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冬儿撑起身体,问一边的男子。那男人全身上下包裹的严实,一条宽大朴素、素色无花的旧羊绒围巾从头上盖下来,遮住半个身子,此时已沾上了些泥土。围巾一角绕过香肩,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几缕散落的长发。看不清样子,可一身的风华却是挡不住。这样的人乍一眼在人群中很难被察觉,但若叫人看到了定然难以再撇开目光,只觉得是个佳人。
男人感激的看着冬儿,听到他的问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继而又皱起眉头看向冬儿擦破了皮渗出血的手掌。
冬儿笑了笑,安抚似的说他没事,还双手无事的拍了拍,想说把沙粒泥土拍干净些,却是疼的一缩,望着眼前的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
两人搀扶着起来,那边茶楼的掌柜看到冬儿出事跑了过来,冬儿忙摇手说自己没事,让大家都去忙,笑着和掌柜还有救下的那个大眼睛男子挥手道别,往落樱阁的方向走去。
走过拐角,冬儿停下扶着墙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试着转动了一下,好像扭到了,又觉得不是很严重的样子就歇歇准备继续走路。突然被旁边伸出来的手拉住。冬儿一惊,转身却看到是刚才自己救下的那个男子。
男子也似一惊,缩回了手去。又不好意思似的闪烁着目光,直到冬儿问他有什么事时,他才重新看向冬儿,指了指前面巷子拐角的一处小门。
“你家?”
男子一愣,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冬儿的手。
“你要我去你家?”冬儿看到男子点头,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在家种地的时候比这伤的重也是一样的干活,没事的,我回家去自己弄弄就好了。你去忙吧,刚才是出门去办事吧?”
男子摇了摇头,又指着冬儿的脚。冬儿推说无事,男子索性跪到冬儿脚边要去看冬儿脚上的伤势。冬儿无法,只的在男子的搀扶下去了他家。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木门里,香花美树,假山怪石,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冬儿看的目不暇接。东拐西拐,才随男子到了一处小小的的暖阁,像是女人的书房,里面堆放了很多书,靠近窗台的长桌上还铺着一副未完的红梅图。
“这是你妻主的书房吗?会不会不好,我还是在大厅坐一会儿就好了。”
男子抬头看了冬儿一眼,将他安置到靠椅上坐好,自己趴到书架上,翻出一个红木雕花的匣子,打开来,里面竟然全是瓶瓶罐罐的药。
“你这样随便翻你妻主的东西会不会不好啊?她会不会生气,会跟你惹麻烦的,我不用的,真的没关系,坐一坐就好了。”冬儿看到那些装药的瓶罐都是十分的精致,忙挡了男子要为他上药的手。
男子抬头,一双大眼看着冬儿,摇了摇头,然后隔开冬儿的手,强行的把药膏抹到了他脚踝处略微有些肿的地方。又用白纱布轻轻裹上一层避免药粘到裤袜上,才小心的把裤管放下。
冬儿觉得脚上一阵暖气涌上,刚准备说这药效来的真快啊,男子一转身又取来了药水棉签,小心翼翼的为冬儿清理起手上的伤来。
“你妻主是个大夫吗?怎么连你也这么厉害,我就不行,上药的时候很痛包扎的又丑。”冬儿总觉得男子的神情太过紧张,想着说些轻松的话开导他,却是效果甚微。
又喝了碗特别冲调的药茶,冬儿看了看窗外,太阳都西斜了,忙起身说要走。
男子又检查了冬儿的伤,也没再拦着,送了冬儿到门口。
“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走了,你回去吧,要准备晚饭了,不然妻主回了要生你气了。我走了。那个,你把你妻主画的花样给我她真的不会生气吗?”冬儿手里拽着几张纸笺,上面的几个花样让冬儿激动的爱不释手,一想到能够在给夏悠然新做的褂子上用上这样的花样就激动的小脸儿通红。可是……
男子见冬儿时而激动时而担忧的样子,眼睛里涌上一丝笑意,抚上冬儿的手摇了摇头。
冬儿又道了谢,一步三回头的挥手道别,直到出了巷子拐到大街上,一头撞进了自家妻主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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