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气氛就一直这样僵持着风也小了下来,微微带着血腥味的风声之中,清楚地听到左慈断续的喘息声
左慈见耀珲不忍动手,提起剑,几乎是爬着来到耀珲脚下,无力的刺出一剑当剑刺出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双眼含情脉脉的对着冰狐,那张满是乌黑血污的脸上,艰难地笑了:“冰儿,记……记住我答应……答应过你,我……我们要……要一起种树……种许多许多树……”
耀珲看左慈长剑发黑,心里一惊,耳中又传来左慈细碎低沉的声音:“道兄……望你成全!”已经猜到左慈以他所剩下的所有功力汇到较,长剑只要沾到自己分毫,自己便和他一起被毒功焚化,这可是不要命的同归于尽的打法!自己死了,也便算是输了,那就必须得放其余的三人走脱,私放天庭重犯,他们五人必逃脱不了责罚其实凭心而论,能与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盖世英雄同归于粳他倒也不觉得有甚么遗憾,但这关系到自己师门的命运!
情急之下他已不能在思索,屏气凝神,以护体功力强行将左慈震飞
左慈的整个身体如同木偶般,被耀珲瞬间逼出的强大气劲在山顶石地上滑出一个长约五丈宽逾三尺的长坑来若是常人,在如此强大功力下是必死无疑,纵是没有受伤时的左慈一类的高手生挨此下,也是凶多吉少,有何况他现在已受重伤!
但是,他还挣扎着昂起头,手中长剑已经断成数截,没有支撑身体的东西,他就直接在地上爬行他眼里已经没有生死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冰狐终于冲开被左慈封住的茓道,歇斯底里地扑上去,抱住半死的左慈
“冰儿,你……你……”左慈已经说不出话了
冰狐捧着左慈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泪水止不住滑过她惨白的脸庞忽然间,毅然之色浮上她的脸庞乱尘心头一震,他最不愿看到最不想提起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冰狐执起左慈身旁碎裂的剑片,闭上眼,在自己锁骨处一划鲜红之血,从白皙的肌肤处渗出乱尘只觉一时间天旋地转,昏乱中他仿佛都听到了鲜血和着眼泪流下的声音
冰狐那幽然冰清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古井不波般:“这一切皆是因我这个罪人而起,现在就由我来了结!”
“不要――”左慈要想阻止她,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但听骨肉扯断之响,淋着鲜红血液的锁骨已经扯在冰狐手中,冰狐咳血道:“普净师兄为救我而诛尽雪妖全族,闯下这弥天大祸,虽是有罪,但错不在他我明知左大哥他是修仙之人,却恁得这般如此,以色相勾引左大哥,让他重入这六道世俗轮回,他们若是被你们等带回去也是罪加一等,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现在我就拔去雪藕凝成之骨,以偿还我所犯下的罪孽只消各位上仙放他们三人一条生路,这所有的罪罚都由我一人来承担”
“这……”耀珲等人之是奉命行事,虽是想到会有一番抵抗,但没想到这一个下界妖精却能刚烈至此,心中顿生感慨悲痛,一时半会儿间也不知该回答甚么
冰狐又转过身来,遥饮着她妹妹火狐,道:“妹妹,我知你因族长一事而重伤于我,至今尤深深自责,连话都一直不肯于姐姐说一句,我知道自己一日不死,你也一日难成宗主夙愿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甚么东西可以留给你,你就把我的这根锁骨带回狐族,重登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