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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这个除了有平常我们清洁时候常用的东西外,还添加了花蜜,所以不仅更滋润而且芬芳扑鼻。”

“您喜欢?”也不待花主夫回答,彤少立马对夏悠然“下指示”:“悠然,回头准备两瓶给夫郎大人带回去。”

“这个我也只剩两瓶了。”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唉。是。”

趁着花主夫闭目的空当,做戏的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夫郎大人,天气热,身体水分流失比较严重,我特地给您准备了我们补水美白­精­华面膜,主要成分是珍珠粉、蜂蜜、牛­奶­和各类中草药,是我和白神医一并弄的,你看看,­精­华液里面泡了一张特别加工的棉质面膜皮,已经充分吸收了­精­华液,稍后我会帮您敷在脸上,一刻钟后取下。敷面膜的时候不能说话哦,尽量把皮肤绷紧、不要有任何面部表情,这样对减少细小的皱纹也会有好处。你闻闻?”

花主夫起身看了看夏悠然介绍的面膜,点点头后躺下,让夏悠然继续后面的步骤。

夏悠然替花主夫敷上面膜,一边用玉石推轻轻按摩,一边和彤少一唱一和夸起花主夫,从皮肤好,到容貌好,从相夫有功,到教子有方,终于在面膜敷完前说到了,谁能娶到江家的儿子,谁就是三生有幸,神仙眷顾,祖坟冒青烟了……总之就是走运走大发了。江家有几个儿子?就江如锦一个!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就是彤少喝口水的功夫,花主夫笑着冲夏悠然说:“这个­精­华液你另帮我准备一份,我带回去家用。另外那个玉石推,回头你跟秦老板说一声,让金瑞祥送十个过来,我要送人。”

“哦,好!”生意是做成了,可出钱的不是彤少,夏悠然有点惶恐啊。

晚饭是按照白神医的药膳方子准备的,男人们吃完又一起说了会儿话,就回房休息了。

夏悠然帮着彤少鼓弄完“通话筒”,想说趁着还没洗澡,再去玩会儿水。穿着另一套运动型泳衣,拎着小酒小菜去了游泳池,却看到几个女人兼秦无尚一个男人都在这边齐聚一堂。

“悠然,快过来,丰大姐问明天的野战游戏是什么。我说不清楚,你来说。”白韵朝着夏悠然招手。

夏悠然放下酒菜走了过去,跟江丰讲解自家另一个小院子改建的小型野战场。“到时候参加的人分成两队,一队穿红­色­盔甲一队穿蓝­色­的,抽签选取谁攻谁守,武器就是弹弓和盾牌,弹药是红­色­和蓝­色­的墨水,身上中了三弹的就要离场,进攻的一方冲上山头的话就胜,反之若被守方全歼就是守方胜利。其实这个女人们玩比较好,男人们一起又怕摔啊伤的,要不我们明天去摸鱼吧,我觉得那样也不错……”再一回头,“喂,秦无尚,你跟我留点啊!”

“这酒味道不错。”

“那是!”夏悠然屁颠颠跑过去,趁着秦无尚还没有把酒都分完,抢下一小杯,一口喝完,哀怨的看着半醉的美人仰首举杯邀明月。

“那个鱼竿的生意,我和秦老板已经商量好了。”彤四一边说道:“这两天就会安排人过来跟你拿图,老规矩,你只负责教会了师傅,剩下的我们自会安排工人来做,江州府内的鱼竿生意归秦老板,府外的生意归我,我们合着先付你两千两银子,日后的利钱我们两家的,你各抽一成,每年结算一次,怎么样?”

“嗯——秦老板先付一千两,你两千两。”晚上燕窝粥分光了还不够吃,夏悠然不仅没有按照最初计划亲自送一碗给秦无尚,反而秦无尚让出了自己的那份!夏悠然心里还是有些小愧疚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江州府再富裕,毕竟只是青国的一小块地方,彤家占的不仅是绝对大的市场,当然这是彤家的本事,别人家也难办得到,而且一千两银子在秦无尚眼里也不算什么……但能稍微体现点公平也是必要的。

“好。”彤四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秦无尚也没有反对,继续喝着手里的酒。

“至于泳衣和拖鞋的生意,秦老板愿意退出,最迟后天,我会带兰绣坊的兰师傅过来跟你谈。”

“你们不是瞧不上我的泳衣吗?”夏悠然激动了:丫的,知道我的东西好了吧!到哪里找像我们家这么好的东西啊?防水又透气,而且贴身,还不会遇水后变透明装或者危险装,哼!

彤四不理夏悠然,接着说道:“我给你十万两银子……”

夏悠然一听十万两激动了,以至于一时失聪,只得笑的一脸灿烂的追问:“什么?什么?”

彤四还是一张死人脸,看着夏悠然,等她恢复了一会后,才重新说道,“我给你十万两银子,你要帮着我照着你的客房样子改善彤家在凤京的客栈酒楼,并允许彤家在凤京以外的产业也可以照此使用。”

“可我的‘农家乐’?”把使用权卖给你我怎么办?

“你当然可以用。这些也不是想保密就可以的,愿意花时间­精­力去钻详自然也能弄明白。”彤四看着夏悠然冷静的说着:“我让你帮我弄,不过是想节省点时间,利用这点时间赚个名声而已。只是你一图不二卖就可以了。”

夏悠然点头,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

“我的那些美容品,你们没兴趣吗?秦老板没兴趣吗?时间流逝啊,不保养的话,再倾国倾城的容貌也会是昨日黄花啊。”夏悠然有时很人贱,明明是打定主意美容美甲的生意绝对自己弄!别人不跟她抢吧,她又非要往前凑。好在这两人都不甩她,她才终于没有陷入自找的两难中。

“咳、咳。”秦无尚把脚从水里缩回来,从池边爬了起来,也不拢衣服,就径直走了。

本来四女一男的,之前两个早拎着灯笼去看‘战场’了,现在男的也走了,只剩夏悠然和彤四两个,彤四说完要说的,也不理人,一个人在取了屏风的池子里游起来。夏悠然一个人站在池外,最后还是放弃,收拾了酒瓶碗碟,决定回去洗澡睡觉玩夫郎算了。

第二天,犹豫之后,又在女人们自告奋勇的拍着胸脯保证会照顾男人们,男人们也兴高采烈保证不哭鼻子的情况下,夏悠然带着大家去了小型野战战场,花主夫、萧刘氏、小豆子做裁判,其他人分组开战。夏悠然为保护冬儿最先挂掉、退场……大家玩的十分之痛快,一身臭汗流的是酣畅淋漓,结束后大呼过瘾。夏悠然看着那些“彪悍”的男人,感叹:是辽国人太恐怖了,还是今天青国的兄弟姐妹们爆发了啊?赶紧的许愿——世界和平!

吃午饭的时候,大家还都激动着商量这下午玩水的事情,连小缘、白韵这样的服务人员也都high的头脑不清楚了!夏悠然“拍案而起”,“安静一下,安静一下!中午吃完饭,大家休息一下,我们就会安排好马车送大家回家了。”

激动的人群就像人山人海的鸭子一起叫起来、威力无穷,最后夏某人只好妥协的让大家玩了水以后再安排马车,结果大家赖水池子里不起来了。

夏悠然抓狂!“我只收了你们玩两天的费用,不带这样的!晚饭可是没东西吃了,你们还是快点起来收拾收拾回家吧!”

“我要常住!”彤少耍赖。

“不行,下次做活动的时候你再来。”这种劳动强度绝对的要涨价,而且要选择­性­开张——想开的时候才开!

“你可以先收我们一年的费用,把我们的房间留好,我们自去自来,来时通知你一声,你再准备也来得及,吃的话,跟你们一起吃就提前打招呼,没有吃的话我们自理就好了。”彤四提议。

“只是住?”夏悠然有些心动。

“当然还要能使用你们这里的,嗯,公共设施。”

夏悠然想了想,东西放着自己也要用,多一个人用也不会坏,还能生钱……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彤四,举起了大拇指:“四小姐,你真是商业奇才!”

拉着小缘讨论了农家乐VIP章程,和价目表。将VIP客户的权利义务和大家讲了清楚。

“那我可以带朋友过来住吗?”

“不行。”

“我带知府大人过来住行吗?”

当然不行!谁都可以商量,知府大人绝对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夏悠然心里大叫,脸上笑的十分的惋惜,“为了保障其他会员的权利,这个恐怕不行。而且夫郎大人不想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吗?”为了杜绝知府大人可能到夏家庄来的一切可能­性­,夏悠然不带和家人商量的,就宣布了,“应大家的强烈要求,我们农家乐才决定继续开张,但时间仅为一年。”一年后再说呗。“大家是‘农家乐’的第一批客人,也是最后一批客人。”再开张可以不叫‘农家乐’呗。

随后夏悠然又以免费赠送每位VIP客人一捧华丽的花束为代价,终于送走了那群狼!世界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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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平常日子 ...

夏悠然又有钱了!

在知府夫郎的支持下,夏悠然收购了一些土地,但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投入到“农家乐”的扩建中,而是全部扔给了白韵用来种植草药。用夏悠然的话说,“我们追求的是­精­致生活而非奢华……浸泡在享乐的生活中只会让人丧失斗志和能力……我不能忘记在我穷困潦倒的日子,这一把草药几乎挽救了我的婚姻!”

当然最后考虑到人手问题,大部分农田还是出租出去给人种植,只适当的扩大了药田的种植面积,增加了种植品种。

农家乐的疯狂过后生活终于回复了平静,夏悠然和白韵­干­完活,躺在草地上一边等着男人们送饭、一边闲聊。

“为什么草药不会长虫,而稻子什么的就很容易长虫?”

“草药也会长虫啊,只是个别的草药不容易长而已。”

“那是不是说个别草药有杀虫的功效?”可惜夏悠然不是学化学的,那些杀虫剂是一个都不知道的。

“有可能!嗯,很有可能。”

“那是不是我们用这些草药就可以做出一些杀虫的药剂,喷在稻田里稻子就不会长虫?”夏悠然作为更大的地主,更加的敬业爱业、关心自己田地来。

白韵猛的坐起来,激动的看着脸上盖着草帽的夏悠然。去年第一江发了大水,虽然江州府没有受什么大灾,但上游的余杭因为泄洪淹了很多地方,大水之后很容易引发虫祸。如果,如果能……白韵激动的不敢想下去!推着一边的夏悠然,“你想到了什么?”

“什么?”夏悠然拿下帽子眯着眼看着白韵,看她坐起来,自己也爬了起来,不解的看着她。

“你说杀虫的药水。”

“是啊,杀虫的药水。怎么了?”

“接着说啊。”白韵有些激动。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到底她也不知道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到底是什么?

“你那么激动­干­嘛,户部不是有专门的农业司掌管农业吗?难道没有杀虫的方子?”

“是有汇集了很多地方民间杀虫的法子,并及时通报各地交流。但我从来没听说过专门为稻子配药水。”

“人生病了有大夫,动物生病了有兽医,植物生病了配点药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样说……”白韵听了忍不住眉头一展,笑开了。“却是没什么奇怪的。”

“对啊,平常大家种地不都要施肥什么的,那就好比是人吃补药吧,人没病吃点补药,身体更好了不是?地里施了肥,庄稼不就长的更好了?那地里的粮食能吃补药,病了自然也就能吃药咯。一点都不难理解啊!关键是,药方呢?还有,稻子熟了是给人吃的,所以给稻子吃的要药还得人能够吃,当然最好是药能够慢慢清掉、不会残留在稻子上,那就最好了。”看白韵皱眉思索的样子,夏悠然也懒得理他,倒在一边想自己的去了。农药配不配的出是后话,这不还有保守一招,回头多养点吃虫子的鸟不就得了,这叫一物降一物,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环保的呢?不过话说去年这个时候大水,今年什么虫最多,都什么鸟能降的住呢?不会是蝗虫吧?夏悠然想到以前教育台的那些个蝗虫过境的画面,打了个冷战。

“吃饭了!”难得的今天三个小男人竟一起来送饭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啊?”夏悠然乐了,忙爬起来迎接美人!自动自发的接过男人手上的篮子。

铺上油布,摆上饭菜。

“看今天没什么太阳,就把饭菜端出来和你们一块儿吃。”小缘说着气呼呼的对着夏悠然:“你前两天送药去药铺的时候怎么没说?”

“说什么?”夏悠然奇怪。

“那天秦老板他们走,你一人送了一捧花,现在大街上都有人仿着你那些花的样子开起了花店了,你不知道?”

“知道。”真不知道哪个大嘴巴的跟小缘说的。夏悠然捧着碗不能吃,还得用嘴解释:“那鲜花的包法大家看看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可以保密着只让你一家赚钱的,就算我们开店了,回头人家还不是一样能开,抢我们生意?我是想,一来,我们没有花源,就山坡上那点野花,自家院子里那点,根本没法跟人比。二来,鲜花生意毕竟就做那么几季,没必要为了一两季的生意投入过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你说是吧。第三,卖花那点钱还不如我们种药呢,不信你问白大姐!”其实夏悠然没说的那个最影响她决定的理由是,有钱不能都你一家赚吧,大家一起赚才有利于营造和谐社会嘛!当然这话是不敢跟小缘说的。

终于夏悠然一番分析,加上白韵的肯定,小缘就没再反对了,夏悠然安心的奉命种田。

几天后夏悠然和冬儿到正街上挑礼物的时候,在感叹了一番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勤劳后,夏悠然告诉一家开花店的祖孙俩。“你们可以把包好的鲜花请人画了样子摆在店里,客人来了直接就可以选啦。还可以给花取些有意境的名字,比如示爱时候送‘一心一意’,结婚时候用‘缘定三生’,道歉的时候,感谢的时候,表达思念的时候,等等等等,这样客人选起来就方便啦。还有,小弟弟不是经常在外面卖花吗,肯定遇见过有小姐给钱让你把花送到哪里哪里的事,对不对?”

小男孩点头。

“那么你们可以接受客人的预定啊,她先付钱,然后你们就按照她的要求,在制定时间、把花送到指定地点啊。另外,还可以再做一些­精­美的小卡片,让订花的客人写上她想写的话,连同花一并卖,不是又多一份收入?”

看着祖孙俩高兴的忙碌起来,夏悠然挥挥手,在祖孙俩的再三感谢中驾车离开。

“悠然姐,你真好。”

“因为我没有收他们银子?”明知道冬儿不是这样的意思,夏悠然还是忍不住要逗他,就喜欢看他永远不变的手足无措时脸红的样子。

逛了一上午,只采购了家里日常要用的东西,说好要买的礼物却是仍没有着落。

“你只跟你父亲,弟妹买点礼物就得了,母亲过寿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行,那个寿桃太珍贵了,不可以的。”冬儿认真的看着夏悠然。

“钱花了可以再赚的嘛,那又不是真的桃子,饿了又不能当饭吃,不过是这样喜庆的日子拿出来乐呵乐呵。”虽然我真的有点舍不得,夏悠然心里想着,仍不免嘴上大方,毕竟之前是说好的,怎么可以因为桃子大了点,金子多了点,就言而无信呢?冬儿你再坚持一下,千万拦着我,别让我败家啊!这桃子我还想做传家宝呢!

终于夏悠然在冬儿的阻拦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冬儿不送寿桃。两人喝了杯茶休息好了,继续出发。最后在兰绣坊为家人各买了一身体面的衣服,又去隔壁布庄买了两匹普通一点的布料。去金瑞祥给冬儿父亲挑了一套翡翠的头面。给弟弟买了一对蝴蝶的玉钗,又去欣悦斋买了胭脂水粉小男人的东西。剩下的就是跟小姑子买的一车的吃的。终于在古风斋给寿星婆婆挑了一套据店里伙计说是最划算的文房四宝。

第二天一大早,夏悠然和冬儿两个人,又赶着小马车往冬儿家里去。

出发前白韵说:“地里的事不用担心!”夏悠然压根一点不担心。

萧刘氏带着小豆子来送:“这里是做好的葡萄酒,给亲家带些去尝尝吧。”又背着和其他人正道别的冬儿,和夏悠然低声说:“凡事看在冬儿的面子上,可不得使­性­子呢。”夏悠然点点头,坚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决心!

小缘说:“怎么又不送寿桃了?我就说你夏悠然什么时候变大方了?哼!不送也好,留着给你家丫头做传家宝吧!”

白馨看着冬儿,捏了捏他的手,放开,一边夏悠然看到了说:“你怎么只跟冬儿道别,也不跟我再见啊?”说着伸出了狼爪。白馨退到一边,对着夏悠然只吐了一个字“滚!”

小夏同志脸皮实在是太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哼着小曲,甩着小鞭,赶着马车上路了。

小门小户的家主生日,无非就是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办大一点也就是请宗族里的至亲们一起吃个饭。

严家介于两者之间,一家人再多几位住得近的至亲一起在严家开了一席。看冬儿在厨房里忙活的挺充实的,夏悠然也就没再小肚­鸡­肠的不让男人孝顺父母——只要不太过分,偶尔还是可以接受的。又想到出门前萧刘氏的话,凡是都冲冬儿看吧,夏悠然甚至是和冬儿一起跪着给老女人拜了寿,之后送上了礼物。

躲在屋子后面的空地上,小男人紧张的帮着夏悠然看膝盖,心疼的又吹又摸,一个劲的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夏悠然觉得,其实跪个陌生人也没自己想的那么难以接受。看着小男人放松后,轻松微笑时的脸庞;小男人看着自己,心疼的皱眉的样子……其实,自己一点都不疼。

什么是爱?夏悠然一直懵懵懂懂。她知道自己是爱冬儿的,爱多少不清楚,但至少是爱的。就在之前,她甚至以为自己爱的还挺多的,但这一刻,她大概知道了自己也许爱的并不多。因为此时,一想到车厢里随他们一起回夏家庄貌似要长住的严巧,她生气了,她没办法爱屋及乌,没办法为爱无限的包容……因为不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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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如此家人 ...

因为冬儿在马车里陪着弟弟,夏悠然一个人驾着马车赶路。

起先夏悠然还宽慰自己说,冬儿很久没和弟弟说过体积话了,现在难得有机会,两个小男人多聊一下也是正常的。但随着自己被忽视的时间越来越久,赶车的小女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终于车行到一处小路,夏悠然看路旁绿草树荫,一条小溪就趟在不远处,溪边还点缀着漂亮的野花。夏悠然看的十分喜欢,­干­脆的停下了车,叫冬儿出来,想说一块儿坐坐,休息一下吃点点心享受一下郊外的恬静。

冬儿掀开车帘,并没有如夏悠然所想的兴高采烈的下车和她一起,只看了一眼夏悠然所指的“美景”,人坐在车上也没下来,“我们还是早些赶回去吧,我怕巧儿坐久了车会不舒服,我想快点回去让白大姐给他瞧瞧。”

夏悠然看着冬儿呆在当场,手还指着一边的河流,连脸上都是还没来得及褪下的兴奋的­色­彩!可冬儿没看到,他说完话就急忙忙的转身回到车厢里去了。偶尔可以听到严巧的咳嗽声,和冬儿安慰的声音。

夏悠然扫兴的继续赶马上路,故意不再说话。可冬儿竟然也不搭理她。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久,夏悠然赌气的什么也不说,心里忍不住埋怨冬儿太傻。

“就算生你养你又怎么样?这多年了,你在家里做牛做马,下田­干­活、回家烧火……­干­了那么多的活,就算没有还清生活费,结婚时候的礼金,逢年过节的礼物红包,还有这次送的礼物和银子,难道还不够?就你们家养儿女的伙食,养十个你都够了!”

又想到给严冬母亲贺寿的时候,冬儿从一进家门起就开始忙。亲戚们没来之前是帮着洗衣、缝补、喂­鸡­喂鸭。等亲戚们都来了,他又窝在厨房里,煮饭烧菜;做了一大桌的菜,却要伺候众人吃喝,忙进忙出的,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可那一大家子,哪个感激他了?个个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吃的是残羹冷炙,却还要收拾碗碟,别人饭后喝茶,他饭后洗碗。好不容易等亲戚们都走了,他还要烧水,煮药,终于连严家人都休息了,他才有时间收拾自己……

“如果她们喜欢你就不会所有的活都你一个人­干­啦!”夏悠然愤愤。严母是“君子远庖厨”,地里、家里的活一点儿不伸手!想她一个大女人又是一家之主的,赚不到钱就算了,败了祖产不说,还不努力­干­活,在夏悠然眼里简直就是个废物。光想到就有气!为这种人洗衣、烧饭简直就是纵容懒惰,姑息社会不良风气!

就严母那样的还自诩为饱读诗书,一点顶天立地的骨气都没有,居然还有脸和她夏悠然讲什么“女人齐家治国平天下”,叫她要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呸!明明古人是教我们平天下前先治国,治国之前先齐家,结果被她给断章取义了。就跟曲解“孟子”的“君子远庖厨”一样,企图打着圣人的名号忽悠夏悠然和她一起“堕落”!圣人是要我们不进厨房吗?圣人是要我们“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就算要曲解也该“曲”为圣人鼓励大家环保、吃素、不要杀生啊,根本就是为了自己不劳而获而找的借口!说到底严母根本就是个自己书没念好而且还不会赚钱的自私自利的可恶老女人!

至于严父,如果他最爱的不是严母,那么也是严巧;如果不是严巧,就是严熙成;就算都不是,也绝对不会是冬儿!否则为什么家里那么多活不要别人帮忙­干­,偏偏要冬儿!严熙成小吗?穷人家的孩子像她那么大的当不了家也早就能做事了。严家很有钱吗?像养小姐似的养女儿!不仅养个小姐还养个“东施效颦”的少爷!在夏悠然心里严巧所谓的病压根就是没事做、闲的!要让他早睡早起,多­干­点活,累了胃口就开了,没时间和严母说那些狗屁学问、想那些乌七八糟的,吃饱喝足了,自然就没病没痛的,坚持多劳动多晒太阳保管身强体壮!说到底还是严父宠的。

在对待冬儿这件事上面,就当严母是“无知”好了,那么严父呢?别说宠爱了,他们压根就一点都不为冬儿着想的!冬儿已经因为他们的漠视死过一次了,可后来呢?结婚也是,逢年过节也是,就是这次严母的寿辰也是,如果他们哪怕心里有一点关心冬儿的,就不该当着她夏悠然的面指示冬儿做这做那,嫌弃冬儿送的东西这不好那不好,对他们小两口的生活指手画脚!就算是家人之间不做修饰的闲谈,就算是真的好心不想他们夫妻花钱、为他们夫妻着想,可有那么说话的吗?他们有想过冬儿的妻主不高兴了冬儿会多难做吗?他们有为冬儿以后的生活打算过哪怕一点吗?

至于那对弟妹,夏悠然冷哼了一声,“冬儿啊冬儿,以前他们对你这个大哥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啦。当然我也不敢妄言他们还有你的父母就一定是因为你现在有钱了而接受你,但是,能不能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想想,夏悠然更是觉得难过。这样的家人有必要认吗?认了有必要常来往吗?就算要保持联系,有必要真这么掏心窝子的做牛做马吗?

想自己萍水相逢救了冬儿,虽说从来没有想过叫冬儿报答,但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吧,而且现在还做了夫妻!

夏悠然觉得自己和冬儿成亲,虽然有些仓促,可能感情还不是很深厚,但是比起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素未蒙面,婚后相敬如“冰”的夫­妇­而言,两个人的感情那也是经历过生死,是一起努力生活、共同奋斗的沉淀,是比很多人都深厚的!而且扪心自问,两个人相依为命以来,她夏悠然哪里还有以前的娇气,根本就是竭尽所能的照顾比自己小的冬儿,就算是对自己的亲侄儿也从没有这么“善良”过!想想自己曾经为了小产的冬儿大雨夜里去摸鱼,怕他淋雨受风背着他走那么远的路……

自己一直以来努力赚钱,尽最大努力让冬儿吃好穿好,他心情不好想办法哄他开心;和欺负他的人打架;甚至看在他的面子上花时间应酬他的家人……放到“前世”她夏悠然哪里可能做到这样?对血缘至亲都不可能!

可冬儿呢?夏悠然想想都觉得伤心。父母的认同,家人的亲情就那么重要吗?比自己和他的婚姻家庭还要重要吗?明明前一刻还是甜蜜的夫妻,好像这辈子只以对方为重似的,后一刻就可以为了父母弟妹把自己丢到一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为什么明明表示自己也不喜欢父母的作为,一副心疼自己受委屈的样子,接下来却可以不顾自己的反对答应父母的过分要求呢?夏悠然一想到之前在严家,严父说什么让严巧去夏悠然庄子上养病,严母一副理所当然还教训夏悠然准备这啊那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跟冬儿使了半天眼­色­,她就不信冬儿没看到!自己后来出声反对,冬儿竟然还帮着严父说话!

“说什么只是让白大姐帮忙看看严巧的病。白大姐凭什么要帮忙看严巧的病,哼!就算人家帮你看病吧,钱呢,看大夫不用钱的吗?一句‘带巧儿去你庄上给白大夫瞧瞧’,就要到老娘家里白吃白住还要老娘给你儿子出钱看病?就算你姓严的一家提前进入共产主义了,你凭什么共我姓夏的产?”

愤怒就像岩浆,冲破了一道口子,就喷涌而至,几乎焚烧了夏悠然所有的理智。夏悠然又想到之前,严母嫌弃他们选的文房四宝,说什么东西不好,居然还责怪冬儿和自己不会选东西。冬儿竟然还点头承认,说什么以后会省得的!夏悠然也是气疯了哪里管严母只是叫他们不要花无谓的钱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的本意,故意要委屈的认为严家都不是好人,冬儿也不为着自己说话……

生了会儿气,夏悠然酸溜溜的抱怨,至亲就是至亲,毕竟是有血缘的维系,就算之前再怎么狠心的抛弃,一旦忘了前事好起来又哪里有她这个外人Сhā足的份啊。就算严家人再怎么对冬儿不好,那也是他的父母弟妹啊;自己就算再怎么掏心掏费的对他好,也是一颗真心扔沟渠里了不可能和他亲身父母同日而语的。

又想起“异世”的父母、哥哥,无论自己在外面受了怎样的委屈,总是一心为着自己;就算自己再怎么娇蛮霸道也都让着自己,宠着自己;甚至自己做了错事,也从不忍心真正的责罚,总是苦口婆心的教导;生病了嘘寒问暖、照顾起居;不高兴了想着法子开解,讨自己开心。怕自己走弯路,怕自己遇到挫折,尽最大努力为自己扫清障碍、铺好前程。哪怕被身为子女的自己不理解甚至抱怨、讨厌,也从不放弃的关心自己,照顾自己。想到父母对自己的爱,兄长对自己的宠,曾经的点点滴滴,却再也回不去了。夏悠然看着远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不得不用袖子不停的擦去越流越多的眼泪……“妈妈,我想回家,我想你了,我想你们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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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客人严巧 ...

回到家里,夏悠然独自一人默默的收拾了马车,将马牵到马棚里。回到小院的主屋,见人都齐聚在那里,正高兴的和严巧打招呼。夏悠然索­性­的退了出来,就着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脏衣服,­干­脆的打了水,取了洗具去马棚刷马去了。

刷了马,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夏悠然拐到厨房,却只看到小缘一人在那里忙碌,“冬儿咧?”

“哦,他带巧儿去客房收拾行李去了,说是收拾好行李会到庄子上四处逛逛,让巧儿熟悉熟悉环境。”小缘忙着煮饭,也不看夏悠然:“你没事就去把那燕窝上的毛挑一下,洗­干­净了。”

“不是三天喝一次吗?”夏悠然掰着手指头数天数,“我们走的前一天晚上喝过,在外面过了一夜,也是明天才喝啊。”

“这个是呆会儿住冰糖燕窝的,专门给严巧做的,白大姐说他咳的太久了,喝点燕窝,滋­阴­补肺晚上会睡的好些,也不会太辛苦了。我说严巧这样咳啊咳的也着实太辛苦了,他……”

夏悠然本来准备转身就走的,又看了眼小男人一个人幸苦的背影,终于还是没狠下心来,没好气的抱着泡燕窝的碗,坐到一边的小凳子上收拾起来——不听声、不看人、心无杂念的只盯着燕窝上的小杂毛。

小缘半天没听到夏悠然吭声,一回头就看到她窝在门口的小凳上老老实实的帮忙。这样乖?实在是不正常!走过去蹲在她旁边观察了半天,居然没被发现!忍不住推了夏悠然一下,开口问道:“你怎么呢?不舒服啊?”

夏悠然没有防备,被小缘一推,本能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你眼睛怎么搞的啊?怎么肿成这样?”见夏悠然又低下头,小缘本来心里想问她是不是哭过了,但她这样的表情,倒一时不好意思问出口了。起身舀了盆热水,又取了毛巾过来,“洗把脸吧,用热水敷一敷。”

夏悠然乖乖的拧了毛巾敷在眼睛上,等毛巾凉了拿下来,“好些没?”见小缘点头,又拧了毛巾抹了把脸。然后自己起身把赃水泼了,毛巾挂好,盆子归到原位。

小缘看了更是觉得夏悠然是受什么大刺激了,不然平常一准的偷懒,能不­干­活绝对落跑,逃不掉了才勉强伸手的夏悠然,又不是打赌输了,怎么变的这么乖,都不用人叨叨就晓得收拾了。又仔细的观察了夏悠然的脸,除了眼睛有点肿、鼻头有点红外,没有什么伤痕。行走的时候除了没什么­精­神头,也没有受伤的样子,应该,不是跟人打架了吧?反正没吃亏就好,“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屋去歇一下,饭待会儿就能吃了,回头我去叫你。去玩吧。”

夏悠然被赶出了厨房,晃荡到了白韵的小院,却没见到白韵,只看到白馨拿着书趟在葡萄架下的靠椅上,“你姐呢?屋里?”说着自己探着脑袋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回头问白馨,“还在田里?”

白馨不耐的放下书,“看病。”说着瞟了一眼夏悠然,却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纳闷,哪个这么能耐让这个讨人­精­哭鼻子了呀?

“看什么呢?问你呢,你姐跟谁看病去了?”夏悠然面对白馨毫不掩饰的探究的目光有些尴尬的扭过头去。

白馨坐在靠椅上看不真切,索­性­的拉着夏悠然的袖子,将人“牵”到一边给他看仔细。

“有什么好看的啊?问你姐去哪里看病啦!烦不烦啊你。”夏悠然说的凶巴巴的,却不敢真用力把人推开,就怕一不留神,龟裂的瓷娃娃就在她手上给碎了。心里哀怨:你个小破孩不好好自个儿呆着,还动手动脚的,回头有个三长两短的害别人啊你。

看清了夏悠然真面目的白馨没了兴趣,丢开夏悠然,吐了两个字:“严巧。”

“之前不是帮着诊过脉了吗?”一回来大厅上,她都看到了,忍不住小声嘟囔:“没完没了了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啊。”

白馨听了,偷偷看着夏悠然的侧脸,心想姐姐看病仔细,多诊次脉又算不得什么,再说这次是拿了箱子过去要施针、开方子的。难不成……“吃醋?”

“什么啊?”夏悠然哪里有没听清的,却装做一副突然听到白馨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转过身来看着男人一脸皮贱的笑容。心里闪过一百种让小男人讨饶的法子,对着“脆弱”的白馨却是束手无策,气的咬牙。

白馨得意的斜着小脸看着她,恶毒的又说了一遍:“你——吃——醋!”

“我说你这个小孩怎么可以这样啊,不学好你学着造谣,我,我吃什么醋啊,吃谁的醋啊?切!”夏悠然苦于不能扑过去教训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的小鬼,只能虚张声势的一旁大小声。

小鬼实在过分,悠闲的趟回靠椅上,盖好小毯子,一副我是病人我最大的样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夏悠然,见夏悠然看向他,故意扑扇扑扇浓密的眼睫毛,然后一脸单纯、善良的样子,格外清晰的突出两个字:“严——巧。”

夏悠然气呼呼的逃出了白馨小恶魔的势力范围。“难道自己真的是吃醋了?因为冬儿不理自己只关心严巧,所以——自己这是在吃严巧的醋?”两世都自诩潇洒的夏悠然想到自己有可能是变成了摇着尾巴却得不到主人欢心、嫉妒肥猫的小狗……打了个冷战——“这也太有违我夏悠然的处事原则,太有损我夏悠然的光辉形象了吧!”

“你一个在这里鬼吼鬼叫的­干­嘛啊?吃饭了,就等你一个人了,满屋子找你。快走!”小缘拎着夏悠然往主屋去。

一路上夏悠然无­精­打采的听着小缘叨叨,心里还沉浸在“吃严巧的醋了”这一震惊的思绪中:那么自己就是很喜欢冬儿了?不然也不会生气、伤心,还那什么吃这么大的醋?

夏悠然理­性­的分析了自己的行为和思想的转变,基本上已经认了自己吃醋的事实了,现在又陷入另一个思考中:我喜欢冬儿,很喜欢……爱,很爱?

“想什么呢?”白韵坐在夏悠然旁边看她扒了半天白饭也不夹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用胳膊轻轻碰了她一下,小声问着。

“啊?”夏悠然被突然打断思绪,条件反­射­的扭头看着一旁的白韵,一脸还没找着北的茫然的样子。

“吃菜!”既然众人已经被惊动,白韵也懒得小声遮掩,索­性­的大声叫夏悠然好好吃饭。

夏悠然“哦”了一声,把筷子伸向了最后一块烧冬瓜。却和另一双筷子狭路相逢。对方比自己还快的,筷子一碰到就缩了回去,夏悠然一抬头看到跟她抢冬瓜的人,也缩回了自己的筷子。

严巧一直很惶恐,他知道嫂嫂不喜欢他。父亲跟他商量叫他去嫂嫂家的那个夜晚,他失眠了一夜,后来哥哥终于来了,也点头了,他却更心慌了。

父亲按照之前和哥哥商量好的理由提出让嫂嫂的结拜姐妹白神医帮自己看病,叫嫂嫂带着自己一起到庄子上小住,他知道嫂嫂不愿意。

不想给哥哥惹麻烦,不想让嫂嫂更嫌弃自己,严巧来的一路上都很小心的没有大声的咳嗽,虽然喉咙不舒服只能喝凉水,马车跑了一上午颠地自己全身跟散了架似的,窝在车厢里好难受气闷,可是他不敢要求……最后终于还是没出息的昏睡了过去。

和夏悠然筷子碰到的那一刻,严巧吓了立马缩了回来,看到一边哥哥鼓励的点了点头,严巧低头深深吸了很大一口气,才抬起头尽力笑着,夹起那块冬瓜递给夏悠然,“嫂嫂。”

就在白韵准备再推一把不怎么在状态的夏悠然时,对面的白馨双手端着碗,笑的看着严巧。

冬儿忙开口:“给你馨儿哥哥吧。”

严巧愣了一下,忙听话的把冬瓜放到白馨端着的小碗里。

“看来我烧的冬瓜比冬儿烧的还要受欢迎啊!”小缘得意洋洋的样子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严巧也随着众人笑着,只是放下筷子的手藏到左手掌里仍不住的颤抖着。感激的看来一眼低头吃菜的白馨,如果不是他,嫂嫂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话,哥哥也会难过的吧。

饭后大家一起玩笑了一会儿,小缘把煮好的糖水端了上来。“巧儿,这个是特地给你煮的冰糖燕窝。快趁热喝了吧。滋­阴­补肺,美容养颜。”

严巧一看真的跟他炖了燕窝,忙紧张的摇了摇手,“不用的,我不用的,我待会儿吃了药就好了。还是哥哥们喝吧。”说着将燕窝盅推给一边的白馨。

“好了,他点着要吃绿豆糖水,我都帮他弄好了,你吃吧。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快吃吧。”小缘又把燕窝推回严巧身边,转身兴奋的跟大家汇报:“今天的这个燕窝可不简单,这可是我们夏大小姐帮忙挑的毛哦!而且还没有讲任何条件哦。”众人深知夏悠然劳动时的“狡诈”,听小缘这么一说都哄笑起来。

严巧也随着众人笑了,“其实大家真的都对他很好呢”,又看了眼一旁“气呼呼”的夏悠然,低下头去轻轻拨弄珍贵的燕窝糖水,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丝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七点之前应该可以把严巧来的真正用意写完放上来。唉~~要不偏不倚用一颗客观的心来说圆所有人还真~~~圣人~~~唉,不过谁叫咱们这是农家轻松文呢~~~世界要美好,坏人要消灭~~~

65

65、严巧的来意 ...

终于认清了自己感情的夏悠然站在屋子外,透着窗子,看到里面冬儿忙碌的身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调整了下情绪,故作轻松的进了屋子。

“冬儿……”

“悠然姐,我正要跟你说呢。”冬儿听到声音回头,笑对着夏悠然,“巧儿他今天刚来,我怕他不熟悉,晚上一个人害怕。我想今天陪着他一起睡。”

“啊?哦。”

夏悠然坐在冬儿铺好的床铺上,半天才回过神来,撅着嘴,气呼呼的将冬儿的枕头扔到床脚……又捡了回来,手脚并用的抱住,自暴自弃的倒在床上:今天还真是蠢到家了!明明只要耍赖冬儿就肯定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却儍不拉几的看着冬儿离开!蠢死了!夏悠然拉起一边的薄毯盖过头顶,索­性­装死!

特别给严巧准备的屋子里,冬儿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架,严巧靠坐在冬儿一边,额头轻轻的抵着兄长的肩窝。

冬儿轻轻的拍着弟弟的背,安慰着:“白大姐说了,你的病是父亲怀着你的时候没休息好,虽然是从胎里带出来的,但是以后好好休息、调理,没有大问题的。至于咳嗽的毛病,身子强了自然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嗯。”严巧窝在哥哥的怀里,低低的应了一声。半晌,才又轻轻的唤了声:“哥。”

“嗯?”

“嫂嫂,不喜欢我。”

冬儿把弟弟搂紧了些,“她只是和你还不熟悉,你在这里住段时日,两人多相处相处,她自然就会知道你的好了,会喜欢你的。”

严巧听了哥哥的话,也不做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真的吗?扯了扯嘴角。

安静的过了半刻,严巧又听哥哥问到:“巧儿怕悠然?”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不是怕,忽的想到夏悠然在严家严词拒绝、皱着眉头生气的样子——缩了缩身子、点点头。

冬儿察觉到严巧的不安,用脸蹭了蹭弟弟的额头,安抚道:“悠然人很好的,虽然对不熟悉的人防备了些,但是一旦认同了你,就会真心实意的把你当一家人爱护了。会宠着你,疼着你,嘘寒问暖……”

“我知道嫂嫂人很好。爹爹也说,她是你的贵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那样!别人就算心疼自己的夫郎,也顶多是回到家里,夫妻在屋子里说些体己的话。哪里有她那样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张旗鼓,也不管别人是不是会笑话他怕夫郎,那么明目张胆的宠你。”

月光下弟弟说到高兴的地方,眼睛亮晶晶的,冬儿看着也轻轻的笑了。

“嫂嫂还大声的指责母亲不关心你呢。你不晓得吧?那天你在厨房里帮爹爹­干­活,她要去帮忙,母亲说她坏了规矩,结果她大声的说母亲曲解圣人的话。还说她就是个小女人,没什么远大抱负,就只打算扫扫自家雪,守着夫郎过小日子。咳咳,说夏家家庭安定了,就是她夏悠然为青国的长治久安贡献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呵呵,咳咳咳。我没事。”严巧结接过哥哥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又兴奋的说道:“她还教训母亲说人要脚踏实地,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有多大能耐就做多大的事,呵呵,母亲被气的不行。”

“啊?”

“咳咳咳咳,好了,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母亲被气到了……”严巧突然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忧伤:“但她气的是她自己。”

低下了头,用黑暗隐藏住自己的情绪,严巧故作轻松的说着:“母亲知道嫂嫂是有本事的人,她没有真的生嫂嫂的气。她只是希望嫂嫂能够光耀门楣,耀祖光宗……”重新窝进哥哥的怀里,“其实母亲心里一直很自责,虽然她从不说,但我好几次都看到母亲偷偷看着爹爹劳作的背影,眼睛都红了。她心里肯定很难过,觉得没能照顾好我们。特别是你的事儿——哥哥,嫂嫂是我们一家的贵人。”

冬儿抚上弟弟紧紧搂着自己腰上的手。虽然没人看到,仍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在心里感叹着:“这辈子我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遇到悠然姐啊!”

“嫂嫂真好。哥哥,我,我心地不好。”严巧自责的抱着冬儿的腰,带着浓浓的鼻音、忏悔的说道:“我看到小良姐被揍的那个样子,真的好高兴呢。虽然圣人教导我们要宽容,但是,我就是忍不住高兴。”说着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呜呜,嫂嫂能够为了你顶撞乡长大人,能够风风光光的娶你,我真的好高兴!呜呜,你出嫁的那天,母亲也落泪了,爹爹高兴的哭了一个晚上,哥哥。”

严巧擦了眼泪,也不顾哥哥怕他着凉替他披毛毯的动作,趴在冬儿的面前,看着哥哥的眼睛,“虽然我知道母亲的心思,我们为人子女的也无力去改变,但我还是要说,嫂嫂是有大智慧的人。就像她说的,如果全国的人都去当官,那么没人种粮食,没人纺布织衣,我们吃什么,穿什么?所以无论每个人是做什么差事,都是有价值的,只要对得起自己。”用完了力气,坐回床上,自言自语似的:“不要蹉跎了岁月……”

“巧儿喜欢悠然。”

盛夏的夜晚太安静,本来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严巧,避无可避的听着哥哥温柔的声音——说的清清楚楚,严巧手足无措的索­性­又躲进哥哥怀里。半天才喃喃道:“我只是有些佩服她。”又隔了半天,才轻轻吐出后半句:“嫂嫂他不喜欢我。”

冬儿看着一副小男儿姿态的弟弟笑了笑,“巧儿这么乖巧,又聪明,又漂亮,你嫂嫂一定会喜欢你的,一定会的,别怕。”

“哥哥。”

“嗯?”

“嫂嫂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我……”

黑暗中冬儿无奈的笑笑,自己又何尝不想和悠然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这样的身子,都快一年了,天天吃药,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虽然悠然、白大姐都安慰自己,说自己以后会有宝宝的,可是,自己落过胎,葵水又不顺……以前自己傻呼呼的,真以为什么都可以好起来……做错了事情怎么可能不受到惩罚?自己这样肮脏的人凭什么得到老天再而三的眷顾?自己已经嫁给了悠然姐就该知足,不可以贪心,不可以的。

冬儿收拾了心情,“你嫂嫂也不小了,我嫁给她都大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怕……”

“嫂嫂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

“哥哥以后会有孩子的。”哥哥受了那么多的苦,老天不会忍心让哥哥没有孩子的。

“村里的云哥哥,怀孩子的时候没注意,小产了,结果再也没办法怀孩子了,你忘了?”

“可是,他是送医送晚了啊?哥哥。”

“陈家嫁到上游村子的二哥哥刚生完儿子,为了生活月子里陪着妻主上船去捕鱼,结果船翻了、落了水,救上岸以后人是活了,可是再也没办法生孩子了。”冬儿没说的是,后来他妻主另娶了夫侍生了女儿……

“不会的,不会的,哥!”

“我当初是被沉湖,孩子小产了,还浸过水,得了风寒,呵呵,能活着就已经是福气了……”

“哥哥,你别说了,哥哥。”

冬儿轻轻的拍拍抱着自己哭泣的弟弟,“我不怨老天,能遇到悠然,受再大的苦也值得。呵呵,悠然说过,‘老天让我们彼此经过这些磨难后相遇,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如果少吃一点苦,就碰不到对方了’。”

“嫂嫂那么爱哥哥,就算哥哥……她也不会……也不会的。”

“我信悠然,她不会为了传宗接代的事情怨我、抛弃我,她从来没有瞧不起我,嫌弃过我。但是我不可以那么自私,夏家遭遇了那么大的灾难,只留下她一根独苗,我既然进了夏家的门,死了也是夏家的鬼,我怎么可以看着夏家就此断子绝孙呢!我不可以让悠然成为夏家的不肖子孙,哪怕只是一点可能也不能有,你明白吗?”

虽然看不到,但严巧感觉到哥哥已经泪流满面,伸手轻轻拭去哥哥脸上的泪水。

冬儿抓住弟弟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巧儿,悠然很好的,你嫁给她会幸福的。你都说了,再也找不到一个女人会那么懂得心疼男人的。你为夏家开枝散叶,哥哥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你是我弟弟,我们……咳咳,我们一家人会幸福的。”

深夜,严巧睡不着,看着哥哥的侧脸。想着来之前爹爹说的话:“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你母亲虽然善良却不善经营,我也是没用的。你哥哥受过很多苦,小时候帮着我照顾你和妹妹,又要­操­持家务。好不容易你和熙成大了些,你身子又不好,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哥哥又心疼我年纪大了,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他抢着­干­。出了那样的事,我们却是连个外人都不如,看着他沉湖……”

“家里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他能原谅我们——我,我这个做爹的没用。巧儿,你哥哥能有今天的幸福不容易。悠然是个好女人,好妻主,可若是你哥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悠然不看重‘光宗耀祖’,也不可能不介意没有子嗣啊。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像她那么大的女人哪个不是有儿有女了。她怎么可能等你哥哥养好身子……而且你哥哥的身子……”

“巧儿,爹爹知道你有主见,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人,可是,你哥哥不能等了,难道你想你哥哥像陈家二哥那样被妻主新娶回来的夫侍欺负吗?你哥哥又是那样纯良的­性­子。我怕……”

“你们是兄弟,爹爹相信你们能够一直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的,对吗?”

严巧轻轻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就放上来了,今天就这么多了。我下去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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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被忽视的示爱 ...

夏悠然最大的优点之二就是果断,当然,结果好就是“果断”,结果烂了那就是“武断”了。一大早,昨晚早睡的夏悠然一骨碌翻下了床,对着窗外的小鸟自我催眠,哦不,鼓励来着,“夫妻相爱那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完全忘了现在只是确定了自己的爱意,别人对自己还不怎么搭理的现实呢。“多少人一辈子兜兜转转都找不到自己的真心所爱,自己多幸福,这么年轻就有了明确的目标!还等什么?冲啊!GO!GO!GO!”

“你一大早的叫什么狗啊?”白韵突然出现在夏悠然窗子前,看着她。

吓的完全没防备的夏某人跳的老高,“你一大早的跑到别人夫妻的屋子外面­干­嘛啊?”

“冬儿昨晚又不在这里歇的。”白韵大摇大摆的晃进夏悠然的屋子里。

“偷窥别人夫妻的隐私是不道德的。亏你还是个大夫,有没有一丁点道德观念啊?”

“昨天晚上严巧咳的喘不过气来,全家人都起来了,就你一个人睡的跟个死猪似的,怎么叫都不起来。”白韵瞟了夏悠然一眼,“哼!快点收拾好了陪我上山,早点去还能赶上回来吃晚饭,天黑了可得在山上过夜了。”说完也不等夏悠然反应,转身准备走人,“一刻钟后大堂,快点!”

“为什么啊?好端端的上什么山啊?现在蚊虫那么多?喂喂!”

白韵转身,“严巧的灵药还缺一味。我听馨儿说——你希望严巧快点治好了快点走人?”

只顿了一下,夏悠然就竖起食指、肯定的说:“马上!”然后旋风似的找衣服收拾。

夏悠然到大堂和白韵汇合的时候发现基本上大家都比自己起的早。殷勤的跑过去捧起冬儿的小手:“冬儿昨天没我在身边是不是没睡好啊?瞧你黑眼圈都起来了,晚点等我回来给你美容啊!”也不管是否有伤风化,径直搂着冬儿的小腰,偷了个早安吻,“冬儿,你脸红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我太喜欢你了!”说着又在冬儿红红的脸蛋上印了个香吻,“我和白大姐会早去早回的,你自己在家记得吃好吃饱,不要太想我哦。晚上我们……嘿嘿,晚上再说。”

白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拎着夏悠然、拖着走人,“晚上别等我们吃饭,如果实在太晚,我们会留在山上过夜的。不用担心。最迟明天下午就回了。走了。”

……

“找到了没啊?”夏悠然脚都起泡了!大热天的又不能穿牛筋底的小皮靴子,只能穿这种“清凉”的布鞋,一点弹­性­都没有,根本不适合爬山嘛。“歇一歇啦!”

“再歇今晚就来不及赶下山啦!”白韵没好气的说。

“啊?那那那,不歇了,快点快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加油,快点啦!”夏悠然叫着刚刚坐下的白韵快点­干­活——仿佛之前嚷着休息的不是她一样。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喝点水,然后喷点药水,免得待会儿被蚊子咬了又要哇哇叫了。”自从夏悠然给白韵做了个可以喷的小药罐后,白韵走到哪里总喜欢配点防虫醒脑的药水带着。

“对了,你这个药罐怎么不卖了?”

“我还没想好呢。”

“有什么要想的吗?”要多少银子你不是一直都随便乱叫的吗?

“当然啦,我这可是万能的小瓶子呢!可以装药水,可以装肥皂水,还可以研制一些‘香水’装里面。”

“就这个?”白韵拿起用竹筒、铁、小羊皮和木头组装的喷灌,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么丑,哦不,实用但不怎么美观的药罐装香水能好看的。

“你懂什么?到时候用透明玻璃烧几个小罐子装香水,懂吗你?”

“耶?那样的话还不错哦。”

“所以,你赶快的,跟我把那些美容香水给鼓捣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白韵想到小缘喷香水的样子,笑的一脸开心。

“喂,醒醒,别只顾着发春梦了,快点起来找药啦。”

两人到了一处山坳处,划定了范围,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分头找寻。

不久后,白韵采好了草药回头找到夏悠然,“我找到了。”见她一个人蹲在背­阴­的一处挖的起劲。“你挖那么多山葵­干­嘛?”

“这些,今天晚上我做好东西给你们吃;至于这些呢,移栽回去。”

“山葵不好种的。”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在鱼塘边的那一小块地上搭个棚子试试。好了,最热的日子已经过了,可以种的,试试嘛。”

“你少挖点,以后要用的时候还可以过来挖。”白韵一副夏悠然肯定会糟蹋东西的样子十分的打击人,还好夏悠然抗打击的能力被锻炼的比较坚强,不为所动,继续挖。直到白韵实在是受不了,“你是不是要在山上过夜啊你?”

“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啊。哎呀,被你害死了,快点走啊。”

两人急急忙忙,终于在大家晚饭后赶回了家。

“还以为你们耽搁在山上了呢?大家都担心着呢。”男人们果然都呆在大堂里等着她们。

“你们都吃了啊?”夏悠然只能暂时忘记自己的山葵和美味的生鱼片了。

“饿了吧,跟你们留着饭呢,我去端。”小缘和冬儿准备去厨房端菜。

夏悠然一手搂过自己的小夫郎,抱的紧紧的,厚颜无耻的说:“想我了吧。”

“我去端菜啦。”冬儿挣扎。

一边严巧看到了,笑着说到:“我去,我去!”追着前面的小缘跑了出去。

无赖扒着人不放,非要强迫男人就范,直赖到男人红着脸点头,承认非常想她,才放开了狼爪。

吃完饭,夏悠然拉着冬儿早早的洗漱了,冬儿本来还想去陪严巧再过一晚。

“好了,他吃了白大姐的药都休息了,又不能陪你。嘿嘿,还是我来陪你好了,你有什么体己话就跟妻主说嘛。”夏悠然把男人ya倒在床上。一边说着要听男人说心里话,一边mao手mao脚的拉男人衣裳。

“你不是说要听我说话的吗?”

“你说啊,我又没有吻着你不让你说。”女人说的一本正经。

“你这样我怎么说啊。”

“那你现在先别说,等我们都‘坦诚相见’了以后再说啊。”

……

女人骑pa在男人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高cao过后依旧紧密的连在一起。“亲爱的。”女人使坏的咬了咬男人的耳垂,然后听男人果然发出不胜其扰的叮咛呻yin,嘿嘿的笑出了声音。见男人还是闭着眼睛,又不放过对方的tian咬着对方的­唇­瓣……

“肯醒啦,不是有话跟我说的吗?”女人看着男人双眼没有焦距,雾蒙蒙的看着自己,一张小嘴被自己亲的微张着,十分you人的样子,“你不说我猜咯?不会是让我好好疼ai你,一晚上多吃几遍吧?”

男人的睫毛微微的动了一下,发出呻yin,被狼nv直接当做邀请,扑上去给吞进了肚子里。

大战三百回合后,女人老老实实的出去打水回来跟累坏了的男人收拾。

终于两人都清清爽爽的并排tang在床上。夏悠然牵着冬儿的手,“冬儿,睡着了没?知道你累了,没睡着就轻轻动一下手指头,我能感觉到。”

“嘿嘿,冬儿!”夏悠然顿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慎重的说到:“我——爱——你!”然后害羞的把额头顶在男人的手臂上,“好了,睡吧睡吧,不吵你了。”

第二天夏悠然又是最后一个起的,洗漱好了晃进大堂,大家都已经开始吃了。

“你那些山葵今天还不收拾就都死了啊。”

“我昨天草草的埋到土里了,嘿嘿,白大姐,你今天帮我移栽到池塘旁边咯。”看到白韵一副要发飙的样子,夏悠然忙讨好的说:“今天的午饭我负责,保管让大家吃顿好吃的。”

鉴于夏悠然以往说有好吃的时候表现的都还可圈可点,白韵姑且又应了她这一次。

“小缘,待会儿先煮些糯米饭吧,然后把彤少上次送过来的紫菜皮找出来啊。还有把之前腌的咸菜多取点出来,洗­干­净啦。还有还有青梅酒拿一坛出来……”终于在小缘发飙之前,夏悠然腆着一张笑脸转头跟冬儿说:“冬儿,呆会我们去抓鱼啊。”

“我还是帮小缘在家准备吧,要不,你带巧儿去吧。他来了以后就一直闷在屋子里都没怎么出门。”

“我是出去­干­活的。”当然­干­活效率高的话也可以玩一下啦……

最后夏悠然换了裤衩背心,严巧拎着鱼篓。两个人去了庄子不远的小山坡的另一边,第一江一条细细浅浅的分支。

“找个树荫的地方等着!”夏悠然交代了句,就奔河里摸吃的去了。

运气不错!夏悠然下水不到三分钟就兜住一条鳊鱼。“武昌鱼啊,真亲切!我心目中永远的长江啊!”夏悠然感叹了下,就把鱼丢给了岸上的严巧,埋头继续在水里作孽。

说青国富饶绝对不是说假了,就是野生的鱼那也是一捞一个准的,几个来回,夏悠然就收获了两条鳊鱼,两条鲈鱼和一条青鱼,还过分的强“抱走”一兜子河蟹。

“走吧!”夏悠然打包好螃蟹,拎着鱼篓准备走人,走出两步才发现小叔子没有跟上来,回头发现男人站起来的样子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严巧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有些摇晃的看着夏悠然,手捂着口鼻有些恶心要呕吐的样子。

夏悠然奇怪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刚才没看到有条青竹蛇,被咬了一口。不过没事了。”夏悠然才看到一边的石头下面一条青蛇从七寸处被生生砸断。

“哪里被咬了?”夏悠然丢了鱼篓跑了过去,顺着严巧的示意,粗鲁的掀起小男生的裤管,果然脚踝上面有处小小的僵尸牙印。“有没有毒啊?”不管了,总不能让小叔子跟着自己出来挂了,自己一点急救措施都不做的吧?夏悠然低下头去,学着武侠电视剧里面的样子,猛吸了几口血吐到一边。

“没,没事的。”小男生没被蛇吓到反而被女人的动作给吓傻了。

“颜­色­鲜艳的蛇都是毒蛇!它长的这么绿!”又低下头去吸了几口血吐了,才跑到河边漱了口,含着一口水回来轻轻吐到小男生的腿上,把血迹洗掉。不放心的扯掉衣服的下摆,在小男生大腿关节上面紧紧的绑住,想说至少能减缓一下有毒血液流到心脏吧。

“快上来,我背着你,快点回家给白大姐看看。”

“鱼篓。”

见小男生扭捏着不肯上来,捞起鱼篓,低下腰……终于小男生还是拗不过的爬上了夏悠然的背。

“抓紧点。”夏悠然努力加快步伐。

小男生忐忑的趴在夏悠然的背上,搂着她的脖子。见她十分着急的样子,宽慰道:“没事的,真的,青竹蛇很常见的,毒­性­也不大,回去喝点药,再敷一下就好了。”

夏悠然听了心里虽然安了一些,但脚步仍是不慢的快步赶回庄子。把人交给白韵,才停下来猛扇风。“待会儿多熬点药,我刚才帮他吸了毒的,我怕中毒,我也要喝点。”

白韵看了一眼夏悠然,“你还不去做饭?”

夏悠然心里骂着这群无情的人!还是乖乖拎着鱼篓去了厨房。“就让你们这群无知­妇­孺体会一下改良后的圣人的鱼鲙享受吧——鲜鱼刺身、寿司、青梅酒,哼!わさび我来了!”

67

67、愤怒的悠然 ...

夏悠然怎么也料想不到,明明严巧的伤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有什么大事需要惊动严家夫­妇­亲自到夏家庄来呢?

吃完饭,严家二老坐在大堂的主位上,大家也都陪在一边,喝着茶拉家常,本来挺温馨的,夏悠然坐在冬儿身旁玩着他的手指浑然忘我,突然被冬儿反握住手,惊喜的抬头,才发现冬儿一脸凝重。“怎么了?”狐疑的顺着冬儿的提示看向严母。

严母皱着眉头又重提了一遍夏悠然和严巧的婚事。

“什么婚事啊?”夏悠然跳了起来,一脸的莫名其妙,再看众人表情虽然各有不同,但似乎都没有太大反对。夏悠然收回目光看着冬儿,摇了摇两人握着的手。“冬儿?”

冬儿抬头看着夏悠然,试图温柔的笑对着她,扯弯了嘴角,却是一双刻意睁的大大的眼睛里挡不住的水雾泄了几分底,“你和巧儿的婚事啊。”

“我­干­嘛要娶他啊?”看着冬儿的样子,夏悠然稍微的放了点心,冬儿分明是被逼的!就算冬儿重孝道,只要他也不希望自己娶别人,任由严家二老老年痴呆,夏悠然自信一样摆得平,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你和巧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自然应该有个交代。”严母说的理直气壮。

夏悠然懵了,“我什么时候和他有肌肤之亲了?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能乱讲啊。”担心的看向冬儿,见他低着头,忙蹲下,“冬儿!你不要听你老娘乱讲哦,我和你弟弟没什么。”看冬儿咬着嘴­唇­,眼泪不停的滴落到地上,夏悠然更是慌张的解释起来:“你弟弟来咱们家就这么几天,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嘛。哦,就捉鱼那一次,你知道的啊,他被蛇咬了,我们很快就回了啊。冬儿!”

冬儿还未反应,严母那边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了夏悠然:“巧儿被蛇所伤,你是不是亲自为他吸毒了?”

“你没有搞错吧!”夏悠然愤怒的站了起来,也不管什么尊老的屁话,大声的喊了回去,“你儿子被蛇咬,中毒了诶!我不帮他吸毒,难道我看着他死啊!”见严母又要说话,夏悠然摇了摇手,压根不让对方接话,紧接着说到:“要报恩什么的就免了,反正大家都是亲戚,没必要算的那么清楚。就这样了。你们来的正好,待会把严巧的药带着,你们一道回去吧。”拉着冬儿的手往外拽。

人还没来得及走出大门却听到严父突然大叫了一声:“巧儿。”然后大堂里,混乱了……

大堂外面夏悠然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朝里张望着。不想娶严巧是肯定的,但严巧若是被气死在自己家里,似乎——肯定会破坏自己和冬儿的感情……夏悠然郁闷的不停龇牙,双手紧张的搓来搓去。

突然见人都出来了,白韵随着严家二老扶着严巧回屋子去。夏悠然抓住随行的冬儿,扯了过来。“没事吧?”

冬儿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时没喘上气。回屋歇一歇就好了。”

“哦,那就好。回头让白大姐把药都包好了,前两天买的燕窝也都一并包了,让爸妈都带回去给严巧,对他的身体好嘛。我让春生家的赶车送他们,没事的。没事的。”

“悠然姐。”

“嗯?”

“你就那么不想娶巧儿吗?”

“我,我是真的没有占过他便宜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他。”

“是啊,你知道就好,你娘就喜欢夸大其词。我们根本没什么嘛,哪里有救人就一定要娶的道理,那白韵要娶多少夫郎啊,对不对?你也别担心了,刚不是说了,严巧没事吗。以后病都好了,我们帮他找个好妻主,你娘不会生你气的。放心吧。”

“悠然姐。”冬儿猛吸了两口气,抬头看着夏悠然,“你就娶了巧儿吧。巧儿很好的,他——”

“冬儿!”夏悠然猛的唤住冬儿,“你真以为我和他有什么?”

冬儿摇摇头。

“那你让我娶他?你要是怕我不照顾你的家人,我现在可以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讨厌他们,会孝敬他们。你不放心可以自己拿银子贴他们,我都不在意的!”

“巧儿不是为了你的钱!”

“冬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错了还不行吗,冬儿,你别哭啦。”

“我没办法跟你生个孩子,没办法为夏家传宗接代……”

“冬儿,白大姐都说啦,你只是身体不好,调养一段时日就可以怀孕了。”

“不会的,我,我现在葵水又不顺了,怎么可能有孩子。”

“就算没孩子也一样啊?我还是会爱你,会疼你啊,我们就过一辈子的二人世界,你要是想当爹爹,到时候让白大姐的孩子认我们做­干­爹­干­娘。不是一样的吗?”

“我去看看巧儿。”冬儿扒开夏悠然抓着他的手,逃也是的跑了。

“怎么了?”白韵送了病人回屋,安排妥当了就回来大堂,正碰上冬儿哭着跑掉了。不解的问一旁发呆的夏悠然。

“没什么。”夏悠然尽量收拾了心情应酬的回应到。

“那你娶严巧的事?”夏悠然听了狠狠的瞪着白韵,白韵看了一愣,“三夫四侍也是平常事啊,你­干­嘛那么大反应?平常穷困人家才守着一个夫郎过日子,你年纪也不小了,多收个男人为你们夏家开枝散叶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些不是?你瞪我我也要说啊,严巧不错啊,斯斯文文的,长的也不错,身子弱点但我看过了没问题的,你,喂,你要去哪里啊?”

白韵几个箭步,把转身要走的夏悠然拦住:“我当你是姐妹才说的,你都多大了?你看我­干­嘛?我,我是要找弟弟才耽搁下来了,你跟我比?你夏悠然是不会赚钱还是不会养家?以后家业大了,没个子嗣怎么行?”

“你不是说冬儿调理以后就会好的吗?”夏悠然大叫!

“你为他想,他为你想,呵呵,你们两个啊!”白韵笑了起来,把夏悠然拉到一边,“冬儿的身子我有把握可以调理的好,但时间是个问题。而且就冬儿整天的担心着你们夏家的香火,这心结抑郁在胸,调理的效果自然要差些,时间就会更久。你要是真的为冬儿着想,严巧是个不错的人选,至少他们兄弟,冬儿不会受欺负的!”

“你不懂的。”夏悠然知道白韵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尽量的放柔了语气:“我的家庭,我所受的教育……总之,我的心很小,装不了那么多的爱,我也不懂得怎么把爱分割……我们是不同的!我希望的是我整个的爱换回的是对方同等的全心全意,什么传宗接代呀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到底爱不爱我!”

“你去哪里?”

“我去找冬儿!”

……

看弟弟服了药睡着了,冬儿又看有父母守在那里,就独自一人回了自己屋里。

夏悠然找到冬儿的时候,他正呆坐在床沿,手里捧着夏悠然换洗收下的衣衫,一旁堆着已经折好的……

“冬儿。”夏悠然本来很急的,找了几处才在两人的屋子找到了自己的夫郎,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多了。“冬儿,我不娶严巧,我不爱他,我只爱你一个人,冬儿,我们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不,不是的,冬儿你别哭啊,不是说你生不了孩子,我只是——你可以生的,肯定可以的,我只是想说我们不一定要生啊,冬儿,别哭了,冬儿。”夏悠然紧紧的抱着男人,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用尽力气的安慰他:“生,生的,我们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孩子,不过不是现在,以后再生好不好?”

“没事的,我没事的。”就在夏悠然放松下来真以为冬儿听进了她的劝,冬儿的声音又轻轻在耳边响起:“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巧儿,就不娶了吧。看你有没有中意的小子,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改天叫媒人上门来……”

“冬儿!”夏悠然推开冬儿,仿佛不认识他了一样:“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是我会错意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给别的男人?爱情不是自私的吗?你要是真的爱我,怎么可以接受和别人一起分享我?”

……

夏悠然恍恍惚惚的出了小院,把自己藏在花园里。

“找了你半天了,你躲这里了。”白韵也坐了下来,看着夏悠然:“还没想通呢?”

“想通什么?”夏悠然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说完吸了吸鼻子。

“彤少有时候说你像个男人还真没错,你看的你样子。”说着递过去块锦帕。夏悠然接了锦帕用力的吸了鼻涕。白韵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冬儿能这么想说明他识大体,你要是实在是不喜欢严巧,不娶就不娶吧,那个,你觉得馨儿怎么样?”

夏悠然狠狠的瞪了了白韵一眼,头也不回的跑了。

无处可去的夏悠然去了彤府,结果彤少一时不在。因为是夏悠然,下人将他引到彤少内院的一处看书的暖阁内,“夏小姐稍坐,七小姐说是马上会回的。”

夏悠然点了点头让人自去忙,自己熟门熟路的招呼自己。

彤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夏悠然低头研究上次船员带回来的稀罕物,连她进来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来了?”

夏悠然听了声音,转头看向说话的彤少。

“怎么了?”彤少看夏悠然神­色­奇怪,不仅问到:“你见过这些东西?”

“这些?”夏悠然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冲过去揪住彤少的衣领质问她这个手机和这些人民币是哪里来的?“没见过呢?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啊?”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商船回来的途中打上来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看夏悠然低头研究,似乎一时半刻不会走的样子,彤少有些着急,“你,怎么过来了?

“哦,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了,你有事啊?”

“嗯——我今天跟商船一起出海。”

“什么时候?”

“就今天晚上。

“怎么没听你说过?“

“嗯——是有点仓促。”

夏悠然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决定:如果,回去了,就是和冬儿没有缘分!回不去的话,就回来带冬儿离开……天涯海角……

“我跟你一块去!”

“啊?”彤少愣了一下:“你,你走了冬儿怎么办?”

“我出去见识一下,那什么到时候再跟着商队回来呗。”

“不好吧?”

“好了,反正我都准备在你家住几天的,衣服都带了。就这样了,我跟冬儿写封信,你安排下人送回去就行了。”

月黑风高的夜晚,平常人家都睡下了,夏悠然随着彤少登上了出海的商船……

68

68、再回首 ...

在船上呆了快一周,夏悠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原来彤少准备的商船是和江如锦私奔的。

知道了夏悠然和冬儿吵架的事,现在江如锦每天必做的功课就是大骂夏悠然。

“……你扪心自问冬儿待你如何?陪着你背井离乡,照顾你生活起居无微不至,就是现在,他,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和别人分享一个妻主?他这么做还不是要让你能抬头挺胸,不让人笑话;让你能对得起夏家的列祖列宗,不被人戳脊梁骂不孝!他无非是想你夏家家和兴盛,儿孙满堂,心心念念的满是你和你们夏家,他可曾为自己想过?你总觉得自己对冬儿如何如何好,你何曾想过他的自卑,他的害怕和委屈?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守着你……一个男人不能为妻主传宗接代,你知道他心里会有多痛,为了大局要咬牙替妻主纳夫侍,你知道他心里有多伤?你还这样扔下他一个人跑了,你还算是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吗?”

“悠然,你这样确实太不女人了。下一个港口你下船吧,我安排车你回去吧。”彤少也一边附和着。

夏悠然背对着彤少他们坐在船舷,扶着木板,看着海面,也不说话。登上船的第二天夏悠然就开始不自觉地想冬儿在­干­嘛,会不会伤心什么的?想了两天又开始不自觉想起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说不后悔是假的,可是……

“小姐,公子,快进舱里面吧,暴风雨就要来了。”

“不是看过天象说这段时日天气都是极好的吗?怎么?”

“也是突然才看到的,那边,一大片黑云,我还看到火龙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风就会刮过来了。虽说海上面天气变幻莫测,但这风暴也着实是太出乎意料了,简直和上次回航的时候一样,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闯的过去?”

夏悠然听了猛然回头,“你说上次?是捞到这些东西的那次?”说着从怀里掏出手机。

老船员看了夏悠然手上的东西,点头称是。也就是说话的功夫,大风就刮了过来,再一会儿人站着都困难起来。

“有火龙!”像是印证船员的喊声,被黑云笼罩的天空突然一闪,一条闪电张牙舞爪的划破黑幕,伴随着轰隆隆的天雷。

“悠然快过来!”彤少站在船舱门口抓着铁栏大声的喊着夏悠然。

船身摇晃的厉害,夏悠然坐在那里,紧紧的抓着镶了铁皮的船舷,头皮发麻的看着船身不远的海面一个漩涡生成、慢慢变大,心里有个颤抖的声音在说,“跳下去,跳下去就能回去了……”

“悠然,快回来啊!危险!”彤少看夏悠然不为所动的样子,万分焦急的大叫着:“冬儿还在家等着你呢,快回来!”

夏悠然一愣,回头看了看彤少已经很难分辨清楚的身影。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看着海面夏悠然犹豫了,“妈妈,妈妈,怎么办?我……”心惶惶的跳个不停,夏悠然狼狈的只想逃避这艰难的选择。

仿佛一辈子那么久,夏悠然从怀里掏出手机,用力的朝着漩涡的方向抛了过去……“对不起!妈妈,我又让你失望了。”

风小了些,彤少绑着绳子立马跑过去把呆坐的夏悠然给拖了回来,劈头就是一顿大骂。江如锦许是吓到了,也在一边哭着大骂夏悠然。

风暴来的急,去的也急。没了风雨的肆虐夏悠然终于听清彤少庆幸的说到:“幸亏你还没吓傻,知道把那不祥之物扔进海里,不行,回头要通知四姐赶快把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子也给烧了!”

夏悠然猛的一吸鼻子,站起来,下定了决定似的不容反驳:“我们回去!”

那边彤少一副无奈、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我也想回去啊,可是……万般无奈不知从何说起。

夏悠然看了彤少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反正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回去了你就大大方方的去江家提亲,然后风风光光的把如锦娶进门!”

“可可,我,我们又没有那什么。”彤少涨红了脸,别扭的撇过头去。

夏悠然刚想大骂回来,那边江如锦先一步拉起彤少的手,牵着彤少去了船舱深处……

走下船,踏上码头的那一刻,夏悠然仿佛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世界一样,看着周遭一排的古­色­古香,深深的吸了口气,轻松的笑了。

背上自己的小包袱,抬脚准备回家。一转身,夏悠然就看到严冬颀长、单薄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紧紧的抱着个小包裹。心虚的走到他面前,才发现,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早已蓄满了泪水,满溢出来的已经挂满了脸颊。

“冬儿——”

“饿不饿?”严冬刻意高兴的举起怀抱里的小包裹:“有买你最喜欢吃的豆腐皮包子,还是热的呢。”

严冬愿意网开一面饶过她,夏悠然自然高兴的随着他的话题,心想着最好快点忘了那些不愉快,只要幸福的就好。一副很饿的样子拿起个包子啃了起来。

严冬看着夏悠然吃的开心,也笑了起来,“别急,没人跟你抢的。”

夏悠然心虚的看着严冬含泪的笑容,也陪着笑了起来,没话找话:“冬儿知道我今天到啊?”心想彤四还蛮厉害的嘛。却看到严冬摇了摇头。

夏悠然有点不敢想了,她可不认为严冬会和自己心灵感应强大到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浪“女”回头……拿着包子怎么也塞不进嘴里。惭愧的低下了头。

“怎么呢?凉了吗?”男人苍白的脸上满是着急。

夏悠然摇摇头。一把拽过碍事的包子,钻进严冬的怀里,紧紧的搂住,男人又高了些呢,却是比以前更瘦了,吹了风的身体还没有包子暖呢。夏悠然突然想骂人,却是自愧的没有资格——都是自己害的。

“冬儿,我想你了。”女人逃避惭愧、有些撒娇的说道。

这一次没有故意去强迫男人的回应,满以为和以前一样,男人只会紧紧的回抱自己,却突然听到耳边轻轻响起男人的声音:“我也想你。”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抱着自己的怀抱也很温暖,夏悠然突然有种幻觉:男人长大了,成熟了,而这里不是女尊,她只是个普通的被丈夫宠爱的任­性­妻子……窝在男人的怀抱里,一边笑着一边落泪。

紧紧的抱了好一会儿,风­干­了眼泪,夕阳西下的两人唯美的跟一幅画儿似的。突然,小女人露出男人肩头的大眼灵动的扑扇了几下,故意轻轻在男人耳边说道:“我爱你。”

男人听了果然身子一紧,半天才支吾出声:“我,也是。”

夏悠然推开男人,叉着腰,一副小狮子不依不饶的样子,眯着眼睛故意狠狠仰头盯着面前的男人,“你也是怎么样?”要不是红红的眼睛和鼻头泄了底气,还真有以前无赖的六七分样子,却多了三四分小女人的娇蛮。

看男人这次没有脸红的低头逃避,只是温柔的看着自己。夏悠然高兴的拉起严冬的手,两人不顾路人的侧目甩着手漫步在街头。

夏悠然问:“冬儿,你会永远爱我吗?”

“嗯!”并排而行的严冬看着远方坚定的点头。

夏悠然拉过严冬与自己直视:“看着我,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珍惜我、爱我,直至死亡?”

严冬顺着夏悠然的动作,托起她的双手,深情的看着“娇小”美丽的妻主,点头:“我会!”

被男人深情的目光电的一颤的夏悠然,赶紧逃避的侧过身子,故作轻松的牵着男人的手继续往前走:“你,你会像父亲一样疼爱我吗?”

小女人突然的逃避让不明所以的男人一愣,随后听到对方有些支吾、害羞的话语,微微的扯起了嘴角,清楚的回答道:“会!”

“像母亲一样宠我?”

“会!”

“像哥哥一样保护我?”

“会!”

“像弟弟一样陪着我,即使无奈也要让着我?”

“好!”

夏悠然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被电流穿过身体后的无力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紧张的添了添嘴­唇­——仿佛心里的蜜糖已经随着心跳从嘴里喷了出来。越是告诉自己要大方,不要紧张,手心的汗却越冒越多。低着头关注下的脚也走得越来越别扭……终于在同手同脚前,夏悠然拉住了严冬,“我,我不舒服。”

“怎么了?”严冬紧张的问到。

“没什么,就是腿不舒服。”有点软。

严冬听了放下心来,以为是夏悠然在船上呆久了刚上岸有些失衡,蹲到夏悠然面前,“我背你过去。”

“真的吗?”夏悠然有些欣喜,又看了看四周,因为是走的近路,小巷里没什么人。利索的爬到了男人的背上。“会不会很沉?”

“不会。”还好严冬从小­干­惯了活的比一般男子力气大些,夏悠然身子又比这女尊世界的女子娇小、轻了许多。终于两人顺利的成了一副甜蜜的画面。

“冬儿。”夏悠然轻轻的在严冬的耳边清楚的说到:“我夏悠然,发誓,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珍惜严冬、爱他,直至死亡。”

两人顺利的跌坐一团,夏悠然看着狼狈的美男子,笑的开怀,直到男人黑黑亮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夏悠然才正经了下来,等了半天男人也没有吻上自己,说不失望是骗人的,还好夏悠然想起了这里是女尊,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的等下去,直接扑倒啃了上去!

69

69、小日子 ...

夏悠然一回到家自然被骂个要死,但大家都商量好了似的没再提起纳夫侍的事情。倒是严家人看到夏悠然平安无事的回来,自回家去了,让夏悠然很是不好意思了一番,偷偷瞄了严冬好几次,确定他没有生气的样子。又赶紧的主动提出晚饭交给她——用尽心思的准备了一顿丰盛的火锅大餐来讨好。

初秋的院子,凉风徐徐,大家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我觉得冬儿比以前大方多了,以前夏悠然说这些黄段子他早就脸红的跑掉了。”小缘一边看着严冬,一边推着旁边的白馨也看, “不过夏悠然越来越过分了,吃饭的时候居然说这些个无聊的话!”说着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夏悠然忙狗腿的上前斟酒。

白韵一边搭话,“都结婚了,早是个大人了,冬儿以前就是太害羞了,才总是被悠然欺负。以后啊,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她就做不了怪了!”

“我哪里作怪了?”夏悠然委屈的撅嘴。

冬儿笑着帮夏悠然捞了些煮熟的丸子和她爱的白菜叶子,特地的挑出菜梆的部分放到自己碗里。

馨儿看到了哼了一声,小缘被馨儿一提醒,忙叫了起来:“冬儿,你再宠她她就飞天了!你看她那样,哪里还有个女人的样子。”几个小男人闹起严冬来,硬是把一边厚脸皮的夏悠然都看的心疼了,站起罩严冬:“你们别闹他了!”说的时候挺豪气的,一看众人不善的目光,立马识时务的作揖,“讲道理”:“是我的错,罚我吃菜梆子好不好?”说着咬牙把严冬碗里那些她素来觉得难吃的东西都给吞了,又体贴的给冬儿舀了些蘑菇­肉­片什么的她觉得好吃的。

“是罚你还是罚冬儿啊?冬儿喜欢吃菜梗的,你把它们都吃了冬儿吃什么啊?”

连白馨都瞟了夏悠然一眼,金贵的突出了四个字:“自以为是!”

夏悠然也是愣了。

白韵忙打了圆场:“一个喜欢菜叶子,一个喜欢菜梗,看这根菜。”白韵夹起一根小白菜,“一点都不剩,多好!由此可见,悠然和冬儿那就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打打闹闹的一晚上。第二天夏悠然醒来的时候,严冬和往常一样已经收拾好了,正端着水盆进来。看到夏悠然一骨碌翻到床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调皮的样子,笑着说道:“起了吧?”说着去帮夏悠然取穿的衣服。

“冬儿,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漂亮啊?腰好细哦,还有屁屁好翘哦,好有弹­性­,摸——”

“起来吧!”第一次抢妻主的话,严冬有些紧张的拿着衣服看着夏悠然,看她没有生气的样子,大着胆子说道:“白大姐已经起了,待会儿我陪你们一块下地里去。”

还好夏悠然没有忘记这里是女尊,也习惯了­干­活,只是因为满脑子都是逗弄夫郎的坏念头,听了严冬的话,也没经大脑就说道:“­干­活是女人的事,你去­干­吗?难道——是怕我跑啦?紧迫盯人?”还一副笑嘻嘻抓到人小辫子的姿态,早忘了自己素­性­不良。看到严冬背对着她的身子一颤,才发觉自己说了错话,忙讨好的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夫郎。“不要生气,不要生我气啊!”仿佛先下手说了这话,对方就不会生气了一样。

严冬听了夏悠然说“跑了”的时候,心都停了一拍,猛吸了两口气,才有气力劝自己:悠然是说笑的,是说笑的!又努力让自己想以前温存的时候,特别是昨晚……悠然很特别,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妻刚,她喜欢自己在上面,不介意被男人压着,她只是爱开这样的玩笑,她爱我的,她说的她爱我的!

“冬儿,你生气了?”

严冬转过身来看着夏悠然,“我没有生气啊。”尽量笑的自然些, “我伺候你穿衣吧。”

“真的没生气?”夏悠然歪着脑袋看了下,见严冬笑了,又想着还是快些把这错误掀过去的好,赶紧的乖乖让人帮着穿了衣裳,又洗漱了一番,两人相携出了屋子。

吃了早饭,最后严冬果然是陪着夏悠然、白韵她们去了田里。只听了白韵提了几个注意的地方,一出手却是比夏悠然做的似模似样多了。白韵大感欣慰,连夸严冬本事,毕竟不是平常庄稼,两人又聊了些专业的问题,很是兴起。夏悠然坐在一边,看着时而皱眉时而腼腆一笑的男人——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没想到冬儿对草药这么了解?”

“白大姐见笑了,冬儿哪里知道许多,只是乡下地方的人天天的草啊地的打交道知道那么一点。我家境不好,家里人有个小疼小热的,哪能次次都看大夫上铺子抓药的,多半是到山上去采些草药回来按着方子熬。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了一点。”

“那说明你不仅记­性­好,而且还知道用心揣摩、融会贯通,这才难得。”

严冬还想婉言几句,坐在一边的夏悠然Сhā话了,“不然冬儿拜白大姐为师,跟着白大姐学医吧。反正我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缘我看爱厨房更胜过学医。冬儿你学吧,白大姐的女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呢,你先帮她学着,免得白大姐要是得了什么老年痴呆都忘了岂不是失传?”

本来那二人听到夏悠然的提议也有些心动,却听到后面的话,越说越不靠谱。笑闹起来,白韵撵着逃跑的夏悠然:“你个臭丫头,敢说不敢当啊?你过来!”

“你当我傻啊!”夏悠然仗着身体轻便灵活,险险的逃过白韵的手掌,最后更是站的远远的得瑟。

男女搭配­干­活很不累,一行人早早的­干­完活回家。吃过晚饭,窝在自己房间里,夏悠然问严冬:“你想不想学医啊?我个人觉得当医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但是你不必顾及我的想法,你自己想学就学,不想学咱就不学,放心,你妻主我养的起你!”夏悠然这么问严冬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一来正如她说的,她确实觉得当医生很不错。二来,冬儿能有个兴趣,而且又是个不错的兴趣,平常­精­神有了寄托,就不会有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了。第三,知道了医理,就应该更明白自己真的没什么,这样心也能放宽点不是?夏悠然想了一下午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现在就看冬儿的心意了。

在地里提到拜白韵为师的时候,严冬也有些心动,毕竟自己若是能学点学问,至少也能配的上悠然些;而且,若能学到医术,哪怕不是极好的,至少悠然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也能看看啊……自己若能学医多好啊,但后来玩笑的掀过去了,严冬也没好意思再提。只是这会儿看着夏悠然一本正经的问自己,又在心里自我鼓励了好一会:悠然喜欢我主动,喜欢我提要求,她喜欢……最后才坚定的点头。

果然夏悠然看着冬儿也点头同意学医,高兴的笑了。然后两人又商量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夏悠然盘算着如何的打铁趁热,算计白韵。

第二天一早,在夏悠然的主导下,白韵收下了夏悠然本来要留作传家宝的黄金寿桃,受了严冬的拜师礼,正式收了严冬为徒。

“我白家专研医术两百余年,自成一派。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白家第十二代大弟子。这套针伴了我多年。”白韵取了蓝­色­布包包裹的银针,递给严冬:“我就把它作为入门礼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习医。你要谨记,身为医者,医术高明与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有医德,重医纲。”

“弟子省得。”

“好,起来吧。”

终于拜师礼完成,小缘早就忍不住了,抱着寿桃故意在夏悠然面前晃了两晃,“悠然这次还真是下足了本钱呢,连传家宝都供出来了。”

“知道她心疼你还逗她。”白韵虽然这么说着小缘,却是看到夏悠然吃瘪、­肉­痛的样子也偷笑了起来。

夏悠然扶起了严冬,狠狠的瞪了那两个坏蛋一眼,心里确实­肉­痛到不行,要不是冬儿非要送礼——你以为我会送吗!

“我不心疼!桃子是这次拜师的礼。”夏悠然又指了指底座雕的金叶子,“叶子是给你们结婚时候的礼,桃核是你们孩子满月的礼。不用谢了!”

小缘一愣,刚想讽刺两句,却又想到夏悠然说的话,羞红了脸,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反倒自己跑掉了。

白韵虽然被夏悠然占了便宜,却是看到小缘跑了,心也跟着飞了。

“喂,飞远了,还看!什么时候上课啊,你以为当夫子那么容易的?”钱那么好赚的吗?

最后几人决定上午下田,下午上课。

有了严冬的帮忙,加上本来就没有几块田,活也­干­的快了。第一天下午,夏悠然旁听了小半节课,睡了大半节。后来老师去了厨房看看药膳煮的如何——顺便调情。严冬自己消化学到的药理。看到一边睡的香甜的夏悠然,笑着替她掖紧了披风。

快乐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整个夏家庄都洋溢在欢乐中,随处的庄稼地里,都能看到佃农们的笑脸,忙碌却高兴的,大声谈论着丰收……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刚刚办完喜事的知府大人却突然的登门造访。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有了这一章,冬儿变得稍微的有点主见也不会显得太突兀了~~阿弥陀佛~~

70

70、牢狱之灾 ...

知府大人穿着官服,带着亲兵浩浩荡荡的到了夏家庄。

夏悠然他们被人通知后立马回到庄子上,看到的就是屋子被官兵团团围住的样子。毕竟官兵们拿的是长枪,和“前世”军人荷枪实弹的装备不同,虽然也是整齐划一、肃穆的样子。夏悠然却始终有种在演戏的不真实感,实在是害怕不起来,在别人眼里竟成了临危不乱的稳重。白韵赞赏的冲夏悠然点了点头。

感受到手被握住,回头正对上严冬关切的目光。夏悠然微微一笑,反握住男人的手,两人相携准备进屋,却被守门的官兵挡住,“大人有请夏小姐和白小姐入内说话。”

夏悠然一怔,随即将严冬拉到一边,心里还有几分侥幸:“你先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带小缘、馨儿他们先出去逛逛,等事情了了再回来。”想不过又补充了句:“多带点钱。”是福不是祸,但无论如何男人们先躲开,也好以备万一。

严冬目送着夏悠然和白韵进了大堂,又见夏悠然回头冲自己看了一眼,忙听话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晓得分寸,却是一脸的担忧不已。直到她们进了屋子,被守卫挡住了目光再也看不到人了,严冬才一咬牙转身离开。

白韵曾经参加过科考,有功名在身,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虽然先皇在世时一度被剥了功名,但当今皇上为他一家平反,她也算是恢复了身份,见到了知府自然只需恭敬作揖略一点头即可。

夏悠然放到“前世”也算是中了举的,可在这异世那就是个“草民”。又看了眼穿着正式的知府大人,想想,不禁在心里摇头笑了笑,最后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草民夏悠然拜见知府大人。”自己一个大大的良民,除了“没户口”一条根本没有其他任何问题,事态不明了之前更要小心谨慎,总不能在小处上让人抓了小辫子,被有心人说“以下犯上”治个不敬之罪就太冤枉了不是?

想到自己是这屋子的主人,夏悠然只得又跪着作了个揖:“敢问大人突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江知府看着跪在面前的夏悠然,竟是找不出半点错,一张年轻面容上竟也恭顺的半点颜­色­不露……看她小小年纪竟有这番城府,又想到之前自己夫郎对她的赞赏——甚至想过将如锦下嫁与她,不免又多打量了她两眼。

夏悠然“前世”也不信佛,自然是没机会知道下跪竟是这样的难受——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了膝盖上,又是枕在硬邦邦没有半点缓冲的硬土地上,只觉得膝盖像跪在刀刃上的疼痛难忍。心里开始忍不住的问候江知府的祖宗十八代。

江知府放下茶盅,换上一副爱民如子的亲和模样,甚至起身亲自虚扶起夏悠然,“夏小姐快快请起。江某今天来是有件私事。”见夏悠然也不说话,只狐疑的看着她,甚至毫无顾忌的用眼神示意自己正穿着官服,觉得这丫头甚为有趣,大笑了两声,一眯眼,故意吓她一吓:“当然,江某此番亲自过来,自然是有心通融,想大事化小,但若有人不识江某这份心——江某也无法了,也只能秉公处理了。”

夏悠然看着姓江的故弄玄虚、三个词变个调、一句话说了半天,暗示意味十分之明显,哀叹,果然天下就没有不贪的官!正思考着要舍弃多少钱财来消灾。却听到江大人突然点名要和白韵私聊。

“夏小姐,不介意我和白大夫在贵府借一步说会儿话吧?”

夏悠然一愣,第一反应摇头表示没意见。摇完头不好意思的看向白韵,还好对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江知府,没有计较自己不够意思的误会自己有心“出卖朋友”……才安下心,一转眼又被拉起——目送了江知府和白韵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自有亲兵从外面带上屋门,守卫在外。

不要钱?夏悠然看着关上门的屋子,皱起了眉头。

另一头,严冬回屋路上拉着被官兵隔在院角、一个劲要进屋去探究竟的小缘,一并去了白馨那里,又收拾了包袱:“小缘,你带着馨儿哥哥先出去住两天,等事情明了了再回来。”

“你呢?”

“我就不走了。放心,有悠然在,不会有事的。只是馨儿身子本就不好,家里现在人多,惹着他身子不爽就不好了。”

“是白大姐出事了?”

“还……不清楚。”严冬不希望白韵有事,更不希望夏悠然出事。只得安慰众人,也自我安慰:“应该没什么大事。”说着自己心里也打鼓,却是不敢露半点神­色­,只怕惹着坏脾气的小缘又炸了毛、使­性­子不走了。

“那怎么不让我们进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好了,白大姐和悠然一起,陪知府大人说话呢。我们男人本就不该参合女人们的正经事啊,放心,不会有事的。”

在夏家庄,白韵宠着,夏悠然又是个没规矩的,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身为男子的本分啊。小缘想想严冬说的确实在理,点了点头,声音也缓和了些:“既然没事,那我们也不走。”

……

几人嘴里虽然坚定没事,但心里也都明白:若知府大人真的只是来聊天、“度假”,怎么可能这身打扮,还带着这么多官差,明显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但几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知府大人?

别说那几个男人了,现在就是大堂里等着江知府和白韵聊天的夏悠然都没闹清知府大人到底是来找谁麻烦的?盯着紧闭的房门,郁闷了下古代建筑什么时候隔音效果也这么好了?只得心里分析——虽然先前明显的戏弄了自己,但现在的样子十有八九不是为了钱!找白韵?那就是有什么大官生病了?姓江的想讨好?却又怕请不动神医才搞出这么大动静?对!但又想到姓江的那番­阴­阳怪气的话……若是劝不动神医,难免最后要找把柄要挟——拼命的想自己这一屋子的人到底有什么把柄会在姓江的手上?白韵?白馨?她自己?甚至小缘、冬儿,依个想了个遍,却是大问题都已经了结的周全了,小问题——小问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夏悠然想破了脑袋,却忘了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最后一听白韵被当做涉嫌叛国的朝廷钦犯被一行官差押解,夏悠然有点傻眼——白韵和自己天天种田的,她又要忙着指导佃户们防虫……这都快秋收了,有时间叛国才出了鬼!

夏悠然眼睛一眯,这罪名着实微妙啊,如果江知府目的达不到,只消说查明属实,那么叛国是要抄家诛九族的,若是变态一点,跟明成祖杀方孝孺一般连自己这个做朋友的都不放过的话……当然目的若达成,她也只需一句查无此事,放人即可。而且叛国重罪,虽说只是涉嫌,但押解钦犯到府衙密切关注以便调查绝对无可厚非!夏悠然自然是涉嫌窝藏朝廷钦犯一并被带走调查了。

夏悠然虽然气,但也知道生气无用,只盯着白韵想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白韵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甚至听到姓江的让官差去“请”白馨的时候,也只眼神一暗,却是又见江知府让人捆了夏悠然,很是气愤,“江知府,你我心知肚明,夏悠然不过是个外人,你这样未免不够君子。”

江知府却是扬起了嘴角,整了整衣袖,从容更胜之前:“本来我以为令弟会帮白大夫改变主意,与本府配合。现在看来夏小姐似乎更能帮着在下查明真相呢。”

白韵直接忽视了夏悠然安抚、探究的目光,气愤不已的怒视着江知府。夏悠然郁闷到不行,后来又看到白馨被“请”了出来,后面严冬和小缘也紧紧跟了出来,只想跳脚,就怕姓江了一时反悔,最后来个“全部带走”!还好江知府只是一甩袖子,说了声“走”。亲兵推开了严冬和小缘,押着夏悠然一行三人走了。

夏悠然算是彻底肯定了江知府找的是白韵,自己是无辜被牵连了。也不知道江知府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让自己和白家姐弟三人共坐一辆马车。又看押解的官兵对自己一行还算客气,这让夏悠然安心不少——江知府毕竟还是想劝白韵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知府想让我替人看诊。”

“你不愿意?”

“仇人之子。”

“多大的仇啊?”值得冒着被人诬陷成朝廷钦犯的危险?

“杀母之仇。”

“……”夏悠然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白馨用依旧沙哑的声音坚定的说:“我不怕死。”

夏悠然也很想扒着白韵另一条胳膊,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大姐,我很怕死。”

“悠然,连累你了。”白韵看着夏悠然愧疚的说道。

夏悠然尴尬一笑,心里盘算着,不用道歉,回头我自然会努力劝你的。却听白韵又说道:“我不答应,也不仅仅是只纠缠在母亲之死的事上。毕竟逝者已逝,更何况当今圣上已经为我白家拨乱反正,正了名声。而且我白家祖训,为医者,不可……唉,只是母亲当年都治不好的病症,我,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啊。”说着又看了看白馨,笑的几分惨然:“本来还说好好照顾你,却是姐姐连累了你。”

白馨摇了摇头。

夏悠然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白韵虽然还记仇,但肯定是劝的动的。悲的是,白母之事会不会重演啊?到时候治不好也是个死啊!

江知府先礼后兵,在夏家庄里已经丢了“骨头”,现在显然是要给她们“­棒­槌”了。三人被押解到知府衙门,也未见到知府大人,直接被关进了牢房凉着。

71

71、家人朋友 ...

说句老实话,其实知府衙门的大牢挺­干­净的。特别是人也不多,完全没有电视里表演的嘈杂。由此可见,青国犯罪率很低啊,基本上没人蹲监狱;反之——蹲监狱的应该也都不会是什么善茬了。

前面几个牢房里面关的犯人都十分的安静,见到有人进来,依旧坐在一边,只是打量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善,让夏悠然心里发毛。

穿过极度心颤的刑房,牢头将夏悠然三人带到了最里面的“雅间”。说是雅间一点不为过,如果监狱也跟酒店似的分标间和豪华套房,那么夏悠然她们三人住的肯定就是豪华套房了。

三人也不分开关押,只限制在一个大大的牢房里,有床有桌有椅子,虽然只是普通木头,但你总不能指望红木大床,雕花椅吧?很好、很好了,杯碗茶壶一应俱全!

夏悠然拎着茶壶并一块碎银子塞到牢头手里,“有劳大姐给行个方便,我弟弟身体不好,弄口热水过来吧。”

白韵见了忙上前抢过银子,对牢头大姐恭敬的低头作揖到:“小妹年幼不晓得事,并不是有意冒犯,还望海涵。”

夏悠然见到牢头突然肃穆的表情听了白韵的话才又添上几分笑意,对着白韵拱了拱手,转身又对夏悠然一副玩笑样子说道:“夏小姐可不要害老身哦。”说完正了姿态,唤来一边的小衙役,递了茶壶让她倒茶来。然后笑着退了出去,关门走人了。

夏悠然拎着已经送回的茶壶,里面居然比街头小店的茶叶沫沫好上许多,一片一片叶子的,闻起来也清香。更是愣了?“青国的官吏都这么,啊?”见白韵不解的看着她,夏悠然指着衙役们离开的方向:“都这么——清廉?”搜肠刮肚才想起这两个字,实在是一时没办法把贪、官分开理解。

白韵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然呢?青国对于官场腐败向来打击甚巨,特别是官员贪污,轻则丢了乌纱、饭碗,重则处死,更有甚者暴尸三日昭告天下以儆效尤。很多家族出了这样的子弟,任由官职多高,多是要从族谱上除去该子弟的名讳,之后就算是收了尸也是入不了祖坟的,从此做个孤魂野鬼。”

夏悠然咋舌,这一招对于重视名声、相信鬼魂之说的古代人还真是够狠的。看来银子是保住了,但破财消灾的念头……“不对啊,当初花家不就是卖了金瑞祥换银子去打点的吗?”

“买功。”白馨知道花家的事,在一旁说到。

“买功?”夏悠然看着白韵。

白韵想夏悠然虽然脑袋灵光,但毕竟是个乡野丫头,这第一次和官家打交道还是自己给连累的,不仅不怪他孤陋寡闻,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国允许戴罪立功来减免刑罚,故而很多犯事的有钱人家,通过向皇上公布筹钱的部门捐款来减刑。”

“那不是……”更大的腐败?夏悠然没说出口。

“青国律法规定的很清楚,主犯不得将功抵过,受牵连者方能通过戴罪立功减免刑罚。而且很多罪也不得,特别是一些轻罪不得减免,一般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所以我母亲当年就算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为国屡建功劳也没能……我是以战功相抵,也在石场搬了一年多的石头,弟弟……而且,不是每年都有这样的机会,国库富足,皇上开这样的恩口不多,而且求的人多,机会十分难求。”所以花家散尽家财才保住了二小姐的命改为流放,多半还是看着江知府的面子上才收的钱,又想那些钱应该是捐给了户部用作第一江发大水的赈灾款了吧。夏悠然心想,青国的皇帝真狠,动不动就连坐,还不给你玩绝——死掉该死的,活着的要么散尽家财要么为大青卖命,太­阴­险了!

“悠然,要是到时候……总之,我那里还有几张药方子,你卖了,带着馨儿一起——”

“姐!”

“白大姐!”夏悠然看了看和她一起激动叫起来的馨儿,转头对白韵说道:“白大姐,我也攒了点钱,大不了多花点钱,钱不行,咱们找机会戴罪立功,肯定没事的。再说了,你不连看都没看过,怎么能放弃了?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们相信你的!”

“悠然!”

“彤少?如锦。”

“你还好吧?”

“目前还好。你们知道了?”

彤少他们点了点头。夏悠然扒在牢房的栅栏上,冲着彤少说:“帮我照顾冬儿他们。”

彤少一听夏悠然跟交代身后事似的,当即就火了,冲着旁边不说话的白韵叫到:“你一个当大夫的,救命治病那不是应该的吗?你至于为了死人连累活着的人吗?”明显的是为夏悠然抱不平。

“彤少,别说了,白大姐有苦衷的。”

“她不就……”想到白韵这是杀母之仇,自己现在压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住了口:“算了算了,你们现在是有什么打算?三姐那边打听过了,现在各部都没有捐功的差事啊!”

夏悠然看了眼白韵,一咬牙转身同彤少说:“你帮我顾着冬儿他们就好了,另外,帮我打听打听得病的人是什么症状,都试了哪些法子,越详细越好,说不定不用白大姐出手,我都能摆平呢。”大家都知道夏悠然这不过是句鬼话,那么多御医都摆不平才千里迢迢的找神医!却是一转脑子又想到夏悠然知道了不就等于神医知道了?回头……说不定有转机!而且夏悠然那家伙指不定正打什么主意呢!

“少爷,彤小姐。”牢头行了礼,又带了人过来:“夏悠然,有人探望。”

却是严母带着严冬和小缘。

“冬儿!”

“悠然!”冬儿隔着栅栏仔细打量夏悠然,确定没有上过刑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母亲带我们来的,爹爹和巧儿不能进来探望,都在外面等着你们的消息呢。”

夏悠然听了心里一暖,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一旁的严母,“母亲,让您受累了。”

严母听了夏悠然的话摇了摇头,“无碍。”又一脸严肃,“白丫头行医救命,救了多少人命,还帮着治了多少庄稼的虫病。你跟着白丫头也都懂事多了,劳作养家,踏踏实实做人。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料想必是知府大人误信了谗言,无碍的,你们先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待知府大人查明真相必然会还你们清白,放你们归家的。”

夏悠然看了眼冬儿,只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也不想心思单纯的长辈跟着自己一起­干­着急——主要是也没任何用处啊。又想到危难之时,对方不计前嫌,不怕牵连,举家前来探望,这份真情……红着眼眶冲着严母点了点头。

严母看夏悠然红着眼眶的样子,毕竟是自己的媳­妇­,又是个难得的自己看着觉得有为的年轻后生,也被触动了感­性­神经,却是强作镇定:“不要怕!女人自当顶天立地,只求无愧于天地!我大青盛世,当世君主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圣明之君,知府大人得皇上器重,乃德才兼备之人,定不会委屈了无辜,儿不要担心!”

夏悠然现在知道了严母其实心底善良,对自己也是没有偏见,以前却都是自己小人了。现在哪里还会嘲笑严母文邹邹又搞不清楚状况的话,只当是长辈和晚辈间的代沟,只长辈这颗关心,危难之时就足以让夏悠然感动的点头称“是”了。

严母看夏悠然难得的如此恭顺,也点了点头。

“好了,探视的时间到了,各位请回吧。”牢头冲着严母她们说完,又看了眼知府少爷,脸上一直挂着职业笑容,却是一副“时间不早了,少爷也请一并离开吧”的模样。

突然冬儿跪了下来,“官差大姐,求求您,把我和我妻主一并收监吧。”说着竟要磕头的样子。

“冬儿!”

“使不得,使不得!”牢头忙侧身躲过严冬的叩拜。“夏夫郎还是快快请起吧。您这样是为难小的。小的一个看守牢房的婆子,可做不得这样的主。”

“冬儿,你快点回去。这里,这,这里洗澡不方便。”又不敢说会杀头,或者叫他赶快逃命的话,那样只会造成恐慌,夏悠然想了半天就想到这么个不靠谱的借口。却是旁人听了,连牢头都是一愣!

最后还是严母发了话,“好了!冬儿既然嫁做人夫,自当和他妻主同甘共苦,哪里有妻主受难他独享在外的道理。悠然你不必说了。”说着跟一旁的牢头作了个揖:“就有劳牢头大姐跟知府大人禀报一下。”

“牢头大姐先去问过知府大人吧。”江如锦打断了牢头欲出声拒绝的话。

那牢头哪里想节外生这些事,却是知府少爷都发了话,自然是恭敬说了声“是”,就安排了下面人看守,自己去问大人。

江如锦又对一边准备说话的夏悠然说到:“你也不必多说了,你没事冬儿自然也是无事的。”言外之意夏悠然也是知道:自己若是窝藏了钦犯,冬儿自然也是跑不掉的。好吧,好吧,大家一起也好,至少不用看不着人的牵肠挂肚。

最后严冬如愿和夏悠然一起蹲监狱,大家又连劝带拉着小缘,前后来的两拨人才都一起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电脑突然开不了机,吓死偶了~~~难道真是的温度骤降,连电脑也不想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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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妻主当自强 ...

彤少还没有打探到夏悠然想要的病人信息之前,病人再次病危的通知先到了。知府大人实在是等不及了,只得决定强行押着白韵先上京再说。

夏悠然一看这架势,横竖都是要上京的,­干­脆的跟知府大人谈了条件,如了小缘的念头——白韵走之前终和他有了夫妻之实。

辞行之时,白韵指着夏悠然的鼻子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夏悠然,你怎么可以,你……”

夏悠然摸了摸隔空被指的鼻头,十分的委屈:药又不是我种的,也不是我配的,更不是我下的,我老老实实的呆在牢房里……不过是,多了句嘴而已。挥手跟被押走的白韵道别,“白大姐,你要好好替人看病哦,回来就能当娘了!”

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小缘,叹了口气:“小缘,你知道的,如果你有了白家的骨­肉­,暂时就不能入了白家的籍,不过,等白大姐平安归来,自然会风风光光的娶了你的。”

小缘笑着点头,却是止不住的泪流了下来。

夏悠然把小缘托付给了严父,又嘱咐了小缘保重身体的话,就和冬儿乖乖回牢房蹲着了。

白韵被押走了。白馨病发了,牢房毕竟­阴­冷潮湿,他被花主夫接出去妥善照顾,夏悠然想到有江如锦和彤少他们从旁照看,也不担心。

“冬儿,现在就我俩啦。怕不怕?”

冬儿握着夏悠然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在他心里,有悠然的地方哪里都一样,他都不会怕。

早上起了大早送人,中午吃了饭,夏悠然小睡了会儿,醒来却是受了大惊吓!

“啊!”声音无比凄惨,历时之长,一度让监狱的在押犯都毛骨悚然——只感觉正在受刑的那人已经惨不忍睹,那皮鞭、那烧红的烙铁……竟似身临其境般,忍不住叫人颤抖。殊不知发出此声的夏悠然是被一只蟑螂给吓到!说到底也不能全怪她,任谁一觉醒来毫无防备的睁开眼,看到一只蟑螂在离你不到一尺的地方与你对视还能镇定的?且你一激动的跳起,它便飞了起来!夏悠然只觉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边跳着一边尖叫。冬儿也怕,但毕竟是常在厨房里­干­活的,哪里能少看过这个,见夏悠然怕的眼泪都出来了,心疼的要死,更是壮着胆子消灭了那升级的小强。

“悠然,好了,别怕了,已经打死了。”

夏悠然扑到严冬的怀里,又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呜咽的说道:“还有没有啊?”这一刻,夏悠然才深刻的认识到这里不是酒店,是监牢。想到这几日就和这些,恶,东西为伍,头皮又开始发麻。

“怎么了,怎么了?”知府大人交代好生看管的特别犯人,牢头自然是亲自来探。

“差大姐,能不能劳烦您给桶水,我想把这牢房清扫一下。”严冬抱着夏悠然对一边的牢头说道。

这牢房里住的向来都不是什么善茬,牢头阅人无数也该是见多不怪了吧?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夏悠然一行人这样的,说他们不好伺候吧,其实也没惹什么麻烦——说话客气、态度也好,来探视的也都是有教养的人。只是说他们好伺候吧,常常提出一两个匪夷所思的要求来,让人哭笑不得。算了算了,牢头心想,好歹知府大人临行前特地交代过,没有过分的要求让一律满足他们。而且连丰护卫都说,这夏悠然现在是钦犯,说不定哪日就换了其他身份……丰护卫那可是夫郎大人身边的亲信啊,这一想,不仅叫人取了严冬要的东西,还“贴心”的提醒夏悠然“有困难找官差”,不要再随便鬼叫,扰乱人心是小,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夏悠然看着冬儿细细整理了每一块地方,墙角旮旯更是用清水洗过。她跟在身后,除了递个东西,打打掩护——防止有其他飞虫突然袭击,什么都没做。不由的对严冬愧疚起来,毕竟这里是女尊,自己又是妻主,不做事还躲在自己夫郎身后,也太……

“冬儿!”

严冬收拾了工具,要去拎水桶。夏悠然还算有眼力界,忙抢在了前面。严冬莞尔一笑,“好了,别怕了,都收拾­干­净了。把东西还给差大姐吧。”

又请差大姐取了点温水过来,洗了手,夏悠然又殷勤的拧了锦帕帮冬儿擦拭,“水会不会冷?”

严冬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没事,差大姐都不在,就我们俩,这不还有蚊帐挡着,再说我只是手伸进去帮你擦……”

“悠然。”严冬脸上跟火烧似的,喃喃着:“别说了。”若不赶快打断了这冤家的话,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没羞没臊的话会吐出来呢。

夏悠然听严冬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害羞了,乖巧的收声。

晚上天一黑,两个人也没事做,紧紧关了蚊帐,窝在被子里。想到白天冬儿舍身为自己打蟑螂的事,夏悠然觉得十分的窝心:冬儿当时一定也很害怕吧!黑暗里摸索着找到严冬的手,双手十指相扣。

“还没睡着啊?”

“嗯。冬儿怕不怕?”

“嗯?”

“冬儿不怕白大姐治不好那个什么小郡王的病,到时候我们可都要被治罪了哦?”

“白大姐会尽力的。”

“可是,我说的是‘如果’啊,冬儿怕不怕?”

“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不怕,“只是有点遗憾。”

“嗯?”

“没能跟夏家留个后。爹娘在天之灵一定会生气吧。”

不会的!夏悠然紧了紧握着严冬的手,宽慰到:“也不一定会死啦,只是可能会变的一无所有,到时候要过一段穷日子,冬儿会不会怕?”

“悠然还会捉鱼吗?”

“嗯?呵呵,当然!”

“那有什么好怕的,福中路集市上的鱼卖的可贵呢,到时候悠然捕鱼,我来卖啊!”

“呵呵!”夏悠然笑起来,又想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不免感伤,“可能以后都不能在江州府了,嗯,可能会,流放到比较偏远的地方……”

“悠然,无论天涯海角,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侧过身子看着夏悠然,“悠然,别怕,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你还记得你带着我到江州闯荡前说的话吗?我们也曾一无所有啊。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夏悠然突然有些哽咽想哭,“冬儿。说好了,你一定要陪着我哦。”因为我会怕,我只有你了。“冬儿,我会努力做个好妻主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不让你受苦的。”

“悠然。”严冬顺着夏悠然的力道,让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很想说,其实没关系的,我不怕受苦,不要难过了。却是看到夏悠然斗志满满的样子,不忍心出声打断,只得紧紧的回抱住她。

夏悠然不是说笑的,看到严冬为她打完蟑螂、努力的清洗牢房,她有了很大的感触:这样的时刻,即使是牢房,生死未卜,冬儿依然努力的生活。而自己呢,事发后却是一味的依靠别人,先是一心把希望寄托在白大姐身上,后来又是躲在冬儿身后……黑暗中,看着严冬的睡颜,夏悠然轻轻一笑:冬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成为让你能够依靠的好妻主的!你放心,无论如何,就算不靠白大姐,我也一定能想到办法不让你吃苦的!

严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居然看到夏悠然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床顶,一动不动。“悠然?你怎么了,悠然?”

夏悠然虚弱的转头对着严冬,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笑的“惨然”:“没事,我只是没睡饱,待会儿无论谁过来,你让他们帮忙拿点纸笔来,我醒了有用。”说着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一晚上用脑过度的结果就是夏悠然一觉睡到午时。要不是严冬叫了她起来吃饭,指不定就直接睡过去直到肚子轰鸣了才会起的吧。

狼吞虎咽的吃了饭,把纸铺好。夏悠然一边研磨,一边清理昨晚的思路:如果白大姐顺利完成任务,OK,大家皆大欢喜;如果白大姐救人失败,那么白大姐和自己两家的­性­命都堪忧。这样的话就需要有一个后备方案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只是捐功,先不论有没有“捐功”的机会,但是自己那点身家,也不一定能捐得到啊!而且白大姐作为主犯就不符合捐功的范畴,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需要的后备方案是既要能自救,最好又能把白大姐给一并救了。

昨晚也是想到这里——只明确了目标,就断了,反复思考了很久。最后甚至退回到最原始的地方重新思考出路——OK,不要再陷在既有的思维中,先忘记“捐功”……才找到一丝清明:这里是封建社会,所以是君主制,也就是皇上说生就生,说死就死,所以,要生就得让皇上开口留人!什么样的人值得皇上开口“刀下留人”?嗯——对他有用的人!OK,非常好,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对她有用的人呢?白大姐的医术?不行,如果这次失败,说明不是万能的,就没有“留下”的绝对吸引;那么自己呢,自己来自更先进的地方,该“奉献”点什么呢?

“冬儿?”

“嗯?”严冬在夏悠然睡觉的时候就很不安,要不是夏悠然呼吸均匀确实是睡觉,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吃饭的时候,又看到她一副心不在焉想心事的样子,囫囵吞枣后又直接铺了纸……严冬一边担心却又不敢打扰,生怕坏了夏悠然的正事。一直担心的严冬,突然听到夏悠然出声,立马应了。

“你说,皇上都喜欢什么样的人?”

“美人。”

任是夏悠然个不正经的,看到严冬一本正经的说皇上爱美人的话,也忍不住的笑了。

“不是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呵呵,哈哈哈哈。”小家伙,就算皇帝个狼女喜欢小美男,老娘也舍不得把你个小美人送别人啊,想着还不正经的在严冬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不然,有才之人?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当今圣上初登大宝之时,开恩科,大胆启用了很多年轻有为的德才兼备之人。知府大人还是圣上还在做皇女之时举荐的呢。因为知府大人曾经跟朝廷提出官办钱庄的好处,得当时还身为皇女的皇上大为赞赏,而且事实证明,确实很好啊。悠然不也说,官办的钱庄很好吗?”

夏悠然眼睛一亮,看着冬儿得意一笑,“那么咱们就捐一个比钱庄更大的功劳!”

73

73、以人为本 ...

一连数天,夏悠然洋洋洒洒写了一摞白纸,严冬帮着收拾,看了半天,却是半天也没瞧明白。

终于夏悠然放下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呵呵,写的太乱了,回头整理好了,你就会知道你妻主我有多伟大了!”夏悠然撑着腰,厚颜无耻的对着严冬咧嘴笑。

增加、修改、删删减减,终于两天后,夏悠然整理出了一份并不完整的“计划书”。

“这里面讲述了一个伟大的创举,我保证前无古人,你看。”夏悠然拿着整理好的《“科技艺术学院”筹建计划》,“这篇文章,提出的论题是关于在青国建立专业高端人才培养学院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夏悠然还是回到了父母铺的那条路上,多么可笑,明明舒舒服服吃这碗饭的时候怎么“吃”怎么不舒服,现在没人逼着、没人念叨了,却是自己又捧起来“啃”。夏悠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悠然,什么是‘科技艺术学院’?”

夏悠然看严冬一头雾水的样子,将“计划书”给到严冬。“所谓的‘科技艺术学院’,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官办书院,但和为科举培养人才的一般书院不同,它是围绕教授科学、技术、艺术而建设的一所高等教育学院,不是对启蒙孩童的,而是对于有一定基础常识,对某一项技能比较感兴趣的成年人进行教育的学院。而所谓的科学,打个比较直白的比方,比如说种地吧,这个可以叫做‘农业科学’;嗯,还有,白大姐比较拿手的看病救人的本事,又可以叫做‘医药科学’;还有那些探究天文地理星象的,都属于科学的一部分。至于技术,更多的是指一种技能,比如,木工、石匠,等等等等。艺术就比较好理解了,像绘画、乐器演奏还有舞蹈,这是我们比较熟悉的。”

“这些都有师傅们教徒弟的啊。”

“对啊,我们要做的,就是专门建立一个大学院,用来教授各科学问。现在都是师傅们单独授徒,一个徒弟只能学一种,且师傅们也很难有在一起沟通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建立起一个大的学院,将所有能人巧匠都请来当夫子,大家就能有一个更好的学习氛围,至于徒弟,不仅可以学习一门手艺,更有机会了解其他的,这样一来,集思广益,不是更容易融会贯通、有机会发明出更好的、更先进的技能出来吗?”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原因。还不足以让皇上侧目。”夏悠然看着严冬盯着自己的认真模样,成就感十足:“但如果我们能将一种观念让所有人都明白、都坚信不疑的话——这种观念就是——人创造科技,而科技创造财富!这样——不仅人们会趋之若鹜的学习,皇上应该也会感兴趣吧!”毕竟一旦能够创造真金白银……这样,我们应该就有了足够的吸引力让皇上喊“刀下留人”了吧?冬儿,想想,皇上会留下我们为她打造这样一所大学,打造青国的未来,我们不仅可以留到大学建成,而且作为传道授业解惑者为万民称颂!皇上不仅不会杀我们,还会把我们当做“千里马骨”供着,吸引更多更好的千里马啊,冬儿!夏悠然看着严冬,激动溢于言表:“我们不仅要教会人技艺,还要教会他们去自觉提升,帮助她们将技术成果转换成生产力,用于推动青国的发展,从而创造可见的财富。简单的说,就是,我要教会他们如何去发明一些有用的小玩意,比如咱们农家乐卖的那些小玩意,然后把那些成果卖给彤家那样的大商贾。这样一来不仅赚了钱,人们的生活也可以得到一些改善是不是?”

严冬想到悠然看他削萝卜皮很幸苦,特地给他做了个“方便削皮器”,不禁会心一笑,削很多带皮的东西时都很好用呢,要是大家都能用上,应该都会高兴的吧。

“你看白大姐医术那么好,若是能多收几个学生,就能有更多的神医,造福更多人,这样岂不是更好?而且,术业有专攻,如果之前白大姐能够和其他专科医生一起讨论病理,也许,这次小郡王的病就没有这么棘手了!对不对?”

冬儿听了更是大大的点头。

“我这文章就为皇上讲述了筹办这样一个书院的好处。保管皇上看了心动!文章总共分为五个方面,一是说明什么叫做‘科技艺术学院’;第二点就是将建立这样一所学院的好处尽量详实的告诉给皇上知道。”

严冬高兴的说道:“皇上知道了建一个这样的学院的好处后就不会杀白大姐了。她要留白大姐当夫子呢。”

“对啊!”夏悠然激动的打了个响指,“如果医疗民生学院还不足以吸引皇上,嘿嘿。”夏悠然冷笑两声:“那么鼓励皇上再建立一所专业军事学院,肯定会让皇上欲罢不能!哈哈哈哈!”

“军事?”

“就是专门传授作战方案,并将所有将领的实战经验整理出来,教授给军事学院的学生,配合军事训练和演习,从而培养大批有勇有谋的优秀军事人才!”夏悠然还在得意于,老娘就教你皇帝小丫怎么让武夫变夫子,造就青国独一无二的军事人才培养体系。

严冬却是突然纠结着一张小脸:“悠然姐。”

“嗯?”

“不要打战。”

夏悠然看着严冬的脸,一时倒说不出口,“侵略是最短时间累计巨大财富最有效的方法了”,“侵略得到的财富不仅可以很大程度推动本国经济的发展,更能大大消耗被侵略国家的国力,这样就可以……”冬儿脸上明显的担忧,还有突然涌现在眼前的那么多熟悉的笑脸,夏悠然恍惚了一会儿,也只一会儿——去他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老娘又不是搞政治的!一套教育体系还不够换命?什么“青国发展”关老娘屁事,老娘只要有生之年和亲人、朋友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找到提“军事学院”的那几页,在严冬面前,夏悠然潇洒的把纸化为碎末,“放心,只发展民生科技,也一样能让皇上把我们当宝!”说着叉腰、挺肚子、自信大笑!

严冬看着夏悠然“张狂”的笑着,也开心不已,多日来第一次轻松的笑了出来。

“还有,还有,刚才说了两点。文章的第三部分,就是为皇上展望了一番未来的大好前程,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有了这样一所学院,未来青国,人才源源不断,农业发达,医疗先进,人民安居乐业,国富民强!”

严冬笑着点头。夏悠然大受鼓舞,继续说道:“第五点,我为皇上分析了青国目前的发展情况。”夏悠然想了想,拿笔在一边的纸上加了点:待会还是得把青国在列国发展中的情况大概提一下,这样才能更突出“青国已经到了创办学院的大好时机,且机不可失、亟不可待。”

笔丢一旁,夏悠然继续说道:“以江州府为例,发展的态势还是不错的,基础也算好,人民都渴望进步。当然,我们更不能忽视那些狭隘的门户之见造成的闭门造车、进步缓慢等问题。所以我们要在这个发展的关键时期,打破隔阂,建立良好学习风气和氛围。另外,我们更要加强学科间的交流、推动互相进步。冬儿刚才一定纳闷了,艺术教育有什么用呢?对吧?”

冬儿点了点头。

“如果兰绣坊的师傅们都有白馨那样构图的水平,那么,我们岂不是会有更漂亮的花样和服饰?”

“嗯!”冬儿眼睛睁的大开,亮晶晶的!馨儿给的花样真的很漂亮很独特呢。

“这样一来,兰绣坊可以赚更多的钱,江州府衙门可以收更多的税,用收上来的税雇人开更多的良田、种更多的粮食,这样江州府更有钱了,人民也有了更多的差事可以赚到更多的钱,然后买更漂亮的衣服,周而复始,懂吗?”

“嗯!嗯!”冬儿猛点头,崇拜极了夏悠然。

“这只是举个简单的例子,江州府收了税不仅仅只能发展农业,还有很多好事都可以做,诸如,办义学、开义诊、施药、救人,等等等等。”

“重要的是,我们要营造这样一个人人上进的氛围,让每个人都以拥有知识为荣,相信通过自身的努力,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匠人都能成就伟人伟业,都能为青国的明天,贡献更大力量!”

说道激动处,夏悠然一副演讲台上作报告的姿态:“国家强盛靠什么?靠人民的强大!人民如何强大?这就需要用知识的力量来武装!知识就是力量!而国与国之间的竞争,说到底就是以人才为本位的较量,谁最先拥有了大量的高端人才,谁就把握的发展的先机,必将优越于其他国家,最后先进的取代落后的,不需要一兵一卒,即使远离战争,青国也将一统天下!”试问,有哪个明君没有一统天下的霸气和愿望,夏悠然自信这样一个巨大的糖果抛出去,十个青国的皇帝九个都会举手赞成,剩下一个激动的忘了动作!就算没有军事学院,也一样能够保住自己一家和白韵一家的幸福生活!

夏悠然站在木桌上,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影视剧中所表现的那些革命志士们了,也许表演的并不夸张,革命先烈们可能曾经真的为了心中的那份信念,心潮澎湃——冬儿,我夏悠然今生的信念就是带着你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74

74、捐功(一) ...

彤少每次过来探望夏悠然,除了带点吃的和夏悠然指定的解闷玩意,还会带些京里的消息过来。

“听说小郡王的病已经缓和了,只是,说他心旁边长了个­肉­瘤,白韵说除非动刀子将长­肉­瘤的那截血管切掉重新缝合才能根治。说——”

“说什么?”

“说她把握只有一成。”

夏悠然心里清楚,说一成都是多的,之前庄子上那只老狗死的时候就是“心血管堵塞”,夏悠然帮着白韵一起,为那老狗开膛做“手术”,一下刀,血­肉­模糊,血管又那么细,没有先进的医疗设施,就是那昏暗的灯光都没办法让人看的清楚啊!

“白韵已经决定下个月初十帮小郡王动刀。”

夏悠然本还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突然听到彤少说什么动刀,才梦醒的大声叫了出来:“啊!”这不是必死无疑吗?

“说是小郡王最近身体好了些,让先休养一下,多吃点补品,到时候也好受得住下刀的损耗。”

“那,那……”

“皇上没发话,只是让白韵放手去做。”

“皇上发话了!”江如锦突然出现,满脸竟是止不住的激动:“皇上说,无论结果如何都免了白韵的死罪,让她放手去做!”

“真的!”大家听了都开心不已。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嘛!

彤少问江如锦怎么知道的。江如锦还是兴奋的眼圈都红了的模样,听了彤少问话,高兴的说道:“我娘快马赶了回来,刚听我娘说的。”转头又对着夏悠然说道:“我娘待会梳洗之后应该会召你过去说话。”

“让冬儿跟我一起行吗,他一个人在这里会怕的。”

严冬刚想说他不怕的,却被夏悠然牵住了手,看着夏悠然一副担心他的样子,窝心的没有反驳。

江如锦笑着说道,“我娘十分着急,应该是有求于你,这点要求又算得了什么。”然后看着夏悠然一副“记得好好把握机会”的样子。

果然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知府大人专门在内堂宴请了夏悠然夫­妇­,只花主夫作陪,连江如锦都不在席上。

“事态紧急,我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了。”

夏悠然还以为知府会跟她说小郡王的手术,却听到江知府说道:“去年大水,今年本就怕虫,本府一直以来派人严加注意,前一季庄稼也都丰收了。这一季到了这会儿,想着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应该就可以祭天酬神,感谢老天眷顾了,谁知道在凤京听闻北方居然有了虫灾,虽然只是个小地方,且离江城还有些路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州府的粮仓之地位,我不说,夏小姐也该是清楚的。白大夫已经跟皇上禀明了夏家庄上曾试过一种虫药,说是可能对杀灭蝗虫有一番效果。说配药的方子,夏小姐也是知道的。”

“悠然?”严冬听到虫灾人就浑身一紧,看知府大人急切的看夏悠然,也不自觉的出了声,转头盯着她,心急如焚溢于言表。

“我知道!”夏悠然看着一脸焦急的严冬点了点头:虽然是准备卖农药赚钱的,但危难之时,我夏悠然也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先前白大姐配的药都不是专治蝗虫的。专治蝗虫的那药虽然配置出来了,但毕竟没有试过,只是确定对人体和庄稼本身无害。白大姐应该有跟您说过吧?”

“这个无妨,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就有劳夏小姐了。夏小姐要人要物,尽管开口,江某自当全力配合。”

夏悠然点点头。

吃完饭,也不做休息,夏悠然马不停蹄列了几分清单,“这个是需要的药,大人先请派人筹集。然后另请人找地方,聚集江州府内的大夫们到那里碰头,大家一边配药,有点问题,白大姐不在,我还要听听各位大夫的建议,另外,最好能多请几位兽医。”

“我这还有一张图,请大人通知彤四小姐带工匠到府来,我有东西需要彤四小姐帮忙赶制。”

见人都派了出去。夏悠然又对着一边的知府大人说到:“大人,小民不是关键时刻持恩要挟,只是圣上都免了白大姐的罪,我……”

“这个你放心,既然白韵已不是钦犯,你自然没有窝藏钦犯的道理。”

夏悠然点点头,接着说到:“为了青国百姓,每个青国人都该为能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而自豪,我夏悠然虽然没念过书院,但也是懂的。药方子我心甘情愿的无偿贡献出来。但既然是大家的事,不可以只有一部分人出钱出力,那些药钱,大人……”

“本府自然是照价结账的。这个夏小姐不用担心。”

“嗯。大人,小民刚刚请了彤四小姐过来,不为别的,也是为了能更快的把药配置出来发挥出药效!我会免费拿出我研制的一种喷灌。以我和彤家工匠之前的配合,我有把握她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帮我做好这批东西,大人请看。”说着把自己融合了电视里面的喷洒农药工具造型改良了的喷灌的图纸给到知府大人看过:“这个东西,可以将配置好的农药更快、更均匀的喷洒到庄稼上。

知府大人看过,将图纸给了一边的花主夫。

夏悠然专门指出把这批政府订单给到彤家,自然是有私心的——彤家接了订单,赚了钱,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她夏悠然的份。如果是知府大人定的商贾,自然买的是她知府大人的帐,肯定是没她夏悠然什么好处,凭什么啊!而且有一点夏悠然也没说错,彤四的行动力,彤家的资源,夏悠然和彤家多次合作的经验,无论哪个方面来讲,彤家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江知府接过花主夫递回的图纸,又见自己夫郎点了点头。将图纸还了夏悠然,“你只管和彤四商量着做了,银子的事不用担心,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夏悠然自然不担心花主夫他们仅凭一张图纸就能知道这其中道理,所以大大方方的把图纸给人看了,这会儿也如了她的愿,只等彤家的工匠师傅们来了,讲了其中关键,按要求去做就好了。

三天后,果然如江知府所料在江州府以北的邻近府衙辖地传来了虫灾的消息。夏悠然带着人和配置好的改良虫药,并特别集结了一支涵盖大夫、兽医和几个熟练工人的队伍赶赴邻近府衙帮忙治虫。

“悠然,只赶制出这十六个喷药罐子,你先带去用吧。随后做好了,我再着人送过去。”彤四又叫了一边的年轻女子,“她叫安华,这次做罐子提了不少有用的意见。你带着一起去,若是罐子上的问题,她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夏小姐。”叫安华的年轻丫头长的也不特别强壮,却是一双眼睛十分有神,身材­精­瘦,看起来就像个有想法的灵活工匠。

夏悠然笑着拍了拍安华的胳膊,一副大家就是队友了的姿态,转身又对一边的彤四说道:“你若赶制出了喷药罐子也不必送过来了,给到江知府着人安排江州府内使用,我们自己这边也要做些预防才是。”

江知府点了点头。

二十余人的一只­精­英小队整装出发。由江丰揣着知府大人的文书带队。

因为年轻人居多,大家多是骑马赶路,夏悠然看了眼和大夫们一起坐马车上的冬儿,两人相视一笑,冬儿转头继续听大夫们聊些草药的事。夏悠然转头对着身旁的安华:“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呵呵,我第一次骑马。”小丫头一脸兴奋,“以前跟着我娘出过一趟远门,当时事情很急,四小姐恩准我们骑骡子赶过去,是很好的骡子呢,姐妹们都好羡慕的!没想到,今天能骑到马,比我见过的最大的骡子还要高呢,呵呵。”丫头又低头轻轻抚摸着马鬃:“我娘说跟着夏小姐能学很多好东西,叫我好好­干­。我可是打败了很多对手才让四小姐选了我跟过来。”

“嗯?”

“夏小姐每次给到彤家的宝贝,都是工匠们争相学习的呢。我们一家因为是彤家的家生奴才,我祖母、我娘那都是奴才里面手艺还算出众的,所以,夏小姐送过来的宝贝,我们都有机会一同参详打造呢。”安华话里话外竟完全没有为自己是奴才的身份自卑半分,反倒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能够看到彤家的保密技术而庆幸着。

夏悠然笑看着说的自豪的安华,“你刚才说你这次过来打败了很多对手?”

“哦,彤家的家生奴才那么多,手艺好的也不少,我虽然在年轻一辈里面算好的,但比起有经验的老师傅,我,嘿嘿,肯定还是欠些火候。”安华突然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对夏悠然说,“我是碰巧听到四小姐跟工匠坊的大管事说到时候可能要派人跟着您一并出来帮忙,我就,嘿嘿,我就十分用心的琢磨这喷药的罐子,嘿嘿,也没打败多少人,就是大管事的丫头和做事公认最认真的小柳。”说着一副不好意思自己是偷偷用功的样子,不过又怕夏悠然以为自己真的是投机取巧,忙又补充道:“不过我真的很努力,几个晚上都在琢磨,所以,我做的药罐是最好的!连大师傅们都不得不承认我做的最快最好,而且还让大家都学着我的样子,把压水的部分改成手柄摇动的模样!”小丫头又恢复了几分得意。

夏悠然一听倒是奇了,之前看到改良后的喷药罐还以为有同胞一起穿了呢,直到彤四说是工匠师傅们研习后改良的,又想着药品不也改良了,那药罐子改良也不奇怪了,只感叹了句人类的智慧真是强大无比啊。却是这一刻看到了思想爆发的当事人,一时也激动了,拉着安华的手,“丫头,前途无量啊!”

安华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

75

75、捐功(二) ...

青国的官员还都不是盖的,临近的北塘州府的首席长官早先夏悠然她们一步到了受灾地。庄稼四处还有打下来的蝗虫尸体,被扫到了一堆,点火燃烧,白烟四起。

有辛苦灭虫的年轻丫头,拿着大扫帚模样的工具站在庄稼田外看着被蝗虫过境肆虐后的庄稼,忍不住用袖管摸眼泪,旁边的年长者大声吼着,让她不要哭了……

夏悠然感动不已,严冬更是难过的落泪,农民们种点粮食不容易,辛辛苦苦的播种、施肥、照看,守着老天盼收成,眼看着就要收了,却是……眼看着半年的努力就要化为虚无,任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江丰把江知府的文书交给了北塘州府的知府夏文远大人,又跟夏大人引荐了夏悠然等人。夏悠然在路上就听江丰说那夏大人是新皇登基那年恩科的探花,出身书香门第,母亲是当朝工部尚书大人。夏悠然当时就想到了小李探花,却是碍于了­性­别自个儿又摇了摇头。这会儿看到了本尊,只觉得这夏大人十分的年轻,撇开­性­别,倒真有几分秀美之姿,却也不是娇弱,夏悠然说不上来,只觉得长得斯文美丽些,但气势、身手还是很强健的。

“有劳众位了。还请各位师傅们看看,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施药的好?”

夏悠然心想,药是已经灌好的了,一边喷一边熬下一波都没问题,但正如夏大人所说的这边的庄稼已经残破不堪,蝗虫也许会来,难道不会去相邻的村庄肆虐?

只听夏大人深吸了口气,“我建议分两拨人带了药物先去邻近的两个村庄喷洒农药。”

大家眼神都是一暗,看来真的是要放弃这里了。

“刘大夫就抄一份药方,留在这里指导乡亲们自己煮药,弄好了,让他们自己施救未受灾的庄稼吧。其他的人分成两拨,一队丰大姐带队,带最好的装备;一队跟着我。”夏悠然转身又对一遍的夏知府说道:“大人,请另外挑选一些人手帮忙吧。需要组织能力强一点的能调动当地村民配合的人跟随两方面队伍。还需安排几个腿脚灵便,熟悉这一带地形的人中间转送消息。”

夏知府听到夏悠然居然自愿把药方拿出来,十分的感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江知府怪罪与她,便和她一并承担责任,甚至不惜恳求圣上开恩的准备。哪里知道夏悠然心里早就觉得够给江知府面子了,根本不把江知府放眼里。

安排一番,夏知府和府丞大人兵分两路,自己随了夏悠然一行去了靠南的渠乡。大过就加在了田边的平地上,夏悠然自己带的几个熟手手把手教这乡长推举的几个年轻劳力使用喷药罐。大家都是第一次用这样的东西,背着装着药剂的铁罐子,死沉死沉不说,一手拿着喷洒头,一手要摇身侧罐子上的把手,把药剂压出来喷洒到庄稼上,有人一时用力过猛­干­脆就把做把手的生铁给折断了。

夏悠然摇了摇头,唉,别说钢了,就连品质高一点的纯铁都难找啊。

安华一边熟练的换了新的把手,一边安慰那手足无措的壮硕女人,“没什么的,你只扶着这里,往下压就好,不用太大力了,药自然可以喷出来的,再试试就好。”说着把药罐子帮着女人重新背起来,又扶着女人的手握住手柄,带着她试了几次,那女人才恢复了几分镇静。愈发小心翼翼的使用了起来。

直到喷药的人大约熟练了些,大家才都放松了一些。

夏悠然看着田边灰蒙蒙的天­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真的不好,还是蝗虫尸体烧出的那些白烟破坏了环境,总觉得这天­色­压抑着很不舒服。

“冬儿,冬儿!”夏悠然突然很大声的叫了起来,直到严冬赶快的跑到她眼前,她才舒了口气:“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我就在后面。”见夏悠然点了点头,严冬接着说道:“我听跟来的庄稼大姐说这次的蝗虫很多呢,说是烧的那么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悠然?”

夏悠然也皱起了眉头,虫药虽然可以杀虫,但附着在庄稼上,也要蝗虫吃了庄稼才会中毒啊。可那时候庄稼也被啃的七零八落了,如果蝗虫多了,每只就打只啃一口吧,也只是造福了下一片庄稼,这一片却也是要损失惨重啊。要是能有个消防栓什么的,十几只大水龙冲蝗虫堆里面那么一扫,不跟打机关枪一样,一扫一片……可惜啊!如果用火的话呢?夏悠然想着叹了口气,就算自己有办法把火喷到空中,但是,着火的蝗虫落下来不是连庄稼一起烧了?哪里有那么热的火能够把蝗虫在空中就烧成灰烬啊!

“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村民们把­鸡­鸭的家禽都不喂料,直接放养到田边了。特制的渔网也都赶制好了,已经拿过来了。”官差跟夏大人汇报。

夏悠然听了“特制的渔网”,感兴趣的溜到夏知府一旁:“大人的渔网?”

“哦,咱们北塘州府虽然不像江州府大部分都在第一江流域,但毕竟也有一部分地区在第一江畔,且第一江大部分分支在北塘州府形成了很多内陆湖泊,所以也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我们州府的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上山捕鸟、下水捕鱼那也都是好手,我让工匠们仿着捉鸟的笼子和渔网,让工匠们用更粗、更结实的铁藤编了一些网子。”

“铁藤?”

“那是我们这边山里特有的一种树,藤条很长很有韧­性­,且水难腐之、火难烧之……”

“火也烧不了?”

“很难。”

“那不是很好,把它罩在庄稼上就好了。”

“那样的话确实可以挡住一时,但一来时间紧急赶制出来的‘渔网’有限,二来要扯住那么大一张网已经很难,哪里还能挥动网来兜虫,抓不住虫,也无法杀之,到头来,还不是……唉。”

“很好!很好!只要那网能够挡得住一片庄稼,禁得起火烧那么一刻就可以了。夏大人,你赶紧的叫人把铁匠铺子里的风箱都多搬几个大的过来。”

夏知府只听了夏悠然说的几句话就明白的她的用意,十分的兴奋,忙让人取了风箱。

安华手艺果然极好,夏悠然只说了自己要求,他拿着工具一番小的变动就把风箱改成了夏悠然要的样子。

“蝗虫!”突然有人在田边大叫了一声,大家在田里看到了一些中毒倒地的蝗虫。夏悠然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这蝗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和电视里的“黑旋风”完全的不同。正懊恼着,却听到又有人大叫了一声:“蝗虫来了!”

然后听到夏知府果断叫人铺网、点火把、打水的命令。

夏悠然眼看着远远的一片像风似烟的东西越来越近,黑麻麻的居然全都是虫!头皮发麻,双手捂住口鼻,瞪着大大的眼睛,只觉得­鸡­皮疙瘩从头顶一直往下爬满了全身。

“悠然!”严冬取了蓑衣、斗笠为夏悠然戴上,然后自己也全副武装。

网还没有完全张开,蝗虫就来了。改良的风箱跟天桥底下表演喷火的民间艺人似的,把火把上的火吹出一条火蛇到天空,然后就有燃着的蝗虫落到了“渔网”上。“渔网”上落的多了,慢慢的也燃了起来,又有人拿水过去灭火。

忙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人类面对蝗虫的进攻,打了个漂亮的胜仗!有抱在一起欢呼的、有喜极而泣的、有一边清理蝗虫尸体一边会心微笑的……夏悠然看着堆在一起燃烧的噼噼啪啪的蝗虫尸体,突然想到了“前世”人们特地饲养人工蝗虫供人食用,而人类倒成了地球上最大的“蝗虫”,也笑了出来。

严冬牵着夏悠然的手,“什么时候再也没有蝗虫就好了。”

夏悠然没个正经的说道:“什么时候人开始烹食蝗虫做的美味佳肴了,就不会再有蝗虫肆虐了。”

严冬看了夏悠然一眼,心里恶心,却是好脾气的没有说出来。一旁的安华一本正经的附和:“这个跟四小姐商量也许真能弄出份佳肴也不一定啊,它们吃了我们那么多粮食,我们就吃了它们的子子孙孙,不仅可以报仇,还能卖钱,一举两得!”

夏悠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安华,用力狠拍了几下她肩膀:“你小丫的,前途不可限量啊你!我看好你!”

晚上是和乡亲们一起在祠堂搭灶煮的大锅饭,大家累了一天都吃的很香。

“辛苦江州府来帮忙的各位姐妹了!条件简陋,大家还请将就一下……”

“夏知府言重了,我们本是奉命过来协助灭虫的,此乃吾等分内之事,大人不必言谢。”

虽然是大锅饭,可也是乡长拿了村里最好的出来,大家窝在一起跟过年似的,夏悠然正乐着呢,也拿着碗起哄:“跟青国第一美探花一起吃大锅饭,说出去那是多牛逼的事啊,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

大家哄笑,探花知府被夏悠然个不按章法来的乡下丫头闹红了脸,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气氛热闹无比。

接下来几天,夏悠然他们又打下了一批小规模蝗虫。想着接下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整装准备告辞。

“这药方大人就留着吧。”反正你的人也都知道了,夏悠然心想我收回来除了显得我小气啥好处也没有!­干­脆的大方了。“那十几个完好的喷药罐就当是我和彤家送给大人的。大人之后要购置新的可以直接找彤家在北塘州府的掌柜拿货即可。有用的上我夏悠然的,让人传个话,不用送了,有空来我夏家庄做客。”

之后,当然,不仅北塘州府的农药药罐跟彤家拿货,其他州府也都跟彤家订了。总体而言,夏悠然这次产品实地演示,成果非常好,彤四很满意。

一回到江州府,陪着江丰到府衙和知府大人汇报完工作准备回家的夏悠然被知府大人给留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新开一坑,加更一章庆祝吧~~~~散花~~~呵呵

76

76、江知府 ...

在夏悠然心目中,很少有人能够和大片的蝗虫、会飞的蟑螂一个等级的,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也只有几次,她在江知府那里感受到了同等级别的发麻的程度。

“用了膳再回吧。”知府大人准备着人备饭。

夏悠然看天­色­,现在就准备吃饭也太早了吧,等吃了饭才回去的话——“不敢劳烦大人!大人若没别的事,草民想先回去洗漱、收拾一下。”严冬已经先一步回去收拾了,自己耽搁的太久他肯定会担心的。

“白韵再过几天就要给小郡王动刀了。”江知府一副“你知道了吧”的样子,也没什么声调起伏,说了这么一句。

夏悠然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姓江的又想玩什么把戏。

江知府拿起江丰退出去前留下的北塘州夏知府的亲笔信。“夏知府很赏识你,亲口叫本官嘉奖你。”

夏文远本也想过在上奏的折子里提一下夏悠然,但转念,自己不知道夏悠然是江知府的什么人,若是冒昧的越俎代庖了,说不定好心做了坏事,阻碍了她的前途也不一定。索­性­的另外休书一封,感谢了江知府的帮忙,言明自己已经上了奏折请皇上表彰江知府的仗义之举。另外又表达了自己对于江知府慧眼识了夏悠然这样一个人才的羡慕与赞叹——不管夏悠然是不是江知府的心腹,如果是,以后就更是;如果还不是,以后也定然会得江知府器重,官运亨通吧。却是众人虽然都认为当官为民最好,却也总有个别夏悠然这样的懒蛋,最怕的就是无偿为别人服务!

夏悠然继续皱眉,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不是说皇上赦免白韵了吗?

“我之前就很看好你,你敢想、敢做,是个人才。”

夏悠然心里哼哼,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却仍是不开口的只听知府大人说话。

知府大人喝了口茶,放下茶盅,又整了整袖子,才看向夏悠然,只微微一笑:“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够沉得住气,只是还要再练练不要那么容易‘形于­色­’就好了。不过你还年轻,还大有可为。”知府大人点了点头。“清盈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佳媳啊,可惜如锦不识你,误了,误了。”

夏悠然心里翻了个白眼,算了吧,就你们家江如锦那小浪蹄子,能和彤少在船(床)上大战三天三夜的,一般人可受不了!又偷偷瞅了瞅江知府,心想,要是得了您知府大人的真传,十个老娘也受不了啊,还是让彤少为了千千万万的女­性­同胞成佛吧,自己福薄过点健康­性­生活就好。说话又神游千里外:花清盈,花主夫叫这名字啊,还真好听呢,真是人如其名啊……

“我想推举你做官。”江知府说道。

夏悠然听了动静抬头看主位上坐的江知府,脑子里还想着花清盈真是一朵鲜花Сhā变态牛屎上糟蹋了啊……

做官……嗯,做官?夏悠然突然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看着江知府,脸上明显写上了“我听错了吧?”几个字。

江知府只一眯眼,放下茶盅,也就一刻,也不再恨铁不成钢了,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去年皇上特地写了封信嘉许我,却是一半都在赞扬我江州府出了个巧匠,居然能想出指甲剪这样的好东西来,了不起啊。你说这指甲剪做大点放在衙门,是不是那狗头铡都不用了,更省力些?呵呵。你是个人才。白韵也是人才。当今圣上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世明君,爱才惜才本官敢说前无古人,只看圣上待白家就可窥见一斑!好了,为官之事你也不用急着答我。夏知府的回话折子已经递上去了,江州府虽然没有受灾,但也是出人出力,我过两天的回话折子也会递上去,两天!后天的这个时候,你再过来回我吧。好好想想。”

夏悠然行了礼,心事重重的走了。

花主夫从后堂出来,看了看夏悠然的背影,转身对江知府一笑,也不说话,径直坐到一边。

江知府探手捞过花主夫搭在茶几上的手,轻轻捏在手里把玩,“哪个女人还有不想当官的?远的不说,那个宋采诗、佟文君的,仅一个治水的法子就爬到现在的位置,要不是太过迂腐不懂务实,我还真想和她们亲近点。清盈怎么就觉得这丫头不同呢?居然还叫为妻的让她先不要答回去想两天,哼!还要拿出姓白的来点她?皇上虽然夸了两句那玩意好,可也没说过一定要她的话哦。”

“皇上想什么你这个心腹大臣都不知道,我这个夫家男子又哪里知道。”说着只瞟了江知府一眼,抽回了手去。

“我们家清盈可不是普通男子,那是为妻都敬佩的男中豪杰,好了,为妻听你的就是。不说这无趣的,告诉为妻,这多天可曾想我?”

……

夏悠然终于回到了家,“冬儿,冬儿我回来了!”

严冬听了喊声,抱着衣服跑了出来,去吧,赶快的洗了­干­净,我去烧饭。

夏悠然故意曲解严冬的意思,用食指轻点了下严冬的肩膀,“坏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啊!”临转身前还一翻眼说了句:“讨厌!”就屁颠颠的跑了。只留下严冬笑着无奈、摇了摇头。

虽然早就出狱了,但这还是严冬和夏悠然出狱后返家的第一天,晚上吃的格外丰盛。夏悠然又跟父母家人汇报了这段时间的情况,十分形象的描述了这次虫灾的规模,一人分饰多角,将大家团结合作消灭虫害的战斗场面表演的­精­彩万分。特别凸显了夏文远知府、安华和她自己三个角­色­的优秀表现。

严母听了点点头,“夏探花现在也做了一府的父母官了啊。时间飞逝啊,老尚书现在不知道身体如何?”

“母亲知道夏尚书?”

“呵呵,她曾在江州府任过一任知府,人是极平易近人的。我犹记得她那一手工笔丹青是极漂亮的。她常戏言自己不是为官的料,说等她老了就辞了官回家收几个徒弟专门教人画画呢。”

“哪里有人专门学画画的啊,学出来也只能当个画匠而已。”

“是啊,衣食无忧学画陶冶情­操­还说的过去。”

“对啊。”

吃了饭,严冬和夏悠然早早的回了自己房间。夏悠然坐在床上看着严冬忙碌的身影,“别忙了,快点上来嘛。”

严冬把烫了脚的水盆放到屋外,然后回来,擦­干­净手,也不再收拾其他的,随了夏悠然的意爬进了被窝里。

夏悠然抱着严冬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委屈的抱怨:“知府大人要我做官。”

“嗯?”

夏悠然说了白天严冬先回来之后自己在知府衙门受到的压抑对待,很是气愤,“知府大人居然用白大姐来威胁我呢!”

“悠然不想当官?”

“当官有什么好,虽然听说官饷还不错,但再怎么也没有做生意赚的多啊。”最重要的是当官就是皇上的奴才了,肯定没现在自由,而且不爽了辞职很麻烦的!

“可是,当官就可以为民谋福利,悠然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做个造福一方的好官啊。”

当好官很幸苦的!只有当贪官才爽啊,我又这么正直——夏悠然厚颜无耻的纠结着自己的“正直”,到时候肯定为了做个好官而短命,还是算了吧……却是看到冬儿的表情,不仅问道:“冬儿想我当官?”

“悠然当了官,那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呢,从此夏家都能上青国的史书典籍,我想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夏悠然听了却是更怕,自己是黑户啊,当官要是查祖宗十八代自己还怎么活啊?这官无论如何都不能当的啊。

“我不想当官,冬儿。”夏悠然索­性­耍赖。

严冬毕竟心爱夏悠然,见夏悠然真不想当官自然也不会强迫她。可是严冬好说服,那江知府呢,夏悠然想到就头痛:姓江的似乎一开始就准备拉拢自己了,先用白韵的事,借皇上的手给自己苦头——皇上要的应该只是白韵,哪里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啊。一并捆了我的主意肯定是姓江的自己的算盘,为的就是事后摆出一副为我开脱的样子,好让我对她感恩戴德,涌泉相报,呸,当老娘傻啊!要不是皇上后来赦免了白韵,姓江的又有求于我……夏悠然感叹了句,失态发展没有按照那姓江的计划走是老天开了眼!却是又想到若那姓江的一早就打了主意借白韵之事一箭双雕,而自己又正好是那另一只“雕”的话,恐怕更没那么容易拒绝了吧。

“就算有什么事,皇上已经免了白大姐的死罪,虽说可能会有其他处罚,咱们可以再想办法,老话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严冬看夏悠然眉头深锁一语不发,以为她还在为白韵的事情担忧,忙出声安慰。

夏悠然何止头痛那姓江的用白韵来威胁她啊,那“替代狗头铡的放大的指甲剪”……夏悠然怕自己拒绝的太爽快,回头当不成“雕”,直接变成她叛国指不定明天就被拖出去砍了,姓江的又不是没做过“莫须有”的事?

“悠然还在烦恼什么?天大的事不是还有个保命良策吗?”

夏悠然听了严冬提醒,眼睛一亮,忙了这多天倒忘了自己监狱里洋洋洒洒的划时代宏伟计划了,不仅笑了出来。“冬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现在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

“我现在肚子饿了。”

“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你只乖乖躺好让我吃个饱就好。”月圆之夜,夏悠然化身小­色­狼扑向严冬。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大bug,江知府的夫郎是花主夫(花轻盈),他是花二小姐的叔父,即是花二小姐的爸爸和花轻盈是兄弟,但女尊里面应该是和母姓啊,晕,也就是说我头脑发昏,当时让二小姐跟了父亲姓,而且还让死了的大小姐也一起姓花了,真要不得啊~~~好吧,就设定花当家的(花二小姐她娘)和二小姐她爹是同族的远房亲戚吧,亲上亲啦,好了好了,也算是自圆其说了吧。就这样了!绕死我了。

77

77、催命符 ...

第一次没有别人,连花主夫也不在,夏悠然独自面对江知府,心里总有点发毛。

江知府看着夏悠然的《计划书》,眼睛越来越亮,就连夏悠然都察觉到了,不免得意了起来,倒忘了几分不适。终于江知府合上纸张,看着夏悠然,“怎么没写完?”

夏悠然嘴角一扬,当初她确实留了个心眼,没有把最后一部分,也就是立论后最关键的“怎么办”那部分写出来——开玩笑,都写出来了,我还拿什么救自己、救白韵啊?

“大人也觉得草民的想法不错?”

“你想叫本官拿这个说服皇上放了白韵……”

“不敢,是让白韵在学院里面将功赎过,也是让她能施展所长,更好的报效朝廷,为青国效力。”

“不然,你还是先把这写完了,本官也好……”

“大人也知道草民的心思,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江知府只定定看了夏悠然一眼,仍是不露声­色­。半刻后即扯了嘴角露出个笑脸,“好吧,本府自当尽力。”

夏悠然行礼告辞,出了知府衙门的大院。得意的赶着小马车回了夏家庄。

江知府看到夏悠然的“计划”确实非常激动,钱庄建了多年,转眼一任知府的任期就要到了,这“计划”不是久旱的天赐甘露吗?让江州府摆脱铜臭,成为青国的文化之城,光想就足以让人为之癫狂!若是能成为这样一所学院的院长,岂不就是天下能人巧匠的宗师,成了圣人一般的人物,世世代代为万民称颂?江知府给了自己两天,两天的时间,若是自己能参详了夏悠然之前所写有了自己一番筹备的见解,就——再不需要夏悠然这人了。

只能说夏悠然太自以为是、太目中无人、太……两天后,江知府的回话折子连同青国第一学院筹建的完整计划一并送往了凤京。

两天后,夏悠然还悠哉的和严冬他们还有佃农们一起,辛勤的在地里收割成熟的稻子。

突然,夏悠然觉得后肩一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然后身体一麻便僵硬的无法动弹了,人不自觉的向后倒去,直挺挺的落到了地上。倒下那一刻看着天空转动的飘云的风景,夏悠然清晰的感觉到一阵剧痛划分成无数跳动的电蛇从受伤那处分窜到全身,瞬间有了死亡的恐惧!叫不出声的夏悠然却是止不住心中大喊:我是穿越的啊,我是这历史的主角,我怎么会死呢?却是止不住的恐惧越来越胜……闭上眼睛忽然听到严冬的叫声,“悠然”、“悠然”……有了一丝安心,没那么痛了,伸手想抓住那光亮的影子,却是软绵绵的手抬不起来。努力了好几次,手终于抬起来了,却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要飞了起来,离那光亮的影子越飘越远,着急了大声叫喊冬儿,突然又是那要命的剧痛,“疼,冬儿,我疼……”

“悠然这是怎么了?”小缘看着严冬怀里的夏悠然一动不动的样子。明明刚刚大家还有说有笑的,怎么那么个好动的人突然就……

“是不是被蛇咬了啊?”察觉的人也都陆续围了过来。

“没事的,你们先让开,不要都围在这里阻了她吐纳吸气。” 小缘让人都散开,只和严巧两个守在一旁。

严冬迅速扒开夏悠然的衣领,高兴的在她脖子上找到了那个锦囊,从里掏出了白韵留的救命灵丹。

严冬掰开夏悠然的嘴,把灵丹送进她嘴里。但夏悠然此时早已没了知觉哪里还能咽药。严冬看着无法,也顾不得害羞,只抱着夏悠然,低下头去,用舌尖和唾液帮着她把药氲开吞下。

佃农们帮着用草席子将东家抬回了庄子。严冬一直紧紧握着夏悠然的脉搏,抓着那一丝微弱的跳动,心才稍稍安了些。待人放到床上安置好,又取了一应工具,将外人都送了出去,关上房门独留自己和夏悠然在一起。

“悠然,别怕,我现在就用银针帮你把毒拔出来,你不会有事的。不要怕……”无论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不怕。“会有点疼,你若是痛了就大声叫出来。”

严冬用热水净了手、脸,将泪抹了­干­净。把夏悠然的衣服解开,检查了身上,半天才在夏悠然右肩上找到了两个连在一排,像蛇咬了的细小伤口。毒­性­之强,­肉­眼可见四周的皮­肉­从内到外的黑了起来,伤口未有多的血流出来,却是伤口处的两个凝结的血点像一双恶魔的眼睛,污红中是无尽的黑。

用银针封住夏悠然的经脉,取了小刀在火上烧烤消毒……待一切准备就绪。严冬往夏悠然口里塞了个折好的布条防着她受不住咬了舌头,“悠然,你忍着点。”然后一咬牙,手起刀落,一团污黑的血­肉­似的东西挑落到水盆里,清水慢慢变得污黑。严冬也不用棉布,只顺着经络往伤口处推拿,任由污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待到流出的血水变成红­色­,才另取了银针封住其他几处|­茓­道,止了血流,又细细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腐­肉­,直到都清理­干­净了,才撒上药粉,取了纱布,仔细包好伤口。一刻钟后才尽数取了银针……

帮着夏悠然尽量舒服些的趴在床榻上,用被子轻轻盖好。严冬端着满是污血的盆子打开房门。

“悠然没事吧?”

“怎么样了?”

严冬看着众人焦急的目光,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众人看严冬的表情才略微松了口气。

“让开,快让开!”小缘端着熬好的药小跑过来,“冬儿,你让熬的药熬好了。”

严冬把盆子什么的给了自己弟弟去收拾,自己接过小缘手上的药,转身回屋子去。众人之前都是被严冬“送”出去的,现在门开着却也不敢贸然进屋,怕妨碍了严冬施救,阻了夏悠然的吐纳运气,只得在门口探望。

严冬看着夏悠然,眼神一禀,转头对着众人说到:“我们都尽了全力,接下来就只能看悠然的造化了。小缘替我谢了帮忙的乡亲吧,悠然现在这个样子,唉!我只一刻都不想离开,就怕……”说着哭了出来,“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没了主意,当家的还欠着四小姐的东西,就趁着这会儿……”说着又温柔的看了眼夏悠然,“巧儿去帮我请彤四小姐过来一趟,也好都交代清楚。”

众人先看严冬出来时点头笑了,本以为夏悠然是无碍了,现在看夏悠然趟在床上一副不中用的样子,严冬又是泪流满面的这样一副说辞,才恍然大悟:严冬已经尽力了,夏悠然只能听天由命……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啊。

众人听话都散了。

“冬儿,你别泄气,悠然会挺过来的!”自家人说了几句也都退了出去,留小两口在屋里独处。

严冬把门窗都打开,能一目了然的看到外面,自然外面也都能看到屋里的事。家人们毕竟担心,也都不肯远离,只聚在院子里长吁短叹。

严巧虽然诧异,却也听话的去了彤府。

小缘分了银子给帮忙的乡亲们,送了众人,无­精­打采的回了院子,“一定要酬神,最近坏事还真是不断,唉!”

白馨端着托盘进了屋子,偷偷塞给严巧一把匕首,自己又巧妙检查了屋里各个角落,才坐到一角,轻轻冲严冬点了点头。

严冬看着床上昏迷的不省人事的夏悠然,心里百转千回:悠然啊,你到底得罪了那方神圣,居然用这样歹毒的法子要至你于死地?世人都以为你是中了蛇毒,若不是伤口位置奇怪,所中之毒更是由数十种毒虫的毒药混合而治……都无法察觉这是歹人的所为啊!要不是有白大姐留给你能解百毒的灵丹,悠然啊,你我夫妻也只能一并去地府再续情缘了。

是知府大人吗?这两天你都老实呆着家中,也没与人结怨,只那天、那天见过知府大人。是她吗?悠然,是不是?她要杀你?为什么?难道是你献的“计划”她不喜欢?你不是说她很赞赏你的“计划”吗,你不是说她还要你交出后面的……难道是你不交惹恼了她?她恼羞成怒要杀你?但,但,为什么独独等了两天后才动手,明明那天回来的路上岂不是更是无人能救你啊?而且你若死了,谁给她后面的“计划”呢?悠然,你说啊,到底是为什么,那歹人到底是谁啊?悠然……

“悠然?悠然?”彤少的大嗓门人未到声音就已经传到四下里都听见了。大步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悠然,忙问一边的严冬:“悠然这是怎么了?”

“快死了。”严冬声调不高却字字说的清楚。

彤少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严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转头看向自己四姐。

彤四听了也眯了眯眼睛,“那就对外说了,夏小姐不中用了。”彤家下人领了命令转身出去。

“夏悠然她自己都说了她就是个祸害,祸害要遗千年的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就说她不中用了呢?”彤少气愤的站直了身子,“四姐,你和三姐想想办法,能不能让白韵早点回来,皇上不都赦免她了,让她早点回来,悠然兴许还有救啊。”

彤四也不看自家小妹,只看着严冬,目不转睛的说道:“你既然舍不得这个朋友,就回去筹些灵丹妙药岂不更有用?我替你守在这里。”转身叫了下人,“送七小姐回去忙吧,我今天留这里歇。多叫些人手过来,别是以为夏家没了女人就任由宵小浑水摸鱼,坏了青国的风气!”

“是,小的这就安排。”领命的人也退了出去。

彤少本来还想说着让其他人去找药即可,却是还没待分说就被下人们连拉带骗的给弄去找药了。又想想确实如四姐所说那样更有用些,也就释怀,大张旗鼓的四处药房、有钱人家……高价回收灵芝、雪莲……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彤少的好姐妹,夏家庄的机灵夏小姐快不中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贴晚了些。今天上午发之前看了一下,忍不住大修了一遍,所以……唉,不好意思啊~~~

78

78、催命符(二) ...

夏悠然当然不可能死,却也没“活”蹦乱跳起来。毒刚清掉的那几天,伤口很疼,疼的她自己都能察觉到在不停的冒冷汗,总有一双手轻轻帮她擦拭,一个声音轻轻的询问,是不是不舒服了?一个温暖的手掌抚上她额头查看温度,然后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安慰她,没事,没事……慢慢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也曾尝试着睁开眼睛对严冬笑,说“让我自己翻身”,却无数次失败!除了听,除了还能咽下严冬喂下的热粥,自己似乎什么也做不到,就像个活死人一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意识很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

时间一天天流逝,夏悠然一天天意志消沉,如果结局是在古代做个植物人,还不如死掉算了。

每隔一段时间,严冬就会轻轻的帮夏悠然翻个身,“累了吧,帮你换个姿势趟着。悠然不要怕,会好起来的。白大姐留的书上就写着这样的病症,说是可能会突然醒过来的。”也可能一辈子不再醒来,“悠然,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知道你听的见,现在只是身子弱,等伤养好了再试试,会好的,不怕,我在。”

每次这个时候,夏悠然既感动又心疼。这多天来严冬几乎寸步不离,照顾她、陪他说话。她看不到他坐在床沿握着她手时的目光,不知道他守着她的时候是怎样消磨这磨人的时光……她只知道,他一直在。害怕被抛弃,却也在被拥抱的时候也心疼着。

小缘端着托盘进来,“冬儿,我来喂悠然,你先吃吧。”

严冬听了小缘的话却是倔强的要拿碗去盛粥。

小缘无法,劝说道:“要不你先吃了,反正这粥很烫,悠然现在也吃不了。”

严冬试了试粥,果然很烫,就听了小缘的劝自己先吃饭。“你们吃过了没?”

“还没,巧儿在弄大家的饭菜,我先把你和悠然的弄好了端过来的,你吃,别管我们,我待会就出去帮巧儿。”却是看到严冬日渐消瘦的样子,忍不住又多了句嘴:“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悠然还没好,你就倒下了。这多天没日没夜的守着,铁打的也熬不住啊。悠然那么疼你,回头醒了一看你的样子,到时候罚你,我们可不帮着你了。”小缘说着背过身去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说着:“你好歹也睡一会,实在是舍不得离开悠然,就一块儿在床上躺着。本来就是两口子的喜床,又不是睡不了,你整天的趴在床边上自己也受罪不是?前两天是怕碰到她伤口,现在伤口也长好了。你只听我的这次,悠然若是醒着,肯定也是希望你趟在她身边搂着她,把她当宝似的抱在怀里……”

夏悠然虽然明知道,却仍是在听到别人说严冬没日没夜、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时心酸不已。后又听了小缘的建议,在心里猛点头,恨不得大声的喊“对”!却是明明感觉到喉咙颤了,声音却没发出来。

小缘又劝了会儿严冬才收拾了东西出去。

严冬吃力却也熟练的稍稍垫高些夏悠然的背,才端来稍微凉了些的碎­肉­粥,准备喂她吃东西。却是看到夏悠然眼角的泪滴,激动的叫了起来。“悠然,你听的到是不是?你心疼我是不是?”严冬把碗放到一边,伏在夏悠然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精­神也放松了些,才从夏悠然身上爬起来,第一次笑着对女人撒娇的说道:“压着你了吧,不过瘦了些应该不会太沉啊。”又摸了摸女人肩窝处被泪水浸湿的地方,“待会吃完了再帮你换衣裳,就算凉,你也忍一会,那是我的眼泪,你不准嫌弃。”

严冬本就是个会照顾人且好­性­子的人,但一碗粥也喂了快两刻钟才喂完。

喂完了粥,体贴的帮夏悠然换了沾湿的衣衫,又擦了身子。帮着她活动腿脚。“是不是冷?怎么脚这么冰?”抱着她的脚在怀里搓了好一会儿,最后索­性­自己也除了外衫,钻进了被窝里,紧紧抱着女人“是不是暖和点?”

这一晚是严冬这多天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一觉到天明。

这一觉也是夏悠然这多天来睡的最温暖的一天,她还做了个梦,梦里面自己变成了个婴儿,被母亲抱在怀里,晃啊,晃啊……突然一阵刺痛,然后听到有人说话。

其实天早已经大亮了,大家都高兴的在大堂迎接了白韵的归来。无奈夏悠然实在是躺的有段日子了,不知外面早已时过境迁。

话还是要从头说起。当日江知府的奏折上报了朝廷之后,皇上大喜,八百里加急的批复折子给到江知府,着她立即放手去办,留任江州知府自然是水到渠成。

也是那江知府太心急,心想着年前完成整个学院的建造,正好赶上第二年以全新面貌开始招生,作为她留任后的第一件政绩,且是万民称颂的丰功伟绩!如意算盘打的太响,惊动了老天,结果老天当然是更偏向些夏悠然,也不知是不是夏悠然“见义勇为”才穿越的多少让老天爷心里有些愧疚,这一次,江知府硬生生的是在尽忠职守的工地监工中,被落下的横梁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脑袋,当场身亡!

江知府死后,也算是赚到了无上的体面。皇上亲笔题词,表达了痛失一名才华横溢的国之栋梁的心伤——一笔“为国鞠躬尽瘁”,授了爵位,追封了谥号,风光大葬。江城百姓更是全城悼念这样一位父母好官——送殡那天,全城出动为知府戴孝,高举万民伞,拉着赞扬江知府的横幅……如果夏悠然醒着,看着严母也和众人一起,并作为最忠诚的那一群人中的一份子,一直坚持送知府大人到了墓地,走完了最后一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啊。

江知府一死,那江州知府的空缺?国之大学的筹备?朝堂上简直乱成一锅粥。

江州府本就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地方、一个诞生过无数人杰的灵通之地,谁不想生前成就伟业,死了受人瞻仰?且看万民对江知府的感恩,当官一辈子图什么?就这样的风光……青国朝堂上觉得“这样死了都甘心”的大有人在啊!

朝堂上掀起的轩然大波是一浪高过一浪。加之马上就到了农节,国之粮仓的江州府怎能群龙无首?最后皇上快刀斩乱麻,钦点了人选,才暂时堵了悠悠之口。

至于白韵,这次医治小郡王果然没有奇迹发生。小郡王死了,她作为救治的大夫自然有罪,虽然死罪免了,可活罪却没有着落,加上江知府的授意冷落,她连求见皇上请求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接到彤家的消息知道夏悠然出事了,也只能在凤京­干­着急。江知府一死,最大的收益人就包括白韵——没了江知府的势力阻碍,又加上被新知府的智囊给相中了,白韵不仅奉旨加紧赶回江州府,还摇身一变成为协助新任知府筹备学院的夫子了。

白韵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也来不及和家人多说,就赶紧洗漱换了­干­净衣衫,赶去查看夏悠然的情况。

严冬紧张的看着白韵。夏悠然的毒伤早就好了,只是后脑着地时撞到地面有个血块,这多天却一直不消。严冬也想过用针,却是学艺未深,实在是不敢弄巧成拙,想着等白韵回来再作计较。

“为什么不施针?”

“我——”

“之前拔毒的时候做的很好。”白韵检查了夏悠然的伤口,点了点头。

“那毕竟是危及­性­命。”严冬想说,当时若不施救悠然就会没命啊;脑后的伤救起来凶险,但不救的话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脑袋后面的伤也不是大问题,等我回来却是把握大些。你只再多学个几年,跟着我多救治些人就不会再怕了。”

严冬一边听师傅教训,一边点头。

白韵毕竟经验丰富,夏悠然的伤不重,只是伤在脑部,一般人如严冬却是不敢动的。白韵也就只半个时辰,就收了针。“今天就到这里。若是不行,明天可再施一次针。好的话,多余的血块会自行散开。”

严冬帮夏悠然翻身躺好,又擦拭了汗水。

白韵收了工具,用盆子的清水洗了手,也坐到一旁。因为要施针,屋子里没有多的人,“在凤京彤家只是说悠然出了事,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了?这伤你不敢下针我理解,毕竟医者不自医,你谨慎些很好。可是不说远了,只江州府内,就很有几位针施的好的,怎也不叫她们过来瞧,拖到现在?”

严冬听了白韵的问话,咬了咬嘴­唇­,才下定决心把这多天都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外人都以为悠然中的是蛇毒,就是家里人也都不明真相。但那毒我验过,至少是十来种毒虫的毒特别配置的。”

“你是说有人要害悠然?”

“嗯。”

白韵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些:“知道是谁吗?”

严冬摇了摇头,“不过,我怀疑是江知府。”

“江知府?”

“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别人,悠然也是把筹备学院的计划先给了江知府后的两天才出的事,那两天里悠然哪里也没去过,只在家里和我们一起­干­活。”

“你是说筹备那个‘科技艺术学院’的计划?”

严冬点了点头。

“她?”

“是悠然在监狱里面想的,说是若白大姐救不了小郡王,大家也能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悠然——”白韵看着夏悠然的睡颜也感动的眼睛朦胧了起来。“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悠然只告诉过我,至于江知府告诉过谁我就不知了。另外有人想害悠然的事我也没告诉其他人,只是馨儿似乎察觉了,但也没多说。另外彤四小姐是我请来的,虽然我没有明说,但她似乎也察觉到了。”

白韵点了点头,“如果悠然真的把那筹备学院的计划给了江知府,那么害悠然的必是她无疑。”否则凤京里面为“建学计划”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为江知府歌功颂德的时候,不应该没有夏悠然半点声音!“悠然。”白韵紧紧握着夏悠然的手,“姓江的那狗贼已经被老天收拾了,她死了,你快点醒,醒了我陪你喝酒庆祝!”

也许是白韵说的对,夏悠然的病小菜而已;也有可能是白韵的医术实在太了得了;当然还有可能是江知府的死讯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让夏悠然忍不住要快点醒来庆祝。

傍晚,喝了粥,又努力了半天的夏悠然终于睁开了双眼。抬手­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偷摸了在床边收拾的严冬的屁屁,然后就累的­精­疲力竭了。

严冬受惊后一转身就看到夏悠然累的大口吸气的样子。也忘了自己受到非礼,高兴的坐到女人身边,握起她的手,“你醒了!你能动了是不是?”

夏悠然果然不负严冬的期望,猛喘了几口气,指使着被严冬握起、举在脸颊一边的手,使劲一动,手指终于摸到了严冬的脸蛋。不仅没有受到男人的指责,只有无尽的惊喜和数不尽的泪如珍珠,滴落到她脸上。

“冬儿,别哭,我心疼。”喉咙还有些­干­燥、不适应久违的震动。夏悠然的声音很嘶哑。

“那你也不要哭,我心也疼。”说着替夏悠然拭去眼角泪痕。

两人相视了一刻,终于都放松的笑了起来。

冬儿,我跟老天起誓了,如果这次能平安度过,以后一定忘了“前世”,忘了穿越,守着你踏踏实实的做个古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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