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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市场也带有季节性,客户催得紧。霍小春又为工作忙碌了好些天,总算一切又告一段落。
这天的傍晚时分,下起了一场若有若无的小雨。像这样的天气原本应该是好好的睡一觉,然而,太多的辗转反侧,以致于想睡也睡不着。倒在床上,闭上双眼,又浮现在水一方的梦境,还有那飞舞着的冰蝴蝶,一朵朵的黑玫瑰,迷茫而令人神往。啊,好些烦闷,不如出去走走的好!
去哪里呢?蝴蝶阁!却不知怎么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也许当一个人热烈地思念另一个人,待到真正要见面时,偏偏就又忐忑起来,顾虑着很多事。一方面不知此去,是不是就真的六六大顺?又或者像施薄雅、杜书生等人一样,一败涂地?另一方面,就算人家真的也有些青睐自己,自己又要用什么样真正的成就去面对?犹豫了好一会,才打定了主意。
还是那日的黑服饰,只是上衣仅仅扣了中间二三粒钮,将亭台票放到袋中。伞也没有带,迎着丝丝雨意,长袖和衣摆在风中飞卷着,好些洒脱。却不知此去可否偶然间,遇到心爱的冰蝴蝶,可否闲聊相会一番!
不久,他就在通往蝴蝶阁的大路上。这条大路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可是现在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才是唯一的一个走过者。当然,唯一的意思,应该是从某个比较特别的角度来说的。或者说,他是唯一的一个应邀走这条路,与蝴蝶阁的主人相会的人。
快到蝴蝶阁的时候,突然雨越下越大了!里面的雪奈儿总管似乎认得霍小春,竟是举着一把伞冲出来接他。差些儿撞个正着,霍小春好些惊讶:“你……”
“嘿嘿,不必大惊小怪,如果你只是路过蝴蝶阁,这伞就送你,”雪奈儿总管若无其事地淡着脸,曼声说着:“如果你是来这里的,就请随我来。”
“哦,当然是来这里的!”霍小春虽然知道她明知故问,也是连忙笑着应道,并且举起亭台票,说:“你看,亭台票!”
“那就随我来。”雪奈儿点头微笑,将亭台票收回。说着,引霍小春走到柜台前。
在这种下雨的时节,大厅中仍然是食客如云。而且,意境另有一番,风斜雨细。啊,这个冰蝴蝶当真的了不得,竟然……竟然……
迷迷茫茫地,宛如梦游般,随着雪奈儿总管亲自的指引走着。绕过大厅,不觉到了一条长廊,那是一条空中的木桥。这条长廊比较独立,延伸到蝴蝶阁的最边际,差不多到了湖心。走到尽头,就是一个似乎新搭不久的亭台。
“你稍等!”雪奈儿用锁匙打开了门,笑道,就转身离去。
霍小春,一个人闲坐着。可以遥望到那边地势比较高处,有一幢小楼。又见到在一侧,有一条铁链锁成的梯子,直伸向水中。
不一刻,一个小雪奈儿扶着大托盘上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而后离开。
霍小春望着桌上几样小菜,一瓶小长城干红,半杯热牛奶,还有一海碗热腾腾的黑玫瑰饺子,只觉得有些懒,将双手放在桌上,轻轻地闻着四野的清香。
突然,发觉亭台几根深白色的木柱上都写着一些纯黑色的字,多么熟悉的笔划,必是出自冰蝴蝶之手。哎……这是为什么,只看见写的竟然是——“天渐昏,路犹远,寂寞无处,我是……世间囚……”再看看别的柱,“寻老店,饮狂酒,藏身江湖最……边际,欲说还休……”还有,“双眸徘徊,风斜雨细白影隐,红尘三尺……滚滚来。小伞难用,只挡春秋。”
墨色崭新,难道说是这几日才写的?此时霍小春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有些晕,有些甜滋滋的。不由胃口大开,哈哈哈,寻老店,饮狂酒,藏身江湖最边际!只见他往那杯牛奶中兑了一点点长城干红,而后,左手是“烈火冰蝴蝶”,右手拿汤匙盛饺子,开始细细品尝起来。
这碗饺子,仍然是九个,色香味俱全。特别在朦胧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足够乱透人心。这杯酒,清雅如诗,渗透肺腑。时而又拿筷夹菜,香嫩可口。浓浓的热气,混着香气进入口中时,慢慢化开,那时有股暖流直下腹间,就像注入了一缕幸福……
虽然细咀慢嚼地,但是也难免囫囵吞枣。待到吃得心花怒放的时候,已经见底,不由回味齿颊间的余香,不禁对自己的“牛嚼玫瑰”行为甚为后悔……
此时,却听得有人轻轻一声咳嗽,甚是娇气清脆。就转首望去,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见一池荷花间飘过来一叶扁舟,渐渐近来,又徘徊在亭台附近。
看不到里面的人,只看见船头坐着那位黑衣的月芽儿总管,船尾坐着那位白衣的雪奈儿总管,都在轻轻地摇桨。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弹琴,音韵极低,甚是悦耳,好像很适合唱《我是世间囚》这一曲。却不知是什么人在弹。
霍小春正在望着,忽听嘻嘻一阵笑声。仔细看去,原来,这扁舟已经停在那条铁链梯的旁边。那位月芽儿,站在那里,仰首朝亭台上的霍小春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