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振林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穆振林严重是无可奈何，李秋歌眼中是不可思议nAd2(

沉默间二人吃完了早饭，李秋歌忽道：

“依朝廷的意思，是不是只要这附近仍有房屋住宅，就算临清县仍在？”

穆振林道：“的确如此。可若果真放水，到时候露于水面的都是山地峭壁，无法建房的。”

李秋歌满眼兴奋，又问道：“穆兄可去过安南白衣族人的居处？”

穆振林摇头，李秋歌接着道：

“小弟游学时却曾去过安南，白衣族隐居深山，所住房屋就是依山而建。白衣族房屋称为吊楼，此楼第一层乃是根根立柱，只为支撑不能住人。根根立柱撑起一片平地，再挖些山体，将房子半立于山，半立于柱，如此便可于山间建房了。”

李秋歌一边说着，一边拿来纸笔，绘出了白衣族吊楼的模样。这白衣族吊楼乃是李舒同说给李秋歌听的，至于游学种种，全是李秋歌信口说来。

穆振林见了吊楼模样，心中便有了三五分把握。他本是个能员­干­吏，倏忽之间，已经规划好了如何去安南考察吊楼，如何让工部出吊楼图纸，如何于两边恒崖山脉上取材建楼，如何征发民夫新建临清县等等事情。此时重建临清竟有了七八分把握，穆振林十分开心，见柳飞卿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也学着柳飞卿刚刚的样子，走到他面前，深鞠一躬，道：

“多谢贤弟助我！”

只唬得李秋歌跳脚避开，连称不敢。

这一早上，穆振林开解了李秋歌一回，李秋歌指点了穆振林一回，二人虽然认识不足一天，却已如多年好友一般，十分相得。穆振林更是恨不得柳飞卿就是自己亲弟。想到他乃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心中一动，问道：

“愚兄家中有些名望，飞卿进京之时可愿见见家父？”

李秋歌知道穆振林家中定然不只“有些名望”，很可能是豪门大族，自己攀上了这艘大船，可以说有无穷的好处nAd3(可是自己的目的是要为欧阳家翻案伸冤。叛国重罪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任哪个豪门大族也不愿沾上“叛国”二字。李秋歌怕连累了穆家，因此沉吟不语。

穆振林却以为他是年轻脸­嫩­，不好意思自求上门，又实在对这个少年喜爱得紧，因此鬼使神差说了一句：

“愚兄家中尚有一幼妹，年貌与飞卿俱是相当……”

先前他的话李秋歌还想考虑考虑，如今突然提到幼妹，这如何使得？因此李秋歌也顾不得礼仪，连忙摆手打断穆振林的话。

“穆兄一片好意，小弟心领。只是另有要事，想到了京中也该即刻参加会试了，恐怕不得暇拜望伯父。海涵海涵，恕罪恕罪。”

穆振林见他先时只是犹豫，自己提到妹妹他却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心中十分奇怪。待要再问两句，柳飞卿竟然直接拱手告辞，回房拉了仆人荣发便离了县衙。穆振林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出这位小兄弟到底是怎么了。又想到山水总有相逢，以柳飞卿之才在京中定能出人头地，他年京城相会也是十分好的。因此也不介意柳飞卿匆匆而别，反而提笔给京中父亲写了一封家信，将柳飞卿其人其事好好讲了一遍。建言父亲今科会试时留意此人，万不可错施英才。

－－－－－－题外话－－－－－－

解释一下太祖的两句：

通往理想的道路上总是困难重重。小秋遇到了第一个：信仰的崩塌和重塑。这是让她从闺阁女子走向世界必不可少的过程。也是充满了迷茫、痛苦和随机的过程。索­性­，穆振林帮她完成了这个过程。如今崭新的一个人继续踏上追寻理想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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