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轻拍她的背脊,像哄小孩:“没事,不就是个梦吗?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她偎在他怀里笑了。
夜里江城依旧繁华璀璨,看到漓江边点点灯火,沈心月又想起了那梦中的女子,他向吕鹏程讲了刚才的梦境。吕鹏程温和的笑脸布上一层阴云。旋即绽开一抹更加开心的笑容:“看来我们俩真是宿缘不浅,心蓉竟然同意了。”
“心蓉是谁?”沈心月望着他,觉得他与梦中的女子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吕鹏程向她讲述了他和赵心蓉的故事。“她临走的时候,把艾德森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夹在一本唐诗里面,她念了两句‘江畔何人初相见,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便走了。”
吕鹏程泪流满面:“心月,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带你来漓江吗?因为这里是心蓉的故乡。”
沈心月温柔的替他拭去泪水:“心蓉姐是个好女孩!”
吕鹏程抓住她的手,望着她:“你现在可以说后悔,如果你介意。”
沈心月靠近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既然选择来到这里,走到现在,我不后悔,也不介意!”
吕鹏程激动地揽过她:“韩总果然没有看错人!”
“韩总?”她抬头。
他望着窗外,“是!这么多年,韩总一直对心蓉心存愧疚,在国外,曾多次给我介绍女孩,都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她玩弄着他衬衣的领口。
“因为她们都不会这首《春江花月夜》!”
沈心月不满的:“这也太苛刻了?”
“我说我们宿缘不浅嘛!”吕鹏程紧紧拥住了她。
杨提邂逅
第二天,旅游团早早就要出发了,吕鹏程看着沈心月苍白的小脸,异常担心:“如果觉得不舒服,今天就休息一天。”
沈心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仍倔强的说:“没事!”
吕鹏程笑笑:“真拿你没办法!”
天阴沉沉的,一会儿飘起了零星小雨,大家心里有点遗憾,但来到杨提岸边,看到景色群峰绿水之间,景物隐约迷离。江上烟波浩渺,群山若隐若现,浮云穿行于奇峰之间,雨幕似轻纱笼罩江山之上,活像一幅幅千姿百态的泼墨水彩画。
导游圆润清亮的声音:“今天真是凑巧,我们能正好目睹难得一见的‘杨堤烟雨’景观。”这样的景色原来是难得一见!大家不禁在心里庆幸着,心情也随之愉快了起来。
俗语说得好“早晨下雨一天晴”。吃过午饭,天气忽然晴朗起来,大家要去漂流漓江。看到一脸倦容的沈心月,吕鹏程悄悄走到她身边,心疼的说:“走,我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沈心月急忙道:“你这团长跑了,放着这一团的人怎么办?”
吕鹏程很有城府地笑笑:“我自有安排!”
吕鹏程拉着沈心月来到了杨堤村。这里翠竹成林,连成一片绿色翠屏,几件茅舍镶嵌在翠竹中,若隐若现在青山秀水、飞瀑浅滩之间,给人以清幽、宁静之感。
“江山青罗带,茅屋碧玉嵌!”沈心月由衷的赞叹道。
吕鹏程笑望着她:“漓江一游,月月也成诗人了。”
他们信步走到一座小山,极目眺望,映入眼帘的别是一幅绚丽多彩的自然风光:洲上阡陌纵横,庄稼如茵;山村竹树葱茏,炊烟袅袅;水上渔筏摇曳,鸬鹚斗水;山涧牛羊欢叫,牧笛声婉转悠扬。
沈心月开心极了:“真是人间仙境!”她一扫刚才的疲惫,忘乎所以的向山上奔跑去。
吕鹏程紧紧跟着,忽然看到了一群自山上冲泄而下的羊,他大吃一惊,“月月,小心人家的羊……”吕鹏程喊音未落,只见那羊群似乎受到了惊吓,四散逃窜。
沈心月只顾仰视着蓝蓝的天空,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整个人却卷进了咩咩怪叫着的羊群中。
吕鹏程不忍目睹这绵羊堆里现美女的状况,喊了一声:“月月,你不要乱动!”索性蹲在地上,捂住了脸。
牧笛声戛然而止,不知所措的沈心月只好两眼一闭,在羊群里横冲直撞,忽然,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她以为吕鹏程救她来了,定睛一看,一个英俊文雅的年轻人,手执竹笛,正莫名其妙的望着她。
“对,对不起啊!”她尴尬的笑着,赶紧道歉。那人看着她,一身鹅黄轻衫,亭亭玉立在碧绿的草地上,蓝天白云衬托着洁白如玉的脸。好美的女子!他就这样望着她,忘记了他四处逃散的羊群。
吕鹏程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急步走过去,目光挑衅的瞪着这个大帅哥,拉起沈心月:“月月,我们走!”沈心月嫣然一笑,顺从的走了。
走了没几步,那人跟了过来:“小姐,请留步!”
吕鹏程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人好无赖,难不成还要请我媳妇吃饭?”他故意把“媳妇”两字加重语气做了强调。
那人微微一笑:“既然她是你媳妇,先生就应好好珍惜!”
真是多管闲事,吕鹏程正要发火。却看到那人手里端端正正捏着那枚“月挂中天”。
吕鹏程硬生生将“你这鸟人”四个字咽了回去。赔着一副笑脸:“先生说的是,吕某确实对月月照顾不周。下不为例!”
那人仍淡淡的笑着将戒指还给他:“我叫宋诗槐,是这杨提村的老师,两位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
哦!原来是人民教师,好像没有那么可恶。再说,也不能让心月看不起自己。吕鹏程大方的握住他的手:“原来是宋老师,幸会,我叫吕鹏程,她叫沈心月。我们从香港来旅游的,刚才多有冒犯您和您的羊,还请您多多原谅!”
“没事!说明我们有缘分!”宋诗槐笑如春风扶柳:“想请不如偶遇,既然宋某有幸撞到二位,不如去舍下喝杯清茶,稍作休息再走,如何?”
吕鹏程赶紧抢在沈心月前头回答:“多谢宋老师好意,我们急着赶路,有缘自会再相聚。”
宋诗槐淡笑:“好,有缘自会相聚。”他转身离去的刹那忽然回过头,“建议你们有时间去半边渡旅游,那里风景不错。”
最后一天,他们准备去绣山,沈心月忽然觉得对旅程失去了兴趣。望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吕鹏程叹了口气:“我们去半边渡吧!”
吕鹏程是了解她的,她望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
吕鹏程淡淡扫了她一眼:“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
“你!……”沈心月,“心里如此阴暗?”
“我说得是事实,信不信由你!”吕鹏程淡淡的警告,让沈心月觉得心里一阵寒意。
不管怎么样,吕鹏程还是带沈心月去了半边渡。
半边渡确实很美,绿林层染,峰峦叠嶂,飞瀑直下,涧潭清澈。
“宋老师说得果然
没错,半边渡的确很美!”沈心月感叹道,“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导游没安排来?”
吕鹏程平静的说:“是我没让来!”
“为什么?”她吃惊的望着他落寞的脸。
他叹了口气:“这是心蓉安息的地方。”
沈心月整个身子被震颤了一下,她强自镇定了一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对不起,鹏程,要不我们回去吧?”
吕鹏程苦笑了一下:“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她吧!”
沈心月感到无比的后悔,做事一向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出一点纰漏的她。怎么接二连三的判断失误?
看到吕鹏程大步流星的向山上走去,沈心月忽然感到很恐惧,“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她想着吕鹏程的话,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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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渡缘
山上的路非常难走,吕鹏程一路沉默着,替沈心月挡开前面的荆棘、树枝,踢开挡路的石子,沈心月感到稍稍安心了一些。
走过一片崎岖的路程,前面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一阵“哇哇!”的乌鸦叫声从远处的树林传来。
望望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沈心月感到越来越恐惧,一阵阵的窒息感压迫而来。
吕鹏程回过身,有力的大手握住她:“坚持一会,过了这片树林就到了!”
“鹏程,我会不会死在这里?”沈心月忽然觉得自己傻得有些可怜,不禁悲从中来。
吕鹏程浑身震颤了一下:“胡说!心蓉她不会害我们的!”他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心蓉会成全我们的!”
望着吕鹏程坚定的眼神,“嗯!”沈心月点点头,义无反顾地大步向前走去。
走过一条曲折的小径,忽然听到一声:“人缘由天定,半点不留人!”一白发老者气喘吁吁、摇摇晃晃,仗黎而来。
沈心月赶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我来帮你吧!”
老者一ρi股坐在路边:“唉!老了,不中用了,无用呀!……”说着竟像个孩子似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心月被他哭得一时不知所措,吕鹏程拉着她:“我们走!”
沈心月瞪着地上的老人:“可是他……”
吕鹏程悄悄附在她耳边:“你看他目光矍铄,刚从那么陡峭的山崖下来,像是这么软弱的老人?”
沈心月点点头,笑了:“看他想要耍什么花招?”转身随吕鹏程走了。
忽然,那老者喊道:“小姐请留步!”
沈心月停下了脚步:“老人家有何吩咐?”
老者哈哈大笑:“刚才我看小姐眉心纠结,必有不解的心事。你遇上我也算有缘,不如让我帮你解决。也好了却这段尘缘。”
沈心月和吕鹏程交换了一下眼神,吕鹏程笑着说:“老人家我们还有事情,改天吧?”
“我没叫你。”老人看着沈心月,“姑娘去看那位故人,无非就是想求得心中的安宁。你的症结不在她身上,若信得过我,就随我去前面的道观!”
一句话被人说中心事,沈心月惊讶不已,他怎么知道她今天来这山上的目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心月不由跟着老人走去。
沈心月和吕鹏程跟随老者来到一片满堤杨柳的湖畔,一座篱笆小院依水而居。
走进篱笆小院,“月光宅”三个字映入眼帘。她和吕鹏程对望了一眼,好温柔干净的名字!
花香扑鼻而来,吕鹏程疑惑的低语:“好熟悉的桂花香!”
沈心月贪婪的嗅着,“好像韩总家的桂花园。”
两人小心的进入厅堂,老者坐在太师椅上大喊着:“月光,上茶!”
一个年轻人应声而入。他一身灰布衣,面容俊秀,目光温暖的洒在人身上,给人一种异常舒服的感觉。他微笑着,恭敬地将茶放在茶几上。
老者笑着说:“忘了给两位介绍,我叫半边渡缘,刚才的是我徒弟月光。”
吕鹏程肃然起敬:“原来是隐世高人半边先生,我们何其有幸,能够遇见您!”
半边渡缘摆摆手:“说来惭愧,今日本想去杨堤会友,却听到那半山崖有人喊救命,待我赶过去,一个老太太已经坠入崖下。”
吕鹏程安慰他:“各人有个人的天命,先生不必过于内疚。”
半边渡缘微微一笑:“小伙子说的极是,我想给你们占一挂,不介意吧?”
沈心月和吕鹏程同时说出:“求之不得!”
沈心月晃动竹签,小心的抽出一支:“半生浮沉终是命,三世姻缘一线牵!”吕鹏程的一支是:“明月照君心,芙蓉葬花魂。”
半边渡缘看着签:“吕先生的不用我解了,都在签上写着。”沈心月秀眉紧锁:“这三世姻缘一线牵,还请先生明示。”
半边渡缘叹了口气:“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姑娘命中注定与他本来只有半生的缘分!”半边渡缘浓眉紧锁,盯着手里的签,“不过,机缘巧合,有一个先机被姑娘抢占了,如果把握得好,姑娘可以用三世姻缘换取今生的幸福。”
沈心月眉心更加纠结了:“三世姻缘?”
“这就全看姑娘的造化了!”半边渡缘不再言语了。
月光将吕鹏程和沈心月送出“月光宅”,他盯着沈心月,露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天里一缕温暖的阳光撒在沈心月心上,忽然她感到心底冰雪融化,一片澄亮。
“桂花香竟到云观,丹气自留在人间。”沈心月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先生种的桂花真是不同凡响!”
月光微微一怔:“小姐是懂花之人,二位暂请留步!”
月光折回去,拿来两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桂花茶,赠给惜花懂茶的人。”
吕鹏程低声咕哝着:“无事献殷勤!”吕鹏程被沈心月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他赶忙接过茶,假惺惺,“啊!月光兄,这怎么好意思,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们怎么好接受,常言
道,无功不受禄……君子不夺人所爱……”
沈心月赶忙拉着他:“对不起,他有点狂癫症,我们走了。”
立在门口的月光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道风仙骨,像无愠无火、无欲无求的圣人,又像光耀世间、普度众生的菩萨。
去了一趟月光道观,经过半边渡缘的一番点拨,沈心月心情豁达了许多,既然世间的一切姻缘皆有定数,那么她就不能再患得患失,再恐惧退缩。
“我们回去吧,月月?”吕鹏程小心地询问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心月。
沈心月笑笑:“都到这里了,怎么能不心蓉姐?”
她还在坚持,吕鹏程冒汗了,太认真了吧?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也好,我们去祭奠一下吧!”
心情放松了,脚下的步子也轻松愉快,很快,他们在树林的尽头,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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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赏月
吕鹏程和沈心月终于到了赵心容的坟前,碑上只有简单的“赵心容之墓”五个大字。
沈心月采了一把野掬花:“对不起,心蓉姐姐,来得匆忙,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下次小妹一定补上!”
吕鹏程撇了撇嘴:“有心就好,不用说的那么好听,心蓉才不在乎这些。”
沈心月涨得满脸通红,再次瞪向他:“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扭头,愤然的下山而去。
吕鹏程后悔的拍拍自己的嘴巴,今天是怎么了,撞邪了,嘴巴这么不听使唤?
“心月,月月……”吕鹏程焦急的喊着,一路追来。
看他追来,沈心月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越跑越快。
这是山路,而且是下山,沈心月这样拼命地跑,不发生危险才是侥幸,“月月,你慢点儿走,我不追了……”
吕鹏程话还没说完,忽听“哎呀!”一声,沈心月被一块石头绊倒,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吕鹏程赶忙跑过去,蹲下身:“摔哪儿了,月月,我看看,疼不疼?”
沈心月推开他:“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沈心月的腿在流血,吕鹏程撕下衬衣的衣袖给她包扎着伤口:“都是我不好,乖月月,千万别动,不要伤害了自己!”
沈心月幽怨的:“我死了倒干净,省的惹人嫌!”
吕鹏程赶紧软语温情:“谁敢嫌?是那淡若清风的宋诗槐,还是那阳光和煦的半边月光,还有谁?站出来,吃我一锤!”
沈心月哭笑不得:“人家什么时候成半边月光啦?”
吕鹏程振振有词:“他师父姓半边,他不就是半边月光?”
“切,什么逻辑,姓冠之于父母,人家说不定姓钱、姓孙、姓李啦等等等,怎么就姓半边了?”沈心月故意略过了赵心蓉的赵。
吕鹏程赶忙附和:“好好好,就依你,叫钱孙李月光!”
吕鹏程背着沈心月下了半边渡。“此地江山成一绝,削壁成河渡半边!”他感叹着。沈心月也沉浸在这如画的江山中,久久不言不语。
吕鹏程掂了掂背上的她:“怎么了,月月,怎么不说话了?”
沈心月轻捶了他的背脊:“你这人还真难打发,我说多了不行,我不说话了也还是不行。”
吕鹏程大叫着:“冤枉,我可没有说不行,我是看到那边有片桃花林,想引起你的注意。”
沈心月也看到了,前面有座小桥,桥的尽头真的有片桃园,硕大的桃子压弯了枝头。她兴奋地大喊:“我要吃桃子!”
“你把我的背都拍疼了!”吕鹏程委屈的抱怨着。
一路走来,吕鹏程已是汗流浃背,但看到她终于云开月明的样子,也就不觉得累了。
走过小桥,一块巨石上写着“桃源村”三个红色大字。看到几处零落的村庄在桃林中若隐若现,吕鹏程背着沈心月走了过去。
天色已晚,他们来到桃源一处农家乐,这家的主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叫春嫂,听说沈心月摔伤,赶忙给看沈心月找来红花油。
春嫂看到吕鹏程细心地给她涂抹伤口的样子,不禁感叹:“姑娘真是有福气,遇到这么体贴入微的小伙子。”
吕鹏程咧嘴笑道:“还是春嫂有眼光!”
沈心月看到互相恭维的二人,不好发作,只得傻傻的:“是啊!他从从半边渡背我下来的。”
春嫂惊讶不已:“天哪!这十几里的山路?”
她转过头对着外面的天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着张罗饭菜去了。
吕鹏程给了她的头当头一记:“我的野蛮宝贝,你如此虐待我,还好意思说?”
沈心月杏眼圆睁:“夸你还不行?谁野蛮了?谁虐待你了?说清楚!”
好汉不吃眼前亏,吕鹏程赶忙妥协:“我野蛮,我自虐,行了吧?”关键时候懂得变通,懂得自我牺牲,这就是吕鹏程最大的优点。
春嫂热情的招待了他们,鲜美的桃子,绿油油的山野菜被春嫂做出了最原始的味道。七分熟的山鸡蛋鲜嫩异常。吕鹏程特意点了一条野生黑鲶鱼。说给受伤的沈心月“补补血”。这顿可口的山中美味,胜过任何珍馐佳肴。
“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沈心月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有点紧张。
吕鹏程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一切有我!”
夜晚的月亮分外皎洁,吕鹏程拥着沈心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月月……”他轻唤。
“嗯?……”她温柔的应着。
“我真的很感激你的父亲沈局长,他怎么生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还取了这么美的名字。”他由衷的赞叹着。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生在一个月圆之夜,名字是我母亲取得!”
吕鹏程惊讶:“你母亲?”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她也从没有提过。
她的声音很轻,像梦中的呢喃:“母亲叫阮竹君,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和父亲走了。”
吕鹏程更加惊讶了:“走
了?”
她苦笑了一下:“是的,嫌我父亲是个穷探长,因为一枚‘花开富贵’戒指,跟一个珠宝商去了国外。”
吕鹏程心里掠过一丝痛楚,小心的拥紧她单薄的身子。
她继续着:“所以,我从小决定学习研究珠宝设计,想做一枚世上最美的戒指,那样母亲就可以回到我们身边……”她的泪滴落在他的手上,凉凉的。
这样出色的女孩,这样坚强的女孩,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心事。也难怪沈局长脾气暴戾,一直单身独居。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的母亲会回来的!”吕鹏程低下头,吻干那一脸的泪珠儿。
“嗯!我坚信!我们始终都那么爱她!一直在守候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吕鹏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以后不论遇到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此刻,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的所能,呵护好这善良的女孩儿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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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不宁
自从漓江旅游回来,吕鹏程和沈心月之间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俩人经常加班加点,对公司的工作也起了很好地促进作用,韩一飞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韩一飞正喜滋滋的在看文件,吕鹏程敲门进来,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桌子上:“韩总,这桂花茶是一个隐士送给我们的,心月说让您和夫人尝尝,我们也品不出高深的味道。”
“哦!”韩一飞抬头看了一眼:“多想着沈局长,他也挺不容易的。”
吕鹏程满脸真诚:“我知道,韩总,我会尽力!”他们会心的相视而笑。
吃过晚饭,清晨跟玉儿去花园了。林小忆给韩一飞整理公文包,拿出那个精致的茶盒:“咦,这么精美的盒子?藏着什么好东西?还不从实招来?”
“哦!我忘记了,吕鹏程和沈心月从漓江带回来的。说你是懂茶道之人,让我拿来给你品品。”韩一飞继续看着电视。
林小忆轻笑,用早晨刚刚采集的露水去泡了两杯桂花茶。
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四周,林小忆忍不住轻啜一口,花香沁入心田,清爽异常。林小忆眉头微蹙:“茶竟然可以做成这样?”
听她一说,韩一飞也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不禁感叹:“一种历尽繁华沧桑后的清香,一股摒弃哀愁落寞的清凉。”
林小忆回味着:“有点微微的薄凉!好像……”她看向韩一飞,韩一飞也看向她:“鹏程说是一位隐士送他们的。”
“隐士叫什么?”林小忆急切的,眼睛有丝期盼。
韩一飞轻笑:“这么紧张干嘛?待我明天问问他就是!”
林小忆知道,韩一飞也在猜测,只是他们谁都不愿说出来。也许,在心底,谁都不愿再去将那段惨痛的记忆翻出来。也许,潜意识,谁都不愿意承认有那么一个人还会在这个世上存在。
晕黄的灯光下,林小忆倚在床头看书,她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汹涌翻滚。
韩一飞靠近她:“看得什么书,媳妇儿?”
“嗯!好书……”她心不在焉。
韩一飞翻翻书面《相逢恍若在梦中》。他将书慢慢从她手中抽离,无限温情的望着她:“书,好看吗?”
“嗯!……”她依然漫不经心,目光依旧迷离的落在书本上。
“有我好看吗?”韩一飞将书本放到床头柜子上,将俊脸移向她。她轻抚了一下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依旧迷离。
她的眼神,她的动作,不经意刺伤了他。他捧着这张如诗如画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想反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他霸道的掠夺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回抱他。他更加生气了,对着她的朱唇咬了一口。
她推开他:“你!……”
他笑了,笑的肆虐而邪魅:“这是对你不专心的惩罚,记住了!”
她瞪着他,眼睛里有愤怒、有谴责、还有不服。
他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记住了,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
“你变态!”她拉过被子蒙上脸。
“如果能选择,来生,我只想做一缕干净的月光,静静地陪在你圣洁的心旁……”夜里,想着那个年轻的禅一临终前望着她温柔如水的目光,林小忆的心被强烈的牵动着。
他屠杀了所有知道玉坠的人,在所有的人心中,他罪该万死。只有她心里清楚,他是为了保护她。生不逢时、身不由己的他选择用这样残忍决绝的方式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
泪水滑下脸庞,凉凉的,她知道此生此世不论他是生还是死,她都无法偿还他的感情。她不爱他,也从来没有爱过他,可是,这么多年他却一直植根在了她心底。令她挥之不去,忘却不能。
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不爱一个人并不是不在乎、不珍惜他的感情,无奈的悔恨、歉疚竟也会日久生情。
一大早,韩一飞和吕鹏程坐在“过往云烟”语茶楼。他轻啜了口极品龙井,开门见山:“我方便知道送你桂花茶的那个隐士的名字、地址吗?”
吕鹏程扶了扶眼镜:“如果这对韩总很重要,我……”
“嗯!从茶艺上看,他很像我的一个老朋友。”韩一飞回忆着,“他长的超凡脱俗、英俊非凡、浓眉大眼,哦!眉梢有颗黑痣。”他盯着吕鹏程,“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说。”
吕鹏程也盯着他:“月光就是你要找的人!”
林小忆一整天神情恍惚,连韩清晨在书房喊她都没听见。小家伙急了,拿着作业本蹦到她身上:“老师说让家长签字!”
“哦!你老师事真多!”她低声咕哝着,看了一下作业,还不错,小家伙都学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看到女儿撅着小嘴不满的望着她,她慌忙签上字:“哦,清晨真棒,作业都做对了!”
女儿还是很委屈的样子,聪明的她旋即微笑:“哦,你老师也真棒,教出这么出色的学生!”
女儿脸上笑开了花,亲了她一下:“妈妈也棒!”一阵风似地蹦跳着走了。
刚进门的韩一飞看到这一幕,戏谑着走过去:“哎呀,
这媳妇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事故圆滑了?”
她假装无奈的摊摊手:“这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然后挑衅的看着他。
韩一飞更赖皮的笑笑:“你天天在我身边也没学的赤红一片,看来是我没感染好。”他走近她贴在她耳边,“看来今晚我得将我的丹心一片好好的给你传染传染。”
林小忆脸颊绯红:“别闹了,我去盛饭。”
厨房里传来一声惊呼:“哎呀!我的米饭糊了!”韩一飞快步走了进去,看到林小忆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勺子,一脸无措的对着直冒黑烟的电饭锅发呆。
韩一飞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将锅盖上盖子:“我们出去吃!”
“可是……”她恋恋不舍得望着那一锅米饭。
韩一飞剥了一棵葱掰成两节,Сhā进电饭锅:“好了,明天早晨我来吃!”
林小忆看着他,像看个外星人:“这,还能吃?”
韩一飞笑拉着她:“相信我!俗话说得好,糊米烂面不伤人!”
有这样的俗语吗?他懂得还真是多。林小忆只好乖乖的跟他出了厨房。
金屋藏娇
因为林小忆个人的精神恍惚,一锅米饭成了牺牲品。她感到无比的内疚,讪讪的问女儿:“晨晨想吃什么?今晚妈妈请客!”
“我想吃肯德基!”韩清晨高兴地嚷着,两口子对望了一眼。韩一飞赶紧抱起女儿:“好、好、好,这就去‘肯德基’!”
三人一路来到肯德基,“肯德基”店里人很多,清晨眼尖:“安宁哥哥!”。
他们顺着韩清晨的目光看过去,真的看到秦牧扬、明雨旋在那儿,正满脸专注地望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秦安宁。
听到喊声,明雨旋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们一家三口,高兴地走了过来:“这么巧呀?”
“是两个孩子心有灵犀!”韩一飞笑着。
秦安宁一见到韩清晨高兴地不得了:“晨晨想吃什么?哥哥都能满足你!”
小家伙怯怯的望了她父母一眼,附在秦安宁耳边低语了几句,俩人牵着手去了前台点餐。
秦牧扬忍不住教训起韩一飞夫妇:“看你们将孩子吓成这样,平时也太严厉了吧?”
“是,秦总教训的是,我们检讨!下次改过!”林小忆笑着,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她从来都虚心接受。
两个孩子开心的吃着,两对夫妇一人一杯橙汁聊无生趣的喝着。好不容易等两个孩子吃完,四个人长舒了口气,总算解放了!秦牧扬笑着:“想请不如偶遇,两位想去哪里吃,我请客!”
“随便!”韩一飞和林小忆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
明雨旋高兴地:“不如去秦雨楼吧!”
秦牧扬不满的看了明雨旋一眼,林小忆撇撇嘴:“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是雨楼还没开业,我是怕委屈了两位。”秦牧扬随即换上一副笑脸,“马上去秦雨楼。”说完,打电话叫来司机把两个孩子送回家。
看到门口张扬的招牌,林小忆惊呼:“秦牧扬你可真会做生意,什么时候把明喻轩改成秦雨楼?”
秦牧扬得意洋洋的:“我不是想给二位一个惊喜吗?”
二楼走廊处一副美女戏蝶图:“云叶千重,麝尘轻染金缕。弄娇风软、霞绡舞。花国选倾城,暖玉倚银屏,绰约娉婷,浅素宫黄争妩。生怕春知,金屋藏娇深处。蜂蝶寻芳无据。醉眼迷花映红雾。修花谱。翠毫夜湿天香露。”
韩一飞看着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客房不禁皱起了眉:“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明雨旋:“开个酒楼宾馆一体店。”
秦牧扬带来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孩:“这是秦雨楼的经理风铃儿,正在培训服务员。”
林小忆看着那女孩,如水的肌肤,会说话的眸子,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
“两位想吃点什么,尽管说。”女孩微笑着开口,声音悦耳动听。
林小忆锐利的眼神盯住她,笑笑:“来个‘金屋藏娇’!”。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韩一飞悄悄扯扯她的衣袖,暗暗警告她不要咄咄逼人。
风铃儿无辜的看着秦牧扬,秦牧扬脸色一沉:“客人需要什么不许说‘没有’。”
风铃儿温顺的举了个躬:“您稍等,‘金屋藏娇’马上就好。”
有服务员上来倒茶,个个貌若天仙,声如莺啼:“这是龙井问禅、这是碧螺秋月,先生、夫人请慢用。”那倒茶的姿势,是凤凰三点头,训练有素。
两盏茶过后,“金屋藏娇”经过五六个美女的玉手传了上来。大家一看,一道是肉末豆腐盒,一道是黄豆芽炒牛肉丝。另外还有:泰式咖喱蟹、椰香木瓜、金箔油条虾、降脂薏米大连鲍、金蒜黄椒牛仔粒。每一道菜里面都是黄颜色主打,构思巧妙,做法精致,名副其实的“金屋藏娇”。
林小忆不禁暗暗折服,这风铃儿真是冰雪聪明,一会儿功夫,竟想出这么多花样儿。
“怎么样?林美人,这些菜能及格吧?”秦牧扬挑衅的目光盯着林小忆。
韩一飞赶紧解围:“风经理真是才艺非凡,韩某见识了!”他不满的睇了一眼秦牧扬,“注意啦,林美人可不是你秦某人随便称呼的!”
圆滑的韩一飞瞬间将话题变被动为主动,把秦牧扬说得哑口无言,谁让秦牧扬一时得意忘形,失言了呢。
“快看美人在那儿呢!”明雨璇指着翩翩而至的四个妙龄女子。
有美女歌舞助兴,看似跳舞,眼睛却不离客人,有什么需要,马上一个舞步旋转过来,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令人甚是受用。
秦牧扬微眯双眸:“怎么样,我这秦雨楼可还合二位口味?”
林小忆正要说什么,韩一飞偷偷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赶紧说:“很好,我们见识了。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开张?”
秦牧扬开心的:“还有半月。”
明雨璇说让韩清晨在她们家住下,林小忆看天色已晚,就同意了。韩一飞笑着说:“如果舍不得我女儿,就多给我们照看几天。”
“那好呀,我们求之不得。”秦牧扬受宠若惊。
明雨璇也高兴的说:“牧扬这阵子忙秦雨楼,我正愁着没事可做,有两个孩子陪着,多
好的事,不如你们趁此机会去度度蜜月。”
韩一飞轻笑:“我们正有此意。”林小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回到家,林小忆好久都不说话。韩一飞给她放好水,“赶紧去洗澡吧,媳妇儿。”她还是保持沉默,韩一飞拉着她的手哄着:“乖乖听话,我们明天去还得旅游,会很辛苦的。”
她瞪着他:“谁说要去旅游了,去哪儿旅游?”
韩一飞将她抱进浴室:“我们两个明天去漓江!”说完关上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都收拾好了?”看到坐在那儿一脸心事的韩一飞,林小忆的话语波澜不惊,没有惊喜也没有埋怨,她知道,他决定好的事情已经很难更改了。
韩一飞起身,细心将她的秀发吹干,收起吹风机,望着她濯如清莲的脸:“忆儿,我只想你是我的,完完整整都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她倒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傻瓜,我什么时候不是你的了?”
韩一飞心底掠过一丝隐痛,经历了这么久,他还在担心,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从身体到情感上她从来不曾背叛过他。
当年禅一制造的那场叠翠屠杀,一直成为她内心的一个结,她一直觉得他是为了她,她和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宿缘?尽管韩一飞心里不愉快,可是他不能留下遗憾,不能让她如此的纠结下去。他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无限疼惜的说:“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半边诗槐
翌日,天刚朦朦亮,韩一飞带着林小忆飞去了漓江。
下午到达漓江,来不及欣赏如画风光,韩一飞直接去了半边渡。去了那个“月光宅”。院内金桂飘香,他们却始终敲不开那道简单的篱笆门墙。这道竹篱仿佛隔开了今生前世,早已不再为他们打开。
林小忆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们走吧!”
韩一飞紧紧握住她的手:“既然来了,我就不会令你失望!”
她笑了,笑得淡若清风:“我从来没有希望过什么!”
林小忆转头向来路走去,树上有鸟的鸣叫声。“碧空林芳啼鸟音,琼枝倒影水波粼。竹篱独居幽湖畔,连理闲居共抚琴。”湖堤的垂柳边站着一个人,兀自望着一池碧水发呆,那颀长的背影似乎很熟悉,又仿佛恍若隔世。
韩一飞不由吟道:“一度相逢一度思,最多情处最情痴。孤山林下三千树,耐得寒霜是此枝。”
那背影不由浑身一颤,回过头来。林小忆惊呼一声:“宋诗槐?”
宋诗槐也怔怔的看着他们,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韩一飞上前握住他:“宋诗槐不用揉了,我真的是韩一飞!”
宋诗槐紧紧地拥抱住他:“真的没想到!我以为这一生都不会见到你们了!”
韩一飞拍着他的肩:“还是那么傻,记得我临走时跟你讲的吗?只要活着,就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嗯!你的话都是真理!”宋诗槐放开他,望着还处在惊讶中的林小忆,“林同学终于嫁给韩老师了?”
韩一飞尴尬的咳嗽两声:“某人注意称谓,那都是若干年代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里只有韩先生跟韩夫人!”
林小忆笑笑:“他那老师是假冒伪劣,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比宋老师您,为人师表,教书育人。”
宋诗槐也被林小忆逗笑了:“林姑娘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好了啊!两人别在这互相吹捧了,我都是又累又渴了!”韩一飞嚷嚷着,生怕再说多了,宋诗槐连他老底都给揭了。
宋诗槐带领他们走进篱笆小院,满园丹桂清雅幽香,林小忆贪婪地嗅着。宋诗槐笑了:“林姑娘可以随便欣赏。”
韩一飞诧异的望着他:“你是这月光宅的主人?”
宋诗槐淡淡一笑:“半边师傅去山里闭关,月光云游去了,让我常来照看他的桂花。”韩一飞点点头。
林小忆徜徉在桂花林中,心情格外的平静。这片桂花林已经在无声地诉说着一切。
他真的是变了,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对桂花的痴恋。不然,他不会只栽一种丹桂。一片丹心,丹心一片。不再为谁,也不再为自己,哪里需要,就撒向哪里。每做一件善事,就抛洒一片。
林小忆一棵棵数着,那大大小小一共六十棵丹桂。世间万物,有容乃大,原来这几年,他一直在普度众生,原来他早已经放下一切,心宽至此。林小忆不禁轻笑,笑自己多余的担心,笑自己的儿女情长。
宋诗槐望着远处桂林中一会儿静若处子,一会儿凝神微笑的林小忆,不禁感叹:“春花秋月桂香飘,不及仙子倾城笑。”
韩一飞唇角扬起一抹得意:“怎么样?宋先生此刻的心境是嫉妒、羡慕、还是悔恨?”
宋诗槐俊脸微红,不禁反唇相讥:“娶了林姑娘这么漂亮的媳妇,我看韩一飞你家以后是用不着买醋了?”
韩一飞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前也没买过,现在不用买,以后更用不着买了……”转头看向宋诗槐得意的脸,“因为我从来就不喜欢醋。”
宋诗槐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口是口,心是心,死要面子活受罪!”
进得屋内,韩一飞迫不及待问:“月光就是禅一?”
宋诗槐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泡了一杯桂花茶,向他讲述了五年前的事情:“当时禅一被明正雄下了药,迷失了心智,成了他杀人的工具。但他内心仍存善念,本能的与自己的行为抗衡着。所以下手不是很重,被伤的十几个人正巧被来此云游的半边渡缘遇到,将他们医治好了。
我去找失踪的谢宁,在翠云山顶看到了一息尚存的禅一,我将他背下山交给半边师傅,半边师傅本不想救他,看他面色酱紫,发现他身中剧毒,就让我去找一种难得一见的鱼腥草,说看他的造化了。
我只好去山上找,那晚的雨好大,我从山上滑了下来,醒来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一株鱼腥草正好在我旁边。师傅说我和他尘缘不浅,医好了就带我们来到这里。病好的禅一像变了一个人,善良温顺,一心参禅悟道,学医救人。”
宋诗槐喝了一口茶,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每年都出去云游四五次,普度天下众生。”
韩一飞唏嘘一声:“那你呢?好像还在教书?”
宋诗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这一生也就是个教书的命。呵呵!”
韩一飞笑了:“是半边师傅怕你尘缘未了,不敢收你为徒,哈哈哈。”
宋诗槐也抚掌大笑:“知我者韩一飞也!”
林小忆站在门口:“聊什么呢,
这么开心?”
韩一飞戏谑的望着宋诗槐:“我媳妇儿可错过精彩部分了。待会儿呀,让宋大诗人给你讲解一下,这么多年如何的对某人相思未了,坚决不入佛门,决定一个人痴情到老!”
宋诗槐俊雅的脸窘的通红:“林姑娘,你少听他胡言乱语!”
林小忆嗔笑着对韩一飞:“这是道家清静之地,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我们还是走吧!”
韩一飞点了点头:“还是我媳妇儿说的对,这月光师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这芸芸众生普照完毕,我们还是暂且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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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直是这种世外桃源般的风格,大家觉得还好吗?雨儿还是喜欢唯美的东西。如若不满意,雨儿可作及时调整。试着虐虐男女主?呵呵*******开个玩笑,雨儿还是不舍得。
隔世相望
宋诗槐看到满园的桂树如沐甘霖,不禁微微一笑:“林姑娘真是能干,一会儿工夫竟将满院的桂花树浇了个遍。”
“寸土片金香满径,依稀君自远尘归。”阵阵幽香传来,林小忆眸光迷离的望着那片丹桂,“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为他做点儿什么?”她的声音轻柔至极,像佛语、又像梵音,像梦呓、又像是呢喃。
韩一飞深深地望着那片桂花林,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疼痛。他斜睨了她一眼:“林姑娘真是多情善感!”转身大步走出月光宅。
落日熔金,半壁江山在夕阳下更添锦绣,一江碧水变成赤红。一船家驾着一叶小舟唱到:“半边山中添锦绣,灵河渡边翠松秋。”
韩一飞望着林小忆笑笑:“花谢花飞随波逝,情动情伤几时休?”
林小忆脸色微微一红,知道他在嘲弄她,赶紧调转目光望向江中,向渔家摆摆手,佯装没有听见。
看到两人的样子,宋诗槐不禁暗笑,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个洒脱自若、坐怀不乱的韩一飞遇到这林姑娘竟也成了痴情种,心中也会萌发出嫉妒的小芽芽。
半边渡口,他们告别宋诗槐,搭乘了最后一班摆渡,追赶着落日驶向彼岸的渔村。
在船家的指导下,他们来到一家渔民家。朴素整洁的布置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吃过晚饭,韩一飞跟渔民在院中结网聊天。渔民的妻子和孩子邀请林小忆一起看电视,林小忆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就走了出来。
漫步在江畔,月明星稀,浪花轻轻拍打着岸边。“拈朵微笑的花,看一番人世变幻,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一阵笛声断断续续传入耳边。这首曲子她听了好多年,一直喜欢它的曲折旋律与悠远意境。
笛声越来越清晰,林小忆离渔村越来越远。她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就这么无谓的走着,不知道是被笛声吸引还是随心而逐。
终于,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一袭灰色长袍,如石像般临江而立,他手里拿的不是玉笛、竹笛,竟是一片树叶,一片泛黄的落叶。
一曲终了,他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那片落叶,仿佛天地间只有这片叶子,其余的一切皆不存在。
林小忆眉心紧蹙,只在离他不远的距离站定,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侧影。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不想去打破,打破这静谧中的默契,默契中的平静安宁。
时间在刹那间好像停止了几个世纪,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收起落叶,轻轻抛入水中:“世人只知道将你归根,可是否那就是你的所愿?如今我放任你自由,去寻找自己的归宿。”落叶在海水中打了个漩,很快随波逝去。
他优雅的转过头,准备离去。猛然,他看到了那个女子,那个在海风中长发飞散,白衣飘飘的女子。
“你,在这儿站了很久?”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起伏,仿佛她回不回答都无关紧要。
她紧盯着他的脸,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那张脸温润如玉,像这温暖的月光,柔和的没有一点棱角与弧度。那双眼睛里一片澄净空明,没有沧桑绝望、没有慈悲荒凉。素净的长袍掩住一袭道风仙骨,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给它着上多余的色彩。
“来生,我只想做一缕干净的月光,静静地陪在你圣洁的心旁……”此刻,她知道,他早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他,他早已经放下世间的一切恩恩怨怨,已经彻彻底底的羽化成仙了。
“月光……”她艰难的开口,心里一阵隐痛,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笑了,笑的如清风朗月、平静自然:“这样的月光是不是很让你失望?”
她慧黠的眸子望向天空:“你,真的做到了,一屡干净的月光!我……很欣慰,我……了无遗憾。”明月的照射下,她苍白的脸上竟泪光闪闪。
他叹了口气,轻轻走过去,掏出洁白的丝绢,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好好爱惜自己。你还有他,佛说,你和他有一生一世的缘分。好好珍惜!……”
这平静美好的相逢,好像是一场秋梦,醒来一切幻化成空。难道世间所有的相遇都会是为了最终的离别?她知道,今生今世她和他再也不会重逢。
林小忆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那方白丝帕,绣着一枝怒放的桂花,这是她的。五年前,在翠云山给禅一捂住那流血的伤口,被染成了一片血红,也正是这小小的丝帕,竟给他留了一息尚存的机会。五年后又完好如初的回到了她手上。这世间的一切真是令人捉摸不定。
一阵潮水涌来,打湿了她的裙裾,林小忆不由打了个冷颤。一件外套适时的披在她的肩上。熟悉的薄荷味,她知道是韩一飞寻她来了,转身扑进他怀里,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韩一飞轻拍她的背脊:“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偎在他怀里,像一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为什么?他可以冷漠至此?我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人能够羽化成仙!”
韩一飞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能够再次相遇,已经是人生的奇迹了,这种幸运,不是
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
林小忆心中被震动了一下,是呀,那五年前的血腥争斗,竟然还能够有如此干净的相遇。她是幸运的,她还有什么理由再渴求更多的?
“如果,你还是放不下,就去找他吧!”韩一飞的声音淡淡的飘散在海风中。
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她还在渴求什么呢?
她摇摇头:“我肯定,不是对禅一的感情!”
“嗯!是内疚,还是那份无从放下的内疚,你一直背负着,甩不掉,放不下,也无从得到释放”。
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韩一飞给了她一个多么好的理由。
事实的确如此,她以为,见到他,他可以跟她解释当年的那场浩劫,可以给那些死去的灵魂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安慰。可是,他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的来了,又干干净净的走了。他的内心早就解脱了,不问尘世的一切。可是她呢?必须继续挣扎在泥淖里,去背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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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销魂
韩一飞陪着林小忆在渔村住了几天,他知道她暂时还是不能放下,这多年的心结,不是说放下就能够放得下的。他能够体谅这份心情的沉重,也能理解她迷茫的心境。
他一直默默的陪着她,看她在海边捡拾着贝壳,又将它们扔进海里;看她在潮涨潮落中,衣服鞋子被海水打湿,仍然浑然不觉。他心疼的替她换上衣服、鞋子,又继续放任她自由的行为。
终于,她忍不住了:“你怎么不骂我?”
韩一飞笑笑:“我为什么要骂你?”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我都理解,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可是,我好委屈,五年前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我,一飞,我好累,我实在扛不住了!”她扑进他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韩一飞搂紧了她,低笑一声:“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
哭了好久,她抬起头,看到韩一飞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羞红了脸,“我是不是很傻?”
“你不是很傻……”他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笑了笑,“是本来就很傻!”
“你……”她气急败坏的扬起粉拳,他轻轻的捉住她的双手,低低的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拉进怀里,无限爱怜的吻上她的小脸。
“看在你如此痛苦的份上,我准备告诉你一个秘密!”韩一飞盯着她粉嫩的,诱人的脸蛋。
林小忆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你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是的,媳妇儿,恭喜你,你答对了!”
“你到底想图什么?”林小忆将小手伸进他的两肋下。
韩一飞自己先笑了:“今天我可是不受你威胁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将这个秘密留在肚子里,一辈子。”
“说!你到底想怎样?”她对着他一声河东狮吼,她可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我还不说了,明天起程,走人!”这回韩某人也跟她较上劲了,软硬不吃。
“我说你怎么这么小气,跟我一个小女人计较上了还?”林小忆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在沙滩上走着,知道这韩某人真是生气了,“不管是图财还是图色,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她终于妥协了!韩一飞猛然间回过头,发出爽朗的笑声:“这可是你说的?”
她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你总不会让我去死吧?”
“我怎么舍得?”他回过身,暧昧的附在她耳际,“我只要你……待会儿再说吧!”
他们相携着一起回到了一座干净的海边宾馆。
“你说的是真的?五年前翠云山一个人也没死?”梦鱼斋的别院里,林小忆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嘴巴惊成了“o”字形。
韩一飞快速地合上她的嘴巴,附在她耳边更正道:“确切的说,是禅一没有杀死一个人!”
“那场浩劫竟是一个假象?”此刻她彻底释然,任何人也没有因玉坠受到太大的伤害,她卸下了多年来一直沉重背负的心债,“为什么你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说过我是有企图的哦!”他捏捏她洁白如凝脂的脸。
林小忆翻了翻眼,赶紧扯开话题:“这一切多亏禅一心存善念!”
韩一飞酸酸的:“是我媳妇儿的善良聪慧、善解人意感动了他,不然禅一怎么会走出心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林小忆自嘲的:“小女子可没那么伟大。”
韩一飞认真的点点头:“可,的确是你拯救了禅一,化解了那场浩劫。”
她还是不领情:“我从来没想过去拯救谁!”
韩一飞笑了,这媳妇儿又开始倔起来了!
韩一飞仰天长叹:“唉!我那个先知先觉、心怀天下的媳妇儿,什么时候也渡化了我,让我羽化成仙算了。”
她目光依然迷离,自嘲的笑着:“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
韩一飞凝视着她的眼睛:“多亏你是凡夫俗子,不然像他一样羽化成仙而去,我和女儿可怎么办?”
她忍不住笑出声:“别闹了,好不容易一切都解决了,我们明天回去吧,我想女儿了!”
韩一飞松了口气,知道她已经彻彻底地放下,不再纠结。
他故意俊脸微沉,不依不饶的将话题绕回来:“不行,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陪你来这里,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
“转了一个大圈,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林小忆委屈的撅起小嘴。
“你要记住,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做什么都是有企图的!”
“月光和牧扬都不会!”林小忆更加委屈了,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我爱你!”他拍拍她,“注意力集中一点儿,我要有所企图了!”
“你要企图什么?”
“良宵一夜值千金,我要你的……一夜***!”
她惊恐地望着他:“我还是去给你找几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
林小忆话没说完,韩一飞霸道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发出魅惑人心的笑声:“这一个就足够本少爷一夜***……”
她
羞涩地推着他,眼角带笑:“这是人家的地方,小心点儿!”
“人家的地盘我做主!”他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我是有证的,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
他解着她的衣扣,情意绵绵;她盯着他的目光,温柔似水。
“忆儿,你太美了!”韩一飞低头望着她紧裹着内衣的柔美的身段,声音沙哑。
她环抱着他:“一飞,谢谢你!”
“嗯!”他深情地吻上她精致的耳垂,“今生今世,我只要你开心、幸福!”
她钻进他怀里,紧紧回抱着他:“可是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
“傻瓜!”他收紧了手臂,“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他轻叹,“也许,是我太贪心了!”
“爱的越深,贪念越重!韩施主及早回头是岸!”
又来了!韩一飞彻底被气疯了:“林小忆,你是故意的!今晚我还就是执迷不悟了!”他充满欲火的眼睛将她燃烧,“我要……一夜***!”
“要吃人了!……”
“而且我会吃得尸骨全无……”
两人低低的叫嚣声淹没在潮涨潮落的轰鸣声中。
窗外风轻云淡,房内的一夜***,风光旖旎、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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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空庭
经过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一夜***,韩一飞心满意足的早早起床,给林小忆打来洗脸水:“快起来啦,媳妇儿,我们今天还要去杨堤。”
“我不去了,走不动了!”林小忆懒懒的在床上哼哼着。
韩一飞好脾气的将衣服给她放到枕头边,哄着:“起来吧,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任务。”
“不是说好了今天回去的吗?”
“我们总要去跟诗槐道个别!”
“哦!我以为你游兴未了!”林小忆赶紧乖乖的钻出被窝。
韩一飞看到他昨晚的杰作——她身上的一片片於紫!他内疚不已,他怎么竟如此“粗暴”的对待了她?
“对不起!”他轻轻抚摸着那片片吻痕,“我……”
林小忆大度的笑笑:“没什么,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何况我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小忆儿,你是在批评我?”韩一飞他给她穿上一件浅绿色的裙子,温柔的动作让人心疼,“我虚心接受,下不为例!好不好?”
“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嘴上原谅了他,手上却毫不留情的对着他的头敲了一记。
“好孩子、好孩子……”韩一飞赶忙找来她的袜子、鞋子,殷勤的给她穿上。
韩一飞摸摸头上的汗珠子,这一切多亏没人看到,不然他堂堂一个珠宝设计公司的老总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一切收拾妥当,来到饭馆,看到林小忆大口大口地吃着早餐,精神似乎很好,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韩一飞方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林小忆靠在公共汽车的玻璃窗上打着瞌睡,脑袋随着列车的颠簸一起一伏,韩一飞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你!”林小忆被他的细微的触动惊醒了,警惕的瞪着他。
“你继续睡,我保证不打扰你!”
“可是你已经打扰我了?”她依旧将头舒服的靠在他怀里,低声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老是心口不一,老是想跟他发火。
韩一飞难得的好脾气,笑了笑不说话,只将手臂轻轻拢紧,将她禁锢在怀里。
到达杨堤,宋诗槐的校园依山傍水而建,清雅别致。
对他们的到来,宋诗槐非常高兴,拉着韩一飞介绍着小院里的一舍一物。
听着那满园朗朗读书声,让他们忆起了一起在翠云山庄教书的日子。
“那时我们对桌,你除了赋诗就是填词,是学校公认的才子。”韩一飞笑着回忆。
宋诗槐也好像回到了从前:“年轻真好!至少还有梦想,还有她…….”瞬间的憧憬过后,他脸上闪着无尽的落寞:“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幸福吧!”
韩一飞悲伤的说:“两个月前,她丈夫刚刚去世。”
宋诗槐浑身颤抖了一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神情恍惚地向教室那边走去。
他一直认为她过的很幸福,今生他早就别无所求,只要她幸福。可是老天怎么连这点可怜的愿望都不让他实现?
林小忆看着宋诗槐的背影:“你怎么将姐姐的事这么直接的告诉了他,他不会受不了打击吧?”
韩一飞看着她,低声说:“傻媳妇儿,你听说谁家情敌死了自己受不了打击的?”
林小忆白眼看他:“他是替姐姐伤心,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清苦的住在这里,心甘情愿的退出,他只是希望姐姐过的幸福,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所以我如实告诉他,不要让他自欺欺人。”韩一飞望着宋诗槐落寞的背影:“痛苦是暂时的,幸福会是长久的。”
“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林小忆越来越看不透这个韩一飞,“你令我感到不安!”
“还有陌生和恐惧?”韩一飞盯着她,“我说过,我不会令你失望的。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解决!”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人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遗憾?失去了的痛苦,得不到也是痛苦,得到了还是负累。”
“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韩一飞望望蓝蓝的天空,“不是已失去和得不到,是患得患失!”
林小忆望望他,再望望天上的白云,若有所思。
“一飞,你看那边好美的风景!”林小忆指指校园一个繁花似锦、绿树成荫的角落。
韩一飞拉起她的手:“我们过宋老师的美丽春天。”
韩一飞和林小忆在校园的红花绿树间穿梭着。
林小忆感叹一声:“这个地方美得像人间天堂,这宋老师这些年在这儿也挺好的,免去了世俗的烦恼!”
韩一飞轻笑:“如果没有心结,哪儿都是人间天堂,如果放不下心中的纠缠,身处哪里都不会快乐。”
林小忆点点头:“但愿你是对的!”
“我什么时候令你失望过?媳妇儿。”韩一飞笑望着她:“我韩一飞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信了?”
“还不是跟媳妇儿你学得?”
“跟我学得?”
“自那次去旧金山看贺学风,我可算是领教了!”
这回轮到林小忆尴尬了,她讪讪:“我也是好心!”
“我是坏心?”
“又来了!”林小忆讨饶的望着他,“我说不过你老先生,咱们能不能不吵了,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春光!”
“我觉得也是,你看这朵太阳花开得多好?”韩一飞赶紧将话题转移到那朵金灿灿的花朵上。
“这是扶郎花好不好?”
“太阳花又名扶郎花,好不好?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说完,韩一飞赶紧再次将话题转移,“这诗槐喜欢这种花,说明心境还很年轻。”
正说着,宋诗槐从教室那边匆匆赶来,看到那片太阳花:“这花是心眉过来种的,好看吗?”
“心眉?”林小忆一脸疑惑。
宋诗槐笑笑:“是‘寂寞空庭’老板娘的女儿。差点儿忘了,我正要请你们去那里喝酒。”
“寂寞空庭,很有诗意的名字!”韩一飞赞叹道。
“有点儿太悲戚了!”林小忆直言不讳。
宋诗槐看看两人,再次笑笑:“听闻不如一见,还是吧!”
醉卧杨提
“寂寞空庭”杨提岸边一个简洁的酒馆,掩映在一片翠竹之间,每天客人都络绎不绝。
宋诗槐轻车熟路的走进院子,亲切地喊了一声:“竹君大姐!”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迎了出来,女人穿着朴素,气质优雅。看到韩一飞和林小忆,笑得脸上开了花:“哎呀,今天诗槐带贵客来了。”
看来她和宋诗槐很熟悉。“心眉,看看梅花厅还有没有位子。”她对着那边的客厅喊了一声。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翩翩走来,礼貌的对他们三人微微点头致意,转头对着竹君:“妈妈,梨花厅还有空闲。”
林小忆细细打量那女孩,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镶嵌在一张精美的脸上,那回眸间含羞带怯的摸样,让人顿生爱怜。她不禁感叹:“好精致的女子!”
韩一飞也盯着那女子,女子向他们浅浅一笑:“如果三位不介意,心眉这就带三位去梨花厅。”
宋诗槐赶忙说:“这是我的两位故友,心眉不用客气,我自己招呼就行。”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心门已打开!”进的厅门,一阵梨花芳香扑鼻,林小忆脱口而出。
宋诗槐笑道:“林姑娘好才情,不瞒二位,这梨花厅可是心眉跟她母亲的专厅,一般人很难有机会来此。”
林小忆感到异常好奇:“那个老板娘是她亲生母亲?”
“嗯!”宋诗槐点点头,不禁感叹道,“唉!说来话长,七年前,小记结婚,我一个人来这儿旅游,在这儿喝醉了酒,多亏竹君大姐照顾。那时,她们娘俩刚开了这家‘寂寞院’我就给顺便改了‘寂寞空庭’……”
正说着,心眉提了个精致的茶壶走了进来:“宋大哥现在就要上菜吗?”
宋诗槐忙起身:“我忘了,今天客人多,我自己招呼就行。”放下茶壶,拉着心眉出去了。
林小忆看着怔怔发呆的韩一飞:“某人看到美女魂儿都没了。”
“你也会吃醋?”韩一飞轻笑。
她气得俏脸微红:“你从一进门就盯着她看,我也是凡夫俗子……”
“怎么不说了?”他明摆着是故意气她。他戏谑的望着她。
林小忆一拍桌子:“这顿饭本姑娘今天不吃了!”
韩一飞赶紧按住她:“媳妇儿稍安勿躁,你看那心眉像谁?”
“你少在这儿故弄玄虚?”她媳妇儿是真生气了。
韩一飞赶紧讲出实话:“你没发现这心眉跟一个人一模一样吗?”
“谁?”
“沈心月!”
“那又怎样?”林小忆忽闪了一下大眼睛,怪不得一进门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韩一飞沉思着:“我记得沈同君的夫人好像叫阮竹君,只是……”
林小忆也被他的想法吓住了:“沈夫人不是在生心月的时候就去世了?”
韩一飞幽幽的:“那只是一个传说,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宋诗槐拎了三瓶白酒:“这是竹君大姐自酿的梨花雪,我们今天喝它个不醉不归!”
林小忆笑意盈盈:“不如让竹君大姐跟心眉一块儿来喝吧!”
“她们忙完自然会来。我先去端菜。”宋诗槐笑道。
“我去帮忙!”林小忆站起身。
宋诗槐赶紧摆摆手:“林姑娘先歇着,一会就好!”
林小忆跟着他一块儿出去。
走到一幽静处,林小忆忽然问:“宋大哥一直对小忆特别客气,是因为姐姐吗?”
宋诗槐站住了,望着她:“我一直没有忘记小记!”
看着这个痴情的男子,有泪光在林小忆眼里闪烁。姐姐错过了一段多么幸福的姻缘!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姐姐找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菜香诱人,酒香醉人,寂寞院里,梨花厅中,三人各怀心事,将瓶中酒喝了个底朝天。宋诗槐还要去拿,林小忆拉住他:“再喝就把人家母女喝穷了!”
“夫人可是小看我阮竹君了!”老板阮竹君又提了两瓶红艳艳的酒,“这是离人泪,多年未与人品尝了。今儿有朋自远方来,咱高兴,接着喝它个一醉方休!”说着开启酒瓶,一阵馥郁醇香扑鼻而来,大家都知道这是百年难遇的好酒。
酒香难耐,好意难却,两杯“离人泪”下去,四个人皆感醉意。
林小忆脸色微红:“我是真的醉了,不如我们以‘离人泪’为题来作诗词?”她看着杯中的酒,不禁吟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林姑娘好才情!”宋诗槐长叹一声:“恨相见得迟,醉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迍迍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不见玉人:此泪谁知?”
阮竹君哈哈大笑:“这首《滚绣球》也只有诗槐你能将它作成这样!”她也不甘示弱,借着酒意,“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伯劳东去燕西飞,未登程先问归
期。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林小忆的心轻颤一下,“阮大姐这首《耍孩儿》是真真切切道出了离人泪的悲凄。”她握着杯中酒,“这哪是酒,分明就是血、泪。”
韩一飞心底一阵悲凉,不行,他得赶紧把这道题目圆过去。
韩一飞接过林小忆手中的酒喝下:“一杯美酒,醉在心头。念伊人,已在左右。愿长相守,不再泪流。纵:伴着风,伴着雨,又何求?”他给林小忆倒上一杯茶水,情意绵绵的望着她,“岁月带走,多少问候?手牵手,携尔同游。情深意浓,不弃不离。念:多少恩?多少爱?在心头!”
宋诗槐醉眼朦胧:“韩一飞就是韩一飞,任何时候都知道把握住自己的幸福,我和竹君大姐学习了!”
大家一起鼓起了掌,相继哈哈大笑,笑的梨花带雨,笑的醉里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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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文好辛苦,亲们给点儿支持,雨儿好有动力!这几章借漓江之游,层层埋下伏笔,以后所有的人物都会环环相扣,他们与男女主之间又会有怎么样的情感纠葛?期待……
雨楼剪裁
在漓江又呆了一天,林小忆想女儿,一直嚷嚷着回去。韩一飞找宋诗槐长谈了一次。就陪他媳妇儿回了香港。
秦牧扬、明雨旋、秦安宁、韩清晨早就在机场等着了。看到女儿小小的身影向她跑来,林小忆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里,尽情享受这别后重逢的喜悦。
韩一飞笑着:“清晨这几天在明阿姨家乖不乖?”
明雨璇笑着:“我正要跟小忆讨教呢,怎么教育的清晨,把秦安宁都影响的比以前听话多了。还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孩子!”
林小忆看着明雨璇谦虚的:“是你这几天给我们教得好!”
秦牧扬看着互相恭维的两个女人:“别再互相吹捧了,是人家清晨本来就懂事。”
韩一飞骄傲的笑了:“遗传他的父亲!”
三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脸上是同一种表情:还有这么不谦虚的人?秦牧扬提议:“走,去我的秦雨楼,为你们夫妇接风洗尘。”
韩一飞笑着:“开张了?”
秦牧扬看看腕上的表:“还有半小时,来得及。”
他们一路飞驰到秦雨楼,刚好离十点相差五分钟,秦牧扬念了会儿开幕词:“下面请‘已非珠宝设计公司’的董事长——韩一飞先生为我们秦雨楼剪裁。”下面一片掌声。
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韩一飞镇定自若的走上舞台,拿起剪刀,潇洒自如的一剪,“自此刻起,愿我们的秦雨楼的生意像这大红绸缎,越来越红火”随着韩一飞满含磁性的声音落下,礼炮轰声阵阵,礼花绚烂满天。
秦雨楼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林小忆要去帮忙,明雨璇拉着她:“有风云秋月就够了。”
“风、云、秋、月?”林小忆惊讶不已。
明雨璇解释着:“秦牧扬精心培养的四大美女,风铃儿、云水儿、秋无语、月无痕。”说着带她们来到一间别致幽雅的房间,“这‘听雨轩’是牧扬专门为我们的家宴准备的。”
房间的陈设简约大方、古朴典雅。明雨璇按了一下遥控器,音乐声响起,雨声淅沥,一副雨中即景的画面出现在墙上,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阁楼上临窗听雨。“想你,如雨雾般轻愁,想你,如雨丝般温柔,想你,如雨滴般穿透,我寂寞的心头。”一个男生深情的唱着。女子幸福的转过身,甜甜的笑着。
秦安宁高兴地拍着小手:“这个是妈咪!”
韩清晨一本正经的:“秦叔叔的歌只为漂亮的明阿姨唱。”
林小忆搂住女儿,眼里有泪光闪耀,秦牧扬对明雨璇钟情如此,她竟然怀疑过他,看来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一会儿韩一飞和秦牧扬来了,林小忆诧异的看着他俩:“你们不去陪陪客人?”
韩一飞笑笑:“这秦雨楼美女如云,哪用得着我们这帮半老徐男去陪?”
秦牧扬一ρi股坐到椅子上:“还是和老婆孩子在一起舒服。”
明雨璇笑了:“瞧这点儿出息。堕落的人啊!”她长叹一声,大家都跟着笑了,幸福的笑了。
风、云、秋、月四美女过来各献技艺,风铃儿的《倾国倾城》舞姿优美;云水儿的歌喉宛转悠扬;秋无语的古筝弹得出神入化;月无痕的丹青炉火纯青。
林小忆惊诧不已:“秦牧扬你从哪里找的这些绝色美人?”
“猜猜看?这可是全香港色艺双全的顶级***。”秦牧扬眯起眼,故意吊人胃口。
韩一飞笑着:“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应该是老师或教练。”
秦牧扬瞪大了眼:“谁告诉你的?”
韩一飞微微一笑:“秘密!”然后靠近他耳朵,“放心,只要你能安分守己,我会替你守住这个秘密。”
秦牧扬却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这个韩一飞,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
等秦雨楼的客人都散去,韩一飞便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韩府。
“你说那秦牧扬弄这秦雨楼,我怎么就觉得像个艺妓馆?”林小忆又睡不着了。
韩一飞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又犯傻了,他就真开艺妓馆你能怎样?又不是青楼。”
她瞪着他:“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韩一飞反盯住她:“我觉得你最近才是怪怪的。”他将大手伸进她的睡衣:“让为夫的看看,是哪儿中邪了?”
她娇喊一声:“凉……”迅速钻进被窝。
韩一飞将双手放在唇边哈哈热气,搓搓掌心,掀开被子:“媳妇儿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为夫的这儿有热呼呼的伺候着。”他的大手再次伸向她浅紫色的睡衣。
“啊!……”林小忆未喊出口,唇已被他封住,辗转的、缠绵的,他尽情在她的全身索取着。
她被他的ji情点燃,低声呻吟着:“飞”。她环抱住他的腰,吐气如兰。
“嗯?”他低声回应,柔柔的,似鼓励,又像诱惑。
“我们要珍惜这一生一世的缘分。”她像在梦中的呢喃。
他笑笑:“我不要什么一生一世!”
“嗯?……你说什么?”
韩一飞咬上她精致的耳
朵,字字坚决有力:“听好了,小忆儿,我要的是生生世世,我要你林小忆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一***缠绵,第二天,林小忆感到腰酸背痛。她揉揉惺松的睡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天哪,看自己有多丢脸,竟然睡到了九点多。
赶紧穿衣起床,门却打开了,韩一飞笑吟吟的看着她:“不用起这么早,清晨我送去学校了。”
“哦!”她松了口气,“今天你不用去公司吗?”
“已经去开完会了。”他从衣柜找出一件素雅的旗袍递给她,“一会我想去桂园看看。”
她看着他,今天他怎么如此的奇怪?但还是顺从的穿好衣服。
餐桌上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香香的酥油饼的味道传来,林小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韩一飞,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
韩一飞将她按在椅子上,不满的:“这样的惊喜又不是第一次。”
她喝了一杯温水:“这倒是,不过这样的温柔体贴确实是第一次。怪不得人说,好男人是一本好书,需要一个好女人慢慢解读。”
韩一飞给她盛上温暖的黑豆浆,笑着:“哪位伟人说的,说我吗?我怎么不知道?”
林小忆拿了一块酥油饼,甜甜的笑着:“人家夸我的,看在你做的早餐好吃的份上,我就送你了。”
韩一飞摇摇头,这媳妇儿,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
林小忆吃得津津有味,略有所思后,她恍然大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韩一飞,你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还不从实招来?”
韩一飞慌忙放下手里的碗:“没事,您稍安勿躁,赶紧吃饭。”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可是某人说的。可是现在,她孤家寡人一个,到底还有什么可图的呢?哼!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林小忆暗想。
人生得意须尽欢!管它那么多干什么?“吃饱了!”林小忆故意大喊一声,舒舒服服的伸了个大懒腰,被人伺候的滋味还真是受用。
韩一飞慌忙收拾了一下,拉着她出去了。
夫唱妇随
深秋的意味越浓,桂花的香气越淡。林小忆将古筝搬到桂花从,尽情弹奏。
品桂花清茶,看落花飘飞,听绝世佳音,赏倾国佳人,韩一飞心里那个美,给座金山也不赚、给个总统也不换。经历了大是大非、分分离离,他真的别无所求,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桂香美妻,相伴终老。
琴声已尽,余韵袅袅。林小忆回眸凝视着韩一飞,他坐在躺椅上,微眯双眸,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好像是睡着了。
一缕阳光洒在那张俊脸上,看起来越发的坚毅刚强。她伸出素手,轻触他的额头、眼角、鼻尖……微微上翘的嘴角好像挂着永远的骄傲,她还真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的欣赏过这张妖孽似的脸。她不由得摸索上他的唇,柔柔的触感,舒服极了,她心里窃喜,像捡了个大便宜的孩子。
倏然,那性感的嘴唇猛然张开,将她柔柔的小手准确无误的噙进嘴里,随即,一双大手将她的纤腰一勾,她便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两张绝美的脸近在咫尺,韩一飞睁开眸子,眼角含笑:“媳妇儿,还想偷吃我?为夫的让你吃个够!”他吻上她如花瓣般娇艳的唇。好久好久都不舍得放开。
林小忆轻轻推开他,娇笑着:“少爷请保重身体,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次的惩罚还没完……”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使她再度贴近他。
林小忆放弃了挣扎,乖乖的伏在他胸前:“说吧,到底有什么企图?”
韩一飞一惊,还是无法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他不是怕她拒绝,是不忍,不忍心。这么纤尘不染、善良美好的女子,他只想一个人捧在手心里欣赏,真的不忍心让她再次经历人世的是是非非。
“过段时间公司会很忙,我可能没太多的时间陪你。所以......”韩一飞轻抚她的秀发,心中有万千不舍。
她的脸埋在他胸前,幽幽的:“是吕鹏程和沈心月要结婚吗?”
聪慧如她的媳妇儿,韩一飞笑了:“婚礼定在圣诞节,我和沈局长商量过了。”
她也笑了:“哦,那我明天就去公司上班。”
知己莫如他的媳妇儿,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韩一飞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她,她也抬起头与他对望着,眼底闪着坚定地光芒。
“真是我的好媳妇儿!”韩一飞激动的再次拥紧了她,眼里有泪光闪烁。要知道,当年父亲想让他进万峰珠宝助自己一臂之力,她都没有答应。他知道她不喜欢商界的纷繁杂乱、激烈角逐。
还有月余就到圣诞节了,吕鹏程和沈心月的婚礼就要如期举行了。因为两人皆是公司的高层主管。这样的大事,公司上下都不敢掉以轻心。
吕鹏程在环湖路附近买了新房,正在装修。他和沈心月一再表明不因结婚耽误工作。可一到公司,韩一飞早就坐在他的办公室开始工作了,林小忆也在设计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吕鹏程和沈心月从心里感激这对董事夫妇,考虑周到,细心体贴,像自己的兄长、姐姐,又像自己的再生父母。
林小忆正在审阅一个叫陈默轩的设计师的提案,“这条手链的创意很独特,如果把这月亮改为星星也许更好一些。”她边提出自己的看法边低头在提案上画着,“众星捧月不错,群星闪烁也很好。因为手链,在圣诞节、春节这样的大节中,还是以纤小,细微更显其本真。”
韩一飞推门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开心的笑了。还真是有一套,这样的媳妇儿哪里找去?陈默轩看到老董,刚要开口,被韩一飞用手势制止了,他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
专注看提案的林小忆仍在讲解:“‘寂寞相约’,有品位,但不符合大众口味,我们做的是商业竞争,名字不可过于低调。”
“那林总的意思是叫‘群星闪耀’?”韩一飞低沉着嗓音。
林小忆用手支了一下额头:“这个,我真还没想好!......”
韩一飞将俊脸凑近他:“我看就叫‘星星相惜’!”
林小忆惊得弹跳起来:“你!……”待看清是韩一飞,不禁哭笑不得,拿起手中的提案给了他当头一击。
韩一飞捂着头:“哎呀,林总经理打人了。”
林小忆重新坐下,吃吃的笑:“韩董您这样公私不分,扰乱我的工作,您说该如何处置?”
韩一飞再次凑近她:“林总经理想如何处置?”
林小忆眨着慧黠的眼睛:“罚你回家把我和清晨的衣服给洗干净。”
韩一飞笑了,这媳妇儿还真是不放过任何给他劳动的机会。怕他闲心作乱吧,嘿嘿。他可不能上当。
“玉儿一个人带清晨挺辛苦的,不如再找个帮忙的吧。”韩一飞还真会替自己开脱。
林小忆淡淡一笑:“好啊,找个钟点工打扫卫生就行。”
韩一飞点点头,知道她喜欢素静,反对雇佣一帮子佣人,要不是玉儿是个孤儿,她也早让她回家了。
韩一飞看看腕上的表:“还有半小时,下班后吕鹏程和沈心月请我们吃饭。”
林小忆伸伸懒腰:“好啊,我们也正好放松放松。”
六点钟,吕鹏程和沈心月
早就在水天居生态园等候了。看到韩一飞夫妇,热情地迎了上来:“韩董、林总,辛苦了。”。
林小忆看着这对容光焕发的准新人,甜甜一笑:“为了你们的婚礼顺利举行,我们怎样都值得。”三人都幸福的笑了,这么好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
环境幽雅的水天居依水而建,四周风景清幽雅静,一排排整齐的翠竹临风而立。韩一飞皱了皱眉,有点儿熟悉的感觉。
吕鹏程:“是心月推荐的这里。”
韩一飞打趣道:“这么优美的地方,怎么不早点儿带我们来?”
“我也是前几天偶然发现的。好像才开张不久。”沈心月笑着。
茶过三巡,吕鹏程简单的向他们汇报了最近的新婚准备情况。
林小忆认真地听着:“好像有点儿忙不过来?”
韩一飞:“最近有个大案子,沈局长也很忙。”他略一沉思,“不如这样吧,小忆有个表妹,人很机灵,让她来给你们帮忙几天。”
吕鹏程和沈心月赶忙说:“那怎么好意思?”
林小忆愣了一下,“表妹”?韩一飞什么时候给她安排了个表妹?看到韩一飞向她眨眨眼,她赶忙附和:“是呀,她在家闲着也没事,正巧这几天要来玩,我也没时间陪她,你们正好做个伴。”
韩一飞松了口气,赞许的看着她,这媳妇儿就是聪明,看这话说得,他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呵呵。
心眉表妹
漓江,宋诗槐走进“寂寞空庭”,看到阮竹君正对着一池清冷的睡莲发呆。“竹君大姐有心事?”他走近她。
阮竹君看了他一眼,依然盯着水面:“马上到圣诞节了,我这生意也越发冷清了,只是这心眉……”有两滴清泪落进湖面,微漾的晕圈久久不散。
宋诗槐递给她一张干净的纸巾:“大姐,你觉得那次我带来的两位香港朋友如何?”
阮竹君望着他:“你说那韩一飞和林小忆?”
“嗯,已非珠宝设计公司你听说过吧,他的公司一直缺人手,不如让心眉去他那里?”宋诗槐叹了口气继续说,“心眉长大了,该给她一片更广阔的天地,不能让她一直呆在这种地方。”
阮竹君幽幽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愿他去香港。”
宋诗槐淡笑:“一切都有定数,若信得我宋诗槐,大姐您就不要担心。”
阮竹君盯着宋诗槐,他眼里透着真诚。这个大男孩为人热情、正直、有才情,他们相处了七、八年,无数次一起患难与共,不论何时他对自己呣子都是一片赤诚,她很珍惜这份忘年友谊,原想把心眉托付给他,看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叫小记的女子。
唉!自己又何尝不是,当初为了那枚“国色天香”背弃了丈夫和女儿,跟随那个禽兽不如的丁洪水去了国外,在异国他乡受尽棱辱折磨。两年后,掌握丁洪水一切罪证的她为了刚出生的女儿心眉,忍无可忍的将丁洪水告上了法庭。
这么多年,她生活在颠沛流离中,活在悔恨中,可是她必须得活着,为了女儿。眼下心眉已经二十岁了,那个被判了20年的丁洪水明年就出狱了,她必须得给心眉找个依靠。
当阮心眉一身浅绿色洋装,提着个简单的皮箱出现在韩一飞办公室时,韩一飞惊呆了:“宋诗槐没有陪你来?”
她浅浅的笑着:“宋老师很忙,说过一阵子放假了就过来。”
“这小子,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韩一飞埋怨道。
“韩总就不要见外了,我不是已经来了吗?”阮心眉依旧笑着。
韩一飞望着这个年轻女孩,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灵动乖巧的模样,真是惹人爱怜。他淡淡一笑:“那,我让你林姐过来给你安排一下。”
韩一飞拨打林小忆办公室座机,秘书告诉他,林总经理和陈默轩一早就出去了。韩一飞微怔了一下,放下电话,看看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估计她很快也就回来了。
“哦,心眉你先坐一会儿,休息一下。”他拿起茶杯起身去给她泡茶。
心眉机灵的接茶杯,自己倒上水,顺便给韩一飞满上:“韩总您不用客气,心眉的住处自己已经安排好了,有什么工作您直接吩咐就是。”
韩一飞笑着,赞赏的看着她:“我和你林姐真是没有看错你。临时,我们希望你帮心月准备一下她的婚礼。”
“心月?”阮心眉眉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韩一飞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沈心月的情况。“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在公司上班,我另外安排人去。”韩一飞淡淡的。
阮心眉甜甜地笑着:“我非常愿意接受这个特别的任务。”
门被人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便打开了。韩一飞看着一身休闲装的林小忆,简单的一句:“心眉表妹来了。”
林小忆会意的点点头,过去拉着她:“心眉表妹好久不见,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阮心眉更是聪明非凡,一点就知,甜甜的:“表姐好!”
韩一飞看到两个冰雪聪慧的女子,不禁乐了,有这么两个出色的演员,这出戏有的精彩情节欣赏了。
韩一飞和林小忆将“心眉表妹”引荐给了沈心月,心月万分感激。相处几天,逛商场、买东西,俩人竟眼光一致,倍感投缘。
一天,心眉陪心月选礼服到了很晚,心月就让心眉住进了她家,顺便给她挑挑婚纱照片。
晚11点多,客厅的门被打开,沈同君回来了,心月迎了上去:“爸,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有个很棘手的案子……”沈同君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心眉,怔住了,这女孩怎么如此像她?
“沈伯伯好!”心眉向他深施一礼。
沈同君慌忙揉了一下眼睛,凝住心神:“哦!你就是心眉吧?快快请坐!”他放下公文包,走到沙发上坐下,“心月这几天老提起你!多亏有你帮忙!”
心眉将一杯热咖啡递到他手里:“沈伯伯不用客气,是心眉有福气,能有向心月姐姐学习的机会!”
沈同君爽朗的笑着,多么乖巧的女孩,多么讨人喜欢的女孩。她身上的那种乖巧甜美是心月所不及的。
心月过来拉过心眉:“爸爸早点儿休息,我们先上去了。”
沈同君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这女孩的气质像极了当年的阮竹君。他永远都无法忘怀,初见阮竹君时,她正被一歹徒挟持,没有一丝惊慌,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容,第一次执行如此危险任务的他,便被那张笑脸俘获,忽然产生一种冲动,一定要救下她!
他一直盯着阮
竹君,唯恐疯狂的歹徒伤到她,不失时机的向歹徒减压:“先生您先喝杯水休息一下!”。就在歹徒放松警惕接矿泉水瓶子的时候,阮竹君用肩膀用力撞向歹徒,抓住瞬间的机会,沈同君一枪击毙歹徒。女孩被救下,年轻的沈同君被升为探长。
后来,阮竹君嫁给了他。他们过了两年多幸福的生活。再后来,他接手一个跨国大案,没日没夜的工作,忽略了竹君。半年下来,案子毫无进展,一向清高自傲的他变得脾气暴戾,和竹君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再后来,女儿心月出世,竹君一气之下跟一个男人走了。
沈同君望着窗外迷蒙的月色,不禁长叹一声:“这一别都二十年了,你过得还好吗?”回答他的是无边黑暗与寂寞。
韩一飞刚刚参加完一个珠宝商界的会议,顺便签了两笔大合同,兴高采烈地往办公室走着,刚出电梯口,看到陈默轩的背影走进了林总经理办公室。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最近和小忆走得很近,有几次俩人还乔装出去过几次。不知在搞什么名堂?
韩一飞屏退助理,悄悄地走到楼顶。这里有个小天台,是他最近抽下班时间找人秘密建设的,这里有集中后台监控,可以看到每个员工上班时的一举一动。
韩一飞将画面调到林小忆的办公室,林小忆和陈默轩的身影在他面前放大了好几倍。
他狡猾的笑着,自从上次他去办公室***扰林小忆,林小忆很不高兴,说上班时间不要随便在她办公室出入,影响她正常工作。韩一飞心里很生气,但又不敢得罪他媳妇儿,就只好想了这么一个计策。
他的目的只想偷闲时看看她,办公时间注意影响,回到家他又不好意思跟清晨抢。这媳妇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把他一个老总凉一边,他确实受不了。
韩一飞倒上一杯桂花茶,斜睨着墙上的画面,看到陈默轩的嘴一张一合,很自然的说了几分钟,林小忆一直微笑着,两人谈了一会儿,林小忆拿起一本书递给了陈默轩。
韩一飞将画面拉回刚才林小忆拿的那本书上,《装潢与设计》?他狐疑的将茶杯放下,快过圣诞节了,办公室不谈珠宝设计,竟拉拢下属看这些装潢的书籍,其目的何在?这媳妇反了常态,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审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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