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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花蟹挟着团子走 >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她第二次对他说话言不达意,赤果果地暴露出她那LOLI外表下潜藏的尖酸刻薄又邪恶无比的YD之心。

土里刨食……TVT……

腰肌劳损……TOT……

“杯具啊!~”她站在空旷的客厅,两只爪子COS楚姨怨气冲天状直起, “雷啊,带我走吧!”

(雷从黑­色­云团后面探出头来,冷冷道:不要,你的爪子伸得和避雷针的,嫌弃你!)

“我说你至于么?一早上照了几次镜子了,女生外相,真要不得。”牙儿托正头上戴的小帽子,“工作服再怎么着也不会摆弄成晚礼服的,啧。”

蕾韵不理她,兀自照着小镜子再补了次­唇­蜜,然后一个飞吻过去,“怎么样?甜么?”

“滚滚滚,快滚出去,腻死人了,”牙儿挥着产品目录赶她,不忘和工读小妹说话,“VIVI,这下见识到活体花痴了吧。”

VIVI笑嘻嘻地,“团子姐这不叫犯花痴啦,这是陶醉嘛陶醉。要是换成我,我也会陶醉的。”

牙儿吐了口气,“你们这群妞儿啊,丝毫不明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道理,我都不想提醒你们。团子,不准再扑粉了。一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这么刻意。”

蕾韵把化妆包收好,笑眯眯地,“总是有外也金玉,内也金玉的男人嘛。”

牙儿哼了一声,“你这叔控,总是这么眼光独到。”

“彼此彼此,你这肌­肉­男控不也一样么?”好友了近十年,对彼此的个人喜好是再了解不过了。

她开始往外张望,期待着那抹身影早些出现。可店里的人却开始多起来,忙碌中又接了一个外卖生日蛋糕的业务。VIVI提着蛋糕盒子前脚刚走,牙儿这边放下电话,冲她嚷着,“团子,对面书店要三个咖啡长条和两个抹茶绿蕊杯。”

“知道了!”她看牙儿忙着结账算钱,很自觉地去打包送外卖,反正就在对面,快去快回!

速度和书店老板结了账,她扭头看着自家的店,不由内牛满面。原来小言和偶像剧里那种擦肩而过的缘份果然是存在的,看,她前脚刚走,后脚人就到店里去了。

好在她就在对面,眼睛盯着了,他也跑不了的。

书店老板还在磨叽叽地说着什么,她心急如焚,抓过钞票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多退少补。”喵了个咪的,这点蛋糕钱算什么?比得上缘分么?

她见牙儿张着嘴,似乎在叫她。她也见到了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腰间的皮带扎出一个标准的腰线——喵了个咪的,腰­精­男啊!只见他修身玉立,微侧过头,微微地扬起嘴角,下巴略略一点。

喵的,就是他了,就是他了!

=O=

她顿时心情激荡,神采飞扬地带着明媚快乐又甜蜜满漾的微笑——横穿马路,而后,她耳边就听到一声极刺耳的刹车声……

作者有话要说:= =!

吾不是故意,也不是恶趣味~

就是适时地停顿了一下~

于是,还是养肥比较好。

雷啊,收了我吧!

那个拥抱

事实上,无数的电视剧从来都以犀利直白地方式延续着一种狗血的桥段——一旦电视里的主要人物心带欢喜地准备享受美好的未来时,他总是习惯­性­地横穿马路——哪怕是在斑马线上,而此时总是会有一辆车子熊熊地冲过来,猛地一撞。而后,某条强大又恒久的定律就出现了,主角的鞋子咻地飞上了天又悠然下落,风情万种地往地上一丢。而后,整个场景就变红、变灰、变黑、变白、变透明……

总之,主角被车撞到,不是死了就是植物再不然就是脑残了。

但,显然本文女主团子是个搞震力极好的人,她倒下时第一个想的是‘完了,我的妆!’第二个想的是‘妈的,又是个七十码。’第三个想的是‘装晕扮柔弱!’总之在她被撞的第一时间到她扑到地上后三十秒内,她心里转过不下几十个念头。大脑CPU如此高速的运转也影响了她的身体机能,伏地不起。

“天呐,团子,团子,你怎么了?怎么了?”牙儿的声音太凄厉了,她半眯着眼,见牙儿手上居然抄着一把折凳冲出来。(这东西太全能了,我不能抛弃它!)

一阵刺耳的玻璃破碎声传来,明显听到周围一圈了的惊呼,还有牙儿和车主的对骂。玻璃碎裂开来后喷溅了她一身,还有一些弹到脸上,喵了个咪的,她不会毁容吧!

喵了个咪的,牙儿,你应该打电话送我去医院啊,不是和人打架。

装晕扮柔弱没挑对伙伴果然是件杯具的事,她内牛在心底,手撑着地准备起来,可很快身体却被人接起,有力地撑住。

面前是那张放大的,她肖想了许久的脸。

喵!居然还戴了银边眼镜,真是太正点了!她内心在狂呼海号,脸上却还是一付虚弱样,欲言又止。手么——已经圈上人家的腰了。

“你还好么?清醒么?”他轻轻地拍她的脸,她见他蹙起眉,口吻也带着焦急。

“头疼。”她小小声地说着,脑袋刚要往他身上靠,一股力气便扯她过去,“团子啊啊啊,你是不是脑震荡了,会不会脑残啊!”

她咬牙切齿兼内牛满面,牙儿,你才脑残了,快给我松手,不要妨碍我享受!她的手悄悄地在他的身后准备并拢勾起,可身体一滑,顿时悬空。

“我送她去医院。”

喵的,去医院?她猛地睁开眼,从下往上看去,他的五官异常地清晰,线条凌厉,完全不似正面看的那种内敛的沉稳。

似乎有些动怒。

喵的,生气的时候也很有型!

正在专注地看着,他的目光扫了过来,略略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她赶紧半眯起眼。

于是,开始悬空移动。

公主抱啊!

她心怀叹慰地泪流在心底——喵了个咪的,这是所有叔控的福音啊!

蕾韵很是愤怒,为什么这么多人被车子轻轻撞了一下都会骨折骨裂骨移位。可她也是被车子撞了,怎么浑身上下除了手和小腿处有些刮擦外,啥事也没有呢?

他取了药出来,见她沮丧地坐在长椅上,脑袋耷拉着很没­精­神,便问道,“要不要去拍个CT?”

她可怜兮兮地摇头,手还在努力擦着裙摆上沾到的污渍,“医生说我没事的。”她对着那慈眉善目的老医生没一点办法,说没什么事就不要折腾了,赶紧回家休息是正经。她也知道自己伤的不重,可她不是打着歪主意么,想和人多相处一会儿。不过,转念一样,做全身检查是要脱衣服这样又那样,做脑部扫描也是很麻烦并且还要换上破坏形象的卫衣装,于是只能作罢。

“你的朋友说要过来,”他将绿茶饮料递给她,“要给她打个电话么?”

要,当然要!这种时候怎么能让牙儿那家伙来捣乱?她拿出手机拔给牙儿,听着她尖声的吼吼,顿时神清气爽。

在知道好友无大碍后,牙儿总算平静了点,嘟哝着说那我就不过去打扰你们甜蜜了,团子你要粘得紧点哈!她一边笑着一边心虚地瞄着身边的人,呵呵呵地,又听见牙儿那边一阵吵嘈后,匆忙间挂了电话。

“好像生意很好,蛮吵的。”她将手机递还,见他依然坐着不动。便也乖乖地坐下,像个好学生一样,手平放在膝上。

“估计是被你朋友砸了车的还在闹呢。”

“嘎?”对了,牙儿那暴妞砸了人家车玻璃,她直直脱口而出,“那人倒楣了。”

“你不担心她么?”他的口气很轻。

有事的应该会是那个倒楣蛋吧~囧!她微微地脸红,侧脸见他一手拿着空了一半的绿茶瓶子,另一手搭在椅背上,正闲闲懒懒地望着她。

这么一瞧,目光便直直撞上了。

她揪着裙角露出的一条细线在手指上绕得圈圈,越是紧张,手指被绞得越紧。她很想和他说些话,可真开口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毕竟不是牙儿那种直接爽利的­性­格,拍拍人肩膀就说,我喜欢你,要不要交往试下?TOT这,能说得出口么?

见她不回答,他又开口,“要去看看么?”

她摇头,“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嘴角弯了弯,终于起身,“那我送你回家。”走了两步,见她还在原地不动,只是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我脚麻了,拉一把好么?”

==!(包子:团子你说谎!团子:我没有!包子:你有,你有!你哪只脚麻了?团子:……滚,你还有别的方法让我摸到贤哥好滑□的小手么?包子:……你的确脚麻了。)

上车后,她蓦地记起来,“呃,上次你说我有东西落在你车上了,是什么东西?”

他的嘴角隐约弯起,靠向她这边的手肘微微起伏,眼还是直视前方,“真抱歉,本来今天是要拿来给你的,临出门时有急事,又落在家里了。”

她松了口气,小小地庆幸,咧嘴笑,“没事没事,下次,下次也一样的。”老实说,落在他车上的东西,她压根记不起来是什么。

“先前我有打过你朋友的电话找你,”他淡淡道,“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她默默地在心里吐了口血,“她手机丢了。”

“真不凑巧,”他微微一笑。

她手指揪着安全带,只差没有内牛满面。是啊,差点就这么错过了。这是什么?这就是TMD缘份啊!

“住哪里?”他扫了她一眼,“你……就这样回家没关系么?”

她看看自己,还穿着工作服围着围裙,制服上还有灰土和擦伤时留下的些许血痕。是挺狼狈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放心,我家没人的。”这话一说出口,她便囧了。这,这是什么话嘛,这潜台词太暧昧了。

她原以为对方会沉默以对,哪料到他居然抿抿嘴,轻轻地“哦。”了一声。

哦。

哦……什么呢?她小小地对着手指,偷偷看他。他的侧脸线条优美,表情柔和。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请他吃饭呢?她的小心思转了起来,尖尾巴的小恶魔戳着她的小心肝,鼓噪着她快开口快开口不要错过机会!

正在此时,放在围裙袋里的手机哇拉拉地响了起来,冲去车内那股若有若无的尴尬。

竟然是袁承福的电话,在电话那头,他似乎被气得不轻,她慌忙地安抚着他。身边的男人侧过头看她,缓缓地将车停在路边。

电话那头的袁承福依然是语不成句,没说几句就像是喘不上气来。而后姚晓荷便接了过来。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瞬间望天无语。

“……他没钱?他怎么可能会没钱啊,妈,他这人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存折天天藏在身上,怎么可能没钱呢?……好吧,好吧,地址给我。”她郁闷之极,袁开这混蛋,竟然在她这么关键的时候给她整汤事儿。

电话间她扭头不见他在驾驶位上,而是倚在车边看着路上往来的车流。他的身影孤傲笔挺,搭在车盖上的手指间夹着根烟,灰白­色­的烟雾像被吸引了一般往上直直升起。他的身体似乎在放松,但又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一股隐藏的爆发力。

她鼻上沁出了隐隐的汗珠,脸上有些发痒。指甲刮擦着掌心,霎时心潮涌动。耳边母亲的声音还在,她无意识地应了声便挂断了。

恰好他此时转身开了车门,夏末黄昏灼烫的空气挟着让人不舒服的微小灰土卷入,呛得她难受。

他见她的手还攥着手机,便问,“还有电话要打么?”她摇头,小声道,“麻烦你,可以载我去某某KTV么?临时有点事情。”

他的动作略一停顿,随即发动车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团子,乃突然间就柔弱了

为了那有力的一抱

= =,谁说乃没有心机,吾和谁急~

公主抱,公主抱!

那份账单

到了KTV门外,她刚下车便见到袁开和他的女朋友在不远处拉扯着,还夹着不堪的对骂。一边站着一个穿着红黑相间马夹的服务生,正抱着胸冷眼看着。

她脑子发胀,几步上前看也没看那对还在纠缠的男女一眼,冲着服务生说,“他们消费了多少?”服务生乍一见她的打扮,先是诧异,而后眉毛揪拧在一起又马上舒展开来,“小叽!”

“什么小­鸡­不小­鸡­的,我问你,他们消费了多少钱?”她飞快地扫了眼那对互相推搡的男女,口气转成不耐烦,“我是来给他结账的。”

“你不记我啦,不记得啦,XX动漫展,不记得了么?掉­色­的皮卡丘!”服务生揉了揉头发,扮出个鬼脸,“怎么,完全掉­色­后你就认不出来了?”

她狐疑地看看他,恍然想起,= =!怎么这么巧……这么说来——“华……”

“华悠远。”他颇有点不满,“这么快就忘了。哎,他们是你朋友啊。”

她点点头,“怎么搞的?”

“唔,这个男的一来就点了不少东西。到结账时说没带钱,让女的先结,女的说没带钱。这男的就骂开了,说她是故意不带钱就是想白吃白喝他什么的,说他看穿她就是为了钱和自己在一起今天就是故意考验他的,然后就吵起来了,”华悠远耸耸肩,“听起来倒像是个真心爱人大测试。”

= =!喵了个咪的,果然是袁开少爷会­干­的事。可这也太丢脸了吧!蕾韵扭头看看那对还纠打在一起的男女,额角滑下一滴汗来——这男人的思维逻辑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我靠!姓姚的,你怎么现在才来,拖拖拉拉的!”身后的袁开粗鲁地叫着。“还不去结账!”

蕾韵头也不回,心想在这时候还这么嚣张,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脑残啊。他女朋友怎么没把他的狗脑子打出来呢?

不过老妈交待的,她只是来给他结账,别的她可不管,也管不了。她接过华悠远手上的账单扫了一眼只差没心机梗死……

//= =\\

“三……三千九……喵的,这是KTV不是海鲜大酒楼啊口胡!

“他怎么消费了这么多啊!”

“他开了个VIP包厢,又点了不少的点心,重点是开了瓶洋酒……”华悠远摊手,“所以才这么贵的。”

口胡啊!她身上只有结的蛋糕款不到三百块,原来以为就是包厢费没多少的。钱包什么的都在放蛋糕房,就算钱包在身上,她卡里也没有这么多钱能取啊!

“是不是钱没带够?”华悠远见她的脸白白青青很是吓人,“要不,我先借你?”

她看看他,摇头,管他借这么多钱,她还不如打电话给母亲说解决不了,让袁叔来收拾后场呢。

“嗨,你别客气呢,”华悠远显然看出她眼中的戒备,“我又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不过是钱多咩,”她瞪他,嘟哝着,“世道不好还敢随便借人钱,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我解决不了这事儿,有人能解决的了。”她晃晃手机,“找家长。”

“咳咳,找什么家长呢,哥哥给你解决不行么?”男孩子嘻皮笑脸地作势要拿她电话。

蕾韵避了下,有些不悦,她不太喜欢耍贫嘴的男孩。而且……他要当谁哥哥呢?她的年纪可比他大!

“华悠远。”

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传过来,男孩子还挂着嘻笑的脸瞬间黑气侵袭,速度黯淡下来,隐约还有崩塌之势,“贤哥……”

“你不是去补习了么?”华贤抱着胸,噙着丝笑,看起来很是温和,“怎么跑这来了?”

“我,我勤工俭学!”华悠远的样子有点畏缩,可见蕾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又生出些胆气来。“我赚钱呢。”

华贤语气转瞬冷淡,“勤工俭学。嗯?”再看看华悠远身后那闪烁的霓虹灯招牌,冷笑,“在这里勤工俭学?”

虽然话是对华悠远说的,可蕾韵总觉着耳朵烧得慌,感觉像是他在责备她一样。

“贤哥,你不会出卖我的,是吧。”男孩又恢复出嘻皮笑脸,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紧张。他上前拉住他,低低声像是在哀求,“是吧?”

华贤的手Сhā在西裤口袋里,看着侄子冷冷地笑,“难说,我也是家长。”

华悠远的脸垮了下来,黑乎乎的,“小叔叔,你——”

“那个……貌似我的事还没完呢,”蕾韵举起手机来,眼睛盯着华贤,“可能又要麻烦你了。”

华贤朝她微微地颔了颔首。

华悠远看看她,再看看自家叔叔,脸上露出一抹滑稽的错愕,像是才反应过来,“你是跟我小叔叔来的?你们——”

她打断他,“华悠远,你可不可以和你们老板说再等一下,我现在回去拿钱和你结账,这两人继续押在你这里。”她转身指向袁开和其女友处,突然发现空空如也。

“他们走了。”华贤陈述这个事实,“刚才牵着手一起跑了。”

走了!

跑了!

还牵着手?!

“喵了个咪的!”——又被卖了!

“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的脸烧得红红的,最后居然搞到他来垫款,这真是又囧又乌龙。羞得她的脑袋自KTV出来后,就没抬起来过。

“切,他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华悠远嚼着口香糖,火气很大。

“你还未成年就敢跑来这里打工,那领班敢收你,他胆子也不小么。”华贤的语气相当严厉。

“……小叔叔,你不是想害人家丢饭碗吧?”华悠远紧张起来,“你不能这样,人家是为了帮我的。”

华贤冷冷笑,“你还知道为别人着想?”

“小叔叔,”华悠远放软口气,近乎哀求,“我才来没几天呢,我发誓,绝对不超过五天!”华贤地撇了他一眼,华悠远像是被蜜蜂蜇了一样,乖乖地低下头,一脸的委屈。

叔侄矛盾就在眼前,起因算起来她多少得负点责任。她尴尬得无地自处,见叔侄俩一前一后地上车,她赶紧上前,“那个,华先生,你抄个账号给我,我明天打款给你。”

他见她一脸的紧张,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红呼呼得,眼睛水意盈然。想着刚才自己的严厉,许是吓到她了,“我送你回去。”

她摇头,觉得今天是丢脸极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太郁闷了,明明有个可以好好发展的机会,袁开这混蛋给她来这一招。连累得她不但不能借机请人吃饭表达谢意,还让人垫了钱。他会不会以为她是骗钱的?越想越是委屈,索­性­一把拖住他,“我,我不是骗子,”她把手机塞他手里,手指绞扭在一起,“这个你拿着,算我押给你的。”

他略略一惊,“嗯?”随即笑起来,“这个给我?”小巧玲珑的银红­色­手机,今年刚上的新款。

她点点头。

“先上车吧,”他将手机塞回她手上,拖着她的手往车上走。她冷不丁被他抓起了手,顿时无所适从。小小地惊吓了一下,引得他回头,“怎么了?”

她赶紧摇头,手指不由自主的拢紧。

= =,关键时刻,岂能手滑!

作者有话要说:嗯。怎么说呢?

团子,镇定,不要手滑~

配合节奏,来~

关键 时刻 岂能 手滑!

关键 时刻 岂能 手滑!

那颗痘子

看到手机上显示出的余额提醒消息,他微微地扬起嘴角。

记得昨天送她回去时,下了车了她还拉着车门一脸不甘愿地递出手机来说你收着吧收着吧,有个东西押着我也会心安些。若不是见她一脸的认真诚恳,他差点失笑。

最后见她实在是坚持,他便抄了个账号给她。当她刚接过,一边的悠远突然冒出一句,“小叔叔,要是她凭卡号复制出一样的卡片来,那怎么办?电视上刚播过的,好可怕。”

他知道悠远只是在说笑,他这年纪的男孩子,在这个成长的阶段总是想吸引多一些的注意。

羡慕、嫉妒还有爱慕。

这样趸脚的玩笑,只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半真半假地逗弄罢了,同龄的女孩子多不会在意的。因为多数男生早在幼儿园的时期就已经表现出这样的状态——喜欢着就乐于欺负。

扯小女生的辫子,掀隔壁小班花的裙角,弄坏她喜欢的小玩具。年幼,分不清喜欢和厌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只知道都是一种强烈的基于本能的情感。

这种朦胧的情感是男­性­源于本能的,可悲的求爱意识形态。更为可悲的是,多数的男­性­会把这种幼稚的求爱表达方式,磕磕碰碰地用上十几年,二十几年。不到头破血流,绝不善罢甘休。

在这方面,女­性­就聪明多了。她们穿得花枝招展,挑染着漂亮的长发,烫着或大或小的卷子,张扬的眼影,涂成糖果­色­的嘴­唇­。她们手上有着恋爱宝典,手里绕着少男的千千愁肠。

于是,在现在这个年代,越来越看不见像她这样容易上当的女孩。

她真的是被吓到了,面孔涨红,隐约都能看到眼中流转的水光。就那么一下,连他自己都很吃惊自己的口气怎么变得那么柔软。他上一次这样温言软语哄一个人是什么时候了?他自己都想不起来。

也许是看她真的要哭了,悠远也慌了,这才想起解释。只是,她很难听进去。犹记得送她进电梯时,她站在轿厢底看着他直到电梯门合上。

突然间,他居然就有丝走神。

送悠远回家后,原本是想要回办公室的,手头还有不少的工作没结。可他想了想,拐了个弯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也不是过是除了办公室外,另一个睡觉的地方。刚一打开门,一股潮霉味扑面而来。上次回来应该是半个月前吧,又或是一个月前?

长久没住的家里依然­干­净,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见平面上布的一层薄薄的灰尘。他并不是严重的洁癖症患者,但空气里飘浮着灰尘总是让人不快。在收拾房间角落时,他看到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纸袋。

与此同时,手机也开始震动作响。

“悠远?”他抓着那纸袋缓步走向阳台,顺手掏出那团毛绒,“那个么……”他将手里的东西举到眼前,眯眼看看,“不记得了,你再找找吧。”

顾不得电话那头的挠墙声,他­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再看一眼手上抓的毛团,上面的灰尘扑去后,还是有些灰蒙蒙的。他随手打开一旁的洗衣机,­精­准地扔了进去。

就算只是替人保管东西,还的时候也得整得­干­净好看些不是吗?

不知为何,看着滚筒里翻搅着毛团,他又想起了她婴儿肥的脸蛋和那付怯怯的表情,忍不住抬手给她一个电话。

东西,还是得物归原主。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慌里慌张,还有些狼狈,多问两句原来是钥匙丢在店里,现在蹲在家门口等人开门。

他只稍加以想象便能脑补中她团着身子蹲在家门口的样子,眯着眼睛一付迷迷蹬蹬的样子,便不由己地轻笑起来,

“小丫头。”

“啊啾啊啾!”

“团子,你可够衰气的,蹲家门口等个门都能感冒了,”牙儿大口嚼着乐悦薯片,呱嗞呱嗞的,“不过……我不晓得你为毛感冒还要拖我来你家,是想传染我咩?”

蕾韵揪了一大把纸巾揩眼泪鼻涕,见好友吃得欢快,也上前想趁水摸鱼抓一把,结果被牙儿一巴掌拍得爪子抽搐得收回。

“不要一付快挂的样子,”牙儿收拾完一包薯片,又开了一袋海味花生,“难道你就是专程让我来消灭你囤的零食的?”

蕾韵摇头,擤擤鼻子,声音发沉,“我想你帮我把感冒弄好。”

牙儿喷着花生渣子,“毛的?扛不住就去医院嘛,我又不是医生。”

“我才不去医院呢,”她恨恨地揪着白纸团,昨天她去了,看医生不到三分钟,就打出一长串的单子,要抽血化验,要挂水扎针任选其一。不要说扎针挂水了,她光是看到抽血这项就虚软得和面条似的。像她这种见血晕死见针昏厥的人,当下就扔了单子夺门而逃。“药也吃了,根本没用!”

“那你扛着,以前班导不是说过么。感冒这东西,你吃药也是一星期好,不吃药也是一星期好。扛上一星期就行了呗!”牙儿不以为意。

蕾韵双眼通红地爬到她面前,嘶哑着声音,“杨雅晓,他约了我后天,后天!我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胡搞瞎搞,你快点想个办法让我感冒快点好起啊!”

牙儿瞪她,“你的意思是,后天你的感冒就得好?你就不能另约个时间么?”

“打铁趁热!”她血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死党,“再说,我一看他来电就想爆血管,要我主动打,我的心脏受不了的。”

“切~”杨雅晓翻出一堆的白眼直直砸向她,“装毛纯情啊,看AV的时候你怎么不害羞了?”

“那怎么一样,”她声音嘶哑且激动地反驳着,“YY和现实就是两码事!再说了,我一看到他就就有点喘不上气了,那我又能怎么办嘛。”

“真是受不了,你这个万年叔控。老男人真这么好么?”牙儿摇头,显然是理解无能,“真是个怪人,不爱美少年爱怪蜀黍。”

“滚!像你这种肤浅的人,怎么会明白酒是醇的香的道理?”蕾韵嘶哑着声音,“怎么样?如果你明天之内把我的感冒赶跑了,看见没有?”她站了起来,两只爪子平摊仿佛傲睨天下的女王一般,“这地上的所有囤货,都归你!”

“我要你珍藏的猎人手办。”牙儿面不改­色­,“奇犽和飞坦!”

口胡,那可是限量的珍藏啊!蕾韵捂着心口,手指发抖,“牙儿,你这是趁火打劫!”

“反正这□的你又不控,个子矮小发育不良的你也不控。你就控美大叔么,怎么样?”牙儿拍拍手上的碎屑。

□美少年VS发良不良杀手VS温柔可亲秀­色­可餐叔控福音的美大叔。

“成交!”她内牛满面,恨恨发誓:牙儿,等你遇到你心水的肌­肉­男时,我也会好好敲诈回来的,我真的会敲诈回来的!

说真的,感冒这东西果然是很强大。有的人身体好一向不生病的,可感冒一来就蔫得一塌糊涂。而蕾韵不敢说身体有多­棒­,健康宝宝算得上吧,可感冒起来那鼻涕挂得和黄果树瀑布似的。

牙儿建议说,感冒就是受凉,多运动出出汗就好了。于是,她到健身房跑了半天的跑步机,又踩了两小时的摇步机,还做了几节球­操­,出得了身汗,顿感神清气爽!

洗去一身臭汗后,她觉得­精­神百倍,正要呼唤牙儿一起去晚饭时。猛地一个喷嚏,两挂鼻涕欢快奔出地销魂地下垂……

她默默地抽出纸巾,默默地揩去鼻涕,再默默地将纸巾包了又包,最后黙黙地塞到正在穿鞋子的牙儿的连衣帽内……

运动治疗感冒失败,牙儿发狠了,运动不行就食疗!用温热补气的食物赶走感冒病菌。

蕾韵也是有听过感冒喝红糖姜水会好转,也听说有个治感冒的偏方是辣椒熬水,索­性­豁出去了吧。明天就得见他了,她绝不愿意一付病恹恹的样子去见他。于是发了狠了大吃大喝,什么辣的什么­性­热温补的就来什么。别说,或许是吃吃喝喝又说又笑起了放松心情的作用。到了晚上回家前,她觉着感冒的症状消失了大半。她高高兴兴地回家,洗完澡,还特意包着围巾站了一会儿。全身没有发冷,也没有打让她形象尽失的大喷嚏。她喜出望外,“还是老祖宗的办法有效,温补食疗,速战速决!”

但,事实和经验教训我们,太快出结果的实践都是不靠谱的。

次日一早,她顶着脑门正中的那颗硕大无比的青春痘站在更衣镜前,欲哭无泪。约定的时间也到了,再怎么心怀悲愤也不能爽约。她只好梳长了流海,再载上一顶米­色­的宽檐帽。既然不能让痘子移民,把它遮起来也行。

牙儿打来电话说,团子,你要好好把握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与其犹豫不决把着矜持眼睁睁地看缘份越行越远,倒不如豁出一次脸皮,直截了当地告白算了!蕾韵望天四十五度角流泪,额头发烫,狠狠地说牙儿你等着看吧,学谁不行学你还不容易,豁出去我也倒追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满足吾的恶趣味吧,贝­肉­。蜀黍不会让乃这么容易到手的!

握拳!

疯狂运动中的团子:

那记门板

但是……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是这意思吧。蕾韵站在­阴­影处,仰头望着面前这幢大厦。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是动听,“……在十七楼,和前台说找华贤就行了。”她手心发汗,心中颇为沮丧,原来在咖啡厅见面不是很有爱么。

她磨磨蹭蹭地搭电梯来了十七楼,入眼便是灰白的办公楼设计。她顿觉不自在起来,她不喜欢太紧张的环境气氛,而在曾身为宅女的她看来,身着制服来来往往一脸公事公办的职员,颇有些生人勿近。

就连……和前台接待人员说话,她都觉着有点怕怕的。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前台,居然是个男的。其实男的也就算了,为什么长得比她还漂亮?长得比她漂亮漂亮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脸这么黑?有人天生脸黑也就罢了,为什么眼神这么可怕?被他冷冷的眼刀一削,她顿时就矮了半截。这是公司不是黑社会堂口吧,怎么面前这人一身的杀气。

“找谁。”对方开口了,语气死板。

“华贤。”她的声音有点软,还带着颤音。

对方皱起眉毛,刚才还专注在电脑屏幕上的眼睛咻地飞过来,死死地盯着她。足足过了有近半分钟,他才开口,“哪个?”

“华——贤。”她被他盯着浑身发毛,难道她找错地方了?

又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地瞪视……

喵了个咪的,你瞪什么瞪,眼睛大啊!我的眼睛比你还大还黑白分明呢,我都没这么嚣张地瞪人!她默默地在心里吐着槽,也拿眼瞪他。

对方嘴边挂起一丝冷笑,抬手按下内线,“夹子,出来接客。”

接客?

囧TZ……

待到了他的办公室后,她还久久回味不过来,拉着他问,“你确定那前台不是你们公司的老板么?”

他哧得笑出来,“他就这是脾气,比较个­性­。”

个­性­?是嚣张吧!

她默默地吐着槽。

“不好意思让你跑这趟。”他将白­色­的纸袋递给她,温和地说,“临时有点事,实在是抽不开身。”

纸袋里是——一双白乎乎的猫爪子和猫耳朵。“这不是……”那次动漫展她用的行头么?记得当时她是系在腰上了,可能是后来在他车上蹭掉的。

“第二天才发现的,后来联系不到你,”他解释着,“我还以为它永远找不到主人了。”

她抱着袋子,心头一片炽热,声音小小的,“谢谢。”纸袋里散发出一股子柠檬洗衣粉的味道,她的手指拔弄了它们几下,扬起头,“你还把它们给洗了?”

他正在倒水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有点弄脏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能洗的吗?”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洗得很­干­净,”她举起猫爪子,“比我洗得­干­净多了。”

“是么?”他看着她微笑,递去一杯水,“看来做家务还是得有天份才行。”

是啊,家里的男人会做家务多幸福啊。她捧着水杯,像捧着自己那活蹦乱跳的少女心。

“你还是学生吧,今天不上课可以么?”

她摇头,嘿嘿地笑着,颇有几分无奈,“我已经毕业了,也成年了。”这张娃娃脸啊,真是耽误人哟~

他略略诧异地转过头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继而缓缓地笑开,“看不出来。”

==!

“我以为你和悠远一样,还是学生。”他的目光落在纸袋上,“你们的兴趣爱好相同。”

“我也以为你真是他哥哥呢,”她抿抿嘴,“结果却是叔叔。”

他笑了起来,手敲着桌子,“是不是一下觉得有代沟了。”

她摇摇头,手指划拔着杯口,水杯里的水不知不觉已经被她喝光了。“那天的钱,我已经转账过去了,你收到了吗?”

他手上的整理动作微微停滞一下,“我还没去查。”

“如果没到账一定和我说一声。”见他没有回答,她便有些不安,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有丝焦躁,甚至还有些窒息的感觉。她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和他深聊。并且,她也开始觉着这个空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冷,这不是个好的预兆。索­性­豁出去了,学牙儿就行,是死是活一句话,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开口,“那个——”

她话刚开了个头,便很杀风景地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他往她的方向点点头表示歉意,接起了手机。

她满肚子的勇气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噗地一下泄光了。他一边聊着电话往外走,一边示意她继续坐着,他很快回来。

她欠欠身,刚抬起半个ρi股又坐了回去。指甲戳入手掌心里,钝钝地痛着。

口胡啊!

难道,这也是天注定的?一鼓作气不成功的话,她是没胆子试第二次了。天意啊天意。

她抱着纸袋,刚才还是清新的柠檬味,现在闻来却是一股子刺鼻的工业香­精­的味道。或许,她应该回家才是。而不是这样贸贸然地来了,再贸贸然地和一个只见过几次面对他还不甚了解的人告白BALBAL……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有点昏头胀脑了。就算她有勇气说出来,人家会怎么看她?……还是别丢脸了,回家吧。保持联系,而后继续,循序渐进吧。

她此时已经锐气尽失,勇气尽散。抱着纸袋就等着他打完电话进来,结果等了近十分钟,门外依然没有动静。她越发觉得无聊了,某种自怜自艾的情绪又浮了上来,咳,傻妞儿,还坐着­干­什么呢?多尴尬呢,走吧,回家吧。

她咬咬­唇­,抱着纸袋子就往门边走。手刚摸上门把,外边的人先她一步拧开门,正反力的作用下,先是一阵猛风,再来是一声沉闷的重击。

“啊——”

疼!

疼死了!

像是挨了记棍子,木头直直敲到骨头上的感觉。她抱着脑袋直直往地上蹲,脑门上的巨疼让她大脑一片嗡响。她倒退几步,捂着脑门的手手心湿湿的,莫不是把血撞出来了?她的头皮也太薄了吧!

她泪眼模糊,“我的头,我的头!”

“你撞到头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转过头冲身后吼,“重雪,你推我­干­什么?”

“流血了……”她喃喃地,眼前一片星花飞舞却还是能看到掌心的几点红迹。

额上又麻又疼又辣又痒,她忍不住拿手去搓,却被他牢牢抓住,厉声制止,“别碰。”

她被他抓得手疼,即伤心又委屈,“很疼,很痒。”他口气太凶了,像是她上学时喝斥她不穿校服的训导主任一样。他凶什么啊,要不是他突然这么撞进来,她也不会这样嘛。她努力地想挣出手来,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口气更加严厉了,“不要挠,留疤会破相的?”

毛?

破相?!

破相=缺角的残次品?

喵了个咪的!

她悲愤了,瞬间胆气破格,

“我要是破相了,准备以身相许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

团子,乃的心声,终于在悲愤中爆发出来了

= =

突然受伤的团子:

我擦,痘子爆炸了……

那件制服

“团子,你太强了!居然用这种自残的方式迫得人对你以身相许!”牙儿叹气,“简直是太生猛了!”

生猛?不如说是丢脸丢死了吧。她把脸埋在抱枕里,左蹭右蹭地。到现在为止她的手脚还在发着抖,是激动的,也是害怕的。

牙儿扳过她的脸,戳戳她额上贴的药胶,“还疼吗?”

“疼个毛哦,丢脸死了,”她脸红呼呼的,“医生说不过是个青春痘爆了的时候,我都快囧死了。”不止她囧坏了,连他脸上都浮出隐忍的笑意。“牙儿,我丢人丢惨了。”他还很认真的说小伤口就怕感染,坚持让医生给她的伤口清创还要做无菌处理。

她囧然得快钻地洞了,医生更是一付看怪物的表情,说“这里是人民医院,不是专门处理青春痘的美容院!”

她羞愤之余只能拉着他落荒而逃,他还一脸笑意地问她,难道你不怕破相么?

他的笑容竟然有些坏坏痞痞的的样子,喵的,更帅了!

TVT……

不过,就在她拉着他出了诊室门口的时候,听着隔壁的房间传来一个医生暴走的怒喝,“你们这群家长怎么回事,鼻屎堵鼻孔也要来医院取BALBALBAL……”

她说起来很是义愤,“我觉着他好像是故意让我丢脸,现在想起来,真的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人家说关心你嘛,哈哈”牙儿大笑不已,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行了,行了,用一个青春痘换来个帅蜀黍,你应该知足才对。”

“少来,说不定他只是逗逗我,”她又驼鸟起来,说不定和她一样,他也是一时热血上头,冲动了呢。“他还当我未成年人呢,以为我和他侄子一样还在上学。”

牙儿叼着鱼片捧起她的脸,啧啧叹着,“团子,说不定你就是碰上个恋童癖呢,你这个叔控碰上不是刚好吗?”

蕾韵斜眼看她,“不准把恋童癖变态和我的蜀黍做对比,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见牙儿嚼完鱼片又要用腥乎乎的手来掐她的脸,她咯咯笑着闪到一边。

“明天你去上班不?老板娘在问了。”牙儿又掰开一包豆子。

“去,明天就能消肿了。”她按按额头,“话说,真是很巧啊,他也在那附近上班呢。啊啊,牙儿,你说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巧合,是很巧合,再巧合下去我可就毛骨悚然了。”牙儿皱眉。“团子,你别得意太早,有的男人看着不错,交往起来其实很差劲的,你别这么早陷下去,当心被骗了。”

她甩去一个抱枕,“牙儿,你嫉妒我!”

牙儿上上下下扫了她一遍,摸下巴,“对,我嫉妒你,我嫉妒你的旺仔小馒头。”

“……牙儿你这混球!”

“夹子,听说你要以身相许?”

“不,不是他主动的,他是‘被’以身相许了。”

“我看不是吧,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哪有‘被’以身相许的无奈?”

“夹子,你果然是典型的恋童癖,那么生­嫩­的小女孩你也下得去手?真是个禽兽。”

“你们三个,没一个有资格说别人是禽兽的。”华贤冷冷斜去一眼, “给我滚出去。”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接起,“嗯?”

“嗯得这么暧昧,还这么JQ,”凑在门口的三只八卦男咭咭地笑着。

他看也懒得看,随手抽出一板文件甩了过去。文件打在关起的门上,发出闷钝的响声,“头还疼么?”

“好多了,呃,呃,今天我开始上班了。然后,中午我有休息时间,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她的手揉着围裙,即期待又忐忑。

“中午,”他看看时间,“可能赶不及。”

她像是触电一样地在电话那头摆着手,“没关系没关系,中午时间是比较紧迫啦,我也觉得挺仓促的,呵呵呵……”她很丧气,满脑子都是‘被拒绝了被拒绝了’。

他听着她越说后面声音越小,不由轻笑,“中午赶不及,晚上可以么?”

晚上?

“当然可以啊!”晚上时间不是更充裕么?她刚才还丧气的小脸一下子明朗,连笑容都挂起来了。“晚上我有空,有空的。”

在一旁叠盘子的牙儿看不下去了,呲着牙对VIVI说,“看看,面前就是标准的条件反­射­典型,原来是要勾人的,现在反过来被人给勾了。没出息啊。”

“牙儿牙儿,”她一蹦三跳地过来,“他约我吃晚饭吃晚饭!耶~”她踮起脚尖转了几圈,“嘿嘿嘿嘿。”

“团子,你可以再得意点。”牙儿摇头,“约你吃个饭就开心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这有什么,高兴嘛,”她乐呵呵的,“牙儿,我是真的高兴嘛。”

“再高兴也不过是一个男人,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稀罕的。”牙儿拍拍她,“别搞的别人看你像饥渴的老女人似的。”

“可我就是稀罕嘛。”她嘟哝着,“我管别人怎么看。”

“你啊,”牙儿掐掐她的脸,“别的没有,我就怕——”她话未出口便觉失言,马上咬住了舌头。好在蕾韵并没有留意她的戛然而止,还在对着手指小声地碎碎念。牙儿忽然就松了一口气,摸着她的脑袋,“对了,团子,接待员的新制服送来了,你去试试。”

“新制服?漂亮不?”话说,这间店的制服做得蛮有风格的,甚是合意。

“你的特别漂亮,”VIVI扒上牙儿的肩膀,“雅晓姐和老板娘说的,你就是店里的活招牌呢。”

蕾韵看着牙儿一脸的坏笑,心里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看到自己的新制服时,猛然地爆发出来了。

“这是制服吗?”她掂着蓬蓬蕾丝的迷你短裙,和她之前穿的COS装倒有七八分像的。她扭头看好友,“牙儿,你——”

“又不是让你天天穿的,就是办活动的时候拿出来穿穿招揽客人。”牙儿推着她,“去试穿一下,我可是和老板娘说了,这套衣服料子要用好的。”

蕾韵呶呶嘴,手指搓了搓布料,“切~这种料子也叫好?这种料子不透气的,不能穿太久,不然全身发痒的。”

嘴上说归说,可衣服却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天­性­中总是爱美的。不能否认,这衣服的料子虽然一般一般,可款式却是好的,而且特别地合身。曲线烘托得很是合宜,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该细的地方看起来更不盈一握。

不要说她刚穿出来照着镜子自己的感觉十分良好,就连来买蛋糕的客人都频频往这里注目。牙儿围着她转了一圈,摸着下巴点头,少顷便凑近些,不着痕迹地戳戳她的胸,“你塞东西了?”

­色­牙!她羞恼地一瞪眼,“才没有呢。”

“唔,果然,料这种东西,挤一挤还是有的。”牙儿­奸­笑地闪过她的爪子,吐着舌头。“我看你就别脱了,今天下班前就这么穿着,美滴狠,美滴狠。”

的确是美滴狠!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效果特别出众,下午来买糕点的人多了不少。许多人第一眼便先是被她的打扮吸引,而后推门进来,借着看东西之余偷偷打量她。自然,进来了就很少空手出去的。还有人上来要拍照合影之类的,蕾韵大大方方地摆出POSE和人合影,不忘摆出经典的剪刀手装可爱。

牙儿和VIVI得空之余不忘咬着耳朵,“按这种形势发展下去,我们一定有年终奖金拿的。”

“我要分大份的。”蕾韵拿着桃酥挤过来。牙儿捏捏她的脸,“这种高热量的不能吃多,当心长痘子。”

她晃脑袋扭着ρi股,听着门上的铃铛声一阵脆响,立刻转身挂上极专业地甜笑,“欢迎光临,请问——呃,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很忙,要晚上才有时间么?她下意识地看看挂钟,还不到五点钟呢。

他并不答话,目光定定在胶粘在她身上,细细地打量着,像是很认真地在研究着她的打扮。看得她颇不自在,甚至有点忸怩地把手别到身后去。

= =,唔,是不是自己的这身装扮把他给雷到了?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依旧是一言不发,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很难看?”

他把目光移到她脸上,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口气却是很平淡,“新制服?”

她点点头,“这个,这个不是平常穿的,就是有活动的时候拿来招揽客人用的。穿的机会不多……”她顿了顿,有些紧张,“不好看吗?”

他摇头,“很可爱。”

=V=,被说可爱了!

她的脸微红,“你下班了?”

“嗯。”他扫过柜台边那两颗凑在一起窃语偷窥的脑袋,再看向面前的女孩,­唇­边浮起一个小小的笑涡,“你几点下班?”

“今天是六点半,”她声音有些期待,“会不会太晚了?”

“没关系,”他转身到冷藏柜台前,半伏着身子,敲着玻璃,“给我推荐一份下午茶怎么样?”

她沮丧的脸马上抖擞起来,这么说,他是打算等到她下班?

“那好,我请客。”她高兴地把他引到座位上,“想要什么口味?”

“你挑吧。”

=W=,你挑吧,你挑吧……,这话真是动听。

她飘着两只脚,一脸梦幻样笑容打开冷柜开始挑蛋糕。

蛋糕店里提供的下午茶基本上都是一块蛋糕配上一杯红茶或是咖啡,也有三明治配上饮料的。她私心作祟,挑了两块蛋糕不说,还搭了块三明治,再配上现磨的咖啡和冰红茶。

“她都不怕那男人噎死!”牙儿叹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么,不少男人还是有LOLITA的情节。

这里先不说蜀黍了,团子那颜实在是……很幼幼控啊~

陶醉中的团子

那支药剂

看着面前的下午茶套餐,他­唇­边的笑涡浅浅地浮了起来,“份量很足。”

她微微伏下,低声在他耳边窃语,“我加了量的,慢慢用。”要他等到六点半么,怪不好意思的。

他笑笑,话未说出口像被玻璃门上的一阵铃铛声打断。一拥而进的是群刚打完篮球的男孩子们,从湿漉漉的头发能看出他们刚进行完激烈的体能运动,或许他们刚打完一场的比赛。

男孩子们还未坐下目光就集中到蕾韵身上,VIVI上前询问他们要什么,几个好事地叫着,“我们要漂亮的妹妹来为我们点,哦哦——”立刻就咋呼起来,吹着尖厉的口哨还拍着手掌,起着哄。

她略有些赌气地撅起嘴,又羞又恼地瞪过去,男孩子们叫得更起劲了。所以啊,所以她讨厌青头涩脑的男生,不成熟就算了还一身的轻浮。她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要上前去训斥那群正叫得欢快的男孩子们,可才迈前一步,手便被他抓住。

“别理他们,去换下衣服。”他温和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安抚力,让她浮躁的心情顿时沉淀了下来。她的手被他握着,并不紧,却也不是那种轻轻一挣就滑开的。皮肤间的摩擦,带来了略略的温度,可引烧到脸上,却飞成了霞蔚。

他的食指很自然地搭在她腕上,触到那线的脉搏。在那薄若白瓷的皮肤下,那丝脉搏开始了激烈地鼓动,像小溪奔腾成了河流。她的手小小的却暖乎乎的,握在他手里时,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抓着一只刚生初绒的小鸟一般。少女脸上带着那抹略略娇羞的美态,就像初放的月季花一样娇俏明艳。可又不张扬着,带着羞涩和不安,期待和彷徨。

他注视着她近乎是飞奔进休息室,­唇­边的笑涡依然陷着。漫不经心的目光掠过正托着下巴笑容暧昧的女店员和那群稍稍安静的男孩子们,不作逗留。方才她转身时裙边的带子带过了蛋糕碟子,原本摆放整齐的小蛋糕倒在一起,粘乎乎的靠着,装饰在上面的水果也滑了下来,很是可怜兮兮地滚到了蛋糕边上。颜­色­明亮果莹晶透的草莓像是抹上了层糖浆,看起来就甜腻得紧。

像他第一次见她时, 她那因为高温和气愤而红呼呼的脸蛋,看起来也是很甜的。

蕾韵换好衣服后和牙儿VIVI打了招呼要先走,牙儿似笑非笑地倚着门调侃,“这就算开始啦?”

“应该吧,”她仰着望着天花板,这算开始么?虽然她之前嚷着要要是破相就让他以身相许,他也像玩笑似地答应了。可,现在那长痘子的地方现在只留了块痘印,这算破相么?不管算不算,人家现在送上门来了,她没理由往外推嘛。

牙儿拍拍她包在牛仔七分裤里的小ρi股,“不要吃亏,不要被蜀黍一个电眼放花了眼,十点前到家我会给你电话。”

= =,“牙儿,你是我妈么?”

“我是怕你被帅蜀黍迷了眼,好坏轻重不分的。”牙儿啐她,“虽然他看起来是不错啦,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推开门,回头冲牙儿做了个鬼脸,“放心,我能肯定他不是冲着D杯来的。”

“团子,你——”凸= =

—————————我是团子和蜀黍一起吃晚餐的分割线—————————

“……所以他们叫我团子,”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很认真地挥着小手,“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团子之类的东西,纯粹是因为方便。而且,动不动叫团长,就像随时要打仗一样。”

“这倒是挺好记的,”他擦擦手,看她鼓起的双颊,心想着她长得也还是有点像颗团子。

“那,那你同事为什么管你叫夹子?”

他面无表情,“不知道,他们想这么叫就这么叫了。或许和你的朋友一样,贪方便。”

她微微一哂。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来的昵称。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去刨根问底。

“团子。”他微笑着,“我也这样叫你行不行?”

“呃,咳咳。”她捂着嘴,呛出了眼泪。他叫她团子,叫她团子,叫她团子……

不行!当然不行!昵称这种东西,是有专属人群的。不能随便通用,不然便会有囧事发生。就好似你可以容忍你的同学好友叫你胖妹,要换成男朋友也叫你胖妹。虽然同样是不存恶意的,可被叫人的心情依然是不一样。

团子同理。

“你,你可以叫我蕾韵。”她揩着眼角,略有几分薄怒,“或者叫姚蕾韵。”

他往后靠了靠,手指在桌上敲着,眉毛扬起,“蕾韵。”

她点头,原先她不叫这名字来着,只是父母离婚后,老妈让自己从了她的姓给她起的新名字。不得不说,老妈这名字起得好,很诗意又不落俗套。即不完全洋化,还带着些内涵。

“这名字很——”他话未完便被附近一桌子少男少女的打闹声给打断了。

“我靠,这相片真是雷死我了。”

“我才被雷晕了好不好!”

“果然会被雷晕啊,雷晕!”

她捏着竹签儿的手指抽搐了几下,终是抓不住地让竹签子掉到桌子上。怎么听起来,她的名字,这么像雷晕?

姚蕾韵。

要雷晕。

囧……老妈你……

她见他的头微微低下,­唇­抿了起来,似乎在压抑着往上翘的弧度,不禁内牛满面……

“其实吧,名字它就是个代号嘛。”她小小声地,“要不,你叫我团子也行。”

他终于笑出声来,“团子。”

TAT,还真是叫得动听,她很没骨气,很喜欢。她的手指在桌底下纠拧成一个结,滑滑腻腻的。不知道是因为汗水,还是因为油渍。“那我也叫你夹子?”

礼尚往来嘛。

“华贤。”他依旧微笑着,“叫华贤。”

TVT……她很没骨气地陶醉了,“华贤。”

这是个很不错的开始嘛,她这么想着,一边和他聊着一边享用着餐点。他吃得很少,也不仅仅只听她说,他也聊自己。有这么一种人,你不开口,他便知道你的兴趣所在,并侃侃而谈,不浮夸也不吹嘘。只是一种分享的姿态,让人觉着和他聊天是件极愉快的事。

有这样的人陪伴,无疑这餐晚饭吃得她是极为满足。相谈甚欢为其一,更重要的是,她了解了他不少的事情,他亦是。这算是,间接地交代了背景了吧。她的小心思一直都活络着,跳跃着,欢欣鼓舞着。

他送她回去时,时间尚早。她见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腕上那块表闪着细碎的光芒。不由想起了最早见他时的场面,于是脱口而出,“华悠远他在哪个学校?”

“九中。”他淡淡道。

“九中啊,”她把眼挪到车窗外,她亲生父亲就在九中当教务主任来着。想起那张冷冷的脸,她便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你也是九中毕业的?”他的目光追了过来,含着戏谑。

“不是,”她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时,老妈坚决不让她上九中。父母辈的恩怨她不太清楚,于父亲她的印象也很浅,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也不太在意。而这么多年来,虽然在同一个城市,父亲那边也从未主动找过她。

许是听出她语气中的一丝颓懒,他转移开了话题,“额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她摸摸前额,那里还粘着隐约去痘印的透明胶纸,讪笑着,“可别说它是伤口了,不过是个痘疤。”

“会留下印子吧。”他飞快地扫了她一眼,“毕竟是女孩子。”顿了顿,他并没有往下说。

唔,是啊,留了印子,那算是轻度破相,你还是以身相许得了。她心里转着这些个猥琐的小心思,嘴巴却闭得紧紧地,只是脸上难免有了丝得意和促狭。

他见她不回答,像是想起什么,抿抿­唇­,也笑了起来。

待到她下车时,他突然叫住她,跟了下来。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满耳朵都是自己的心跳的声音,还有血液奔腾时的哗哗声。其实从一开始,她心里便是存着某种奢想。且不管它在她的臆想中有多虚妄荒诞,她依然会盼望着它发生。可它不是希望,准确地说它或许就是她可望却不可及的一种‘梦想’。

可望不可及,所以只能期待着,抱着它或许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想法,还依然在期待着。

他慢慢地走近她,依然是那抹熟悉的微笑。他离她越发地近了,停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这个,据说去印的效果很好,你可以试试。”他掌心中是一支暗褐­色­的玻璃瓶。外面贴着一条细长的纸标,上面满是英文字。

她眸光略略黯了一下,伸手准备接过。

可,面前那摊开的手却又合起。她抬眼看他,满是惊讶。

他不看她,低垂的眸光还停留在自己的手掌上。有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可他的声音却听得很分明,“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想要不要把它给你。”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她,目光温煦。

她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那么地分明,牵动着心跳,纠结得发疼。她很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看着他,那么诚恳,那么直率。她相信现在自己的脸上的表情肯定是­精­彩的,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想要些什么,那种求之欲得的情绪从来都藏不住的。

他依然抿着­唇­,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开始变大。在她执着的注视下,包着药剂的手掌终于收回到自己的口袋里,“还是不给了。”

她惊愕地抬头看他,停在半空中的手还颤抖了几下。不给了!不给了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指在她额上药胶处轻轻地点了点,“留着它吧。”她尚未反应过来,他便驾车离开了。

整整过了近两分钟,她才有丝力气收回自己的手,调整好没有焦距的目光。心脏处紧紧地,又徒然放松。

像是可以听到它砰然一声落回胸腔,回音袅袅。

= =

这算是,间接地要求以身相许么?

这算是,婉转地表达以身相许么?

= =

作者有话要说:- -,

切~

闷­骚­男!

有些反应无能的团子:

那个男孩

有了那样的奇遇,她那晚根本没睡好觉。应该说,她连枕头边也没沾上。就算是躺在地上,她也觉着自己的身体在不停地荡漾着。

这大概就是,高兴到快飘起来的感觉吧。

次日她休息,原来是想在家补个觉的。可不知道袁开什么时候回来了,在楼下乒乒乓乓地捣鼓着,睡不安宁。

索­性­披着外套趿着拖鞋,通通通地下了楼梯,也顾不得他的女朋友在场,冲着一脸无赖样的袁开嚷了一嗓子。

姚晓荷也从卧室出来,脸上有着无奈。她拉过母亲,气愤地问,“袁叔呢?”

“赶飞机到沈阳去了。”姚晓荷将女儿带到厨房里,“我过会儿也要去公司。你一个人……”她有些犹豫。

见母亲的神­色­,蕾韵怒从心头起,像是赌气一样,“我一个人在家怎么了,这也是我的家,我怎么就呆不住了?”她就是生气,她就是堵着这口气出不去。凭什么母亲和她就要看袁开的脸­色­了,她们欠他什么了?他一天到晚地闹腾着闹腾,没完没了了还。蹬着鼻子上脸,给几分颜­色­开店的家伙。

“他毕竟是你袁叔的儿子,”姚晓荷轻轻地叹气,“你别理他就是了,随他闹去。”再婚的家庭多少都有会些大小龃龊,她当初和袁承福结婚时就考虑到这一点。她想着孩子们还小,慢慢来。可这些年,她自认为尽到了自己的本份,无奈别人不承情,无可奈何。“就算给你袁叔面子吧。”

蕾韵重重地跺了下脚,又像是气馁似的,“好,他不惹到我头上,我也不去搭理他。”

母女正说着,客厅外面又响起了故意放大的爆破声。她狠狠地往门口瞪了一眼,可惜了袁叔攒的这套好音响,被他儿子拿来恶心人用了。

坐着母亲的车到快乐街,她刚跳下车子,就马上就闻到了久违的杂粮煎饼的味道,顿时胃口大开。快乐街是她和牙儿念书时周末都要来混迹一条街,这里的购买主力是学生,消费主力也是学生。因为它的定位便是便宜实惠,新奇有趣。

记得她念书时,每逢有高兴的事,便约上好友来快乐街一通地海吃胡喝。也有时,是只身前来。就像现在这样,她有小心事,有着小秘密,有着窃喜,也有着隐忍了一个晚上的狂欢因子。这一些都交缠在一起,像是终于忍不住要破土而出的萌芽。她心愿得偿外,还有种狡猾的庆幸。

这样的时候,用食物来庆祝。

这样的时候,用满足的胃来陶醉自己。

她咬着烧烤鱿鱼,酱汁一滴滴地砸在油腻腻的盘子里。旁边还堆着成串的豆­干­、面筋、茄子、丸子……

手机响起时她瞄见是他的名字,顿时一个嘴滑,叼在­唇­间的丸子溜溜地滚到地上去了。

他的声音很是温润,听着便如沐春风。她脸微微红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烧烤的关系,“……出差半个月啊,那一路顺风。”她说一路顺风时囧了一下,后来便淡定了。那啥,出差和旅游差不多,祝一路顺风是应该的。她这么和自己说着,趁着他快挂电话时又玩笑似地说句,“你是不是在和我交代行踪?”话一出口她便觉着说过了,便有些担心他的反应。

而电话那头仅仅是沉默了一下,竟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咬着竹签子,傻傻地笑了起来。

我们总是这样,在尚未得到一样东西时,总是渴盼着得到它。而往往得到它的那一刻除去满足外,又有一种未名的失落。于是,这才明白期待是件很美好的事。特别是当自己所期待的东西是心心念念的牵挂,那种滋味即让人心怀忐忑,又让人惴惴不安,可总结却尽是甜蜜。

那天一通电话后,他便没有和她联络。出差吧,忙吧。她这么想着。于是她在工作之余手间就是翻着手机,反覆地看着,等着。偶有通话,都是恨不得急急几句打发了,就怕他打进来时占线。可就是这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没有接到他的一通电话和短信。过去大半个月了,他依然没有消息,她开始担心起来。牙儿看不得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说着可能是工作忙没有空吧。既然走前特意打了电话告之了,就不会没有后续的交代,除非情况不允许。

情况不允许。

这话安慰着她,可也越发让她担心起来了。有什么不允许的情况呢?难道他做的是什么保密工作?可也不像啊。她不安之余,还偷偷溜去他所在的公司。奇怪的是那里却总是大门紧闭,从玻璃门看进去,里面空荡荡的,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她不但不安,甚至还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在作梦。可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实,不容质疑的。那,他到底去哪儿了?总不可能连人带公司一起失踪了吧!她连续几个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加上­精­神疲累让她的脸­色­很是吓人。姚晓荷某日硬拉着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正常。袁承福小心翼翼地和她说,要是上班累的话就回家来。家里不差她一份薪水,或者他可以帮忙给她找份轻松的活儿。她脸上摆着苦笑,一一接下长辈们的好意。

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真真和牙儿戳着她的脑袋用恨其不争的语气说的一样,“害相思!”

害相思就害相思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的。她就是相思病怎么了?怀春少女思个男人很正常啊,她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得嚷着。嚷得牙儿一阵昏眩,近乎颤抖地爬去座位处,捂着心口一脸的囧样地看着她。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的不安化为了焦灼。她每天总是要拔打几次他的手机,可得来的总是已关机的温柔提醒。就在她焦头烂额,烦躁地想砸东西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侄子华悠远。

虽然这么找上人家侄子有些不太礼貌,可眼下,她找不到别的更好的方法了。而听说她要直接杀去九中找华悠远,牙儿的下巴掉了。

“团子,你不怕你妈知道剥你的皮啊。”

“我妈只说不让我去九中读书,又没说不让我去九中找人。再说了,我就站在门口等着,也不会那么巧碰上吧。”她心里怀着一丝的侥幸,手里捏着手机紧紧地。

牙儿难得正经,“团子,我看你再等等吧,再等三天,要是他还没有电话来,你再去找他侄子也不迟。”

她摇头,“不要。”

牙儿望天,“那明天去行不?我陪你去。”

她脑袋转身牙儿,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飞奔过来就是一个拥抱加香吻,“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有了牙儿陪她一起去,至少她不会心慌气短咩。说真的,她对生父的印象很模糊,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她的父亲真是标准的教导主任的模样,和她说着话时,完全就像是老师和学生。再说,现在他也有他的家庭。他的现任老婆也是九中的教工,女儿也在九中的附属学校念书。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不知道几尴尬。再说和生父亲的家庭几次接触下来,感觉到他的妻女不并是好相与的人。她以前没事时甚至是绕着九中走的,没别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她送完外卖的蛋糕到店里时,时钟的指针刚滑到四点半。今天店里就她和牙儿,一个看场,一个外送兼接待。五点开始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附近的学校放学了或是上班族下班多是会来逛一圈带些点心回家。

那时也是她们最忙碌的时候。而今天,是份外的忙碌加混乱。因为在这个忙碌的点,又涌进一批满身汗臭的男生。有了上次对篮球男们的恶劣印象,她的脸上满是不快。

喵了个咪的,难道是因为这里的冷气太足了,这么吸引他们?她嘟着嘴,打出数杯冰茶和雪泡端出去。

“请慢用。”她机械地说道,还没转身眼前就是一黑。

“猜猜我是谁?”

幼稚!无聊!乱蒙眼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知道,快放开!”她口气很冲,与此同时脚也往后一跺。明显听到后面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眼前重现光明。

男孩委屈兮兮的脸伸了过来,“是我啦。”

“华悠远。”

这次,轮到她倒吸一口冷气了。喵了个咪的,这就是活生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看来,今天不去九中是正确的。

而华悠远也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从上次KTV分开后,他便被家人管得死死得。打工不行,也不能随便出去玩,闷得发慌。匆忙间又忘了让她留下手机号码,联系无能。去问小叔叔么,不是几句话给他绕得远远的,便是忙得不见人影。今天的校际篮球赛他也打得份外没劲,要不是队员们起哄,他打完就直接回家的。

看来,今天他没直接回家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侄子出来了,这小子MS还有人喜欢= =

于是,团子终于开始讨人喜欢了么?

吃惊的团子:

耶?华悠远!

那顿晚餐

“小叔叔吗?”华悠远含着冰红茶,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这样啊,”她很是失望,手指在托盘上乱弹着,眼神飘忽。

“应该是去出差了吧,他经常这样的,有时一两个月不见人影。最长的一次,我记得有近两年没和家里联系呢。”华悠远晃着杯子,眼追着她的,“你和他还有联络?”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反正她想打听的都打听到了,便借口去结账。牙儿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小声和她说了个大概。牙儿皱着眉,“你说,他们是叔侄?”

她点点头,“你应该有印象的,上次我们参加动漫展时,他也去了的。那个猎人的酷拉皮卡。”

“那么久了,记不起来了。”牙儿托着下巴,“看起来倒是不错嘛,要是他和那个老男人让我选,我肯定是选他的。”

她八风不动,“他们没有可比­性­。”男人和男孩本质上就是不一样的。

“在我看来,他好像对你是有点意思。”牙儿不着痕迹地用手肘捅捅她,“看得出来。”

“神经,我和他又不熟。”她耸耸肩,压根就不以为意。“别乱想了。”

男孩子们笑闹了一阵子便四下散去,只有华悠远还端着杯子啜着,坐在位子上,眼睛盯着她。她看他,他也不避开,大大方方地冲她笑。她觉着他笑起来有些像华贤,特别是眼睛的部分,弯弯的,漾着满满的笑意。

待到交班时,他终于动了,迎上来便劈头一句,“我送你回家吧。”

牙儿暧昧的眼扫过来,不待她开口,便无情地拂袖而去。她被他堵在当场,逃跑无能。最后还是僵僵地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咳,她都多少年没坐到人自行车后座了。

她一手捏着包压着裙子,一手紧紧地抓着自行车后架,ρi股被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她只能时不时地挪着ρi股,以适应那压迫感。

华悠远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吱地一声停了下来,扭着看她,“是不是坐不惯?”他跳下车,她也下来。见他将自己的外套叠好垫在后座上,再做了个请的姿势。她再次坐上去时,果然舒服了很多。心里有些感动,年纪小的也不是不会体贴人嘛。

蕾韵仰头望天,此时的天还没暗下来,从男孩子的肩膀上看去,夕阳还未燃着红焰落到天边。他说是要送她回家,可在半途却拐了个弯儿,说肚子饿了要吃饭。

吃饭啊。

也该的,打球是很消耗体力的。刚才他在店里也只是喝了些饮料,现在饿了很正常。蕾韵心思一转,拍拍他的背,“往前面走,我知道有间店很好吃的。我请客。”

华悠远的笑声传来,“我可会吃到你破产的。”

“破产也没有关系,难得嘛。”她想着今天虽然没有得到华贤的行踪,可眼前的至少是他侄子,保持着联络总是没错嘛。

这间小馆子是她和牙儿上学时常来的地方,地方小,做的菜也一般,但胜在­干­净实惠。上学时她没少和狐朋狗友勾头搭脑地来这里胡吃胡喝,这么多年也吃出感情来了。而这间店也有个奇特的地方,所有的菜都没有明码标价,连所谓的菜牌也没有。全凭老板一张嘴说了算。曾经,她在这里吃过三块钱一大盘的回锅­肉­了。也在这里吃过十块钱一碟的盐水花生,有一次她曾见过隔壁桌的吃了十盘八盘,全是鱼­肉­大菜,结账时只算了两位数。她觉着在这里吃饭就像是开彩票一样, 相当地有意思。

华悠远显然对她挑的店没有丝毫地挑剔,很是从容地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点餐。华悠远是标准的­肉­食­性­动物,而且嗜辣——这点上倒是和她很像。就在两个人在争一盘辣椒炒花蛤时,她的手机响起。她喝着冰碧看也不看地随手接起,“喂。”

“蕾韵。”

仅仅是二个字便把她那因辣椒而过度沸腾的大脑给狠狠地冷冻了一下,她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直直站起“你回来了?你在哪里?”

或许是她的声音过于尖锐了,周围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一下。她抬眼看到对面的男孩叼着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或者他在看着她的手机。

“刚回来,手机刚刚开。”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疲累,“休息了吗?”

“没有没有。”她有些心虚,压低声音,“在外面吃饭。”

“一个人?”

“呃……”天呐,他要是问起和谁在一起该怎么办?她更加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剥炒辣蟹的男孩子,小身子颤巍巍的。谁能告诉她,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心虚啊!

“那我过去吧。”

OAO

喵了个咪的!

杯具鸟……

“现现在?”她心虚至极,像是偷­情­被抓住一样。

就像是亲眼看到她满脸囧态的样子,他竟然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他的呼吸声像近在耳边,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逗你的,”他能想像出来她那带着惊慌失措表情的脸,心情愉悦,“刚下的飞机,累得都不想动了。”

“哦,哦。”她慢慢地坐下来,眼睛只敢盯着碗里的花蛤。

“明天方便见面吗?”

“嗯,嗯。”她点着头,心中的窃喜浮上脸,挂断电话时还在恍惚。

对面的男孩敲敲碗边,“喂喂,我说,我一个大活人还在这里呢。你是怎么做到视而不见的?”

她看看他,心情大好下顿觉着面前歪嘴挤眼的男孩居然也非常地可爱,不由掐掐他的脸,“谁敢对你视而不见。”

啧,不愧是他的侄子,就连皮肤也比一般的男孩子好,粉­嫩­粉­嫩­的,半颗痘子没有。被她掐的地方迅速地红了起来, 还蔓延到了脖子处,啧,多白皙粉­嫩­Q弹可人呐。她支着下巴看着面前面­色­僵硬的男孩子,还不住地挟着东西给他,“多吃点,多吃点。”

可奇怪的是,刚才还吃得很开心的男孩脸­色­开始­阴­郁。末了,更是把筷子往桌上一架,扭头一边。

“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够?我再叫。”现在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他吃再多她也乐意。“别一脸不高兴的,到底怎么了。”一脸的不痛快,她招他啦?

华悠远乜她一眼,愤愤状,“你调戏我。”

她HLL地喷了,这叔侄俩的吐槽本领真是一脉相承的。

第二天她原来是排了班的,可因为他的电话,她死乞白赖地管人调了班。多牺牲了一天的假期不说,还倒贴了五十块钱。牙儿打来电话近乎嘶吼着说她是个见­色­忘友忘利忘义的大­色­女。

= =b,­色­女就­色­女吧。食­色­,­性­也。她不过是很好地继承了孔夫子此言的­精­髓并很好地发扬而已。

假期什么的,钱什么的,都比不上见他重要。

她一大早起来满心欢喜地试遍了衣橱里的衣服,挑了一套最中意的连衣裙穿上,还很­骚­包地把过年时老妈送她的橘­色­小手袋配上。打扮好了便自恋地站在镜子前转圈圈,“果然人是要收拾的,不收拾就是不能看嘛。”她喃喃着,眼睛时不时扫到手机上。

电话啊,短信啊,怎么还不来啊啊啊!

一整个上午她都处于神经紧绷,­精­神亢奋的状态。电话啊,短信啊!要不是为了保持发型,她早就把头发抓得和稻草堆一样了。渴盼像是一把剧烈的火烧灼着她,刺激得她坐不能安坐,走不能稳走。这真是太磨人了啊,磨人!

但主动打电话过去,他有可能是在休息,也有可能是在上班中,打扰到他了。真矛盾啊矛盾。

等到了下午,她终于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她默默地垂下耳朵,他是不是忘了说今天要约她的事?或许昨天他就是随便打个电话过来,对自己一个多月的消失作个说明,顺便客套一下,她还当真了。

= =,喵了个咪的,那她像什么嘛,和傻子似的请假,换班,试衣服,配手袋,早饭也没吃,午饭也漏了……她扁起嘴,没来由的一阵委屈。

他果然,是忘了吧。

这个认知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与此同时,刚才洋溢在房间内的喜悦气氛瞬间黑暗起来。不过这种黑暗也只是暂时,因为手机随后便传来一条短讯:开会中,稍后联络。

不过几个字,她又阳光灿烂了。

= =,团子,你果然是单细胞生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么,小侄子对团子有好感这是真的。

年轻人嘛,总是容易相互吸引的。

于团子来说,差不多小侄子就和弟弟似的。于小侄子来说,他喜欢甜甜的女孩。

松了一口气的团子!

喵的,吓死了~!

那场约会

“夹子,今天怎么了?开会你居然走神。”头发染着银白­色­的男人一伸手勾住男人的腰身,“等电话么?”

他不着痕迹地脱开身,冷冷地甩去一眼。

“啧,别这个样子嘛,重雪说你勾了个未成年的小妹妹。”银白发不死心,又缠了上来,“上手了没有?”

他停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死皮赖脸的混蛋,“她已经成年了。”

银白发露出古怪的眼神,扬起­奸­狡又暧昧的笑容,“夹子,我很能理解你。作为一个LOLI控,你喜欢纯洁的小女孩是再正常不过的。你美化和LOLI的交往甚至刻意模糊她的年龄这种矛盾的心态我也万分地理解,但是——”他双手拍在对方肩膀上,“作为你的同事兼朋友,我得负责任地提醒你,OX未成年少女是要负上刑事责任的。”

华贤终于笑了起来,眯起的黑眸落到前方,“你也有资格说我?”下巴抬起,“我记得重雪跟你的时候,还不满十六岁吧。” 他的微笑渐渐转为冷然,带着一股凛凛的正气,吐字恶毒,“禽兽!”

松开领带,解开领口的钮扣,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黑­色­的金属块上。不知不觉间便放松地微笑,等待一个人的电话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他不知道。从来他想要做些什么,想要得到些什么,总是第一时间能达到目的。不是他没有耐­性­,只是他既然有着这样的能力,又何必浪费时间在等待上?

他翻转着手机,今天他到底看多了它几眼,有那么招人注意么?

真的,有这么明显么?

手指滑过屏幕,在电话薄上找到了‘团子’。他仿佛又听着她略带气急的声音: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团子好记也好叫,绝对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团子。她的声音很软很甜,又很坚决。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鼓胀得红红地,有点羞涩,也有点气急败坏。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从他第一次见她开始,他便觉着她真是个相当有趣的人。让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自己曾经养过一只小小的兔子。雪球一样,像团柔软的棉花糖,总是很安静地呆在房间的角落。小小的,乖乖的,起先总是安静地呆在一边,可时不时又有些小动作。这么一只怯怯的小动物,总想惹人注意,却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正确。有时以为可以伪装成一只小老虎,可忘记了自己本来还是一只小兔子,甚至更弱小的生物。哪怕是要摆出一股子有勇有谋的架势,可在同一时间却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偏偏还以为别人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想想,他就会忍俊不禁。

像今天这样的走神,倒是个例外。就连刚才最懒得管人闲事的老大看着自己都是一付‘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小东西,这下可算为你颜面扫地了。”

到了下午,他的电话依然没有来。蕾韵又沮丧了,沮丧间还有些隐约的愤怒。想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离开就是大半个月的没联系,回来了也只是一个电话交代一下。亏她还眼巴巴地盼着,一心都挂着。

差劲,真差劲。

她颓丧之极,打算拆头发换衣服之际,那通要命的电话,终于是来了。

虽然晚了,但它还是来了。

当他的车子近乎无声地滑到她身边时,她还浑然不觉。直到他恶作剧式地拉了拉她的手袋,她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尖叫一声跳开,‘抢劫啊’这三个字已经是含在嘴里了。幸好没大叫出来,不然真是糗大了。

事后她和他解释说是去年夏天,她和朋友逛街时被飞车党抢劫。损失财物不说,还被拖行了几米,手肘和膝盖都受了伤,因此导致她在逛街时对贴身财物的份外神经质。

他皱起眉来指正她,“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以自身的安全为首。” 他多看几眼便发现她手肘处的旧伤痕,那块的皮肤比其他地方略白一些,还有些粗糙。

她很是心虚地点头受教,想着老妈当时也是戳着她的脑袋大骂她的财迷。不但包丢了,还落得一身伤。

由于今天并不是公休日,因此他们很不凑巧地碰上了用餐高峰期。几经辗转才在一个茶餐厅找到位子,还是在角落。她见他犹豫了一下,侧头打量着她身上那套漂亮的衣裙。这有啥呢?她先几步上前一ρi股坐下,冲他勾手,这里这里。她想得简单在哪儿不是吃呢,重点是对象,对象!现在别说是茶餐厅了,哪怕是深夜大排档,她也会吃得津津有味的。

“之前因为工作的关系一直没有开手机,”他解释着,“你发的短讯我回来才看到。真是抱歉。”

她手指抠着ρi股下的椅子边缘,“没关系,工作嘛。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嘛。”她拧着脑袋看着他,“不过,之前我去过你公司,里面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微笑着,“可能那几天他们去参加活动。”

“倾巢而出吗?”她有点惊讶,“一个值班的也没有留?”

他的双手手指对着一个尖塔状,很认真地回答,“嗯。”

= =,真是,一个奇怪的公司呐。她嘟哝着,“这要是有什么急事找你们,联络不到怎么办呢?”像她那时候想找他,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撞,要不是撞见华悠远,她也不会那么快放下心来。啊啊,真是个奇怪的公司啊,奇怪。

她心里胡乱地想着,耳边冷不丁响起一句,

“你在担心我。”

这是个肯定句。

而,它该死地说中了。

她没有沉默太久,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她很担心,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像他,大大方方地给她看看药说着啊呀呀这很好用的可以去疤不留印去痘不留痕。然后,又大大方方地收了回去,婉转又明确地表达了想让她破相好让自己以身相许的目的。

“蕾韵,”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清晰地说道,“你很担心我。”

她又有些羞恼,又有些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担心,当然担心。好不容易碰上个对眼的帅蜀黍,再加上对方也很有意思的模样,她怎么能不上心不抓紧?突然间断了联系让她怎么不紧张不介意?可她这么担心他,他有什么表示呢?迟到的约会,还有这样的调侃。她这么想着,便有些不忿。扁起了嘴,像是赌气一般地重重点头。

依然还是点头呵,这只……诚实的团子。

她的视线集中在眼前的红茶杯子上,并没有看到他­唇­边深深陷下的漩涡。更没有发现他抬起的手,正越来越靠近她。

于是,等她发现时,他的手指已经行完凶很潇洒地收了回去。

“呃,”她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自己微微发疼的脸颊,再看看他露出雪白牙齿的笑脸。

“太可爱了。”

他说她可爱,说她可爱!

TOT

喵了个咪的,他掐她的脸蛋,吃完她的豆腐后还不忘赞她可爱!

她的太阳|­茓­突突地跳动着,全身的血液慢慢地集中到了脸部,满面通红。她抚着脸,嘴­唇­哆嗦了半天,扭曲地甩出一句,

“你调戏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夹子真的不是个好的约会范本。

也幸亏是团子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要不然,换个年轻的,团子早甩他几十遍了!

掐掐掐,真可爱,太可爱了!

继续掐掐掐:

喵的,掐掐不要钱咩!还掐?

那罐饮料

“为什么这个周末我没得休息,我已经连续五天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了,你想我过劳死是不是?”激动的男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给我解释清楚!”

华贤眼观鼻,鼻观心,翻开记录本,“从上面的记录来看,你上次休假时间是四天,然而你实际休了五天半。于是,不在的一天半,你的工作由我来顶。”他口气平静,“因为你的资料不齐备导致那一天半我只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那是因为航班延误,我被困在机场。可这次不一样,要是不给我一天休整,我会疯的。”

华贤依然很平静,“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像我当初同样理解你因飞机误点,百无聊赖之下跑去红磨坊看了几场大腿舞一样。”

“……夹子你…………”

“这不是威胁,”他略略上挑的眼微微弯起,“别放在心上。”

= =|||

“知道了,我先出去。”

他耸耸肩,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但于他来说,平静的工作时间总是短暂的。很快,被带上的门又被撞开来,“夹子,夹子,我有事求你。”

他眼皮也不抬,“不行。”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怎么就说不行?”重雪委屈地扁起嘴。

“你的要求,我一概屏蔽。”

“你欺负我!”

“对,我欺负你。”

“我要告诉老大!”

“对,去告诉老大。”

“我要告诉钊尧!”

“对,去告诉你老公。”

“……哇!”

真是有够吵的,他蹙起眉来。起身去关门,可又有个人影挡在面前,他只看了一眼,便有些无力,“真是够了,老大——”

“你放心,我不要来讨休假也不是来麻烦你的。”老大绕过他,步伐优雅,“只是听到一个有趣的传言,特地来和确认一下。”

华贤眉毛略略抬起,“嗯?”

“听说你是个恋童癖,真的吗?”

“……滚!”

待他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总算有时间坐下来喘口气时,时钟上显示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这种日夜不分,晨昏颠倒的日子他早已习惯了。最开始的两年,他几乎隔几天就得坐着飞机从这个国家飞到另一个国家,接手自己陌生的事务,在最短的时间内熟练上手。待到有人来替补了,他又得到另一个国家在另一个职位上重新开始。

每一次都是一个轮回,他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都在飞机上惊醒过来,看着窗外一片漆黑。他就在天空上,可却连颗星星也看不见。当连仰头看星星也成了件奢侈的事,那时他便在想,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有他追求的意义。

只是,骑虎难下。

只能往上继续爬,一步一步地攀爬。从最初的热情澎湃到现在波澜不惊,从早先那个茫无头绪的新人到现在游刃有余的调度主管,没人知道他付出多少的努力和代价。付出与报偿,在这里永远是成正比的。不过,外人第一眼看的,总是你得到多少,不会去费心关注你付出多少。这个位子他坐得太久,太累了。离开只是时间的问题。原本是打算和老大商量过再进行后续的人员补进工作,不过眼下看来,他肯定不会痛快放人。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有些脱力地扯开领口。通宵的忙碌让他的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像是抽丝一般细小却尖锐地疼痛。他并不以为意,熬夜的后遗症除了头疼外,还有晕眩,胃疼,腰酸腿疼,甚至熬得上火,连牙也会疼的。

习惯就好。= =

不过做人是不能太经验论的,在晨间例会上连续几个喷嚏后,离他很近的老大用文件半掩着脸,难得地有了些表情,“夹子,要是很严重就回家休息一下。”

他应了一声,适时又打了个大大地喷嚏后退出会议室。

例会结束后,跟在后面的某人很不爽,“只是感冒而已,老大居然让他休息?”

“你能有他的胆量,敢直接把喷嚏打到老大脸上去么?”

“他是吃准老大有洁癖吧,这只死螃蟹!”

被非议的某只螃蟹正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回到家中,趁着沉睡来袭前最后一丝的清醒,踉踉跄跄地直扑卧室。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掉,一头栽下。凶猛的感冒病毒和长期的睡眠不足让他昏沉沉地睡了大半天,直到被手机吵醒时还是头疼欲裂。

他一向是个浅眠的人,看手机上显示的未接电话已经达到两位数,这么长的时间他却没被吵醒。长长一串的来电名单让他没来由有丝暴躁,像是压抑已久的人,总想找个发泄的渠道。

人也好,物也罢。

喉咙­干­渴的要命,他拖着脚步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刚拧开还没喝一口。扔在一旁的手机又发出令人烦躁的铃声,催命似地飘了出来。他一脚踹上冰箱,抓起手机就想摔出,只是在目光触及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迟滞了一下。

接起,她怯怯又满含期待的声音在彼端响起,“那个,今天我店里做烘焙互动来着……来了好多人……”

他拎着矿泉水瓶子绕过餐台,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嗯。”

“……好多人只看不烤,就负责吃的。好多的材料呢,嘿嘿……”

他安静地听着她絮絮说着她的工作,她的心情。慢慢地,执着手机的手开始有了些温度。

“……我也混在里面烤了个蛋糕,我第一次烤的,居然很漂亮,没有扁扁地塌下去。”她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和得意,像是个极想让大人表扬的孩子一样,坦率得可爱。

矿泉水慢慢地放在了桌子上,他缓缓地吐气,“团子。”

“嗯?”

“我想吃蛋糕,现在。”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继而她的声音沾染上了几丝颤抖,“是香草底的,没有裱花,只有鲜­奶­油和草莓,很简单很简单的蛋糕。”

“嗯。”他的声音带着放松,也带着丝丝的期待,密密地钻入她耳中,“我想吃。”

当一个人的肾上腺素爆发时,她能发挥多少的潜能?比如青蛙臂上能走马?比如蚂蚁胸口碎大石?

= =|||

其实,倒也没有夸张到这种地步。不过人激动起来时,他/她的行动力的确比平常要强很多,满脑袋就只想着某件事而忽略了其他,直到达成目的。当蕾韵捧着蛋糕盒子站在门口时,心脏犹在狂跳不已。很奇异的,站在他家门口了,她反正瞬间冷了下来,开始犹犹豫豫地。

这个时候,这个钟点,到别人家里是不是不太合适?但人已经站在门口了,再浪费时间去纠结这个就正蠢材了。她吸了口气,满怀希望地举起手准备敲门时——

门,

它,

自动地,

开了!

他半倚在门边,眉目清朗,连声音也分外地温煦,“来了。”她点点头,略略紧张地把蛋糕盒子往前送了送,“蛋糕也来了。”

他往里面侧了侧身子,让她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里,便忍不住好奇地四处看看。但又想着在别人家里东张西望的着实是没礼貌,便半低着头,撒下刘海,掩着眼珠子呈水平状一百八十度左右梭巡。单身男人的住处啊,连客厅都简洁明了,连半个装饰物也不多余。和学校男生宿舍简直是天差地别,蕾韵心里默默地叹着。

“想喝什么饮料。”他随口问着。

“可乐就行了。”

他转到冰箱处打开一看,然后默默地囧了——只有啤酒和矿泉水。他关上冰箱,开始无言地翻找,终于在柜子角落找到一罐还处于保质期内的,她可能会喜欢的饮料。

“可乐没有,那东西对牙不好。”他将罐子递过,“喝这个,含蛋白质的。”

蕾韵很开心地接过,然后……默默地、黯然地销魂了……

旺仔牛­奶­。

他到底……

= =,在心底还是当她未成年吧!

口胡!

掀桌!

作者有话要说:= =,团子,不要误会叔的好意,可乐喝多的确对身体不好。

旺仔牛­奶­有含|­乳­蛋白,可口又保护胃黏膜。

喝吧。

乖乖乖……

人家成年了,成年了……

旺仔什么的,不是人家的菜……55555…………

那串钥匙

不过她略略愤慨和沮丧的心情很快便随着蛋糕盒子的掀起而欢快起来,就像是小时候交手劳作业一样,她凑在他身边,颇为得意地说,“这个蛋糕从里到外都是我一手做的,连­奶­油都是我自己打的,很厉害吧。”

其实这块蛋糕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不美型的蛋糕了,一片白乎乎的­奶­油,有从侧切面看起来不平整的糕体。还有小小个一点也不肥美的草莓,但它的味道,却意外地好。淡淡地甜,不会腻口,水果微微的酸,和着果­肉­在嘴里化开一股清爽的滋味。

她见他切了两块吃了个­干­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好吃吗?”

他的两只手托着盘子微微抬起,空空的盘面倾向她。然后肩膀慢慢地拢起,眯眯眼,嘴边绽出一个微笑。

=V=

她兴奋起来,他这个表情是在说‘太­棒­了’,是吧!

“我再去切一块!”她起身就往流理台走,可手上却传来一股不轻不重地拉力,将她拉住。

“等等。”

“耶。”她见他站起来,却像是重心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赶紧扶了一把,手上突然高起来的温度终于让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发烧了?”

“有点。”他坐了下来,半闭着眼,“可能是休息不够的关系,但比先前好些了。”感觉到她暖乎乎的小手在额上滑了几下,然后气呼呼的声音就甩了过来,“哪里好些了,烧得这么厉害。”也怪她,一心就想显摆蛋糕,完全忽略了他比起平常沙哑许多的声音和颇没­精­神的样子。

“比之前的确是好了很多。”他看她鼓起的双颊,突然笑了起来,“先前一动也不能动的。”

“嘎,这么严重!”= =,那不就像挺尸似的?真是的,还说要吃蛋糕,感冒发烧不能吃蛋糕的。“吃过药了吗?”

“在办公室的时候吃过。”他想了想,“大概九个小时之前。”

那药效也差不多了,她有些着急,“药放哪儿?”

“吃完了。”他颇不以为意, “休息一下就行了。”长久以来连身体都习惯了,坚韧到麻木。

“不行!”她有些抓狂,这男人额上能烙蛋饼了还这么嘴硬?“小病不治,会熬成大病的。”她半推半搡地推他进卧室,看着他上了床才松了口气,“躺着不准起来,我去买药。”

“团子,”他叫她。

“啥?”她愣愣地看着送到眼前的拳头。

他摊开手掌,一脸无辜,“钥匙。”见她不动,他只好说,“你不准我起来,等会儿谁给你开门。”

“……哦。”她瞬间脸涨红,拿了钥匙几乎是小跑地出来了。待电梯门合上时,她的心脏还犹在狂跳不已。背贴在电梯轿厢,呼呼地喘着。她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开始泛红的脸,咧出一个得意到发抖又带着勉强克制的笑,

“团子,要蛋腚!”

他果然考虑得很周道,她回来时他的确起不来给她开门的。她将买来的药和打包的餐点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再往他的卧室看了看,挣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的卧室比起客厅更­干­净,除了一张床和配套的柜子外只有一排嵌入式衣柜,连电视和电话也没有。

在一片黑暗中,她慢慢地摸到他床边,很小心很小心地拧开了床头的壁灯。灯光调到她­肉­眼勉强能看清的限度便停下,他的脸正好侧在这边,完美的侧面。

她每次遇见他时,他总是会淡淡地笑,像她初次见他时,微微扬起眼角。那小小的弧度,于她看来永远那么别有意味。说是她花痴也好,自恋也罢。她真真实实就是这么感觉着,觉着他似乎对自己有些不一样。

后来,像是有什么在牵引着一样。他们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地遇见,一次又一次,于是益发地满怀期待。

期待是件顶美好的事。比如期待着考试能有好成绩,比如期待着周末能天晴顺利游玩,比如期待着明天的约会。诸如此类的,当它们实现时多令人高兴。

于是在与他见面时,哪怕是他跟过来一个眼神,她都会慌乱,接着胡思乱想。她知道自己这行为很要不得,就像是个发狂的单相思,魔障了。

可没办法,像牙儿说的,她就是陷进去一样。

牙儿说,像他这样的男人,多半喜欢玩暧昧。当他们将女人的小心思玩弄起来的时候,总是游刃有余。暧昧啊,它是一种让人抓狂的气氛。总是给人似是而非的感觉,于是半明半暗,半怀疑半揣测间,痛苦又甜蜜。

开始,她相当地怀疑他是否会对她玩暧昧。出于第一印象的考虑,她甚至觉着,他还不屑和她玩这一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她开始不安,一种挠人的情绪滋长着。她切实地感受到从他那里传达出来的某种她很想确定却始终无法捉摸到的东西,于是在怀疑和等待确定的时候,痛苦又甜蜜不堪。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睫毛投出扇形的翦影,她忍下想拔撩它的冲动。小心地坐在地上,膝盖顶着下巴,细细地端详着他。隐约觉着他在做梦,在幽暗的灯光下,她总觉着他的脸像是要浮出一些表情。待她瞪大眼仔细看时,却又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在装睡?

很快她便否定了这种想法,她还没见过什么人装睡装得这么老道在行。看看时间实在是不早了,她挪挪发疼的ρi股,起身蹑手蹑脚地出去。

此时,裹在被单里的人稍稍动了一下,空气里有丝微颤的呼吸,慢慢地吐呐着。

但,缩着手脚的人转身出去不到一分钟又转了进来。

被单颤动了一下,滑下一角。

她却没发现,小心地猫着身子走近将一张纸条压在床头柜上。再微微抬起上半身,凑近他。伸出五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再晃一下。

纹丝不动。

她便放了心,伸手旋掉床头灯,依然猫一样地弓着身子,足尖点地如凌波走步般悄悄地离开。

他慢慢地转过身,睁开眼。依旧是一室的清寂,一如他回来的时候。

可,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比如床头放的药,比如那只从没见过的保温杯,又比如那张小小的粉­色­的便笺。

便笺上她特别注明说药得在饭后吃,他捧着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再看看已倒在掌心的药。略略犹豫了几分,还是放下。

已经很久没有坐在自家餐桌边上了,可能是生病时都会产生一丝恍惚,他居然觉着桌子上只坐着他一个人,是件蛮悲凉的事。

不过——他略略诧异地拎起保温桶,她居然周道到连这个也买了。从里面倒出稠乎乎的粥,犹在冒着白气。煲得稠烂的米粥从食道滑到胃里,一路地顺畅,身体也慢慢地开始发出汗来。

当他打算舀第二碗时,却听见一阵细碎的叩剥声。谁呢?他蹙起眉刚站起来,目光扫过沙发立刻了然。

拉开门,她站在门口。整张脸像只塌了气的包子,扁扁地,有些委屈又不知所措地解释着,“走得太快,包忘了拿了……本来明天来拿也行。可我家钥匙在里面……然后我想等你睡得差不多了再敲门的,可晚了外面又很黑……”

听她细细碎碎地念着,还有晃来晃去的小脑袋。不知为何他突然就笑了起来,抑止不住地笑,痛快淋漓。

她便只能是睁着眼看他,一脸莫名,下意识地还抹了几把脸。奇怪,没沾东西嘛。笑啥?

待他的笑声渐渐地小了下去,她还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你笑什么?”难道是在嘲笑她没大脑又没记­性­?

= =|||,早知道不给他买粥了!

他抬起手将包包的带子从她头上绕过,侧向斜挎着。她乖乖地站着,像是等待去远足的小朋友一样中规中矩。只是目光狐疑地看着他,依然困惑,还有一些羞涩。

便忍不住再揉揉她的头发,声音中已没有一丝的疲惫,

“稍等,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团子,乃这样子,好似人家管家的。

= =,说,是不是对蜀黍心怀不轨了?

哼哼!

一眼就看穿乃那邪恶的用心,说,有没有去偷打钥匙了?

哼哼~

团子那蛋腚的微笑:

团子,要蛋腚!

那通电话

“团子,团子,”牙儿推了她一把,“回神了!”她把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拍,“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报名?”

她略有混沌的眼扫过桌子上的书本,不由一个头两个大,“你要考法律系?你不是要卖蛋糕的么?难道卖蛋糕还兼职当律师?”

“这又不冲突。”牙儿哗啦啦地翻着书,“再说,我也不是想当律师,就是觉着有空闲的时间去念念,好歹不浪费人生嘛。”

蕾韵抱着脑袋靠在桌子上,“不要和我说念书,我要是会念也不会是赞助毕业的了。”她天生就少了根会念书的筋,这不是因为她笨,而是她心思捉不稳在学习上。一路补习班地过来,到最后混了个大专毕业。囧的是毕业考试有一科挂了三次补考都没过,最后还是老妈出动打点了关系才让她勉强毕业过关的。她还记得谢师宴时,让她挂了三次科的老师一见她就摇头,说巴不得自己一见到她的试卷就马上变瞎。说给牙儿听的时候,牙儿哈哈大笑,说那牟老师说得真是对得起自己的名字,牟双明啊,双目失明,啧啧。

牙儿放下书,斜眼看她,“团子,我说你该不是想卖一辈子的面包蛋糕吧。”见对方团着脸一付虚幻状,不由无力,“团子,就算你是富二代也不能这样一直颓废着,好歹找点事做做,这样才不空虚咩。你难道就想这样卖着面包蛋糕,准时上下班,到家就吃饭打电动看漫画零食完再睡觉。这样混到三四十岁?可能吗?”

蕾韵眨巴眼睛,“三四十岁?当然不可能。不过,牙儿我没想过那么远的事啊,现在这样不好么?现在先这么过着,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做打算嘛。”

“那你所谓的差不多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蕾韵拔着薯条,“呃,等我过了二十五岁再说呗。”先玩几年吧,反正家里也不催。

牙儿歪着脑袋看看她,突然就叹了口气,“团子,你真是幸福。”

她头也不抬,“不要再说我是幸福的富二代!”

牙儿眼皮也不撩一下,狠狠地吐槽她,“我说你是幸福到少根筋,要念书要拼搏当然是越年轻越好了,等到三四十岁记忆力退化再去念书,你头壳坏去啦?”

蕾韵低头,嘴里嚼着薯条,一身黑气环绕。过了好半天,才小小地出声,“好嘛,那我也和你一起念得了。一起有个伴儿的。”

“不稀罕。”牙儿不是不知道她那三分钟热度的脾­性­,她这是于心有愧才这么建议的,等念上一阵子了,自考这种需要极强自律­性­的考试,本人不上心,就算是考到发焦也是过不了关的。不过,她话说完也觉着自己口气重了点。于是踢踢对面低头一身黑线的人一脚,转移开话题,“团子,最近和你家那位怎么样了?”

某团子总算扬起头来,羞涩一笑,“什么我家那位,我们其实,其实还没那么深入啦呵呵呵。”

“少来,昨天不是你去探他病还买药买粥,人家还撑着生病的身体送你回家么?”牙儿眯着眼,“更别说之前还把你调戏了。”她的脸迅速靠近她,“说,哪儿被调戏了?”

蕾韵脸涨红,“你,你跟踪我!”

“呸,我犯不着,”牙儿一薯条戳到她鼻尖,“你的空间日记写得清楚仔细,怎么被调戏了,怎么去探病了,然后在回来时候他向你提出正式交往要求,你怎么个心思沸腾怎么纠结怎么惊恐万状,最后把大腿掐到青了才蛋腚着点头好说。你写得现场转播一样,连内心潜台词都用独白的了,我除非是瞎的才看不到!”

TVT,果然,空间不加密它奏是个杯具!

“蕾韵,蕾韵,”他在电话那头叫了她几声,她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赶紧应着他,“呃,我在听,在听呢,要出差嘛。”又出差咯……明天出发,不过这次去的时间不太长,大概一周左右。

她心里有些惶惑,想着他才回来没几天又出差,和空中飞人似的。掐指算算,距他们上次见面还不到三天吧,又要走了。

她在心里划着怨念的小圈圈,嘴上还一派轻松的口吻说着没事啊,没事啊,你尽管放心去吧,我等你回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她故作轻松的语气,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想不想知道我这次去哪里?”

她说我不擅长猜谜啊,口气里是满满的失望。她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啊,沉不住气。

“去法国,”他倒是­干­脆,一点弯不带绕的,“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此时满心是沮丧,哪有心思去想礼物什么的。说礼物什么的她不缺,她只是想周末和他一起去看个电影而已。和所有情人一样,挽着他的手臂,和他手拖手地一手爆米花一手可乐地去看一场爱情电影。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和一­干­闷­骚­男女一样表面一本正经,手上却你来我往,你侬我侬的。

她垂下的脑袋上几乎同时耷拉下一对看不见的耳朵,嘴上嘟哝着说都可以,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他只差没有笑出声来,听她那口吻怨­妇­意味十足。几乎都能想象出来她一身黑线地蹲在角落划圈等长蘑菇的样子了,于是他缓缓地说,那行,我看什么顺眼就买回来送你,要是不喜欢你不能退货的。

他说这话的口气是正经八百的,于是电话里的那只更郁闷,头上的黑线绕得可以打毛衣了,像小媳­妇­似地委屈地说我不会退货的,不管什么礼物都是心意,我不会退货的。

他保持着一付公事公办的口吻挂下电话后,终于忍不住哧得笑出声来。咳,那小东西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他真是想看看。

想着这一次的出差要办的事,他忍不住漾起笑。不知道那群闲散行人知道他偷偷递调职报告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应该是很­精­彩吧。

事实上正如所他料的,在得到他要调部门的消息时,正坐在会议桌边上的几个男人齐齐喷了,而后齐齐愤怒起来,七嘴八舌地凑到会议桌一端的人身边。

“老大,可不能放他走,不能啊不能啊!”“老大,他怎么可以这样?想调部门就调部门,这种蔑视上级的行为怎么可以容忍!”“老大,他要是调动成功了,那,那我也要调!”“死螃蟹他是来真的么?”

老大从杯沿后扫过一圈目光,见那群激动人士义愤填膺地满脸上书‘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的字样,缓缓地吐了口气,慢慢放下杯子。他生­性­冷淡,平常总是面无表情到令人怀疑他脸上的五官其实上画上去的。想要从他的表情上读出点什么的心思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于是好事者便只能从他的行为动作来推断猜测。

现在见他难得地吐了口气,嘴角往下垂了垂,便有人一ρi股往转椅上一坐,拍着桌子嚎起来,“老大,那家伙已经成功调职了吗?成功了吗?成功了吧,是吧,肯定是成功了!嗷嗷,怎么可以这样!”

“滚,重雪,和你有什么关系?夹子调走了受害最深的是我,是我是我啊!”另一个男人手指几乎戳在那个哀叫的重雪的眼睛上,转过身来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那个一脸死人样的,“老大,你怎么可以批他调部门,你怎么可以允许他转职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不是我批的。”舒远绅连眼也不带眨一下,“他去法国之前拐去瑞士总部打的报告——”他声音拖长,眼里总算闪过一丝愤怒,“邪烨批了。”

“——批了?”被这个消息震撼的几个人纷纷跌坐在椅子上,“太邪门了!”

“真的是她批的,不是其他甲乙丙丁路人伍?”银白发的钊尧不死心地再次确认。

“不是她批准的,你以为那只死螃蟹会这么容易从我手里逃了?”舒远绅­阴­森地说着,当说到‘死’字的时候,那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丝丝地凉。而他的眉间更像是抹了一笔淡墨,有点­阴­暗有点黑。

听得出他口气里的­阴­狠,众人知道他也在发怒。再一想,华贤调职影响最大的人,其实是面前五官是画上去的这位。于是声音也小了不少,可总是有个把白目的,硬是冲上去要当炮灰。嚷得最大声的重雪,极不甘愿地蹦出一个疑问,“真邪门,凭什么夹子一说就行啊,他到底和那女人说什么啦?”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眼都集中到舒远绅的身上,八卦无比!

舒远绅额上暴出一条青筋来,眼睛死死瞪着重雪半天,牙齿咬得紧紧地。重雪在他的怒视下瑟缩了起来,最后很受伤状地粘到自己家大人身边,委屈地蜷成一团。

椅子脚在地毯上拖出沙哑的声音,直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众人才一齐松了口气。

重雪委屈至极,“我不过是问问嘛,­干­嘛这么凶?”钊尧摸摸他,“他不是针对你,我估计是夹子说的话踩到他的尾巴了。”

可,华夹子童鞋到底说了什么能让邪恶的总BOSS点头调职,让这个五官画在脸上总是面无表情的老大生气成这样?

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啊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

虽然很晚了,但还是今天更了

久等!

那盒礼物

办理好交接手续,他看了看刚传来短讯的手机,扬起笑容。白衣男子仅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的?”

华贤并没有回答他,翻转着手机,看向窗外,“后续的事,就麻烦你了。”

“到今晚十二点前,我还是见习­干­部,明天才开始上任。”白衣男子站了起来,往窗外看,“这个办公室的位置很好。”

“明天开始它便是你的了。”华贤低头看向窗外,道路上如织的人流和车水马龙,繁华似锦下总是行­色­匆匆。他睨了身边并排而立的人一眼,“静夜,我很意外你会来。”

静夜嗤笑一声,“假话。”他一脚踩在窗台边缘,用力半蹬站上,“你早知道邪烨不会派第二个人来。”

要不是自己愿意,邪烨也不会轻易动你。华贤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却不变。依然是淡淡地微笑着看着这位年轻的同僚,这只野心十足的小狼崽子。

“这是她有眼光。”

静夜回头看他,似笑非笑,一手勾着窗户的边缘,身体放纵地拉伸开。这么一来,他的脸刚好正对着他的,“难道她还不是一个很体贴的上司吗?”他的眉眼都写着恶意地讥嘲,“一听到你说新找了女朋友但没什么时间约会,就马上爽快地盖章了。” 静夜收起笑,口气刻毒,“而你,居然还敢说……怕熬到年纪大了,不好讨老婆……亏你说得出口。”

华贤一动不动,眼睛微微眯起,“这是事实。”他已过而立之年,会考虑婚姻再正常不过。这也是,他有了计划才会去做的事。

静夜直勾勾地看着他,半晌才冷笑,“怪不得钊尧那群人可以被你治住,”他松开手,纵身跳下,金­色­的耳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眩目的弧线。

“好说。”他耸耸肩,“如果在人事上还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别的不怕,就怕他们会发生摩擦和冲突。毕竟玄静夜的名声摆在那里,他自己手下那群人他太了解了,吃软不吃硬的典型。所以,短时间内他还是不能轻松。

“我和他,”静夜的声音低了些,“平起平坐么?”

“不,老大会是你的上司,所以你得对他客气些。”华贤忍不住抿嘴,“你还没死心吗?”

“到手我就死心了。”

= =|||

于是,不到手就缠着是吧。华贤默默地扭过头去,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同情来。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的办公室里,正在忙碌的老大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他突然出现时,她的确是吓了一跳。

彼时她还在擦着玻璃,眼珠呆滞,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他就是在她目如死鱼,失魂落魄之时出现在玻璃的那一侧的。而当时她的眼定在他脸上几秒,而后小小地惊叫一声。隔着玻璃墙的他也作出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可脸上促狭意味十足。

她顾不得有客人在店里便冲了出去,离他近了些这才有些踏实的感觉。手绞着抹布,“你回来啦。”听起来口气像有些在抱怨,可又满含着期待。

他点点头,“忙?”

她回头看看店里的客人们,吐出一口气来,“高峰期。”

“我等你,去忙吧。”

她见他在店外的长椅上坐下,松了口气之余也不忘窜进后台泡杯茶给他。牙儿一边收着钱一边摇头,嘟哝着女生外相,个败家的。她才不在乎呢,一边开心地­干­着手上的活儿,时不时往外看几眼。

等到了换班时间,她飞速地换了衣服抓了手袋就跑。来交班的VIVI见她这副样子,几乎以为有鬼在后面追着她。

他载她去吃了晚餐。

“你喜欢你的工作吗?”他问道,“天天做着一样的事,不会厌烦吗?”

她搅着果汁,笑着摇头,“不会啊,每天都会碰到不同的人呢。再说了,有一份事做总比闲在家里好。”说起来,她很久没有去看看她那支仆街的神源发展了,不知道它是不是还在大盘上挺着尸,不由叹道,“宅在家里很败钱的。”

“是的,人要是不做些什么事,真的很无趣。”他觉着她对待工作很认真,虽然偶尔有走神发呆,但够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员工。

她点头表示赞同,“那你呢?你的公司到底是做什么业务的?” 她对于他的工作很是好奇,之前他曾和她提过自己的工作­性­质是类似于部门间的协调交流。她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对这些似懂非懂。如果说是协调交流的话,应该是就类似于调度一样的工作吧。

他将赠送的甜点红豆饼切了一小块给她,“怎么说呢,”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有时候像为企业手术的医生,有时候呢,又像是企业的补丁一样的存在。”

越说她越糊涂了,蕾韵眼中的狐疑更甚,“医生和补丁?”扯不上边啊,如果说是医生和药用纱布还是有关系的吧。可,企业医生又怎么说?她用她有限的社会知识苦思了一下,“唔,是不是有点类似企业猎人一样?”这个称呼还是从韩剧里看来的,当时觉着这称呼真是又囧又雷。

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可很快便敛去,笑意盈盈地抬手替她倒果汁,“你懂得不少嘛。”

=V=

于是,她说对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并不专门受雇于某一间的公司,只是以出租或出借的方式暂时地为某个企业某个公司工作。”他耐心地解释,“而一般来聘用的公司,多是内部产生的一定问题积累,想用引进的新人带来新的血液,达到改革或是进步的目的。也有的是因为内部矛盾的冲突,导致企业的发展停滞甚至是倒退,需要应对经验丰富,有相当处理危机情况能力的管理人来进行­干­预的。还有一些呢,则是因为要开拓业务进军新的领域,而缺少有专门特需人员的公司。他们会来挑选自己所需要的对口的专业人才进行租借。”

“那这么说来,你们就是专门负责出租职业管理人的公司了?”像是汽车租赁一样,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就上门挑选,可退可换,包君满意。她转了转眼,又提出问题,“如果他们要挖角怎么办?或者说,你们的人要是想呆在某个公司不走了,怎么办?”

他笑眯眯,语气轻柔无比,“他们跑不了的。”

谁跑不了?是被租的人?还是租借的公司?

蕾韵觉着周身有点发冷,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不知为何,看着他含笑的脸,突然就有些心虚起来,赶紧吸了两口果汁,“那我刚才说你们是企业猎人,不算说对了。”咳,贫乏的社会知识啊。这社会为毛进步这么快?老祖宗留下的三百六十行已经进化番了几翻不止了,这日新月异的社会啊。

“也不尽然,”他将身体往后靠了靠,“我们当中还有少部分的,是专门进行企业收购和并购重组的。不过,那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那这么说来,他的工作简单说来就是负责调配那些能­干­的管理人。把他们一个一个分门别类地租出去,然后翘着脚收钱。蕾韵这么想着,突然就自动脑补成他坐在高台上,台下一大群的骡子和马。然后他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叫着,要骡子的走这边交钱领骡子,要马的走那边交钱领马。只出租不出售,如因使用不当而致伤致残致死,谁都跑不了!

只是想着那场景她便已忍俊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你是不是觉着,我只是负责出租的,很闲?”

= =,真可怕,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尴尬地笑了,“嘿嘿,只是这么想。可你实际上很忙的吧。”华悠远说过他曾经离家两年没联系,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她在心里默默地叹着气,这么看来他们怕也是聚少离多的了。

他的眼睫垂下,双手手指对在一起,轻轻地点着,“是的,不过很快就会闲下来了,”他的眼望向她,嘴角含笑,“开始和你一样,朝九晚五了。”

当他说和你一样时,她的脸微红,“那很好啊,很好啊。”赶紧端起果汁喝了几口,抬头见他还是盯着她看,笑意吟吟,便扯开话题问他,带的礼物呢?

“我放在车上了,”他见她一脸的期待,“等会儿不是还要送你回去吗?”

可,我刚才也在车上嘛,怎么不拿出来。她这么想着,再一看他脸上的笑容,便觉着有些诡诈。

这男人,可真狡猾。

好不容易用完餐,坐上了车,他还是不急着拿出礼物来。她便有些急,很想知道他送她的是­干­什么。先前猜测过很多,像是香水啊,皮包啊,丝巾啊,或是手表之类的。

一般来说,就是送这些东西啊。她一边想着真是送这些东西的话有些俗套,一边却和自己说有送的说明把你放在心上,少不知好歹。于是便这么矛盾着,纠结着。而今晚,一切的纠结,就要有答案了。

他开着车子,速度不快也不慢。车子里放着吉田洁的音乐,震撼的鼓点在高级音响的作用下慑力十足。

而她的心情便有如这擂动的鼓一样动荡不安。

终是到了她家楼下,他的车子停在路灯下,熄了火。柔和的车内灯亮起,映着他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模糊。那么地清明,目光熠熠。

“Macaron,”一个粉­色­的方形纸盒放在她手上,“我想你会喜欢它。”他抬手替她拢起耳边的碎发,“蕾韵。”

他的举动让她一动不动,愣愣地点头,“嗯,嗯。”

“上次我说的事,我想做个纠正。”他的声音低柔,“你可以再听我说一次吗?”

上次说的事?什么事呢?她被他的温柔糊满了大脑,拼命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们上次见面,便是他出差前的那次。而那次,他说的事应该是正式提出和她交往这件事吧。

他说要纠正,纠正什么?难道他要食言?这个可怕的想法像桶冰水一样当头沷下,浇得她浑身瓦凉瓦凉的。果然……他是嫌她不够上进,只愿意当个卖蛋糕的么?嫌她幼稚又不懂事,连部门调度的职位称呼也不明白么?

她果然,还是书念得太少了么?

TAT

他的手抚上她凉凉的小脸,“应该说,不算纠正,而是补充更恰当一些。”他看着她的眼,声线惑力十足,“蕾韵,上次我说想和你交往,你答应了,是不是?”

她点点头,木木的,整个人僵住了。满脑子都是,难道他要反悔他要反悔他要反悔了!

TVT

“那么,这次我想在交往的基础上加个前提,”他的手指摩挲着她开始慢慢炽热的脸颊,“蕾韵,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吗?”

@A@!

结婚?!

直到凌晨三点三,蕾韵童鞋依然没有睡着。她现在大脑异常地清晰,并且还在正常地运转着。她的怀里还抱着那个粉­色­的纸盒子,上面扎的缎带已经被她的手指搓揉得卷翘似木刨花一般。

她爬起来打了个电话给好友,“牙儿,我有事问你。”

“……姚蕾韵,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浓浓哦的倦音里掩不了想杀人的冲动,“你想死吗?”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她一点也不怕威胁,“你会娶我吗?”

“………………连梦游也不忘­骚­扰我, TNND。”那头的杨雅晓自言自语地放下电话。

她再一次拔过去电话,不死心地­骚­扰,“牙儿,你会娶我吗?”

“……蕾韵,如果你再敢打电话来­骚­扰我,”那边的雅晓声音突然变得很甜很腻,“我明天就用D CUP去勾引你的蜀黍!”

啪!

这次电话是她主动挂断的。

“喵了个咪的,D CUP了不起吗?我挤挤也有的!”她愤愤道,赌气拆开他给的那盒东西,一边拆一边嘟哝着,“他才不会——”

= =!

唔,这个,这个东西的就是他送的吗?看起来,真是……有内涵呐。而且这形状么,也很——适中。

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胸。再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忍不住再摸了自己一把。

啊啊啊!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强烈地被类比的同属感???

嗷嗷,难道是熬夜太厉害了大脑失调看什么都想歪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熬夜真的真的太伤身伤神了!

那出杯具

“咦,牙儿今天不在吗?”蕾韵看着VIVI,她还想找她好好聊聊的。

“是啊,可她说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和我换了班的。”VIVI对着镜子摆正了头上的帽子,“说是能影响人生的重要大事。”

蕾韵想了想,“八成是她之前说的自学考试吧。”不过算算时间,牙儿学习的时间那么短,这么考能考过吗?

这丫头真是想什么就要立刻去做什么,她叹叹气。相比于牙儿的果敢坚决,她这­性­格状态和对前途打算真是及不上她半分。

她从来没像牙儿一样积极努力地为生活打拼,总是懒懒散散地过着随波逐流的日子。虽然说是经济条件和客观情况允许,但她的不思上进也曾让妈妈颇有微辞。虽然说现在自己也有工作,但就像牙儿说的,这工作不可能长久地­干­下去。

她一边扫着地,一边在心里默算着,她手上除了一张三流大专的毕业证外,真是一样拿得出手的硬件也没得。牙儿虽然和她一个学校毕业的,可她却是全年级第一名。而且,她进三流学校也是因为在高考时出了事故,再加上经济拮据不得已才来的。何况,她在毕业前还考到了会计证,计算机高级­操­作证等等很有内容和实用­性­的证书。= =,据这家伙说,她还考到了导游证。这样,可在游玩景点时,省下不少的钱。

咳,人就是不能比,一比就是要气死。

“牙儿姐去考试?她要去上学吗?那这里的工作呢?”VIVI有点吃惊,“而且,她不是还欠老板娘的钱吗?”

蕾韵的耳朵竖了起来,“牙儿欠老板娘的钱?”

VIVI有点心虚地看看她,小声说,“我也是听分店的人说的,说牙儿姐前几天管老板娘借了钱,说在工资里扣的。”

牙儿为什么管老板娘借钱?难道她有什么事?蕾韵和她这么久的朋友,知道她从不轻易开口麻烦别人什么。从她认识她到现在,每次上街购物,哪怕是她强行要送什么给她,她也从不接受。

牙儿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曾说过若非到了山穷水尽,她绝不开口管人借钱。可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蕾韵直想打个电话问个清楚,可顾虑到她在进行考试,她硬是捺下那份不安。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地工作着,连连收错了几次的钱。一下班,她匆忙地换了衣服,跳上计程车便去找牙儿。在车上她拔了好几个电话,可牙儿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在她的担心快爆棚的时候,牙儿突然回了个电话过来。她接起,气急败坏,“杨雅晓!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是一片的吵嘈,还有粗粗的呼吸声,夹杂着几声哽咽,“蕾韵,蕾韵……”

雅晓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的声音,她吓了一跳,马上把口气放软,“牙儿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我,我……我杀人了。”

O 0 O

毛!!!!!!!!!!!!!

人生,便是一出舞台剧。

上面摆放了无数的茶几。

茶几上摆着N+1的杯具。

杯具里,呈放着多是狗血。

当蕾韵赶到医院时,见到的便是一脸木然坐在急诊室等着包扎的雅晓。她一头漂亮的长卷发披散着,纵然她离她有一段距离,还能看出她身体在发抖,那份地凄惨无助。

蕾韵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快步上去抱住她,眼泪哗哗的,“牙儿,我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雅晓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发抖,然后摇头。双目空洞无神,脸上的泪痕层叠,妆早化开,泪也已经风­干­。原来那么爽朗­干­练的一个人,现在这么一付颓靡失魂的样子,怎么让人不担心?

“警察在外面看着,等我手包扎好就带我走,”雅晓的声音沙哑,“团子,我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蕾韵抱紧她,“我刚才问过了,护士说就是头上挨了一瓶子,是皮外伤,没事的。”开始听牙儿说出人命了,把她吓得腿软到现在。好在只是虚惊,只要人没大事就好。

“可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应该是去考试的对吧,怎么跑去酒吧了?”蕾韵的心一放松疑问便如潮水般涌出,“还动起了手?这是为什么?”她见雅晓不说话,嘴­唇­咬得死死得。

“牙儿,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你不能瞒着我。”蕾韵见她有些动容的模样便继续说,“你告诉我,是不是姓姜的又骗你了?”

雅晓依旧咬着­唇­,一言不发。

“牙儿,你说啊!”她着急了,要是姓姜的有错在先,那在警察面前她也有理由说上几句啊。

可雅晓还是一言不发。

蕾韵急了,脾气也上来了,“杨雅晓,你现在到底是想怎样啊。又是打架又是伤人,现在还什么都不说,你烈士啊你!”

“团子,这事我现在没办法说,哪怕是和你说。”雅晓的声音极尽疲倦,“真的没办法。”

蕾韵认识她这么久,坐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虚弱无助的样子。她认识的雅晓,是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说话响亮,做事爽快的人。而现在,面前的她的样子,竟然是有几分的软弱和怯懦。

“今晚我可能得去拘留所过了,”雅晓抬起简单包扎过的手臂遮住眼,“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那里呢。”

蕾韵见她身上也有不少的伤,最严重的是右手小臂上的一道划伤。虽然伤口不大,但是很深,看着都觉着­肉­痛,“别胡说,什么拘留所。要让赔医药费咱们就赔,那鬼地方咱不去。”蕾韵长这么大,对拘留所这类的地方的认知仅仅限于港台剧和时装剧,不是交保就能走了么?主动点出医药费就能私了不是吗?

“你这该死的富二代,”雅晓不禁哈哈笑出来,眼泪也滑下,“小傻瓜,钱不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她的笑最后慢慢低了下去,化成几声哽咽,“而且,躺在里面的那人,看起来就是刺货。你说我怎么这么衰手,明明砸的是那混蛋。怎么这刺货就突然冒了出来,真他妈的倒霉。”

刺货?难道里面躺的不是雅晓的前男友吗?

她直觉着这里面有古怪,可现在的状况让她无暇多想,眼下最着急的就是联系牙儿的家人。她刚要拔出电话,手机便被雅晓抢去,一双红通通的眼充满着乞求,“不要,不要让我家人知道。”

蕾韵明白她的顾虑,牙儿的家庭状况并不好。可,出这么大的事,凭她们的能力怎么能处理?

“那我叫我妈妈来!”好歹老妈手上也有点人脉,也有社会经验,知道怎么处理这事。

“不要,不要麻烦阿姨,”雅晓抬起未伤受的手抹了把脸,被消毒酒­精­给烧得呲了下牙,“要是被你继父家里人知道了,你妈很难做的。”

“这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蕾韵不能理解,以至于她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我管他们那么多。”怎么人人都觉着她们母女要看袁家人的脸­色­?什么玩艺儿嘛。

正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气愤难休地接起,口气凶霸霸的,“谁!”

“蕾韵?”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你怎么了?”

便在此时,她累积在心头的怒炽就像是被雪水浇化了一般,顿时冷静下来。对啊,不是还有他吗?

华贤听完她的叙述,只问了她两件事。一,对方的受伤情况如何?二,出事地点在哪里?

她一一回答了,末了,又问他一句,“华贤,我朋友她,她不会有事吧?”

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的,电话那头传来几个简单的字,却像是定心石一样沉沉地坠在她心上,

“放心,有我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了,狗血了!

米娜看见没,终于狗血了!

毛?杀人??出凶杀案了???

那场吵架

雅晓包扎完后,警察便要带走她。蕾韵不放心,眼巴巴地跟着,也要去派出所。

警察不耐烦了,“今晚她就得在里面蹲着了,你跟不跟去一个样子。”

蕾韵倒也不和他倔,也不和他顶。只是端着一张可怜兮兮的脸,一双眼水汪汪地看着人家。跟屁虫似地跟着人后头,小尾巴似的。

来的警察都是小年青,架不住她这种软磨硬泡,只能让她跟着上了警车。雅晓一见她跟上来就急了,“姚蕾韵,没事跟去警察局­干­嘛。给我下去!”见她不理自己,雅晓更急了,警车可不是随便好坐的,她和自己不一样,白兔子一样的人,没事坐警车­干­么?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被熟人看到了,不知道会传出什么去,雅晓越想越有些心急。“这个傻瓜,你想气死我啊。”

蕾韵把她的叫骂当成耳边风,非常蛋腚地坐着,八风不动。

没啥,当团长时被她奚落惯了,再难听的都听过。现在这样的,不在话下。就这么一路跟去了警局。

不出意外的,刚下车便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她三并两步地冲了进去,可没找到他的人。雅晓被带去做笔录,她不方便在场,便只好掏出电话来联系他。电话拔了过去,没响几声便被按掉。

或许是在和人说事情吧,蕾韵这么想着。但下秒,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大大地吓了一跳。她转身便看到他正和一位打扮得很政党的男子一面说着话一边慢慢往她的方向走来。

他像是匆忙从家中赶出来一样,和她平日见到的他那总是衬衫领带的打扮不一样,穿得很休闲。他鼻子上架着的眼镜让他平时看起来颇为严肃的脸柔和了许多。显得,非常地平易可亲,蕾韵此时突然有种想扑倒他的冲动。

他也看到她了,可并没叫她,连个点头也没有。仅仅是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了此时情况,她不便上前。

等着他处理好一切事务,带着­精­神几近崩溃的雅晓出来时,姚蕾韵童鞋已经团缩在椅子上很不舒服地打了几个盹了。

“最后怎么处理的?”蕾韵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问他。

“小纠纷而已,治安警告。”他避重就轻,见她脸上还有衣服的压痕,便取笑她,“就这么在椅子上睡过去,不怕被人抱走了?”

“警察局耶,谁敢。”她嘟哝着,往后看看牙儿。只见她双眼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她便也默然了。

华贤从储物夹层拿出几个小金球递给她,是某牌子的巧克力榛果球。她往后递了一个,没接,便又收了回来。

剥开金­色­的磨砂包装纸,她慢慢咬嚼着巧克力。吃完了一个,习惯­性­地将金纸摊平折好。她又剥了个巧克力球,刚想送到嘴边。可想想,手又拐了个弯,两个手指头捏着,这么送了过去。

他像是有些吃惊,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巧克力消失在他­唇­间,而她的手也收了回来。

只是手指和心脏,一齐地发烫。

送雅晓到家时,蕾韵跟了下去。雅晓看看她,勉强笑了笑,“好了团子,我没事了。现在太晚了,你回去吧。”

蕾韵本来是想送她到她家的,可见她这么说便有些讷讷状。眼看着雅晓就要进小区铁门,她踟躇了一下,终是叫出声来。

她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来,这是她刚才在警局等待时去附近的柜员机取的。“牙儿,这些钱,你先拿着。我——”

“拿走!”

她未及出口的话被雅晓硬梆梆的话生生噎在喉咙里,“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我谢谢你找人帮我,我谢谢你,但是现在,”雅晓木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姚蕾韵,拿着你的钱走。”

这样的话从好友口中说出来,比撕了她的脸皮还让她觉着痛楚难当,她不知所措,“牙儿你怎么了?我只是想……”

“你想帮我,”雅晓冷冷地,“我知道你想帮我。人情我记了,钱,拿走。”

“可是……”

“拿走。”

看着好友冰冷的脸­色­,她一身的疲累也积得上火,脾气上来了,“杨雅晓,我不是在施舍你的,我是借你的。你欠我好过欠老板娘的,你个二!”

雅晓看着她,那种眼神很疏远,“蕾韵,我和你不一样。你从来没欠人的钱,你也从没有这样的烦恼。可于我来说,我宁可欠一个陌生人的钱,也不愿意欠你的。份量太重了,我还不起。”

她愣在原地,不得动弹。

华贤见她送完了朋友低着头慢慢地走回来,开了车门让她上来。见她依然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以为她还在担心朋友,便安慰她,“不用担心,没什么事的。”他这么一说,某只团子更加郁闷了。缩着肩膀靠在车门上,脸侧过贴着车窗,低低地应道,“嗯。”

他当她是困了,便不再说什么。但停下等红绿灯时,眼角一抬,却见车窗玻璃上映出她的脸上水光的反­射­。

一个人不动不动,也不想说话时,她同样可以做很多事。默默地回忆,默默地腹诽,默默地高兴,默默地流泪。

她无法理解自己的好意为什么会被歪曲,从雅晓的口气看来,她是在施舍她。不要说别的,光是‘施舍’这两个人,她听着要发狂了。她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对朋友做这样的行为。她只是心疼她现在的样子,心疼从来都爽朗大气的雅晓居然会抱着胳膊窝在角落。

那付模样,她想着便会流泪。

因为爱着所以才会心疼,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不自觉地吸吸鼻子,抹抹脸。直觉地想伸手去掏纸巾盒,可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人。抬在半空的手便僵住了,生生地收回来。怎么搞的,她居然在他的车上哭了起来,这多难堪。她咬紧下­唇­,手指抓紧了衣服一角。可越是紧张,越是不愿意被人发现,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砸在了手背上。温温热热的,转瞬冰凉。

而此时车子却停了下来,“我去买点东西。”不待她的回答,他已经下车。车门关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她的手飞快地抽出几张纸巾来,擦脸,掏鼻涕。

等他上车时,她为了转移尴尬便故作轻松口气地说,“这么晚还有便利店开着啊。”

他应了一声,从纸袋里夹出两支圆筒。

他冲她眨眨眼,“还是草莓?”

她愣了愣,继而笑道,“嗯。还是草莓。”而后,她也学他眨眨眼问他,“还是芒果?”

“嗯。还是芒果。”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出声来。

秋天的晚上,虽然不如夏季一样地灼热,可空气中却浮动着­干­燥却让人心烦意乱。

草莓冰淇淋化在口中,先是冰沁,再是酸甜。莫名地心情便好了些,蕾韵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向车外,蓦地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像是极柔软的丝线一样那种软绵绵的小雨,细小到还未落地前便被蒸腾的地气雾化了。于是车窗上都是一片汽化的水珠子,像是隔了层雾一样,朦朦胧胧的。

冰淇淋像是化在心口上一样,把她原有的焦躁不安全数地散去了,只留下一丝回味后的酸楚,整个人陡然放松了许多。

“刚才,我和她吵了一架。”她的声音低低的,“她突然就生气了,很生气。开始我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所以我的态度也不好,我冲她吼了。”

他默默地听着,并不搭腔。

“我一直觉着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最要好的那种,像是两肋Сhā刀的类型。所以我想,她不会拒绝我的帮助,可我错了。”她偷偷瞄他一眼,见他头微微地靠过来些,顿然轻松,“我觉着我有时做事挺不靠谱的,可能也有点白目……唔,就是没眼力劲儿。”她垂下头,“我就是想帮帮她,或许,或许我考虑得不全面。想得太少了,没帮到点上,反而点火了。”

她停下来,装作剥包装纸的样子,支起了耳朵。而他也没让她失望,短暂的冷场后,他温和又说服力十足的声音便响起,“朋友间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再好的朋友也是这样。蕾韵,有时距离并不是疏远,而是一个安全的空间。你需要,你的朋友也需要。”

她看着他,眼中略带不解。

他看她的眼,像是初生的小雏鸟一般一无所知。忍不住抬起手来拂了拂她的头发,“我这么说,即使是再亲密无间的朋友,彼此间的交往也是要遵守着原则。这个原则也代表着一个底限,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去突破它。所以很多事只能点到即止,那是因为它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像是明白了点,“像是……自尊之类的。”果然,她还是触到了牙儿的软肋了,牙儿是最要面子的。而她,却伸手要去撕她的面皮。她果然是白目到不行……

“有的人可以为了朋友放下自尊,但是在朋友面前却放不下。”他看到她的脸开始慢慢转红,“那因为在潜意识里,有着不想让真正的朋友为难或是不想欠朋友的人情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特殊,所以才特别地敏感。”

= =

所以,其实牙儿当时是很想把钱甩在她脸上吧。蕾韵的脸烧了烧,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现在想想那行为,真的是蛮装13的,她不由抬眼看看黑漆漆的天空。

她没装过头,应该不会被雷劈吧。

但,不管怎么说,明天她得管牙儿道歉。蕾韵这么想着,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

几口把软化的冰淇淋吃掉,她开始啃酥脆的筒身。这种冰淇淋的甜筒是最脆最好吃的。她总是喜欢把甜筒最末端的尖头留着最后吃,因为它不仅是最香脆的,而且里面还盛着巧克力浆。

见他吃到冰淇淋的部分便停了下来,开始卷包装纸,她赶紧制止他,“等下!”

他抬头嗯了一声。

“这个,你该不会想把它扔了吧?”蕾韵伸出手指头摇一摇,“这是不行哒,它可是甜筒全身上下最­精­华的部分,可不能浪费了。”

他挑起眉毛,“最­精­华?”

“就是这个。”她习惯­性­地用嘴叼起自己的那一小截圆锥状末端,冲他瞪大眼示意。

她现在样瞪着大眼,鼓着颊,嘴上叼着的那截甜筒末锥活脱脱像只小­鸡­雏。偏偏那眼神还很诚恳,很认真,很……说教。

“就是它。”他手指点了点。

她点点头,一付孺子可教状,说话含糊,“不好浪费。”话刚说完,眼前便是一黑。

淡淡的刮胡水的味道迎面地扑过来,像是一道极快地闪电一般,眼前一眩,她便有些晕乎乎地。感觉像是滔天地巨浪这么迎面扑了过来,再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视觉的印象和脑部的反应跟不上了,视网膜传导的图象,大脑分析不能,于是反应便卡住了。

卡死了。

但­唇­间吸进来凉凉的空气却慢慢地让大脑恢复过来,一点一滴地拼凑起来那短暂的几秒空白。

像是……被舔了一下。

又像是,被抢了什么东西去。

身边的人颇为回味地自言自语验证了她的猜测,他说,

“的确,浪费可耻。”

作者有话要说:HX来了,于是,细节就删去了。

反正,大家也知道蜀黍哪啥了一下团子。

呼~

团子有时想事情比较简单,这和她的生活经历还有些关系的。小富二代~但,大家都有好心办错事的时候。

牙儿呢……望天,抹不开面子呗。

于是,金主大人,俺的狗血桶,终于沷向你了。

偷香么?尽管偷,随便偷,欢迎天天来偷!

那幕电影

在休息日接到他的电话,她真的很意外。彼时还懒在床上,一听到他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立刻像被按开关一样弹跳起来。白花花的太阳从窗户照进来,刺得她眼疼,可真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所以他才会约她出去走走吧。

蕾韵一边咬着发夹别着头发一边想着,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居然还没有真真正正地约会过一次。哪怕是见面,也是在晚上或是工作之余抽出的少得可怜的时候。

因为他真的太忙了,可,上次他不是说很快就能闲下来了么?她有些失神,这一失神手就偏了准头,发夹戳到头皮。她呲牙倒吸了口冷气,斥责自己,“搞毛呢,蠢团子。”

“团子。”

身边的人的叫声让她收起胡乱想的心思,将目光调回,“啊,怎么。”

“你在想什么呢?”他双手把着方向盘,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心不在蔫的。”

“噫,没什么。”她心虚地撇开眼,总不能说她刚才在心里YY他是特工阿诺吧(真实的谎言),于是便故作轻松地问,“我们今天有什么节目?”

“你决定。”他扭头看她一眼, “今天所有节目由你来安排,你作主。”

嘎——

“我么?”她就是那种最无主见啥事最好听别人安排来走的人,不费心动脑又玩得开心畅快,现在他居然让她来安排一天的行程。

= =,她没有经验呐。

不过,没见过猪走,也吃过猪­肉­的。凭着看多的日韩剧,还有之前数次聚会的经验,她很快便敲定了今日行程。

先去看场电影,然后甜蜜地午餐,接着去K歌、晚餐,最后看时间允许不允许,去游乐场坐个旋转木马或是摩天轮。在最后一个说出来时,蕾韵有很仔细地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啊啊,这个小段落是她从狗血韩剧里抄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把他雷飞了。

可让她有点小失望的是,每她说一样,他都带着淡笑点头说好。末了还问她有没有什么补充的,她囧了囧,说为公平起见如果最后还有剩余时间就给他安排。

他不置可否。

“想看什么。”他牵着她的手在人流中穿梭之际,回头问她。

她看看告示牌,这阵子上档的大片无非是爆笑的,枪战的,悬疑的。哦哦,居然还有动画大片白垩纪时代,她小小兴奋了一下。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了,蕾韵,要淡定,一般成熟的男人很少会喜欢看动画片的。哪怕它是大片!

可爆笑的片子听说很低俗,枪战的又很暴力,悬疑的又很闷,万一看到一半她睡过去了那可真囧大了。

蕾韵头大之际突然看到一个招牌,立刻脱口而出,“看幽灵鬼船!”

哼哼,JQ男女的电影院必修课——恐怖片!

大大增进亲密度的好机会好机会!嗷嗷~

“你想看?”他有些诧异,他原以为她会喜欢看白垩纪时代。

“嗯,我一直等着它上映呢!”她飞快会看了眼那广告牌子,速度扭头。(谎话!= =,团子,乃不怕被截舌咩!)

华贤看了看那绿油油的招牌,招牌上露出那双只有眼白没有瞳仁的眼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默默地扭过头去,“我去买票。”

事实证明,带男朋友,特别是想要加深亲密度的男朋友去看恐怖片的确是个很好很好的选择。她很少看恐怖片,像这种鬼片看得更少,没别的,怕晚上做恶梦。可大白天的,电影院虽然黑人也多,也就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在身边。

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胳膊,蕾韵的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____,-+(原谅MO的恶趣味吧,天涯强大!)

果然选择看恐怖片是正确的。

而且,他也看得很认真呢!她悄悄把身体往他的方向靠了靠,轻轻地吐了口气。此时,屏幕上突然闪出一张粉白的脸,脸上的眼睛处是两个血红的洞。这是恐怖片常用的桥断,常见,但非常地有效。

于是,在剧场里一片尖叫惊呼声中,她顺其自然地也尖叫一声,一头栽在他怀里。

喵了个咪的!

有肌­肉­!

好身材!

满心陶醉的团子沉醉在自己揩油成功的行动上,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一瞬间绷紧的身体和有些崩坏的表情。

从电影院出来时才发觉已经过了饭点了,简单地解决了午餐后,她拉着他迫不及待地跑到K歌房开了间小包厢。很是积极狗腿地装好麦递给他——她肖想他唱歌的样子已经很久很久了。

但,不知道是她RP不够还是这间KTV的RP不行。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在他正要端起麦克风唱出初啼之声的时候,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喵的,这是怎么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停电了,先站着别动。”

蕾韵乖乖地站着没动,可心里早就懊恼到扑地嚎啕了。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衰气啊,就差一点点,就一点点啊。就能听到他的歌声了,嗷~太倒霉了。

此刻,蕾韵满心地喜悦顿时都和那化为灰烬的保险丝同时浮云了。

T—T,TNND!

垂头丧气地和他一起离开时,擦肩而过一对情侣也在抱怨着。

“好衰气哦,怎么每次我们一来不是停电就是消防检查。”女人揪着男人的袖子,“难道我的衰运还没过去?”

“……诗诗,你想太多了。”

不听他唱歌和他拖着手压马路也蛮好的,蕾韵这么想着。可,天不遂愿,没走两步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突然间蕾韵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在他接完电话后马上便实现了。、

“公司里有点事情。”他带着歉意,“我得过去一趟。”

她嘴巴忍不住微微地撅起来,小小声地嘟囔着,“周末耶。”他们在一起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太离谱了。但,她只能小小地抱怨一下。他的工作和她的不一样,而他更不是那些个和她差不多年纪,天天嘻嘻哈哈地连天塌下来还指着父母顶一把的男孩子。

他见她的小脸黯淡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拔了拔她额前的刘海,“真抱歉,我先送你回去,改天再约。嗯?”

看着他诚恳的样子,还有那柔柔地商量的口吻。她根本抵挡无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吐着自己的槽:他工作忙事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体谅人家一下又怎么样。“那我自己一个人逛逛。”好不容易的周末,她也想放松一下,“要是忙得晚了就给我个电话,不要累坏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像是惊奇又像是喜悦。他的手停在她颊边,揉着她的头发,软软地发丝像上好的绸缎一样在指间滑着。他突然有丝懊恼,刚才不应该那么爽快答应回去的。原来是他约她出来的,结果半途自己先行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确实很不合适。他努力回忆着,与上一任的女朋友交往时出现类似的情况后他是如何安抚的。可在他的印象里,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后,没过多久就是分手结束的。他微微地蹙起眉,“蕾韵,你不高兴了?”

切,这还用说吗?

蕾韵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有点扫兴。”嗷嗷,她怎么就没办法像电视剧里善解人意的女主角一样理解万岁地说你去吧去吧工作重要,我没关系的,请一定不要耽误了工作啊——她还是太孩子气了吧,一恋爱就想天天和他腻在一起,生人勿扰。

他看着她沮丧的小脸,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真是很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待静夜过了这段磨合期,他就可以真正地放下了。他见她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些,眼睛也骨碌碌地转了起来,像是有些消气了,又追加了一句,“我保证。”

她终于是笑了起来,“你保证的。”她拍拍心口,“那我就记着了,要是下次再这样呢?”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反问,先是愣了愣,旋即笑道,“再这样,我就随你处置。”

=口=

真的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掀桌,死河蟹,TNND,只写揩油太让人不爽了。

至少也得摸把蜀黍销魂的腰­肉­啊!

煮席来打了回酱油……

吾恨河蟹,TAT……

爆爽在心底的团子:

喵了个咪的!

好身材!揩到油了!

期待下次的‘随你处置’喵喵~~~

那记耳光

从上次警察局事件发生开始到现在雅晓都没有来上班,据说是请了事假。蕾韵隐约有些担心,她心理其实有些矛盾,一方面担心着好友,一方面又因为先前的不愉快心里有些小疙瘩,因此她也没主动去找她。

但听老板娘说雅晓打来电话要再请一个星期的假时,她再也蛋腚不了了。听老板娘的口气颇是不满,虽然请假是要扣薪水的,但是连着请假,就算老板不出钱心里也是会不爽的。

蕾韵心里还是挂着牙儿的,只是拉不下脸下。于是一个早上心里都在打着小鼓,想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她­精­神不集中时很容易出岔子,于是她很低调地把打包的蛋糕给碰歪了。

好在是熟客,也比较好说话,在手忙脚乱地换了个蛋糕后,她终于是颓了下来,退到一边。认命地掏出手机来,这个电话要是不打出去,她是死也不瞑目的。

可当她翻着手机,犹豫地在电话薄上点来点去时,却又失去了先前的勇气。不知道牙儿气消了没有?如果没有,这时候打给她,她会不会更烦更生气更讨厌她?她这么忐忑着,手指抽搐间一不小心便点了拔出。嗷嗷,咋办咋办,不要接啊,不要接啊,接了她要说什么啊啊啊!

可当雅晓的声音响起时,蕾韵狂跳的心脏突然间就平和了下来。雅晓喂了两声,便沉默了,可也没有挂电话。

“是我。”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对方沉默了一下,“你有事吗?”

口气很冷淡很疏离,听起来让人难受得慌。蕾韵隐约觉察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没事吧。”

“没有。”这次的回答很快,没有半点犹豫,“你到底打电话来要问什么?”

蕾韵抓紧了衣服,克制着自己,“问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你管这么多,唔……老板娘没说我和她请假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蕾韵总觉着雅晓的声音很怪,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又像是把话含在喉咙里,欲说还休一般。手机里传来嗞嗞的收讯不良的电波,接着是一阵像是在地毯上摩擦拖拽一样的响动,她不禁扬起声音来,“牙儿,你边上有人吗?”

“没有!”这次的回答很更快,也更凶,“姚蕾韵,你耳朵有什么毛病?”

毛病?

TOT,不过是­鸡­婆了点,至于这么说她吗?

蕾韵对着雅晓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会小媳­妇­状。当下被她凶霸霸地一吼,马上小媳­妇­样子就出来了,声音都细成了蚊子嗡,“我就是问问……嘛。”

“那你给我听好了,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没有!”雅晓显然是气极了,呼呼地喘着气。

“知道……知道了,”蕾韵小心翼翼地说着,“牙儿,那个……方便不方便出来我们见个面?”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地沉默,只能听见不是很有规律的呼吸声,克制又压抑。蕾韵突然有些懊恼起来,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或许她该给多些时间给她的,可能是雅晓一时还恢复不过来。

“我又不是你男人,你­干­么想见我?”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声音,虽然有些没好气,可明显听起来没有先前的紧绷感。

蕾韵在心底松了口气,略略扬起声音,“牙儿,我们见个面好么,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传来了断线的声音。

被挂了电话的团子默默地垂下头,肩膀都耸拉了下来。

T—T

为毛,为毛又挂她电话?

掀桌,单方面挂电话太不礼貌了!

口胡!

雅晓大笨蛋!

犹豫了好一阵子,蕾韵还是按捺不住等待的焦灼,主动找到雅晓家里去了。

雅晓现在和她­奶­­奶­住在一起,是在很旧的新村小区。原来半开放的小区通道俨然成了公共道路,毫无隐秘­性­可言。长期没有物业打理的小区里脏乱不堪,仅靠近道路的这部分­干­净一些,靠里面些的走几步便能看到小堆的垃圾还有乱飞的苍蝇。

蕾韵凭着记忆找着熟悉的门牌,记得她上学时常常周末去雅晓家玩,后来毕业了反倒是少去了。最近这小区的外围又有一部分进行拆迁改造,有些地方都修得面目面非了。

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应该是走这条巷子才对吧。蕾韵绕了两圈终于找到让她眼熟的门脸,对了,应该就是这个方位往下再走一点儿吧。

昨天下了点小雨,这段没铺水泥路面的路上已经有了些小水坑了。多走几步鞋上就糊了些烂烂的泥土,踩下去滑滑的,感觉有些恶心。纵然蕾韵再小心,她穿的帆布鞋子也很快污了几块,她把小果篮往胳膊上一挽,提着脚尖继续前行。脚下滑腻腻的触感让她心下极为不爽,可巧此时她的身边又呼啸过一辆车子。虽然是小区间的通道,但并不宽敞,这车子几乎是擦着她的身体过去的。令人发指的是这车子的速度很快,隐隐有凌驾70码的嫌疑。而车子呼啸而过后,留给她的除了惊吓外,还有半腿的泥巴。

她连一句“草泥马”都来不及骂出口,便见那车子闪着尾灯消失在拐角处。那红红的尾灯像一对恶魔的眼睛,映着地上的水渍,如血一般地刺目。

她只得恨恨地一边抖着脚一边拖泥带水地继续走,边走边咒着开车的人小掬花永远没有春天。

喵的!有车了不起咩!再让她看到它,她非找石头花了它不可。

蕾韵捏着仅剩的一点耐心,把小果篮往上提了提。凭着模糊的印象,终于是找到了雅晓家所在那幢新村楼。

终于是到了!

=V=

“团子,胜利就在眼前了,”她松松手骨刚要上前,突然生生地煞住了脚步。停在楼下的那辆车子真是天杀的眼熟,不就是刚才溅她一身泥水的车咩。

石头呢!

石头呢!!

蕾韵热血沸腾地四下寻找着巴掌大小的石头,没有巴掌大的石头,拿半块板砖也是能成事的。

可她的眼睛在地上搜了老半天却连块空心砖的砖角也没瞧见,不过,离她不远的垃圾堆上有半颗烂掉的大冬瓜。

那体型是够的,攻击力也是够的,但……太恶心了……

蕾韵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冬瓜。选择上前斥责一下车主,可刚要抬腿却见那辆墨绿­色­的捷豹动了几下。很快,驾驶室的门打开来,下来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轮廓分明,表情很是凌厉,隐约还带了些怒气。蕾韵别的没有,危机预警警报开的倒是快又灵敏。见那人一脸的不在善,不由缩了缩脚,心想自己这个时候上前去会不会人一巴掌PIA飞掉。只见那男人绕过车子一把拉开副驾驶室的人,近乎粗暴地将车内的人拉了出来。

而对方刚一下车,蕾韵猛地捂住了嘴。

是雅晓!

见那男人的架势很凶,她很是担心。就在她想要迈步向前大喝一声时,对方的一个动作,差点让她的大喝变成失声尖叫。而,出于八卦的本能和对JQ味道的敏锐嗅觉。蕾韵立刻找到了一个掩体将自己隐蔽起来,远远地看着。

喵的,居然用强的!

蕾韵捂住鼻子,挂在胳膊上的小果篮抖得和筛子似的。她双眼发亮地盯着前方纠缠的两人,如果不算上那男人强硬的制服手段,这接吻的画面简直太经典了。

嗷嗷,太生猛了,快流鼻血了。

不和谐的时光总是过得极快,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耳光,隔着空气这么传递过来。

啪地一声­干­脆响亮,她躲在一边听得都觉着脸疼。可令她料想不到的是,那男人居然也抬手还了雅晓一个耳光。

目瞪口呆。

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雅晓已经扭头上楼了,而那男人则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倚在车边,慢条斯理地抽出烟来叼起。

蕾韵久久未从那反手一记的耳光中回味过来。

震惊,太震惊了!

她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里,就没从见过男人打女人的。

渣!

渣男!

绝对是渣男!

渣男中的渣滓!

渣男中的战斗机!

蕾韵的手指绞得发白,真想上前砸死那个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可,看他那副悠闲的样子,雅晓肯定还会下来。如果雅晓知道她看到了这一切的过程,她或许会更难受吧。

蕾韵觉着自己的脸上一阵地滚烫,可手很冰凉。各种可能的发生的情况,像预演一样走马灯般地在眼前闪过一遍。到了末了,只感觉视网膜上白花花一片。

终究是没有上前去。

她在角落里默默地站了很久,直到看着雅晓拎着一袋子行李上了那车,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金主大人,看见没,那是你家的男人……

你想,你是把他领回去,还是拖回去呢?

掀桌,可恨的河蟹!原来通话的过程可以再那啥啥一点~

喵的~

震惊+­肉­痛的团子:

渣男,溅我一身烂泥事小,打我家牙儿事大!打得那么重,听得我都­肉­痛!

那场偶遇

看到女儿提着果篮进来,姚晓荷便笑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买水果回来了。”

她把果篮往边上一放,嘟起嘴,“老妈,瞧你说的,我平常就这么没贡献吗?”

姚晓荷一边把水果从果篮里拆出来一边说,“我看你是送人没送成,又照样提回来的吧。”

= =,猜得真准。

蕾韵扁扁嘴,掏出一个苹果洗­干­净咬了一口,又递到母亲嘴边,“能吃就不能浪费。”

姚晓荷一把拍开她,“咬过的不要,洗个­干­净的给我。”

她一边洗着苹果一边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袁叔呢?”

“说是公司里有点事情,”姚晓荷伸了个懒腰,“今天钟点工休息,我们­干­脆出去吃好了。”

这一家子四口人,男的女的,没一个会正经做饭的。老妈的拿手菜永远是炒­鸡­蛋和紫菜蛋花汤,而她呢只会煮个泡面。至于另外两个男人,则是很好地继承了老祖宗君子远疱厨的理论,连块菜叶子也没有掰过。先前家里有过一个老阿姨,负责他们的三餐。不过在几个月前因为腰扭伤辞工回家了,从那时起三餐便成了问题。因为父母并不经常在家里吃饭,袁开又外宿,所以基本上就她一个人在家吃饭。有时吃钟点工做的,有时叫外卖,马马虎虎地应付了。

偶尔也会有像今天这样,只有她们母女在家。不过她们外出吃饭的话便只有一个去处——离家五分钟脚程的炖品餐厅。

“吃来吃去还是这些,”她翻着菜单,“猪脚花生例餐,腊味饭……唔,再来个清炒西兰花。”

姚晓荷看女儿一脸的倦容,有点心疼,“要不然,我和你袁叔说说,再找个阿姨好了。”

蕾韵喝着红茶水,懒懒得眯眼,“得了,袁叔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原来的阿姨要不是他老家的什么亲戚,我看他也不乐意要,何况是去外面找的。”这么久也习惯了,一个人也自在,多个人她也不习惯。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称心吗?”姚晓荷状似漫不经心,“习不习惯?”

“都这么久了有什么不习惯的,”蕾韵说道,“我已经很上手了哦,改天有空我烤个蛋糕给你吃。”

姚晓荷拈着菜,慢慢问道,“朵朵,你现在有谈男朋友吗?”

母亲突然横飞来一记无影刀顿时将还在大块朵颐的蕾韵砍得愣在原地,补血无能,顿时口吃,“男男朋友?”

“有吗?”姚晓荷依旧拈着菜,就像是在问她期末考的成绩一样,哪怕口气如此地淡,她也得给出答案来。

“老妈你问这个­干­什么。”她闷闷地低下头,“这有什么好问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姚晓荷扫了女儿一眼,见后者叼着片腊肠扭过了头,“你这年纪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还问,不知道隐私权咩。她在心底黙默地吐着槽。

“好,我们先不说这个。朵朵,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做些什么?”姚晓荷用手巾擦擦手,“难道你想一直卖蛋糕?”

蕾韵摇头,心想着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可嘴上还是回答说,“那怎么可能。”

“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对,你想继续到处打工呢,还是想找个稳定的工作或是来接手家里的生意,”姚晓荷看着她,见女儿愣了半天不说话,便叹了口气,“看来生意是别指望你了。”

蕾韵低下头,“老妈,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之前她可从来没和她说过有关生意场的事,也没有问过她的择业意向。甚至于在学习上,她也是采取一种只要你努力了,考了零分也没有关系的开放民主态度,让她痛痛快快地长到这么大。现在民主的老妈突然这个态度,她很不习惯。

“朵朵,妈妈不可能照管你一辈子的。”姚晓荷慢慢地说,“你要学着独立起来。”

“我有独立嘛,我现在都自己赚钱自己花了。”她颇有些不甘地反驳着。

姚晓荷望了望餐厅的天花板,“朵朵,你现在一个月薪水多少?”

“一千七百块,”她颇为自豪。

“上个月你的两张信用卡的消费总额是三千零九十七块。”

蕾韵窒了窒,“有这么多吗?”她的信用卡办在老妈的名下,从来是她消费老妈还款,只要金额不是太离谱老妈从来也没有说什么的。

“账单在我那里,要看吗?”

蕾韵摇摇头,有些沮丧,“我下个月会开始节制的。”

“朵朵,妈妈不是在说你浪费钱,也不是心疼钱。”姚晓荷觉得有必要和女儿说明这点,“你只是想节流,为什么不去想开源呢?”

“可我就赚这么多嘛,”她有些委屈,“再不然去兼个职。”

“你这孩子,”姚晓荷皱眉,“净想蠢事。”

她更委屈了,“我是上进,又说我蠢。”

“用有限的时间去博取最大的收入,这才是明智。”姚晓荷摇摇头,“前些时候你袁叔和我提过,说他一个朋友开了间公司,缺人手。那阵子我看你在蛋糕店­干­得不错,就没和你提。现在看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乍听之下顿觉胃口全无,把煲饭往外推了推,“我不知道。”

“你又是这个样子,”姚晓荷皱眉,这孩子怎么­性­格一点不像她,“朵朵,你现在是个大人了,妈妈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你考试不过关给你打点,分数不上线给你走后门。现在不学着独立起来,以后你成家立业了怎么办?还要妈妈挂在你ρi股后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得这么严重,蕾韵有些懊恼地反驳道,“可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嘛,再换个新的环境,我不习惯。”

“环境是要去适应的,你不可能总让环境去适应你吧。”姚晓荷耐心地说,“趁着现在妈妈和你袁叔还有些关系,早点安排个稳定的工作给你。别的不说,养活你自己总是没问题的。像现在这个工作,妈妈不是说嫌它不好,也不是说看不起。只是为了你未来打算的话,这个工作肯定是不能­干­长久的。”

“那公司也倒闭啊解散啊这种情况嘛。”蕾韵不甘愿地反驳,“有的公司比面包店还短命呢。”

“你这孩子,”姚晓荷有些气结,“反正我话说在这里,你自己考虑一下。要不是你是我孩子,我才懒得管这么多。”

最后一句话说得又像是赌气又像是抱怨,可蕾韵知道老妈,她只是担心自己而已。就像从小的时候她叨念自己书不好好念长大了要怎么办,叨念归叨念,她还是会给自己想办法。

在这里,她又开始反省起自己那悲摧的求学时代,她怎么就念不进去书呢?可,反省归反省,反省不代表着她要接受妈妈的安排。她现在就想好好做一份工作,哪怕妈妈觉着它并不稳定。但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想有始有终。

可,或许是母亲的那番话对她起了一些潜意识的影响,又或许是到了工作一段时间后的倦怠期。

这两天她一直提不起劲来。

她的样子不仅同事看在眼里,连顾客都隐约有感觉了。那天老板娘来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她是不是股市好转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她赶紧否认,可说起了股票,她又记起先前VIVI说的雅晓管老板娘借钱的事。趁着机会,她旁敲侧击了一下。知道欠的数目不多,她松了口气。而听老板娘的意思,雅晓过了阵子会继续回来上班,直到还清欠款为止。

她舒舒气,总算打起了些­精­神。

这阵子华贤依然很忙碌,但每天都固定打两个电话给她,偶尔也会在固定的地方等她下班,送她回家。

不过,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吧。刚才他只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再没来电。听电话里的声音吵得要命,像是在争执着什么。前几次她还听到隐约还有打斗的声音,事后他解释说公司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一件提议开会表决相持不下,就用武力解决。

她当时岂止是惊讶,简直是震惊了,直问有这么夸张吗?

他这才扑地笑出来,拧着她的鼻子说团子你真好骗。

真是……太死相了!

她背着包包晃悠悠地走到公车站,还没掏出硬币呢,肩上便被人拍了一记。回头一看,居然是许久没见的华悠远。和上次一身汗水的蓝球员打扮又不一样了,他穿着黑­色­镶着红边的学校制服,一身的­干­净清爽,甚至还有些文质彬彬的味道。

突然就觉着有些陌生。

可眼前的男孩子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微微地偏过脑袋,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或许是因为血亲的关系吧,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和华贤很像。

她的声音顿时便柔软起来,“怎么你会在这里?”她往后看了看,“你一个人?”

华悠远咧嘴一笑,“你还想有谁啊。”

她嘿嘿地笑,“搭车回家?”

华悠远耸耸肩,“不,去买点东西。”他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你有没有空?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哦。”

耶?

还来不及问他要她帮什么忙,男孩便一把抓起她的手追上正欲启动的公车。她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待气息平复过来时,人已经在公车上摇晃了。

=口=,抢人呐?

等到了地点时她才明白过来华悠远说的她能帮上忙的意思,“你还真会抓壮丁嘛。”她一边翻着手上的布料一边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买这些东西呢?怎么说也是社团的活动,道具衣服的的原材料至少也得两个人来准备嘛。”

华悠远有点心虚地按掉兀自震动不停的手机,笑眯眯地解释道,“原来是两个人来着,因为临时有事我才落了单的。不过,要是我没落单就碰不上你这专业人士了,也算是运气吧。”

她的脸微微有些红,挺不好意思的,“什么专业人士,顶多……二流吧。”她比三流的强些,比一流的差些,二流就差不多了。

“专业比不上经验嘛,你做过那么多服装道具,挑原材料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你,对不对?”华悠远不着痕迹地靠近她些,凑近,“前辈。”

=v=,那倒是,她得意地扭动了一下。

华悠远看她认真地翻着采购札记,挑选着合宜的颜­色­和材质,不忘和摊主讨价还价。看不出来她个子小小,一张娃娃脸,砍起价来丝毫不手软嘛。

这或许是女生的天赋吧。

她低下头仔细地看着手里的小装饰,华悠远见她的头发随着动作披散了下来,遮去了半张脸。忍不住抬手替她拔开来,她像是受了一惊,身体往旁边缩了缩。

这一动作让男孩子有些窘迫,他清清喉咙,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上次你要找我小叔叔有什么事吗?”

噫,她额上滑下一滴汗来,颇为心虚地瞄了他一眼,旋即扭头,“呃……呃,上次有点东西落在他车上了,要找他拿回来。”

“啊!”华悠远突然右手成拳击在左手掌心,“你是不是要找那对猫耳朵和猫爪手套?”

她眼睛骨碌一转,马上打蛇随棍上,“是啊是啊。”

华悠远的脸噗地就扁了下来,“那个……可能没有了。”他见她流露出惊讶之­色­,赶紧补充道,“原来是在小叔叔车上没错,可后来我去找就没有见到了。我以为是小叔叔收起来了,可我问他他却说没看到。”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是他把车送去保养的时候被人拿走了吧。真对不起。”

蕾韵见他一脸诚恳,差点就抬手摸他脑袋夸他好孩子了。他不知道那个东西华贤早就还给她了,以为丢了还这么自责。

多老实诚恳的孩子啊。

她忖了忖,没有贸然把这事说出来。只是爽快地拍拍他的肩,说没关系,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刻意找它就是不出来,哪天你不找了,它自己就冒出来了。华悠远赶紧附和着说是,世事确实是有这么刁钻的,老天么就是喜欢和人对着­干­。

她呵呵地笑着,提着大袋子和他一起挤出自由市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下,她掏出来点开讯息,原来是他。

看她满脸的笑,华悠远忍不住问道,“谁啊?”

蕾韵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跟在身边,略略惊慌了一下,眼神闪烁,含糊应付了一下。

华悠远也自知失礼,赶紧咳了两声,“耽误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这样,我请你吃晚饭吧。”

“别客气啦,”她呵呵笑着,只想尽快脱身,“时间不早了,我想早点回家。”

“吃个饭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华悠远不死心,“再说,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你回家还有饭吃吗?”他皱皱鼻子,“你就让我请你一次嘛,不算这次,也算上次我回请你的。”

“可是……”可是华贤还在等她呃,只能狠心拒绝了,“今天真的不行,改天吧。”

顾不上他的挽留,她瞅空拦了辆车跳了上去。见他抱着大袋子这么站在路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便从车窗探出头去,“下次,下次请我吃好的。拜拜。”

华悠远抱着袋子站在马路牙子边,看着喷着尾气的计程车扬长而去,有些垂头丧气。

和前几次一样,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而已,她便这么从他身边溜走了,抓都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家的时候,可以多码点。

杯具,为毛清明放假俺要值班?

咳,团子不要迷恋小侄子,小侄子会让你的蜀黍胃疼!

对,要叫前辈,小孩儿家家的真是有礼貌!

那场误会

他见她远远地向自己跑来,像只小兔子一样蹦得很欢实。他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拦腰将她抱起来。她先尖叫一声,接着咯咯地笑,手臂缠上了他的颈子,咬着他的耳朵,“疯了你。”

喵的,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想我么?”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快一周没见,想我了没?”

“想,”她用力搂紧他,“很想很想。”声音里带着委屈,“你怎么一直这么忙这么忙。”

他拍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再过一阵子就好了。”新官上任,磨合期在所难免,只是没想到静夜和其他人的嫌隙这么大,连累他一直得帮他善后。

“上次你也这么说的。”她小小声嘟哝着,嘴巴撅得老长,“说话不算话的,再不上当了。”她把脑袋往左边一撇,又傲娇又不讲理状。

他闷闷地笑着,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车边,“那你想怎么着?”

“从现在开始,你的电话关机,专心地陪我。”她的鼻尖离他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散发淡淡的味道,有点像橘子,又有些像青柠檬,“手机交出来。”

他半个身子靠在车边,见她冲自己摊开了手掌,顿时失笑。

“老实点,交出来。”她故做凶狠的声音没有一点的震摄力。

他抿着嘴,很听话地在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摸了快一分钟才交出她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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