造舆论,以后的困难,两家一起面对,保你孔氏到达目的地。

“那就有劳将军了。”孔胤玉话一出口,两人相视一笑,去掉了防备,李无庸与这位孔氏子弟聊的十分的投缘,李无庸对孔胤玉的才华十分的佩服,而孔胤玉也为李无庸的大志与心胸所倾倒,同时也知道了怎样的去配合李无庸的行动。一路行来,两人相谈甚欢。

这一日到了山东地界。两人正在聊天,罗振川忽然闯了进来,拱手道:“主公,岸上的探马来报,运河不远处隐有大军前来。恐怕是李青山的人马。”

“来的好快啊,刚进山东就来欢迎本将军了。”李无庸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将军的厉害再说。”

督师蓟辽 第七十二回 李岩

铁骑声隆隆而起,带起了风尘滚滚,不一会儿,一杆“李”大旗出现在视野里,果然活跃在山东运河段李青山所部。

“将军,你看那李青山一副书生相貌,怎么会造反呢?”身边的孔胤玉指着大旗下的一位中年汉子说道。李无庸顺手看去,果见对面大旗下的那个汉子,面容清瘦,额下一缕长须,虽然满身盔甲,却难掩一身儒雅之气。

“先生,任何事情都不能看表象。”李无庸淡笑道:“先生可听说过山西李自成,去年他在河南的时候,新收了一名属下,叫做李信的,后来改名李岩。他也是一名书生,可是却深通韬略,勇武不凡,堪称一员儒将啊!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为朝廷所用啊!”

“将军此言甚是。朝廷­奸­党遍布,崇祯皇帝虽有心,却已经无力回天了。”孔胤玉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毕竟他还是儒门中人,对正统还是很在意的。

“对面的可是福建总兵李无庸李将军吗?在下山东李青山这厢有理了。”李青山坐在马上对李无庸拱手道。

“我是官,你是匪,这个礼还是算了吧!”李无庸冷冷的说道。

李青山也不生气,只是摇摇头说道:“且不说你也是山东老乡,这如今山东遍地是灾民,百姓们连树皮都没得吃了,而朝廷却连一粒赈灾粮食也不发下来,难道我们要等死吗?如其等死,还不如举旗反抗,还有一丝生路,更何况天下大乱,谶言有云:‘十八孩儿主神器’。十八孩儿不就是‘李’字吗?我李青山也是姓李的。不若将军将这三十万石粮食送与我军,他日我若为帝,必当封将军为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哈哈哈。”李无庸一阵大笑:“可笑你李青山,先不说你是个叛军贼子,而我是朝廷将军,再说你说的那个谶言,简直是荒谬,说到底,还不是为尔等张目尔!”

“这么说,你李无庸不愿意解救山东的父老乡亲了?”李青山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李无庸闻言淡笑道:“李贼,你也不必吓我,我李无庸虽是山东人士,但是却是天子臣属,天地君亲师的排行,本将军还是知道的,至于山东的灾民,本将军会上奏朝廷,发下赈灾的粮食,而这三十万石的粮食也会分发给诸位的。”

“候到朝廷发下来,再经过那些贪官的盘剥,恐怕到了我们这些人手里,就剩不了几个了吧!我看不如由本大王散发吧!”李青山大笑了。

“看来你好说不成,现在要强抢了?”李无庸讥笑道。

“不错。求人不如求己。”

“哼,你难道比那扶桑的数十万的大军强吗?”李无庸眼里露出一丝凌厉:“本将军在扶桑杀人无数,你看到后面的那些俘虏了吗?那就是本将军的战利品。你若要不怕死的话就来试一试。”

“哈哈哈。”李青山一阵大笑道:“要在平时,我倒是让你三分,但现在不同,你们虽然有三千­精­锐,但却分布在数十条船上,而我却有数万大军,一轮火箭就可以烧的差不多了。”

“那你就试试看。”李无庸淡笑道。右手拢着左手,态度安详,仿佛是心里有了十足的把握一样。

李青山见状,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右手举了又举,放了又放。而李无庸这边也纷纷把背上的长枪端了起来,双方是一触即发。

“且慢动手。”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

双方朝远处望去,只见远处驰来一旅烟尘,遮天避日。一杆大旗,上面也是一个大大的“李”字,为首的乃一白衣书生,腰间一柄长剑,雍容儒雅。旁边陪伴的却是一红衣女子,面容秀丽,但神­色­却如冰霜,一手挽缰,一手握剑,端的一位巾帼英雄,端的一对金童玉女。

“李岩?”李无庸失声惊叫道。

“没想到李自成居然要跨省劫粮。”孔胤玉惊道:“看他们人多势众,将军这三十万石的粮食恐怕是要搁在这里了?”

“孔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们这船里装了三十万石粮食呢?”李无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将军,你?”孔胤玉指着后面的数十只船只吃惊的说道。

“先生见过三十万石粮食吃水就这么浅吗?”李无庸哈哈大笑道。

“将军真是高明。”孔胤玉伸出大拇指笑道。

“哪里哪里,先生过奖了。过奖了。”李无庸摆手道:“这也是皇上给逼的啊!哈哈。”

“将军,看,李岩来了。”孔胤玉笑道。

“对面可是福建总兵李无庸李将军,在下李岩见过将军。”李岩拱手道。

李无庸见状,也拱手道:“山东李无庸见过将军。”对于李岩,李无庸倒是不敢怠慢。李岩本来是杞县地方一户富户人家的儿子。前几年,当地灾荒闹得凶,好多农民断了粮。李岩拿出家里的一些粮食,接济断粮的穷人。对于一个富户子弟来说,这样做是少见的。所以,穷人们觉得李岩为人不错,称呼他“李公子”。

杞县连年灾荒,穷人已经苦得过不了日子。但是,县官照样派差役向穷人逼税逼债。李岩怕逼出事来,去见姓宋的县官,劝他暂时停止征税,还希望他拨出一部分官粮借给饥民。没想到却被县官给诬告抓了起来,最后却被旁边的义军红娘子所救,最后一起投了李自成,为其献谋献策,可以说是为智勇双全的名将,在李无庸的帐下倒是没几个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

“不知李将军此来是为何事?莫非也是为这三十万石粮食而来?”李无庸淡笑道。

李岩扫了船只一眼,神­色­一变,但马上又微笑道:“本来本将军是为这个而来,现在看来,还是李大人计高一筹啊!在下佩服。”

“本将军要是没点本事,如何能过五关斩六将啊!恐怕还没有到京城就被诸位给瓜分了吧!”李无庸若无其事的说到。“将军可要留我等。”

“李将军的三千火枪可不是吃素的,将军请行吧!”李岩想了想,忽然说到。

李无庸冷冷一笑,猛的右手拔出一小巧漆黑之物,“砰”的一响。李岩顿时坠马落地,旁边一阵惊呼声,“李岩,看在你识相的份上,略做惩罚,记着你的­性­命以后是本将军的了,任何人也不能杀你。”在三千黑洞洞的枪口的护卫下,数十只船只扬帆而去。空气中留下的只有李无庸那爽朗的声音。

“真英雄也!”在众人的搀扶下,李岩长叹道。

督师蓟辽 第七十三回 献俘太庙

北京朝阳门码头上,旌旗遮天避日,各种绿昵轿子放的几乎占了整个码头,码头上,各种补子的官员密密麻麻,可以说站在朝阳门的门头上,随便丢个石头下来,都会砸到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

这些朝廷大官们皆在翘首以盼,不时的在议论着什么,为首的六名官员薛国观,周延儒、钱谦益、陈新甲等人内阁为首。

“一个小小的总兵居然让我们这些朝廷内阁集体来迎接,面子可真大?回头看看这个李无庸是个什么货­色­。”说话的是四十出头,刚刚担任兵部尚书的陈新甲。

“陈大人,这话就不对,这可是陛下的圣旨,我等不但是出来迎接为我朝鼎定东南的有功之臣,最重要的是扬陛下对臣子的一番心意,李无庸这次回京,可是带了不少的扶桑俘虏,自嘉靖年间以来,我朝可是从未有此大胜,攻破了扶桑长崎,有了数万的俘虏,听说李无庸要不是船只不够,还要全部运到京城来。”薛国观高兴的说道。虽然他背后对李无庸使扳子,但是对李无庸的功劳倒是说的很清楚。

“哼,什么俘虏数万,皇帝陛下居然还要来个献俘太庙,真是小题大做。”钱谦益不屑的说道:“一介武夫耳!”

旁边的周延儒闻言,不屑的看了钱谦益一眼,肚子暗道:“谁不知道你心里的龌龊,当初你在南京丁忧的时候,看上了秦淮河边的一个妓汝,而人家却看不上你一个糟老头子,跟着人家李无庸去了台湾,想来你心里吃味了吧!哼哼,谁都知道,皇帝如此刚愎自用,他也要脸面,对李无庸猜忌是另一回事,但是李无庸给他长脸了,更何况还运送了一百万两白银入京,这可是历次战争从未有过的事情,哪次打仗不是朝廷朝外面掏银子,也就是李无庸这个商人打仗居然还捞银子,如今国库空虚,陛下都愁白了头发了,这次着一百万两白银,总能支撑到一段时间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正因为李无庸这么能­干­,大概就是没有造反之心,那个金銮殿上的主子也不会放过他的,辽东是个什么地方,袁崇焕死了后,哪次打仗胜利了?那里不但是个烧银子的地方,还是个屠杀场啊!”

且不说周延儒这个官场老狐狸在心里翻江倒海,李无庸这个时候也是皱着眉头苦着脸,从李青山与李岩手下逃过不久后,孔胤玉也就回到了曲阜,双方也约定快速的返回台湾,而正当李无庸欢喜自己找到一个政治上的好帮手的时候,崇祯的圣旨就来了,“献俘太庙”?李无庸拍着脑袋也想不到崇祯会出这么一招,却不知道崇祯也是被逼的,自从他从他兄长手上接过大明江山的时候,就从来没听过一件好消息,不是战争失败,就是国库空虚,皇帝的威望在民间已经下降了不少了,好不容易取得了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不来个仪式,他死后如何能面对自己的祖宗,如是乎,所谓的献俘太庙也就出现了。

不过这一切并不是李无庸想要知道的,李无庸并不想自己出名,所谓的“功臣”对于他来说,不但不是香饽饽,反而还会坏事,崇祯是个什么人,袁崇焕是怎么死的,真的是皇太极的离间计吗?不是,那是崇祯的嫉妒,袁崇焕天天在关外打胜仗,名声上来了,天下人都知道,崇祯的天下是袁崇焕一个人撑起来的,没有了袁崇焕,你崇祯也不可能坐稳皇帝宝座的,百姓的头上只能只有一片天,那就是他崇祯皇帝,而不是你袁崇焕。功高震主,古来久矣!如今自己为朝廷带来了威望,而自己也会在太庙献俘仪式上扬名天下,你说,崇祯这样的皇帝会放过自己吗?这大概只有天知道了。要是自己现在在台湾还好办,天高皇帝远,想找自己麻烦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可不同了,离山的老虎,失水的蛟龙了,随便崇祯怎么玩了,这个时候,李无庸才感觉到自己被人算计了。

“不行,不行。”李无庸拍了拍大腿,眼珠一转没,随手招过旁边的罗振川吩咐了两句,待罗振川走后,才露出一丝­奸­笑。

“将军,已经到了朝阳门码头了,朝廷的一­干­大臣正在等着将军呢!”外面的亲兵突然报道。

李无庸神­色­一变,“崇祯你果然狠,想杀我,不但不会损伤你的名声,还要让杀我的时候,朝廷里没一个大臣来求情的,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谁计高一筹了。”

“上岸!”李无庸站起身来,整理了自己身上的盔甲,朝甲板上走去。

相貌英挺刚毅,一身亮银盔甲,腰间一柄龙泉剑,端的英武不凡,少年英雄也!看的岸上的百官虽然对自己来码头迎接不满,但看了李无庸的装束也暗暗点头,陈新甲更是点头说道:“好一位少年将军,难怪秦淮河边的绝­色­千里相随,若我有女,也会招此人为婿,诚意侯真是有福气,羡杀我等也!钱阁老,您说呢!哈哈!”说完就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起来。钱谦益闻言,下巴下的花白胡须颤抖的更厉害了,朝李无庸望去的眼神更加狠毒了。

不过李无庸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崇祯皇帝的献俘仪式快要开始了。李无庸在薛国观的带领下,押解着数百个俘虏进了京师。

北京城中这个时候已经沸腾起来。大街小巷,彩旗飘展,鼓乐阵阵,百官士民,焚香顶礼,涌出朝阳门,前去迎接李无庸的三千­精­锐以及从京师三大营抽调出来凑数的一万士兵。

巳时一刻,三声炮响,数百名黄门鼓乐手,手提肩挎,吹吹打打,阔步、入城,什么金钲、大鼓、长笳、鸣笛、歌箫等十二案乐器一齐奏响。随后,五营开道兵骑着高头大马挺胸凸肚而来,前营红旗,以绛帛镶之;中营赤旗,以金黄镶之;左营绛红旗,以石青镶之;右营朱红旗,以素绫镶之;后营绯红旗,以玄纁镶之。

五营赤­色­,一队一队地排过去了。这时,街两边围观的百姓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自东至西宽阔的朱雀大街上,英挺不凡的李无庸,头戴紫金冠,身披亮银盔甲,骑着掣电追风的什伐赤骝马,当先而行。罗振川以及京师三大营的将校官们威风凛凛,紧随其后,接着是八百名御林军组成的护卫方队,黄旌白钺、金瓜银锤、前呼后拥。

紧接着在紫金红旗的导引下,一万余名最­精­锐的铁甲骑兵开过来了。但见刀枪剑戟如森林般的无边无际,旌旗蔽日,飘摇着龟蛇龙凤之形。马蹄声如雨击鼓点,轰鸣在人们的耳际,那真是兵强马壮,天下无敌。骑卒方阵过后,在刀斧手的押送下的几十辆轱辘作响的大囚车,数百个扶桑俘虏,塌着眼皮,垂头丧气地蹲在里面。还有十几辆大车,专门载着所进献的一百万两白银。

万余铁骑穿过朱雀大街,经德胜门,耀武扬威一番,出西门,回到西郊军营。早在那里等候的皇太子朱慈烺率领李无庸,以及内阁众人等人则押着数百个来到北城太庙,所谓“献俘于太庙”。

太庙大殿前,设香案,铺祭物,列灯四十九盏,香烟缭绕中,十一岁皇太子朱慈烺­奶­声­奶­气的亲读祭文(先背诵的),告捷于列祖列宗。而后,将俘虏押了过来,按于地下,命令他们向朱氏的祖宗三叩头,以示臣服。献俘仪式结束后,皇太子又和众人押解着一­干­俘虏来到承天门。

承天门前,崇祯皇帝朱由检戴十二旒冠冕,率文武百官,接受了献俘仪式。整个过程繁芜无比,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天黑了。坐在赏宴,李无庸摸着自己发疼的膝盖,从心里狠狠的鄙视了崇祯一番。

督师蓟辽 第七十四回 铁齿铜牙李无庸

“阁老大人,台湾来人了。”

“来人了?可是我那学生派人送来的。上面说什么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如今台湾的情况怎么样,李无庸不在台湾,台湾恐怕也不大安宁吧!”

“回阁老的话,公子爷留下了书信,大人请过目。”

“好个李无庸,简直是个屠夫。在扶桑杀人赢城啊!我要参他,我要参他!”苍老的声音不断的叫嚣着。“哈哈,我看你如何能享受那些如花美眷,嘿嘿,只要你被拿下了,你的那些几个老婆,就会被充入乐籍,柳如是,你还是老夫的。”得意嚣张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

而此时的京城的闻香斋内,灯火通明,密室内,李无庸慢悠悠坐在主席上,下手的罗振川正皱着眉头看着一张纸条。“主公,看样子我们岛内有崇祯的内­奸­啊!如今把这种事情给泄露了,恐怕朝廷的那些读书人又不知道怎么说主公了。”

“也不要急,这事恐怕不是崇祯出的主意,岛内的那个人还没资格与崇祯相见,他的师父倒是个人物,恐怕明天要发难的恐怕是他吧!红颜祸水啊!没想到我李无庸也会有遭人嫉妒的一天。”李无庸苦笑道。

“主公英雄盖世,还怕那些魑魅魍魉。”罗振川笑道。

“你还真会拍马屁啊!”李无庸站起身来狠狠的拍了罗振川肩膀道:“先去睡觉吧!明儿个早朝上,本将军还要与那个老乌龟斗一斗呢!嘿嘿。”罗振川闻言身躯一抖,心里不由的对那个老头子默哀了半响。

金銮殿上,崇祯皇帝端坐龙椅,神­色­愉悦,虽然对李无庸仍然有些介怀,但是这个年轻人也确实给自己长了脸,纵观历代帝王,有多少了个有献俘太庙的荣誉,以后也可以在青史上也可以大书一笔了。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哦,是钱爱卿啊!”崇祯皱着眉头从意­淫­中惊醒过来,虽然很是不爽,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奏上来。”

“陛下,臣要参福建总兵李无庸在扶桑为图谋战功,乱杀无辜,欺压百姓,有损我天朝风范。臣请陛下严惩李无庸。不杀李无庸不足以平民愤,不杀李无庸不足以安天下安宁,不杀李无庸如何为那些属国君臣做主,如何能为那些属国主张正义。臣恳请陛下杀了李无庸。”钱谦益义正词严的跪在朝堂之上大声说道。

众人闻言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钱谦益这么大胆,居然敢参奏风光无限的李无庸,皆知道今日的朝堂之上又有好戏看了,这些大臣自从崇祯御极以来,就整天整日的被崇祯吓的胆战心惊,不是问剿匪,就是问国库银两,还要害怕自己被崇祯给杀了,这下好了,死气沉沉的朝堂终于有了点看头了,当下眼光均朝站在武将中间的李无庸望去。却只见李无庸带着乌纱帽,正懒洋洋的望着喷着吐沫的钱谦益,好象是在看只猴一样。

龙椅上的崇祯闻言,神­色­忽变,忽喜忽怒,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李爱卿,你怎么辩解啊!”

李无庸闻言,猛的神­色­一正,站出班来,又从头上摘下乌纱帽,跪倒道:“陛下,钱阁老说的有些是实情,有些臣却不敢苟同。那钱大人所说的杀扶桑平民这点,臣是认了,臣不但杀了扶桑平民,而且还下令屠城了,扶桑城内除了押解上的数百个俘虏外,已经没有任何能够走动的东西了,所谓杀人赢城也莫过如此了,但是臣想请问钱大人,所谓的扶桑乃我天朝友好之属国是何人所说,据臣了解嘉靖年间扶桑倭人杀我福建、广东沿海诸省百姓无数,所到之处,所犯之罪可以说是罄竹难书,臣之不过是杀了一个长崎的百姓,就是屠近整个扶桑的百姓又有何妨,难道钱大人以为我天朝百姓还不如扶桑那些倭人强吗?想当年,那些扶桑浪人在杀我百姓,回到扶桑后,被他们的天皇封为大将军成为国内的英雄,怎么,臣不过是为我福建、广东的百姓出口气而已,居然让钱大人要杀我而后快,钱谦益,莫非你非我大明官员,而是扶桑的官员不成。”

钱谦益闻言气的嘴­唇­直抖,却没有丝毫的言语反抗,只是用­干­瘦的手指指着李无庸以发泄心中的不满。李无庸轻蔑的扫了一眼,拱手接着说道:“臣以前是个做生意的,心里想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臣也知道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在历史上,经常出现那些游牧民族入侵中原的事情,但臣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战争为什么那些游牧民族越打越富,而中原却是越打越穷,臣以为就是我中原打仗的时候太过仁慈了,杀的太少,抢的少,让那些骑在马背上的家伙,能够很快的积蓄势力,然后东山再起,皇上您看,臣不过率领一万士卒,征讨扶桑,除掉犒赏、抚恤用掉的银子外,还能为朝廷赚上一百万两,若陛下以为这样也有错,臣甘愿受罚!”

“至于杀人赢城,这点嘛!臣也认了,臣记得在汉朝有个大将军叫做陈汤的,他说的一句话,臣记忆犹新,‘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之。’臣也是一样,犯我大明者,臣必杀之。就算杀人赢城也再所不惜,臣不象某些人,满口忠义,却是个祸国殃民之辈。满口仁义,却是个腐朽堕落之辈,若臣是他,如此吃­干­饭的家伙,早就在老家挖了三尺坑道,躺在里面向他的列祖列宗忏悔去,免的在这里丢人现眼,还说我天朝上国与扶桑属国要保持友好关系,要为了巴结小小的扶桑,还要杀一个有功大臣。我呸!假仁假义,钱谦益,你是汉人吗?钱谦益,你是我大明的官吏吗?钱谦益,我问你,你是万岁的臣子吗?钱谦益,本将军再问你,你心中装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吗?钱谦益,你…哦,吐血啦!陛下,臣冒犯了!”望着脸­色­乌青,嘴角旁的花白胡须上还沾有血迹的钱谦益,李无庸一阵冷笑,对着上面同样­阴­晴不定的崇祯拱手告了个罪。

什么是铁齿铜牙,这就是。三国时期,诸葛亮阵前骂死王朗,以前当个传说,却没想到今天倒是看到了相似的一幕,也许千百年后,史书上也会记载一笔,“崇祯某年某月某日,李无庸舌战阁老,钱谦益无言吐血”的字样,钱谦益在史书上也会落下一个大大的笑柄。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御医!”崇祯脸­色­铁青,自己的一个内阁大臣,居然被一商人出身的将军骂的吐血了,虽然那位将军的话十分的有道理,但自己面皮上还是不好看。

“李无庸,你立了大功了,至于朕要怎样的封赏你,明天再说吧!退朝。”朱由检气哼哼的甩了甩龙袍,出了后殿,而大殿中人,也都神­色­复杂的看着中间神态自若的李无庸一眼,纷纷而出。只留下嘴角一丝微笑的李无庸与地上的一片血迹。

督师蓟辽 第七十五回 世界真是太小了

明代的北京书铺及流动书摊,在大明门左右,以及考场、灯市、城隍庙的一些地方。到了清代初年,类似这种“市”改在了现在宣武门下斜街的慈仁寺。慈仁寺是明成化年间“周太后”为她一个出家弟弟吉祥建的寺院,庙很大,兴盛时有几百个和尚,几百顷庄田。清初有些文人学士常在这里借居。庙里有两棵古松,相传为金、元时旧物,后来老树死了,又补种了新的,故又称“古双松寺”。附近原有辽金时所建的报国寺,改建为慈仁寺后,当地人仍叫报国寺,故又并称“报国慈仁寺”。而早在辽代,今天的北京就被定为陪都,当时称为燕京。在燕京的东门外有一个叫海王村的地方,那里寺庙林立,客商云集,是一个繁华的去处,后来毁于兵火。元、明之际,皇家营建京城,在此设窑烧制琉璃瓦件,故得名琉璃厂。那时的琉璃厂,北起西河沿,南到臧家桥胡同,东自桐梓胡同,西至南北柳乡,这里烧制的五­色­琉璃,不仅装饰了京城的皇宫禁院,也成为寺观庙宇、达官豪宅的点缀之物。书肆、古玩业的发达使琉璃厂成了京城的文化中心:一是书肆、古玩店鳞次栉比,让人满眼生辉,松筠阁、二酉堂、文光楼、萃文斋、槐荫山房、博古斋等,都美名远扬。据不完全统计,到光绪初年,琉璃厂中的书肆有二百二十余家,古玩、字画店五十余户,真可谓“玉轴牙签,千门联络;图书充栋,宝玩填街”。二是琉璃厂还吸引了一大批文人墨客卜居于此。

每月的朔月以及逢五,就会有大量的商贾集结在琉璃厂附近进行交易,端的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断的传来叫卖声。

“主公,听说您今天在金銮殿上把钱谦益给骂的吐血了?”罗振川贪婪的望着周围的人群,也不知道在望什么。

“怎么,你也知道了?”李无庸一脸淡笑的打量着周围拥挤的人群。

“主公,这您就不知道了,这京城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不出一个时辰,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主公,您的那番话简直大快人心,全京城的人都为之喝彩。”

“你怎么知道全京城的人都高兴啊!”李无庸取笑道。

“属下刚才还在大街的一个茶楼里,还有人称赞主公是个大英雄呢!”罗振川一见李无庸怀疑,连忙跳起来解释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逛街吧!”李无庸连忙摆手道:“明天我会在朝廷上献上《千里饿蜉图》,把流民的事情给办一下,然后我们就回台湾,至于中原就让别人去折腾吧!我们坐观天下成败。今天我们就把京城逛一下,到下一次恐怕还要等到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是,主公。”罗振川闻言点了点头。

“看看,那里有不少的书,还是蛮成旧的,也许是什么珍籍古版什么的,军师和顾炎武他们就喜欢这些东西了。”李无庸脑海里不由的想起几个书呆子看到这些珍奇孤本的委琐样子,不由的怪笑起来。

“主公,你看那里,好象发什么事情呢!”罗振川碰了碰李无庸指着前方说道。

“去看看?”李无庸望着前面一堆人墙,一时也来了兴趣了,拉着罗振川挤了进去。仔细一看,却见几个锦衣绣服年轻公子,四月份的北京还没有热到那种程度,这几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手上居然拿着折扇在摇,纨绔子弟,李无庸脑袋里一闪,而与他们发生纠纷的却是一个,一个洋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洋人,在他旁边的却是一位年轻俊秀的后生,李无庸见状,却也摇了摇头,因为那位青年后生虽然俊秀,却有些脂粉气。

“老头,快点给钱,三百两银子。嘿嘿。”为首的锦衣公子嚷嚷道。

“不就是踩了你一脚吗?还要三百两银子?你是在讹诈。”说话却是那为脂粉气的家伙,声音清脆,如同脆莺鸣啼。

“女子?”李无庸眼睛一亮,这个时候居然有个年轻美貌女子与个洋人在一起,倒是很奇怪,李无庸不由的对眼前这两个人感到好奇了。

“踩一脚是三百两银子是吧!”李无庸挤上前去冷冷的问道。

“怎么,本公子的脚就是金贵,三百两还是便宜的。”锦衣公子嚣张的说道:“你又是哪根葱啊!也敢来管闲事。”

“我是谁你就不用问了。”李无庸冷笑道:“但是这三百两银子我倒是愿意支付,而且给双倍怎么样?不过得答应一个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锦衣公子眼睛一亮。六百两可是不小的数目。

“那就是…。”李无庸眼睛中利芒一闪,右脚一个斜踢,正中锦衣小腿。想那李无庸力量多大,只听“喀嚓”一声,接着一声惨叫,锦衣公子捂着小腿倒在地上颤抖不已。

“你这个刁民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当朝阁老钱大人的小儿子,你竟然敢打伤钱公子,你就等着诛灭九族吧!”旁边的一个绿衣公子指着李无庸­色­吝内荏的骂道。

“我道是谁家的公子到街上来撒野,原来是钱谦益的儿子。果然是个纨绔子弟。”李无庸顿时觉的这个世界太小了,早上把别人给骂的吐血,中午又把人家的儿子给打了。

“你知道我们家将军是谁吗?去问问钱谦益,早朝上是谁把他骂的口吐鲜血的。”旁边的罗振川生怕李无庸有闪失,连忙挡在他前面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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