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家在外的,就是以前离开了父母家人也有悠然姐一旁陪伴……想到了自己的妻主,冬儿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夏夫郎请用茶。”小侍将青花瓷碗搁到冬儿一边的茶几上,低头退了出去。
没有前两天刚到江府时那么拘束,冬儿一个人坐在江家公子平常看书做女红的一处暖阁里,手里拿着绣绷却无心刺绣,抬头看着一边精致的玻璃窗走神——阳光透过玻璃泄进屋内,看起来暖暖的。这两天的天气很好呢,也不知道妻主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才一会儿又在想谁呢?”这两天的抵足而眠,江如锦这个困于闺阁,也没什么朋友的大家公子和冬儿愈发的亲密了。早就知道冬儿的善良,真诚,这会儿更是喜欢上他可爱的迷糊性格,时不时的诱惑着这个规规矩矩的大家公子显露“恶劣”的性子去逗弄小人儿。
“还有谁,肯定是他妻主咯。”一边的小云和主子一唱一和。终于又让害羞的冬儿红了脸、低了头。
“我说冬儿哥哥,你怎么又脸红了?哎!完了完了,这要是被夏小姐看到了,还指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回头还不把我给劈了,哎哟哟!”江云那皮猴跳来跳去,夸张的样子惹的江如锦掩嘴大笑,冬儿明知道他是故意打趣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耳朵根也红了。小云看了更是夸张的大叫。最后还是江如锦发了话,打发那泼皮小毛猴去取了新得的绣花样子过来,冬儿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们成亲也有段时日了,怎得还是这般?你啊,都是大庄子的当家主夫了,这样的小男儿姿态怎么管得住那一大家子。”江如锦笑着递了剪好的绣线过去。
冬儿抬头看了看江如锦,又低下头去拨弄绣线,小小声说道:“悠然姐说我们还是跟以前两个人过日子一样,不用管那么多,只要管着我们自己就好。”
“她倒是宠你,竟说这等小孩样的话来。”江如锦又看了看冬儿手上的绣样,比较了手上的,放下,又拿起另一张来看。“女人的心有时候跟针尖尖一样的小,只盯着你一人;有时候又跟天一样大,呵,”轻笑了声,眼睛却已经从绣样上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装着很多、很多……”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了目光,遮掩的拿起针线篓里还没做好的半个荷包,低着头摆弄着,“夏悠然她是个有本事的,这个你自该比外人清楚,难道你就不想她出人头地?”
“我?我……”冬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如锦,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鼓了鼓勇气讲出来:“我没想过要悠然姐赚什么大钱,就像她说的,咱们赚的多就吃好点,赚的少了就吃差点,钱够花就好,我们,两个人相亲相爱,就好,不参合别人家的事。”
“不参合什么?”冬儿声音越说越小,话是越说越急,江如锦一时没听清楚。
“不参合别人家的事情,过自己的日子。”
江如锦笑嗔道:“是啊,就只你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过!”
冬儿一愣,哪里记得之前激动什么,这会儿只剩下低头脸红去。
江如锦却是收了笑容,真心的担忧着眼前这个心思单纯的小男人。
冬儿婉拒了江公子的再三挽留,执意要去找夏悠然。“其实不用送了,很近的,我知道路。”又见江如锦不肯,终于还是同意其派人将他送到彤家茶楼。“送到那里就可以了,妻主说他办完事会去找彤四小姐的。我先去把新弄的花茶样子告诉四小姐,回头妻主来了就能早点回家去了。”
江如锦派了马车将冬儿送到了彤家茶楼。
坐在车上,冬儿恍恍惚惚,脑袋里都是江公子的声音。他说,“女人的心很大,可以装很多很多人”。说“现在宠你了,你就是她的心尖尖,不宠了……”让自己“多想想”。可想什么呢?自己本来就是沉湖死过的人,现在多过的每一天,多得的这么多幸福,都是老天的赏赐,悠然姐的赏赐!不可以贪心,不可以争的,自己这样的人!如果,如果老天收回去了,悠然姐不要自己了,那就,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夏夫郎,彤家茶楼到了。”冬儿被车把式的吆喝打断了思绪,晃荡了一下才稳住身子扶着车厢边,踩着车把式递上来的小凳下了马车。
茶楼掌柜见是夏悠然家的来了,忙笑脸相迎,把人请了进去。江家的奴才自去回府交差不提。
冬儿把在家和夏悠然一起琢磨的几个花茶的新式样教予了茶楼里专门管事的师傅,又没见彤四过来,就把婚礼酒席的两百两银子给了茶馆的掌柜转交,拿着收据走了。
“让开,快让开,这马惊了,快让开!”一个女人的尖声大叫伴随着东西被撞翻,行人避让惊叫的声音……
冬儿一出茶楼就看到街道上一辆疯狂的马车朝这边疾驰而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冬儿跑过去抱着一个瘦弱的男子倒向路边躲过了马蹄车轮。众人发出惊呼,马车仍旧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