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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前面路边那个小西湖,荷叶四起,湖岸柳丝低垂,轻点着浮动着的好几只扁舟。偶有蝴蝶出没其间,灵动万般。碧波上,一座座深白色的亭台茶座,恰似星罗棋布的岛屿,而又曲径幽通地相联到一个大阁楼中。远远一个桃花岛,桃树丛中已经有点点粉红。
霍小春跟着四情子下车,只觉得空气清新极了,吸了几口,香及肺腑。望着眼前这片境象,就好像回到梦中一般,有些痴痴的,流连不已。
杜书生笑道:“今天的小西湖,似乎起了春汛,比前些天涨了不少!”
施薄雅笑道:“眼看桃花就要飘香了,不知什么时候,到桃花岛游玩一番。”
到了近处,抬头一望,只见高昂着的大门那纯黑色的招牌上,是“蝴蝶阁”三个深白色的大字。笔划随意而发,细腻娇美,只是黑白相映,明晰地透着一种冷冷的格调,逼人肃然起敬。却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却听卢苍墨低声介绍着:“这是冰蝴蝶的手笔!”
刚进大门,就响起一阵轻快悠扬的乐韵。石径两侧,种的尽是黑玫瑰,娇艳之色,鲜妍之态,情致缠绵,楚楚动人,散发着暗香。
到了柜台,只见站着两位服务员。特别的是,一个是深白色服饰,短袖衫齐膝裙加随意极了的中碎发,胸前绣着一只纯黑色的蝴蝶,反衬里面“小雪奈儿”四个深白色的字。另一个却是纯黑色服饰,长袖衬衣笔直西裤加时尚极了的短乱发,胸前绣着一只深白色的蝴蝶,反衬里面“小月芽儿”四个纯黑色的字。那些字,与刚才招牌上“蝴蝶阁”三个字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哈哈!黑白两无常?蝴蝶阁主?”霍小春猛吸了一口冷气,凝神打量了一眼。觉得那蝴蝶绣的手法,果然与当时姚小诺白裳肩上绣着的那只不易觉察的纯白蝴蝶,相似极了。究竟阁主是何等人物?!想着,骤有宛若离开尘世间般的意念,不觉惊叹。
四情子似乎见怪不怪,笑了笑,对小雪奈儿点了大厅中一个小厢座。
路上,杜书生对满脸疑惑的霍小春说:“蝴蝶阁里有两位总管,一是雪奈儿,一是月芽儿。雪奈儿是白衣的,负责安排厢座、上菜等事务,属下都叫小雪奈儿。月芽儿是黑衣的,负责记帐结帐、采购进货,属下的都叫小月芽儿。刚才柜台的,是这里的两位总管的手下。在这里,一般情况下,阁主是不会轻易出现的。”
到了大厅,里面差不多客满,绕了好几只桌子,才到小厢座。小厢座里面的桌上盘碗碟筷早就摆好,动作也甚是迅速。坐落以后,有时这边会飘来一阵玉寒冰清的荷叶香,有时那边会飘来一阵浓郁的玫瑰香,令人陶醉。四情子很是熟悉,根本不用跑去点菜厅看菜,只看着簿子飞快地就点完了几样菜式。又问霍小春还要什么,霍小春看到饺子一项中,有“黑玫瑰”三个字的,随手点了。
不一会,一位小雪奈儿为各人上了一碗嫩玉米粒炖排骨汤。各人都是有些饿,纷纷举匙,清香浓色,开人心胃。正吃之刚,桌上已经陆续摆上一盘黑玫瑰瓣炒虾仁,一大盘粉丝牛肉炒格蓝,一大碗白菜草鱼头汤。
右边的杜书生倒了几高脚杯长城干红,并且兑了一点点牛奶,递到各人前面,笑道:“烈火冰蝴蝶!”
霍小春笑道:“这也算是烈火冰蝴蝶哦?”
“兑多兑少,一个样!这应该算是烈火冰蝴蝶哦!”杜书生笑道,举起杯。
各人纷纷举杯,迎着暗红中散发出来的清香,仰首饮了一小口,精神都是一爽。
霍小春想起当时与姚小诺聊的可以不分彼此的兑法!觉得她一定已经知道这种兑酒法的流行。哎,像她那样聪慧机敏的人,应该猜出是我起的名字?遐思不已,沉心在这片梦境中。
“老板在哪里?给我们安排个好座位!”突然前面柜台传来粗糙的呼喝声,像一只蛤蟆在嚷。
不久,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一个胖子。
这个胖子最矮,约一米五余,约五十岁左右。寸发,肥头大耳,满面横肉闪着油光,脖子上一条贼粗的金项链,吊着一颗贼大的红心。硕大的蛤蟆肚凸得老高,顶着一件青背心,摆动两只肥手。一个大裤衩,迎风招展,呼呼作响,两只矮矮的肥腿踩着拖鞋,迈着八字步,“啪叽啪叽”,一副富态极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