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姐姐,是妹妹不好,我不要做那个甚么狗屁宗主了,你不要做傻事!”火狐拼命地想要阻拦,无奈受伤在先,只爬了几步,已是无以为继
冰狐怜惜的望着她妹妹,垂下头来,替左慈理顺了乱发,又缓缓拭静他脸上血污,深深地在左慈额头吻了一下,道:“左大哥,冰儿不能陪你种很多树白首终老了,就化做一个大树陪你……望君保重!”
她轻轻将左慈放在身旁的平坦处,跪下身子,一根一根地将她的筋骨牵扯而出那些筋骨遇风便化成纵横的枝条,树枝遇土生根,一转眼,一棵小树便自她脚下生出,树枝颤动之中,冰狐也永远阖上了双目,至死都望着左慈方向面带微笑――你说秋深至寒,南雁早飞;后来梧桐树上,孔雀东南;你说携手共老,世不容君情,后来,百年孤独,终是白头你要记得,苍树未灭,我亦未去
左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抱着冰狐尚温的尸体,仰天不住地长啸啸声悠远凄绵,乱尘至情至性,不免随之落下泪来
“你们这些刽子手,逼死了我姐姐,我跟你们拼了!”众人还沉浸在伤感之中,火狐却强忍着疼痛,持起长靳耀珲刺去纵是她没有受伤之时也不是耀珲的对手,眼下也是休想碰到耀珲耀珲只是一侧身,火狐已经从他身边擦过,而耀珲身后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待他明白火狐也是求死之心后,却发现一切已经晚了,火狐以残存的功力在她下坠的头顶上方布出层层浇,阻挡跃身救她的耀珲
等耀珲破开阻拦的剑气之墙,火狐已经坠入山下重重迷雾之中,再也寻不着踪妓
看着左慈抱着冰狐尸体失声痛哭的样子,刹那之间,乱尘又记起那个涿县黯淡的夜晚来
可是,夜如何其?夜未央,天未白;情若几何?心已空,悲已尽
那晚的貂蝉,安静地将尸体绽放在细夜中,愁伤之中,独幽淡雅;而自己,疯狂地撕打砍杀,却冲不透那阻隔的人墙,只能冷眼观望她死于乱军之中悬崖上凭栏独倚,且听风吟,用生与死离与愁去换一生的疯狂,呼啸沧桑当漫山遍野的苍树枝叶盛开之时,思念之黑涌袭来,那是扭转乾坤欲罢不能的儿女情怀,还是揭竿而起望穿秋水的千古壮烈?
耀珲走过来,拍着左慈肩膀,满怀歉意地道:“左道兄,忘了她吧,你是修仙之人,是不可以有七情六欲的……”
“忘记?哈哈,忘记……”左慈只是傻傻重复地说着这两个字,趁耀珲不注意,摁瞎了自己的左眼,耀珲赶紧按住左慈,却还是没能阻止他,左慈借着耀珲下压之力,把右脚的筋脉也都废掉了
乱尘一惊,到此时他才知道他师傅身子残废的原因――是他自己废的,他是想和冰狐一样,一点点毁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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