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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飞翔的姿势 > 六

河晴晴听了,显得非常吃惊,她说,你不爱我?

爱与过日子是两码事,我说。

既然没有爱,过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她说。

理想化的成分越高,过日子的质量越差。

过日子是要质量,我们不正努力吗?她又说。

努力?靠我们现状?我觉得跟她没办法说清。我说,我们要面对现实。

她大叫,你不敢面对现实,这样吧,我明天就去傍大款,叫人养着,怎么样,你心满意足吧。

我只能祝你过得幸福,我解释道。

幸福是钱,我知道,但幸福还有爱,有,我们的父辈兄弟姐妹没钱不照样活过来了吗?她有些激动。

那我们出来又为什么?我说,你好好不在村里待下去出来­干­什么?

没想到她立刻冷静下来,也许,我得好好想想。

就这样,我离开了河晴晴。我一想到是我把她推远的,而且她真的和老板走在一起,或许他们已经做了那种事,是河晴晴自愿去做的。不知怎么的,我就非常的不安与焦躁,就会胡思乱想,就像自己的妻子在跟外人上床一样,那种煎熬让我后悔莫及,接着又产生仇恨。这种仇恨一分一秒地烤炼着我的心,可又对谁说呢?

于是,每当下午公司的人下班回家的时候,我便去找咏琴,就像找到一种依托那样,我对咏琴竟然不停地表述自己的苦衷,想让自己绷紧的神经轻松下来。

你是不是失恋了?咏琴笑呵呵地问。

我强装没事,说:没恋爱怎么失恋?

没瞅好,还是人家看不上?咏琴坐在我身旁,都能觉得她的体温了。

我笑了,自己也觉笑得很古怪。你怎么这长时间了,没合适的?

我呀,你猜猜看!她站起来,有些自豪地说:ρi股后面有一大群,都是红眼狼,没一个正点的。

所以剩下了,只能找我?我肯定地说。

狗屁,我剩下了?那些男人一个个灰眉土脸的是被我抛弃的。我找你,是一刹那的好感,这么些年来,你竟然还是一个处男,什么世事都不懂。

我没有争辩。我明白,咏琴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次,我还是去了咏琴在小区的那套房子,很宽敞,比我在同事家串门见到的要阔气的多。我有些惊讶地问咏琴这房子是你家的,咏琴换好拖鞋,顺手抛给我一双反问,说她家就不能有房子,我差点噎住,有些结舌地说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咏琴走进厨房,开始洗菜,她让我坐在客厅的沙上说:今天你就当一回客人,老同学几年不见,是缘分,咱班就剩咱俩了,上次我去赶喜事,妈的,都结婚了,有的拖儿带女的,那个泓莉,都离三次婚了,你还记得吗,在你右上角坐那个。我手里玩弄着电视机遥控器,眼睛盯着对面特大的宽屏电视机,无论怎样翻弄,电视机总露不出画面来,我想:自己怎么搞得这么可怜?当初在班上学习成绩还不是最差的,眼下竟有些狼狈不堪,人活到这份上,真没有意思,当初为甚要进城?这地方不属于自己,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见熟人躲躲闪闪,老走不在人前。有一次单位会餐,桌子上全是剩下的­鸡­鱼,我觉得可惜,一再说糟蹋了,有一个同事竟当着众人的面讥笑我:这叫什么?叫气派,什么年代了,这么大好的光景,吃东西要品味,不是往饱撑,你以为还在乡下,一年四季只有过年才割点­肉­,还是土吧,以后好好长长见识。我像受了侮辱的感觉,心被撕碎了的感觉,我真想顺手­操­起一个盘子扣过去,即使被开除,我也让那小子头破血流满身油污地走出饭店。可我没敢动,胸中的怒火只能静静地燃烧,直至烧得自己软弱无助。这便是挤进城里来的结果!怨恨的时候,我觉得是否该回去呢?

78.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11)

( 你没听我说话?咏琴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出来,一脸的不高兴。***

我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歉疚说:哪能呢,这不,正摆弄电视哩,怎日鬼的没图像?

笨,不过我还喜欢你的笨,不像有些男人油腔滑调,平时看温顺体贴,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咏琴说着走过来,两只湿手在花点点的围裙上擦了擦,从我手中拿过遥控器,指着上面的键像辅导小学生那样一字一句地接着说:先开这个,有线电视,先开旁边的那个小盒,再按菜单。你们乡里没联网,能看到吗?

那么远的地方,联什么网,家家户户安了个锅盖碗子(电视接收器)。我觉得自己这时候十分愚蠢。

你家是黑白的吧,咏琴把信号调好,遥控器递过来随便问。

我点了点头,脸红到了脖根。

不是说农村富裕起来了吗?咏琴没在意,她转身回厨房做她的菜了。

怎么说呢!我长吁了一口气,现自己浑身竟冒出冷汗来。

我心里拒绝谈这样的话题,关于农村,关于我的出生地,还有农村人的生活,其实许多人还不明白,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当然,变了环境,肯定有人要问,何况摊上咏琴这样的女人,我又不能编造出谎出来,因为生活是实实在在的,容不得半点遮掩。况且我们现在只是同学,一起坐坐,说说家长也不过分。只是,咏琴把菜炒好后,没有叫她的父母,我开初觉得这样也好,免得拘束。可是,咏琴坚持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我隐约感到要出事了。

这个下午太阳好像走得特别快,小区里似乎没有多少人住进来,反正静极了。咏琴大概觉得这样不够过瘾,打开vcd放了一遍又一遍的轻音乐。天很快就暗了下来,为了炫耀自己脑子聪明或享受人生的快乐,咏琴拉了窗帘后在客厅里不停地旋转,把墙壁上的开关不厌其烦地按来按去,大灯小灯粉红­色­的,泛蓝的,黄的一齐朝我照来,我开始眼花缭乱了,当时又被她缠得厉害,一杯一杯的酒碰下去后,整个房子都在旋转。那灯光就像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朝我笑。我的血液如同音乐一起高涨,灵魂开始飘逸,这样子就有些不自禁,控制不住地亢奋,还有平日的压抑全暴出来,我好像在想,人就是这样,什么事太认真了,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

我们是在灰暗的灯光下上床的。音乐还在继续响着,轻柔、飘逸、安稳、温暖、空灵,从来没有的美妙直刺我的所有器官。我不知是怎样脱掉衣服的,我没有预料到,之前我知道的男女**,只是在寂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进行,现在,灯光亮着,音乐响着,就连偌大的海绵床也出声音,咏琴是怎么赤条条地躺在我身下的?她十分愿地吻着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叫着要尝试快感。我似乎想,终于这样了,我是个男人了,只要是女人,压在下面只要心甘愿就有爱了……

我没料到,第二天晚上,咏琴又要我去她那里过夜。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做贼似的,担心所有的人会看出破绽来。即使别人看不出来,自己也心虚,这样算是哪门子的事,这种类似偷­鸡­摸狗的事在农村是最叫人看下坡的,要是被人背后议论或指责,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名声不好,活着就更没意义了。我是爱惜自己名声的,咏琴呢?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什么也不顾,我有些想不通了。可是我还是经不起诱惑,到晚上还是过去了。咏琴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她竟然一点羞耻感都没有,脸都不红一下,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人是铁饭是钢,吃了才有劲。

我嫌恶她说的话,毕竟我们不是夫妻,甚至连恋爱的份都没有。前次因为是酒,酒喝多了容易乱­性­,事后我感到过罪恶,我问自己真得要娶她过日子吗?还有咏琴真的爱自己吗?我曾对着镜子看自己下流的脸,一副横­肉­,眼前浮出河晴晴身影,心里就开始打战。

咏琴吃完后自己拾掇碗筷。她以女主人的口气对我说立刻洗澡去。我知道又要生什么了,便推说晚上回去有材料要写。可她放下手中正洗的碗筷,立刻把我拽到卧室,动手脱掉我的衣服说:你想赖账,不想要我是不是?

79.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12)

( 我有些恶心了。ww***有些告饶的意思说:那次是因为酒,我们毕竟还不到这一点。

有了一次,就等于我们永远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脸厚,像妓汝,是不是?

我不知说什么,没了语。

你要听话,我不嫌你家在农村,还有你那个不稳定的工作,我们只要一起生活,只要我们有爱,什么事都难不倒我们的!咏琴十分动,她居然也说爱?我的呼吸异常地粗重起来,这生活还是真的吗?

我是默认了还是屈服了?不知道。我在云里雾里,懵懵懂懂和咏琴纠缠在一起了。她快活得尖叫,令人毛骨悚然。我想,我不是那种爱占女人便宜的人,即使出身卑微,可有自尊,自爱,其实这是自欺。很快就证明,咏琴需要自己,自己也需要女人,我们在床上翻滚,折腾,直到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品味着刚刚过去的一切,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背叛。

你爱我吗?咏琴搂住我的脖子问。

没回答。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很多,是的,也许有一刻,你恨自己为什么活得这样没骨气,这样窝囊,也许会去自杀。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人与人也就这么一回事,即使相互瞧不起对方,同在蓝天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好好的握手朝着对方笑,何况夫妻同在一个屋檐下,不仅是**关系,而且日久生,而那个叫爱的字眼,谁有权去玷污吗?无话可说,一个人最可怜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无话可说。

我的心咚咚地跳,好像整个屋子都在响,很明显的是,我很快对咏琴没了兴趣,为什么,一个十分怪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跳出来:她好像不是处汝。

这种庸俗低级的想法就像疾病的前兆,让我心神不安。我曾试图问咏琴,没料到她像看透了我心思一样,直截了当地说:你不爱我,因为我在这方面表现的太成熟了吧?

我很吃惊。我没料到咏琴会这么说。

咏琴眼里流出了泪,我感到自己的罪恶感越来越沉重。男女之间的感如此来作为衡量的天平,那么人生就不会存在光彩了。

河晴晴什么也不晓得。

我决定去另一个城市看河晴晴。打电话告诉咏琴说我去出趟公差,而且想借点钱。咏琴急急忙忙赶过来送我一部手机,并把一整沓钱递过来,她有些恋恋不舍地说,我会想你的。

就这么简单,我忽然很想哭,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河晴晴现在是死是活我全然不知,作为一个人,一个朋友,一个知己(算是知己吧)能袖手旁观吗?我接过手机,拿上钱说:我会还你的。

还个屁,那点工资。咏琴顺势亲了我一口,事办完了,早点回来,你知道,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害怕。

我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跟咏琴告别的。如果咏琴知道,我是编了个谎来骗她的,她还会那样跟我在一起吗?起初,我没有决定去看河晴晴,可是一直担心,虚,有时想到河晴晴举目无亲便感到心疼,接下来便是愤怒,那个狗日的天杀的老板­干­什么去了?

备受煎熬的我终于到了另一座城市。走出车站,满街的灯火通明,我站在这座城市的马路边,看着飞驰的汽车,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个方向走。天灰沉沉的要下雨的样子,远处的高楼上有一道巨光直­射­天际,无数的霓虹灯一闪一灭,像许多眼睛那样昭示着什么玄机。我问了匆匆行走的人群中的某一个,河晴晴住的医院朝那头走。

手机怪怪地响了,我吓了一跳。现在,咏琴的话从那个小玩意里飞出来,汽车的鸣叫与人群的聒噪淹没不了咏琴的声音,她在被窝里,声音显得娇娇滴滴,她问:那边的城市好吗?

我往前走,身旁的建筑连同灯火远远退去。咏琴不厌其烦地打着手机,叮咛嘱托还有无关紧要的话在我耳边响过一遍又一遍,我把所有的恶心和怨恨,都咽进肚子里去了。我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绪,就像雨点打在脸上那样,我竟然全然不知。当雨点越来越大的时候,我这才躲在一幢楼房下,静静地听着来自遥远故乡的声音,这声音非常缥缈、虚幻,咏琴这样聪明,竟然也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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