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东边飘来一批黑灰,接着又是一批,把半个成都弄得跟没睡醒的叫花子一样。
啊!黑尘暴来了!
我给董笑天打了个电话,让他务必在上午9点以后每隔10分钟拨打一次我的手机。
董笑天估计睡得懵懵懂懂口水如小河潺潺,非常不高兴,说我正在梦里水乡打麻将,清一色带杠马上和牌,你就给老子吵醒了,少赢多少钱你知道吗?让我隔10分钟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你是不是男科热线?喂喂,你是潘主任吗?我最近有点早泄,时间有点短。
我说你别管那么多,让你打你就打,哪儿有那么多废话,反正我告诉你,跟今天的采访成功与否有关。
关于怎样应对这次采访,昨晚回来后我做了一系列详细充分的资料准备,首先承认,我根本没去过荷兰,对荷兰这个国家的情况还停留在中学地理课的认知水平。为此,我专门翻出家里的世界地图,拿出放大镜(与测量考察颜蕙是同一个放大镜),找到准确位置。找到位置还不够,还要对它的城市概况有一定的了解,我从首都阿姆斯特丹开始,一直到鹿特丹、乌特勒支……妈的勒支勒支勒支,这名字真难念!对,还有海牙,这个熟悉,国际法庭所在地。嗯,荷兰与德国比利时相邻,位于美丽富饶的北海海边,盛产甜菜、牛奶、土豆、葡萄,还有菜籽,对,可以榨菜籽油!我又找出多年前买的一本《世界史》(我书架上的书种类非常繁多,甚至有《枣树虫害防治》、《斑秃脱发治疗》),翻到介绍荷兰的章节。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连美国纽约最早都是荷兰人建立的,叫新阿姆斯特丹。1664年英国人看着眼馋,开始攻打该城,他们并没有如这块殖民地的荷兰统治者所担心的那样从陆地发起进攻,相反,一支英国舰队从南边驶向这个港口,将全城置于炮火之下,从火力上完全压倒了新阿姆斯特丹城堡的守军。不久,新阿姆斯特丹被命名为新约克郡(NewYork)———简称纽约,作为献给约克公爵(英王查理二世的弟弟及继承人)的生日礼物。我锐你的,荷兰海盗以前够厉害的,罪恶的魔爪都伸到美洲去了。看来,此荷兰记者尽管是亚裔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为此,我出了10分钟冷汗。
还有一件事必须引起重视——语言。我要是用流利的英语接受采访,能力还是非常欠缺的,非常欠缺,我只能担当颜蕙的老师,再说这个荷兰亚裔母国是哪儿?说什么语?汉语、越南语、日语、韩语、缅甸语,还是荷兰语?荷兰语字母有几个?我前所未闻。
为此我又出了10分钟冷汗。
最后我决定,接受采访坚决用汉语,而且是普通话,一句洋话都不说。外交部新闻发言人会8门外语都坚持用汉语接受记者提问,这跟国格有关。不!现在不光是国格问题,还牵涉到市格,一定要坚持住,别让荷兰亚裔海盗把我们看扁了。荷兰人可以征服美洲,但休想征服成都。
上午9点,我正襟危坐,死盯我家防盗门,等待门铃随时响起来。此时的我经过地理历史知识的洗礼早已经胸有成竹,我抱着“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之不卑不亢态度,争取打好人生被采第一炮!
10分钟过去了,门铃没响,我的手机响了,是董笑天打来的。
董笑天有点幸灾乐祸,说你让我9点开始每隔10分钟给你打一个电话,我想问一下,你接听电话不要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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