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个法国杀手绝对是训练有素,这样的战势对韩一非极为不利。韩一飞假装被逼无奈,急速后退几步,艾德森狞笑着直追过来。韩一飞微微一笑,突然移动身形,直取艾德森。
艾德森未料到韩一飞会来这一着,肥胖的身体向后急闪,“嘭”,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树上,他眼冒金星,急切颤抖着摸索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的向前方开去。
“韩一飞!”只听一声娇叱,随着“砰”的枪响声,大家都愣在了那里。
一个白衣飘飘,长发披肩的女子倒在了韩一飞的怀里。
艾德森摇晃着站起来,看到那女子像发了疯般的跑过去:“克丽丝,我的克丽丝你不要离开我……”。
女子鲜红的血在滴落,苍白的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一飞,我真的很幸福……真的……”
艾德森嫉妒的要发了狂:“韩一飞,你放开她!”。
韩一飞脸阴的可怕,提脚将他狠狠的踹了出去,抱起怀中的女孩,欲转身飞奔而去。
女孩紧紧拉住他的胳膊:“一飞,不要走,你听那琴声,我感觉她快要来了……”。
韩一飞抱紧了她:“我们先去看医生……”。
“不!我要见她!看她……是不是比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充满杀气的琴声已近在咫尺,震颤了大家的心灵。大家纷纷抬头紧张的搜寻抚琴的神秘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仿佛一不小心就身首异处。
“嘎”琴声止住,艾德森和他的手下的人被一张大网罩住,吊在了树上。他们手脚乱蹬做着无谓的挣扎。
一个白衣女子飘然而至,后面还有一个抱琴的黑衣男子,如鬼魅般邪邪的笑着。韩一飞惊叫一声:“小忆!”,将众人从如梦般的呆滞中拉回现实。
艾德森看看林小忆,再看看韩一飞怀里的女子:“你们到底哪个才是克丽丝?”没有人理会他的咆哮。
林小忆走向韩一飞怀里的女子,一手搭上她的脉搏,不由满脸凝重。黑衣秦牧扬着急:“一飞,把她交给小忆吧!”韩一飞满脸紧张的看着林小忆,林小忆避开他的目光,轻轻转过身:“把她抱到翠云居。”
韩一飞一直盯着翠云居那扇紧闭的翡翠门:“姗妮,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林小忆熟练地调配着草药,在这山林,她学会了识别各种药草。先给她止血,再想办法尽快取出子弹。
姗妮呼吸极其微弱,她慢慢睁开眼睛,努力眨着美目,微笑着:“我终于见到你了……没想到我们长的这么像……”
林小忆按住她:“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姗妮两行泪潸然而下:“我真的好羡慕你、嫉妒你!所以,我求你一件事……不要救我!”
林小忆配药的手僵住了。
姗妮嘴角掠过狡猾的微笑:“我想让一飞记住我……一辈子记得我!……”一口鲜血从姗妮嘴里喷出,像一朵醒目的红玫瑰,刺得林小忆的眼睛一阵酸痛。她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小小年纪太有心计了!
林小忆冷漠的打开门。韩一飞冲了进来,看到了那滩刺眼的鲜血,“姗妮你怎么样?”
姗妮温柔地笑着:“不要怪姐姐,她尽力了……这是老天的安排,我了无遗憾,祝你们有情人终成……”姗妮无限留恋的看了韩一飞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韩一飞的眼睛里喷射着两团烧灼的火焰,愤怒的射向林小忆:“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真的无能为力!”林小忆冷冷的抛下一句,转身离开。
一边的秦牧扬也惊呆了,这个年轻的女孩这么快就死了?
云淡风轻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艾德森一伙被吕鹏程带来的警察拷走了。历时两年的韩氏集团抢劫案件终于水落石出。主谋艾德森命将不久矣。韩一飞的大仇也报了。但大家心里没有感到一点快乐,是因为姗妮的死?还是……?
韩一飞已带着姗妮的骨灰远赴美国。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林小忆捧着花茶站在窗前,平静的脸依旧波澜不惊。秦牧扬走了过来:“相信自己,他会回来的!”。
她转过身,冲他淡淡一笑:“我是在想那个姗妮,这么年轻,不应该……”秦牧扬望着她:“这是她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
她走到茶几前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秦牧扬笑笑:“谢谢,记得我以前爱喝碧螺春。”
林小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很确定的:“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更喜欢铁观音。”
“知我者,林小忆也!”秦牧扬佩服的看着她:“你永远都是我的知己!”
林小忆轻笑着低头:“永远的蓝颜知己!”
秦牧扬脸上闪过瞬间的无奈:“让我猜猜你喝的什么?咖啡?”
“是茉莉,新采的!”林小忆将杯子放到他鼻子下。
秦牧扬苦笑:“我知道,一进门就闻到了,是故意猜错想逗你开心。”
林小忆眼里闪着无奈:“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应该会选择苦咖啡。”
“因为你是林小忆,不是一般人。”秦牧扬将手里的铁观音一饮而尽:“你泡的茶就是不一样。”
她再次轻笑:“什么味道?”
“云淡风轻!”秦牧扬踱到窗前:“人生如茶,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如爱情;第三道,云淡风轻!”。
她低眉,无语,一时真的无语。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解她、知她、懂她、信她。可是她今生只能是他的蓝颜知己,只能是。这是命?还是人生的无奈?不管怎样,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都必须去接受无法掌控的宿命,包括生命。
忽然之间,林小忆内心释然,既然人生早已经云淡风轻了,有些事,为什么还耿耿于怀?有些人,为什么还是不能彻底放下?
她喝了一大口花茶,万事万物都有个定数,既然强求不得,一切何不让它顺其自然?“谢谢你!牧扬!”林小忆很真诚的说。
他知道,聪慧如她,她的内心已经释然。“我只要你开心、幸福!”秦牧扬会心的一笑,洒脱的转身离去。
翠云山庄的花草树木品种越来越多,不名贵,却让人充满温情,不绚烂夺目,却让人心生留恋。花儿谢了,枫叶红了,秋风吹过,竟没有让人感到一丝一毫的萧瑟凄凉。
林小忆不再听那首落花,那首盛满了无尽思念的曲子,在那个夜晚,被那个长得和她一摸一样的女孩带走了。她爱了他那么久,可是那个叫姗妮的女孩却爱了他一生。她可以执着的爱他,可她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短暂的相聚,却换来更长久的离别。长久的相爱,却换不来短暂的相守。
韩一飞将姗妮的骨灰带回美国,姗妮的父亲贺学风并没有埋怨他一分一毫,他说,女儿当初走时就告诉过他,中国,是她命运的转折,她出生时,她的母亲在中国去世;她二十岁生日去中国祭奠母亲,却救回了韩一飞;这次祖国之行,是她二十二岁生日,她说不论怎样她都要找回属于自己的幸福。
贺学风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了解姗妮,她对这个世界太要求完美了,跟她的妈妈一样。韩先生,我只有一个请求,将姗妮的骨灰带回香港,和她妈妈团聚。”
韩一飞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让她魂归祖国。”
为君守情
“今夕吾躯归故土,他朝君体也相同”香港的天主教圣弥额尔公墓,韩一飞将姗妮安葬在了一座粉红的墓旁边。那座粉红的墓的主人是她母亲叶娉婷,生前是一位演员,貌美如花。
望着那张放大的黑白照片,韩一飞惭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伯母,我没有照顾好姗妮。”这种灵魂的审判让人无地自容。
姗妮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更令韩一飞心如刀割。他想到姗妮第一次将自己救回美国时,她六天六夜守着他,照顾他,直到他伤口痊愈。
在他疯狂的想念小忆的时候,是她那张完美无缺的脸排解了他无尽的思念。而今,她甘愿牺牲自己来救他的命,这是怎样的一种缘分,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而他,在她活着的时候,曾经为她做过什么呢?
“姗妮,如果是我辜负了你,就用我的后半生来偿还这段感情......”韩一飞动情的割下自己的一片衣袖,正要削下一缕头发,刀被人攥住。
韩一飞回过头,对上明雨旋愤怒的脸:“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这不是补偿,是对姗妮的伤害。”
韩一飞苦恼的看着她:“我欠她的就让我尽最大努力补偿。”
明雨旋冷哼一声:“逝者已矣,珍惜活着的就是对她最好的补偿。”
秦牧扬对着墓碑喃喃:“姗妮你也没有错,你是太爱一飞了,但你真的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韩一飞跌坐在地上:“秦牧扬你什么意思?”
秦牧扬怒吼一声:“真心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幸福,而不是去毁掉一个人。”
秦牧扬连拖带拽将韩一飞从墓地拖走。并嘱咐看墓的老人,这人神经有问题,以后不要让他一个人来扫墓,免得惊扰墓主的安宁。阅人无数的看墓老人苍老的掬花的脸上绽开会心的微笑。
其实不用秦牧扬嘱咐,韩一飞再也没有勇气独自去墓地。韩一飞天天以酒买醉,明雨旋给林小忆打电话,那个仙女依然淡笑着:“我不是他的救世主,他只能自己走出来……一切顺其自然吧!”明雨旋张大了嘴,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淡定的人。
明雨旋让儿子秦安宁去缠韩一飞,“韩伯伯,安宁给你背诵《三字经》好不好?”秦安宁继承了他父母的聪慧,语言表达能力非凡,像模像样的背颂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苟不教,性乃迁……贵之道……贵之道……”
韩一飞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教之道,贵以专。”
小家伙钻到他怀里:“韩伯伯你好厉害,不如你来教我背吧,妈妈每天就教我两句,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韩一飞笑着:“妈妈怕你记不住,让你循序渐进。”
秦安宁嘟起了嘴:“我不要循序渐进,到那时候小龙女姑姑早被人家娶走了!”韩一飞怔住了:“小龙女姑姑?”
“是呀,我那次见到那个白衣姑姑,跟电视上的小龙女姑姑一样,我想娶她当媳妇,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学到很多知识才能见到她。”
韩一飞尴尬的笑脸停在小家伙稚嫩的小脸上:“你喜欢姑姑什么?”。
“与众不同……嗯……淡若清风。”
天哪,韩一飞闭上眼。这哪是个孩子,分明是个小情种,小妖孽。
无尽思念
韩一飞想把在美国的公司留给贺学风,贺学风慈祥的拍拍他的肩,说:“如果我们还有父子缘,等以后,我会与你在香港团聚。”
韩一飞无语,自从姗妮去世,贺学风没有半句责备他的话语,这让他更加难过,姗妮,你让我如何弥补这份情?也许,姗妮要得就是这样的结果。让韩一飞内疚一辈子,欠她一辈子。
贺学风再次拍着他的肩:“好好生活,好好经营公司,就是对姗妮最好的补偿!”
“嗯!我在香港等着您!”韩一飞知道,姗妮和她的母亲都在香港,贺学风最终会叶落归根。
一年多后,韩一飞将“冠华公司”的资产大部分转移回香港。他不再从事珠宝买卖,而是从事珠宝设计,他的新公司命名“已非珠宝设计公司”。吕鹏程任总经理,他为幕后老董。公司有吕鹏程盯着,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运转着。
四岁多的秦安宁被送到幼儿园,韩一飞突然感到生活闲暇起来。除了每周去给姗妮扫扫墓、送束鲜花,就蛰伏在家里看书。
玉儿给他泡了一杯桂花茶,韩一飞依旧低头看着书:“你最近经常去哪里?”
玉儿吓得浑身一颤,茶水泼了一地:“对,对不起,少爷,我再去泡一杯!”小丫头转身欲走。
“我说你最近经常去哪里?”韩一飞严肃的盯着她,忽然叹了口气:“如实说,我不怪你!”
玉儿赶紧跪在地上:“少爷,我去了桂园,林小姐不在,那里的杂草都长满了……林小姐临走时交代过的,我……”她知道,这一年多,少爷像变了个人,根本不许任何人提起林小姐。
玉儿低着头在等着接受惩罚,半晌,韩一飞叹了口气:“起来吧,你也是一片好心!”
韩一飞不由自主的走进了桂园,那些花花草草依然勾起他从来不曾忘记的回忆。四季桂花依旧争相开着,他依然思念她,疯狂的思念她。
这半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姗妮的死,对姗妮怀着无尽的歉疚。可是,对小忆呢?那种刻骨的思念,什么时候曾经改变?什么时候曾经停止过?
那棵大叶佛顶珠张开着绿绿油油的叶子,韩一飞又是一阵心痛。禅一,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烟消云散了,成为她一生的牵挂。
而他,韩一飞,他一直认为上天善待他,让他来好好爱护她、陪伴她。可是,他却那么的忍心,忍心离开她、抛弃她、伤害她。
走到今天,到底是谁的错?第一次,韩一飞对着那棵高大的桂花树:“禅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一阵微风吹来,大叶佛顶珠发出“沙沙”的响声,好像在回应韩一飞的询问,又好像在嘲弄韩一飞的懦弱。
韩一飞泡了一杯新鲜的桂花茶:“小忆,你现在还喝桂花茶吗?应该改喝茉莉了吧!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喜欢茉莉的清新淡雅,只是遇到了我,从十六岁的时候,你喜欢了桂花。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你是否还是从前的你?”
韩一飞在心底想着那夜与艾德森混战时,犹如惊鸿的一瞥;想着他误解她时,那淡定自若的眼神。她就如秦安宁所描述的“淡若清风”。
想着,韩一飞不禁叹了口气:“历经沧桑,你更加了绝美优雅,我这颗卑微苍凉的心还如何与你匹配?”
孕检报告
这间明净的小屋,是他们心灵的净土,是他们身心的交汇处。韩一飞抚摸着窗前的那张书桌,小忆一直喜欢在这里涂涂写写。
韩一飞顺手打开抽屉,他看到一张B超单,结论是:林小忆怀孕46天。
韩一飞如遭雷击,急切翻看她的日记:“昨夜,我一直在等一飞,想告诉他一个令人高兴地事情:医生说我怀了宝宝!可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已经改变。当我一觉醒来,一飞不见了,我知道他不会跟我一起走,其实我也很想留下来,陪他一起揪出幕后凶手。
可是......我很矛盾,也很绝望,为了宝宝的安全,我只有离开,哪怕以后相见时难,哪怕再见时已是徒然……别了,我的爱,再见了,我的爱情伊甸园……”
韩一飞呆呆的坐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放声大哭:“老天爷,你跟我开了个多大的玩笑?你怎么忍心,忍心让善良柔弱的她去承受这一切?”
转而,韩一飞又自嘲的苦笑,这怎么能怪老天爷?当初被艾德森陷害,他伤好了为什么不找她?他一心报仇,却置她与不顾。他自以为是,觉得她离开他就安全了,离开香港就安全了。殊不知,他把她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她一个弱女子回到荒凉的翠云山,举目无亲,挺着个大肚子,一边躲避着危险,是如何生存的?这不是对他坚定不移的爱又是什么?
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却发生了姗妮的事,她竭尽全力去救一个情敌,却被所有人误解,而他,竟更加残忍的、毫不留情的给她那颗正流着鲜血的心横加上一刀。她承受了多少委屈,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韩一飞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要立即飞往翠云山庄。
秦牧扬和明雨璇感到异常的吃惊:他终于想通了?“一飞,我们陪你一块去吧?”秦牧扬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说。
“要去,你们以后再去,现在凑什么热闹?”韩一飞没好气的嚷着,像吃了炸药。
秦牧扬跟明雨璇对望了一眼,我们凑热闹?那边有什么热闹好凑?
明雨璇抢过电话:“啊哈,那个一飞,是我们家安宁,想他姑姑了,我们想……”
“告诉那个小妖孽,有他姑父在,他休想打他姑姑的主意!”。那边的声音更是气急败坏了。
明雨璇,秦牧扬彻底无语,他家宝贝儿子何时成小妖孽了?韩一飞他这是唱的哪一处?
几秒钟的沉默,电话那边忽然传来韩一飞温柔的询问:“雨璇,上次你们去看小忆,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吧?”
异常?明雨璇摸不着头脑:“没有啊,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更坚强了,她走路很快,她弹得曲子很好听……”
韩一飞急急打断她:“我不是说这个,小孩子……有没有……你有没有看到?……”韩一飞语无论次、结结巴巴,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问出口了。
明雨璇挠挠头:“什么小孩子?韩一飞,你也太没气度了,还真跟我们家安宁较真了?”
韩一飞哭笑不得,自己也真是问的多余,以小忆的性格,她不会将孩子的事告诉任何人。可是他心里也实在没底。
秦牧扬又好心的在电话那端提醒:“一飞,你不要着急,小忆还是很想念你的。只是上次姗妮的事,她多少有些心结,我希望你不要再惹她伤心了。”
韩一飞长长舒了口气:“谢谢你,牧扬,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小镇风情
韩一飞一路心绪复杂,她还爱着他吗?还会接受他吗?那个孩子……他忽然想起那晚姗妮撞到的那个小女孩,那倔强的小脸,那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大大的眼睛像挂在天边遥不可及的星星。一抹柔情在韩一飞心底升起。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韩一飞上得翠云山,并没有找到林小忆,山居的服务员说一个多月前她外出了。再详细打听,他们都笑着说“不知道”。
韩一飞在镇上一个旅店暂时安顿下来。这小镇发展的可真快,比两年前繁华多了,大街上啥都有。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急匆匆走进一家药铺:“大夫,给包点三七,红花,牛膝,我婆婆腿摔伤了。”女人的声音清脆响亮。
韩一飞想,这儿还真多老中医,都自己开药方。正想着,忽听那女人:“哎呀!我的钱包怎么不见了?”。韩一飞向药铺里面看去,那女人一脸的焦急和药铺小伙计无可奈何的表情对峙着。
半晌,女人着开口了:“小哥,我叫苗翠巧,家住翠云山庄。我婆婆等着治病.麻烦你先赊给我好不好?”。小伙计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当家的不在,我也做不了主。”
韩一飞看那女人那副焦急的摸样,可怜她一副孝心。他走进药铺:“伙计,多少钱,我来付!”。女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大善人。
“一共贰佰八十块。”伙计打着算盘。
韩一飞付了钱,将药递给那女人:“大嫂,赶快回去给老人治病。”
女人接过药:“先生对我婆婆的恩情,我苗翠巧一定报答。”
“快去吧!救人要紧!”韩一飞出了药铺。
后面传来苗翠巧的喊声:“先生,我去哪里还你的钱?……”韩一飞摇了摇头,笑了。这女人还真朴实,他从来没想过让她还钱。
“理气清心,消灾辟邪”,韩一飞走过一个卖檀香木雕工艺的小店,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确定这种檀香木很纯正,市场上一般不会有卖的。
店主看他的穿着,笑脸迎了过来:“先生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工艺品,我这里应有尽有。”
韩一飞笑笑:“我想要几块纯正的檀香木头”。
店主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凑近他:“我想先生是识货之人,我这木头都是一位朋友从印度捎来的……”韩一飞偷偷塞给他一叠钞票。店主给他使了个眼色,韩一飞便跟他去了店铺里面。
店主从一堆不起眼的木材里找出两块一米多长的木头,“不好意思,先生,只有这些了。”
韩一飞笑笑:“这些就足够了!”。
店主又从屋里找出一个精致的瓶子,“这是檀香精油,带着它有消灾辟邪的功效,先生出门在外我想应该用得着。”
韩一飞嗅了一下,顿觉神清气爽。这不是普通的精油,外加了七八种名贵中草药,应该有百毒不侵的功效。
韩一飞将瓶子放回店主手里:“多谢店主厚爱,这么贵重的东西,韩一飞受之有愧!”
店主憨厚地笑笑:“韩先生刚才施舍那妇人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了,我钦佩先生的为人,略表一点儿敬意,望先生不要嫌弃才是!”
韩一飞笑笑:“她也是一片孝心,应该得到帮助!”
店主惭愧的低下头:“这年头,像韩先生这样的人不多了。”他将精油塞进韩一飞的衣兜:“愿先生好人有好报!”
永不分离
每天黄昏,韩一飞会在山腰一个僻静的角落,听山居里播放的曲子。
这些曲子都是小忆最喜欢的,以前她经常在桂园弹奏。一把古筝,在秋风含笑的桂花林里,在满天星光的幸福岁月里。
韩一飞总会泡上一杯新鲜的桂花茶,静静地听着,痴痴的看着。听着她将喜怒哀乐汇聚在纤纤指端的心声;看着她绝美沉静的容颜。每一次,韩一飞都感觉到震颤,每一次,韩一飞都会迷恋。不知道是为琴声,还是为素手弹琴的那个人。
一次,韩一飞望着她沉浸在乐声中的样子打趣道:“我媳妇儿没成音乐家,还真是全世界人民的遗憾。”。她却微笑着:“听得人再多也都不是我的知音!”,然后转头调皮地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韩一飞的心激动地要飞起来了,她的琴声只为他一个人弹奏。她把他当成知音,她不在乎全世界的人,她只在乎他,他便是她的全世界!
有一次,在一个落花飘零的日子里,她在花丛中弹奏那首《落花》,不禁唱了起来:“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稀。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听着她那婉转悲凄的声音,一种寂寥落寞的情绪涌上心头,韩一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音律太悲伤了,还是歌词太凄凉了?”看到他没有作声,林小忆轻轻走到他身边,“或者是我唱得太好了?”
“臭美吧,你就!”他轻揉着她的秀发将她按进怀里,掩饰住心中的那份寥落。
一颗流星自天际划过,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
“好美!”两人同时低呼一声!
“如果……有一天……”林小忆柔柔的开口。
“没有如果,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都不会离开你!”韩一飞急忙打住她下面的话,然后霸道的在她耳际一字一句的说:“我也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我将此心付明月,门前执手永不倦。咏以鹊桥促相会,不胜你我常相对。分别时忆同舟情,离别休忘风雨萍。”
这是一首藏头诗,她呢喃似的的声音在他胸前清晰地响起,字字敲进他的心脏,让他又是一阵莫名的紧张,“嗯!‘我们永不分离’!我会一辈子陪着你……”
好久,怀中的人儿微笑着睡着了,韩一飞胸前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好久,他竟发现,自己也也不知何时竟流下了伤感的泪。
那是他公司破产的前一夜,人生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前一刻,还在说着“永不分离”,下一刻却是一别经年!
现在来山居听曲的人络绎不绝,他韩一飞却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且只能听到她的录音,这真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这种感觉让韩一飞再次心痛不已。他痛恨自己曾经拥有却不懂珍惜,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害她颠沛流离。他更恨自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误解了她一片情意。
那首《傲雪寒梅》一遍遍在他耳边响起,使他的心灵得到彻底的洗涤。“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是他教她的,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她做到了。他呢?那个答应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却一次次伤她的心;那个答应她永不分离的男人,却给了她最残忍的别离。
韩一飞仰头叹了口气,如果她不能原谅他,就让他在这里守护她一辈子吧!
偶遇清晨
日出而来,月上而离。韩一飞抱着满怀的希望,却又不敢祈求任何结果的心情,一天又一天的上山、下山。
终于有一天,一个旭日冉冉升起的早晨,韩一飞遇到了那个男孩和那个女孩。
他们从山上下来,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女孩穿一件碎花小裙子,歪着小脑袋望着男孩:“思诚哥哥,你说姑姑为什么不弹琴了,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小男孩笑着摸摸她的头:“怎么会,姑姑最喜欢清晨了,不然怎么会给清晨做这么漂亮的裙子?”
清晨?韩一飞的心脏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可是,我好喜欢听姑姑弹琴。”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有点失落。
被叫做思诚的男孩叹了口气:“姑姑实在太忙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她会每天弹琴给清晨听……”
“嗯,听着这音响里的也不错,反正都是姑姑弹得!”清晨懂事的点了点头。
韩一飞不自觉的笑了,这女孩,反正都是她的理儿了?够磨人的,真像他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两人渐渐走远,韩一飞不自觉地跟着他们走到山下。
兄妹俩闪进一户农家院,韩一飞怔怔的站在那里,好久,好久……
苗翠巧从娘家回来,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位大哥……”
她走近一看:“咦?这不是我家的恩人吗?”
韩一飞看是苗翠巧:“大嫂,我叫韩一飞,我看到两个孩子……挺可爱!”
“哦,你是说思诚和清晨,那是我的孩子。大哥喜欢进来就是。”苗翠巧很热情。
,“谢谢大嫂,我还有事,明天再来。”他看看腕上的表,掩饰那份惊喜,现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想好以怎样的方式去面对那个孩子。
韩一飞辗转难眠,清晨那张清秀的小脸在他面前放大,那双大眼睛和那紧抿的小巧的嘴巴,跟他很相似。那神韵,以及娇柔的声音,跟小忆如出一辙。她会是他和小忆的女儿吗?可她怎么称呼小忆“姑姑”?还有,苗翠巧说是她的女儿。
第二天一早,韩一飞买了好多礼物来到凌家。苗翠巧的男人去地里干活了。苗翠巧热情的招待韩一飞。
婆婆是明事理的人:“韩先生是我老婆子的恩人,就不必见外,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说完就送孙子上学去了。
韩一飞笑笑,多么朴实的一家人!他的目光落在清晨身上:“大嫂,您女儿长的像大哥吧?我看思诚像您多一点。”
苗翠巧咯咯笑了起来:“韩大哥好眼光,我们山村野夫哪有这样好的福分,能有清晨这么漂亮的女儿。”
韩一飞心里一阵高兴:“那这孩子?……”
苗翠巧:“这孩子是他姑姑的……”她欲言又止。看到韩一飞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韩大哥,你若真的在意这孩子,就问我婆婆吧。我……”
韩一飞理解的笑笑:“多谢大嫂对我韩一飞的信任,我已经很感激了。”
清晨身世
韩一飞送给凌清晨一个檀香木做的木雕小美人,这可是他昨晚一夜未眠亲手雕刻的。小清晨静静的看着木雕小美人,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那一根根的发丝都极为传神。
韩一飞看她一直盯着木雕美人,不言也不语,心里不禁一阵紧张,“怎么了,清晨不喜欢吗?”他拿过檀香木雕,“是不是叔叔刻得不好,叔叔再重新刻一个?”
凌清晨忽然转过头,搂着他的脖子,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叔叔太好了,清晨好喜欢!”
韩一飞微微一怔,“精灵鬼!”随即笑着将她娇小的身躯揽进怀里,这神态、这性情简直跟小忆儿一模一样!她已经接受他了,一种柔柔的、暖暖的感觉在韩一飞心底荡漾开来。
韩一飞成了凌家的常客,他和凌清晨的笑声时时飘荡在凌家大院。苗翠巧的男人苗树春总是憨厚地笑笑。凌家婆婆经常微笑着望着他们,偶尔会一声叹息。
一天,苗翠巧看到他们玩的挺开心,笑着对她婆婆:“妈,您看清晨这孩子,有了韩叔叔,就不再嚷着找她姑姑了……”
婆婆顺口接了一句:“是啊!……”便不再言语,转身走进屋子。
凌婆婆奇怪的表情没有逃过韩一飞的眼睛,他走进屋子:“婆婆,您是不是不舒服?”
凌婆婆神情严肃的望着他:“孩子,把门关上,婆婆问你一件事情!”韩一飞顺从的掩上门,老人锐利的目光盯着他:“说吧,你来我们家的目的。”
韩一飞看着这位老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年的程桂香,严厉的外表下,一定有一颗慈悲的心。
韩一飞把心一横,决定赌一把,赌她的仁慈,“婆婆,我只想知道清晨的身世!”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凌婆婆望了他半晌,微微叹了口气:“小伙子,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那女儿……”
韩一飞鼓足勇气:“您那女儿是不是林小忆?”
凌婆婆微微怔了一下:“你……”
韩一飞掏出那张孕检报告递给老人:“婆婆,如果清晨真的是小忆的女儿,我就是那位不合格的父亲。”
老人家握着报告的手在颤抖:“我曾经答应过小忆,这件事谁都不会告诉,今天我就为清晨破一次例……”
凌婆婆喝了口茶,娓娓道来:
“三年前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我送思诚上学,刚出门,思诚喊‘奶奶,树下有个人’我走近那棵大槐树,看到一个女人,她挺着大肚子,无力的靠在树下。她身后一串长长的脚印从翠云山那边延续而来。”
“天哪!”韩一飞的心被揪了起来,疼痛不已,他咬紧牙,紧抿着薄唇,脸上一片凝重。
“你没事吧?”凌婆婆关心的望着他。
“没事,婆婆您继续!”尽管已经有过千万种猜想,但亲耳听到林小忆的遭遇时,韩一飞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思诚喊了声‘姑姑’,女人睁开眼睛,看到了我们,她抓着我的手:‘婆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眼看她快要生了,我儿子将她抱进屋里,我只好帮她接生了……”
韩一飞再次咬紧了牙齿,给凌婆婆倒了杯水,借此掩饰自己内心无法抑制的疼痛。
喝下毒药
凌婆婆接过茶水:“她生下了一个女孩,当时因为她劳动强度太大,动了胎气,孩子不足月,生得很艰难。”
凌婆婆的泪滴落在茶水里,溅起一片水花,韩一飞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
“满月后,她要走,我们都舍不得,尤其思诚,说他捡了个宝贝妹妹,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走。我看她举目无亲,就收她做了干女儿。
孩子三个月后,她去山上建生态园。一年后,这里搬来了好多人,由几户人家发展到现在的二百多户。我怕村里人说闲话,就让清晨一直喊她‘姑姑’。”
凌婆婆望着韩一飞:“第一次救她时,我就知道小忆是个不简单的女子。建立了生态园后,她更是深居简出。半年前她告诉我,如果她有什么不测,就永远不要告诉清晨她的身世。
其实,翠巧第一次带你来我家,我就猜出你是清晨的父亲,因为小忆在生下清晨后,第一句话便是‘怎么跟她爸爸一摸一样?’”
凌婆婆笑了笑:“还有一次,我给她送鸡汤,她在迷迷糊糊中喊了一句‘韩一飞’”。
韩一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他的心早已扭结成一团,疼痛不堪,“婆婆,谢谢您救了我的小忆和女儿。我一定报答您全家的救命之恩!”
凌婆婆微笑着扶起他:“只要你们一家团聚,我比什么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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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飞知道林小忆就在山上。她不愿见他,说明她心中还有芥蒂。她应该有芥蒂,她应该恨他才是。
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应该抛下她。不论她有多么恨他,他必须求得她的原谅。他要给她补偿,做牛做马、做羊做猪都行,只要她肯原谅他,给他机会。
韩一飞走进他们曾一起经历过生死,解开千年之谜的山洞。神雕依旧那么热情,小神雕也都渐渐长大。他抚摸着它们坚硬的翅膀:“宝贝们,我媳妇儿她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一只大点儿的小神雕嘎嘎叫着向茅屋飞去。
韩一飞看到茅屋打扫的一尘不染,桌上林思云的那本醒目忏悔录,刺得韩一飞的眼睛疼痛不已,她到底还是发现了她父亲的秘密。
这个背叛她和母亲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她的父亲?可是他毕竟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她到底该感激他还是恨他?一切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这个世界,她还能够相信谁?
桌上一杯茉莉花茶,还残存着点点余温。洁白的花瓣飘浮着,组成一个漂亮的风车状,好香的茉莉!韩一飞一口喝了下去。
“一飞,不要!……”林小忆刚采了一些茉莉花回来,看到韩一飞喝茶的一幕,惊得花瓣撒了一地。
韩一飞回头,不禁呆了,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她美丽的样子犹如出尘仙子。
四目相对的刹那,俩人同时怔住了。千种牵念,万种相思,都流露在彼此的眼底。
韩一飞讪讪笑着:“怎么了?媳妇儿,刚见面就惊讶成这样,为夫喝的又不不是毒药?”
林小忆的脸色苍白,眼泪流了下来:“那就是毒药!”
好好活着
韩一飞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微微一笑:“没关系,你泡的茶,就算是毒药我也喝!”
林小忆扑进他怀里:“一飞,你不要傻了,那是万年茉莉,有毒的。”
“茉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韩一飞望着她,傻傻地笑着。
“你!”林小忆顾不上羞红的脸,捶打着他的背,“你快试着把它吐出来!”
韩一飞紧紧地抱住她:“这么漂亮的花瓣,我可不舍得,就算是有毒,我替你喝了,也值得了。”
林小忆挣脱开他:“我们赶快下山,一飞,我们去找凌婆婆,她一定有办法!”
韩一飞甩开她:“我不去,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陪你家老爷子一起赎罪,两个不合格的父亲。”他望向桌上的那本《忏悔录》。
“你怎么这么固执?”林小忆急的再次掉泪。
韩一飞比她还急:“不固执,你为什么宁肯死都不愿意见到我?”
她哭的好伤心:“那你让我怎么办?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只有天堂最干净,母亲告诉过我,它是洁白的。”
韩一飞心疼极了,再次拥住她:“我的媳妇儿,你好傻,母亲去的时候是洁白的,现在天堂已经改朝换代了,到处都是一片乌烟瘴气。”
“那,我该去哪里?哪里才有净土?”
“在这里”韩一飞指指她的胸口“净土在自己的心里。”他捏捏她苍白的小脸:“答应我,不要再苦了自己,不管怎样,要好好活着,为了我们的清晨……”
“可是……”林小忆抬头望着他依旧笑若春风的样子:“咦?你怎么喝了毒药还没事儿?”
韩一飞不满的翻着白眼:“感情娘子你是故意谋杀亲夫......”说着忽然向身后的床上倒去。
林小忆摇晃着他:“不要,一飞,我带你去找大夫。”
韩一飞一副痛苦的样子:“娘子,我好难受,赶快,快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林小忆睁大了眼睛瞪着床上的韩一飞。
“哎吆,我好难受......”韩一飞痛苦的的声音将她的心揪痛,唉,不管了,她将柔柔的唇印上他的。韩一飞唇角咧开一个狡猾的笑容,一口噙住她软软的香唇。
“你……”林小忆刚要反抗,韩一飞伸出健壮的双臂将她紧紧拉进怀里。他用力吻着她,如饥似渴。所有的相思,所有的误解,所有的恩怨都被这炽热的吻融化的无影无踪。
“完了”她在心底呐喊,又一次沉沦在他绵绵无尽的爱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的脸上泛起了红红的霞晕,他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
“你确定没事?”林小忆整理着凌乱的发丝。
“为夫的我才没那么容易就死掉。”韩一飞翻身坐起:“我舍不得你和女儿。”他从背后拥住她,将脸贴在她粉颈上,贪婪地嗅着:“我们带女儿一起回香港好不好?”
“不好,那里有林姗妮……”
“那,我们去美国?”
“那儿是林姗妮的家!”
“去法国?”
“那是伤心地!”
天哪!韩一飞犯愁了:“媳妇儿,地球上容不下我们了,天堂地狱又不要我们,你说我们该去哪里?”
“去民政局!”林小忆走了出去。韩一飞拍拍头,是呀,赶紧去镇上先把结婚证领了,要不然,怎么有脸面对女儿?
送入洞房
清风镇民政局,林小忆看到韩一飞提供的证件:回乡证、单身证明、无血清证明等一应俱全。不禁思量:这家伙,原来早有预谋!
韩一飞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跑了似的。看到工作人员熟练地将那两张红本本“啪啪”盖上两个大印,韩一飞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这么嫁给你了?”一路上,林小忆望着一脸得意的韩一飞,心里略微的有那么点儿不甘。
韩一飞故作严肃地看着她:“那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就是有点儿上当受骗的感觉!”她无限惋惜的叹了口气。
“可怜的媳妇儿!”韩一飞不禁摇头笑道。
看着她微皱着眉头的小样儿,他将她柔弱的身子圈进怀里:“当也上了,骗也受了,想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这是逼迫良家妇女!”林小忆绷着脸。
“好、好、好,我逼迫良家妇女,我逼良为妻!行了吧?”韩一飞识时务的举起双手。
林小忆看他举着手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你,你简直就是个大灰狼!”
“我是大灰狼,专爱吃小白兔的那种,行了吧?”韩一飞对着她龇牙咧嘴,要不是在大路上,他真想扑过去,“吃”了她算了。
看着他痴痴的盯住自己眼神,林小忆不禁脸色微红:“还是带颜色的那只,大色狼!”
韩一飞收敛起笑容,俊脸一片严肃:“媳妇儿,这可是你说的,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极限?哦!原来大色狼还是有底线的!”林小忆故作恍然大悟的大喊一声,总算踩到他的狼尾巴了,解了口闷气,她咯咯笑着跑开了。
被挑起***的韩一飞哪里肯善罢甘休,一个箭步追上,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惹了大色狼,还想跑?”
“这是在大街……”林小忆话还没喊完,唇已被韩一飞炽热的唇堵了上去。他辗转的吻,热烈的吻,狠狠地、略带小小惩罚的吻,令她颤抖、窒息。
好久,林小忆勉强推开他,惊恐的望望四周,有很多暧昧的眼神向他们张望,还有的指指点点,看到韩一飞凛冽的目光,赶紧佯装避开。
林小忆感觉到自己这次糗大了,这韩一飞无所谓,反正这小镇也没人认识他。可她林小忆是堂堂翠云山庄庄主,竟然在大街上与俊男接吻,以后这脸可往哪儿搁?若被小镇的记者看到,还不得被大肆渲染一番,上了明早新闻的头版头条。
“你存心的!”林小忆对他低吼,手上暗暗加劲,长长的指甲掐进韩一飞坚实的肌肉里。
“我要喊了!”韩一飞附在她耳际,低声威胁着,“翠云山庄庄主要谋杀亲夫了!”
林小忆纤纤十指捂上他的嘴,愤怒地瞪着他:“你想怎样?”
“我饿了!”韩一飞耸耸肩,很无辜的说。
“那就去饭店吃饭!”
“我不去饭店!”
“那你想去哪儿?去翠云山?”
“去旅馆!”
“那儿有什么好吃的?”
“有你!”韩一飞邪恶的笑着,“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你!我……”林小忆窘地小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什么你呀我的,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总得把仪式举行完毕吧。”看着日暮下的小镇,韩一飞霸道的拉起她的小手,“快走,媳妇儿,现在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清风镇某旅馆里,逼良为妻的香港珠宝界巨商韩一飞,对着他那上当受骗后半推半就的良妻上,演了一场迟到三年的ji情戏。
看着那一对跳跃的红烛,红烛下,那张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的小脸偎在韩一飞胸前,令他心中顿生无限爱怜。
“对不起!”韩一飞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微微动了下身子,脸在他胸前贴得更近了,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一个肌肉结实的胸膛,一个健硕无比的腰身,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所有的思念都不再是镜中花、水中月,这一刻,林小忆方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拥有。
“一飞,我真的好爱你!”林小忆喃喃的,有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我也是!很爱很爱你!”抚摸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韩一飞幸福地笑着,“媳妇儿,我们错过了多少个这样美好的日日夜夜!”
他不露痕迹的将他胸前的泪用指腹轻轻揩去,“所以,我决定,以后我会把失去的这所有日日夜夜加倍补偿给你!”
“才不要!”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儿,林小忆嘟起了红艳艳的小嘴唇。
妾如花绽放,君似雨露滋!韩一飞心里一动,不禁再次吻住她,“好甜!”舌尖如带露的玫瑰,芬芳甜润。
“真的不要了!”她推着他,“你都六次了,身体吃不消的!”
“你看我吃不吃得消?”他作势又要扑向她,林小忆赶紧缩进被子里,求饶着:“是我吃不消,好了吧?”
“那你喊我一声,亲爱的!”韩一飞故意逗她。
被子里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大大的眼睛瞪着他:
“你不要欺人太甚!”
“又来了!”韩一飞一点儿怒意也没有,“就是改不了这倔脾气,看为夫的怎么收拾你?”
他半靠在床头,一动未动,那刚刚露出的半个脑袋却“哧溜”一声快速钻进被子里。
看着被脚处露出的那洁白的小脚丫,“管头不顾脚!”他轻轻地向下拉了拉被子,细心地帮他媳妇儿掖好被脚,将那双可爱的小脚丫裹住。
韩一飞真想大笑一场,这媳妇儿,整个就一百变魔女,太可爱了!
“天都要亮了,快点儿睡会吧,我们明天还要去看凌婆婆和清晨!”林小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手将韩一飞拉进被窝里。
韩一飞笑着将她拥紧,让她舒适地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一直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传来。
所有的怨怨恨恨都随着这场ji情消耗殆尽,所有的争执误解都淡漠的不剩一丝痕迹。
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只要是真心相爱,所有的障碍都能逾越,所有的鸿沟都能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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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离别
当凌婆婆一家看到韩一飞和林小忆相携着走进凌家大门,脸上都乐开了花。
苗翠巧张罗了一桌子农家菜:“不比小忆妹妹的手艺,大家凑合着吃吧,呵呵!”。
林小忆笑笑:“嫂子向来谦虚,我那点儿手艺还不是跟嫂子学的。您才是师傅!”
苗翠巧笑的花枝乱颤:“哎吆,我说大妹子这张巧嘴,今天嫂子才算领教,这就是那什么人逢喜事,咋精神着来?”
“哈哈哈……”她一开口,就渲染了轻松愉悦的的气氛,将所有人带入好心情。
那小清晨瞪着大眼睛,认真地望着凌思诚:“思诚哥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苗翠巧点点她的鼻子:“你看,这小的也成精了……”大家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韩一飞骄傲的将女儿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粉嫩的小脸蛋。他感到无比庆幸,庆幸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能遇到这么善良温暖的一家人。让清晨幼小的心灵在快乐的的阳光下茁壮成长。
林小决定把山庄交给苗翠巧。
林小忆和苗翠巧去翠云山庄做了交接,幸亏苗翠巧以前经常来山庄帮忙,对这里的一切都比较熟悉。
山庄男女老少五十多人听林小忆要走,都恋恋不舍,有几个女孩甚至哭了起来。
林小忆心里一阵酸涩,毕竟,这是自己近三年的劳动和心血,想要放弃,还真的有点难度。
“我们再也遇不到您这么好的姐姐了!”秀语抽泣着,“记得吗?林姐,那年我母亲有病,医院里都说没救了,是您几副草药救了她的命……”
“还有我弟弟去年失学了,是您出资资助他,让他重返校园。”思文也抽抽嗒嗒的掉起眼泪。
“让韩先生入赘我们山庄吧,我们都欢迎他!”有人喊了起来。
“是呀,让他上来较量较量,不能白白抢走了我们的庄主!”看样子,还有不少人心里不知道有多“恨”这个韩一飞,将她们可亲可敬的林庄主夺走了。
林小忆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她并没有失去,这几年她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支持和爱护。
世上的一切荣辱富贵皆如过眼烟云,稍纵即逝,唯有这浓浓的情谊,让人不忍割舍。
“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林小忆强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何况还有我嫂子!我相们信她一定比我做得更好!”她适时的将苗翠巧推出来。
“啊,呵呵,那个,大家不要哭了,也不要闹了,林妹妹一家团聚,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苗翠巧赶紧过来解围。
那边有人喊了句:“林庄主再给我们弹首曲子吧!”所有的人马上高呼响应,表示赞同。
早有人将素琴摆好,林小忆端坐琴前,玉臂轻挥,纤指轻点,一曲《高山流水》自指尖缓缓流淌。
她没有弹奏离别的曲子,也没有流露出伤感的曲调。一曲《高山流水》将豁达的心境和无穷的智慧表达了出来。
大家都沉浸在琴声中,融合在天地万物之中,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大气所感染。
趁着大家沉浸在琴声中,林小忆急匆匆走下翠云山。
山下的韩一飞骄傲的笑笑:“小女子大智慧!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韩清晨斜倚在一棵上,也学着他的样子与口气:“大男人拍马屁,倒是个深情的男人!”
韩一飞瞪了她一眼,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反了你,竟然敢说你老爸?”
“夸你好呢!”韩清晨笑着跑开。
韩一飞正要追去,林小忆已经迈着轻盈脚步子地走了过来,“走了!”她笑着将跑到身边的女儿捞进怀里。
韩一飞又是震惊,这么洒脱?还真是个能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韩清晨我在林小忆怀里调皮地对着韩一飞吐吐舌头。韩一飞故意转头装作无视她的存在。这丫头,跟他较劲儿?要是个小子,他非揍他一顿不可。
夜晚,清晨偎在小忆怀里听她讲故事。
韩一飞走到院子里,看凌婆婆在给一棵芍药花浇水,那承恩泽露盛开的花朵,像精心打扮过的美人的脸庞,艳光四射。他走了过去:“婆婆,您种的芍药就是好看。”
凌婆婆微微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将花洒收了起来:“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种芍药,不是不喜欢它的花,是它还有一个叫做“将离”的名字。”
韩一飞点点头:“哦!可是我看这里种了好多牡丹,如果没有芍药的陪伴,多少会显得孤单。”
凌婆婆意味深长的笑了:“小忆也是这么说的,是她从山上移植来的……”她望着韩一飞,“我喜欢大团圆,明天你们走吧!”
韩一飞望着这个慈爱的老人:“我想带你们一起去香港。”
老人微微吃惊,沧桑的脸上绽开一个更加慈祥的笑容:“我已经跟思诚商量过了,他说等他长大考上大学后一定去找妹妹。至于清晨,她一直知道小忆是她的妈妈,翠巧一直告诉她爸爸在外面做生意,等挣了钱就回来接清晨。”
多么善良聪明的一家人!她们心里只有爱!并用爱心呵护着每一个幼小的心灵。韩一飞不禁
肃然起敬。
韩一飞回到房间,看到母女俩相偎着在床上睡着了。清晨的小手攀在小忆的脖子上,小忆一手搂着她,一手还拿着故事书。他悄悄走近,将故事书轻轻从小忆手里抽出,《开心枕》,他看到书的名字开心的笑了。
韩一飞一夜未睡,他用檀香木刻了一个他们的“全家福”,送给了凌思诚。他留了很多钱给凌树春,凌树春说什么都不要,韩一飞说留着照顾婆婆。
凌树春一家将他们送出很远,凌婆婆见不得离别,就没有来。
凌思诚将一本《安徒生童话》送给韩清晨,并附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韩清晨很认真的点着头。
“他们在商议国家大事呢!”苗翠巧打趣道。
“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带他去香港上学。”韩一飞真诚的说。
凌树春笑笑:“他是个倔强的孩子,他的梦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多么理直气壮的语言、多么有报负的孩子!韩一飞赞许的点点头。
苗翠巧不放心的对林小忆千叮嘱万嘱咐,最后转向韩一飞,非常严肃的警告道:“一定给我妹妹一个体面的婚礼!”
林小忆脸红的:“嫂子!”
韩一飞笑笑:“嫂嫂放心!我回去保证举行一个全香港最盛大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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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蜜意
一路上又是汽车,又是飞机的,终于到达了香港。
韩清晨睁着怯怯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手里始终抱着那本《安徒生童话》。林小忆带她来到房间:“清晨乖,妈妈把你的书放到抽屉里锁上,谁都不要动,好不好?”,小家伙才放心的把书交给小忆。
洗尽一路风尘,吃过晚饭,小忆回卧室搂着清晨哼着曲子,小孩子累极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韩一飞推门进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嘘!”林小忆起身将他推出门外,轻轻掩上房门:“你再忍耐几天,女儿暂时还不能适应”。
韩一飞低头看着她,一件素白的睡衣,宽松的袖口绣着两朵粉红的睡莲。长长的秀发随意飘散,纯白无瑕的脸清净自然,犹如出尘的仙子飘落人间。
他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打横抱起她走进另一间卧室。
林小忆着急的用手指向他比划着“不要吵醒女儿!”
他轻轻扣上门,将她放到大床上,温柔的脱着她的睡衣:“我保证,不会吵醒她!”
她看着他那双欲火燃烧的眼睛:“你拿什么保证?”
他俯身向前,凑近她,与她对视着:“只要你乖乖的听话……”
她低头,退缩着,猛的抓起被子,整个人缩了进去。
他轻笑:“媳妇儿,你不听话,休怪为夫的手下不留情了!”。
他霸道的揭开被子,迅速钻进被窝,拥住她的**,他的大手游走在她每一寸肌肤,滑滑的嫩嫩的,让他心痒难耐。
他吻住她的唇,紧紧压上她身体。他的手仍在游走,寻找着她的每一处兴奋点。
大手由温柔转为热烈,继而迫切,林小忆的身体被一点点点燃,炽热的扭动着,她舒服的“嘤咛”一声。
韩一飞戏谑的低笑着:“小点声,不要吵醒女儿!”
“你!……”林小忆的你字刚出口,便被韩一飞炽热的唇再次吻上,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笑得贼兮兮的脸,他是故意的!
热吻一阵接一阵,林小忆已经顾不上生气,只沉浸在这无尽的缠绵里。
暧昧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温度在一点点上升,“嘶”!最后一件遮羞裤被撕掉,那雪白的肌肤在晕黄的灯光下透着洁白的光泽,韩一飞看得近乎痴迷,林小依羞得双手捂住了眼睛。
韩一飞微微愣了一下,还是温柔的抚上她的大腿,小心翼翼的进入。
“唔!……”她再次低呼,韩一飞一阵紧张,赶忙退了出来,心疼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皱起的眉心:“怎么了,很疼?”
“不是!我是……”她再次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与他在一起,她怎么老是这么笨拙?连思想都混乱了,连舌头都麻木了。
他笑了,开心地笑了:“那就是很舒服喽?”他单手抚上她的眉心,腰杆微沉,再次深深的挺入。
在一阵疾风骤雨中,两人再次进行了身心的结合,他带着她再次冲入了爱情的巅峰。
激烈的缠绵过后,两人都毫无睡意。
“媳妇儿,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韩一飞支起头望着她。
“有你这样做梦的吗?”林小忆翻着白眼。
看到他媳妇儿真的有点儿生气了,韩一飞心疼的摸摸她的额头。“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只是一个梦而已”她继续讽刺着,挖苦着、自嘲着。
韩一飞微微皱了皱眉,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她怎么老是这么的倔强?也许是分离的时间太久了吧,看来还得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韩一飞轻笑着将温热的唇附在她耳际:“怎么火气还这么大?是不是刚才为夫的我做的不够好,惹娘子不高兴了?要不要为夫的再接再厉……”
“滚开啦,你!……”林小忆对清风镇被他霸道的送入洞房的那一夜仍然心有余悸,怕他还真的再来一次,顺手将他推下了床。
人家有野蛮女友,他韩一飞有野蛮的娘子!
“好!……这可是你说的?”韩一飞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起身整理好衣服,向门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她果然紧张起来。
“我滚,滚出去还不行吗?”他背对着她冷冷的,让她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我……我没让你滚出去,是让你滚回来!”
看到她急得小脸涨红的样子,韩一飞不禁爽朗地笑了起来。
韩一飞折回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大红喜帖:“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林小忆狐疑的展开,“美丽的新娘就好比是一杯勃垦第红酒,而新郎就是那红酒杯,就这样,相对无言,慢慢品那融合的滋味!酒与杯从此形影不离!杯与酒从此恩恩嗳嗳!!”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于茫茫人海中找到林小忆,分明是韩一飞千年前的一段缘。愿我们俩从今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她看着他,像看一个外星人:“你打算印在请柬上?”他半躺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嗯!怎么样?”。
她将头靠在他胸前,双手
环上他的腰:“我们能不能不举行婚礼了?”韩一飞抚着她的秀发:“你在担心清晨?如果你觉得尴尬,到时可以让她回避。”
她将头埋进他怀里,双手将他抱得更紧:“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张扬的好。”她沉思了一下:“不如过段时间,我们请朋友吃顿饭。就算把婚结了。好不好?”
韩一飞心疼的望着她:“我觉得亏欠你太多了!”
她狡猾地笑着:“那就用你一辈子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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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寒梅
韩一飞不定期去公司转转,看着吕鹏程的汇报材料,公司的业绩一直在蒸蒸日上。他不由对吕鹏程愈加欣赏。
吕鹏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这两年在国外的锻炼,让他在做人、处事等各方面都成熟了更多。
“砰砰”敲门声传来,随着一声“请进!”韩一飞看到设计部经理沈心月走了进来。她是警局副局长沈同君的女儿。
沈心月看到吕鹏程,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吕鹏程拿着报表:“韩总,我先出去了!”然后礼貌的对沈心月点点头。
“好!有事我再找你!”韩一飞谦和的站起身,既表示送走了吕鹏程,又表示迎接了沈心月。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沈心月抱着一副设计图案站在那里。
“没有,我们在闲聊呢!沈经理又有新的设计方案?”韩一飞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手里的图案,这沈心月可是设计部的顶梁柱,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韩董,我设计了一款戒指,您看……”沈心月将样本放到韩一飞的办公桌上。
韩一飞看到一枝怒放的桂花,中间是一个圆形的钻石。钻石很大,像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
“嗯!桂花枝可以用黄金来做,钻石要尽量大。快过中秋了,可以取名‘月挂中天’,作为本月的主打品牌。”
沈心月会心的笑了:“韩董真是惠眼独到!”
韩一飞笑看着她:“思路你们不是都想好了?不过是想送给我一个顺水人情,让我这当老董的觉得自己面子上过得去!”
沈心月慌忙解释:“韩董明鉴,我们可没这意思。”
韩一飞笑意更浓了:“你们?是不是还有那吕鹏程?”。
沈心月脸红了,这个韩董平时见不着个人影,公司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竟然连员工的心事都能出揣测出来。
韩一飞看她那害羞的样子,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这吕鹏程跟她倒是挺般配的一对!
他微笑着:“开个玩笑,用不着那么紧张,不过心月,你这次的创意正合我意。去跟吕经理商量一下具体实施方案,‘月挂中天’一定在八月份之前隆重推出!”
沈心月领命高兴地走了,韩一飞陷入沉思,还有十几天就是小忆的生日,他该送给她怎样的一个惊喜呢?奢华的婚礼?她不要!贵重的礼物?她也不稀罕!
躺在老板椅里闭目凝思,林小忆端坐在素琴前的影子出现在眼前,那清雅的曲子,让他的心不由得沉静下来,他感到内心的整个世界仿佛被洗涤了一遍,纯净如初,不染一丝尘埃。
“有了!”韩一飞突然睁开明亮的眸子,在纸上急速画着。一会儿,看着图案,他的唇角扬起一抹骄傲的微笑。
八月十五日,在林小忆28岁生日的时候,韩一飞在韩府的花园开了个赏月晚会。亲戚朋友,公司的干部员工基本都来了。一时间韩府门庭若市,应接不暇。
秦牧扬和明雨璇帮忙张罗着,韩清晨托着小腮帮在看秦安宁画画,还不时伸出小手指点指点。
花园里放着轻柔舒缓的曲子,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洒下一片金黄的光芒。韩一飞一身随意的休闲装,给晚会增添了轻松的气氛。七点整,韩一飞宣布晚会开始,大家尽情的吃喝。
员工们好不容易有次身心放松的机会,大家品着美酒、月饼、葡萄,赏着月亮和月光下的美人,畅谈着心事,顿时亲近了不少,愉快的笑声溢满花园。
席间,韩一飞拿出一个锦盒,明雨璇悄悄打开,不禁吃了一惊,一枚戒指!好漂亮的戒指,一颗耀眼的钻石镶嵌在一朵洁白的梅花上,无路从设计风格还是制作材料上,都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为什么不是桂花?”明雨璇眨眨美目,瞪着这枚举世无双的钻戒。
韩一飞笑笑:“喜欢桂花已经另有其人,我们已经不合时宜喽,哈哈!……”他瞟了一眼离他不远的吕鹏程和沈心月,他俩正旁若无人的说笑着。
大家的目光都顺着老董眼神看向他们。吕鹏程首先反应过来,扶了扶眼镜,暗暗扯了扯沈心月的衣角。
“你干什么扯我衣服呀?……”正说得得意忘形沈心月感觉到气氛突然的不对劲,回头一看,满院子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和吕鹏程,什么时候他们成了男女主角了?她登时羞得满脸绯红。
冰雪聪明的明雨旋赶紧过来解围:“董事长的意思是,想让公司最美丽的……”卡住了,她压根就不知道和吕鹏程打得火热的这美女叫什么名字。
“沈心月!”韩一飞凑在她耳边提醒。明雨旋故意干咳两声,缓解了一下自作聪明后遭遇的尴尬,继续:“啊!……沈心月小姐,给他贤淑端庄的夫人,送上这枚举世无双的戒指。”
明雨璇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回到那枚戒指和今晚的女主角身上。嘉宾席上一片肃静,都在盯着明雨璇手里的锦盒,猜测着他们的总裁给她新婚的妻子怎样的惊喜。
林小忆着一件白色印花长裙,高髻轻挽,优雅端庄,她端坐在韩一飞身边,与月光相映成辉。沈心月不禁微微吃了一惊,这韩夫人真像是从古
代美女画里走出来的极品。
林小忆望着沈心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沈心月小心地捧着戒指走了过去。
韩一飞站了起来:“有一种植物宿命学说,每个人的前世都是一株植物,为了我,我的媳妇儿经历了各种困难,经过生死考验,坚忍不拔,坚定不移的走到了今天。我觉得如果用一种花来形容的话,她就是那株‘傲雪梅花’。”
韩一飞的话音刚落,他已将那枚戒指从沈心月捧着的锦盒中迅速抽出,亲手戴在了林小忆的中指上。
下面掌声一片。所有的男女嘉宾都无限羡慕的看着林小忆。这董事长夫人太有福气了。
林小忆不能静坐在这儿让人家这么看着?她董事长夫人也不是吃素的。
林小忆微微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感谢我的夫君和大家的厚爱,我林小忆今天就弹一首《傲雪寒梅》,为大家助兴!”下面又是掌声一片。
当林小忆的琴声响起,大家都屏息凝听,那空灵的声音将大家带进一片虚幻的境界。大雪纷纷扬扬,万木萧条,一株寒梅在山间傲然挺立。冰天雪地,她悄然绽放,不事张扬,只为生命的美丽与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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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中天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小忆从琴弦边走回韩一飞的身边。好久,大家才从幻境中清醒过来,掌声久久不散。还有人喊:“太完美了,韩夫人再来一曲!”
韩一飞唇角再次扬起一抹骄傲的笑容,他媳妇儿今天太给他长脸了!他笑着挥挥手:“我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也不想打扰大家的雅兴,但他也是已非珠宝设计公司的老总,推陈出新,他责无旁贷,“众所周知,‘月挂中天’给公司带来了良好的经济效益。今天,为感谢负责精心制造这枚戒指的吕鹏程经理,我决定,将这枚戒指送给他作为奖励。不知大家有没有意见?”
他巧妙地抛了一个包袱给吕鹏程,又将这个包不着痕迹袱的甩到观众身上。
下面叽叽喳喳议论开了:“这不是沈心月经理设计的吗?”
“沈经理和吕经理本来都是韩总的左膀右臂,都为公司出了很大的力!”
“那也不能归吕经理一个人吧?……”
“吕经理可不是那样居功的人!……”
“沈经理太老实了!……”
“不知道这韩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有工作人员捧来了那枚金黄色的月挂中天。这可是沈心月半年多的设计心血,大家啧啧赞叹着,更加纷纷替沈心月抱不平。韩一飞老谋深算的笑着,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吕鹏程犹豫着拿起月挂中天,感觉到像捧了个烫手山芋,众目癸癸之下,吃也不是,扔掉也不是。
他将月挂中天小心的放进锦盒,捧到韩一飞跟前:“韩总,我觉得……”。
韩一飞戏谑的看着他:“我已经将它奖励给你了,至于你想送给什么人,那是你自己的事!”韩一飞低声:“我可是经过沈局长的同意的!”
吕鹏程欣喜若狂。对韩一飞鞠了个躬:“谢谢韩董!”。
吕鹏程向沈心月奔过去,沈心月诧异的望着他。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好久,有人喊了一声:“吕经理要把戒指送给沈小姐!”
大家恍然大悟,一起起哄:“沈小姐当之无愧,吕经理给她戴上!”众望所归,在这花好园之夜,吕鹏程将这枚珍贵的月挂中天牢牢戴在了沈心月的手上。
明雨旋弹了一曲《八月桂花香》,大家在愉快的乐声中缓缓起舞。
秦牧扬放上CD,将她媳妇儿拉下舞池。一曲小提琴《梁祝》,情意绵绵,“还是我媳妇儿好,一直在成全了别人,委屈了自己,回去我也做一枚冰天雪莲送给你!”
明雨旋大大咧咧的笑着:“没有,我很幸福,当初要不是大家,我现在还说不定在那暮雨山听那晨钟暮鼓。”
秦牧扬拥住她:“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媳妇儿!”
“感恩才懂得珍惜,珍惜才能拥有!”明雨旋幸福的闭上眼睛。
看到满院子的人都沉浸在一片幸福、祥和之中,林小忆笑了,她走进韩一飞:“走,让本姑娘带你去一个地方!”她拉着韩一飞偷偷溜了出来。
“我说韩夫人,咱明天再去吧?”看到他们的车子越来越偏离市中心,韩一飞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他何尝不明白,她媳妇的心意,只是,他真的不愿以破坏掉今晚这温馨的气氛。
林小忆没有作声,握住他的大手,向他的怀里靠了靠,给了他些许的勇气与力量。
他们去了天主教圣弥额尔公墓。林小忆将一束桂花放到贺姗妮的的遗像前:“姗妮,今天是我们俩的生日,也是你的忌日,不论怎样,我都感激你,感激你救了一飞。”
韩一飞感到心里一阵温暖,他看看林小忆,看看贺姗妮的遗像,忽然觉得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大化之中,爱情并不是以生命本身的有无来衡量它的存在或消亡。很多时候,勇敢面对要比逃避现实的人更值得敬佩。
回来的路上已是深夜,圆圆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的正中央,普照着天下有情人。明雨璇打电话说客人都散了,她们将清晨接到自己家了。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二人的甜蜜世界。
林小忆望着韩一飞吃吃的笑,韩一飞被她笑得无所适从,不自觉地挠了挠头:“有什么好笑的?”然后很心虚的问了一句:“我又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我就是觉得开心!”看到他傻乎乎的样子,林小忆心情特好,不想戏弄他,直冲他甜甜的笑着。
“嗯!真的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开心过,像……吃蜜糖了!”韩一飞郑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比吃了蜜糖还要甜!”她笑着调皮地跑开了。
韩府一片静悄悄,林小忆提着裙子,踮起脚尖小心的往楼上溜,生怕惊动了府里的佣人。
多么心地善良的女人!韩一飞笑望着她可爱的模样:“媳妇儿,你是在怕我吗?整个韩府就我们两个!”
“嗯?”林小忆停下脚步,回头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一年就这么一个团圆节,我让他们都回家了。”韩一飞轻笑。
林小忆舒了口气:“哦,韩总万岁!”
她静静地站在楼前的空地上,月光撒下一片清辉,将她整个人
笼罩在圣洁的光芒里。他将她拉入桂花从:“我神圣的公主,可否为在下跳一支桂花舞?”
她轻笑,轻舒玉臂,莲步微移,纤腰扭动,灵巧的躲过花枝。即兴处,素衣飘飘,落花纷飞。韩一飞看痴了,这分明就是画中的程玉林,不,比那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更添了一抹空灵婉约。她就是她,举世无双的女子,独一无二的女子,是他一生一世唯一的女人,不用任何的身份和光芒衬托,她就是她。
怪不得艾德森会钟情了她那么多年,怪不得艾德森会不择手段,怪不得艾德森会用生命去陪伴心中无法自拔的眷恋。他忽然觉得,艾德森也没有那么可恨,可恨之人也有他的可怜、可悲之处。韩一飞唇角卷起一个N次骄傲的微笑。她是他的,永远是他韩一飞的!
“傻瓜,想什么呢?”林小忆看到他痴傻的样子,点着他的鼻子。
找事!他抓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想着如何把你吃掉?”他炙热的唇吻上她娇嫩芬芳的俏脸。
她抗议着:“唔,等会……月亮婆婆在看着!”。
“此时不管风与月,任他明月下西楼!”抗议无效,韩一飞吻上她的红唇,继续做着此时他认为该做的事,在这花好月圆之夜,让她完完整整的身心再一次属于他。
平凡夫妻
所有的一切,美好、成全、得失、恩怨好像在一夜之间被一轮皎洁的月亮透射的彻彻底底。让人感觉到内心澄明清静、纯净如初。
人生就是如此,如果把事情都想得简单些、明白点,每个人的心都是晶莹剔透的,都能毫无压力、毫无负担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真的,不难,在每一个平凡的清晨日暮,在每一个平常的瞬间,都能做到。
韩一飞一大早起来看到满桌的饭菜,有稀饭、豆浆、菜粥、油条、蒸包、煎荷包蛋……。天哪,这么丰盛!有媳妇就是不一样,有个贤惠的媳妇儿更是不一样。
他刚坐下,一杯清茶端到他手里。林小忆笑吟吟:“空腹喝杯温水,对肠胃有益。”韩一飞笑了:“我媳妇儿不但是营养师,还成养生专家了。”
韩一飞吃了个煎蛋:“嗯!媳妇儿的手艺就是非同一般!”。他看她在专注的削着一个红苹果,“你怎么不吃?”
“哦!你先吃了去上班,我等清晨。”她温柔的眸子闪着母性的光芒。
韩一飞握住她的手:“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这些让玉儿来做就好了。”
“我闲着也没事,找个理由多陪陪你,不好吗?”她微笑着将削好的苹果塞进他手里。
韩一飞将苹果放进盘子里,笑拥住她:“当然好啊,我求之不得呢!”他故意将腕上的表伸到她面前:“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你不介意‘好好陪陪’我吧?”。
林小忆面颊绯红,推着他:“别闹了,你今天不是要与新客户签订合同吗?”她将他的西装、公文包拿来,细心地帮他系上领带,将他送至门口。
“那你亲我一下!”他不依不饶,将英俊的脸庞凑近她,深情而固执的像个大男孩。
她在他清朗干净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快走吧!不要耽误正事!”
韩一飞依依不舍得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晚上等我回来!”
她脸颊发烫,巧笑着向他挥挥手,转身走进屋内。
韩一飞一头扎进了幸福的云端,心情好的不得了,天天哼着小曲去上班,公司的员工看到老董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禁感叹:能将这样的人中之龙天天伺候的如沐春风,这韩夫人确实不一般!
一顺百顺,人心情好了,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已非珠宝设计公司”订单、合同源源不断。公司效益创历史新高。
作为一项福利奖励,韩一飞决定组织全体员工携家属外出旅游一周。他让沈心月和吕鹏程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看去哪里合适?
在欢呼雀跃声中,有的说去奥地利蒂罗尔;有的说去希腊圣托里尼岛;有的说去加勒比海岛;有的说去意大利米兰科莫湖;有的说马尔代夫瓦宾法鲁岛也不错。
“看来我公司在旅游方面真是人才济济?”
韩一飞笑望着吕沈二人:“吕经理和沈经理觉得哪里比较合适?”。
吕鹏程望着沈新月,沈心月坦率的说:“我觉得国内的一些地方也不错,比如漓江、西湖、西藏……”。
吕鹏程推了推眼镜:“众口难调,不如分两批,选择国内外两条路线供大家参考。”
韩一飞笑笑:“好,那就马尔代夫和漓江,还有,不想去的休假一周,给旅游补助费用。”
消息一传出,公司所有员工欢呼雀跃,有这样的老板,谁还有理由不好好工作?
韩一飞回家,林小忆在书房教清晨写字。看到他回来,韩清晨跑过去:“爸爸,看我写的好不好?”
他凑过去,看到“人定胜天”端端正正的四个大字。他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她一下:“我女儿好棒!”。
韩一飞笑着:“会写个‘人’字就不错了,教这么难的?”
“妈妈说,明天教我写天经地义!”韩清晨嚷着。
“哦,那后天是不就教义无反顾、顾此失彼、比翼双飞……?”韩一飞幸福的笑着:“我媳妇儿就是厉害,这是哪儿的教育方法,我怎么不知道?”
“自创的,把复杂的知识变简单、生动,孩子易于掌握。”林小忆骄傲的笑着。
韩一飞若有所思:“有点像意大利蒙台梭利夫人的教育方式。”
林小忆咯咯笑了起来,书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本《蒙氏教育》。
这媳妇儿真是个宝贝,不食人间烟火时像个仙女;柴米油盐酱醋也能驾轻就熟。每天都有新的东西,每天都能给人惊喜。有多少人能够将平凡的日子也过得如此有滋有味?
正当林小忆在为去马尔代夫旅行做着精心的准备,却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汉斯去世了!她只好决定将行程改往美国。
“媳妇儿,今天做什么好吃的?......”韩一飞一进门,却看到林小忆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愣神。“怎么了?谁惹我媳妇儿不高兴了?我找他去!”韩一飞紧张的盯着她的脸。
林小忆站起来:“哦,我去做饭。”她走向厨房,尽量让语气平和:“汉斯去世了!”。
韩一飞片刻的震惊,将她拉回来,按进沙发里:“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他将电视屏幕调换到一个风景如画的画面。
韩一飞的手艺真的不错,一会儿功夫,糖醋鲤鱼、宫保鸡丁、琥珀核桃、清炒土豆丝、还有一个红枣莲子汤。
玉儿带着清晨回来,清晨用鼻子嗅了嗅:“嗯,妈妈,好香啊,是从饭店点的菜吗?”
韩一飞仰天叹了口气:“看来,我平时做的太少了,得向你妈妈学习。”
小清晨乖乖的扑到他跟前:“爸爸做的肯定好吃!”韩一飞高兴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嘴里:“马屁精,好吃吗?”
“嗯!”小家伙满嘴鼓鼓的答应着。
看到父女俩调皮的样子,林小忆唇角展开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晨晨乖,因为我和妈妈有点急事去美国,后天的旅行呢,暂时取消。”韩一飞努力解释着。
韩清晨嘟起小嘴:“为什么呀?我真的很想去马尔代夫!”。
林小忆不忍女儿失望:“姐姐那儿我和牧扬去就行了,不如你陪清晨去马尔代夫吧?”
韩一飞望望女儿,望望妻子,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韩清晨懂事的说:“我们还是等妈妈回来再去吧!”她又对着韩一飞像个大人似地叮嘱道:“爸爸一定要陪妈妈,不然清晨会很不放心!”
他们开心的笑了,韩一飞抱起韩清晨转了个圈,然后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有女如此,此生何求?”
逝去的爱
秦牧扬和明雨璇一早就在机场等候了,他们都怀着复杂沉重的心情,谁都不愿多说话,一路只是默默相互关心、照顾着,但眼角眉底的那份默契,一再证明了他们四人惺惺相惜、心意相通。
到达纽约,他们去汉斯的墓前祭奠了汉斯,汉斯是哮喘病突发去世的,走得非常匆忙。墓前堆满了鲜花,还有陆陆续续走过来吊唁的人,大家帮着林小记一一鞠躬还礼。看来这个汉斯生先生前是很受人尊重。
他们去看望了汉斯的父母。汉斯的母亲是个中国老太,那和蔼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自然,父亲是美国的老企业家,在美国商界有一定的影响力。韩一飞跟他们聊了一会,汉斯的父母非常的通情达理,他们一再表示不论去留都绝对尊重小记的意思。
韩一飞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林小记:“听汉斯的父亲说,汉斯还有个妹妹?”
“嗯!汉露云裳,两年前远嫁了加拿大!”林小记叹了口气。
“哦!......”韩一飞看到林小记的状态极为不佳,汉斯的父母又年事已高,本来想把美华找个合适的人选暂时来管理一下。这一时之间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林小记幽幽的:“汉斯将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给了我和安婷,人都没了,再多的财产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林小忆拥住她:“姐姐,你还有安婷,还有我们!”
明雨璇擦了擦眼角的泪:“姐,不如你和安婷回香港和我们一块儿住吧,安宁也有个伴。”
林小记笑了,笑的无比凄凉:“我的爱在这里,这儿才是我的家。”
大家都呆住了,没想到林小记会这么回答,她能够爱汉斯如此,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看来这个汉斯活着的时候真的很爱她。
“姐姐,我们很尊重你和汉斯的这份感情,但是,毕竟你还年轻,不能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押在这异国他乡?”秦牧扬一针见血的提出。
看了看大家期待的神情,林小记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我不能自私的离开,美华需要我,汉斯年迈的父母也需要照顾,我不能舍弃这一切,离他们而去。”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吃过早饭,汉斯的父母派佣人艾曼,带着大家去纽约市里转转。韩一飞不忍拂了老人的好意,就和秦牧扬、明雨璇一起去了。
林小记根本提不起精神,就没有去。
林小忆陪着姐姐林小记在家里休养生息,她看到满屋子挂着汉斯的照片,那一张张幸福的笑脸刺得人眼睛一片酸涩。最是无情相思苦!林小忆将照片全部装进一个木头箱子里,封存起来。
林小记笑笑:“不用装了,即使他的生命已经不存在了,他所熟悉的一切还在,他所爱的一切还在,他的气息还在。”
林小忆怔住了,难道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无我的境界?不分年龄国界、不论贫富贵贱。一旦爱上,就爱着了他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一什一物?
多年的经历使林小忆明白一个复杂而简单的道理,很多事情并不是能用恒久的、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衡量的。
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都能按照常理去推测,按照常规去解决。这,也就是无论大家怎么努力都劝不动林小记的原因。也许,她像当年的明雨璇,缺少一个契机吧,可是,一门心思守住一份已经逝去的爱情,会有奇迹出现吗?
林小忆自我解嘲的笑着:“当年嫁给汉斯,我一直担心你会不幸福,看来是我多虑了。”
林小记坐进沙发里,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在自言自语:“开始的时候,我是在逃避,想为自己的感情寻找一个保护伞。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我选择了条件最好的汉斯。”她有气无力地笑着,“我根本就没有再奢望过爱情,可是汉斯却给了我。”
林小忆望着她依旧姣好的容颜,“姐姐,你确实值得很多人去爱!”
林小记脸上闪过一丝光芒,微笑着:“汉斯的爱让我无法拒绝!”她的目光模糊地穿过那些被封存的照片,回忆着,“那年我经朋友介绍刚刚进入美华,在一件商品合同中错信了小人,令美华损失了一千多万,是汉斯帮我追回了部分损失,替我挡下了一切,使我继续留在了美华。”
林小忆吃了一惊,起身给林小记倒了一杯苦咖啡:“那说明姐夫有眼光,美华能有今天,姐姐也是功不可没!”
林小记接过咖啡,“所以,我和他,还有美华,根本是不能分割的,小忆,你明白吗?”
林小忆点了点头:“姐姐,我理解,不论你的选择怎样,只要你觉得快乐,我们都支持你!”她忽然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是我们对您关心的不够。”她握住林小记冰凉的手,“不如我留下来帮你一起打理美华吧?”
林小记深深望了她一眼,打趣道:“我可是给不起你工钱,再说了,那韩某人还不得把我给吃了?”
“工钱吗,我免费给姐姐打工好了。”林小忆故意挠挠头,“至于那个韩某人,姐姐你不会拿出点儿魄力,咱们先将他给‘拿下’?”
林小记总算哈哈大笑了起来:“鬼丫头,再这样调皮,看谁能吃
得消?”她忽然收起笑容,一副认真的神情,“我想也就那韩一飞还能容忍你,你赶紧走吧,不然我这平静的日子都让你给搅和乱套了!”
林小忆还是满脸担忧:“我真的很担心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去撑起美华?”
林小记放下咖啡杯:“汉斯留下了几个老部下,很支持我,放心,我在美华这么多年也是经历过大事的。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把它经营好。”
“嗯!”林小忆知道林小记是铁定了心留在美国,她也知道,自小受母亲的影响,姐姐一直都是坚强的,不论在感情还是在事业方面,都能够自己处理得很好。
林小忆相信,经历了这份刻骨的异国之恋,不久之后,姐姐一定会走出汉斯给她留下的阴影,会有一片更加灿烂辉煌的人生。
他们又在纽约陪了林小记几天,林小忆天天下厨给林小记做好吃的,这短短的相聚,能够为姐姐做的只有这点儿了。看到林小记精神恢复了许多,他们才提出要走。
“以后我会去香港看你们,会去看安宁和清晨”。林小记笑着,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润,比他们刚来纽约时心情好了许多。
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不是看你平时给予了她多少金钱,不是看你给予了她多少帮助,而是看她在最困难的时候,你给予了她多少爱心。他们这一群年轻人,一直在用最温暖的亲情、友情温暖着彼此。让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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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傻色变
四人一同去了机场,准备回去香港。林小忆忽然“哎呀!”一声说,“我忘了给清晨买‘LITTLEMASS’公主裙!”
“下次再买吧?”韩一飞看看腕上的表,“还差四十分钟到登机时间了!”
明雨璇笑着:“一飞,你还是陪她去吧!她可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秦牧扬理解的点点头:“你们去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小忆一直陪着小记,还没来得及逛逛纽约的商场。”
“那,我们就不做电灯泡了,你俩好好放松放松!”明雨璇调皮的向林小忆眨眨眼。
“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小忆微红着脸,咬咬牙,作势要向明雨璇扑去。
明雨璇巧妙地逃开:“闲杂人等先走了!”拉着秦牧扬走入安检口。
出来机场,林小忆长长舒了口气。一直没有做声的韩一飞,严肃的注视着她:“说吧,又耍什么阴谋诡计?你!”
“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
“做事缜密的你会为了一件‘LITTLEMASS’公主裙,拖延归期?”韩一飞戏谑的望着她,“你忘了?公主裙我已经买了!”
“我是想……”林小忆吐了吐舌头,在韩一飞严厉的目光笼罩下,只好从实招来,“我想顺便贺姗妮的父亲!”
韩一飞大大吃了一惊:“你脑子里没有进水吧?”
她傻傻的笑着:“我保证没有进水,也没有进油!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麻烦!”
望着她焦急而认真的样子,韩一飞笑了:“你拿什么保证?”
“人格,我高贵的人格!”林小忆讨好的笑着。
韩一飞有点儿担心,在她的一再坚持下,还是带她一同去了旧金山。
出乎意料,贺学风看到林小忆,短暂的惊讶过后,表现出异常的高兴。贺学风提出跟林小忆单独谈谈,林小忆给了他一个信心十足的微笑,韩一飞才很不情愿的借故走开。
贺学风跟小忆聊的非常开心,从叶娉婷聊到了贺姗妮,书房里一会传来低泣声,一会又传来爽朗的笑声。韩一飞在客厅里焦急的踱着步子,攥紧了双拳,预备随时“救火”。
一会儿,林小忆搀着贺学风出来了,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贺学风真诚的说:“姗妮如果有你的一半懂事也就好了。”
林小忆乖巧的微微一笑:“如果贺伯伯不嫌弃,小忆以后就是您的女儿。”
贺学风连忙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嫌弃?”
贺学风拿出一个翡翠玉镯:“这是娉婷留下的,让我等女儿出嫁的时候给她戴上,可惜她没有这个缘分。一飞,你帮我给小忆戴上吧。”
这一会儿功夫,他媳妇儿怎么像改变了整个世界?韩一飞愣怔在那儿,正不知如何是好,林小忆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方如梦初醒:“哦!谢谢贺伯伯!”
贺学风轻哼了一声:“还叫我伯伯?”
林小忆赶忙拉着韩一飞一起拜下:“多谢父亲!”
回到香港,很长一段时间韩一飞都无法适应,这次的美国之行让他觉得林小忆变得更加不可思议。她的行为举止、思想境界,处理问题的能力,处处都透着成熟。
也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已经变得不再单纯,可是,不论如何变化,善良如她,对每个人都不忍心去伤害。这正是她与很多人的不同之处。
“我说媳妇儿,你好像是越来越神奇了?”韩一飞一边浇着芍药花,一边回头看着正在洗衣服的林小忆。
林小忆擦擦手上的水渍,走到他跟前,故意歪着脑袋望着他:“有什么神奇,说来听听?”一副傻呼呼的样子。
韩一飞轻敲了她的头一下:“少给我装傻!我问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是当然!”她傻笑呵呵的。弄得韩一飞心里没了底儿:“我还是不问了吧,免得你像山凤一样被吓傻了。”
“我又没做亏心事,还怕半夜鬼敲门?真是的!”林小忆转身欲走。
韩一飞赶紧拉住她:“开个玩笑嘛,就当真!”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嘛?竟拿我跟山凤比?”林小忆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一件事情来。
上次她去看望明雨璇,大门开着,明雨璇不在,整个明府静悄悄的。山凤躺在躺椅上在树荫下熟睡,地上掉落了一本书。
林小忆捡起来,竟是一本《孙子兵法》!她吓了一跳,痴傻的山凤怎么看这种书,难道清醒了?
恰在此时,山凤睁开了眼,看到林小忆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傻傻的歪着头:“你,看的什么书?”然后笑呵呵的,“这是雨璇给你的吧?不好看,撕掉吧!”夺过那书撕了个精光,然后就“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很长时间,林小忆都在研究她那一连串的动作,歪头的样子,傻笑的样子……
韩一飞晃了晃她的肩:“好好地,怎么又游神太虚了?”
林小忆盯着他:“你说山凤会不会装傻?”
韩一飞笑了:“她那么聪明的人,变成傻子不知道有多痛苦,她还要装傻?岂不是
真傻了?”他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就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研究的,咱们就放过她,就让她快乐的去傻吧!”
“嗯!……”林小忆总觉得怪怪的,却又找不出症结在哪里,只好不再说这件事了。“哎,刚才你说有什么事情要问得?”
韩一飞沉思着:“我是在想贺姗妮……”
“你在想贺姗妮?”林小忆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望着韩一飞。
韩一飞涨红了脸:“你看,被个山凤一搅和,都变傻了。”他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艰难的说了下去,“我到现在还有点儿不明白,你是怎么说服姗妮的父亲——贺伯伯的?”
林小忆轻笑:“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对姗妮的事情早就一点都不介意了!”
韩一飞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不介怀?他是一个父亲,就算他胸怀天下,他对姗妮的爱也是自私的。更何况他是个已近风烛残年的老人?”
林小忆淡淡道:“他经历过大爱,年轻时叶娉婷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所以他理解姗妮的做法,他也了解姗妮为了爱不惜一切的性格。他自己都无法阻止的事情,能谴责于谁呢?”
韩一飞望着她的媳妇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去看贺学风,她是早就成竹在胸。
“你查过叶娉婷的死因?”韩一飞转身去浇着芍药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林小忆叹了口气:“她是香港的名演员,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了贺学风,坚持生下姗妮……”
韩一飞怔怔的望着那株芍药发呆,林小忆折了回去,将洗好的衬衣晾到绳子上。
情满漓江
公司第一批旅游的已经回来了,吕鹏程本想去马尔代夫,可沈心月非要去漓江,只好随沈心月去了漓江。
在浪漫的古城街道,吕鹏程牵着沈心月柔软的小手,两颗年轻的心撞击着爱情的火花。吕鹏程望着天上的明月,傻傻的问:“心月,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这个人又傻气,又木讷,还……”
沈心月正出神的望着吕鹏程那可爱的样子,想如何回答这个“傻瓜”提出的“傻”问题。突然,胳膊被人撞了一下,“哎呀”沈心月一个趔趄跌进吕鹏程怀里。
“你没事吧?”吕鹏程将她扶稳。
“哎呀,我的包不见了!”一声惊叫,沈心月肩上的挎包已经不翼而飞。
“你等着!”吕鹏程拔腿朝前面的黑影追去。
沈心月大喊着:“不用追了……”两个人影已经消失在小巷尽头。
沈心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当吕鹏程紧握着她的包气喘吁吁的来到她面前,她什么也不顾了,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知道吗?就是喜欢你的这股傻劲。”
吕鹏程紧紧地拥住她。:“知道吗?刚才我竟然有点后悔。不是后悔去追前面的窃贼,是后悔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这陌生的地方。”
她流着泪:“我也是,后悔没有把你喊住,其实包里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吕鹏程捧起她的脸,定定的看着,这样皎洁的面容,像月亮般,温柔的照亮吕鹏程寂寞的心弦。他沙哑着嗓音:“傻丫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这一句话胜似所有的甜言蜜语,让人感动的只想流泪,沈心月:“吕,你知道吗?你的言语已经令人无法抗拒!”
吕鹏程盯着她:“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随便说话,容易冲动的人,你,让我不自觉的想要去保护、去疼惜……”他咽了口水,艰难的继续说下去,“在感情上,我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设计才华,直到你设计了这枚月挂中天。”
吕鹏程抬起她的左手,在那枚戒指上轻吻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以前我有忽略过你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一种温暖的感觉在沈心月心中充斥着,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竟会有如此甜蜜的味道。那种浸透到骨子里的甜蜜,就像品了多年的蜂蜜,忽然遇到了最纯正的那一种。而能够酿造出这种馥郁醇厚蜂蜜的,只有那种勤劳多年的蜜蜂。
吕鹏程看她低头不语,不禁一阵紧张:“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笨拙的表达?”
“没有,挺好的,我很喜欢!也,很感动!”沈心月抬起清亮的眸子,“这是我听过的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
月光下,一对初入爱河恋人相拥着,久久都舍不得分开。
夜里,沈心月迷迷糊糊做了一梦,一个女孩在江边低低的哭泣,哭得很伤心,她走过去小心的问:“姐姐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哭?”
女孩抬起头,一张惨白的脸:“‘江畔何人初相见,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我想不起下一句是什么了?”
沈心月微皱着眉,这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姐姐是不是‘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女子一声叹息:“妹妹果然有才情,姐姐我也算是放心了,你可知道,我在这漓江水畔等了好多年,才等到妹妹。”
“等我?”沈心月疑惑的问。女子凄然一笑:“是呀,当年我走得匆忙,不放心他,就想找一个能配得上他的女子。可是,她们都不会这首诗的下一句。”
沈心月更加疑惑了:“为什么非得会这首《春江花月夜》?还有姐姐的那个‘他’是谁?”
女子回眸一笑:“不要着急,一切会有机缘。”说完,纵身跳进江里。沈心月大惊,喊着:“姐姐,不要!……”
那个梦真实的让人觉得就在眼前,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心碎,沈心月怎么也睡不着了。
“睡了吗?”给隔壁的吕鹏程发一个短信息。沈心月走到阳台,隔壁阳台传来一声短信的接收声。沈心月不禁笑了,原来他竟离她这样近!
吕鹏程的短信很快传来:“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要不要我过去?”沈心月羞红了脸,这么直接?
吕鹏程的信息又跟了过来:“打开阳台的窗子!”
沈心月轻轻推开那扇简单的玻璃窗。
吕鹏程跳了进来,紧张的看着一袭白色睡衣的她:“怎么了,月月?你没事吧?”
她扑进他怀里,有点想流泪的冲动:“我刚才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