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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武士复仇 > 八

卢克努力保持头脑清醒。恐惧是一团密云——本过去常这么告诉他。它使寒冷更冷,使黑暗更暗;但如果让它升起来,它就会散开。于是卢克让它升起来,越过他上面那头怪物的嚎叫,努力找出他也许能把这头怪物的咆哮转向他自己的办法。

兰可不是一头邪恶的野兽,这一点很清楚。如果它完令是邪恶的话,它的恶毒就很容易被转向它自己——因为本曾经说过,纯粹的邪恶最终总是自取灭亡的。但这头怪物并不坏—一只是很蠢,并常被虐待。又痛又饿,它就会痛打任何靠近它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对卢克而言,把这看成是罪恶只能是他自己­阴­暗面的反映——这是错的,而且显然这不能帮助地逃离这个险境。

不,他还是必须保持清醒——这就够了—一地只需要智胜这头愤怒的问兽,让它被它自己的痛苦激怒。

最好的办法是把它放到加巴的宫殿中去,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卢克接着又想。给它一个方法让它自己极度疲乏——结束它的痛苦。但遗憾的是,这头怪物太愤怒了,以至于它不能明白可以从疲乏中得到安慰。最后,卢克开始观察这个岩洞特有的地形,努力制订出一个特别的计划。

而这时,兰可已把骨头从它嘴里弄掉了,并狂怒地在掉下的岩石堆中乱扒,到处寻找卢克。卢克尽管被藏着他的石堆挡住了部份视线,还是能够透过怪物看到前面的另一个小洞——在堆洞前有一道多角门。但愿他能到那个地方去。

兰可掀开一块大石头,看到卢克已退到了裂缝里。它伸出爪子,想把这个小子拉出来。但卢克举起一块大石头,尽最大的力气砸在兰可的爪子上。兰可一下跳开,又一次痛苦地嚎叫起来而卢克趁机向那个小洞跑去。

他冲进小洞门口,前面又一道厚厚的、装着栅栏的门挡住了去路。门的那边,兰可的两个饲养员正坐着吃饭。他们抬头看到了卢克,然后站起来向门走来。

卢克转过身,看到兰可也正怒气冲冲地向他追来。他急忙又转回到栅栏门这边,努力想打开它,但两个饲养员用尖矛穿过栅栏向他刺来,一边大笑一边还嚼着食物。而兰可这时又在一步一步地逼近年青绝地。

卢克退到墙边,突然看到对面墙上有一个控制板,就是控制他和兰可之间这道门的。兰可这时已开始走进这个小洞,进来消灭它的猎物。卢克迅速从地上捡起一个头盖骨,对准控制板狠狠砸去。

控制板炸裂了,闪过一阵电火花,而巨大的铁门猛地砸下来,正好砸在了兰可的头上,就象一把锋利的斧头劈碎一只熟透了的西瓜。

上面的观众一下都哑然无声了,被事情的这个突然转变惊得透不过气来。他们盯着加巴,而加巴已愤怒得中风了。他从来没如此愤怒过。莱亚努力想掩盖住她的喜悦,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使加巴更加的暴怒。“把他带出来,”他向卫兵咆哮道:“把索洛和类人猿也带上来。他们将一起为这种暴行承受痛苦。”

在下面的坑中,卢克平静地站着。几个卫兵冲进去,把他铐住并带了出来。

兰可的饲养员扑在死去的宠物身上,毫不掩饰地痛哭起来。从这一天开始,生活对他而言,将是一件非常孤独的事情了。

汉和乔被带到怒火中烧的加巴面前,汉一边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边还眯起眼睛到处看。斯内皮尔站在加巴县后,控制不住地担心。加巴直把莱亚套在一根短链条上,现在地抚着她的头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屋子里那群乌合之众,猜测着谁会被怎样处置,使屋子里到处充满了不停的低语声。

几个卫兵—一包括兰度·卡内森——快速地把卢克拖过房间。为了给他们让出一条路,那些臣子们象一片翻滚的海洋一样向两边分开。当卢克也站到了那个暴君面前时,他笑着用肘碰了碰索洛。“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老伙计。”

索洛的脸一下发出光来。他在这儿碰到的朋友好象没完没了似的。“卢克!现在你也在这个困境中了?”

“我怎么能错过呢?”天行者笑着说。就这一刻,他感到自己几乎又成了一个小男孩了。

“那好,我们现在怎么办?”索洛耸了耸眉毛。

“跟以前一样。”卢克回答。

“哦,哦。”索洛低声咕咬道。他感到了百分之百的放松,就象以前一样——但一秒钟后,一个凄凉的想法又使他打了一个寒战。

“莱亚在哪?她……”

就从他走进这间屋子开始,莱亚的目光就一直集中在他身上——用她自己的心灵守护着他的心灵。一听到索洛提到她,她马上便作出了反应。“我没事,但不知道还能把这个流口水的朋友挡开多久。”她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好让索洛别担心她。而且,一下子在这里看到她所有的朋友们,她也感到他们几乎是战无不胜的了。汉,卢克,乔,兰度——甚至还有那个在什么地方躲躲闪闪、努力想被他人遗忘的斯内皮尔。她几乎想大声地笑出来,想一拳狠狠地打在加巴的鼻子上。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了,她想拥抱他们每个人。

加巴突然大叫了一声;整个屋子一下就安静下来。“翻译机器人!”

斯内皮尔胆怯地走出来,金­色­面板上现出一种尴尬的、谦卑的表情,对着那些俘虏们说道:“至高无上的君主,伟大的加巴,下令立即结束你们的生命。”

索洛大声叫道:“很好,我讨厌等得太久……”

“你们对陛下的最大冒犯,”斯内皮尔接着说,“将使你们遭受最痛苦的死亡方法……”

“做事情不做绝就没什么意义了。”索洛嘲讽道。加巴有时就可能如此自负。

不管还有什么话要说,斯内皮尔只是讨厌被打断。但他让自己镇静下来,继续说完他未完的翻译。“你们将被带到沙海,扔进卡库恩的大深渊——”

汉耸耸肩,然后转向卢克。“听起来还不算太糟。”

斯内皮尔没有理会这次打断。“……那是威尔无比的沙拉克的洞|­茓­。在它肚子里,你们将发现一个关于痛苦和折磨的全新概念,并可慢慢领会一千年。”

“再仔细想想,我们可能捱不过去了。”索洛重新考虑了一下。一千年是有点长。

乔大声叫着表示他完全赞同。

卢克只是笑。“你该谈谈条件的,加巴。这是你犯的最后一个错误。”他的语调中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满意。他认为加巴非常卑鄙——星系中的一个吸血鬼,榨取他碰到的每个东西的生命。卢克希望处死这个恶魔,因此加巴拒绝和他讨价还价,反而让他非常高兴——现在他正好可以实现他的愿望了。当然,首要目的还是把他的朋友们解救出去。他深深地爱着他的朋友们;现在正是这件事在其它所有事情之上引导着他。但在这个过程中,消灭这个鼻涕虫歹徒,也是一举两得的事。

加巴恶狠狠地笑起来。“把他们带走。”终于有了一点完全的愉快了,要不然这一天可真够他闷的——给沙拉克供食是除了给兰可供食外唯一可让他获得同样多乐趣的事。可怜的兰可。

囚犯们被带走时,怪物群中又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莱亚担心地目送着他们;但当她看到卢克脸上仍然充满了坦荡的笑容时,心里又涌起一阵激动。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试图以此来赶走心中的疑虑。

加巴那艘巨大的抗引力帆船在一望无际的沙海上慢慢地滑行着。被沙蚀了的铁制船壳在微风中嘎嘎作响,而每一阵风吹过两扇大帆时也会发出一阵咳嗽似的声音,好象就连大自然在靠近加巴的任何地方时,也不得不承受某种痛苦。加巴现在正在甲板下面,跟他的大部份臣子在一起。

帆船的两边飘着两艘小快艇——一艘是护卫艇,载六名邋遢的卫兵;另一艘是炮艇,载着那些囚犯们;汉、乔、卢克,都戴着镣铐。囚犯周围还有一些全副武装的卫兵——巴那达、两个威克斯、以及兰度·卡内森。

巴那达属于那种讲求实际的人,看上去不会让任何东西从他手里溜走。他扛着一支很长的枪,好象除了听这支枪的轰鸣声外,他什么也不喜欢。

两个威克斯则非常奇怪。他们是两弟兄,除了一个编成辫梳到一边的部落顶害外,脑袋全是秃的。没有人知道威克斯是们部落的名称还是他们种族的名字;或者部落里的所有人都兄弟,还是仅仅都以威克斯起名而已。只知道别人都叫他们俩个名字。他们对其他所有生物都很冷漠,相互之间却彬彬有礼甚至是体贴万分;但如巴那达一样,他们好象也正渴望这些则们行为不轨。

兰度,当然,一直保持沉默,作好准备——等待时机的到来。

汉一直让他的耳朵处于最佳的收听状态,因为他的眼睛仍然不太好使。他满不在乎、不屑一顾地说话,以让这些卫兵感到放松、自在——让他们习惯他的谈话和动作,因此当时机到来,需要他真正采取行动时,他们不那么警惕。当然——总是这样——他说话也仅仅只是想听自己说话而已。

“我想我的视力已开始好转了,”他说,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沙海,“看到的不再是一大片深­色­的模糊,而是一大片明亮的模糊。”

“相信我,你什么景­色­也没错过,”卢克笑着说,“我在这里长大。”

卢克回忆起他在塔托勒的青年时代,住在他叔叔的农场里和几个朋友——其他居民的儿子——一起在他装饰得花里胡哨的陆地加速器上巡航,停靠在他们自己人迹稀少的基地上。在这儿没什么事可­干­,真的,大人小孩都如此,只能在令人厌倦的沙丘上游来游去,尽量躲开那些守卫着沙丘的、易怒的塔斯肯袭击者——他们认为这里的沙丘就象砂金似的。卢克非常熟悉这个地方。

就是在这,他碰到了柯罗比——一本·柯罗比。本是一个隐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往在了荒野里。正是他第一次向卢克展示了绝地的功夫。

现在卢克想起他时,心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戴,以及深深的悲哀。因为跟其他任何人相比,本更是一个卢克所有认识和损失——以及对损失的认识——的代理人。

本曾经把卢克带到茅斯·艾斯利,位于塔托勒西部的一个走私城市,到那儿的一个小酒吧去。就在那里他们第一次遇到了汉·索洛以及乔巴喀类人猿。在帝国暴风战士杀害了欧文叔叔和伯鲁婶婶之后,本把他带到了那儿。

这就是卢克怎样开始的,就在这个塔托勒上。他了解这个地方,就象一个经常浮现在脑子里的梦境一样;那时他曾经发誓决不再回来了。

“我在这里长大。”他轻轻地重复道。

“现在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索洛回答。

“我可没这种打算。”卢克把自己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如果这就是你的宏伟计划,迄今为止,我对它还一点也不着迷。”

“加巴的宫殿戒备森严,我不得不先把你弄出来。现在你只需要靠近乔和兰度,我们会对付一切的。”

“我简直迫不及待了。”想到如此重大的逃跑计划就全依赖于卢克对他是一个绝地——至多也只是一个不可靠的前提——的相信上,汉的心就沉了一下。他把绝地看作一个过时的、会使用一种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力量”的兄弟会,而一艘速度非部快的飞船和一支强力的激光枪才是他真正信任的东西。汉希望他现在就有这两样东西。

加巴正坐在帆船的主舱中,周围就是他那些臣子们。这不仅仅是宫殿中那场宴会的继续,移动着——结果成了有一点摇晃的狂欢—一更象是私刑处死前的庆祝。因此屠杀欲和好战­性­现在正在这里试验一些更高的标准。

斯内皮尔大大地感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现在他正被迫翻译一场在埃凡持·蒙和雷·伊斯之间的争论。埃凡特·蒙又高又直,有一张丑陋的、长着獠牙的嘴。在斯内皮尔看来,他的观点不太站得住脚。但在他肩上坐着沙拉西斯·克拉博,那只愚蠢的、爬虫似的小猴子,总是喜欢逐字逐句地重复埃凡特说过的每一句话。因此很有效地双倍加强了埃凡特的辩论力。

埃凡待用一种典型的好战声明结束了他的演说。“……(星际语言)。”

沙拉西斯对此点点头一照例重复了一遍。

斯内皮尔实在不想对雷·伊斯翻译这句话。雷·伊斯的山羊脸上长有三只眼睛,现在已经喝醉了,但斯内皮尔最后还是译了出来。

所有三只眼睛都愤怒地睁圆了。雷·伊斯只吼了两声,没有更多的开场白,便直截了当地对准埃凡特的嘴巴狠狠一拳,把他摔到了一堆迫击炮中。

斯内皮尔认为雷·伊斯那声吼叫不再需要翻译了,便抓住这个机会溜到后面——但没想到一头撞上了一个正在供应饮料的机器人。饮料洒了一地。

那个矮胖的小机器人立刻发出一连串流畅的、愤怒的嘟嘟声、尖叫声和啸叫声——斯内皮尔立刻就听出来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向下看了看。“阿杜!你在这儿­干­什么?”

阿杜又发出一串嘟嘟声。

“我知道你在这儿当男招待,但这里非常危险。他们马上就要处死卢克主人了,如果我们不小心,也会一样!”

阿杜啸叫了一声——对斯内皮尔的担心有些若无其事。“我希望我也能象你这样自信。”斯内皮尔闷闷不乐地说。

看到埃凡特·蒙摔下去时,加巴暗自笑了——他喜欢狠狠的一场打斗,尤其喜欢看到力量崩溃,看到傲慢的人被打垮。

他用肥大的手指拉了一下套在莱亚公主脖子上的链条。他遇到的反抗越多,流出的口水也就越多——一直到他再一次把挣扎着的、穿得很少的公主拖到了面前。

“不要走得太远了,宝贝。很快你就会开始欣赏我的。”他把她又拉近了些,强迫她从他的杯子里喝水。

莱亚张开了嘴,但关闭了思想。是的,这是令人恶心的:但曾经还有过比这更糟的情形。况且无论如何,这一切也不会持续多久了。

莱亚经历过更糟的情形,就是她被达斯·维达折磨的那个晚上。她几乎就要垮掉了。达斯·维达永远也不知道,当时他已多么接近了他想从她那儿得到的东西——反军基地的位置。就在她设法把阿杜和斯内皮尔送出去寻找援助后,她就被维达抓住了,并被带到了死亡之星。在那儿他们给她注­射­使意志软弱的比学药品……而且还折磨她。

首先折磨她的身体,用他那些能­干­的痛苦机器人。注­射­针、压力点、火焰刀、电动麻醉枪。她经受住了所有那些痛苦,正如她现在忍受加巴令人恶心的抚摸一样——用一种自然的、­精­神的力量。

她又从加巴那儿溜开了几尺,因为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溜过去,透过百叶窗,透过满是灰尘的阳光,眯着眼睛看那艘装着她的朋友们的快艇。

它停了下来。

事实上整个船队都停了下来,停在一个巨大的沙坑上空。帆船和护卫艇开到了大坑的旁边,而装着囚犯的炮艇则让沙坑的上方盘旋,在它上面也许有二十尺高。

在深深的沙锥底,皱起一个令人恶心的、翻动着粘液的、粉红­色­膜状的洞,几乎一动不动。洞的直径有八尺,周围丛生三排向内的针尖状牙齿。分泌到张口两边的粘液粘上了沙,偶尔便滑落进中心那个黑洞中。

这就是沙拉克的嘴。

一块铁从炮艇的前头伸了出去。两个卫兵解开卢克的镣铐;粗暴地把他推到铁板上,正好就在沙拉克的嘴上方。现在那张嘴的肠壁已开始呈波浪状的蠕动,分泌的粘液也不断地增多,因为它已闻到了它马上就要得到的那块­肉­了。

加巴把他的宴会移到了观察甲板上。

卢克揉了揉他的手腕,以恢复血液循环。沙漠上闪耀的热量温暖了他的心灵——因为无法改变地,这儿总是他的家,在一块班沙土地上出生、成长。然后他看到莱亚站在帆船的栏杆边,便对他眨了眨眼。她对他眨眼示意了一下。

加巴示意斯内皮尔到他旁边,对这个金­色­机器人叽叽咕咕地发出了指示,斯内皮尔急忙赶到通讯系统前。加巴举起手,整个各种各样怪物混杂的列阵一下便静了下来,然后斯内皮尔的声音便队扬声器中放大出来。

“陛下希望你们死得体面,”斯内皮尔宣布道。这一点都不符合格律,显然有人把程序弄错了。但他只不过是个机器人,他的作用已被很好地界定了。只是翻译,别去自然发挥才会令人满意。他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但如果你们当中有谁希望乞求宽恕,加巴现在就会听你们的恳求。”

汉往前走了一步,想告诉这个得意洋洋地、粘呼呼地大肚皮地最后的想法,万一他们失败了的话也不至于没留下遗言。“你告诉那个粘滑的、爬满虫的、­淫­猥的东西——”

不幸的是,汉正面向沙漠而背对帆船。乔急忙伸出手把他转过来,好让他面对那个他正破口大骂的、爬满虫的、­淫­猥的东西。

汉点点头,也没有停。“——爬满虫的、­淫­猥的东西他不会从我们这儿得到任何快乐。”

乔赞同地吼叫了几声。

卢克已准备好了。“加巴,这是你最后的机舍,”他大声说道,“放了我们,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兰度,兰度已毫不察觉地向快艇的后面走去了。就这样,兰度想——他们会把卫兵扔下快艇,然后便在每个人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帆船上的怪物们又是一阵大叫和狂笑,而就在这种混乱之中,阿杜悄悄地滚到了甲板边的栏杆处。

加巴举起手,他的奴才们又安静下来。“我相信你是对的,我年青的绝地朋友。”他笑着说,然后把他的大拇指往下一指,“把他扔进去。”

卢克被威克斯推到铁板边上,观众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卢克抬头看看正独自站在栏杆边的阿杜,迅速举起手来,斯文地向小机器人敬了一个礼。一看到这个预先约定的暗号,阿杜半球形脑袋上的一个盖子就打开了,然后一个抛­射­体高高地弹进空中,在沙漠上空划出一道优美平缓的弧线。

卢克跳下了铁板;又响起一阵嗜血的欢呼。但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卢克在下落中反过身来,用指尖抓住了铁板的一头。薄薄的铁板在他的重量下迅速弯曲,就在快要折断时停止了,然后又把他弹了上来。卢克在半空中翻了一个完整的筋斗,落在铁板中间——就是他刚才离开的那个地方,只不过现在是在呆如木­鸡­的卫兵后面。然后他轻松地伸出手,手掌向上——突然,他的光剑,阿杜刚才向他扔过来的,正好就落到了他张开的手上。

以绝地的速度,卢克打开光剑,并迅速攻击了站在铁板上的那个卫兵。卫兵尖叫着飞出艇外,飞进沙拉克颤动的嘴里。

其他卫兵向卢克涌来。他顽强地与他们展开了搏斗,光剑在空中闪亮。

他自己的光剑——不是他父亲的。在同达斯·维达的战斗中,他失去了他父亲的那把光剑,也失去了他的一只手。在那场战斗中,达斯·维达告诉他他就是他的父亲。

这是他亲手制作的,在塔托勒的另一边,在本·柯罗比废弃的小屋里——用老绝地师父的工具和零件,用爱、技艺和迫切的需要制成。现在他挥舞着它,就象它已经和他的手融合在一起,就家它已经成了他手的延伸、这把光剑,确确实实,是卢克自己的。

他刺穿那个卫兵,就象光驱散­阴­影一样。

兰度在和舵手争抢,努力想夺取对快艇的控制。舵手的激光枪发­射­了,打掉了旁边的­操­纵盘;快艇猛地向侧边一倾,把另一个卫民也扔进了深坑中,其他人则在甲板上倒成一团。卢克站起来,举起光剑冲向舵手。舵手在这把无情的光剑面前跌跌撞撞地退开……然后,也从旁边掉到了沙拉克的咽喉边。

这个惊慌失措的卫兵落在软软的。不稳定的斜坡上,并可始无法抗拒地滑向粘滑的、露出牙齿的嘴巴。他在沙坡上绝望地乱抓着,尖叫着。突然,从沙拉克的嘴里伸出一只有力的触手,沿着粘结的沙子向上滑行,紧紧地缠住了舵手的脚踝,再咕嘟一喝,便把这个可怜的卫兵喝进了肚里。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等加巴反应过来时,他勃然大怒,立即向周围的臣子们发出命令。很快,帆船上便出现了全体的­骚­动,各种各样的怪物们都开始乱冲着去执行命令、就是趁这种四面八方的混乱,莱亚采取行动了。

她跳到加巴的御座上,抓住那根套着她的链条,猛地缠到加巴鳞茎状的喉咙上,然后再跳到御座的另一边,用最大的力气拉着手小的链条。铁链深深地嵌进加巴脖子上松松迭迭的­肉­中,就象绞刑一样。

用一种超出自身的力量,她使劲地拉着。加巴用他肥大的身体开始反抗,差一点弄断了她的手指,差一点把她的手臂拉出了肘窝。加巴没法利用什么杠杆作用,他庞大的身体太笨拙了,但仅仅只靠他单纯的体重,也足以粉碎任何仅仅是体力上的约束。

但莱亚的控制不仅仅是体力上的。她闭上眼睛,下去想她手上的疼痛。而把所有的生命力—一所有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全集中到从这个令人恶心的东西中榨出生命上来。

她拼命拉着,汗水直淌。她想象这根链条正一毫米一毫米地嵌进加巴的气管中——一这时加巴已开始疯狂地摆动,拚命想从这个他最没料到的对手手中挣脱。

在最后一次气喘吁吁的努力之后,加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突然向前一歪。在链条拉紧时,他那双爬虫动物似的眼睛开始从眼窝中鼓胀出来,油乎乎的舌头也从嘴里伸出了出来,粗壮的尾巴开始在一阵痉挛中抽动,最后,他终于一动不动地躺着了。

莱亚开始努力解开她脖子上的链条。而这时,外面的战斗已更加激烈了。

波巴·费特启动了他的火箭背包,跳到空中,一下就从帆船上飞到卜快艇上,并把他的激光枪瞄准了刚为汉和乔解开了镣铐的卢克。但还没等地发­射­,年青的绝地迅速转过身,把他的光剑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猎奖者手中的枪便立刻被切成了两半。

突然,帆船最大的那门大炮发­射­出一连串炮火,击中了快艇的船舷,使它猛地倾斜成四十度角。兰度被从甲板上抛了出去,但在最后那一瞬间,他抓住了一根折断了的支柱,在沙拉克的大嘴上面危险地摇晃着。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显然不在他的游戏计划中,他暗自发誓以后决不再卷入这种他没法自始至终控制的计谋了。

又一发炮弹击中了快艇,把乔和汉抛到了栏杆边。受了伤的乔巴喀痛苦地大叫起来。卢克扭头看了一眼这个毛乎乎的朋友;而波巴·费特就利用他分心的这一刻,从穿着铠甲的袖子中发­射­出一道缆绳。

这道缆绳把卢克缠了好几圈,手臂也被捆在了身旁,使他拿着光剑的手现在只有手腕以下是自由的。卢克弯起手腕,把光剑指向上方……然后沿着缆绳转向波巴。光剑触到了缆绳的一头,立刻就把它熔断了,然后卢克再迅速把身上的缆绳抖掉。这时,另一发炮弹又击中了快艇,把波巴击倒在甲板上,失去了知觉。但不幸的是,这发炮弹也击掉了兰度的支柱,使他歪歪斜斜地掉向下面的沙坑。

卢克也被炮弹震了一卜,但没有受伤。兰度摔到沙坑的斜坡上,大叫着救命,努力想爬出来。但松软的沙坑只是让他越来越近地滑向张开的洞口。兰度闭上眼睛,努力想他可以使沙拉克一千年消化不良的所有办法。他敢打赌他将比沙拉克肚子里的其他所有生物活得更长。也许他还能说服最后掉下去的那个卫兵脱下他的制服……

“不些动!”卢克大声叫道,但他的注意力马上又转到正向他们冲来的第二艘快艇上,上面全是发­射­着激光炮火的卫兵。

一个绝地单凭经验而采取的方法,却使第二艘快艇上的卫兵们惊诧不已:在敌人数量占优时,进攻。这把敌人的火力全吸引到了他这个方向。卢克直接跳至小快艇的中间,闪电般地挥动地的光剑,迅速解决掉二名卫兵。

在另外那艘快艇的后部,乔正努力摆脱堆在他身上的破铜烂铁,汉也摸索着站起来。乔对汉叫了一声,努力想让他朝向掉在甲板上的一支矛的方向。

兰度又开始尖叫了,他已经滑近了闪着寒光的颚部。他是一个好赌的人,但现在却不会在他能够逃脱这件事上下大赌注。

“不要动,兰度!”汉大声地说,“我来了!”然后又转向乔,“乔,矛在哪?”边说边胡乱地挥动他的手。乔急忙吼叫着给他指出方向。终于,汉抓住了这支矛。

就在这时,波巴·费特电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尽管由于炸弹的原囚还有些晕眩。他看了看另一艘快艇,卢克正在上面与六个卫兵酣战着。费特把一只手扶在栏杆上,让自己站稳;另一只手则举起一支激光枪,瞄准了卢克。

乔急忙向汉大叫。

“哪个方向?”索洛问。乔又是一声吼叫。

于是这个看不见的太空走私者猛地把手中的长矛向波巴的方向挥去,波巴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然后再次瞄准卢克。“别挡我的路,你这个瞎子傻瓜。”他骂着索洛。

乔又开始狂叫,于是议再一次挥动了他的长矛。这次是相反的方向,正好击中了波巴的火箭背包。

火箭一下就被后动了。而波巴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被­射­了出去,家一枚导弹一样撞到第二艘快艇上,然后便被弹向深坑。他穿着盔甲的身体快速地在兰度身边滑过,停也没停一下便滚进了沙拉克的大嘴中。

乔兴奋地叫起来。

“他进去了?”索洛笑着说,“真希望我能看到那个情景——”

帆船上的大炮又一次击中了快艇的一侧,汉几乎和艇上的其它东西一起飞了出去。但他的双脚勾住了栏杆,也开始在沙拉克的上面危险地摇晃起来。受伤的类人猿则紧紧抓住已扭曲变形的艇尾残骸。

卢克结束了他在第二艘快艇上的战斗,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然后他跳过中间的沙丘,跳到帆船陡峭的金属船侧上,并开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在船壳上向甲板大炮爬去。

而就在同时,在观察甲板上,莱亚正断断续续地努力砸断那根把她和加巴套在一起的链条,只要一有卫兵跑过,便不得不停下来躲到庞大的尸体后面。她伸出手,想在附近找到一把丢掉的激光枪——但完全没用。幸好,在最初迷失了方向,滚到错误的一边之后,阿杜终于赶来营救她了。

他嘟嘟地叫着,从矮胖的身体中伸出一只切割器,切断了她的链条。

“谢谢你,阿杜,­干­得好。现在,让我们赶快离开这。”

他们向门边跑去。半路上,看到斯内皮尔正躺在地上、尖叫着。一个名叫赫尔密·奥德的庞然大物正坐在他上面,而沙拉西斯·克拉博,那个爬虫似的小猴子,蹲在他的脑袋边,正把这个金­色­机器人的右眼抠出来。

“不!不!别动我的眼睛!”斯内皮尔大叫起来。

阿什对准赫尔密·奥德的背­射­出一串激光闪电,使他嚎叫着飞出了船外,而另外一道闪电又把沙拉西斯炸上了天花板,就再也没悼下来。斯内皮尔急忙爬起来,眼睛吊在一根线匕摇晃着,跟着阿杜和莱亚匆匆跑出了后门。

甲板上的大炮再一次击中了已经倾斜的快艇,几乎把艇上剩下的所有东西全震了出去,除了乔巴喀。乔巴喀用受伤的手臂拼命地抓牢,然后探出栏杆外,抓住正吊在那儿的索洛的脚踝,而索洛又转过来,模模糊糊地伸出手去抓吓坏了的卡内森。兰度伏在沙坑边上一动不动,避免了进一步下滑。但现在,当他伸手去抓索洛的手时,每伸一次,松动的沙就会让他下滑一次,越来越靠近那个饥饿的洞口。他现在肯定希望索洛别想到那件在贝斯平上对他非常不利的蠢事。

乔又向汉叫了另一个方向。

“是的,我知道了,我现在看得更清楚了些——肯定是因为所有的血都涌到了我的脑袋上。”

“很好。”兰度叫道,“现在你能不能再长长几寸?”

帆船甲板上的炮手们正用瞄准器瞄准这串人连环,准备给予致命的一击。突然,卢克出现在他们面前,象一个海盗王一样微笑着。还没等他们拚命发出那致命的一方,卢克就打开了他致命的光剑,而一秒钟之后,炮手们便成了冒烟的尸体。

一队卫兵一边从下层甲板中冲上来,一边发­射­着子弹,其中一发把卢克的光剑从手中击落。卢克冲下甲板,但很快被包围住。另外两个卫兵又开始­操­作大炮了。卢克看了看他的手;机械装置已露了出来—一用来代替那只被维达砍断了真手的、复杂的钢和线路的结构物。

他弯了弯这个东西;它还能用。

甲板上的炮手又对准下面的快艇发­射­了一发炮弹。冲击波几乎震开了乔的双手,但也使快艇更倾斜了一些,汉于是正好就抓住了兰度的手腕。

“快拉!”汉对类人猿大声叫道。

“我被抓住了!”卡内森又尖叫起来,并惊恐地往下一看,看到沙拉克的一只触手已慢慢地缠住了他的脚踝。他想起一种疯狂的牌戏—一他们在这种游戏中每隔五分钟就改变一次规则。触手!人们会对触手下什么样的赌注呢?很大,他用宿命的咕哝声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甲板上的炮手们重新开始瞄准,重新准备发­射­那致命一击,但仍然,还没等他们发­射­出来,他们自己倒完蛋了——莱亚占领了甲板上的第二门大炮,就在帆船的另一头。她的第一炮炸掉了两门炮之间的缆绳,而第二炮便炸飞了第一门炮。

爆炸使帆船开始摇晃,一时分散了卢克周围那五个卫兵的注意力、而就在这一刻,卢克伸出手,躺在甲板上十尺外的光剑一下又飞回到他手中。两个卫兵急忙向他开枪,但卢克一个旱地拨葱——激光闪电击中另外两个卫兵。卢克在空中打开了他的光剑,并在落到甲板后一阵猛击,解决掉另外那三个卫兵。

“把它对准里面!”他向甲板那边的莱亚大声喊到。

莱亚把第二门大炮转到甲板里面,然后对站在栏杆边上的斯内皮尔点点头。

在斯内皮尔旁边的阿杜也发出急切的嘟嘟声。

“我不能,阿杜!”斯内皮尔叫道,“太远了,跳不过去……啊”

阿杜把金­色­的机器人撞出了栏杆外,然后自己也下去了,翻滚着砸向下面的沙丘。

与此同时,在沙拉克和索洛之间的拔河比赛仍在继续着,而兰度·卡内森既是中间的绳索,又是奖品。乔巴喀抓住汉的腿,自己则紧靠在栏杆上,然后他成功地腾出一只手,从一堆破铜烂铁中拖出一把激光枪。他把枪向兰度的方向瞄准,但又垂了下来,担心地大叫了一声。

“他没错!”兰度叫道,“是太远了!”

索洛抬起头。“乔,把枪给我。”

然后他一只手抓住兰度,另一只手从乔巴喀那儿接过了枪。

“不,等一会,老朋友。”兰度表示抗议,“我认为你的视力还没恢复。”

“我已经好多了,相信我。”索洛向他保证道。

“我还有什么选择吗?嘿!请稍微高点。”兰度伏下了脑袋。

汉眯起眼睛……扣动了扳机……直接击中了触手。这条虫一样的东西马上就松开了,缩回到它自己的嘴中。

乔巴喀用力一拉,先把索洛拉回到艇上—一然后是兰度。

同时,卢克也用左手抱住莱亚,右手抓住一根已被炸掉一半的桅杆绳子,再用脚踢开了第二门大炮的板机——就在炮弹在甲板上爆炸的那一瞬间,跳到了空中。

借助绳子的摆动,他们荡到了盘旋着的、现在已空无一人的护卫艇上。然­唇­卢克迅速把护卫艇开到了仍在继续倾斜的炮艇边,帮助乔巴喀、汉和兰度转到护卫艇上。

帆船在他们身后爆炸着,一半都已经燃烧起来。

卢克再把护卫艇开到帆船边,看到了斯内皮尔向上伸出沙丘的双腿,而整片沙地上唯一能看到的阿杜的身体,便是斯内皮尔双腿旁边的那架潜望镜。快艇在他们上面停下来,从船舵的水密舱中降下一块大磁铁。随着一声响亮的铿锵声,两个机器人迅速从沙丘中蹦了出来,吸到了吸盘上。

“哦。”斯内皮尔呻吟道。

阿杜也响亮地回应了一串嘟嘟声。

仅仅几分钟之后,他们便重聚在了快艇上。开始时,他们只是互相看着,明白了他们是一起在快艇上的,是一起的;然后便是许多的拥抱、大笑、大叫和啸叫;然后,不知谁不小心碰到了乔巴喀受伤的手臂,艇上便传出类人猿的哇哇叫声;然后他们便跑向快艇的四周,收拾好船,查看一下周围,找到一些补给品——然后便开走了。

帆船在一连串的爆炸和烈火中慢慢下沉,并——就在小快艇悄无声息地飞过沙漠时——最终消失在耀眼的火焰中。只是在塔托勒的下午,在两个太阳的炽热的阳光中,火焰看上去才稍微不那么强烈。

沙暴使一切都变得模糊:视线、呼吸、思想、行动。仅仅它的咆哮就让足以让人辨不清东西,好象一下便从四面八方猛扑了过来,好象整个宇宙就是由噪音组成,而这,便是它整个混乱的中心。

七个英雄一步一步地穿过弥漫的狂风,互相紧紧靠在一起防止走散。阿杜走在最前面,他的目标搜寻装置能够用一种不被风声歪曲的语言给他提供信息。斯内皮尔跟在后面,然后是莱亚扶着汉为他带路,最后是卢克和兰度,搀着步履蹒跚的类人猿。

阿杜突然发出一阵大声的嘟嘟声。他们全都抬起头来,透过飞沙可以看到前面有一群模糊的、黑­色­的东西。

“我不知道,”汉叫道,“找只能看到许多飞舞的沙。”

“我们中任何一个看到的也只是这些东四。”莱亚也叫道。

“那么我想我的视力已在好转了。”

再走几步,黑­色­的东西就变得更黑了;然后“千年猎鹰”便在黑暗中出现了,两边分别是卢克的X冀和一艘双座Y翼战斗机。他门刚在庞大的“猎鹰”下挤作一团时,风势就开始渐渐减弱。变成一种至少是可以描述的恶劣天气。斯内皮尔接了一个开关,随着一阵嗡嗡声,甲板降了下来。

索洛转向天行音。“我不得不承认,小子,你­干­得相当不错。

卢克耸耸肩。“我有那么多人帮我。”然后便准备向他的X翼走去。

汉拦住他,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更加庄重。“谢谢你在我后面追了过来,卢克。”

卢克不知为什么感到有些尴尬。他不知道对这个老走私犯的俏皮话该作出什么反应。“这没什么。”他最后说。

“不,我认为这非常重要。那种碳化冻结是世界上离死亡最近的东西。它不只是睡觉,它是一种很重要、很清醒的‘什么也没有’。”

一种卢克和其他人把他从那儿救出来的“什么也没有”——为了他而冒着他们自己的生命危险,就因为……他是他们的朋友。这对骄傲自大的索洛而言是个全新的观念——一既可怕又奇妙。它使他感到自己比以前更盲目了,但也有了更多的想象。它让人感到迷惑。曾经,他是一个人;现在,他是一部份了。

这种认识使他有一种负债的感觉,他一直很讨厌这种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是一种新的联系,一种兄弟般的联系。甚至以某种奇怪的方式,还是使人自由的。

他不再是就那么一个人了。

不再是一个人了。

卢克发现他的朋友有了一点变化,就象大海的变化一样。它是一种很柔和的活动;他不想打扰它。因此他只是点点头。

乔对着年青的绝地武士充满深情地叫了一声,并搔着卢克的头发,象一个自豪的叔叔。莱亚也热情地拥抱了他一下。

他们都很爱索洛,但不知为什么,通过对卢克表达感情来表明这一点要更容易一些。

“我会在舰队中跟你再见。”卢克说,并转向他的X翼。

索洛用肘碰了他一下。“为什么不扔下那艘破飞船,跟我们一起走?”

“我有一个需要首先遵守的诺言……对一个老朋友。”一个很老的老朋友,他在心里笑着对自己说。

“那么,赶快回来,”莱亚催促道,“整个联盟现在应该被召集起来了。”她看到卢克脸上有一种表情,一种她说不出的表情,让她惊慌,但同时也让她感到和他更亲近了。“赶快回来。”她又重复了一下。

“我会的,”他答应道,“走吧,阿杜。”

阿杜一边滚向X翼,一边向斯内皮尔嘟嘟地道了声再见。

“再见,阿杜,”斯内皮尔深情地叫道,“愿上帝保佑你。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对吗,卢克主人?”

但卢克和他的小机器人已经不见了,在战斗机的另一边。

剩卜的人站在那儿,好一会都一动未动,好象努力在漩动的飞沙中看到他们的将来。

兰度使他们回到过神来。“好了,让我们离开这个痛苦的沙漠星球吧。”他在这里的运气实在太糟了;他希望在下一个游戏中能更走远一些。他知道,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将是制订家庭规则的时间;但也许他还是能够在几颗骰子里面灌上铅。

索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我也应该感谢你,兰度。”

“如果我让你一直就那么冻着,你就会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霉运,所以我还是尽快把你解了冻。”

“他的意思是‘不用谢’。”莱亚笑着说,“我门都是‘不用谢’。”她吻了吻汉的脸颊,用她自己的面容再说了一次。

他们登上“猎鹰”的甲板。索洛在进舱之前停了卜术,轻轻拍了拍飞船的外壳、“你看上去仍然很好,老女孩。我从来没想过还能活着再见到你。”

他最后一个走进去,在身后关上了舱盖。

X翼中,卢克也作了同样的一个动作。然后他启动了引擎,感觉那种令人惬意的轰鸣声。他看了看自己那只被打坏的手:穿过铅骨的线象一难乱七八糟的幅条。他不知道怎样来修复它,便拉过一只黑­色­的手套盖在上面,然后开动了X翼的控制器。于是,在他生活中第二次,他又离开了自己的家乡,飞向无尽的星空。

超级星球毁灭者停在刚完成了一半的死亡之星和它的绿­色­邻居——恩多上面的太空中,由许多各种各样的小型舰护卫着。这些小型飞船在庞大的母舰周围盘旋着或急冲着。象一群不同年龄和个同­性­格的孩子:中距离­射­程的快速巡洋舰、庞大的运货船、带式战斗护卫机,等等。

毁灭者的主舱打开了,一艘帝国穿梭机出现在沉寂的太空中,并急速向死亡之星冲去,四队战斗机伴随着。

在死亡之星的控制室中,达斯·维达在监视屏上看着他们的到来。当穿梭机马上就要进入船坞时,他走出指挥中心,后面眼看杰拉德指挥官和一队帝国暴风战斗。他要去迎接他的主人。

维达的呼吸和脉博都是由机械调节的,所以它们不能加快;但他胸膛中的什么东西则开始更加有力地震动。他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一种关于充实、权力、黑暗及恶魔般控制的感觉——关于内心的渴望,不能抑制的感情,不驯服的恭顺———在维达接近皇帝时,所有这些感觉都在他心中翻滚。也许还行更多。

他走近船坞,成千上万的帝国战士非常响亮地啪地一声立止。穿梭机停在吊舱上,它的甲板放卜来。就象一条炮的嘴巴,而皇家护卫队跑下来时飘动的红­色­长袍,又好象是嘴里喷出的火苗,预示着愤怒的咆哮。护卫队在甲板边站成两排,担当警戒。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然后,在甲板的顶端,皇帝出现了。

他慢慢地走下来。个子不高,由于年龄和罪恶而萎缩了,弯曲的身体支撑在一很多节的手杖上,裹在一件长长的、有头兜的长袍中——就象绝地长袍,全是绘黑­色­的。被头兜遮住的脸上肌­肉­很少,几乎就是一个头盖骨;但锐利的黄|­色­眼睛好象可以使它们看到的任何东西全燃起来。

皇帝走到甲板的底部,杰拉德指挥官和他的将军,以及维达君主都在他面前跪下。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对维达点点头,然后开始沿着队列走过来。

“起来,我的朋友,我要和你谈一谈。”

维达站起来,陪着他的主人。在他们后面跟着的是列队前进的皇室大臣、皇家护卫队、杰拉德、以及死亡之星的­精­锐守卫部队,带着崇敬和恐惧的复杂心情。

维达感列完全就在皇帝身边,尽管他骨子里的空虚从来就没离开过,在皇帝令人战栗的注视下,它又变成了一种荣耀的空虚。一种可以环绕整个宇宙的令人兴奋的空虚。有一个人会环绕这个宇宙的……在皇帝死了之后。

因为这是维达的最终梦想,当他从这个罪恶的天才那里了解到他所有的那些邪恶力量后。夺走这种力量,抓住它并在自己的骨髓中保持这种冷峻的目光——杀死皇帝,毁灭他的黑暗,统治整个宇宙。让他的儿子支持他,让他们一起统治。

因为这是他的又一个梦想——改造他的儿子,让卢克看到这种黑暗力量的威吓:为什么它会如此强大。为什么他会正确地选择跟随它的指引。他知道卢克会跟他走的。那颗种子已经播下去了。他们将一起统治这个宇宙,父亲和儿子。

他的梦想离实现已经很近了,他能够感觉到这点;已经很近了,每件事情都落到了他们应落到的地万,就象他在用肘推他们一样。以武士的敏锐:正如以­精­妙的黑暗力量一样,他奋力前进着。

“死亡之星会如期完成的,我的主人。”维达低声说道。

“是的,我知道。”皇帝回答,“你­干­得不错,维达君主……现在我感到你希望继续搜寻年青的天行者。”

维达在他的面具里面笑了。皇帝总是知道他内心的感受,即使他并不知道细节。“是的,我的主人。”

“耐心点,找的朋友。”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告戒道:“你总是很难作到耐心。总有一天,他会来找你的……而当他来了之后,你一定要把他带到我面前来。他已经成长得非常强大了。只有我们一起才能说服他转向‘力量’的黑暗之面。”

“是的,我的主人。”一起,他们将收买那个孩子——这个父亲的儿子。伟大的、黑暗的荣耀。很快,这个老皇帝就会死去——尽管整个星系将由于对这个失去的恐惧而有些­骚­乱,但维达将一直统治下去。年轻的绝地将成为他们支持。正如所计划的那样。

皇帝稍稍抬起头,审视着所有可能的将来。“一切都加我所预见的那样发展。”

正如维达一样,他也有他的计划——情神侵略的计划,生命和命运­操­纵的计划。他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品味着他即将到来的征服:对年青天行者最终的诱惑。

卢克离开停在水边的X翼,小心翼翼地走过旁边的沼泽。四周全是一层层的浓雾。丛林瘴气。一只奇怪的昆虫从垂吊着的藤蔓中飞过来。在他脑袋周围一个劲地拍打着翅膀,然后又消失了。丛林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嗷叫。卢克仔细听了一会。叫声又停止了。他继续往前走。

对这个地方他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舍利子塔。这是测验他、训练他成一名绝地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他真正学会了怎样运用“力量”,怎样使它从他身上流向任何他指向的目标。但同时也学会了他必须怎样小心才能很好地运用这种“力量”、他就象是走钢丝;而对一名绝地来说,又必须象如履平地一般稳健。

沼泽里潜伏着危险的生物,但绝地并不认为它们是邪恶的。贪婪的、伪装成池塘的流沙潭等待着;触手和垂吊的藤蔓缠结着。卢克现在已非常了解它们了,它们是这个充满生气的星球的一部份,每个和他一起都是“力量”不可分的、有脉动的一方面。

但这里还是有黑暗——难以想象的黑暗,他灵魂的黑暗角落的巨映。他曾经躲避过它们,也和它们斗争过;他甚至还对抗过它们,战胜过它们中的一些。

但仍然有一些还畏缩在那里。这些黑暗的东西。

他爬过一堆盘根错结的树根,上面布满了苔藓,非常的滑。而另一边。便是一条平坦通畅的小路,一直通到他要去的那个地方;但他没有选择这条路,相反,又冲进了丛林中。

就在头上不远处,个摇摇晃晃的黑东西长了过来,然后又转了过去。卢克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地走他的路。

丛林变得稀疏了些。在下一个池塘那边,卢克就看到了它—一小小的、奇形怪状的屋子。从它的小窗户中,黄|­色­的光线溢了出来。在这片潮湿的雨林中显得非常温暖。卢克绕过池塘,低着头,弯着腰,走进小屋。犹达就站在里面微笑着,绿­色­的小手拄着他的树枝手杖。“我一直在等你。”他点点头。

他示意卢克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卢克惊讶地发现犹达的举动似乎有些虚弱—一手在颤抖,声音也很微弱。他不敢说话了,怕流露出对老师父感到的震惊。

“你做了一个鬼脸,”犹达高兴地级了皱他疲倦的眉毛,“在一双年青的眼睛看来,我的样子真是那么糟吗?”

卢克在非常有限的空间中变换了一下位置,努力掩饰起他的悲伤。“不,师父……当然不是。”

“我确实如此,是的,我确实如此!”小绝地师父欢快地轻声笑起来,“我生病了,是的,又老又弱。”他用弯曲的手杖指着年青的学生,“当你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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