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雨道:“我们要再聚起来啊!只有聚得多了,才能成得了强!只有强了,才能不怕那些混帐东西!”方天宇道:“这怕正是我们所该要做的。人家已经杀上门来了,如果我们再不聚一聚,以后怕是还要吃其大亏啊!”林德风道:“如今,我们已经杀了人,虽然他们都是罪大恶极,应该千刀万剐的,但到了人家那里怕就不会这样认为了。不案发便也罢了。一旦案发,便就是杀人案哪!偏偏又是朝廷如此无能,歹人又是如此之强。一旦被抓获,我们如何也逃不掉被处斩的厄运哪!”林德雨道:“是他们先杀的我们的人!不是我们先去杀他们的人!”方天宇道:“如今这世道,谁还会讲那个理呢!朝廷已经不中,不会为我们撑腰,只能屈从于洋大人的压力,而惩罚于我们呀!处罚人,就是好拣那弱者。如果我们是弱者,自然是不会逃脱得了。只有成了强者,才有可能自保!”林德雨道:“强者,何为强者?当年那个林则徐,强不强?大不大?也可谓是一路诸侯了,焚鸦片,惩洋人,强中华,也算是轰轰烈烈,强者之态!可结果怎么样?不还是得撤职查办流放?并因此而一命呜呼!朝廷不中用,你再强再强,再大再大,怕也是多此一举,闹不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呀!反不如那些碌碌无为,混日子的。”方天宇道:“正是此言哪!我们要自强,但却不能成了朝廷的自强,那个自强是没有用的,只会引来杀身之祸,你干得越好,就不会见容呀!因为朝廷早已不中了吗!――那咱们怎么自强呢?――就得真的是自强啊!不能屈从于朝廷,只有咱自己来!”
林德风道:“那不就是造反吗?”方天宇道:“不是造反,而是自保。我们只自保我们自己,而决不是兴兵造反。我们不能搞公开的对抗。”林德雨道:“就做个山大王?”方天宇道:“也差不多吧。别人的事我们管不了,但我们自己的事,还能也管不了吗?我们只求我们这一方的自保!”林德雨道:“强者才能自保!那么,我们就是要做那强者了?”方天宇道:“不强,必受气呀!是时势*得我们没法子呀!”林德风道:“我们已经杀了人,还能如何?好在,我们这里山多,不用到处找,自己就可就近解决。若有人问之,也好解释,也算是顺理成章,顺其自然。就算是我们开荒造地,另行安家!”方天宇道:“正该如此这般。我们要据险而守,争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林德雨道:“看来,我处在这山上,还是对了,进可攻之,退可守之。实在不行,还可以避之。反正这山是大得很,我们哪里不能玩得转?”方天宇道:“大山就是我们的家呀!大山就是我们的地呀!大山就是我们的宝呀!大山也正是我们该自保的地方。保得了这山,才能保得了自己。保得了自己,才好护得了这山啊!自保自保,少不得这山哪!这里是我们的根本,据以自保,自保以据!”
有词《巫山一段云?自望》曰:自望山中路,何时可以兴?家乡事物但通灵,必会见天晴。
千万辉煌处,他方当作应。英雄好汉闹天庭,来请那光明。
事物总难如意,为人必当极力谋划。但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三回 英雄放胆惩歹恶 好汉抒怀见前程
有七律诗《生者》曰:生者几时能作主,何方神圣在心间?
英雄错落无所就,贼寇嚣张自有欢。
上进路途何以断,追求仙道未曾安。
我行你去开明地,唯愿平生莫遮拦。
话说借着月光,几人谈兴正浓,意欲借着山势,先求自保,然后再言其他。“山者,是险。但英雄据之,那就是个自保。”就听山顶磐石林德雨道:“我长年待在这山上,对这大山可以说是情有独钟。是这大山养育了我啊!大山,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处一方,就可观八面。实在是得其一点,而得其全局呀!”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我们要自保,就要据险,据险而守之。而这山就是片险峻之处,我们这里的山多。山是够大了,够多了,但论其险峻,怕还是不足啊!若真的有敌人来了,也只能是与其周旋打转……”
罩四方方天宇道:“能与敌人转得起来,就是我们的胜利。在这片片的山里,还是要由我们来说了算。只有我们才最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一角一落,一沟一坎。离了我们,谁还能玩得转?”方见强道:“时间短了,是利于我们。可时间长了呢?一旦让敌人熟悉了这里呢?我们毕竟是人少势单,力难从心。再说,我们的东西呢?人,固然可以躲,可以与敌打转。可那东西,能如何守护呀?我们总不能带着它们一块跑吧?被物所累,决非智者所为。但没有了东西,我们往后的日子,怕也是个难过。――我们需要找到个万全之策,既能保住我们的人,还能保住我们的东西。人、财,两在,以后也就无什么可愁了。纵有敌人,我们也可以安心对付,不至于出现什么大的动乱。不战先乱自身,那是在自毁,决不该是我们的努力方向啊!”林德雨道:“好你个小子!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办呢?”方见强道:“具体该如何去办,还要听各位前辈的安排。我不过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林德风道:“那你就再说说。”方见强道:“山势最险,莫过于崮。我们何不在崮上作些文章?就说我们方家村那个冲天崮,四围如削,直上直下,莫说是外人,就是我们这些山里人,也是极难上得去的。自古到今,少有人能。如果我们能在那里安营扎寨,那我们岂不是山中之山,上山又上山,大保其险吗?”
林德风道:“崮,是个好去处,也是个保险,可那里能安得了家吗?上去如何上去?下来又如何下来?年轻体健者尚且十分艰难,何况是普通的妇幼老者呢?我们总不能只顾自己,而不管他人吧?”方天宇道:“这也是我们要努力解决的问题。我们打算开山造路,拾阶而上,加上保险绳,在事前就让老弱妇孺先上去。”林德雨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方天宇道:“在这乱世,不得不早作打算呀!怕晚一步就会吃其大亏啦!”林德风道:“在你们那边可以上冲天崮,可在我们这边呢?我们这边虽也有崮,可崮又矮又小,也不险峻,容易上,却不容易守。若敌人一围困,一下子就会陷入绝境,不战也得自亡,战又无能为力。”林德雨道:“我看,还是上大哥那里去吧。我们兄弟们凑在一起,也好干事。”方天宇道:“愚兄当然是欢迎不迭啊!”林德风道:“那是在紧急时刻,可在平时呢?我们总不能也上那里去吧?那里养不起我们这么多人啊!人们还是要在各自的土地上经营,求其长远的发展,拒小敌于周边。只在紧张危险时刻,去投奔大哥,上山取保。”方天宇道:“世道艰险,不能不多作考虑。我们这山中,田地薄,收成有限,确实要广为发展。发展大了,也是一种自保的手段。若实在不行了,再上山也不迟啊!”林德风道:“就是上了山,也得不时地下山来,我们还是要靠田地来养活我们自身呀!穷家难舍,舍了又没处去。有处去了,又养不起。这是对我们的限制,也是对我们的考验!”林德雨道:“我们怕什么?就是敌人来了,我们也照样可以杀他个几进几出,哪里不是我们的安身之地!顾虑的就是那些老幼妇儿。只要他们能有了安身之所,我们尽可无所谓嘛!能打能杀,就无所畏惧!敌人能打我们,我们也照样可以去打杀他们。只要安顿好了那些老者弱者小者就中了。我看,冲天崮的确实该建,建成我们的山寨,大本营,再有敌人也可不怕!”有古绝诗《好汉》曰:好汉英雄不畏难,强者面前敢求安。
夺命敌人无所谓,豪气冲天直放言。
第三回 英雄放胆惩歹恶 好汉抒怀见前程2
话说四人知心倾谈,不觉早已是天光大亮。主人山顶磐石林德雨起身杀了一只大羊,剥皮,破膛,大卸八块,放入锅中,煮熟,端上桌来,摆上酒碗。四个好汉一阵痛饮,大快朵颐,大畅那胸中英雄之气!
凡事,总好有那不协调之处。快易生事。猛然间,就听室外有动静,四个心有灵犀,警惕地立起身来,各取其位,或门口,或窗户。透过缝隙,但见外边人影晃动,接二连三地跳进了院内,个个手中仗刀,或长或短,杀气腾腾,招呼着就要进屋,林德雨巍然不惧,镇定自若,就象没事一般,打开门,走出去,站到台阶上,取个守势,抱抱拳,曰:“各位朋友,不知因何到此?”来人叫曰:“哥几个到此巡山,不想断了路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肚中又饥,手头紧张,不得已到此造访,还望恕罪恕罪,成全一下我们哥几个,不要让我们失望空手而回。”林德雨道:“山野之人,穷乡僻壤,哪敢留各位好汉相聚,实属是招待不起啊!还望各位自行方便,大路朝天,各行一边。”来人道:“这山上本来就没有路嘛!我们如何去各行一边?不相撞,那才是个怪事呢!若一旦冲撞起来,那岂不是欺负了你们,让人见笑!让我们也不忍下手。可不下手,弟兄们又如何答应?不答应,那就要自己上,如此,岂不是要坏了大家的面皮?我们人多势众,又年轻力壮,漫山遍野,我们就是想禁也禁不住啊!而你们,不过是孤房单户,如何能禁得了我们呢?何去何从,还望你们能自行选择清楚,免得坏了我们的义气。”
来者不善。罩四方方天宇和山中蝎子王林德风也走了出去,一左一右,站住了门户,道:“来了朋友,本该招待,可诸位来的是如此仓促,我们又是山顶只户,实在是力不从心,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开一条路,我们各不相扰。”来人道:“路就在我们的脚下,我们也是循着路上来的,不想就到了你们的房前。我们初来乍到,并不认识多余的出路,只有直着来直着去,穿房而过。对你们不住,不然,还真的要迷了路来。那就怪我们不着,只有怪你们了呀!是你们的房子挡了我们的路呀!你们的房子碍了我们的事,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呀?你们人,我们可以不管,可以闪开,可这房子,怕也是该闪开呀!就请你们哥几个把这房子往一边挪一挪吧,也好让我们过去。待我们过去之后,你们还可以再挪过来嘛!各位弟兄们说是不是?”众人是一齐地呼应,进而又你起我落,我起他落,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狗嘶狼嚎一般。
这分明是在无事找事,在各位英雄好汉们面前,还敢如此放肆,那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倒捋老虎胡须。山顶磐石林德雨忍无可忍,抄起一条板凳就抡了起来,指东打西,点南动北,无不是迎风而倒。方天宇和林德风也是怠慢,抄起棍棒,噼里啪啦,就是一顿乱揍。别看歹人们人多势众,但在这三个猛虎相似的强者攻击面前,早已是七零八落,毫无招架之能,不一会就躺倒了一片。余下的不是自动躺倒,就是跪地磕头求饶。林德风叫道:“你们来路何方?如何敢到我们的地盘上胡闹寻打?”来者道:“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各位英雄好汉们多多谅解!”林德雨道:“你们还想找打!罗嗦什么!你们是什么来头?”来者答道:“我们也是没法子。我们本都是山外头的好人家,一直以来都是耕地为生,不想来了洋教,把我们的田地都买了去骗了去,害得我们都没有了生路,许多的人家都是妻离子散,长得好点的,被洋教相中了,就收了去,妻不妻,女不女的。我们也都是没了法子呀!万不得已,只好委身于他们,听命于他们。可,我们还是连我们的老婆孩子也要保不住,且让他们更加地厉害,更加地欺侮我们啦!――求生既难,那就要冒险。种地不能,那就要卖力。可是卖给谁呢?卖给教会,那是助纣为虐,帮着坏人害我们自己好人,我们是断然不愿的了。可是不如此,我们又无得活路,万般无奈,我们这才团结成伙,进山寻出路。”
林德风道:“那你们是如何寻的出路啊?”来者道:“其实,山里也是没有我们大家的出路的,我们压根就不属于这山里呀!可是不进山,在外边我们也是没有出路。寻来寻去,还是得进山,占住片山头,自立门户,成为山大王。虽然名份差了,但日子却总算稳定了下来。我们这次下山来,就是想寻点外快,不想碰上了各位英雄好汉,我们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还请各位英雄好汉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哪!”林德雨道:“怎么?你们还想再打一次不成?还不服气?”来者忙再道:“不不不,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们只是想请各位英雄好汉们再给我们一次生的机会,看在我们也是被洋人所害所*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条生路。”
第三回 英雄放胆惩歹恶 好汉抒怀见前程3
方天宇道:“欺软怕硬,这是你们的本性,什么山大王,我看还是群草包嘛!逞得了什么大王!”来者道:“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只不过是想混口饭吃,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收敛起来,一定收敛起来!”方天宇道:“那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呀?”来者道:“在羊角坳那一带。”方天宇道:“那是你们的山寨?”来者道:“我们的山寨就在羊角山上。”方天宇道:“那你们是如何生活的?”来者答道:“主要就是靠偷摸抢,还诈一点,有时,也自己耕种一点。”林德风道:“全是群害人精!”
方天宇进前一步,又问道:“你们说是被洋人所欺,但为什么却不去找洋人呢?为什么还要欺向更弱者呢?”来者道:“强者,我们不敢,弱者,怕我们。洋人,我们惹不起……”林德雨道:“就只有向山里人了?”林德雨说着上去就是一脚,直把对方踢了个跟头。对方没敢有丝毫的反抗,赶忙爬起身,又跪倒在地。林德雨看了看,说道:“你们的山寨叫什么名字?”来者说道:“叫羊角山大寨。”林德雨道:“还大寨,还有小寨吗?”来者道:“没有了,只有一个偏寨,叫羊须寨。”林德雨道:“寨主呢?”来者道:“我们的寨主叫杨兆山,还有个二寨主,叫许振川。”林德雨道:“那你是干什么的?”来者道:“我只是个小首领,只能负责跑跑腿,出出苦力而已。为的就是混碗饭吃,苟活性命。”林德雨道:“那你们就不想让别人活性命吗?”来者道:“不敢,不敢,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过,却决无要过谁的性命,就是上边要我们这么干,我们也是不敢干的。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我们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林德雨道:“分得清楚什么?若真能清楚,还会来打劫我们吗?”来者道:“小的们实在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盲目触怒了各位英雄好汉。”林德雨道:“少说废话!你叫什么名字啊?”来者道:“小的王中行,姓王的王,中间的中,行走的行。”林德雨道:“你们山头有多少人马啊?”王中行答道:“二百余号人马,都是些穷苦百姓,都是些个被洋鬼子教害苦了的人。在大寨的有一百五十多号,在小寨羊须寨的不过四五十号。小的们就是属于小寨的,上命差遣,不敢有违,实在是违心办事呀!胡乱冲撞了各位英雄好汉。”林德风道:“是你们的寨主要你们到我们这里来的吗?”王中行道:“是的,我们的寨主非要我们来一趟不中,说是为了山寨筹集点粮款财物,必要时还可以拉几个人入伙,壮大一下山寨的声势。”林德风道:“难不成你们还要大干一场吗?”王中行道:“寨主说是要在这山中窜出一条大路,以便将来开到山外去,也好去找那些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财丢地尽的洋鬼子教们报仇雪恨!”
罩四方方天宇目前两步,说道:“要报仇,找我们山里人干什么?这不是在捣乱吗?”王中行道:“是是是,我们确实是在捣乱,走错了路,还望各位英雄好汉们能够多多包涵,给小的们放一条活路。”林德风道:“你们自寻死路,还要活路吗?不过,看你们是初次冒犯,又是被洋鬼子教所*,我们也就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活路。但是,你们也要记住,回去告诉你们的寨主,就说这片山是我们弟兄们的,不可侵扰。如果你们不来侵扰我们,我们也不会去侵扰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敢于再来侵扰我们,我们也是决不会再客气,再也不会给你们以什么机会啦!保证让你们有来无回,统统地交待于此!”王中行道:“是是是,小的我回去一定转告给寨主,我们保证不再来侵扰贵山。就是饿死困死,我们也保证决不会侵扰半步!”林德风道:“既能如此,那就都回去吧!放了你们,望你们也能好自为之。”得了此令,他们就象突然又转世一般,从地上爬起身来,叩头谢恩,你帮我扶地倒退着离去了。有古绝诗《饶人》曰:饶人一时且为能,感动天地但愿灵。
兄弟上下多少事,何方几处可作应?
第三回 英雄放胆惩歹恶 好汉抒怀见前程4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林德雨道:“让他们早动了下一步啊!先占山为王了。如果我们再不积极行动起来,怕是真的就要吃其大亏啦!人强我弱,决非吉兆。”方天宇道:“人就怕集结。人,一旦集结起来,不管是多么怯懦者,也会变得强大了呀!独木难成林,成林必众木啊!”林德风道:“零散者再多再多,也是孤木难迎风。不被吹折都难。成别说成事成气了。”林德雨道:“奶奶的,我们还能就是尽受气吗?我们也该跟他们闹腾闹腾了。在这个乱世中,都不想保我们了,我们也就只有自己保自己啦!好男儿不作主,何如那些行尸走肉!连个小脚女人都要不如,她们还能养个一窝一窝,力求自大呢!”
一直待在屋里持枪护财的方见强也走了出来,说:“又让各位前辈们辛苦了!”林德风道:“何谈辛苦!我们有力,自会使出。你有本领,自也要有其用武之地。这洋枪只有你会使啊!我们都还是些门外汉,当然要到这外边来对敌。而开枪,那是关键时刻的事,护财的有用,打架的不好使。我们只是屈人之兵,服之败之,还远不到亡之的时候呀!你之护财同样有功,功不可没,比我们打架更见重要。区区几个毛贼,哪里能用得着贤侄的洋家伙啊!你是压阵的,我们是冲锋的。”方见强道:“各位才是英雄好汉的真模样,敢于冲锋陷阵,直败强敌!”林德雨道:“他们何强之有!只是人数上多了些,本领上差远了。对付他们,就如同削瓜切菜,玩玩而已!完全当不得真呀!费不得什么吹灰之力!”林德风道:“玩够了,我们就要再接着喝!刚才就算是下下酒了嘛!”
几个说着又回到屋里,喝酒吃肉,大畅其谈。林德风道:“此事,有些蹊跷,是不是我们大闹教堂的事给发了?不然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巧呢?”方天宇道:“该也不会。如果他们真的知道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的财赋,他们还会只来这些草包吗?”林德雨道:“怕它什么!该是个巧合,最好。不是巧合,咱们也可以杀它个三进三出,统统地报销!”林德风道:“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可不防。我们既已遭袭,就要防着第二次,第三次呀!……这这个混乱的局势中,什么邪乎事都可能出的。太平的日子,怕是再难维持啦!人家既已杀到了家门口,那么,咱们就要积极认真地严加防范嘛!宁可处处防贼,也不能一时疏忽啦!”方天宇道:“贼至人打,自古之理!我们也决不能违之,早做努力,总比吃了亏,亡羊补牢要强得多。”林德雨道:“乱世乱世,也该我们兴风作浪嘛!我们不是孬种,当然也就不该去认那个输了,是骡子是马,不服气,那就拉出来遛遛嘛!”林德风道:“我们也可谓是应时而起,反正正反都怪不到我们头上来啊!除非谁是瞎了眼,瞎扯蛋!”方天宇道:“机会在我。只要把握住了,一切自会是好!千载难逢,时不我待!我们本不愿为之,但也不得不*上梁山了。”有古绝诗《世路》曰:世路坎坷人人踩,何处还能应我身?
强者出头莫见外,英雄好汉再留恩。
且说酒至半酣,方天宇道:“我们不能再等了,须早作准备,防患于未。”林德风道:“夜长梦多,我们是不能再长夜乱做梦了。及早行动,就是及早成功。不为杀敌,须为自保。”林德雨道:“当务之急,怕还是我们那些东西,不能不先作稳妥安排呀!我似乎有种预感,那些东西闹不好将会是我们的祸患,我们谁家也不称那个价呀!一旦让外人知道,我们恐怕就要麻烦。”方天宇道:“财物压手,历来如此。尤其是那些凭空得来的不明之物,就更难以光明正大心服口服于人了。财不外露。我们还是要严格遵循呀!且不可因一时大意快活,而误了我们的大好前程。因小而失大,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划算。”
第三回 英雄放胆惩歹恶 好汉抒怀见前程5
林德风道:“我们必须要严格自重,充分把握好自家。还有那些个山匪们,我也担心呀!他们既是匪类,岂会善罢甘休。”林德雨道:“他们如果敢再来,我们就会叫他们有来无回!”林德风道:“这是个难呀!他们不得手不会罢休,他们一吃亏就必然还会思谋报复。而如果我们也报复过去,让他们真的有来无回了,那么,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隐藏?如何解释?官府那里又如何应对?还有那众百姓之口,我们又如何得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们随便下个罪名,恐怕就会让我们百口莫辩呀!我们毕竟处在弱势,与众人相比。有人毕竟是毁在了我们手里,给人的印象就是害人者,弄不好就会是个罪名是个灾啊!”方天宇道:“凡事不可不防。从今而后,我们要努力提高警惕啦!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更加积极地防备。能战则战之,不能战之则避之。总之是要先行全力自保为上策。我们开罪了那些亡命徒,但我们自己却不能随便作那样的亡命徒。与之相搏,有失我们的身份,为我们所不齿呀!只要他们不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与他们为对,他们还够不上做为我们对手的资格!”林德雨道:“有大哥在,我们还有何愁!这边不行,我们还可以搬到大哥那边去嘛!这片大山,终归还是要由我们来作主的。”
林德风道:“防之,亦是必须。羊角山离我们这里不过五十余里,如果他们要来报复,至多也不过三个时辰。我们不能不及时应对呀!这次他们无备而来而失利,回去,他们很可能就会招集力量,有针对性而来。届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我们是顾得了山上,顾不了山下,顾得了山下,顾不了山上。甚至就是守其一处,都是个难。因为他们的力量若不占个优势,他们是不会来的。一来,就必然是气势汹汹,大举压上。而我们呢?没有这些东西还好,逃也方便。可有了这么些东西,守不好,让他们得了去,弄不好就会是个案发呀!他们虽不是官府,但事情一旦传扬开去,怕就再也遮掩不住了。”林德雨道:“与其届时被动,不如及早转移。在这片山里,我还是熟悉的,有几个秘密山洞我还是知道的,我们何不把东西分而藏之。就算退一步,让人发现了,我们也可以不予认帐。何况在这山里,除了我们以外,怕是再也无人知道。”方天宇道:“既是如此,我们也就需要赶紧行动,打好包,等着天黑了,而藏出去。”林德风道:“这是个好办法。处在外边,总比压在我们家里要强。我看,是不是就将东西一分为三,大哥爷俩要一份,小弟哥俩要一份,剩下的一份就算是我们开发冲天崮的资金,由大哥负责掌管,安排使用。如果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凑再筹集嘛!总而言之,不管开销多少,我们都要把冲天崮给开发出来。一旦天下大乱,那里就是我们大家的安家存身之所呀!别处的家都可弃之,唯有那里必须努力保之啊!”有古绝诗《为事》曰:
为事须上心,斟酌反复真。
一旦出决定,努力向上拚。
第三回 英雄放胆惩歹恶 好汉抒怀见前程6
却说四人打定主意,关门闭户,打开东西,一分为三,重又包裹起来。此时,天色尚早,四人又吃喝了一阵,休息了一阵。入夜,山里是格外宁静的。四人背上包裹,林德雨在前,领着几人隐没在夜色群山之中。他是个常年的猎人,对这一片片的山是再熟悉不过了。寻得山洞,是为了应急之用。现在亦是危急时刻,如何能弃之不用?也真可谓是轻车熟路,不及两个时辰,就把东西分作三处藏好了。再返回那就省时省力多了。四人脚步又快,时间不长就又回到了林德雨的山顶家中。四人又吃喝了一阵,就上炕睡下了。
他们需要精气神,为的就是那个不测之防。这片片的山是他们的。但如今世道乱子起来了,恐怕就由不得谁了。势力范围在未重新划分明白之前,谁会安得了心呢?一安心就可能会是乱心呀!甚至就会是亡家亡身……有五绝诗《乱中》曰:乱世难为就,何时会是安?
平时全灭尽,问路到心间。
第二天起来,吃罢饭,几个人相约入山打猎,就便寻看一下山势,以作应急之所。还未成行,就听院外脚步杂乱。林德雨上房一看,赶忙又跳了下来,说:“到处都是官兵,我们已被包围了。”林德风道:“狗日的,他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未曾犯法!”方天宇道:“我们只是在看朋友,难道这也犯法?”方见强道:“会不会是贼喊捉贼?我们被羊角山上那帮山匪给告了?……”言还未了,就传来了猛烈的砸门声。林德雨道:“不行,就与其拚了。”方天宇道:“还是要见机行事,反正我们犯不了死罪,怕什么?”林德风道:“先放他们进来,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说着就走向大门,把门打开了。
众官兵一拥而入,手握钢刀,叫曰:“干什么呢,这才开门!让老子手都拍疼了!”林德风道:“不知是各位官爷,刚刚起来,耽搁了一下,还望各位官爷多多海涵。”官兵曰:“海涵什么?不海涵早就把门给捣烂了。说!谁是凶手?为什么要把人给打伤了?”林德风道:“但不知各位官爷何出此言?我们可曾打谁?”官兵叫道:“你们不打人!我们还冤枉你们吗?现有被害人在此,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自己问!”随着声音,夜来被打的那个小头目王中行和几个山匪耷拉着头走了进来。林德风一见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却能隐忍不发,问道:“各位,是我们打的你们吗?我们什么时候打的你们?我们在什么地方打的你们?又是因何打的你们?”王中行道:“不是你们,还能有谁?我们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被你们几个给打的。”林德风道:“那你们到我们的院子里来干什么?”王中行道:“我们只是为了讨口水喝,顺便再问个道……”林德雨听了就火冒三丈,飞起一脚,把一块石头踢得老高老远,叫曰:“真是狗娘养的!恶人先告状!你们明明是来抢掠老子的东西,老子揍你们还不应该!”方天宇赶忙拦住,说道:“各位官爷,我们几个才是真正的被害者。他王中行纠集一二十号人马,来抢劫我们这一处山野人家,――孤山野岭,就我们这一户人家,――我们只不过才三四个人,而他们却有至少一二十个,院子外还藏着一些,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并且他们个个都是年轻力壮。――我们老哥几个,都这把年纪了,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如何能打得了他们?各位官爷,见了他们我们躲还躲不及呢!如何还敢与他们对手?今天若不是有各位官爷在场给我们壮了胆,见了他们,我们必定是早就跑远了呀!如何还敢道得半个不字!各位官爷,我们老哥几个,和他们一二十号人马一比,强弱自是分明,一目了然,我们如何还能伤得了他们呢?”
官兵闻言,回头望了望王中行他们,道:“罗嗦什么?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话,见了县太爷自可去说。来呀,统统带走!”众官兵呼喊着就要上,林德风抢上一步说道:“各位官爷,我们都是这里的良善村民。而他们是些什么人物,我们就不知道了,但却决不是我们这山里的。若不信,可以到山下的村里问上一问,我们究竟如何,而他们又是究竟如何?如果他们是好人,如何会到得我们这边来呢?如果我们是坏人,村民们自会言之,我们如何敢强辩!各位官爷们也自会明白!如果我们有责,我们甘愿受罚。可如果是他们之为恶,岂不会因而蒙蔽了各位官爷的眼睛,让众人瞧了也不大好看。传扬出去,更不好传。所以,与其届时被动,何如及早防范?慧眼识人,留个一世清名,千万人传颂!”官兵道:“好也罢,孬也罢,我们无权作主。既有原告,那你们就是被告。既是被告,那就要受传。既要受传,那就要到堂。否则,那就是大逆不道,藐视王法,打之容易,惩之应该!就是掉了脑袋,也怪我们不得!”有词《忆王孙?强势》曰:谁家强势到人前,多少官兵来问安?强力出击与你言,莫相谈,几处方能见过天?
世事艰辛好人难。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四回 逐去官匪好狩猎 猎杀野猪方来餐
有古体诗《山野》曰:山野漫漫少人来,谁为山川对我开?
万众一心能放纵,千方百计自相摘。
且说喜瑞何家地,但望清福几个来?
明月凭空行不得,放声请出量应该。
话说官兵突然包围了山顶林德雨的家,连同其兄山中蝎子王林德风、罩四方方天宇和儿子方见强,也被围了起来。一方欲带走,一方又不走,据理力争。双方陷入了僵持,情势愈来愈危急。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曰:“干什么呢这是?怎么在我们的家门口也闹开了事?谁给的胆子呀?”听其声,就知道来头不小。众人齐望门口,但见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官兵一见,慌忙让道。女子来到林德雨的面前,道:“师傅啊,这是谁做了贼啊?怎么让人家堵到了家门口?”林德雨道:“谁还能做贼?贼人先告状呗!贼喊捉贼呀!”女子闻言,转身对着官兵道:“杨捕头,是不是这回事呀?是谁喊的捉贼呀?”被称作杨捕头的忙道:“都是这小子胡言乱语,拨弄是非,陷害好人!”说着狠踢了王中行一脚,直把他踢了个跟头,又说道:“姑奶奶,实在是误会!听信了谗言,蒙蔽了大老爷!”女子道:“你们官老爷那么精明的人,也会被无端蒙蔽了吗?”杨捕头道:“看来他是一时糊涂,上了这小子的当,害得我们也险些误会了好人。既然有姑奶奶出了面,一切也就都好说。”女子道:“谁出面了?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师傅。其他的一概不管,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杨捕头道:“不敢不敢!小的们不敢不敢!小的们一定回去禀报官老爷,严严地惩治这群乱告状诬陷好人的狗东西!”
女子道:“一切都要按律例来办嘛!好人不可冤枉,歹人也不可放过。谁好谁坏,一切也还要听凭各位官爷的裁定!本姑奶奶就无能为力啦!一切也还要全靠你们自己呀!”杨捕头道:“哎,一切全要按姑奶奶的意思办嘛!小的们绝不敢得罪,绝对地不敢!”女子道:“可是你们还是敢了。连我的师傅也不放过,那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呢?我的师傅都成了坏人,那他的徒弟是不是也是坏人啦?”杨捕头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连姑奶奶这么好的人都要成了坏人,那这个社会上还会有好人吗?”女子道:“算你们有自知之明。何去何从,你们自行斟酌吧!本姑奶奶也无那份闲心,懒得管这等的小事!道台大人还等着我去作客呢!怎么也耽搁不起呀!你们就自个儿看着办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不会怪罪着你们呀!好孬自己行嘛!”
女子说着就进了屋,杨捕头等官兵也知趣地离开了,而那些个王中行等山匪们则被赶在了前面。一场危急,随着女子的到来倾刻间就烟消云散了。林德雨等四个也进了屋,就听女子道:“官匪勾结,明摆在那里,你们怎么会招惹上他们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官匪一勾结,就不是再有什么正义可言啦!吃亏的总归是好人呀!不躲之就更会吃亏啊!”林德雨道:“还得感谢你小姑奶奶哟!不然,还真不知要如何收场呢!”女子道:“对付他们,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有什么苦处,尽管可以告诉于我,待本姑奶奶,不是,本姑娘给你们出出气。”林德雨道:“出气就免了,免得再招惹上是非。只要无事了,太平了就好!”女子道:“能好得了吗?人在家中坐,贼人就会找上门啊!人家是有官府护着的,逮不着贼,你吃亏;逮着了贼,受治的也还是你。反正横竖都是你的不是!贼性已起,如何还能安生得了呢?躲得了一时,躲不了几时。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人家找上门来啊!”
第四回 逐去官匪好狩猎 猎杀野猪方来餐2
山中蝎子王林德风也进前一步,说道:“不是小姑奶奶见识得不明白,……可我们山野之人也唯有敬而远之。一旦沾惹上去,弄不好就会再也抖落不开,越沾惹越厉害,终致不能自拔,与谁同流合污,不坏也得为坏矣!好也不能为好啦!一旦较上了劲,就再也松不开啊!”女子看了一下林德风道:“大师傅因何如此胆小了呢?这可不象是你们英雄好汉的举止。”林德风道:“人已老矣!也该收一收了。过去之粗野,那是对着这片大山。而现在则是要对着这活生生的人,这如何还能让人放得开胆呢?对山对物如何作恶,也可无所谓,但对人呢?闹不好就会被人告上公堂。为好人,还要成为被告,何况是还要逞强好胜为之于恶呢?避之唯恐不及,孰敢迎难而上,与恶为行?”女子道:“老未老矣!但其心何至于此!人到四十五,方为出山之虎。二位师傅因何反其道而行之,未老见老,该行却不行之呢!”林德风道:“见笑见笑。心态已老,无能为力与那些亡命之徒相搏。若欲硬上,岂不是以己之命付与那些无命之徒,如何值得呢?他们与官府相勾结,上下联手,人多势众。而我们山野之中,几乎是‘孤家寡人’,以何援手?纵有其心,也不现实哪!单打独斗,我等尽可不怕!但联起手来,我等则就差之远矣!我们没有护身符,我们没有自己的山头,以小搏大,乃不自量力,吃亏之举!我等不为,亦算是聪明之行。留得青山在,何愁无柴烧!拚之于一时,痛快于一时,终非长久之法。只要其能远去,我们就算是吃点亏,也该是认之为福矣!”
女子道:“还是大师傅有见识,看得深远,令人信服。”林德风道:“我们比不得官府,所以只有私自为之。不求其多么大,只求其保险矣!”女子道:“保险保险,那是在太平之时。如今是列强环伺,危机重重,内外联手相搏者不在少数!哪里要避之都恐不能矣!在这山里也许还能暂过一时,但很快怕也要殃及过来了。自古乱世多山匪。现如今,早已显乱世之态,各色草寇也跃跃欲试,有许多早已占山为王矣!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如何还能太平得了呢?置身事外,难,难呀!处在这山里,说不定比处在那山外还要难以矣!山外毕竟还有官府维护,毕竟还有众多之人,而这山野之中呢?人少,官少,都懒得理啦!任其发展,不乱能何?不更乱那才是个怪呢!要不,人们怎么叫占山为王呢!怎么不叫占平地为王呢?占平地者立不住,占山头者才行得通啊!占在山上,望得远,别人攻来也不易,别人也懒得真来相攻。反正是山僻之地,乱就乱呗!只要不影响到了大局就中矣!谁管它呢?还是山外的自在快活,人们都上那里去了,剩下这山僻,当然也就成全了那些山匪山贼,还有那些无能无为无力无财者,让他们去与强贼为伍,不吃其亏,还能如何?我们怕也要逃不掉啦!如果我们还不能及早思虑自强的话!”有古绝诗《话时》曰:话语见其时,力到自出奇。
何处可兴旺,彼此方为知。
第四回 逐去官匪好狩猎 猎杀野猪方来餐3
“没想到,这女子还有这般见识!年纪轻轻,头脑颇大,难怪人们都叫她姑奶奶。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就连官差都不敢怎么着她,都要尊称她为姑奶奶。可见其之来头,其之人气,其之能量!”罩四方方天宇看着听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由地暗暗佩服。其子方见强自也不曾例外,他更是信服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
女子何许人也?乃林德雨夫人娘家的叔伯侄女,曾跟随林德雨林德风学过不少武艺,故而称其为师傅。方天宇也曾见过面的,但对她的了解却是不多。今日又见,真是格外稀奇,能退去官差,又能讲出这般言语,常人谁个能及!听说她名叫吉明月,绰号雪中翻,自小就展现了男子的一面,逞强好胜,刁钻灵怪,人常名之曰姑奶奶。她也是乐此不疲,欣然接受,以此为荣,并不时要在人前显摆一通。越发显得与众不同,鹤立鸡群,挺拔高耸,相貌堂堂,胜过多少男儿。
就听林德雨道:“天下之事,我们可以不管也许,但我们这片山却是少不得我们。该转之还是要转之,该作主还是要作主。”吉明月道:“今日之来,也正是为此,相约师傅上山狩猎,就便遛遛咱们的大好河山。”林德雨道:“我们也正是要去,不想被那几个官匪挡了去路,耽搁致此。”吉明月道:“也该感谢一下他们哟!不然,我恐怕就是真的来迟了,上哪里再去寻找你们啊!”林德风道:“好事变坏事,坏事变更好的事。今日既能把官差给赶跑了,又何愁其他呢!就是那猎物,怕也得乖乖地从命哪!无从感谢,那就认认真真地陪小姑奶奶遛遛山吧!也好让这河山见识见识咱们的姑奶奶,免得哪一天开罪了,言语不得,误了正事大事好事!”
大家说着话就又准备停当,向山中狩猎。吉明月带来了一枝猎枪,林德雨有两枝猎枪,共计三枝猎枪,五个人。这在当地,就算是一支相当大的狩猎队伍了。山木葱茏,漫山遍野,正是繁盛时期。各色猎物也正处一个繁育时期,因此猎杀不得随意,须得作好必要选择,拣其当杀者杀之。正育者则要留之。这是多少年的狩猎习惯了,长期的山里人可不想一气绝之。哪怕是为害的“狼虫虎豹”之类,也要有所保留。为的就是那个山野多样性。有了多样性,才好有所选择呀!不光为自己,还要为他人。不光为今生,还要为后世。山野相传至今不容易,岂能一朝绝之呢!别人可不顾,咱这地地道道世世代代的山里人可不能不全盘照顾得到啊!
第四回 逐去官匪好狩猎 猎杀野猪方来餐4
转了半日山,所得并不多,只打了几只山鸡野兔。看看天色,几人往回赶。到得半路,忽见一头硕大的野猪正在逐杀一窝小猪,猪妈妈似乎也已精疲力竭,已经护不过来了。“这一定是只外来入侵者,想危害地主,岂能容之!”林德雨说着就悄然靠了上去,并择机一枪,正中大野猪的脑袋。大野猪轰然倒地,却还在挣扎,吉明月抬手又是一枪,大野猪停止了挣扎。那一窝小猪先是一愣,继而就逃之夭夭,猪妈妈则在后压着阵。都走远了,五人才走了过去。看看地上的大野猪,足有三四百斤。林德风道:“抬回去,美美地吃上一顿,也为咱这山里除除这一害。”方天宇道:“正是此理!要想入侵,还得看咱山里人答应不答应。”方见强则砍了棵小碗口粗的松树,打掉侧枝斜刺,砍削得顺顺溜溜。林德雨则娴熟地把大野猪四蹄捆扎起来,打好结,方见强穿入刚砍削好的松树杠。二人又杀杀腰,对看了一眼,林德雨道:“就看咱爷俩的了!”方见强则道:“只要二叔引好路,就该不在话下!”二人说着上肩起杠,大野猪被抬离了地面。林德雨在前,方见强在后,喊了声“走!”就上路了。林德风则在前开着路,林德雨方见强抬着大野猪紧跟着,吉明月后跟着,方天宇则压着后阵。
山路不好走,空手都要费力,何况是抬着这般大一只野猪呢!林德雨自身强力壮,力大无穷。方见强虽年轻气盛,身材魁梧,奈何山路崎岖,并无道路。二人抬过一个山头,就停了下来,放下松树杠,走到山溪边洗了洗手脸,又喝了些水。方天宇道:“怎么样?这家伙可真够累人的吧?”林德雨道:“何累之有!歇歇劲,再两气就可抬回家去的。”吉明月则道:“英雄汉,这算得了什么呢!一头死野猪,撞上了我们的枪口,还能就放在了这里不成!我看,可以先开剥了,拣有用的带回去,没用的就尽可留下嘛!”林德风道:“猪身上浑身都是宝,并没有多少可弃之物!开剥之后,七零八落,反更不容易收拾。我们也没带那么多用具,并不好往回弄啊!”林德雨道:“还是囫囵一个,我们这么多人还没了办法不成!不说你们,就是我和见强两人,就完全可以把它抬得回去!”吉明月则说道:“何须两人,我看只有师傅一个也足可以轻轻松松地就把它给扛回去的。”林德雨道:“想当初,这何在话下!打野猪也不是头一回了,这也算不上最大的,哪一回我们把它留在半山腰过?歇歇腿,不算累,眨眨眼就会浑身是劲!”两个说着就要去抬,方天宇和林德风哪里会容许,他们抢先一步抬起了就走。林德雨赶忙上前引路,方见强则断后,吉明月则前后伴着。
又上得一个山顶,方天宇和林德风也停了下来。这山高一些,也荒凉,阵阵轻风吹过,让人好不爽快!登高望远,家就在另一片山头上。却还要再翻到山底,再爬上山坡。歇了一阵,林德雨再看看山势,抽出松树杠,一脚就把大野猪蹬了下去。说也真是,那大野猪就象又活了似的,顺着山势轱辘辘地就翻开了,比人还要跑得快。几人也紧跟而下,一路小跑。大野猪停下了,再蹬上几脚,就又会跑动起来。又停下来,换换地方,再蹬上几脚,就又会飞转起来。轻轻快快地就到了山底。大家停下来,走近大野猪,翻转过来,穿上松树杠,林德雨与方见强合力上肩,顺着山底走了一段,就又上山去了。方天宇和林德风则在两头相帮着,吉明月则扛着枪,背着山鸡野兔。这片山不好走,怪石多,磕绊多,费了不少的劲,几人才爬了上去。顺着山脊又走了好一阵,才到得林德雨的家中。
看看此时的天,已现出了黄昏。大家不敢歇息多少,就又赶着忙活开了。林德雨负责开剥,方见强打着下手,林德风则下山招呼众亲友乡邻共来分享。吉明月则负责生火灶头,方天宇则里外相帮着。也都算是熟门熟路,日落时就基本搞妥,只等煮熟上桌了。
第四回 逐去官匪好狩猎 猎杀野猪方来餐5
大家终于可以坐下来歇一会了。“没想到,还会有这等的收获!这可是很长时间不曾有过的了。”吉明月添了满灶的木柴,让火自个儿熊熊地燃烧着,也跑了过来,曰:“忙了半天,得头肥猪,想来也是个值得。被那个杨捕头搅了搅局,看来,还带来了好运。不然,我们早早入山,早早回来,兴许还碰不上这头野家伙呢!”方天宇道:“啥事有好也有孬,有孬也会有好。变不利为有利,才是个奔头啊!明月啊,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会子还不知道呆在什么地方呢!更别说这么头肥猪了。说不定还会象头猪一样被人关了起来呢!”吉明月道:“他们谁敢!就是见了皇帝老佛爷,也会给咱们留个面子的。方叔尽管放心就是了,谁也奈何不得咱们的。区区几个山匪官兵能算得了什么呢!奴才一帮,尽可不予理睬!”方天宇道:“自古阎王好见,小鬼难求啊!这帮子东西,专好欺负咱们这些山里人呀!他们从山外而来,却要做咱们大山的主人。咱们这些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则还要伏小作低,恭奉他们。世道不公,都让咱们给碰上了啊!”吉明月道:“人善就要被人欺。这帮子恶人,你对付不了他们,他们必然就会来对付你呀!即便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还是方叔你们做得对啊!平时就练武,一则可以强身,二则可以自保。我们需要太平,可不太平的时候也不能不预防。预则立,不预则废。现如今,就正是那个时候呀!乱了,一切都要乱了,弱肉强食,连官府都不去维护正道了!官匪勾结,历来之大忌,可历来又是如此。防不胜防,可不防又不成。单纯的几个人也对付不了他们啊!所以,我们须要渐而大之,争取比那些官匪们还要大才好啊!不是我们要伤害他们,而是为了防止他们来伤害我们啊!要防好,就必须有许多的胜过他们之处,让他们不敢相对于我们而来。”
方天宇道:“‘姑奶奶’,名不虚传。为人就是要如此啊!为人尊称为‘姑奶奶’,就不会再有谁敢于相欺负了呀!”吉明月道:“见笑见笑!无非是仗了先人之名罢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算是正当其时呀!说来惭愧,但却又受用匪浅,也就不得不勉强接受了呀!虽无害人之心,但却不能没有了防人之意。遇上了祸害,就得管用啊!”方天宇道:“四外远近,谁人能及!还是你这个‘姑奶奶’啊!”吉明月道:“徒有虚名,不值一提!还是方叔之罩四方更为受用哪!有其实力,就谁也不敢小瞧!”方天宇道:“那是老百姓给封的,对老百姓也许还能管管用,但若要对付官府,那可就是一钱不值了。你不看看今早上的形势,我们哥三个,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可在官府眼里,哪一个可用?管不上一顶点的用处啊!还是你姑奶奶,一出现,才拨云见日啊!官府历来不怕老百姓,而老百姓再强再强却总是怕那个官府呀!没的任何办法。是官就大,是民就小。是民就得听,是官就可下命令。无可奈何哟!谁人可变?不得不受,不得不耐,不得不忍啊!不得不为之。只好听天由命啦!”吉明月道:“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对方叔恐怕就非为如此了吧?我看贵公子一表人材,定也能年轻有为,方叔为何不为他活动活动,也好谋份差事,做个官爷呢?”
第四回 逐去官匪好狩猎 猎杀野猪方来餐6
方天宇道:“哪敢有那个奢望?不是不曾想,而是命运乖舛,有违时势呀!当他十八岁时,我就把他送入了兵营,还是当时讲得神乎其神的现代化海军。可谁想,一场甲午海战,就全军覆没,大败亏输,一切都化为了乌有。好不容易才拣了条性命,算是个逃兵了,在大海里挣扎了不知多少日夜,才拣得这条性命。躲还躲不及,如何敢再公开露面,送入衙门?那岂不是自投罗网?自讨没趣?”吉明月道:“原来如此!小哥原来是海战英雄!只可惜失败了,大清不争气,便宜了小鬼子。国不强,兵也弱,一切都挺不起来了。上边不支,要我们如何?回得来就好。还有那诸多回不来的呢,岂不是更冤!被俘虏的也不少啊!”方天宇道:“咱倒不是那种被俘的角色,但是吃了亏却是事实。不是咱不想打,而是打不过呀!军舰被炸沉了,人被打入水里了,赤手空拳的,如何跟人家的铁舰铁炮斗啊!能回得了性命,才有其本钱呀!小鬼子早晚是得打,可不能白白地去往上送死啊!不能自己死了,还让小鬼子得逞。而是要自己活着,还要让小鬼子垮掉。即便其一时能够得逞,也要过后再去打之。胜负不能强求于一时。我们比不了,那就要先行避一避嘛!”吉明月道:“避得应该,避得合理!与敌人同归于尽,也属无益。还不如再等其机会嘛!反正咱不是孬种,这也就足够了。不争一时之长短,要为将来之复兴。咱们堂堂大中华,还能对付不了它小小东洋!简直岂有此理嘛!任何有点头脑的人,就不会认那个理,认那个输呀!咱们就更不会啦!别看咱们是山里人,可咱们的心呀,就象这片片的高山,大着来,强着来,坚着来,硬着来!”有古绝诗《谈兴》曰:谈兴味亦浓,何处不纵能!
真心若合意,必然能正中。
话说吉明月颇有见识,就是这个号称罩四方的方天宇也是连连叹服。二人在这里兴谈,那边方见强自去添柴,望着那红彤彤的灶火,方见强好象胸中豁达畅快了不少。“人生如火,积不多,必有限。若能源源不断,方能红光滚滚,喷薄四射。”随着灶火的燃烧,阵阵肉香也翻腾而出。一般人家,吃顿肉并不容易,能这么大锅的炖煮更是稀罕。方见强想着自己的村里,想着那个冲天崮,乱世不能无防啊!上山之后,还会有这等的口福吗?那上边是不是也能物产丰富?能吃的饭是不多的。这山里人,不容易呀!穷山恶水的,如何才能改造成个丰饶的鱼米之乡呢?山中水少啊!冲天崮上能是如何呢?若没有水,上去也是白上,只能躲其一时,决无法长久呀!山,山,山,怎么自己总是要与这山打交道呢?生来在山,现在在山,将来仍可能还是在山啊!祖祖辈辈的地方,并不好将其改变呀!人生不易,处山更难。荒山野岭,难存人烟。久居于此,却又不能不努力打拚。不为别的,仅为生存,就需要下尽苦力呀!若再为了其他,那其力那其苦,必将是更大更难。付出牺牲,获得又能如何呢?山曾千万年,却常是依然如故。自己不曾甘心,但愿还能更新……雄心壮志自此始,唯愿他时还如意。江山错落谁家地,我心但能有其寄!
第四回 逐去官匪好狩猎 猎杀野猪方来餐7
方见强坐在板凳上,烧着火,胸潮澎湃,热血沸腾。但表面上却还是清清静静,并看不出什么。山顶磐石林德雨走过来,翻动了一下锅里的肉,说道:“怎么样?”方见强道:“肉就是蛮香的啊!”林德雨道:“这头野猪虽大,但却不老,肉质细嫩,十分难得。”方见强道:“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过呢!”林德雨道:“事也凑巧,碰到了我们的枪口上,该它倒霉。为了追杀其他的小野猪而丧失了警惕,也该它是罪有应得。想灭别人,却让别人给先灭了。这是狩猎的一个好法子啊!见机而动,就乱取利,费力小,却更易成功。当然,有时,它们也会合力扑向我们,化干戈为玉帛,直向我们而来。那是十分危险的,我们一枝枪,它们两头猎物,来不及换弹药,就可能会受到它们的猛烈袭击呀!这么大的东西,一枪并不容易毙命。一旦让它发起狂来,那可就是力大无穷,地动山摇,摧树倒木,飞沙走石,让人防不胜防,躲不胜躲,逃都要逃不了啊!好在,这次我们人多枪多,母猪又要护其小猪逃生,我们才得了其手呀!若不然,还止不定会是个什么情况呢!”方见强道:“这无异于是在打仗作战啊!不毙敌就得被敌所毙,生死两重天啊!还亏得二叔枪法好,一枪就毙命!”林德雨道:“这是**,摸惯了,还算能使得了。若是洋枪,怕就要不行了。见强啊,你说这洋枪真的就那么难弄吗?”方见强道:“咱们的枪一打一大片,连头带脸就可把人给毙了。洋枪呢,只有一个弹头,打不准那是起不到作用的。但是它射程远,威力大,可以连续发射,可以提前下手,用起来也要比我们的枪灵活。所以,在作战中,洋枪是要比我们的枪好使。只要多作些练习,用不了多久,就会胜过我们的枪的。特别是这短枪,可以藏于腰间,不易显露,便于隐蔽行动,是突袭的好武器呀!就如同我们的匕首和大刀一样。”林德雨道:“看来,抽个时间,我还真得好好练习练习了。不说打仗,就是狩猎,也可应应急嘛!并不妨碍我使用这大枪嘛!相反,还会是多有帮助。不过,抽个时间,你可得好好教我一下。”方见强道:“随时都会听从二叔的召唤!只要一声吩咐,一切尽不在话下。”
林德雨闻言,满意地笑笑,捞出一块碎肉,递给方见强说:“来,先尝尝,肉小易熟。”方见强接过,吹口凉气,放入口中,轻轻一咬,肉香就是不同凡常。林德雨自己也又捞出了一块,吹一吹,放入口中,含着吸了吸,又咬一咬,嚼一嚼,咽下去,道:“见强啊,我们练武的人,肉是好东西,不吃没有力气呀!来,再尝尝。”说着又捞起了几块,两人用手抓着吃。方见强道:“能吃上肉,是件不容易的事。要练好武,就更不容易了。我们现在运气好,又能吃肉,又能习武,两相齐备。看来是必得成功啊!”林德雨道:“吃肉气力长,便于长时间行动,这是其他食物所不能比拟的。再者,要吃肉就得杀生,要杀生就得有手段,要有手段就得勤习武,要勤习武就得多吃肉,要多吃肉就得多杀生,……这与我们可谓是相辅相成啊!武艺自然而然就会多获其益,攀比着往上长啊!”方见强道:“还有酒,酒也可以提劲呀!”林德雨道:“酒是个特殊的东西,可以提力,也可以败力。大量长期饮用,决非好事呀!慢慢地自己就会被掏空了,精气神不能集中,胡打乱闹,弄不好就会吃亏啊!不喝酒,无其力。喝了酒又会乱智,让人盲目行动,头脑简单,逞其匹夫之勇。这决非干大事者所该为啊!所以,喝酒须要控制其量,作好节制,关键时刻用一用,拚命之时用一用。平时就要少碰为妙了。不是为了一时,而是为了长久啊!酒是提力,只是一时兴奋,过后就会亏得荒。完全不如肉的好使。我们常见者,嗜酒如命者,多为瘦弱枯干者,就是因为他们的身子已被酒力所掏空啊!长期用之,决非吉兆。身上没肉,力气不够。纵有武艺,也难以发挥。花架子,打不了人。还得真功夫,还得真气力。而真气力何在?就在于身上的肉疙瘩,而多食肉才好长疙瘩,――多喝酒就要少疙瘩了。见强啊,你还年轻,何去何从,须得仔细掂量,千万不可求其表面现象,免得贻误了正事。肉多吃,酒少喝,武勤习,艺多长。”
有歌《这一方》唱曰:我歌我行我自欢,几方天地为我安?
这片山川邀下我,我要为它入云端。
云升雾腾莫相近,直入其间难不难。
英雄好汉望聚会,且转江山多相传。
平明窜出千万里,一方天空一人间。
家国在我胸中罩,亿万苍生自往前。
世事总难论,不论何有理?理论胸中据,彼此见根底。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五回 明月送走路遇恶 舅哥相接家重贼
有古风诗《路行人》曰:路行人好谁家地,分开千片难见理。
强者为王硬者强,不打不杀谁与你?
良善弄心无所能,不如毛贼更得力。
一方天地半方人,几多建设醉心痴。
世代相传望繁荣,奈何内外难知底。
偷抢盗劫何有谓,谁与此物论彼此?
话说山顶磐石林德雨与方见强正在论道,就听林德雨道:“世事总难料,难料也须料啊!如今,乱象丛生,为人更要料事于先。而要料事,就要有足够的学识呀!那个算开天方见国教了你必需的国学,你的父亲又教了你许多的武艺,你又当过兵,对官家也了解了不少。可你对西洋之学呢?又知晓多少?如今之世界,受西方的影响甚大。要料事于先,就不能不对西洋之学有些了解。我们虽是处在这大山里,与外界多有阻隔,但是,我们要成其大事,也就不能不对外边多作些了解。国学有了,西洋之学也不可少啊!”方见强道:“西洋人确有诸多长处,我们用的炮舰枪弹都是他们所造。通过在海军的这几年,我对他们之所为也多少知道一点了。但却是皮毛之见。洋人也见过几回,我们一艘兵舰上就有洋人,他们的头脑并不见得就强于我们,只是他们的科技强于我们太多,我们比不了,但论战略战术,以我之见,我们则还是有着许多长处的。只可惜,我们的官长死板刻守,坐以待毙,处处时时都陷于被动之中,自取其灭。”林德雨道:“这就是我们的脑袋不够啊!只知道自己不知道人家,不知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却要以己之短对人之长,焉有不败之理!西洋西洋,强于我们,我们当然也就不能不习学他们的长处了。试想,如果我们有了我们的长处,再加上他们的长处,那会是个什么情形呢?以长对短,其效立显。我们不得不就此努力上心哪!”方见强道:“二叔所见极是,可咱这恶山恶水的,就是想学又有何路?”
林德雨道:“只要贤侄想,二叔我还是有些门路的。”方见强道:“还望二叔赐教不吝!”林德雨道:“赐教不敢!只不过要移他山之石……”二人正说着,就听外边一阵喧闹,大哥山中蝎子王领着众亲友乡邻吃大野猪肉来了。人多就显得院小,大家各寻其坐,没有板凳就寻石头,满满当当地坐了一院子。有携酒来的,有携菜来的,有携面来的,有携煎饼来的,有的还带了碗筷。真是一应俱全,只待出锅。其时,肉香四溢,火候正到。林德雨拿来几个大盆,将肉捞出大锅,端于大家。大家也不客气,争相而食。林德雨等人则又添水添柴,把剩余的半些猪肉放入锅中,突突地滚煮起来。
再看众人,仿佛也都有经验,先让老弱妇孺食用。而青壮好酒者则等待着另一锅。先吃的吃饱了,回去了,这一锅才算成了功。端过大盆,捞出,斟满酒碗,围而餐之。真个是欢天喜地,吆五喝六,直闹到了后半夜,方才散了。客散了,主还在。收拾家伙,相继歇息。侄女雪中翻吉明月来了,作姑姑的林德雨的夫人吉振雁特意留下来陪伴,共床共眠,攀谈入息。林德风、林德雨、方天宇、方见强四个则还是在大土炕上入睡,各得其所,互不相扰,鼾声倒是此起彼伏,彼伏此起,犹如一曲壮美的乐章。
第五回 明月送走路遇恶 舅哥相接家重贼2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吉振雁把昨夜剩下的野猪肉又沸煮了一遍,端上桌来,大家共餐。人少了,喧闹小了,也该品出些滋味了。酒是少不了的,每人各斟了一碗,不必客气,各吃各的。饭饱酒半酣,彼此才打开了话茬子,就听山顶磐石林德雨道:“见强啊,怎么样?歇过来没有?”方见强道:“早歇过来了,只是这肩膀还有些感觉。当兵这么些年,用肩膀少了,娇嫩了,还缺乏磨练呀!”林德雨道:“当兵当兵,看来比咱们做农民的还要轻松自在少受苦来!难怪咱们的军队那么不经打,一顿大炮就被人家炸了个全军覆没。”方见强道:“说来话长,征兆早有,但官长无能,朝廷不用力,我们又能奈何!”林德雨道:“都怪那个朝廷,特别是那个老佛爷,只贪图自己的享受快乐,结果却是一无所得,赔上了老本。这个老女人啊,就是放不开胆气,伏小作低,临了还是不值一提,不堪一击。”林德风道:“其能力终是有限,对付老百姓也许还行,老百姓都逆来顺受惯了啊!而要对付那些船坚炮利的洋人呢,则就只有大眼瞪小眼了,吓不倒人家,迎战又迎不了,就只有认输,赔本了呀!”吉振雁说道:“不论什么时候,受苦受难的还都是我们老百姓啊!特别是我们这些农民,更是要格外地遭罪。农家太老实,又顶不起事,成不得气候,形不成力量,自然也就斗不了人家,里里外外的都斗不了啊!”其娘家侄女雪中翻吉明月道:“要想不受治,就得设法自保,集结起力量,一致对外,让谁也不敢随便来欺负。斗不了别人,就怪不了人家施威纵虐呀!”林德雨道:“还是小姑奶奶有见识,可咱这老百姓如何才能聚得起来呢?一村一山也许还易些,但其力量终是太有限,抗不住几多入侵者。而要想再扩大起势力来,又谈何容易!不是没有那么些老百姓,也不是没有那个心,而是没有那个头啊!蛇无头不行,人无头也不中,什么都要受制于人呀!最要紧的就是那个头头。”吉明月道:“姑父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山里人最缺少的就是那个人才啦!我们这么多人,竟然连几个山匪毛贼都要不如!人多势不众,真乃是奇耻大辱,决非我等之愿啊!如今正是乱世,如果再不自强,可真的更要吃尽其苦啦!”
听了这番言论,罩四方方天宇和儿子方见强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早走了一步,虽然还未成得什么气候,但毕竟是找对了方向,早上了路。至于行不行得通,该也不是个大问题了。人有此心,就该有所前进。想到此,就见方天宇开口说道:“世路终归是要活起来啊!我们虽是山里人,被大山阻隔住了,但我们的心却还是应该活起来的。敢于直面外面的世界,早行动,早准备,再怎么着也不能不如了那些山匪毛贼啊!他们都是些外来者,尚能占山为王,欺负我们。我们作为这大山的主人,难道还不应该据理力争,努力捍卫自己的切身利益吗?”吉明月道:“针锋相对,向来是对敌的好办法。他既不仁,我也可以不义。他要犯我,我亦可犯他。来而不往非礼也!”林德风道:“这弄不好也会被人家当成了山匪啊!”林德雨道:“如今是乱世,谁还能顾得了那么多。顾这顾那,终究要受人之气,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要给搭上,死都要无了葬身之地。我们的大山,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做那个主?岂有此理嘛!”方见强道:“要对贼,就不能怕贼。他要杀我,我该亦可杀他!”吉明月道:“多杀几个山贼,才能大快人心,赢得人心,那才会是个胜利。”林德风道:“向来官匪多勾结,我们打了其中哪一个,都不好对付啊!我们打的是坏人,可如何去认定呢?官家不会向着我们,反会打压于我们。如果我们再作反抗,人家就会名正言顺地来对付我们了呀!”吉明月道:“他们能邀官,难道我们就是傻瓜吗?我们自也不会白给。他们要通官,我们也须会呀!而且要比他们更地道,更往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我们上去了,又何惧它下边呢!我们总在上,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区区山匪毛贼小小官府兵差,又算得了什么呢!统统地不在话下也!”有古诗《论道》曰:论道是非理,何处能求安?
敌兴我不旺,必是四处难。
英勇起道义,上进方有前。
第五回 明月送走路遇恶 舅哥相接家重贼3
话说六人喝了一早晨的酒,论了一早晨的道。及近中午,又吃了些饭,又谈论了一回。就听吉振雁说道:“明月啊,时间不早了,你就早点回去吧,免得你爸妈挂念!”吉明月道:“天还早着呢!怕什么?”吉振雁又说道:“怕的就是这个世道不太平啊!”吉明月道:“有枪在手,大野猪都给打了,何惧其它!”吉振雁道:“野猪再大再大,也是畜生,成不了精,杀之就杀之。可人就不同了啊!他杀你可能没事,但你杀了他,那就是个麻烦。一场官司下来,无罪也得剥身皮,支尽家财,还要声名狼藉。”吉明月道:“看来,我是非早走不中啦!那就改日再来玩。”吉振雁说道:“要来就随便来嘛!只是要早支个声,好让你姑父去接你。”吉明月道:“姑姑以为我还是个小孩子吗?”吉振雁说道:“小不小,在姑姑这里,就是大不了。不是小孩子了,才更要注意。”吉明月道:“好好好,我这就走。”说着就去收拾行装。吉振雁又对林德雨道:“还是你去送送吧!”林德雨道:“中!那我就去送送。不过今天人多,我要个伴,就见强吧!顺路,我们再打几只野味。说是出来打猎,总不能空手而回吧。那个大舅哥,也是好这一口啊!人老心态壮,酒肉不离口。这漫山的野味更是喜欢。”说话间,吉明月就收拾好了。吉振雁也拿过了早就预留下的野猪肉和那个猪心,交与林德雨背上。方见强受邀也准备好了。这里一说走,那里送出了大门,再道个别,言个注意,捎几句话,这边就下山上路了。
路有三十余里,多为山路,并不好走。三个提着枪,前后而走。沿途野物果然有,在这个草长日暖的季节,更是欢腾。三个人用不了多走弯路,就可寻到野物,开枪打到,拾起,拴好,背上。又翻过了一座山,前方就是大路,开阔多了。吉明月道:“就到这吧!前边好走多了,你们也不必再费气力了。”方见强道:“这算得了什么,没事没事!”林德雨道:“这么多野物,你怎么背啊?再说,回去以后,也不好向你姑姑交待呀!还是看你进了家门,彼此都放心,我也算是胜利完成任务。怎么样,见强?还行不行啊?”方见强道:“我是无所谓,大路更好走,也用不了几步嘛!”三个说着话,又行了一阵,前方又出现了一个村落,林德雨道:“这就是吉湖滩,肥沃平整。传说这里原本是个大湖,后来,由于地势变动,大山开了口子,让湖水大都跑了。但却留下了片好田。吉姓人家,于是搬迁而来,开垦定居,取村名就叫吉湖滩。”方见强道:“我这还是头一次来,想象不到,这地方还有这么大,这么平整。在咱们这大山里,可真是难得难得。”
有话时间短。不自不觉就到了家门口。门口有一株几抱粗的大槐树。林德雨道:“看看这棵树,就知道这村有多久了呀!”吉明月道:“相传,这还不是第一棵呢!”林德雨道:“那就更要久远了嘛!难怪村子这般大,繁衍得多,繁衍得久呗!”吉明月道:“说来可真是话长啊!既到了家门口,就请到里边坐一坐吧!也好对我爸妈交待一下,让他们看看姑姑你们是多么地善待于我!”林德雨道:“那就这样,进。见强,走。”
三个说着就进了院门,院内宽敞,树木参天。可真不是个一般的人家。又过了一重门,才到了吉家的大堂。此时的吉爸吉妈正在赏花观鱼,见女儿回来了,高兴得直叫,曰:“出去了,还回得来,还要劳烦你的姑父,可真是不简单哟!”吉明月道:“还不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口腹之欲。看看,这么多的野物,管你们吃上几天的了。”吉爸说道:“还吃呢!天热难存,赶快处理,多了的放入冰窖。”手下人听着接过去办了。
第五回 明月送走路遇恶 舅哥相接家重贼4
林德雨拽着方见强向前一步介绍道:“大哥,这位就是我常说起的罩四方的公子,在外当兵,刚刚回来。”吉爸上下打量了一番,方见强赶忙唤了声“大爷”,吉爸“嗯”了一声,道:“不错,好个小伙子,怎么不当兵了呢?”方见强道:“兵败,无人管啦!”吉爸道:“这群家伙怎么就败于了小小东洋鬼子呢!大清大清,清明何在!连个小小东洋都对付不了,何谈其大!”老人家气得浑身都要打颤。
林德雨忙道:“国人不争,又能奈何!大哥已经退隐在家,何管那群废物呢!他们无能,难道还要我们受气不成!”吉爸曰:“不管它,不管它。先请坐,先请坐。”说着就头先进入了屋里。大家也紧跟而入,分宾主而坐,上了茶水。吉爸说道:“大千世界,垂暮之年,比不得从前喽!干生气,白瞪眼,决非国人之愿啊!”林德雨道:“上边不争,我亦无奈。老百姓说了不算,最多只能是设法勉强自保。”吉爸道:“乱世须自强,弱者受人欺。但不知你们会有些什么打算?”林德雨道:“还能如何?练练武,习习拳,防防贼。”吉爸道:“应当啊!武艺在身,才好不怕。乱世中,容易出山贼。打不了他们,就得受气哪!”林德雨道:“真个是世道不太平啊!防不胜防,这不就在前天,我在山上的那个家里就受到了山匪的袭击。要勒索我们的钱财,幸好有我哥在,还有这个方见强和父亲罩四方方天宇大哥都在。我们都是习过武的人,不怕,言语不成,就和那伙山贼动起了武。这一交手才知道,他们的本事稀松平常,只是耍横,吓唬人。我们不怕,一真打起来,他们也就软了,尽管人多,有一二十号,外边还有藏着的,但还是经不住我们几个的拳脚,不得不乖乖地报上名来。小头目叫王中行,他们的山寨就在羊角坳的羊角山上,还有个偏寨,叫羊角须寨。这群山贼,就是那个偏寨羊角须寨的。据那个小头目王中行讲,他们上上下下都是些山外的人,被洋教会霸占了田地妻女,气不过,又惹不起人家,只好躲到我们山里来,占山为王,欺负我们这些在他们看来更为弱小者。”吉爸一拍桌案,叫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也早有耳闻,那个山寨不地道,专一祸害我们山里人!是洋教会占据了他们的田产妻女,他们不去找那些真正的的仇人算帐,却要欺侮于那些那些更为良善弱小者!天底下怎么会有那等的歪理邪说!可真谓是狗眼看人低啊!强者不敢惹,就惹弱的,好!那我们就该做那个强者嘛!”
林德雨道:“正是此理啊!大哥所见正应了他们之所为。这不夜来,他们就又找上门来了,一大早就把我们的家给围住了,还带了官兵,说是我们打伤了他们,要抓我们去大牢问话受审。幸好,明月及时出现,才成功化解了一场危机。没几句言语就把他们给吓回去了,还是大哥的名声好使啊!他们欺软怕硬,专一欺负弱小者呀!若是明月到不了,情况还不知会是个如何呢!”吉爸道:“历来如此啊!官匪勾结。如果一方清静,另一方就不好过。如果为官的认真,匪们就兴不起来,早早地就会被打掉。如果没有了匪呢,为官的谁又会孝敬呢?自也不会多么好过。还是官匪勾结,互相利用的地道啊!他们彼此尽皆熟门熟路,如何不是勾结,如何不去勾结呀!互为利害啦!你们打了匪,官家就出来。这是个必然哪!打了孩子娘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为官的要对付小百姓容易呀!无罪也会给你摁上几个,好人也会成了比坏人还坏。――如果与他们为官的搞好关系呢?就是坏人也会比好人还好啊!”林德雨道:“大哥分析得透彻,我们可是深有感触啊!不亲身经历不知其为害。现在讲来,真是果不其然!一切还得听凭大哥给我们作主啊!”吉爸说道:“老了,无其权了。为官者,不在其位,就无其势。说了也不算了,需要人照顾了。”林德雨道:“大哥毕竟是名声在外,比我们这些小小的平头百姓要强得多了。就说夜来,明月一亮相,就把他们那些官匪们给震呆了,没有一个还敢道个不字。这一切没了大哥的影响如何能成得了?人靠名声,并不虚传哪!”有古绝诗《名声》曰:名声在天遍地响,若处在地几人鸣?
上下攀爬齐努力,只为天明得照应。
第五回 明月送走路遇恶 舅哥相接家重贼5
双方又倾谈了一阵,又留了饭,夜幕也降临了,还要留宿。林德雨道家中并未说好,怕挂念,还有朋友在,还要照顾。所以,执意要回去,吉家也没有再留,送出门来,双方告别。
上得大路,迈开大步,即隐身在了夜色之中。走了一阵,方见强方道:“他家好大的气派呀!我还真的未曾领教过,见都未见哟!”林德雨道:“我们还未到里边看看呢!到了里边,那才更叫气派,决非凡俗可比啊!要不,吉明月怎么能把那么多的官匪给震住呢!”方见强道:“可也真是,没有来头,行不通啊!”林德雨道:“你可知道他们家是干什么的?这个老爷子叫吉振山,字川行,人称通天地。瞧瞧这个称呼,通天地,谁能通天地呀?在咱们这山里,除了他,我还没听说过第二人呢!当年,他中过进士,入过翰林,又善习武,任过兵部。可谓是文武全材。伺候过皇上,老佛爷,出使过外洋,精通好几国文字。门生众多。去年才退隐山中。如今已是七十五岁高龄。吉明月是他的最小女儿,也可谓是掌上明珠,是在外国生的。一直跟随着老爷子,见多识广,也是通晓外国文字,还学过不少的武艺。我也曾教过她几招,所以,有时她就称我为师傅。我哥呢,也曾教过她几下,因而,她就称我哥为大师傅。而我呢,自然也就被称为二师傅了。其实,她的师傅多着呢!听说还有外洋的呢!”方见强道:“可真不简单呢!”林德雨道:“可谓是文武兼备,中外皆通。另外,她还有四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哥是个军官,在抵抗俄国人的侵略中战死。二哥也是个军官,现在兵部。三哥则是个文人,听说是在南边某地任知府,年轻有为。四哥则是个知县,也是大有前程。大姐呢,留在京城,丈夫呢,则是个翰林,颇有文笔。二姐呢,也随丈夫去了南方某地任官。总之是一家子都出类拔萃,远近闻名啊!所以,那些官匪们并不敢惹。来头大了,才是克星。我们日后少不得要仰仗人家呀!只我们自己,真要成事,怕还决非容易呀!没有根底,虽兴难旺,时日也不会太长。”有古诗《人缘》曰:为兴人缘好,上进以作巧。
不见真其能,谁人与你教?
前行看英雄,人须志气高。
二人说着,脚步轻快。言语投机,警惕性却放松了不少。上了山,到得半山腰,就被人给截住了,一下子上来十几个人,高声叫曰:“识相的,把东西留下,人放过。不识相的,东西留下,人也留下!”二人闻言,背靠背而立,手握猎枪。来人仗着人多,并不害怕,一枝猎枪只能打一发,再装药就来不及了。十几个循环着就要往上,林德雨叫道:“是朋友的,就让条道。咱们彼此过去,两不相干。”对方道:“是朋友,就该识相。看看我们的对比,你们只两个人,我们则是十几号。七八个人对你一个,你们还想逃得了吗?别看你们有枪,――我们的大刀就会把你们削为八段!识不识相,你们自己选择!”林德雨道:“我们只是路过,并未带财,有什么东西能与得了你们?”对方道:“你们的手上是什么?留下,人走,不然……”对方晃了晃手中的大刀。方见强道:“枪是我们狩猎的,不是打人的。我们彼此并不相干,诸位如何因此相*!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自古如此,但不知诸位却因何步步相*?”林德雨又说道:“看你们之所为,也不是久已为匪。彼此放放手,就都过去了。我们是猎人,身上无功夫,如何狩得了猎!手中又有家伙,那就更不得了了,何苦苦苦相*呢?――你们手中也有家伙,但是大刀较我们的枪要逊色不少。看你们的模样,功夫也该不强。都是农人吧?生活困难,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如此。这可以理解,我们理解你们,你们也该理解我们。彼此理解,彼此相让,也就都过去了嘛!如若,你们还再相*,真动起手来,别看你们人多……但你们经验不多,功夫有限,如何能比得了我们呢?所以,还是请你们快快让开,免致不快,伤着了谁!”
第五回 明月送走路遇恶 舅哥相接家重贼6
话语谆谆,但对方却谁也听不进去,除了打了几个愣之外,就又向前靠了过来。他们人多,不能待他们靠上来。林德雨经验丰富,碰了一下方见强,双方心领神会,猛然大喝一声,就蹿了出去,直把对方吓了个愣怔。还未回过神来,就被踢倒了三四个。对方还想往上靠,却哪里能挡得了这两只猛虎,枪隔腿踢手遮,一会又放倒了四五个。对方这回可不敢了,纷纷跳出圈外求饶。林德雨叫曰:“怎么?不想再试试了?你们的功夫不到家,就想来当匪。说你们还不信,结果怎么样?不比不知道啊!是不是?谁还不信?可以再上来。叫你们让,你们不让,吃亏的会是谁?你们是人多,可本事呢?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家练练,然后再来吧!”
对方不敢再言语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在叫:“对不住好汉,对不住好汉!……”林德雨道:“你们就好自为之吧!切不可再胡乱作歹!”说着示意了下方见强,二人相互掩护着逐步退了出去。离得远了,才拽开大步,继续上路。晚风一吹,浑身轻快。这几个毛贼确实算不得什么,经不住打,但也让人冒了一身汗。林德雨道:“这顿饭算是白吃了不少。”方见强道:“算是活动了下拳脚,消消食嘛!”林德雨道:“好你小子,你真的就不害怕?”方见强道:“怕它什么!当时,在与小日本鬼子作战时,那才叫惊心动魄,血肉横飞呢!大炮齐鸣,都吓不住我们,何况是这几个小小毛贼呢!更何况是有二叔在此,有的靠。比我们在船上,无所靠,多慌乱,要强得多了。心乱对不得敌,宁心就会有能。二叔在此,无疑就是定海神针,不战而强,战而更强!区区毛贼就更算不得老几了,挥挥手,踢踢腿,就可以打他们个懵头转向,满目星斗,再也找不着东西南北了。好在,我们手下留情,让他们还算清醒,知道遇上了强手,早早地就认了输。否则,若待得我们枪响,那才是个灾难来!他们经不过啊!见都不知道见过没有,哪里还能受得了呢!”林德雨道:“英雄壮举,你小子不简单哪!是他罩四方的儿子,比他还要强啊!待以时日,一定会大有出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方见强道:“一切还要二叔多多照看!”林德雨道:“将来,怕是要你照看我们哟!你们的那个冲天崮,才是个安家之所。我们这边只不过是过过脚而已。太平尚可过得,一乱就得动啊!太平不得,就得上山,占山不为王,而是为了对付那些欲为王者。只有对得住他们,才好自己少忧呀!不说胜过他们,最起码也要势均力敌,平起平坐,让他们看着也怕,听着也怕。只有让他们怕了,我们才好不怕!”有古诗《势力》曰:势力欲冲天,为其但求安。
人无刚身骨,如何能坦然?
强者在其外,我必有其言。
第五回 明月送走路遇恶 舅哥相接家重贼7
话说二人说着话,加着小心,脚步也快。及近山底,就见罩四方方天宇和山中蝎子王林德风也接了过来。双方见面,互相寒喧了几句,就上山了。到得家中,林德雨才说道:“一场虚惊,怕得什么!”方天宇道:“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能让人放心得了么?”林德风道:“我们也许还好,说问题是大嫂啊!”林德雨道:“她啊!杞人忧天,妇人见识,她人呢?”林德风道:“已经回山下儿子家去了,赶紧去告诉于她,免得她真的睡不着觉了。你们先歇歇,我这就去告诉她。”说着就要出去下山入村。方天宇道:“还是咱们一块,也好出去遛遛。”二人说着走了。
林德雨道:“真是的这一路闹得……还真要被那几个毛贼给坏了正事。”方见强道:“贼在人慌,一点不假啊!只要几个贼,就可闹得好多好多的人心神不宁,举止失措。”林德雨道:“防贼难,弄不好就会中了其道。贼,贼,贼,真他娘的贼,贼心贼胆贼眼贼财贼得快,还有那个贼动作,如何能好防得了呢?正常人不中啊!终日防贼不见贼,及至中了贼道,才知道自己的防范还是不够严密。可又如何严密得了呢?总不能终日凑在一起时时刻刻地防贼吧!防得了这里,也防不了那里。人们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就是得闲在家,贼来了,也不一定就能对付得了啊!防贼太被动,人心散了,根本就防不住。贼虽小,但其团结还是很紧密的,能够一起都上,这个要远远强于我们一般人的。所以说,我们一般人也就只有受气的份了。”方见强道:“要想不受气,就得把人给聚起来啊!只有人多了,心齐了,才好办事。防贼也才更容易。”林德雨道:“防贼不如做贼。要防好贼,就得先有几个贼心呀!懂得什么是贼,懂得贼之为行,懂得如何去对付贼。知其行,而定己之行。知己知彼,方好百战不殆哪!”
二人正说着,就听外面有动静,不是大哥的,他们该不会这么快,这动静也不象。林德雨赶忙吹灭了灯头,倾耳细听,反没了响动。隔窗外望,还是不见。方见强这边也没有发现什么。又过了一会,就听有人翻入了院子。循声望去,见有一人,身高马大,奔向羊圈,提起一只大羊就扔出了院外。“好大的气力。”再看那人,并不再提羊,而是紧跟着一翻身也跃出了院外。“身手不错。一身多高的院墙竟能一跃而过,可他却怎么干这等的烂事?”
林德雨也不怠慢,开开门,跃入院内,也翻墙而出。方见强则紧跟在后,来人的身影却不见了。“好生奇怪!”两个四下里巡望一遍,也还是不见。“在这山上,还能跑得了这么快?居高临下,竟也看不见了?”在这周围,只有几棵树的嫌疑最大,仔细观瞧,果见一株大松树上黑影绰约。方见强对林德雨示意一下,二人就要近前。就在此时,但看树上的黑影飞身而下,望着山下就窜,肩上还搭着那只大羊。二人见了,岂能放过!一拽步也飞身形追了上去……
有词《浪淘沙?乱》曰:乱子起来与我乎?几方天地几方无?平生问理理何在?一样江山几路途?
有恶就必打,打之又如何?且请君快上,莫再让其得。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
有词《长相思?心头难》曰:心头难,心头难。自会跟来与我缠,谁说说向前?
无平安,无平安。万事何曾乱这般?苍生锻炼咱!
且说有人盗羊,人高马大,动作却灵活异常,脚步飞快,扛着一只大羊却能远远在前。这边厢也决非善茬,英勇无敌,就该紧追不舍。跑得一程,是越追越近,来人见跑脱不掉,一转身又钻入山林。谁想这边更是林中豪杰,惯于狩猎。眼看着就要追上了。来人见事不妙,把羊往别人身上一扔,想就势把追者砸倒。可不想,林德雨更是力大,接住羊飞身一转,就势又扔了回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来人的后背上,但听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二人刚想上去,就见来者一翻身又飞身而起,落地就跑。“哎呀!狗兔崽子!”这边叫骂着又追。方见强到底年轻力捷,几个健步就追到了近前,飞起一脚把对方踹了出去。对方就势向前,扑到了一棵树上,迎势反弹,没有跌倒。方见强又是一脚,却踢到了树上。对方则绕树而逃。林德雨折断一截枯木,顺势掷出,虽也砸到了对方,但却被树阻挡了力量,对方并不大在意,一转身又奔向了另一个方向。
“可真是可恶!”二人分头去赶。对方也是慌慌不择道路,在树丛中时而左时而右,踉踉跄跄,躲躲闪闪。闪展腾挪,倒也颇有一套。奈何势孤,仅此一人。却想对阵两位豪杰,实属难上加难。方见强身形更是敏捷,一步步紧追不舍,瞅准机会,伸出一脚,把对方绊倒在地,又飞起一脚,把对方踢了几个滚。可惜有树阻挡,滚不动了。想起身,还未起来,又被方见强踢了一脚,想再踢一脚,对方的上盘功夫却也了得,挥手一挡,借力反弹,立了起来。方见强又是一拳,也被对方挡了回来。对方伸手一晃,方见强忙闪,对方却是虚晃,并借机而走。一闪身出得树林,想上山而逃。不想,林德雨早抢先一步,双掌齐出,把对方打倒在地,一打滚又想起来。方见强亦到,飞身又是一脚,是向上山的方向,滚不动了,接连又被踢了几脚。对方蜷缩起身子,只作防护。林德雨伸手抓起,往外一扔,扔到了灌木丛上。对方弹了弹,又滚下来,叫曰:“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招!”
方见强道:“你是干什么的?”对方道:“我是一个山农。”方见强道:“既是山农,为什么要做这偷盗之事?”对方道:“只因生活所迫,偶然为之。”林德雨道:“偶然为之?看你这麻利劲,能是偶然为之吗?”对方道:“不瞒二位好汉,我以前也是放过羊的,所以说对羊是比较熟悉的,知道如何对付。”方见强道:“既是放羊的,因何又对羊下起了手?”对方答道:“只是生活所*。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所以,我只偷了一只。”方见强道:“一只还少么?”对方道:“一只是不少,其实凭我的能力是可以偷两只三只的。”方见强道:“你这一只还偷不成,还两只三只?”对方答道:“没想到二位是如此豪杰!我原本以为你们是看山的老头之类。不想,你们却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我心服口服,输得值得,也是罪有应得。本来,翻山越岭是我的长项。可遇到了你们,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你们武艺高强,我没有什么武艺,只是跑得快,力气大些。因而,打不了你们。请你们放心,我真的是打不了你们,我是没有什么武艺的。”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2
见对方说的诚实。林德雨道:“瞧你的模样,该是把好手,可你为什么就不干点正事呢?”对方答道:“谁不想干点正事呀!可我还能干得了吗?我原本也是有家有室的人,可却遇上了山贼,把我的家给烧毁了。我的父母孩子也被他们给杀了,喂了野狼。我的媳妇也被他们抢上山去了,至今也没有音信。幸好,我善跑,在父母的叫喊声中,才跑了出来。是我的父母用命换出了我啊!你们说,我想干正事,还能干得了吗?人家不让咱干呀!想干也干不成了。好人没好报,走正道行不通。就这么,我才想捞点外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是,却决不伤别人。所以,在你们家里还亮着灯的时候就下手了,目的就是想让你们看见,我是这般模样,高高大大的,强强壮壮的。本想你们是不敢追的,不想,你们却是如此的豪杰。让我佩服得是五体投地,我甘愿认输,决不再反抗。放心,你们的损失,我一定会还给你们,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林德雨道:“你拿什么还呀?”对方想了下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会还你们的,一定会的,请你们放心就是了。”林德雨道:“我们能放心得了吗?你的家都没了,是不是又要偷别人的,偷那些老的弱的?”对方低下头去,答道:“我也是被*无奈。如果那些山贼不*我,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去那样做的。”方见强道:“你说山贼,是哪伙山贼呀?在哪座山上?”对方道:“就是羊角山那伙山贼,他们寨主叫杨兆山,二寨主叫许振川。我都打听来了。杀我父母孩子,抢我媳妇,烧我房子的,是其偏寨的小头目叫王中行一伙。这个我也打听到了。只恨我本事有限,打不了他们!”方见强道:“那你怎么就没有告他们呀,去官府?”对方苦笑了一下,答道:“还告?人家叫我拿出证据来,可这证据怎么拿啊?房子被烧了,我叫他们来看看,他们又不来。父母孩子被杀了,媳妇被抢了,我连人都见不着了,尸首也没有了,我还能怎么找证据呀?没有证据,人家就不办,咱又不懂得,告也没处告,找人也找不着。只好在这大山里乱混了。苟活性命吧。没有办法呀!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林德雨道:“那,你是哪个村子的呀?”对方道:“我是羊角山旁边落坡村的,名叫吕山松。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保证句句都是实话,决无半点虚假。二位好汉,我看你们武艺不凡,你们就收我为徒吧!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我要报仇啊!待我学好了本领,我就会去的。反正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们就收留了我吧!我是个山里人,自小就会干各种各样的山里活。你们家里的活,不管多少就交给我干吧!只要你们能教我武艺就行了。我保证干得好好的,叫你们满意。我能够吃苦受累,什么我也是不怕的。我是受够了的,就是再苦再累些也没事的,我保证什么都耽误不了,就请你们放下心吧!……”方见强道:“我们是不收徒弟的。不过,听说离这里三十里,有个方家村,那里收徒弟,专门有高人传授武艺。如果你想学武艺,我看,你就到那里去试试吧!看看人家收不收你。留在我们这里是不行的。你走吧,你的事我们不追究了。下了山,顺着山路往前走就行,打听打听就到了方家村。”对方愣了愣,道了声谢,就下山去了。走不远,又回头望望。又道了声谢,挥挥手,一直走了。有古诗《贼》曰:贼情千百重,几时到心中?
究其明白的,可否能行通?
红黑本难顾,如何得放穷?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3
且说贼去人回,寻到了被偷大羊,已经死死的了。叹口气,背上,回到家中。罩四方方天宇和山中蝎子王林德风早已经回来了,正在焦急地寻呢!一见忙问道:“又出什么事故了?”林德雨道:“该当有口福,我们又可吃羊肉了。”方天宇道:“这是怎么回事?”方见强道:“又遇到了偷羊贼,好一阵猛追!”林德风道:“怎么事情都让我们遇上了呢?”林德雨道:“事该如此。又是那个羊须山的王中行所害,把被害人的父母孩子都给杀了,房子也烧了,媳妇也抢了。没法,这才出来偷着混的。不过,人还不错,好一副身板,腿脚利索。不是我们两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把这羊给要回来呢!这还是那小子不会功夫,只会跑。要是也会功夫了,怕是还要麻烦不少。”方天宇道:“可惜了呀!”林德雨道:“也不可惜,见强已经让他去方家村当徒弟了。那小子一身的仇恨,只喊着要报仇,还要拜我们为师学武艺,我们搞不清真相不收。见强就指了个方向,让他去了方家村。如果他是真心,那就会去的;如果他是假心,我们也不上当。”方天宇道:“自古得其人者得天下。这样也好,两不误。但不知他是否知道了我们的根底?如果是寻根而来,歹人安Сhā,可就得多多当心喽!”林德风道:“大哥所虑正是。从这几天发生的问题来看,好象并不那么顺当吉利啊!总好象还会有什么问题似的。”方天宇道:“在所难免,为事不易呀!要与强者相斗,难免要付出些代价的。但是,不与他们斗,他们就会越发地欺负我们。要想少受欺负,不受欺负,就必须坚决与之相斗。只有把他们斗败了,至少要把他们斗得不敢了,天下才会太平起来,我们也才好放心地过日子。”林德雨道:“不惹他们,他们就会找上门来;惹了他们,他们还是会找上门来。这是他们找着挨揍,怪得了我们吗!他们要想打上来,我们就要坚决地打下去嘛!他们不为君子,我们也不会。他们要入侵我们,我们也决不会含糊!”
林德风道:“如今这世道,可真是的,大大的不古啦!连我们这些穷山恶水远离尘世的地方也避免不了啦!世事杂乱,我们尚须从长计议。既要保住我们自身,还要防住坏人,还不能犯王法,陷自己于不义,陷自己于难堪。”林德雨道:“官匪勾结,都是坏蛋。要想一点不犯王法,又从何谈起?要想打坏蛋,就得打官家人。――打官家人,能不触犯王法吗?要不触犯王法,我们如何打得了坏蛋呢?就是打得了坏蛋,官家人也会找上门来,说我们触犯了王法!”林德风道:“官匪是为害,但我们也要把握好分寸。要知道,我们现在还无力与官家相对。就是对那些匪们,我们一时怕也无力解决他们。凡事,须得从长计议。义气于一时,恐陷入长久之灾啊!自古黑不与官斗。**人物那么厉害,那么不顾,尚且不敢与官家相斗,何况是我们这些新起者呢?我们不要犯王法,当然也就没有必要与官家斗了。即便官家不大怎么样,也是真坏蛋,官匪勾结,我们也还是要让之一步。千万不可与之硬顶。因为我们并不具备那个实力呀!我们也不想造反。打不了人家,反会被人家给灭。与其如此,我们何如退而求其次呢!他们匪们都能与官家相勾结了,我们难道就不能够?官家都交于匪了,为什么就不会交于我们呢?”林德雨道:“匪们有外快,自有所出。而我们呢?拿什么去结交官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掏空啊!不仅交不得真人,反可能被害。给了这个,不给那个,给了那个,不给这个,都不是个吉利呀!得之者要再得,不得者要设法得之。我们又何以满足?那可是些个无底洞,交之不得。”林德风道:“不交,就更不成矣!他们随时都是会报复,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会够我们受的。――我们不能亲之,便也不能疏之。必要的应对还是必须的。只有把他们那边搞平了,或搞个差不多了,我们也才好往下过呀!”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4
方天宇道:“事情,不宜走入极端。我们需要稳扎稳打,到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一切都不宜强求啊!还是需要相机行事,见机而动。许多事情,我们要早做好预测也颇为困难,有些事,简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要以当时其事为其准呀!只要当时能得以解决了,其后自也会顺理成章,逐步往下走的。”林德雨道:“大哥言之在理。我们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仔细在意,先做好眼前之事,其他,届时自会有其办法。常言道急中生智嘛!”林德风道:“但愿能如此。要想真的能够如此,还得平时多作努力呀!早无准备,到时候必然就会有其慌乱。而一慌乱,事情还能好弄得了吗?我们现在求的是自保。而要自保,就必须多作防御。而要多作防御,就要事先有其提备。而要有其提备,没有必要的预知是不可能的。日日防贼,可能还不及贼之一击啊!学的武艺再好,致命的保护不好,就会麻烦。现在,人家早已经跃跃欲试,有的已经杀上门来了。我们当然也就不能多么大意。外鬼内贼,挥之难去啊!外洋鬼子步步进*,先行一步的洋教又是如此可恶,从人心上对我们下手,又从财物上加以掠夺,巧取豪夺,还不露声色,让许多人是心甘情愿,过后悔之也晚矣!这些洋教做事又有恃无恐,连官府也不敢对付他们。那无异于是另立官府,另立朝廷嘛!可恨我们的清廷,对老百姓是颐指气使,对洋人洋教们则是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谁似的。如此下去,我们之灾难也就可想而知了。朝廷对付不得,官府对付不得,如今这洋教也对付不得了,还能就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对付得了吗?我们处在下边,处处受欺,又何以承受?就是躲进这山里都躲不开呀!万般无奈,我们如何能不奋起自卫呢!别人能占山为王,我们也不能在山为虫呀!老虎不吃人,但摆摆样子,把歹人吓回去,却总该是应该吧!这个,我们怕是应该从长计议,早作准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人家怕是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啦!不容我们再作耽搁。再不做好,就必然要受其气!”有古诗《为事》曰:为事难有定,何以得其行?
处处不如意,总该有所应。
人强我何在,几方唤天灵?
遇事就议论,这是一种好事。不说不透嘛!当下几人议来论去,虽未有定论,但却敞开心扉,着眼大局,向着长远。这就好。从大处着手,免得届时应急不得。人有长远,自会多作规划。
林德雨看了看大家,说道:“都累了累了,先歇歇。羊既已死,我们就要食之。天这么热,留不得呀!”说着就起身剥羊解羊。方见强还为下手,并生火煮之。屋外,月色皎洁。林德雨动作娴熟,虽未有灯火,也能驾轻就熟,麻麻利利地解决战斗。下了锅,就得上火。火光中,人心更暖。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5
“难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吗?”方见强望着灶火,翻动了一下,更见其旺。“看来,不动一动就是不大行啊!人,难道不也是如此吗?歹人杀上来了,就得想办法去对付呀!不把坏人打下去,自己永远都不会好得了。歹人在,好人难。不作歹,也得作些歹呀!如若不然,就真的要尽受其气了。而自己们,又这般英雄好汉,如何能受得了那份洋气呢!外人是侵略者,都能如此兴盛了,何况是我们这些地地道道的地主们呢!难道就不应该更加兴盛吗?不打鬼,必被鬼害。中国的鬼子也好,外国的鬼子也好,都是要害人的。人无打鬼之能,就必然被鬼所打。自己也算是武艺在身,如何不能行之于天下呢?打鬼方是我之愿啊!一为自己,也为护大家,还为那些亡在海上的冤魂,亲眼看着众战友们一个个地倒下卷入大海。到目前为止,除了自己,还从未见过生还者,冤不冤啊!不是不能打鬼,而是错失了良机啊!那时,自己说了不算。如今,是在自己这片山里,自己该说了算吧!如何就不能争心打鬼呢!有鬼在,就必打!在自己的家门口,决不该让那些外鬼子横行至此啊!不打他们,何以自立!如何对得起自己这份英雄形象!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自也该去杀他们的人啊!理上讲往来,行动上也该是如此啊!言行一致嘛!中国人就该那么良善乎?我们山里人就该那么受气乎?老百姓难道就该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吗?处在下,也不要紧,只要少受些气就中。可如今,是气太多,气太大,无地方出,就该要爆发了,直向着那些施与者。不把他们打垮,何以谓强者!不把他们打走,何以能自保!有鬼在,民难安。行不安,何以能静得了呢?不静下来,又何以谓太平呢?我们是谁也想过太平的日子呀!可人家不让咱过,咱们当然也就无可奈何了。不求自灭,就要求得自强啊!何以自强呢?何以得显示呢?当然也就是打其鬼了。打了鬼,才好保存下自我呀!这帮狗杂种们,硬要侵占别人的地方,他们自己好好的地方不想呆,却要在我们这里捣乱,我们难道就是真的怯懦无能者吗?――打鬼自有其本领,杀鬼自有其手段。与其坐以受气,进而坐以待毙,何如愤然而起,为自己伸冤,为大众鸣屈,为天下打鬼,为世道惩恶。没有了鬼恶之徒,天下自会太平如常,人心自会安然如泰,生活自会幸福安康。哪怕是艰苦些呢,也会欣欣然矣!乐于接受。只可恨这群外洋鬼子,无事寻事,流氓滋事,直欲要灭亡人家啊!特别是那个小东洋,近在咫尺,却要耀武扬威,张牙舞爪,直欲灭亡。海军是全军覆没了,自己也是死里逃生,九死一生。洋人为害,实属可恶至极。不打之讨之,何以能安?何以为人?何以为英雄?何以为好汉?何以为豪杰?何以为男儿?何以为天下?何以为大众?何以为家乡?何以为子孙?何以为媳妇?何以为父老?何以为山川?何以为家园?何以为这良田?何以为这活口?……”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6
方见强望着火,想着自己的心事,其火冲天,心气高昂。林德雨看在眼里,走近来,坐下,曰:“见强啊,咋样了?为还行不行?”方见强愣了一下,说道:“旺得很哪!这山柴就是不错,天好,柴干,烧起来自然就旺。”林德雨道:“旺了就会有其好饭,就如这人,须得旺盛着哪!心是旺盛着,精神头是旺盛着,斗志是旺盛着,干劲是旺盛着,前程自也就会旺盛着,所成自也还会是旺盛着,人气当然也还是会旺盛着哪!欲干事者,没其人气是很难的。人气越旺则所干之事即会越易,就如这火呀!不旺不旺,就难矣!一旦旺起来就易了。”方见强道:“火旺是因为有其柴,而人旺就需要有其才,而才在何处?一是自身的阅历,一是自身的所学。阅历不易,所学亦不易。阅历需要机会,所学贵在得人。人又在何处呢?二叔,夜来你说有门路让我得些西学,但不知道这门路该在何方?”林德雨道:“远也不远。其实,你已经见过了,就是今过午我们见过的那个,吉明月的爸爸吉振山。”方见强道:“他?该是个老官僚吧?”林德雨道:“不错,他是个老官僚,但其西学也绝对不错。在外洋混了多年,是咱中国的代表啊!唤作什么大使。你想想,如果他没有许多西学的根底,如何能驻得了外国呢?即便他在中国时还无所学,就是光在外国这些年,所见所闻该也够多的了吧!看看那个吉明月,那就是在外国出生,在外国长大的,二十多年了啊!可以说,她爸爸这一生,主要就是在研究西学,所得颇多,门生故吏也是相当众多,就连皇上老佛爷也要高看上好几眼的。你如果能拜他为师,所得肯定也会不少。”方见强道:“这是个不错的门路,可他这把年纪了,又是告老还乡,闭门谢客,他还能再开其门收其徒弟吗?”林德雨道:“这也正是问题之所在啊!不知他还收不收啊!这就要看缘分啦!公开的是不收了,养老了。可如果缘分到了呢,说不定就会网开一面,收个闭门弟子。只要多多留意,找准机会,投个缘,说不定就真的成了呢!”方见强道:“是啊!人是需要缘分的,可这缘分又在哪里呢?如何找寻呢?”林德雨道:“事在人为嘛!只要真心,总会感动得了神仙。”有五绝诗《机缘》曰:机缘人事在,几处可行通?
历历和谁道,平生入个中。
话说叔侄二人真能相谈,惺惺相异。年岁相差虽大,但缘分却不错,忘年之交也!天上地下,无所不谈,里里外外,尽要道个明白。尽管处在山中,所识有限,但已所识者却还是能道得出来的。不觉羊肉已熟,盛入盆中,端上桌去,就着月色在屋外畅谈。虽是深夜,但各人却兴意正浓。没有灯火,也是心中豁亮。山顶独此一家,并不会影响他人。几人高谈阔论,不亦乐乎!凉风阵阵,愈发催人兴奋。酒劲上来,热情高涨。这一份份英雄之气,直欲喷射到天亮。东方日出,方才收拾入寝。林德雨又去灶上把火生起,将羊肉煮沸,以防变质。盖上盖,也去睡了。伴着虫鸣鸟语,酣酣入眠,互不相扰。有古绝诗《气息》曰:气息何相通,只待入心中。
心头无所谓,自然满堂红。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7
且说几人午后醒来,又吃喝一阵,相约今天回方家村,就着夜色把些东西运回去,以作建设冲天崮之用。“那里才是我们以后的立足根本,必须全力用心。”
话说入得深夜,几人收拾停当就出发了。寻到山洞,取出许多东西,分作四份,四个人每人背了一份就往山下赶,沿路回方家村。路不好走,很吃力。三十余里,直走了两个时辰。到得村中,已是半夜,万籁俱寂。四个人悄没声息地入到家中。方见强的母亲明月夜秀文娟也已睡了,四个是先由方见强翻墙而入才开得院门的。进了院门,关好门,入到里边,对秀文娟言语了一声,才走入后院,藏好东西,上炕休息。
第二天天亮,四个人就起来了,吃饭,上东山,爬东山崮,也就是那个冲天崮。其实,并没有什么路,四个人借助些特制的工具,费了许许多多的气力,好不容易才攀了上去。“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四个人都上到了山顶,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坐下来,歇了一会,才又巡山而走。顶上也是起伏不定,压根就无路可寻。倒是林木茂盛,也可真谓是鸟语花香,世外桃园。行了不久,就听到了流水声。循声走过去,见是一条溪流,水清见底,还有游鱼。看了一会,四个人又顺溪而走,走了好长时间,才见到了一个大水潭,水也清澈,但却不能见底。掷块石头,也是冒冒水泡就沉下去了。方天宇道:“该是不浅,难怪这般的流水却流不到山下。这也好,用水的问题该是不愁了。”林德雨道:“在这山上,只要有水就好办了。山上就怕缺水呀!要是没了水,一切都要麻烦。”林德风道:“有水就好安家,但我们的家又该安在何处呢?”方见强道:“该选个上好的位置,我们这可是一大帮子人啊!离水要近,还得安全,最好还能寻出片粮田菜地。”方天宇道:“还需要继续找啊!这顶也可是够大的,盛人不是问题,但吃饭怕还得另作打算。”林德风道:“无论如何,山下边也不能丢了,那里才是真的吃饭之所。这山上只能是一时的避难之所,应应急行。但要长期驻扎,怕就要力不从心,担负不起了。”林德雨道:“要守得住,就得多多囤积粮草。看这山势,直上直下的,还真是个难局呀!不知要摆弄到驴年驴月还是咋的。”方见强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都是大活人,就是背都要背得上来。现在,就是要看好这山势,看看能不能真的大量住人,住下去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又能住得了多少人……”
四个人说着又绕大水潭转了一圈,四围多为高峰,并不适于建房,也不易于取水。四个又绕峰而走,却发现了一处山洞,里边仿佛也有水声。但里边太黑,什么也看不明白。四人又寻些柴草,堆成堆,点起来,顿觉豁亮。好一处所在,高高大大的。虽然阴冷,但也如口巨屋,住些人该是没有问题的。又拣起几根火把,四下里照一照,也还好。“只是没有人住,该为是鸟兽的住所吧。”四个人加着小心,掏出手枪,又仔细向前寻了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所谓的水声,也主要是滴水声,往下有一滩水,慢慢地在往外流。跟着过去,曲曲折折的,转了几转,忽然见到了亮光,虽很小很弱,但也看得到。伏下身去,看出了外边,正是那个大水潭。
第六回 平安不在又失盗 乱世忽来真惊蛰8
“看来,这里是相通的。如此,再改造起来也为不难。可真是个好地方啊!”四个人又看了看,就往外走。出到外边,身上已冒出了汗珠。里边虽然阴,但也闷热,又加上紧张,自然会是汗水冒出,为人释放壮胆。四个人擦擦汗,扇扇风,四下里望了望。“还真够大的呀!好风光,好模样,比在下边看时,要强得多啊!远山观着好,近了无稀罕。这里倒是例外,远观不咋样,近了还真迷人。若是早知如此,怕是早就有人了呀!也就用不着我们在此开山,只是可能要攻山哟!也可能要不得,得远避他乡,来不着了啊!这可真是老天爷所留,再不要可就不好了啊!”
几个说着话又走,又寻到了几处山洞,规模却要小了,也没有发现水。外边也还是一片荒凉,杂草丛生,荆棘林立,乱藤缠绕,怪树也有不少。几个人手持砍刀,开路而走。到得最高处,再望四下里观瞧,可就尽收眼底了。尽管具体情况看不清楚,但看个大概还是完全能够的。“乱山乱山,一点不假,不想整治就多咱也好不了。离开了人就是不行啊!”几个人坐下来,歇歇,又下山顶,他们还要再看看上水源的情况。又爬上了一处山坡,几近顶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一股水窜了出来,不大,但却有。又往下行一行,就渐而大开了。方见强道:“看这山,这么高,这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真可是个怪呀!”林德雨道:“山中多怪事,石头不会长水,但却会冒出水来。不是天上来的,还能地下窜出来的?不是地下吧,但又是从下边往上走。是从下边吧,它又是出来后就往下行。可真是琢磨也难透哟!不过,这却是些好事,没有这些好事,我们山里人又该如何过呢?要真去挖井,这漫山的石头,又该如何把它们给搬开呢?哪里都不容易呀!也就只有等着它自己冒出来啦!大自然造化,老天爷有情啊!不用我们瞎费力就会自己送上门来哪!就是我们再费力都不一定就能找得到来!”林德风道:“靠山就吃山,没有水也吃不下去。所以,我们要寻水而居,为的就是那个方便。远远地去挑水运水可就麻烦喽!好多人都为不得呀!”
说了说话,又往下行了一阵,才在水边坐下来,洗洗手,喝口水,吃点煎饼。方天宇道:“这里比不得行猎,有的煎饼就已算是相当不错。在山里,有些人家连煎饼都吃不饱呀!辛苦一年,食不果腹啊!”林德风道:“山中多如此。要不怎么叫穷山恶水呢!是没办法的办法呀!”方见强道:“其实外边也不怎么样,地虽肥些,但人口多,杂费又多,横征暴敛,洋人们又来了,特别是那些小日本鬼子又抢又夺,还杀人也放火,赤地遍野啊!”林德雨道:“山里穷些,但却能保些险,人家不稀罕啊!只可惜出了这么多山匪。要不是他们,我们也还太平着呢!山匪山匪,祸乱之所啊!”林德风道:“究其根本,还是那些洋教给闹得。要不是他们把人家的地给侵占了,给巧取豪夺了,谁还会进来做山匪呢?山匪虽早就有,但也是现在才厉害了的。过去是歹人才去当山匪,现在却是好人也去当山匪了。都是被那些洋教洋人所*啊!尤其是目前,洋鬼子一*,国人之难就又大幅度兴起了。害得我们也不得不防,白白吃苦受累哟!”
方见强道:“那些洋人才是致乱之所,没有他们的肆意侵占,我们何有今天之乱!小日本鬼子最是毒辣,我可是亲身经历过了。那个惨状,说都难说啊!血肉横飞,一点不虚。随便抓一把,胆小的都会吓个半死,胆大点的也得吓一跳。在我所在的那艘军舰上就是如此那般啊!躲都躲不开,直至被炸沉了。有人早早地就跳了水,宁可喂鱼,也不愿再在那舰上受气啊!咱们不可欺,可不可欺又打不得人家,又多有混乱者,一乱就完了呀!当官的先不行了,何况是那些兵呢!单纯的哪一个兵,我看并不比小日本鬼子差,还可能强些。我一人就可对付他们好几个。可咱们人一多,就要麻烦了。为官的不行,兵再强也成了白搭,谁逞强谁就更倒霉,内外都打,内外都怨,洋顾问也在里边瞎掺和,保命要紧,打仗就是不上心,和平时所言就是两样嘛!他们为头的都如此了,其他的人得跟着,又岂能强得了呢!一熊就熊了一大窝啊!据说,还有不少投降的呢!为了保命,啥事都敢干,就是不敢打!鬼子之强,并不是他们真强,而是我们自己太弱,太软弱,被人所欺,又不思自强。结果是越发不强,越发软弱。人家本来不强,也会借机大逞其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无不能得逞,又如何不去逞呢!就是不行时,也能硬逞呀!直至把我们的人给吓跑了,让他们得逞了才行。就是他们自己,据说都没想到会如此得逞啊!当兵的都是如此了,那些平头百姓又能如何呢?不被欺就得跑,无处跑就得死,不想死就得跑。实在无处跑,也就只有进山为匪,占住山头,先混过一时再说。归根结底,都是洋鬼子所为,无不是鬼子啊!而我们都是被害人而已。好人也要被*成了坏人。只有那些为不了坏的,才更会受气!内外夹击,内外相欺,如何得逃呢!我们这偏僻之所,还算是好的呢!那些作战区里才更是个大灾难呢!全家被杀尽者并不在少数,男女老少并不曾放过,全村被灭者也有啊!鬼已如此,我又如何?躲得远远的吧,占山为王也好啊!最起码要少受许多的气,落得避世的快活自在,该也是无奈之举啊!上不强,下也难呀!下难了,就必然会乱。管不住,行不通啊!可是,谁又会来管呢!无管者,必该是乱之象。乱象一生,不乱才是个怪呢!”
方见强的话得到了父叔的称赞。大家站起身,走了没几步,突然间一条巨蛇蹿出,方见强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地,随着巨蛇滚下山去。父叔三人也慌忙跑下山来寻找。草丛甚深,好在有些压倒的痕迹。顺迹而下,但见巨蛇和方见强紧紧地缠在了一起,不动也不动了。三个被惊了个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有古风诗《纵放》曰:纵放心思难有定,起伏忽然跟向前。
热血沸腾我自会,险恶当时欲平坦。
雄心向上何所在,这厢本来已无言。
澎湃心潮谁还顾,冲上直为人上天。
天高地厚如何起,蜇伏也要勤上攀。
乱世唤出千万里,一方江山不能还。
人生百代望真正,何方何以出神仙?
寻觅百端路途探,几多忽现上道拦。
世事怎难真如意,谁人与我道其心?险恶在头何以就,反复寻觅欲其真。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回之再分解。
第七回 捉巨蛇兮得其龙 汇神庙矣见之理
有词《采桑子?道》曰:道说与我何从路?上进人心。正是其真,四处相寻路途引。
几时明月和情顾?问过如今。瑞意应陈,期许一生万望您。
话说方见强突然被巨蛇缠下山去,父叔三人不顾一切跟下山来,寻着踪迹,但见方见强被巨蛇缠着一动也不动了,蛇也不动了。三人震惊之余,刚要动手。但看方见强突然一转身,翻转过来,巨蛇脖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摁到了地上。巨蛇已被窒息昏厥,其身子也慢慢地软了,松了。几个人见状,心头高兴,一起上前,把巨蛇拉开伸直。嗬,好长,足有一丈多长,碗口粗细,百多斤。
“这条害人精!”山顶磐石林德雨挥刀就要将之斩杀,哥哥山中蝎子王林德风忙说道:“且慢!此物对我们也许还有其用处。蛇在我们这里叫小龙,这么大的小龙谁曾见过?我们没有。虽说也听说过,但那毕竟是听说,有着夸张的成分,谁也未曾亲见过,难以为凭。现如今,终于见到了实物,且是一条这般大的巨蛇,也该是一条巨龙啦!龙为何物?乃吉祥之兆也!我们要占山,就必须有其吉兆,有其祥物,此乃天赐之祥瑞也!于我们唤起人心,聚起人心,怕有着十分的用处。如今,欲上山者,怕还是个困难,应者少,望者多。山下毕竟是人们居住了多年,有良田有家园,进出方便。谁又会与我们上山受苦呢?要开辟出这山来,怕是决非易事呀!非要作出巨大努力甚至巨大牺牲不可!这是人之不愿的,但于我们却又是必须的。我们虽也是为了众人,但却难赢众人之心。人们,大多见识短浅,只顾眼前,祸不临身不想动,临了身却又晚了,这是个常识啊!普遍的问题!而我们作为这方面的远见人物,却要早作行动。当然也就要思索办法,以聚起众人,合心而动。以何而聚?这条真实的小龙,怕就是个极好的办法。龙是人们都喜欢,都乐道的。龙身在上,当然人们也会其心在上。都往上了,我们又有何愁?再开辟这冲天崮,自是顺理成章,决非难事。人心齐,泰山移啊!小龙既然出现在了冲天崮,当然我们人也就要追随而上了。此乃天意,违不得也!以此聚心,何再愁不能水到渠成,马到成功呢!”
一席话点明大家,林德雨道:“看来,我们还得将其供起来啊!真龙虽都未见过,但这蛇小龙却是实在的,正应其理!好,好,真是个好现象!好办法!”方天宇道:“以蛇为龙,自来讲究。兄弟所言正是。好,就依二弟所言。我们山下已经建起了东海龙王庙,我们现在又得了一条真龙。两相映衬,正合其宜!”林德雨道:“那就带它下山。”林德风道:“反正这山我们也看得差不多了,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里适合人们的居住,我们应该下决心开辟啦!”方天宇道:“好,那我们就走。”林德雨道:“怎么样,见强,还行吧?”方见强道:“嗨,没事,小意思!”说着就动了动手脚、身子、头颈,“一切都没问题。”
林德风道:“玉龙缠身,吉祥着哪!如何会出什么问题呢!”几个说着,扛起巨蛇就走。路难走,又不熟,行了好一阵,才到得下山处。可如何下呢?林德雨道:“我背着它下。”方天宇道:“慢。我们先歇歇,喘喘气,喝喝水,吃点东西。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需要养足精气神,也要想好办法。”相继坐下去,喝水,吃东西,歇脚。此时的天气正好,太阳偏西,热气正浓,但也光亮。暖暖的,热热的,再看看每人的脸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汗水。靠在石上,闭目养神。确实,是一副自在难得的享受,美美的,甜甜的,热热的,和和的,暖暖的,快快的,乐乐的……有古诗《热》曰:热血沸兮人态静,何处还能见其灵?
胸中澎湃万千事,冲天地兮勤作应。
又歇了好一阵子,四个人才相继坐直了身子。就听林德风道:“山势太陡,直接下并不容易,还是要用绳索。这条大蛇呢,也用绳索。背着太不容易。单纯一个人尚且困难,一般人不能,何况是要背上这般大一条巨蛇呢!不用绳索,如何能成?我们人,也要用绳索,这更保险,也方便。”方天宇道:“我曾上来过的,那时没带绳索,确实难得很。今天,我们带了绳索,自然也就要用之。”林德风道:“好!那我先下。”方见强道:“我年轻,还是我当先。”方天宇道:“我曾下去过,当然是要由我来开始了。”林德风道:“别忘了我是山中蝎子王,爬山行山下山,那才是我的强项。大家都别争,还是看我的。”说着就在几株大松树上系上了绳索,一条系上了蛇,先送下去。不料,半山中却搁住了,下不得了,需要下人才行。一条系在了林德风的腰上,算作保险,这头由人拉着。另一条则扔了下去,也未扔到底,被搁住了。再看林德风,与大家道个走,就抓着绳子先下开了。别说,还真是的,不亏为山中蝎子王,就如蝎子般贴在了石上,轻松自如。大家在上边专注地看着,学着,记着,放着绳索,逐步而下……
再看林德风到得大蛇处,立住脚,用手挪了挪,寻个方便处,蛇就又下去了。上边见状,随着林德风的喊声而送开了绳子。几经担搁,大蛇终于被送到底了。紧接着,林德风这外山中蝎子王也下到底了。上边见了,又下了第二个,是方天宇,他也学着山中蝎子王的动作,系着拉上去的保险绳,慢慢地下来了。第三个是谁呢?方见强请林德雨先下,但林德雨则坚决要方见强先下,自己拉着保险绳。无法,方见强只好先下,也顺利地模仿着父叔的模样下去了。第四个是林德雨,上边没人了,没法给他拉保险绳。但他自有办法,采用双绳策略,把绳悬在一株倾斜突出几欲横倒的大松树上,绳索一头扔下山去,一头则系在了自己腰上,拽着绳子就下去了。下一下,则松一松,松一松,再下一下。一条固定的绳索则吃着力。那条保险的绳子则是比较松的。加上林德雨手脚也好使,下山并不难。没多费多少劲,就顺顺当当地下来了。解掉腰上的绳索,准备拽下来。哥哥林德风道:“我看,还是留在这里吧!以便我们哪天再上去。”大家都同意。于是乎,绳索不动,只走人,只走蛇。蛇是醒了,动了动。但被捆着,也无奈何。被方见强扛起来,下了东山,往村中去。
到了半路,遇上了好几位来接山的人。他们一见这条好大的蛇,都呆了。过了好一阵,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弄到了这么大的家伙?可真是神了也!能吃人的!”林德风道:“龙身现了,当然就容易了。它是随着我们而来的,被我们请下来的,为的就是壮观壮观我们这一方水土。龙脉所在,非同凡响啊!”人们更是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跟着,亦步亦趋,众星捧月一般。人是越聚越多,还未进村,就已是全村出动。几百号人簇拥着,穿过村里大街,直往青龙潭旁的东海龙王庙而去。半路,就有人抬来了花轿,把方见强和巨蛇抬了起来。及至东海龙王庙广场,已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载歌载舞。这一切都是算开天方见国闻报后特意安排的。当时,人们正在集中习武,人多势众,自然容易安排聚集。花轿是早就有的,鞭炮是为了东海龙王庙正式开光时用的,现在先挪用一下。锣鼓歌舞,平时也演练过多次了。一切都为现成,人又凑手,当然也就行动迅速,有头有绪,决非平时可及也!
第七回 捉巨蛇兮得其龙 汇神庙矣见之理3
落轿,下轿,在方见国的指引下,由方见强把巨蛇捧到了东海龙王庙正中的供桌上。说来也怪,这巨蛇未曾训练,竟然能一动不动了。只是有时抬抬头,伸伸须。众人看了无不称奇,纷纷叹服它的到来。方见强亦被人们尊称为了奇人,仿佛成了仙了了道一般。山里人见的蛇向来是不少,但如此这般大,又如此这般安稳者,却从未见过。有的人本来是怕蛇的,但如今,夹在人缝之中,也全然不惧了。相反,还有了诸多的亲和感,就如同成了一家人一样。“这可真是神了也!神从天降,不由人不服啊!”
许久许久,人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方见国又命人给巨蛇披红挂彩,精心装扮。实则是借此把巨蛇束缚起来,并派专人看守,饲喂。安排停当,大家几个又聚到了方天宇家,商量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但听方见国道:“天助我也!此乃天降喜瑞!我等切不可再错失良机!”方天宇道:“既有良机,当然得认真把握。但具体又该从何下手呢,我们大家还是得全面衡量斟酌一番。”方见国道:“祥物既然是在冲天崮上发现的,当然也就要先开辟冲天崮为主,这是当务之急啊!只有有了冲天崮,我们才好保了险。”林德风道:“不过,既然巨蛇被我们请下了冲天崮,那么,我们就该有所表示吧?好好地给人们一个交待,让人们心服口服,聚起众力,以便直指向冲天崮。”方见国道:“正是此理!上了冲天崮,我们就可雄踞一方,再也不怕那些山匪劫道,外洋鬼子了。”林德雨道:“就是官府,我们也可以打它几个来回!”林德风道:“这一方面,切不可过于张扬,以免犯了忌讳,惹祸上身。”方见国道:“只要有此能力就行,切不可随便付诸施实,也不可随说乱道。官府毕竟是在上者,决非我等所轻易对付呀!目今之世,还少不得官府。不然,就会天下大乱,让我们更难保存。”林德雨道:“乱世造就英雄。我们身为英雄好汉,何惧于此呢!”
方见国道:“乱世虽多出英雄,但我等既是英雄,又何须再出呢?再者,天下真乱了起来,到处不得安宁,谁还会再认这英雄呢?必是乱战一场,决无太平。就是英雄也难得相认。就算获胜,也必将是代价甚重,伤亡遍地。为乱者,不能一下子乱之,须得有了强者之时才好行动啊!何为强者,必须有其实力也!何有其实力,还得渐而大之。要渐而大之,就必须有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潜身发展,择机而动。机者虽有,实力不及也不可行也!实力有了,机会不到也必须隐忍下去。想我等,虽为此处之英雄,但遍观天下呢?又算得了几何?我们的实力又何在?机会又在何方?天下尚未到至乱之时也!我们当然也就不能过于张显于世,以免引起别人之忌,毁己于朝夕之间。官府虽无能腐败,但其影响力,但其实力毕竟尚在啊!决非一时半会几个人所能动之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切不可大意也!不是我们要反,而是为了自保。这才是我们的根本用意之所在。以此为出发点,或许才能多些太平,达到真正自保的目的。过于彰显,必是灾祸。我们山小人少,并不足以放之于天下也!相信我们大家,也还未有此心。既如此,那就只有切实努力于眼前,从当务做起。然后,相机再言其他。所谓从长计议,以实为本,以我为主也!”
第七回 捉巨蛇兮得其龙 汇神庙矣见之理4
方见国的话赢得了大家的认可,不愧为算开天啊!于是乎,决定当前先以东海龙王庙的正式开光为主。就听方见国道:“庙早已建成,也早已用上,只是尚未正式开光,为的就是等待那个时机,以及那个后期的装饰。现如今,各色装饰已毕,又有了活龙为据。正所谓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啊!我们需要早日将其正式开光,以求天人合一,以一贯底。若此,则即会无往而不胜。人心唤起,则万事容易!”方天宇道:“但不知该何日开始?”方见国道:“我看就在这三两日吧,趁着人们的热气正高。”方见强道:“我们是不是也请些外村人参加?”方见国道:“那是当然。我们为的就是以此凝聚人心嘛!”方见强道:“吉湖滩有个吉振山老先生,造诣颇深,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请他光临?”方见国道:“吉振山,久闻其名,也曾见过两面。他在官场中打混已久,资历颇有,门生众多,影响广远,高傲不凡,人称通天地也!我们区区小事,怕是很难请得动他啊!”方见强道:“那老先生确实是仙风道骨,非同凡响。常人也许请他不易,但我们有林二叔。林二叔与他乃是至亲,他的堂妹就是林二婶。”方见国道:“噢?有这等巧事?林二叔啊,怕就要劳驾于你啦!”林德雨道:“此事包在我身上,虽然未必一定能够成功,但我一定会认真上心努力的。”方见国道:“只要能请得动这尊大神,则我等之事也就可称之为大事矣!就是官府也该多让咱几分啦!起始就高,后必更高,高而强之,则威望自出。凡行之事,又何难成?成事易之,则行更广,广而大,大而壮,则四外远近自是不在话下……”有古绝诗《强身》曰:强身但请自我起,行事眼前何不能?
历尽曲折无所谓,只因等待欲飞腾。
且说为请得通天地吉振山,大家一致决定由林德雨与方见强出面去请。方见强辈分虽低,资历也浅,但这东海龙王庙却是因他而起,是以他的名头做的主,他才是正尊。正尊若不去,谁还能去得了呢?但其到底是晚辈,虽有山顶磐石林德雨同去,但这林二叔毕竟不是一个村的,属个外人,帮忙的。于是,大家又决请方见强的父亲罩四方方天宇也辛苦一趟。“这确实是件苦差事,成则好矣!不成则是白忙,还会因此而冷了场,失了人心,失了威望。”但架不住众人的相劝,方天宇还是决定一同前往。“这是大事,当然要格外上心。成与不成,这个通天地吉振山吉川行,可是个关键人物啊!请神难,难请神,神仙不到何出神!”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饭,三人就上路了。大家送到村外,又嘱托一番,分手,远去。这方自回村里,且不提。且说那方,方天宇他们。三个人大步流星,凭仗着身上的武艺,确实是如履平地,行动迅速。临近中午,到得吉湖滩,叫开门,见过管家,说明来意。管家进去通报,客人留客堂。过了一阵,管家出来,招呼大家用餐。席间却不见通天地吉振山的影子。又问管家,管家才道:“大人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林德雨道:“大前天我来时还好好的,这是什么时候?”管家道:“就在今天,早晨起来就不大得劲,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啊!”林德雨道:“可曾看过先生?”管家答道:“看过了。”林德雨道:“先生怎么说?”管家道:“偶感风寒,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上了春秋,比不得年轻啦!”林德雨道:“唉!这天气,昼热夜凉,极易伤人。那我得。”说着话就要往里走,管家忙拦住说道:“先别忙,我们先吃了饭,看看大人休息得如何……”林德雨无法,只好又坐下来,和几位匆匆吃了饭。
第七回 捉巨蛇兮得其龙 汇神庙矣见之理5
又坐了一会,重又提出要进,但管家还是不允,只说是大人休息未起,免得影响,乱上添乱。让大人烦了,可就更麻烦了。言之在理,林德雨也不便强求。等到日斜,管家又去看了看,回来说道:“各位,对不住,今日怕是不好办了,大人睡意正浓呢!之前,倒是醒来过,但也只是吃了药,就又睡去了。各位,实在是对不住,怕是一时半会也等不来的。如果诸位事情急的话,不如就自行办了吧!一个庙的开光,大人平生也不信这个,不让他知道也好。知道了他也不会去,反惹得双方都不大好了。不如不言而行之,他不信他的,你们自开你们的,各不相扰,各取快活。再次相见也容易,亲友还是好亲友,欢迎常来常往。但今儿确实是特殊情况,太过意外。大人身体本来一向都是健康有加,不想今日却感到了不爽,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各位多多海量。林二哥,回去之后,也不要告诉小姐,免得让她也挂念,就言这边一切都听好的,让小姐放宽心就是了,好好过日子,得空常来玩。”
话既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三个人从吉家退出来,管家送出来,又道了别,看着远去了,才进去,关上门。三个人回头望了望,无奈地摇摇头。林德雨道:“可惜啦!让咱们白跑了这一趟,对不住啊!大哥,见强啊,别见怪!”方天宇道:“世事总难料。上了岁月,那就更不好说了。”方见强道:“谁还没有个意外?林二叔,反正我们也已经尽力了,人家正遇欠安,我们也强求不得。不如就这样算了吧!还是管家说的对,各干各的,互不相扰。”林德雨道:“这个管家就是口才好,能言善道,人称鸟,什么都看得见,什么都明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说。我之见识,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鸟啊,也姓吉,是本村人,叫吉振水,和大人是同辈,自小就跟随着大哥,天南海北,中国外国,不知行了多少次。也不是个普通的人物啊!人在背后都愿叫他作鸟,他听了也不大在乎,有时还乐听此言,说明其见多识广啊!但这次,我却发现,有点不大对路。虽说不上什么理由,但却总觉得不大对劲,他是不是在骗我们啊?……”
方天宇道:“难说啊!我也隐隐觉得象有些问题,可这又如何明言?如何去验证?”林德雨道:“那我们就趁夜翻墙而入……”方天宇道:“那就更不好说了吧!这样的人家,不会没有看家的,弄不好就会惊动了谁啊!真动起手来,我们进进不得,出出不得,反更会落得没趣,说不准就会犯了事情搞僵了呀!失去了挽回的余地。”林德雨道:“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真的白跑这一趟吧!”方天宇道:“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就算请不动,我们也不能把这个门路给搞僵了啊!也许正如管家所言,大人一生不迷信呢!我们搞起这庙来,本身就是个迷信,冲撞了大人,人家没有直接顶回来,只推作生病,避而不见。这本身就是给了我们面子,照顾了我们。没有揭破我们的真相,也没有与我们顶起来,这个,我们也该知足了呀!日后,也还可以再往来嘛!说不准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就要麻烦到人家呀!依我看,不见也好,免得都不快。人家成全了我们,让我们自己行事。我们也该成全人家,让人家自行其道。互不相扰,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呀!”林德雨道:“也真是的,这个大哥,确实不迷信,见多识广,知道事情的真相原委啊!从未见他迷信过,或许,他真的是在照顾我们彼此的面子呢!他既托病不见,我们自也就没有必要强求,顺水推舟,佯作他真的是病了,我们自行己事,各不相扰吧!”……
第七回 捉巨蛇兮得其龙 汇神庙矣见之理6
三个人说着上了山道。无奈之后,亦只好如此。如此一想,也心宽体轻,不觉就加快了脚步。没走几步就听一匹马策身而过,回头望去,那马又踅回身来。马上坐者正是吉振山的女儿雪中翻吉明月,就听她高喊了声师傅,就从马上跳了下来。马留下,人欲上山,这边也赶忙下行。相见过,就听吉明月道:“师傅,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怎么不去家里坐呢?”林德雨道:“噢,我们已经去过了,这是正要回去呢!”吉明月道:“去过了,走得也早了点吧?瞧我还没赶回去呢!”林德雨道:“山路不好走,还是早点的好。你这是去哪了?”吉明月道:“打猎去了。”林德雨道:“就你一个?”吉明月道:“哪还有谁?”林德雨关心地说道:“一个人,可不大好啊!如今的世道不太平。”吉明月道:“他们谁敢呢!”林德雨道:“谁还不敢呢?称王称匪的已经是越来越多了。不瞒你说,大前天,我和见强从这里回去,半路上就曾遇到了歹人,足有十五六个,各人手持大刀长枪,决非一般。”吉明月道:“有这等子事?”林德雨道:“谁还敢骗你!若不是我们有些武艺,又早有准备,怕还真的就要麻烦了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又是独自一个,这可不大好啊!”吉明月道:“我倒是没碰上过。向来都是他们躲我,可从未有我躲他们的道理。”林德雨道:“那是从前,社会太平,歹人少,得躲着走。现在,社会不太平了,歹人多,恶人多,不是他们躲好人,而是好人躲他们啦!这才几天,我们就遇到三起了啊!”吉明月道:“看来,他们是相中你们男人啦!”林德雨道:“不管相中谁,都是得防着。男人要防,女人更要防,特别是你这争强好胜的脾性,怕也得改一改啦!好人不与恶人斗嘛!他们不要命,我们还得要嘛!他们要亡命,那就让他们亡去,但却不能对着我们。我们也不该主动迎上去,躲一躲还是必要的嘛!”吉明月道:“师傅怎么也胆小起来了?那份英雄汉子气可不大象是你们啦!”林德雨道:“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吉明月道:“那你有儿女情长吗?儿女既不情长,何以英雄气短呢?”林德雨道:“看你这个姑奶奶!往后,你这姑奶奶,也该着意小心着点了。逞强不是好事,惹祸上身更非好事。必要的躲一躲还是必须的。何必与那些亡命之徒争一时之短长呢!我们自有我们的未来,你自有你的大好前程,如何能败落在那些无知无识的歹恶人之手呢!”吉明月道:“师傅见教甚是!既然你如此担心于我,不如就送我回家吧!也做回护花使者。想我老爸必定会是热情招待的,我们何不来个彻夜痛饮,大畅天下快事?”
听起来,她老爸好象真的没病。林德雨道:“不敢相扰了,听说你老爸病了,我们这才赶紧离开的,以免影响了他。”吉明月道:“又是那管家乱说。他呀,就是胆小。我爸只是得了点小风寒,就是咳嗽几声,不碍事。我们一顿痛饮,说不定就会将他激活呢!看看,我这些战利品,就是专门用来慰劳他的。自从大前天吃了你们的山味,就还想着呢!这不,我才奋不顾身地独闯天下。还要被师傅一顿数落。你们既然如此不放心,那就干脆点,把我送回家去,让你们放了心,也让我老爸高兴了,也逞逞我们的胸腹之快,畅饮之,畅啖之,畅谈之!……”
第七回 捉巨蛇兮得其龙 汇神庙矣见之理7
得机不如从命。且说三人对看了一下,应允而行。下得山,牵上马,伴随着吉明月往家赶,一路言谈,不再多言。到得家门口,叫开,进到里边,管家见了倒吃一惊,但却仍是笑脸相迎,接过马去,交与下人,又拿下野味,吩咐拿入厨房准备,无须多言。且说一行人入到客堂,坐下,上茶水,闲谈几句。雪中翻吉明月则入到里边洗去风尘,换过衣服,重又回来,陪同聊天。又过一会,就听吉明月问道:“大家来去匆匆,定然有其大事故吧?”林德雨道:“山野人家有甚大事!只不过是大哥的方家村新近落成一座东海龙王庙,尚未正式开光。他们寻遍这方圆数百里,并未找到一个够资格的,正处万般无奈之中。大前天,贤侄方见强和我来过一次,知道了大哥的来头。于是乎,贤侄方见强就提议看看能不能请大哥辛苦一遭。我呢,作为大哥的妹夫,又与这些大哥,也就是方见强的父亲是至交,所以,我们也就陪同着来啦!”
吉明月道:“怎么?你们也还信这一套?还东海龙王庙,它能救得了谁呀?行事,恐怕还得靠我们自己哟!”林德雨道:“那是那是。只不过这一次情况特殊,本来他们也不会建这个所谓的东海龙王庙的,可这事似乎又事关方见强贤侄的前途将来。事关自身,当然也就要特别重视,另当别论。”吉明月不解,乃说道:“原来,是为了方见强啊!怎么?方见强年纪轻轻,怎么也信上了这一套?以愚待己,可决非吉兆啊!”方见强一下子就被弄了个红脸,不知如何作答。林德雨见了,忙说道:“说愚呢,咱见强可不愚!自小就心雄万夫,远近少有,又聪慧,又有好武艺。”吉明月道:“既然如此,那就更讲不通了吧?”林德雨道:“按常理,确实讲不大通,智者反被愚者所惑,实属不该!但这次呢,情况实又特殊。”吉明月道:“但不知特殊在何处?”林德雨道:“这次,中日甲午海战,方见强贤侄就参加了。虽是以咱们的失利而告终,但见强则是拚尽了全力的,与自己的战舰同沉大海。若不是东海龙王搭救,怕这条性命早就和其他的官兵船舰一样,沉入海底了……”吉明月听了扭过头,对着方见强道:“真的有这回事?东海龙王你遇到了?怎么会有这种的事呢?东海龙王是怎么搭救你的呢?”方见强还是红着脸,无从回答。
还是由林德雨道:“是通过地下水路直接把他送回了青龙潭,青龙潭是他村庄前的一处大水潭,烟云缭绕,常年不败,是好一个兴盛之所。”吉明月道:“地点咱可以先不谈论。方见强啊,你自己说,你是怎么样被东海龙王搭救的吧?”方见强支吾了一阵,又一阵,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答道:“也罢!我就实话实说,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其实,所谓东海龙王搭救,都是事后编出来的。当时,我所在的兵舰确实是被日本人的炮火给炸沉了,我也随着沉入了大海,象其他人一样,都下去了。但我的水性却好,是拚着一股子命才游到了岸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在冰冷的大海中足足拚争了一天一夜,早已经精疲力尽。好不容易上得岸,躲到了一垛玉米秸中睡了一天,才勉强歇过来。有了一点气力,又趁夜奔走,避入山中,才躲开了日本人的追杀。”吉明月道:“你可真够幸运的,竟然能躲得开日本鬼子的烧杀。”方见强道:“其实,也未完全躲开。我躲入山中,正在睡觉,不想却被一阵吵闹叫喊声惊醒。我爬起身,透过树缝,看到是三个日本兵,正在糟蹋咱们中国的一个妇女。我立时就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从哪里来了那个精神头,突然一跃而起,飞起一脚,踢倒一个日本兵。那两个见了,放开那个中国妇女,一起而上。好在我早学过武术,并不怕他们,很快他们也被我一一打倒了。那个中国妇女得救了,道了声谢就走了。我怕那三个日本兵赶来报复,就拿过他们的指挥刀,把他们的头给砍了,――反正他们也是这样屠杀咱们中国人的,其他的兵就是找了来,也会以为是他们自己人干的,是杀的咱们中国人,认不出个谁谁谁了。接着,我又把那三个鬼子头扔到了山沟里,他们的衣服也被我藏了起来。还有他们的武器弹药,也被我又带了一段路藏起来了。而我自己则只带了一把短枪和短剑,而他们的长枪和军刀则被藏进了一处山缝里。”
第七回 捉巨蛇兮得其龙 汇神庙矣见之理8
方见强说着就掏出了身上的一把短枪,递给吉明月。吉明月接过,看了看,说道:“就是这把枪?”方见强道:“对,就是这把枪。还有一把短剑,我没有带在身上。”吉明月道:“只这一把枪就够了,敢杀日本兵就是个好啊!是英雄!如果都敢于去杀,我们又如何能吃上这份败仗!真是丢人现眼,窝囊死人!可恶至极!”吉明月说着挥了挥枪,又反复看了看,动了动,问道:“能不能借我使两天?”“使两天?这枪还能使吗?使枪干什么?这可是杀人的东西……”众人心里犯开了嘀咕,但又不便明言,只是在心里猜,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一下子,都呆在了那里,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有古诗《和心分开录》曰:和心分开录,如何言之明?
问过难为就,几时上天庭?
天国路千里,万请何为能?
但看大家一个个呆在那里,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若要问知详情,还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八回 枪通人性吉明月 庙聚众心方见强
有词《忆江南?山间乐》曰:山间乐,武艺还相习。棍棒刀枪齐并举,人生奋进自能知。前向我来提。
且说雪中翻吉明月见枪眼开,欲借来使。枪主方见强一时愣在那里,山顶磐石林德雨、罩四方方天宇也僵在了那里。这事情还真的是不好应对,给与不给都是个错,借与不借都不好说。吉明月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理,乃道:“既是缴获自日本人的东西,那就是胜利品。既是胜利品,那就该由大家共赏之嘛!得之不易,弃之实在是太可惜!”大家还是不大明白。吉明月又说道:“师傅知道,我也是喜欢使枪弄棍的,只是这枪吗……也曾用过,但却不是缴自敌人的胜利品,当然也就价值有限。本想向见强要来不还,但又怕他不舍,故而,只是借来用几天嘛!”原来是如此,大家也不好代答。但看方见强忽然一笑,说道:“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吉明月道:“那你呢?”方见强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再缴获几支呢!”吉明月道:“够意思,够英雄气!但不知你如何去再缴获呢?”方见强道:“看这阵式,小日本一进来,就不会轻易走的。他们就这本性,一被他赖上就脱不开啊!脱不开就得打!只有把他打怕了,他才会跑开呀!而要打,当然就会有其缴获了!”吉明月道:“真是豪气!不愧咱山东的好汉!山东大汉嘛!就是该打击那些敢于入侵者,置之死地而后快啊!不过,要打他们,咱也不能空手,总得有武器啊!这样吧,我再送你两支,左右开弓,好好地教训教训那群王八蛋!让他们从咱们中国滚得远远的,再也别想来猖狂!”
吉明月说着话就起身。不一会,果然拿来了两支崭新的短枪,还有许多的子弹,交给方见强。方见强看了,心里也高兴,但又不便全拿,又是只拿了一支。哪知吉明月却不干,非要他全部收起不可。林德雨在一旁道:“既是打敌人的东西,就该统统地收起嘛!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杀敌人。待你把敌人都杀尽了,再送回来也不迟啊!”吉明月道:“那是!没了敌人,那我就再收藏了它。到了哪一天,也好再给你用啊!”方见强见说也就没有再客气,把枪和子弹都收了起来。吉明月看了,心头高兴,又说道:“光顾谈枪了,把正题倒给忘了。你们说了半天,却还没有谈及这东海龙王庙是怎么回事呀!”
方见强道:“从前方回来,就到了半夜,也没有谁见过。我呢,又怕别人知道了,说自己是逃兵,不好交待。于是就躲着。我们村里有个老进士,叫方见国,人称算开天,颇有见地,是我们那的智多星,又是本家,就请他给想办法。他想了想,就教导我说是东海龙王救了我。为了*真真实,让人们相信,他特意安排我乘着夜色潜入了青龙潭中。那里是个温泉,水质甚好,我们村里的人都会用那里的水,每天早晨都会有许多人去挑水。水热天冷,更显得热气腾腾。我在水里,确实是看不见,只能听到人声水声挑担声。及至人多的时候,我就装作昏迷了,浮在水上漂了出去。人们一见,水里漂上来了人,当然吃惊,纷纷把我拉上来。都认识,一见是我,就报了我家里父母,奔走相告,又把我抬回家去。家里人是越聚越多,都非常关心我。那老哥方见国也来了。我昏睡了好一阵,装作突然才醒似的,忽然醒来,浑然不觉身在何处。还冲着东海的方向磕头谢恩,直一个劲地感谢东海龙王。方见国一看,也跟着感谢。大家见了,也都跟着磕头相谢。都以为是东海龙王救了我,并通过水路把我送了回来。其实,这都是老哥哥方见国特意安排的。这还不完,他又张落着盖庙,为的就是聚起人心,练武自保,共同对付外来侵略。”
第八回 枪通人性吉明月 庙聚众心方见强2
吉明月听了,说道:“好个老先生,真个是自欺欺人呀!――不过,人心也能被欺,不被欺还不大成。咱中国人哪,就这点不好,太愚了,容易被人愚弄住,欺住。如果是为了坏事,当然是不好。不过,如果是为了好事呢?也倒未曾不可,人不能无其心啊!要有其心,就难免要有些见欺之处。你们这个龙王庙啊,怕就是要真个如此。人心被用,为好即可。为恶必打,为善须扶啊!”方见强道:“欲成其事,必聚其人,我们也是无奈之举啊!不找个名头就聚不起人心,而聚不起人心,又不能成其事。所以,我们也就只好勉为其难,明知是迷信却还要努力为之。但是,请尽管放心,我们是决无恶意的,皆以好人之心而行事。”吉明月道:“这也就足够了。在这个乱世中,为好并不容易。你们能够有此善举,实在是可喜可贺,值得赞扬。人心吗,就是有其迷信的一面。直来直去,反而不成。搞点‘歪门邪道’,出点手段,反而会事半功倍,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古来如此,今天也不该就例了外啊!”有五绝诗《谈兴》曰:谈兴意正浓,何处见其能?
事在人心就,阴阳透个中。
且说这厢谈兴正浓,那厢酒宴已毕。吉明月邀大家入席。进到里边,一看,吉老爷子大人也在,见了大家,遂道:“偶感风寒,怠慢了各位,还请多多恕罪!”林德雨忙道:“大哥哪里话,都不是外人,何须见外!”罩四方方天宇亦说道:“未约而至,实在是唐突,该请恕罪的应该是我们,岂敢怪罪于吉大人!”吉明月道:“既然都不是什么外人,我们也就不必客套,各请入座,上酒痛饮,喝它个不亦乐乎!”通天地吉振山道:“瞧这丫头,哪里是个姑娘家!”林德雨道:“如今这个世道,可不是要哪个姑娘家了。乱世乱世,越姑娘越遭罪,还是多些小子英雄气的好!”吉明月道:“还是姑父通人情意!”吉振山反诘道:“那我就是个不通情意的啦?”吉明月道:“情意通不通,得看其所为。老爸如此英明绝伦之尊,谁敢说个不通情意!也实在是找不出个不通情意之处嘛!”吉振山笑道:“还是那丫头!――来来来,各位,先干一杯,饮个痛快!”吉明月道:“我爸就是喜欢个痛快!”说着端杯就一饮而尽。大家也不客气,各自饮尽。
话不絮繁,酒过三巡,大家才逐渐又打开了话头,就听吉明月指着方见强对父亲说道:“爸啊,这可是位抗日的英雄。战场上且不说,就是在归家的途中还连斩了三名日本鬼子呢!并缴获短枪一把。”说着就把那支短枪掏了出来。吉振山接过,反复看了看,说道:“不简单哪!小伙子,敢杀小鬼子,没有点英雄气那是办不到的。日本兵我也曾见识过,动起手来有一套。你能连斩三个,说明你的武艺非凡呀!要知道,咱们普通的中国兵就是三个四个都不一定能拚得掉一个日本鬼子啊!你能一气干掉三个,就说明你完全够得上英雄。来,老夫先敬你一杯!”随着话就端起了酒杯,方见强则赶忙起身,一个劲地道着不敢。吉明月在旁帮道:“哎,敬你就敬你嘛!我爸可是不会轻易敬人的。既敬你,你就应该痛快而干嘛!这也是对他老人家的一种尊重,不干反而不好矣!”
第八回 枪通人性吉明月 庙聚众心方见强3
方见强见说,也慌忙端杯,昂首痛饮。吉振山见了,笑笑说道:“好样子,英雄气,岂惧这杯中酒呢!”说着自己也饮了下去。又问:“小伙子,贵庚几何啊?”
方见强道:“败阵之徒,枉活二十三载!”
吉振山说道:“二十三岁,正是青春好年华啊!与小女正是同龄,但不知你生辰八字如何?”
方见强道:“我只知是八月十三生人,具体生辰八字如何,怕就得回家问我母亲了。”
吉振山笑道:“与我女儿一般,都叫不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只知道个八月十八,小了你五天哟!”
方见强道:“晚辈乃乡野之徒,岂能与贵小姐相比!”
吉振山道:“怎么不能!我可不讲究那一套。咱们的思想,还是要开放开放呀!我的小女,自小就叫我爸爸。看看咱们这周围,还有谁是如此称呼?不是爹,就是爷,哪里有个叫洋爸的?这都是随我在外而学啊!我也不在乎的就接受嘛!还有,看看她的大脚,再看看咱们这远近的女人,有谁不要缠脚呢!要是没有这个大脚,都缠小了,在咱们这大山里如何相行啊?很不方便嘛!不说别的,就是山匪来了,想跑都跑不动嘛!不切实用,我们是决然不要啊!统统地让它们靠边去。我们要的就是这片大山嘛!既有大山,就要行止得通嘛!”
方见强道:“吉大人真是广有远见。据说外国人就没有缠小脚的……”
吉振山道:“外国人是不讲究这一套的。所以,她们行止起来比我们要方便许多,这个,我也是深有感触的。所以,自小,我就没有要求过我的女儿,随其自便嘛!任其发展,越高越大是越好啊!当然,做学问,练武艺,是要格外讲究的。将来干事业,也是要格外认真努力的。”
方见强道:“这个让晚辈是佩服得很啊!贵小姐行过千万里,见多识广,天下少有,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想我,虽为男儿,但却连这大山都不曾出去过几次。只是出了几年兵,还是多为应付公事,潦潦草草。又无学问,又无见识,孤陋寡闻,愧为于人啊!”
吉振山道:“哎,年轻人何故自隳己志!人还年轻,就该奋力向前!行不多路,就该行之。见之不多,就该见之。识之不明,就该识之。只要用上心思,付诸行动,又何愁不能呢!天地自在人心中,进则为强,退则为耻!”
吉振山说着又端起杯来,说道:“来来来,再干一杯,壮壮英雄之气!”方见强这次没有再不敢,直饮而下。
吉明月忍不住拍了几下巴掌,曰:“真个是越喝越痛快!不愧为老爸的教导!”
方见强道:“我是恨之不能!能得到吉大人的教导,实属小辈三生之幸!”
吉明月道:“这有何难?我爸早已赋闲在家,闲暇甚多,正愁无事解闷。你若有心,何不拜我爸为师,也可借此多学一些呢!”
方见强道:“那我实实是求之不得,只不知老人家……”
吉明月道:“各取所需嘛!互帮互助。我看也是应当。我爸也正愁无人相传呢!你既有心,也该是正中其意!”
吉振山则说道:“这个小女,什么时候也代老爸作主了!――也罢!就看在小女的份上。不过,有言在先,这不是收徒,只是借此解闷。正如小女所言,你如果有心于学呢,得空尽可来之。我若身体尚好,就传些与你。欠安呢,你也别再见外。来去自由,你自由,我也自由,谁也不干涉谁,只凭真心往来。你看如何?”
吉明月道:“我看是中,就这么着了吧。”
吉振山道:“你怎么两头作主!这事可不能一厢情愿,越俎代庖!”
方见强道:“我是非常愿意,我愿择日正式拜师。”
吉明月道:“何须择日!那个麻烦!现在就是好日子,还不赶紧磕头相拜!”
第八回 枪通人性吉明月 庙聚众心方见强4
方见强见说也不含糊,真个趴在地下,磕了几个头。吉振山忙扶起,说道:“这怎么能成?咱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是师,你也不为徒。我们是自由往来,各取其便,谁也不干涉谁!”吉明月道:“人家已经拜了师,那就赶紧收下吧!”吉振山埋怨道:“你怎么又替老爸作主!”吉明月道:“我不替老爸作主,我还能替谁作主!人家谁还会让我给他作主!”吉振山苦笑一声,说道:“真是个姑奶奶!”吉明月道:“老爸,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了?那是,多少人都这样赶着叫呢!岂能独缺了这个至亲的老爸!爸,来,让我先敬你一杯!”父女俩真个就喝了这杯。杯未放下,吉振山说道:“还是那句话,徒儿呢,我是不收的。至于你见强小伙子呢,就算是来串串门吧!你们做个忘年之交,互相切磋,互相交流一下。”吉明月道:“那就算是入门弟子吧!”吉振山道:“多少人都想拜我为师,我都不曾收的,岂能独独收了这一个!岂不是要招致别人的怨言!传扬出去也不好讲,所以呢,徒弟吗,我是不收的,就当是来串串门,玩玩吧!”有古绝诗《师言》曰:师言何所在,处处须见强。
强行该有就,是非分两旁!
话说拜师不成,却得其教,事实上也是认了其师,认了其徒,只是名份尚差。这一节算是暂告一段落了。还有此行的主要目的,却尚未得成。吉老爷子高兴,可又如何言之呢?酒意已渐渐上来了,夜色也越来越深了。吉振山要管家去安排客房。方见强等人不敢有违,随着就去了。一场席散了,人未请成,却拜了师,也可谓是歪打正着,收获颇丰,比单纯请人要重要得多了。请人开光无非是走走过场,聚聚人气,而拜师学艺却是实实在在,有着极其长远意义的,极其难得啊!
人都有上进之心,可要真得其师,却是难之又难。能人太少啊!肯教者又更少,凤毛麟角,几时得遇?苦寻可能仍不得呀!这次,如果不是雪中翻吉明月的帮忙,也实在是难有所成。方见强这回可深深地记住了这个雪中翻吉明月。没想到自己的一支短枪,竟能博来这等的好事,一枪换两枪,这还是小事。又博得了师傅,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没想到,得来却并未费多少功夫。真个该好好感谢感谢这个雪中翻吉明月啊!可又该如何感谢呢?也不知她到底喜欢什么?自己的家中可不趁那个能量啊!瞧瞧人家这么大一份家业,自己能拿什么让其高兴呢?方见强反复斟酌着,欲谢恩人,还真非容易!大恩不言谢,不谢还真个不行,不行又能如何?
抬头星色满天,地下花香扑鼻。可真不是个凡俗人家,简直就是神仙之所了。想到自己日后可以常常来“串串门”,方见强忍不住心头澎湃。也许,那正是个机会,见机行事,看看雪中翻吉明月到底有什么需要的。到时,满足一下她,努力为为她。也许那就是对她之大恩最大最好的感谢了。想到此,方见强倒有些释然了。心总算可以放一放了。天地就这样又恢复了转动。转动起来了,就有希望啊!有古绝诗《遐思》曰:遐思千万入其里,道途何以见其敞?
天地相通灵相运,上下四外愿其方。
第八回 枪通人性吉明月 庙聚众心方见强5
一夜并无话。第二天起来,人家又来请饭。饭毕,通天地吉振山下令套车。共套了两辆,赶到门前。大家正在困惑,就听吉振山笑道:“诸位的神庙不是要开光吗?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凑个热闹。”大家闻言高兴,正欲上车,雪中翻吉明月却不大高兴了,叫曰:“你们长一辈就坐了车,我们晚一辈的骑马。”晚一辈的就只有吉明月和方见强,方见强一看,忙道:“我……我是从未骑过马……”吉明月道:“昨天还说你是个英雄。英雄仗剑岂能马车中行?还是马背上的痛快!”说着就让人牵了两匹马来。方见强看了,无法,下下决心,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上了马。吉明月则更是娴熟,翻身而上,在院中跑了个圈,说道:“小菜!骑上几步就好了!”吉振山看了,招呼大家上车。开院门,出去,上路,骑马的则被要求跟在了车后。山路并不好走,虽然坐在车里,也是颠簸不止。行进并快不起来。方见强坐在马上,跟着马车,倒也觉得坦然。沿途风光仿佛重现了新鲜一般,令其遐想翩翩。“还是骑马的好啊!马上风光没想到却会是如此。只恨自己家景平常,并不配骑马,买不起呀!也套不起车。当兵时又是海军,也无缘乘马。没想到今天,本欲请人却反而乘上了人家的马……英雄欲仗剑,确实该有脚力相称。自古英雄皆爱马。看来,实确非同一般啊!……”
吉明月在旁看了,驱马赶过来,问道:“想什么呢?”方见强道:“头一回骑马,挺新鲜的。”吉明月道:“好玩,是吧?”方见强道:“确实不错。”吉明月道:“这还是在踏碎步,要是跑起来,那才叫个风光来!”方见强道:“不敢,不敢放肆。头一次能骑得住就已经不错了。”吉明月道:“要做英雄,不会骑马,那可难以成事,马上英雄嘛!骑不得马,何以成得了英雄?不光要会骑马,还要敢于在上边做动作。仅仅呆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那可成不得什么事,只能成为人家的靶子,打不了人,反倒被人打了。”说着一伏身就滚到了马的另一边,透过马脖子看着方见强。方见强不由地冒了一身冷汗,心中忐忑,好生不安。吉明月见了,一使劲又从马下翻了上来,说道:“这就叫蹬里藏身,隐身于无形,让敌望而兴叹。”方见强道:“我也曾听说过的,这是对敌之好法,只是不曾见识过。马上英雄,果然不俗。只叹自己,自小呆在山里,无缘结识得这马。今日一见,确实让人大开眼界,惊叹不已。”吉明月道:“以后,可以多练习一下嘛!不过,在这碎石遍地的山上可不是什么好玩,一旦失误,那可能就是个大麻烦。练马吗,最好找些草地,土地,沙地,就算自己失足,也可失而复起,练就一身好功夫。”方见强道:“马上功夫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吉明月道:“这要有个积累的过程,从人马两生,达到人马两熟,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确实并非易事,一朝一夕也不能为。”方见强道:“在这山里就更不容易了。”吉明月道:“在这山里,确属不易,但也并非不能。一旦练好,那就决非小可。到了平地,那就如同龙归大海,势不可挡。”方见强道:“但愿能够有此机会。”吉明月道:“如今,外敌横行,内政纷乱,正是英雄大建其树之时。既然你有意为好汉,英雄好汉嘛!当然也就大有用武之地。”方见强道:“乱世出英雄,这也是无法之法也!想我,躲进山里,本相求个太平,可谁想人家却要找着杀向门来,这能怪得着谁呢?怪外人是应该,可我们没那个权力,没那个势力。该怪也怪不着人家,那就只有怪自己啦!怪自己本事不够,能力有限,这个可以怪得着啊!所以,也就只好怪自己。怪自己之不争,怪自己之无能,怪自己之不思进取。”吉明月道:“有的怪就中,知不足而后进。只要能上进得了,相信,总该会有其机会的。”方见强道:“谁也想求得那个机会啊!我们这次习拳练武,就是为的那个机会呀!要想不受人欺,总得先自身而强。”吉明月道:“强者为王,自古如此。强者为尊,古来亦然。现如今,混乱之世,更是如此。不强就要受欺,强了不去欺人,亦也避免让人所欺嘛!”
第八回 枪通人性吉明月 庙聚众心方见强6
二人谈兴甚浓,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吉振山掀掀车帘见了,笑笑,说道:“这小伙子不简单哪!能让小女同他谈上几句的没几个。”林德雨道:“同龄人嘛,自然有话言之。”吉振山说道:“不容易啊!”方天宇道:“犬子无知,可能是觉着新鲜吧!”吉振山道:“无知者才不会相谈来。我们终日处在这山里,无知者遍野都有,谈者几何?倒是相知者,才多有其谈言哪!”方天宇道:“回头我一定教训犬子,不能让他影响了令爱。”吉振山道:“哎,年轻人的事,我们不管。只管好我们自己就中了。别人的事,随他们的便,任其发展,不可强求。当然,一点不受影响,也是不大现实。就说我这次来吧,也是看到贵公子,其材可教,决不象为恶之人啊!值得相助。我是老了,人是不中用了,但其心却还是有的,那就在嘴上助一助嘛!不同于你们啦!你们正是不惑之年,正该好好干一番事业,不仅能有其言,还能有其行动。而我呢,行动不了了,就只有言了,再不走走过场,那还能干得了什么呢?”方天宇道:“在咱们这片山里,谁最英雄?还不就是您吉老先生吉大人吗!”吉振山道:“烈士暮年了,言不得当年。只能是滥竽充数,混混日子啦!”方天宇道:“吉大人实在是太过谦虚,让我等自愧不如啊!如此虚怀若谷,实属天下少有,古今难觅啊!”林德雨道:“不光是现在,就是过去,亦是如此啊!自我相识大哥这二十多年来,无不都是如此啊!以谦虚待人,以英雄处世,古今好汉,亦不能为之。言传身教,让小弟我确确实实是受益匪浅。可以说,没有大哥之所教,就很难找到我的今天。想我脾气火爆,又有点武艺,孔武有力,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与人相打起来啊!一旦起来,怕就很难收敛得住啦!其结果会是如何?仗义直言也好,见义勇为也好,闯祸总是必然的。轻者伤筋动骨,重者就得丢掉性命。人家的性命没有了,自家的性命还会有的了吗?官家再无能,再不行,它还是要管一管的哟!……若没有了大哥的教诲,我又何以能保存到现如今呢?”吉振山道:“贤弟言之太甚,言之太谦。我毕竟是多长了几岁年纪啊!有话不说开,有事不讲明,那不是犯糊涂吗!又害人,又害己,我等是切不能为啊!有话就言,有事就讲,方为痛快男儿哟!英雄好汉,不能拐弯抹角,特别是对着自己人,更是要痛快豁达。只是对着外人之时,也需要动动心智,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防人所害。”有古诗《相谈》曰:相谈和谁讲,处处须有样。
凭空言不得,无风许起浪。
大快在心中,逢人欲豪放。
相知时间短。不觉已到了方家村。算开天方见国闻讯赶忙来接着,与吉振山本已早相识,二人相见,攀谈几句,挽手来到了东海龙王庙。其时,还有些人在练武,吉振山看了说道:“这里还是好生兴隆啊!”方见国道:“山野乡民,无事可干,聚聚团,练练武,混混日子而已。”吉振山道:“岂能如此!如果只是混混日子,我们又来这里干什么?”方见国笑笑,挽起吉振山又走。近得东海龙王庙,立住脚,仔细端详,好生气派,果然不凡。在这山里已属非常。进到里边,看了看披红挂彩的大蛇小龙,又看了看泥塑的彩妆东海龙王,神态伟岸,栩栩如生。两侧有一副对联,其上首为:东海传我龙王意;其下首联为:众生兴咱好汉灵。
横匾则为:志气高存。
退出庙来,两侧又有一副门联:多少志士争奔海底路;万千英雄齐聚青龙潭。
横批则为:盖世成双再后退后退,则是两大立柱,上亦书一联:心雄万夫勇而健;量并千载盛亦强。
第八回 枪通人性吉明月 庙聚众心方见强7
再后退一步,则是镏金的“东海龙王庙”几个大字。
而再进一步,步到廊下,两侧墙上则是一篇长副古风,起名曰《义气歌》,仔细看其内容,则为:义气千锤重,百炼方成钢。天地立得住,浑然照四方。英雄出其间,好汉日日强。
看咱这片地,起身即为王。王中行世界,日月把军将。拳兴练上劲,勤奋四发扬。
英勇无所敌,看咱心头亮。浑身都是胆,智勇向天狂。玉帝向下界,遍地皆放光。
光明大天下,为我真个棒。万千齐欢呼,沸腾直向上。争战英雄汉,胜利把天量。
算来多少年,咱们才成样。今日须奋争,上下该有榜。他人不相顾,我自做应当。
应当何方去,心中亮堂堂。光明天地就,咱欲作栋梁。架起金山川,四外放光芒。
义字当头照,历险自平常。心齐若一致,胜算无败亡。历来多受欺,皆因血气藏。
贼强我不聚,力多无所壮。英雄胆不在,好汉放一旁。凭空为他人,反成白眼狼。
相欺到我身,我又该何往?齐集这片地,我山把我让。千秋万代远,如今该开张。
习武为求进,好人气轩昂。昂扬必奋发,众心做成帮。帮强我努力,自行做成王。
曲直见义气,行方多善方。摈外为自保,斗敌人放广。朋友遍地行,我身如成党。
贼寇星色烂,让其化为黄。黄色无所进,退堂如考丧。为恶不见能,回望还爹娘。
重造再为人,许能换心肠。我欲冲天去,为我这身装。田地为我耕,衣食何难养?
见谁甩手贵,不劳好梳妆。是非弄颠倒,须该换他乡。唤起千百万,妙手出华章。
强身更健体,强壮才不伤。势大盖天地,除贼抛却赃。败寇兴我地,我强才有疆。
遍求无他方,上进须我当。英雄贯日月,万古受表彰。豪气腾无限,兴旺处处昌。
向来团结处,齐心方兴邦。家国若一致,随时自图强。图强抗外敌,侵略似逃荒。
环顾咱身处,多少好山岗。打狗有地利,除恶众铿锵。江山无数代,何处能所向?
咱的这片地,归咱须成样。劫掠外来鬼,何以见其长?害我胡闹过,朝夕把命偿!
随鬼何如己,己强须放养。养我精气神,处处好作防。防贼防歹恶,清醒莫迷茫。
历来多少事,糊涂多受戕。兴鬼必害己,助恶坏心瓤。害虫一两个,时能害命亡。
经验早吸取,受教为求详。上心全努力,上下互相帮。内外分明确,且莫乱徜徉。
合心在何处?看咱这龙王!正兴青龙潭,东山放光芒!求咱这片地,早日得解放!
力摒千万里,须咱红太阳。阳光普照渡,登顶以作望!望尽天下事,此方正该当!
英雄齐落脚,好汉漫天忙。为问世间理,开明在这厢。守护归位咱,义气千秋亮!
结心共出力,气聚任飞翔!上可上其天,山巅正见光。下可下山川,万里尽可闯!
闯荡江湖远,远近如一样。明月清风至,一一入胸膛。反复打磨为,力并天下强!
强弱谁有位?历史不可忘!生息多少代,几时把我将?真心谁为我?在乎在身旁。
自己自己来,龙王自见强。传与文武艺,凭空起波浪。浪翻进山里,通咱万里疆。
相传亿万年,一朝相扶将。天意违不得,执意见天光。光明透心田,滋润往上长。
英明透析遍,努力必茁壮。统一合气力,欢呼见思想。有理说出来,理在就敢讲。
万众齐瞩目,抬首向上仰。仰望得新知,交心真无量。千古多少事,一一见明朗。
斟酌反复过,推放真所向。人心有其聚,在咱共欣赏。千万理论在,实用这一方!
咱山出咱知,咱地透天响!英雄气正道,好汉好土壤。兴旺真其时,英明真不让。
让与谁家地?何如在身旁!身处英雄地,真个好榜样!聚起亿万众,呼唤冲天唱!
唱响英雄曲,宛如重重浪。精明巧算计,正是其酝酿。上心何所谓?主意这一项。
旁求无所理,反正这一方。光明重重起,四外直荡漾。波及他方处,归并该有将!
谁家何所就?好汉好仰仗。英雄罩四方,处处可见强。强者不与就,还有何崇尚?
义气千古事,心肝亮堂堂。卫护群兴起,家园得保障。人心如裁定,丈量好衣裳。
锦绣前程路,光明正康庄。勇猛向前进,英雄向上撞!好汉重重至,层出遍地长。
胆量气魄聚,心田透豪爽。雄壮赞歌颂,唱响心更旷!旷世奇才在,栽培心欢畅。
心畅才气出,咱人更高亢!雄浑历历来,阵阵直上涨!义气千古量,亿万争分享!
看罢长诗,吉振山不由叹服,曰:“此定为老哥所为啊!”方见国道:“老朽无用之徒,只能兴点文事而已。”吉振山道:“文武结合,方为其强。老哥能有其文,这边又有这般后生演武,不谓其强,还能为何?老夫敢言,不用多久,就一定会威镇四方,远近传闻啊!”方见国道:“借大哥之言,但愿我们见强能够谨遵教诲!”罩四方方天宇道:“先生放心,吉大人已经把见强收下了,传之于天下之道。”方见国道:“果能如此,何能不兴!大哥大哥,确实是大哥啊!让小弟是好生佩服之至!既是收了见强为徒,那我们以后就不能是以哥弟相称,而是该为叔侄了。我与见强乃为同辈也!实在是不能占上。大哥啊,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就收下我这个老侄吧!”吉振山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你我早已相识,同朝为官,当然是彼此彼此,岂能随便占上!更不能以长辈相分!见强乃是晚生,我们相识在先,当然要以我们为准。岂能从别人而改我们?再说,我也并未收见强为徒啊!老了,不中用了,收不得了。只能是让其串串门,随便谈论几句。我呢,就借借年轻人的锐气。他呢,见见我的老朽。彼此做个忘年之交,决无其他呀!还望老哥能多多理解,决不再言其他,也决无其他。”方见国道:“还是你老哥海量啊!大海能容,不愧见多识广。好!咱们就还是哥弟相称。而他们呢,咱们不管。他们称他们的,咱们称咱们的,各不相扰,各乐其亲,各行于世。”
大家闻言皆笑,相约入村排宴接风。谁家呢?为了有个“对等”,地点就选在了方见国家。其家虽也可言之曰官家,但与吉家却是无法相提并论。规模要小得多,也无什么外来的家人,只有妻子,还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其他人则在山外为商或者为官。房子还算宽敞,正堂安排了一桌,随吉大人来的车夫等人则被安排在了偏房,无须多言。只说大堂这一边,有吉振山,有方见国,有方天宇,有林德风,有林德雨,有吉明月,有方见强,还有管家吉振水。随后,方见强的母亲女中豪杰明月夜秀文娟也赶了来,方见国的夫人也坐下了。共计十位,济济一堂,满满一圆桌。推杯换盏,何须详谈!英雄豪放,自不乱言。
有词《调笑令?人气》曰:人气,人气,好汉英雄正义。前程漫漫抉择,家园就似海河。河海,河海,一望无边我爱。
若欲问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
有词《洞仙歌?论道》曰:若人论道,莫忘百年景。漫话今朝几多形。叹天关、居处合住神仙,祖兴旺,庇护苍生昌盛。
是非恩怨静,清自眼前,除却凡俗任遂领。历历叙来因,路径应灵,祥瑞罩、万千妙境。说上下青春舞东风,最最到心坎,请当君正。
上面这首词乃是方见国正堂中的一副字画,乃是他自己所作,正应了今日之形。
话说十位英雄聚会,济济一堂,但请看雪中翻吉明月和方见强相处甚欢,言笑随意。明月夜秀文娟看在眼里,不由心中一动。过了一会,方说道:“见强啊,东海龙王庙是因你而建,镇庙之宝小龙王也是你自冲天崮上请拿而下,现在又临开光之日,各位英雄豪杰俱在场,该当何去何从,你怕该好生斟酌,仔细用心。还有那个冲天崮,更是险峻之处,切不可马虎大意。”虽没有直说什么,却也是个好生提醒,方见强当然也理会的,忙说道:“请娘尽管放心就是,东海龙王庙已是不成问题,即将功成,有各位英雄豪杰赏光,自会是马到成功。至于冲天崮,我们也已经心中有了大概,只差步步经营下去了。”山顶磐石林德雨道:“大嫂,无须多作挂念,只等东海龙王庙一开光,那个冲天崮也会炮声隆隆,开凿而上。”秀文娟道:“开凿是必须的,不然很难上去。但该不该放炮,怕还是得推敲再三,炮声一响虽能惊天动地,但会不会把其险峻之处也给削平了呢?那样,若再遇到外敌入侵,岂不是要便宜了他们?”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山势险峻是个阻碍,但同时也是个好事,好就好在可以阻碍外敌,正如大嫂所担忧,我们不能不认真防范。”罩四方方天宇道:“我们的下炮地点还正就在那些险峻之处,目的是为了我们上下方便。我们上下方便了,敌人上下也会方便,这确实是个大忌讳。看来,我们还得再作些努力。”
通天地吉振山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前去观摩一番?也聚聚众人之智,以期成得其好事。”算开天方见国道:“路途遥远,今日天色已不早,怕是来不及了。明天吧,起个早……”吉振山道:“现在还晚吗?若是怕回不来,那就正好,英雄聚会,自当天高地厚,海阔天空,借着月色,正好谈兴,何惧其哉!”吉明月亦说道:“如今已是夏日,晚风凉爽,正宜野宿,我们何不来个日夜痛饮,大快平生!”林德雨亦和道:“我是山顶磐石,山顶住惯了的,正喜如此。”方见国道:“年轻人尚可,可我和吉大哥年事已高,怕是不合其适啦!”吉振山道:“有何不适!想当年,出征时,我也是一把夜战的好手,风餐露宿,惯于平常。今日年事虽高了点,但心态却轻。说句大话吧,英雄气还是足足的来!至于见国先生,只有你是个专职的文人,如果你感不适,可以明日再去嘛!我们大家是谁也不会有其意见的。”方见国道:“有各位英雄在,我岂有例外之理!有各位壮胆,就是再文弱的我,也是会感到豪气十足的,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再学成满身武艺来!”
大家闻言皆笑,于是决定上山。吉振山、方见国、方天宇、秀文娟乘了马车,其他的人都步行。到得半山,马车就赶不动了,大家都下车,徒步而行。走不多远,是一座寺院,规模不大,却有一对大山门,但看门上书着“归山寺”三个大字。左右各有一联,近看其曰:满目青山千重翠尽望眼;寸心趣味万里行还成仙。
吉振山看了道:“这寺蛮有气派啊!悬于半山,好个去处!”方见国道:“这也是我们方家村的看护神。据传,我们方家村的武艺人就是从这里相授而来。只是目今衰落,仅剩一个老方丈在此住持啦!武艺也是一般,远不及罩四方爷俩啦!”吉振山道:“世道沧桑,决不会轻饶于谁呀!”叹息有味。大家说着话,不觉就到了冲天崮的脚下,抬目观之,确实陡峭。方天宇道:“从其这面,是唯一可以上去的路径。其他的皆如刀切一般,从来没有谁曾经上去过的。”吉振山道:“就是从这面,怕也不易吧!”方天宇道:“这面是容易些,但也是只有个别人才能上得去。我们就是打算从这面开凿山梯的。”吉振山又看了看,说道:“不简单哪!若能成功,才是个真正的罩四方啊!”方天宇道:“我也只是出个头而已。具体事情,还得大家来干啊!没有各位英雄的捧场,谁能动得了啊!吉大人的肯定,更是让我们大家信心倍增,谁都要建之个成功。”吉振山道:“是英雄就要有其所,这个好去处,天下少有。走,转转去。”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3
方见国道:“当前最为重要者,就是我们这个家园。我们无心分争于国家。只因国家目前无力顾及于我们,我们才不得不自力自保,自食其力。古来亦不为其过。”吉振山道:“国家难处,我们得扛。民众为多,多了才好成事。我们要保护好我们的家园,理所应当,谁也道不得什么。只是要分清个是非,辨析个明白,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们成了山大王,成了造反派,成了山匪。那样,就得不偿失,天下人共咒之,天下人共伐之,天下人共戮之。若此,我们可就毫无所得,费尽气力也讨不得半点好处啦!”
方见国道:“见外自卫难免啦!人家都立了山头,我们不也立个山头,岂不是要白白受气!国家若能管得了,也就用不着我们啦!问题是国家目前困难缠身,自己尚且解脱不开,何况是我们这些世外之人呢!更是少有管顾。天下天下,归谁所有?民为贵,可民又在何处?谁来管?都不想管,那就只有我们自己管自己嘛!哪怕是要被人曲解呢,也只好勉为其难了。要不,那就得自请灭亡啦!谁也可以来踏上几脚啦!我们身为英雄之材,当然也就更不能认之从之了。”方天宇道:“时事造就英雄,乱世出好汉。如今是正逢其时啊!我们也不想,但又无奈。我们都是堂堂的中国人,世世代代居住于此,却要无端受那些外来洋鬼子的气,这让人谁能咽得下呢!我们世代经营尚不得做主,难道他们洋鬼子半路开进就可逞王逞霸?而且还不是好好的来的,是开着舰船,是扛着枪炮,是一路杀人放火而来。如此的洋鬼子还想成大人,还想逞王逞霸,实属是可忍,孰不可忍!都想来做爷,可惜我们也不是做孙子的料!”林德雨道:“是英雄,就该揭竿而起。现在这世道,洋鬼横行,官府无能,官匪勾结,是不会属于好人的啦!好人无处行,好人无处通,当然也就要聚而图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个自保嘛!他们不来侵犯咱们,咱们如何去侵犯他们呢!狼崽子来了,就要打嘛!除此,决无他法!”林德风道:“否则,就得白给啊!英雄面前,决不能为啊!”吉明月道:“是好汉的,就该站出来!连我们女流都要出英雄了,何况是你们男子汉老爷们呢!难道不更该挥枪而起吗?自古保护家园,保护老婆孩子,就该是你们男人的事嘛!人家已经杀上门了,若再不开门杀出去,还要等待何时!难道还要等着人家把房子都给烧了,都给炸了吗?一家人都死净了,你们还拿什么去还击?还拿什么去奋起?智者不能为也!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断不可为,何况是我们的英雄好汉呢!要气吞山河,而不是窝囊委曲于那个小家园!”方见国道:“女中豪杰,果然不凡。见强啊,同为年轻人,你更该努力上进呀!已经输给了东洋鬼子一阵,切不可再输在自己的家门口了。那样,我们的退路还能在哪里呢?怕是再也要没有了啊!”吉明月道:“要想不做亡国奴,就要坚决与之抗战到底!不抵抗,那就是万劫不复,再也配不上做个英雄好汉了!”有五绝诗《抗战》曰:抗战心头事,和谁上进中?
招来千百万,刺刀见其红!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4
话说一夜倾饮畅谈,大快心中。不觉红日蹿起,光芒万丈,把个冲天崮显得越发高大。众人看了,无不喝彩。“这般壮阔的地方,因何不能兴盛!正是英雄用功之处。天逢其时,不能不勤!”
大家心头高兴,意气万千。雪中翻吉明月挥枪向天空放了一下,随着枪声,人们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了。吉明月叫曰:“今日晴好,正是打猎的好时节!师傅,咱们进山走一遭如何?”被称作师傅的山顶磐石林德雨道:“说的是,进山不易,不能空手而回!”算开天方见国不大放心地说道:“一夜未眠,也该休息一下了吧!来日方长,何必在乎这一时呀!”吉明月道:“你们老一辈的可以先行回去呀!待你们一觉醒来时,我们也该为你们备好下酒之物啦!”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也罢,我也去凑个热闹。这漫山这中可少不得我这个蝎子王!”吉明月转头又望了望方见强道:“那你呢?”方见强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也只有奉命陪君子。好!就进山走一遭,会会那些狼虫虎豹也好嘛!”罩四方方天宇也是不放心,这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若有个万一,岂不是……遂说道:“早去早回,不可莽撞。家中有的是食物,下酒的没有任何问题。你们两个年轻,须要格外当心。”说着又转头对林家哥俩嘱道:“二位贤弟就辛苦一遭,拜托拜托!”林德风道:“大哥尽管放心就是!在这一片片的山里,还有谁能熟悉过我们的!”林德雨道:“大哥宽心,保证是空手而去,满载而归!”
通天地吉振山倒是不大在乎,道:“年轻人精力充沛,就由着他们去嘛!想当初,征战繁忙之时,我也曾经是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明月夜秀文娟道:“吉大人英勇豪气,就是不凡,上过战场,比不得我们在乡为农。上战场,就是需要没日没夜,没黑没白。在乡务农,则要随着日头起落,过那田园生活。如今世道不太平,也该适时变一变了,变得日夜不分,昼伏夜行,为的就是那个待战。与敌为战,就得那个上心啊!日夜提防尚且有漏,何况还想黑白分明呢!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了啊!”吉振山道:“还是明月夜明白得多,不亏为明月夜啊!想来,你这个称谓就是因此而得吧!在夜中如明月,好,好,好,吉兆啊!洋人内侵,国人祸乱,不由我们日出而作啊!日暮已经息不得。当然也就要明月了。充分看清那些歹人的真面目,作好防范,则我们也就可以不再那么害怕矣!既然人们称我们为英雄,那么,我们就要真正地英雄起来,做好汉,以自己的所为护得大家的平安。设身处地,休戚与共,提早行动,翻身于未曾,行事于未发。早一步,强过晚几步啊!众心不明,我该明之。众人不行,我该行之。以配得上我们的英雄之明,以一身之力护得住四方。最起码向着这方面努力,勇于出头,勇于行事,勇于担责,勇于开先,不分黑夜与白昼啊!就如同他们这几位一般,熬了一夜,那还只是个开始,下边还要接着干,连轴转,玩命上,哪怕是深山老林,狼虫虎豹呢,也该决无惧色,勇于向前!我们不再耽搁你们的时间,就请直接上路吧!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满载而归!我们求之不得!――回头再见!”说着话,就与几位分了手,自回村内,先不提。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5
且说林家兄弟与吉明月、方见强四个,进得山去,相机捕猎。翻过几座山头,所获并不丰。这些野物也如同人一般,经过了一夜的歇息,精力旺盛,灵动得很。而这四个英雄人物又是一夜未息,精力受限,又被酒力所囿,一时竟难有大的作为,也是在情理之中。他们此次入山,也不过是为了开心玩玩,目的都是陪着那个姑奶奶雪中翻吉明月。小姐任性,不由人不从之。主随客愿,更是不宜违得。而吉明月呢,更是属于贪玩之类。虽然身手也好,也曾多次单独狩猎,不愧为女中豪杰,但这次她的心思却还是为了玩。能与这么多英雄人物们在一起,在她也是不多见的。父亲不为官了,她也感到了寂寞,远比不得为官在任之时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般热闹了。既逢其机,她又岂能错过!不痛快玩个几天几夜,看来她是不会罢休了。
又上得一个山头,往下一看,却发现了异常。山下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在一边看着发呆,另两个则这里看看,那里望望。又在纸上记着什么,好象还带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又换了个位置。而那个呆立着的则挑着东西跟着,好象是个挑夫。而另两个则好象就是主子了。“他们这是干什么呢?”吉明月有见识,说道:“好象是在绘地图。”林德雨道:“什么绘地图?”吉明月道:“就是把咱们这山画上去。”林德雨道:“把咱们这山画上去干什么?”吉明月答道:“让人用着方便呗!”林德雨再说道:“要方便,何如直接来看看呢!那图画画得总是不象,我也认得几个画家的。”吉明月道:“不是画家,而是测绘人员。他们画的那东西可叫准呢,一看就知道是哪里哪里,比画画的强得多了。”林德雨又说道:“他画得再明白,还能跟得上咱明白吗?还不如来问问我呢!”吉明月道:“师傅哎,这地图可不得了,那可是咱们的秘密,行军打仗特别好用。人不用来,一看就会明白了咱们这里的具体情况。当官的凭什么指挥?就是靠的这地图。没有了地图,他们也是睁眼瞎,没办法指挥。而一旦有了呢?就挥洒自如,比我们这山里人还要明白。别看这么多山,小小的一张纸,就会把它们全给画上去了。”林德雨道:“还真他娘的有神!还真的就比咱明白!我得,告诉他们哪好哪歹,别让他们搞错了。”吉明月道:“那你就该被杀头了。”林德雨道:“还杀头?不就这山么?明摆在这里,多少年了,世世代代都如此,谁还能变得了它?让人看看,画画,又有何妨?”吉明月道:“我说师傅哎!你怎么也犯起了糊涂!你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要是让坏人知道了我们这里的情况,他们再来害我们,可就要容易得多了,比我们自己人还要熟呢!我们所熟的也只是这附近,而他们看看那张图,则可以到处都明白,很容易就会搞我们个晕头转向。”林德雨道:“还有这等邪事?这不就如那画中景象一样?”吉明月道:“差不多吧!”方见强亦说道:“二叔啊,别看这张图小,它的作用可大着呢!比得上千军万马哟!我们这次甲午之战失利,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让日本鬼子摸清了我们的底细,把我们的地形地利都给弄明白了,知道了我们在什么地方驻军,知道了我们有多少兵,知道了行进路线,知道了在什么地方开战,知道了在什么地方登陆,登陆后如何行动,他们是搞得都明明白白了。在许多方面比我们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还要强呢!就是我们当兵的,也可能不如他们熟啊!他们凭的是什么?就是那张小小的地图。他们早先就来我们这边测绘开了,偷偷摸摸的,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我们也没怎么拿他们当回事,毫无经验,以为也没什么嘛!结果是让他们比较容易地就测绘好了,拿回去,制成地图,分发下去,让那些没来过的人也搞明白了咱们这边的情况。当官的指挥容易了,有其所指了。当兵的行动起来,也有了其目标了,按部就班,比我们这边还利索。最后是什么?我们战败啊!地利让给了人家,我们亏大了呀!谁还能挽得回呢?凭官呀,昏事哟!”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6
林德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还真他娘的可怕!原来地利还有这么回事。光知道占块好地方就行了。不想,这么小小一张图,就能成其大事,大败咱们大中国那么大那么强的海军。可真是没有想到啊!所见太短浅!还是你们年轻人,知道的多,明白的多。”方见强道:“我也是吃了其亏,上了其当的。不熟悉的地方就容易吃败仗。咱们熟悉,人家不熟悉,这本来是咱们的长处。可人家就那么一测一画,就了然于纸了。只派几个人来就中了,其他的人看看就明白了。而反观咱们自己呢,却还得一个个地熟悉,一点点地熟悉,哪有那么多时间,哪有那么机会?亏本亏大了呀!吃亏吃多了呀!”林德雨道:“既然如此,就决不能再放过他们。先收拾了他们这几个再说。收拾了这几个,其他的不也就都成了瞎子吗!”方见强道:“是这个道理。可他们是好是坏,咱们并不知道啊!”林德雨道:“还有什么好坏!反正咱们不认得他们,不认得他们,那就成不得好人。这山是咱们的山,他们来画咱们的山,那岂不是要来占咱们的山吗?让他们看明白了咱们的山,咱们还能守得住吗?如何去守啊!不行,得上!”
吉明月道:“且莫慌,先看看他们的所为,辨辨他们是好是坏。如果是好人,我们乱行动,那就要惹上麻烦。如果是坏人,那就怪不得我们啦!”林德雨道:“他们与我们也差不多嘛!如何能看得出好孬?”吉明月道:“仔细看看,仔细分析分析,就该差不多。注意好他们的行动,如果他们是官府的人,他们就不会偷偷摸摸了。如果不是官府的人,能是谁呢?中国人谁会来这么做呢?还没有啊!我还没听说过,谁会去这么做呢!倒是那些洋人,很有其可能啊!特别是那个小日本,多曾听说他们的测绘行动。见强他们不就吃了其亏吗!他们是偷着搞的,我们当然也要偷着看看。他们不敢见人,一见人就会藏起来,收起来,装作别的事,蒙混过去。所以,我们也要偷着监视他们,先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再接下去,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了。但有一点,却要肯定,那就是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我们切不可再蹈甲午大战的覆辙了!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一旦失去了这里,还能去哪?所以,我们必须要格外上心,坚决打击一切的敢于入侵之敌!”
拿定了主意,就要行动。四个人远远地监视着。山高林密,容易藏身。又无须太近。这边自己又熟悉,当然也就显得容易了。但看那两个人忙碌不迭,到处观瞧,测着记着。而那个挑夫模样的人则不辞劳苦,亦是忙碌不迭,拿东西跟随左右,不时还互相说点什么。然后,又走上一段,换块地方。“还是个向导?”四人不由地发问。看来,那两个人决非当地人呀!而那个挑夫则可能就是当地人,熟悉这里的情况。远观不清,近看分明。四个人又向前进了一阵,林德雨忍不住说道:“这群家伙果真不地道。那个挑夫模样的,是当地蛤蟆窝的,名叫哈二声。人们都叫他哈二狗,原本也是个行猎之人,为人刁钻奸猾,好耍无赖,流氓恶习不断。因为贩卖山货在兰山城结识了开货栈的日本人,后来就干脆搬出去,直接跟了日本人。至今已经有十几年了。不想今日却这般模样回来了。”吉明月道:“他既有这般背景,那就顺理成章了。看来,那两个家伙也决非什么好鸟,必是日本人无疑。他们善于利用中国人来作弄咱们中国呀!”方见强道:“他们既然来测绘,说明他们已经看上我们这里了。不知道又在打我们的什么鬼主意啊!”林德雨道:“真他娘的小鬼子!竟然也算计到老子的头上来!”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7
一直未言的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他们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么,今天我们就决不能再放过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既然要来占咱们的山,那咱就要先灭掉他们的人!”林德雨道:“早该如此!”说着就要动。吉明月挡了一下,说道:“先别忙,我们需要作好准备。他们既是来干坏事的,那肯定早就有所防范。他们身上肯定带着武器,手脚也利索。如果我们太唐突,让他们提前动了手,反于我们不利,陷我们于被动。”林德雨道:“是这样的。这个哈二狗也是手脚了得,一般人并对付不了。”林德风道:“我们四个人,他们三个,我们并不占多少优势。只有明月和见强会用洋枪,我们两个则用的是**。硬打起来,我们真个是要吃亏啊!”林德雨想了想,道:“我们不妨再看看。再往前不远就是青蛇沟,那里地势险要,道路狭窄,两侧都是悬崖峭壁,无路可逃……如果我们能在两头一堵……”
林德风沉思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们却得分兵两路,才好两头去堵。”林德雨道:“不妨我们两个一帮,那小子认识我,我们可以上去打几句闲腔,得机再将他们制伏。”林德风道:“这怕是太冒险,他们都比我们年轻啊!他们的功夫我们又不了解。”吉明月道:“二位师傅一帮并不太妥贴,你们用的是**,又是长枪,真要动起手来,一着是不能把他们制伏的。一旦让他们得了机,忽的抽出短枪,情况可就危险了。”方见强道:“不如让我和二叔上前,他们真要掏枪,我也可以用短枪对之。”吉明月道:“时间能来得及吗?他们可是三个人,很可能个个有枪。那个哈二狗又手脚了得,你们的胜算又有多少呢?”方见强道:“我们可以出其不意。”吉明月道:“你们一出现,他们就会注意了。他们既是日本派过来的,深入我们大山里,没点能力他们不会派,他们肯定受过了严格的训练,来者不善啊!”林德雨道:“不行,我们就直接开枪,在远处下手。”林德风道:“我们的**打不了那么远,一旦惊动了他们,我们如何应对?贼至必防,他们不会那么粗心大意的。”林德雨道:“他奶奶的,不行就与他们豁上。”林德风道:“他们能豁上,那是为了逃命。而我们则不行,我们为的是保护这一方。我们豁上了,谁还会来保护这里?”吉明月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二位师傅装作出来打猎的,碰巧与他们相遇。二位师傅既然认识哈二狗,当然也就要聊上几句啦!十几年不见,还不得热乎热乎,寒喧一阵子。而我和见强呢,则扮作小两口,进山迷了路,从另一个方向向你们走来,上前问路,装作彼此互不相识的样子。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突然下手。既然那个哈二狗手脚了得,二师傅又认得他,不妨就由二师傅和大师傅对付他。而那两个日本人呢,则由我和见强对付。他们的底细我们并不了解,如果能擒之则擒之,如果不能擒之,干脆就出枪毙之……”这办法,几位听了都觉得还行。于是大家决定分头行动。而那三个人也是向着青蛇沟的方向。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8
话莫再繁。话说那三个真假鬼子走进了青蛇沟,正行着呢,一转弯就看到前边走来了两个人,肩背猎物。正是林家兄弟,及至走近,刚要错过,林德雨突然停住,叫了声:“这不是哈二哥吗?”哈二狗也突然认出了似的,叫曰:“这不是林二哥吗?”林德雨道:“正是正是。哈二哥啊,这么多年不见,还要认不出来了。”哈二狗道:“可不是吗,要不是你先出了声,我还真不敢认了呢!”林德雨道:“我是老了,认不出了。倒是哈二哥,还是那么年轻,人也阔绰,不同于咱这山里人呀!”哈二狗笑了下说道:“哪里哪里,做点小生意,哪有林二哥的自在快活啊!”林德雨道:“不行啦!手脚跟不上啦!你瞧瞧,跑了半天,就得了这一点点东西,还是和我大哥一起取得的。要是十年前,我自个儿就会比这个还多。”哈二狗道:“如今还早,还有的是机会嘛!”林德雨道:“托哈二哥的吉言哪!还是哈二哥好啊,自由自在,又能发大财,但不知你们这是……”哈二狗稍愣了一下,说道:“噢,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一块进山来收山货的。”林德雨道:“收山货好啊!容易发大财,又不用费多大劲。怎么样了?收获不少吧?”哈二狗道:“运气不好啊!跑了半日,也还是两手空空。如今的东西呀,也不知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任你怎么找,就是不容易找得到。”林德雨道:“我那里倒是还有一些,要不到我那里去,拿上些,也省得我们再出山!”哈二狗道:“好倒是好!只是这路远了些,我们还得再找找去。今天就不打扰林二哥啦!”说着就要走。
林德雨道:“哈二哥,看来还真忙啊!忙着发财呀!好,不再耽搁。不过,这点野味还是请哈二哥拿上……”说着就从肩上拿下往哈二狗的手里送。正在这时,方见强和吉明月扮作小两口从后边上来了,慌慌张张的样子,上去对那两个日本人作个揖,道:“对不住二位大哥,我们借问一下,这个钱家洼子怎么走啊?我们头一回进山,不知怎么就转不过去了……”那两个人看了看这两个,没有说话,又望了望哈二狗,哈二狗会意,赶忙过来拆解道:“我说你们去哪啊?怎么跑到这来了?”方见强道:“去钱家洼子……”哈二狗道:“钱家洼子在后边,你们怎么跑到前边来了?跑反了,快回去,快回去!”方见强道:“这位叔啊,我们就是从后边过来的,怎么没找到啊?我们真的是迷路了。”哈二狗道:“你们可不迷路了咋的!回头走,直着去,翻过几个山头就中了。”吉明月冲着方见强道:“都是你说走什么近路,结果却多跑了这么多冤枉路。”方见强道:“你知道路,你怎么不走啊!还怪我,这是我自己来的吗?你干什么去了?”吉明月道:“我是跟着你的,你不走,我能走么?”方见强道:“我什么时候不走了?我这走了吗?”吉明月道:“你走到哪里去了?这荒山野岭的,这是在走路么?再走,就走到狼嘴里去了!”方见强道:“来了狼正好,看谁跑得快!”吉明月道:“那你就跑吧!反正我是不走了。”方见强道:“不走就真的来狼啦!看你跑不跑!狼,狼,狼……”
第九回 谈天论地英雄道 辨是斟非鬼怪北9
二人在这里斗嘴,那里林德雨不耐烦了,道:“哈二哥,不理他,年轻人的事,咱们管不了,不理他。来来来,拿上这点野味,回头也喝上几口!”哈二狗见唤也就转了过去,伸手去接。那两个日本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哈二狗伸手刚接住,林家兄弟一左一右,两只胳膊就被掰反过去,摁倒在地。林德雨就势一跨骑坐在了哈二狗的身上,锁住他的胳膊一动也动不了了。与此同时,这边的“小两口”也猛扑而上,就如同苍鹰扑食一般,把那两个日本人扑倒在地。林德风又及时上来帮忙,一人给了一脚,三下里就都老实了。取过绳索,绑缚起来。每个人的身上,果然都搜出了枪支,其中一个人的身上还带了两支,每个人也都带了匕首。还真是个险呀!若不是突袭,还不定是咋的呢!
“还真个是痛快!”林德雨上去踢了哈二狗一脚,喝道:“哈二狗,你小子还神气啦!说,这是怎么回事呀!”哈二狗耷拉下头来,又抬起,道:“林二哥,误会误会啦!我们真个是收山货的!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林二哥,还请林二哥担待担待!”林德雨道:“我担待,我是要担待,但不知你承受承受不住?我且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哈二狗道:“我们确实是在收山货呀!”林德雨道:“收山货,不到那有人家的地方去,到这荒山里来干什么?”哈二狗道:“我们是在……路过这里的。”林德雨道:“路过这里,就应该好好地走路啊!还瞎转悠什么?”哈二狗道:“多年不来了,这不是看着好奇,想多看几眼嘛!”林德雨道:“你是好奇了,可那两个呢?他们也好奇吗?”哈二狗道:“他们头一回来,当然要多看看了。我们也没有做什么犯忌讳的事呀!”林德雨道:“还没有犯忌讳!注意你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哈二狗道:“是是是,这两天,我们确实是多转了转。实在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多看看这山。”林德雨道:“这山你也看的不少了,怎么还没有看够啊!”哈二狗道:“都是故乡的山,越看是越想看,真的是看不够啊!”林德雨道:“真的是看不够?”哈二狗道:“确实是看不够。”林德雨道:“看不够什么呀?”
哈二狗脸上淌着汗水,支吾其词,曰:“林二哥,咱们有话好好地说,小的决不会亏待了你的。”林德雨道:“还真有好处吗?”哈二狗道:“那是当然。只要林二哥高抬贵手,我哈二狗保证你好处大大的,各位的好处大大的,都是大大的。”林德雨道:“大大的有多少呀?”哈二狗道:“你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们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保证大大的都给你们。”林德风上前一步,道:“都有什么啊?”哈二狗一看有戏的样子,忙道:“你们说要什么,咱就有什么!我敢保证,统统地满足!”林德风道:“钱呢?”哈二狗道:“当然是大大的。”林德风道:“够我们闲几年的?”哈二狗道:“保证你们这一辈子一家人都用不了。”林德风道:“那地呢?”哈二狗道:“这个也好说,我们可以给你钱,让你们自己去买,也可以让我们买好了再给你们。总之是保证让你们满意!”林德风道:“那要是房子呢?”哈二狗道:“房子也一样,保证好好的给你们。”林德风道:“我们可要的是城里的……”哈二狗道:“这个也好说,城里的,我们有的是。”林德风道:“那我们再要个官职呢?”哈二狗道:“我们也可以给你们活动得到,就是你们的官府也得听我们的呀!”
可真是一句话道开了玄机呀!“你们的官府”,什么是“你们的”?那他自己呢?那他们呢?有古诗《且看鬼心》曰:鬼心昭然须其时,费上心思慢相提。
谁家英雄道不得,再三斟酌望能知。
知道话语说与谁,这片江山可是你?
哪方天地无所谓,说来辩去多其理。
山河错落明月中,夜伴昼行处一起。
辨不明兮道不尽,理在其中勤相习。
欲问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
有词《采桑子?短路》曰:何时短路须来顾,一片江山。山水相连,唤起英雄千万般。
清风明月春何至,问我心间。约会从前,奋斗争先莫阻拦。
话说上回说到哈二狗一句:“就是你们的官府也得听我们的呀!”道出了其中之玄机。何为“你们的官府”?看来,他小子已经不与我们一路了,他不是个中国人了啊!不是中国人能是谁?看他以往跟随日本人干的份,他很可能已经是日本人了呀!好个假洋鬼子!林家兄弟并不露其声色。
方见强与吉明月他们从那两个洋鬼子身上之所得也证明了这一点,满纸的日文,这就是他们的记录,他们的测绘记录。吉明月拿着到哈二狗的面前晃了晃,问:“这是什么呀?”哈二狗看了看,说道:“我的不识字,真的是不知道。”吉明月道:“不知道什么呀?”哈二狗道:“我真的是不知道这是写的什么呀!”吉明月道:“好,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说着上去就踢了哈二狗几脚,哈二狗见挨了打,忙告饶道:“这是他们日本人干的事,我只是带了带路,为的就是混口饭吃,实在是别无其他。”吉明月道:“那什么是其他呀?”哈二狗道:“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吉明月道:“那么,你混口饭吃,是吃了多少啊?”哈二狗道:“他们说,只要我带着他们完成了任务,他们的那个店就归我所有。”吉明月道:“哪个店呀?”哈二狗愣了愣,道:“就是兰山城里边那个一齐来货栈。”吉明月道:“什么叫一齐来?叫谁一起来?”哈二狗道:“就是叫我们一起来,噢,是一起去。”吉明月道:“所以,你就去了?”哈二狗道:“小的也是一时糊涂,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实在是罪过罪过。其实,还是为了那口饭吃!”
林德雨上前道:“那么大一个货栈,他们就能给你?你有没有仔细想想?”哈二狗道:“他们说的就是那样,是归我管理,并不是归我所有。”林德雨道:“呵,管理?不简单哪!你有那个能力吗?”哈二狗道:“也没别的,就是进进出出嘛!当然,我也知道,就是挂个名,归根到底还是得人家说了算,人家才是东家。”林德雨道:“那你打算怎么干呀?”哈二狗道:“还能怎么样?还是那样,照着干呗!”林德雨道:“照着干什么呀?”哈二狗道:“进进出出。”林德雨道:“什么进进出出?”哈二狗道:“主要就是那些山货呀!这个,林二哥你是知道的,这个你比我在行,当着真人我不说假话。林二哥如果愿意,我情愿把位子让给你。”林德雨道:“你让给我,你倒是愿意了,可人家呢?”哈二狗道:“那也该是没问题,有我举荐,你的能力又比我强,又有这两位太君作见证,谁还能不愿意用你呢?林二哥,不瞒你说,这日本人可正是用人之时,求贤若渴。林二哥又是有着如此之能,林大哥也是久享其名,如雷贯耳,远近闻名,如果能由你们出面,他们日本人还不得欢天喜地,高接远迎。如果我们三个能合在一起的话,这片大山还不得尽归了我们所有吗!”林德风道:“是归了谁?归了我们?还是归了日本人?你不是说都要替日本人干吗?”哈二狗道:“那还不都一样?日本人在后边,他们不可能直接出面,一切事物,大大小小,里里外外,还不得都要由我们去打理?就是官府都奈我们不得呀!现在的朝廷都得看日本人的眼色行事,何况是这些地方的小官呢!对日本人除了巴结讨好之外,还能如何?还是讨好巴结。如果我们跟上了日本人,受到日本人的器重,那么,我们还不就如同日本人一样了?官府的不敢惹,他们要是不识相硬惹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告诉日本人,由日本人直接去找朝廷,让朝廷去收拾那群王八蛋,让他们丢官罢职,发配流放。这些都是轻轻松松呀!完全的不在话下,他们日本人已经干过好几起了,这还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那就更多了,谁还敢不服气?统统的都不行啊!……”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2
这时,那两个日本人也看到了希望似的,开口说道:“各位英雄,我们可以向你们保证,他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是完全有能力保护得了你们的,只要你们能把我们给放了,我们可以毫不追究。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们干,我们保证可以大大的重用,决不输于这个哈二声。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不打不相识,通过刚才的行动,我们可以看出你们的功夫是十分了得,连你们这些堂堂的军人都不在话下,我们佩服得很!能够与诸位相识,我们也是高兴得很。不打不相识,既打了,就相识了。既相识了,那我们就该是朋友嘛!既是朋友了,那就该友好相待嘛!你们友好相待我们,我们友好相待你们。现在不过是个误会,是误会的,就要解除,我们的决不怪罪,友好友好的,我们朋友朋友的。你们放了我们的,我们可以大大的给予你们,要钱有钱,要物有物,要东西有东西,要房子有房子,要官位有官位,要地盘有地盘,要权势有权势,要美人我们也有美人的,大大的漂亮……”吉明月忍不住上去就是一脚,喝道:“好你个东洋鬼子!”说着又是一脚,方见强也帮了两脚。但看东洋鬼子转着眼珠不再支声。
哈二狗则一个劲地叫开了:“林二哥,林二哥,你劝劝的,好好的劝劝,我们的友好的,我们的往来的,我们的钱物的统统的给你们。不够,我们还可以再给你们拿的。只要你们能放了我们,就一切的好说。要不,你们若不信,你们可以把我留下,让他们回去拿钱拿物。如果不行,你们也可以把我放了,让我去拿钱来赎回他们。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给你们个地址,给你们人名,写上封信,让你们拿着去要钱,待得到了钱之后,再回来放我们,你们看是如何?”
林德风想了想,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不知你们能给我们多少啊?”哈二狗道:“任由着各位,全凭你们的要。”林德风道:“你同意了,他们呢?”那两个日本人也忙道:“可以的,只要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可以给你们的。”林德风道:“给多少啊?”那两个日本人道:“一百两如何?”林德风道:“一百两?你们就值这一点?”那两个日本人道:“那你们要多少?你们可以说个数。”林德风道:“我们要一千两。”那两个日本人说道:“可以的,是我们三个人的。”林德风道:“中。不过,我们要的是黄金。”那两个日本人道:“你们要的太多了。”林德风道:“怎么不行吗?”哈二狗忙道:“行行行,中中中,就一千两黄金,不多不多,小的情愿再送上一百两黄金。那是我个人的,不算我们三个人的赎金,就算小的送给林大哥的辛苦费,让林大哥买点酒喝。”林德雨道:“那我们的呢?”哈二狗道:“都有都有,小的都有。”林德风道:“那你们自己的生活费呢?这来来回回得好几天哪,你们不能不吃不喝不住吧?”哈二狗道:“那我们就再送一百两,只是请各位好好地待我们一下,要些酒肉,这是必不可少的。”林德雨道:“好说,那你们打算住哪啊?”哈二狗道:“全凭你们的安排!我们没有意见,只是要舒服一些。”林德雨道:“那就住你家里吧,别处我们可没有那么好的地方,好孬都是在你们自己家里,这不算亏待你们吧?”哈二狗忙道:“中中中,大家就都到小的家里去,那里还是能容得下各位的,好好的招待的有!”林德风上前一步道:“那现在就请你们给我们写信,信写好了,咱们就走。谁来写啊?”哈二狗道:“我来写吧。”林德风道:“你不是不识字吗?”哈二狗道:“也认得几个了。”林德风道:“那日本字呢?”哈二狗道:“也多少知道一点。”林德风道:“只知道一点怎么中啊?你写了,日本人不认帐,我们岂不是白跑了?还是得由他们写我们才放心。”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3
那两个日本人听了忙道:“行,我们写。”林德风道:“你们谁是头啊?”一个胖点的道:“小的是。”林德风道:“那就由你写吧。”说着就给这个胖点的解开了他右手的绳子。方见强递过去纸笔,不料日本人却说:“我是左撇子,右手的写不能,左手的好使。”林德风又上前给他解开了左手的绳子,那个日本人看了看说道:“能不能把脚上的绳子也给解开,那样我可以方便地写。”林德风道:“就这样写,写完了,走的时候再给放开也不晚。”那日本人无奈,提笔写了起来。不一会,一张纸写完,搁笔,信毕。林德风道:“你再写一封中文的,这一封我们看不懂。”那个日本人又提笔写了一封,并双手递了过来,林德风伸手去接。不料,那日本人却起身猛然一拱,直把林德风拱倒在地,紧扑上去,伸手就要拔刀。方见强眼疾手快,赶紧上步,一脚把那个胖点的踢了个翻身。林德风就势一拳,又飞脚一踹,终于把那小子蹬了出去。那家伙还想起身,又被方见强飞身踹倒,一头撞到了大石头上,血污迸流,滚回了老家。
与此同时,那两个家伙也没闲着,挣扎着乱拱乱撞,就如同两头野猪一般,到处翻滚。那个小鬼子的手不知怎的就开了,很快脚上的绳子也开了,飞起身来就打。但看林德雨就势用力,抓住对方的胳膊飞旋起来,再一用力,又猛猛地摔出,撞到了峭壁上,又弹了回来,一动也不动了。林德雨又上前去,飞脚踢起,还是无多少反应。再看林德雨并不甘心,双手再较力,把那小子高高举过头顶,用力一掼,也脑浆迸射而亡。再看哈二狗,撞来撞去,也不得脱开,被林德风当脖一刀,头落气绝。
转瞬间解决了三个歹恶之徒。林德风道:“咎由自取!给他们出路却不要,自寻其死,怪不得我们也!”林德雨道:“正该如此,若逃出去一个,我们怕就难啦!杀鬼不夺命,等于是自己找死。我们断不能为啊!上下都不支,唯有我们自己雄起!”林德风道:“正如他们所言,经了官动了府,那必是我们的无理啊!国贫国弱,支撑不起,到处都现出一副狗奴才的样。如若我们再盲目从之,那才真个是自绝生路呢!国不强,民须强。如此,我们才有个自保求生的可能。如若东洋鬼子真的把我们这里给占了,我们怕也是个麻烦呀!鬼在人难过,行善活不得。”林德雨道:“对鬼就得用鬼手段,讲道理,他们才不与你讲呢!讲道理,他们就不会来啦!既要做鬼,就要害人。既要害人,人当然也就要大力反之,反其道而行之,先把小鬼子干掉再说!鬼不除,人难宁!想要过好,那是根本就没有那个门。”吉明月道:“对鬼,就是要敢于痛下杀手。否则,他们就要来害死你。让好人搭上命,让鬼得了兴,那才是个莫大的灾难。”方见强道:“对鬼善不得,谁善谁被欺。打不鬼,就得被鬼所欺。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总是要有鬼来害我们啊!内鬼外鬼,都是可恶至极!吃里爬外,直欲亡我。此等败类,如何能不除而后快!东洋鬼子没事要来侵略咱们的家园,那咱们就要与他们坚决战斗到底!看看到底谁强谁弱,谁胜谁败。咱还就不信了,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还要任由着外鬼子横行,那岂不是要反了天吗!是英雄就要坐镇一方,维护一方,决不能让外鬼子横行起来!谁要敢来犯,那我们就该敢打之。打不了外人,哪里还会有我们主人?”林德风道:“这片大山,我们要好生看着,决不能便宜了那帮洋鬼子,狗杂种。小东洋,往上闯;寻死路,必然亡。”林德雨道:“理直气更壮,强中强才能逞得了王。”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4
众人是一番感慨,恰如其分,无不感到欢欣。痛快的事就要为之,自己的家就要看好。是英雄就要卫护一方,这才能逞得上一方的英雄。要做天下之英雄,那当然也就要卫护得了天下!现在,要卫护得了天下,也许言之尚早,但先卫护好这一方,卫护好自己的家园,却是必须的,也也该是能够的。尽管也可能要历尽曲折险峻,那就要看这些英雄们能不能担待得起了。真要都起来,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够得了的,事情决非那么简单啊!有古诗《护者》曰:护者何其路,曲折漫漫多。
王者罩天下,卫护到心国。
强者该有位,置身随处活。
上进莫胆怯,称尊心中我。
何方英雄在,这厢把鬼捉。
还我太平事,结网尽搜罗。
除恶务须尽,天理作成说。
唤起身边众,所向有其措。
话说四人慷慨议论了一番,唤起了精神,歇息了过来,该又如何收拾眼前的这副局面呢?方见强道:“既已做了,就不该害怕,鬼恶,我亦不善!”吉明月道:“除恶务必尽,从他们刚才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们好象还远不止这些人马。”林德风道:“而且那个哈二狗家很可能也是一个贼窝。他们要在山里测绘,不可能一朝一夕完成,必是个费时工程。他们若没有个落脚点又何以能够呢?哈二狗既然给他们带了路,做了他们的奴才,而他的家又在这附近,那岂不也就是一处理想的落脚地?”林德雨道:“该,有则除之,无则可以放下心来。”吉明月道:“这么大个山,怕决非一处啊!他们决不会是一路人马。”林德雨道:“那些也许就远些了,关键的还是眼前。先除了这一窝,然后再言及其他也不迟啊!”方见强道:“先断了他一只手再说。即便断不了他这一只手,也得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给他掰下来。”林德雨道:“现在天色尚早,不便行动。我看,我们还是先处理了眼前这三个,可不能让他们找上我们啊!”方见强道:“在这荒山野岭中,谁还会呢?”林德雨道:“命案是在我们这里出的,我们这里有几个能对付得了这三个家伙的?并不多嘛!逐一审查下去可就不难了。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他们找上我们,坏了我们的大好之事。现在就须把他们清理掉,以绝除不必要的后患。我知道这附近有处小山洞,我们不妨把人弄到那里去,他们的衣物我们则放火烧毁,合我们用的我们则可以带走。”
大家听了表示赞同,先行消灭了这几个再说。林德雨说着话扛起了那个最重的,方见强则扛起了另一个次重的,林德风又扛起了最后一个。吉明月则扛起了东西。时间不长,就爬上了一处山坡,扒开乱树丛,果然现出了一个山洞。虽不大,但盛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几个又动手扒掉了他们的衣服,拿到洞外,乱石头丛中,打火点着。转瞬间就灰飞烟灭了,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几个人下得山坡,重回现场,做了一番毁迹的工作。看看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了。林德雨道:“我看,我们还是换换地方,先吃上一顿,养足精神,也好去那个哈二狗家,端他的小窝。”几个说着就走,又翻过了两个山头,寻个山洞,把东西藏下。出到外边,又看了看,又走了一会,大家才停下来,生火烤肉。“收获虽不丰,但却够得上我们吃的。”大家谈论着。就听吉明月道:“够吃就行了,多了,反而成了累赘,阻碍我们的行动。”林德雨道:“斯言正是,我们就是要图个利索痛快!轻了身才好下手啊!”方见强道:“为物所累,不值得也!”林德风道:“凡事需要得其主也!得其主要就已够矣!没了其主,何以为行!乱行一通,可行不通呀!”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5
大家说着话,烤着肉。方见强起身又拾了些干柴来,加入火中,火势是更旺了,直烤得每个人也热腾腾的。“这鬼天气!冬日里烤火是件好事,可这夏日里,就得设法避而远之了。可人又非要吃这熟食不可,无火还是不成啊!”
尽管天热,但他们还是坚持着烤完,一阵阵肉香直扑过来,熟了,好了。他们远离了火堆,火堆也慢慢地熄了。大家又坐下,围而食之。没带酒,也未带盐,味道差了些,但却能对得起肚腹。吃饱喝足就是胜利。但看英雄豪气,狼吞虎咽,肉尽骨弃。“走,再找点水去!”这山中缺水,若不熟悉还真是个麻烦,但这却难不倒列位。由林德雨带头,行不多远,就找到了水源。尽管是涓涓细流,甚至还滴滴嗒嗒,但对几个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林德雨道:“季节还不到啊!别看只是这点水,就已经强过往常啦!”方见强道:“山多水少,这就是咱们这的特点。要不,人丁肯定会兴旺起来,共建咱们的大好家园。”吉明月道:“人少才可行猎,我们何须太强求呢!”林德雨道:“无水,植被就少,走兽飞禽也少啊!于我们之狩猎也不利。当然,如果人太多的话,就是猎物再多,也可能不够呀!瞧瞧那些平地上,人是多了,物也丰了,可狩猎者又能得到几何呢?完全不如咱们山中的自在快活嘛!”吉明月道:“是英雄就要场地,只有大的场地才好行事啊!平地上出不得咱这类英雄,英雄须得大天地嘛!连那些个山匪都得进山来才行得通,何况是我们这些个真正的英雄好汉呢!那就更须要天地施展啦!人多也罢,人少也罢,只有兴得起来才能够中啊!不得其人,多而无用,反是个致乱之所。若得其人,才能通行天下,少而精干,以寡搏众,亦是个胜利。英雄是少,但若没有了英雄,多是没法确立的乌合之众,不成体统啊!”林德风道:“百姓人多,但却总受人欺。正是此理啊!多不见得就是好事,少也不见得就是孬事。”有古诗《多少》曰:多少何以定?是非难以分。
强弱无分明,尚须究其真。
仔细若能就,四方行其陈。
说来说去,但看日色偏西,又行了一通宏论。林德雨才说道:“时日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呢?”林德风道:“但不知哈二狗的家中如何?”林德雨道:“他的家就处在半山腰,独房一处,为的是好藏垢纳污,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我们这时就去,田地里的人没有了,也就不会有谁发现我们了。”林德风道:“道路你熟悉,还是由你引路吧!”林德雨道:“这个应该。”林德风道:“不过,还是要小心啊!――有人认出了我们,那也是个大麻烦。若万一碰上了人,我们总该想个对策,以免陷入不必要的被动,让人家对我们产生起怀疑。”林德风道:“我看,我们还是以猎人的身份,再弄上几只野味,就说是路过的。”吉明月道:“不妨我们也再分开,还是你们哥俩,我和见强。”林德风道:“这个不大妥,天色眼看着就晚了,我们路又不熟。如今世道又乱,你们让我们如何能放心得了啊?就是我们你们又能放心得了吗?再说,让别人看见了,我们一前一后的,更象是有鬼的样子。还是我们合在一起的保险,我们也好向你们的老子交待。就算是碰上了人,我们四个也好处置。彼此照应,不惧歹人。”吉明月道:“可若碰上的不是歹人呢?”林德雨道:“我们就径直走过。若有谁怀疑,相问,我们不妨就说是路过,碰到了狼群,走迷了路。我们说不准还可以借此再问一问道呢!”方见强道:“猎物我们也无须打了,就说是都扔给狼了吧!”吉明月道:“狼群狼群,现在也正是狼起的季节,如此说去该也合理。”林德风道:“那就如此吧!我们依此而行。”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6
定好疑问,一起上路。路杂难行,沿着方向还是到了。上得山头,四下里望望,并无什么异常。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忽然间半山坡哈二狗的家里却亮起了灯,尽管光线弱,但在黑夜里,还是传出了老远,在山顶还是能隐约而见。“这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如何呢?还能真的是有鬼?”林德雨道:“看来,还真不简单哪!但不知其里到底如何?鬼有多少?”方见强道:“看来,这里可真是个贼窝啊!”吉明月道:“哈二狗既招来了贼,我们当然也就要除了净之!这帮小鬼子!”林德风道:“还要再等一等,等到天真黑了的时候再行动也不迟。我们也正好借此歇息歇息,观察观察。”方见强道:“大叔所言正是,小鬼子狡猾得很,我们不能不防啊!他们也不可能不防。如今,那三个家伙又没有回来,他们怕是更要戒备啦!”吉明月道:“现在怕还不至于。如果他们真的戒备了,就不会亮灯了。灯在亮着,说明他们并没有多么防范。”林德雨道:“也可能是个钩饵呢!有时捕猎,我们也可以用用火光呀!为的就是吸引一下那些好火者。”吉明月道:“那现在呢?”林德雨道:“还说不准。他们究竟是要干什么呢?我们还需要再等等看看,吃准了才好下手。小鬼子都是有枪的,枪法也好。如果真的让他们引我们上了钩,那可绝不是闹着玩的。”吉明月道:“想跟我们玩空城计?”林德风道:“鬼子鬼,小心防错误。我们不能愣上其当。我们须要仔细看看那里的具体动静。只有灯光不正常啊!山里人谁家能常亮着灯呢?这不是招贼吗?该歇息的时候不歇息,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怎么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如果只有灯,没有人,那不是个陷阱又是什么?”
带着疑问几个人又隐蔽起来,通过缴获的望远镜观察着那边,依然还是毫无反应。又过了一阵,还是发觉不了什么。几个人打算往下走走,就近些观察。隐蔽着行了一阵,隐约中好象传来了什么动静。几个人心中不由一动,细听不明。林德风示意方见强和吉明月留下警戒,他则和林德雨轻步前行。又穿过几个树丛,声音听出来了,是一男一女的*乱之声,继而又传来了小东洋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但却能听出那是东洋鬼子的话,是那对狗男女发出来的。林家兄弟不由愤然,隐然前行,猛然跃出,将那对狗男女生擒而获。那对狗男女顿时就体似筛糠起来,特别是那个男的,更是颤抖得厉害,不知如何是好。林德雨擒住那男的,压低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那男的道:“我们都是好人,真的都是好人。”林德雨道:“好人为什么到这里来?”那男的道:“这里比较隐蔽。”林德雨道:“就是为了行这苟且之事?”那男的道:“正是。其实,我们两个都听愿意的。就是女方那个父母……我们没有办法,才来得这里。”林德雨道:“那你是哪里人啊?”那男的道:“山那边,松枝峪的。”林德雨道:“那女的呢?”那男的道:“也是松枝峪的,她在村中,我在村南。”林德雨道:“那你叫什么名啊?”那男的道:“叫王二宝。”林德雨道:“那女的呢?”那男的道:“叫徐小妮。”林德雨听了,见说的地名姓氏都对,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是搞错了?听差了?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7
与此同时,林德风审问的那个女的倒是羞羞答答,但所说名姓却是一样,地名也对。林德风不由松开手来,那女的倦缩着,好象非常害怕。林德风走到一边,抓起地上的衣服就扔了过去,衣服落地,但却听到了声音不对,象是铁器落地的声音。再看那女的,身体却变得非常敏捷,见林德风又要上前查看,她赶忙抓起衣服,就地一滚,想与林德风拉开距离。但林德风更不白给,见情况大变,飞身形跃至近前,飞起一脚,把女方到手的衣服又给踢飞了。女的也不白给,飞身就想来抓林德风的眼睛。林德风一侧身,女的又顺势一脚,想踢林德风的下腹。林德风又闪身躲过,并就势一踹,把那女的踹到一边。自己则伸手抓过那衣服,一摸里边竟是短枪,不由让其大吃一惊,好悬,若不是落到了地上,响起了声,让自己听出来了,真落到了那女的的手中,自己岂不是要挨枪子!这里一愣神,那女的可就得了机会,抓起石头就扔了过来。林德风伸手一挡又一侧身,躲了过去。那女的却跑远了。林德风不敢怠慢,飞身就追。那女的跑得倒也挺快,连翻带滚,还真就不好追。林德风那个气呀!怎么就让她跑了呢!
就在她自以为得逞之时,一旁则闪出一人,伸腿就把她绊了个大趔趄。那人又飞身一脚,就把她踢翻在底,顺着山势滚了几滚,一头撞到了块尖石上。顿时就鲜血涌流,眼看着就不行。那一旁闪出的人是谁?正是雪中翻吉明月。
几乎就在同时,那个男的也想反抗,但却被林德雨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抓着,他是怎么也动不了。相反,倒是越动坡紧。林德雨也看出了这里边的问题,并不敢大意。兄长一失,他即上心。因此,那男的是丝毫也没有能够反抗得了。见这边打倒了那个女的,这男的也就没有脾气,渐渐地沉寂了下来。林德雨道:“你倒是还能沉得住气啊!你倒是再动动啊!”那男的道:“不敢不敢,小的是再也不敢了。”林德雨道:“你倒是想敢!老子非把你撕碎了不行!”那男的道:“是是是,小的真的是再也不敢了。”林德雨道:“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那男的道:“小的真的是松枝峪的,真的是叫王二宝。”林德雨道:“胡说八道!松枝峪根本就没有你这号人,更没有那么个女人!”那男的还想着支吾。
这时,林德风也赶了过来,说道:“说吧,你到底是哪里人?”那男的还在道:“小的真的是松枝峪的。”林德风把手中的枪一亮,道:“松枝峪的人有这种枪吗!而且还是个女的,本领不小啊!告诉你,那女的已经死了……”那男的听了,这才低下头来,但却还是不愿改口。此时,方见强也从地下的衣服中又搜出了一支短枪,还有一把匕首,往那男的面前递了递,道:“这是什么啊?哪里来的?也是松枝峪的?”那男的这才不再言语,闭了嘴,装死一般。
第十回 行来谷底待狡兔 转过山头斗日谍8
林德雨道:“既然是松枝峪的,那就按我们松枝峪的规矩,*乱别人的妻女,先骟了他再说。你们谁愿意动手?把他的势给去了,送到皇宫做太监!说不定咱们还能另得点外快呢!”方见强忙着应道:“我先来!谁先下手谁先得利!”说着就要动手,那男的慌了道:“我说我说,我告诉。我不是这松枝峪的人,我们是日本人。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考察你们这里的山。那女的叫宫香代子,中国的化名,走到哪里就说是哪里的,并且叫那里的名字。小的叫小树隅男。我们是奉了上边的命令而来的。”林德雨道:“上边是哪里?”小树隅男道:“他们在大使馆里。”林德雨道:“你们怎么去大使馆?这么远,还能就直接交过去?”小树隅男道:“我们也转转手,我们先把情况交待给兰山城的一个日本商人,然后,再由他,不知转给什么人。我们的级别低,也问不着。”林德雨道:“那么,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小树隅男道:“我们一共来了五个人,有一个中国人带路,他叫哈二声,就住在前边那口屋里,还亮着灯的那口。”林德风上前问道:“那他们人呢?”小树隅男道:“他们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原来他们早早地就会回来的,这次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现在也不知有没有了。刚才我们觉得情况不大对,我们才出来的。只是点上了灯,以吸引人,看看有什么反应。而我们害怕,所以只好躲到远处观看。不想,却遇到了你们。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林德风道:“我们是这里的看山人。”小树隅男道:“我们前段时间怎么没有听说过?”林德风道:“这是刚设立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就想听说过!那小子哈二声几年没回来了,还想知道这里的事?”小树隅男道:“他对这里的情况确实不太了解了。但我们也是没法,当时只有他才适合我们用。我说各位,我看你们的身手也不错,怎么落到给人家看山的地步呢?”林德风道:“看山怎么了?有吃有喝,这不听好吗?”
小树隅男道:“这与你们过去相比可能是听好了,有吃有喝了嘛!可是,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满足了呢?吃喝并不难,难的是要吃好喝好。你们整日在这山沟沟里,穷山恶水的,何时才能够真正享受得上荣华富贵?仅仅依凭这般的看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的。你们的山里人是不会给你们个那么的荣华富贵的,因为他们自己还不能享受得到那样的荣华富贵呢!如何还能给得了你们呢?人生在世嘛!就该享受一下那些个荣华富贵,可谁能够呢?你们的朝廷就能吗?他们也不能给你们呀!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是越过越不好啊!他们在好的时候尚且不能够给得了你们。如今,他们不好了,岂不是更不会给得了你们了吗?人呀,就是要作出个好的选择啊!谁能够给得了,就跟着谁,荣华富贵嘛!谁不稀罕!可是,谁又能给得了呢?遍观这四外,是再也没有谁能够了呀!除了我们日本人以外,还有谁能够呀?大家好好看看,再也没有了嘛!就是那些西洋教徒,他们也只是动动嘴而已。其实是什么也给不了你们,相反,还得对你们进行攫取,勒索,无休无止,巧立名目。目的呀!他们来的目的,还不就是为了勒索你们的钱财!你们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哪一个不是在诓在骗呢?他们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呀!全是一帮骗子,诈骗犯,一点也不切实际。唯今之天下,还是只有我们日本人啊!只有他们才是真心实意想帮助你们的,而且他们还真的就能够给你们荣华富贵,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享乐不尽!比起你们这山沟沟来,可是要强之百倍啊!别看你们杀了那个女的,其实呢,我一点都不心疼。我和她是有着一腿,你们也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们。那都是及时行乐,逢场作戏,她也没有当回事,我就更没有必要把她当回事了。她不光跟我是如此,就是跟别人也是如此。我们来的这三四个人,她没有与谁干过?就是在兰山城里时,她也是跟了这个跟那个的,这还都是我亲眼见过的。在其他地方呀,她怕也没有少过啊!她吗,就是那么回子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没有事,我也没有事。管她死活呢,与我们又有何干?与你们也没有相干呀!她死了就让她死了嘛!只要你们能帮着我们日本人干,我们帮着你们也是一样的,保证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个哈二声,你们也都知道吧,他的能力那还是不咋样的。象你们这般身手的,那肯定就是如鱼得水,享用不尽啊!请诸位务必要相信我的话,这也是目前你们唯一的选择啦!其他的都是不中了啊!……”
一番话道开了诸多天机,让在场各位不由地陷入深深的沉思。人呀,究竟该何去何从呢?有词《渔歌子?正是》曰:正是天天处处行,一方平淡几方应?谁可去?神仙历历透心灵。
几句言语道不尽,多少烦思罩心头。遍求天下何所至,片片河山可有求?清风明月顾不了,鬼欢贼旺与我遛。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回之再分解。
第十一回 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
有古诗《谁家》曰:谁家英雄不求进?硬汉向来人中强。
拚却今生为知己,翻山越岭顾四旁。
浑身劲头须奔放,为君效命王中王。
战斗年华谁相顾?一方天地叙华章。
多少血汗付出去,光彩闪耀无限量。
胆壮气盛血味凝,英雄好汉净相帮!
话说日本间谍小树隅男一番鼓唇弄舌,企图把四位英雄拉下马去,但听他又说道:“我说各位啊,你们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相报,官府不用,百姓无能,朝廷衰落,难道你们就这样白白地困毙于此吗?穷山恶水出不得好生活啊!遍观天下,谁还能用得了你们?朝廷不是你们的朝廷,官府是从着朝廷的,怎么会向着你们呢?还有那众百姓,你们虽然也身处其间,但他们却还是要听从于官府朝廷的。真心为你们的又有几多?不就是给了你们这份看山的差事吗?即便日夜辛苦,又能所得几何?再看看我们所能给予的,吃喝享用自请随便,就是占山逞王,割据一方,我们也是乐于相助的,就是你们的朝廷也不敢道半个不字啊!因为我们的实力自明摆在那里,谁若不服,尽可一抹而去之。所谓的官府又能算得了什么?他们不还是得照样求助于我们吗?我说,各位豪杰,你们还犹豫什么呢?我可以向诸位作出保证啊!只要你们从了我们,我们则保证你们从今往后吃喝不愁,独享一方!”
林德雨道:“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地方,岂是你们日本人所能给予得了的?你们所侵占我们的地盘还没有还与我们呢!你们还想拿着中国人的东西送人情,你们这岂不是无中生有,白日做梦吗!”上去就给了小树隅男一记响亮的耳光。小东洋一看,效果不明显,乃转换策略说道:“我说各位英雄,当今的世道可不是逞强好胜的时候。诸位都是有本事的人,这个我可以承认,但如今的世道,却成全不了各位啊!只能是害人的呀!尤其是坑害各位英雄人物!小的我从军多年,打打杀杀也经过了许多次。朝鲜我也曾去过几次,杀人放火自是不题,谁先逞强,谁先完蛋!都是一帮散乱之人,何以能强?就是有些个英雄,他们也还是统不到一块去。最终还是要成了我们大日本的刀下之鬼,反不及那些平头百姓的平安保险。这些个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决无虚假。当今之世,唯有我们日本人才最强,谁若想与我们日本人为敌,那岂不是自取灭亡吗?你们的朝廷都要讲和赔款割地了,何况是那些地方百姓呢?你们都是英雄人物,这个我们知道,这个我们也正在需要。既然朝廷保不了你们,你们又何如弃暗投明,转向于我们呢?方今之天下,唯有我们才能保得了你们啊!你们不从于我们,还能相从于谁呢?各位,我可以这样说,你们从于谁都将是个灭亡,早晚都要灭亡于我们。这个我们早已下定了决心,唯有从于了我们,你们才会得到新生,不灭不亡。看看我们的所为吧!我们到你们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就是测绘,就是画地图,为什么呢?正是为了以后把这里化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所有。这是我们久已有之并已大见成效的打算了。如果你们现在还能赶早一步从了我们,做个有功之士,那将来你们的日子岂不就是更为好过吗?如果你们现在还不过来,而是待到将来,那一切可就都晚了啊!先入才为主,后入就为奴。如果你们现在还想与我们为敌,将来那就是些个罪人,必被严惩,决不放过。何去何从,各位英雄,你们该早有个远见啊!要么成真英雄,要么成真罪人!”
第十一回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2
山中蝎子王林德风冷笑一声,道:“你的嘴上功夫不错呀!可惜是在为害为恶,乃天地之不容啊!”方见强道:“你们竟敢算计到我们的头上来,真乃是错打了算盘,瞎了你们的狗眼!”雪中翻吉明月道:“这就叫不打自招。既要来占我们的地盘,那我们又岂能再给你们以机会呢!既然你们是一对狗男女,那你们就去一块儿做个伴吧!”小树隅男道:“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却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们啦!将来,你们必定后悔不迭!”这小子坐在地上,嘴上说着,心里在盘算着,手也在动,突然他从树丛中抽出了一把早已藏好的日本战刀,猛然跃起,对人就劈。“原来是使了个缓兵之计!”各位也不怠慢,方见强更是眼疾身快,一个飞腿踢个正着,正好踢在那小子的手上。再看那战刀,“嗖”地一声就飞了。方见强紧接着又是一脚,再看那小树隅男再也站立不住,一个跟头就跌倒在地。山顶磐石林德雨再加上一脚,那小子就沿山坡滚了下去。山中石头多,不知在哪里就撞上了,翻了几个滚也死了。几个仔细验过,放下心来。
寻着那小子的战刀,方见强还想再补上一刀。林德风忽说道:“且慢,这小子已死,已经足够了。我们不用刀枪,是他自己摔死的,一男一女,赤身露体,是为偷情失足落山而亡,这能怪得着谁呢?与谁也不相干呀!”吉明月道:“我们正好可以离开,全身而退。”林德风道:“正是此理,天助我也!其行为不端,又能奈何?”林德雨道:“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喂山狼吧!”林德风道:“即便山狼不吃,被别人发现了,终也是自亡,与别人无干。他们又是生面孔,谁还会仔细追究呢!罢了,罢了,随其自去吧!”方见强道:“那我们就再到他们的屋里。”
几个说着就走,不一会到得那个院子里,小树隅男已经说了,他们一共五个人,已相继死在了各位英雄手里,该放些心了。但几位还是不敢大意,加着小心,推虚门而入,并无异常。进到屋里,也还是没有什么。仔细搜寻,确实得到了许多许多的“图纸”,还有些工具。大家打好捆,背上,林德雨道:“就此一把火吧,烧它个干净!也省得以后再惹麻烦!”林德风道:“人既不是我们杀的,房子却烧了,岂不是授人以嫌疑吗?我看就让它留着,反正小鬼子也扛不回去的。”林德雨道:“便宜了它啊!”林德风道:“说不定还能招鬼呢!”林德雨道:“那我们就再打鬼!”吉明月道:“诱敌上钩,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策略。打鬼,打鬼,就是要除而后快。他们要来占我们的山,那我们就要设法灭他们的人。”方见强道:“既然人家已经打到了家门口,我们又岂有再消沉之理!任重道远,时不我待!”林德风道:“到底还是得靠年轻人啊!”有古诗《对敌》曰:对敌年轻气更盛,杀之于尽更为能。
但愿英雄多聚会,漫天透遍咱英明。
话说除了鬼间谍,几人重又上路,奔回方家村方见国家。果然,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呢!一相见,忙不迭相问,一问一答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算开天方见国道:“天下真的就要不太平了呀!连我们这片荒山都被它小东洋看上了,我们还能哪里去呢?”通天地吉振山道:“打鬼就在家门口,也可谓是正当其时!它既来犯,我就敢打!我们的炮舰不中,打不到东洋,难道在我们的家门口也要不中了吗?岂有此理嘛!天下在我,不在于鬼。家门口的事,就要由家门口的人来作主。管它谁谁谁呢,只要敢来犯,我们就敢打!不杀敌尽,我则难宁!”明月夜秀文娟道:“天下之事,躲不得呀!我们既为天下之人,当然也就要为天下之事!小鬼子既要来放邪,我们当然也就要去邪扶正,匡正天下,义不容辞!”
英雄就是英雄,说出话来就是不一样,以天下为己任,方为真英雄也!为今之计,就是先行卫护家园,并进而行之天下,为天下人做出自己那一份份应尽的义务责任!鬼不尽,人难宁!这可不是单纯哪一方所能独自解决得了的问题啊!有古诗《鬼恶》曰:鬼恶漫天行,欺弱数其能。
强者该放纵,杀敌四外腾。
上下求索尽,寻遍鬼窝征。
杀伐尽己力,天下自有应。
鬼在人不宁,日月不放晴。
征战行天下,偏安不见灵。
第十一回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3
日谍的侵入,更让大家坚定了信心,确该好生努力啦!说干就干,到得第二天就为东海龙王庙正式开光。又过一天,则为冲天崮开凿奠基。一连热闹了三四天,招惹得四里八外的人都来观看参加。热闹过后,就是演武开工。通天地吉振山老爷子则要回去了。众英雄又要相送,他却执意不肯,道:“万事刚开头,正是用人之时,我已帮不上什么忙,岂能再耽误了各位!罪过罪过,不可为之啊!”算开天方见国道:“老哥,见多识广,贯通内外,正是大材可用啊!”吉振山道:“老了,不中用了,干不得什么事了。将来还是属于这些年轻人的。各位,不必再送,就请各忙各的。相信这条道上还是会太平的,不会有谁胆敢为匪于我!”方见国道:“世道不古,时有叵测。我们大家可以留步,但无一人相送,实属罪孽!太对不住吉大人的英豪身份!”吉振山道:“既如此,那就请见强那小伙子辛苦一趟吧,我们也正好有些事情相谈。薄书还有几本,不妨请他一同看看。”方见强忙进前礼道:“谨听恩师教诲!”吉振山道:“算不上师啦!只是随便谈谈,聊聊,就是那么回子事嘛!”方见国道:“欲成其事,必先得其人。见强人年轻,头脑灵活,聪慧灵秀,正可担此重任。只是火候尚欠,学识有限。若能得吉老哥之亲身教诲,实乃是天幸万幸大幸啊!”吉振山道:“年轻人,只要肯求学上进,就是个好样子啊!诸位就请尽管放心,老朽虽年迈,但也知道决不该误人子弟呀!一定会夙兴夜寐,尽心努力,严于管教的。只是怕耽误了这里的事情啊。”罩四方方天宇忙说道:“一切请吉大人尽管放心。我们都还年轻,这里的事情尽可为之。吉大人尽请放心施教就行!只怕犬子无此德能,怕苦害了吉大人啊!”吉振山道:“此事无妨。通过这几次接触,我早已发现令公子乃可树之材,其有可为。只要待以时日,必定会是前途无量啊!老朽能得传人,也真乃三生有幸,不枉今世啊!请各位尊台,尽管放心就是!”说着转身就行。做母亲的明月夜秀文娟也赶上一步,对儿子方见强又叮嘱几句,方才目视着他们离去……有古诗《行》曰:行通世界路,何处可真行?
有朝得其道,翻身透秀灵。
人走了,这边的人自回来组织凿山开路。山陡路窄,占不开几个人。人们只能轮流而上,余则练功演武。虽则分工不同,但也是忙了个不亦乐乎!天一亮就开工,天欲黑方才歇下。而几位英雄亦是轮流值班。时有聚会,为的就是那个更好。一直干到了秋后,方才大体成功。人终于可以徒步登顶了,尽管是险峻,有人也还得需要绳索,但毕竟却能上得去了,实现了千百年来的宿愿。罩四方方天宇道:“上得了山,行得了事。但目前还只是开了个头啊!”
第十一回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4
算开天方见国也随着众人上来了,四处看了又看,说道:“没想到上边是这般的风景,完全适合人的生存啊!早知如此,就早该努力啊!”明月夜秀文娟道:“只要行动了,就不晚。现在也是正当其时啊!好端端的,谁愿意爬得这么高这么险呢!只有时事才能*迫得人呀!”方见国道:“人啊,就是不压不长劲的,一*迫也就能干了,有办法了。”山顶磐石林德雨道:“有了办法,这不就上来了?若在平时,人们都还是愿意在那个平地呀!上山者多为匪,做不得正事者,怕别人打就上山。”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世道不同啦!现在不光是坏人防好人,好人也得防着坏人啦!谁不上山,谁就有可能倒霉。如果再乱下去,那可就是只有好人防坏人啦!坏人反不用防着好人啦!当然啦,他们坏人也得防着坏人啊!”方天宇道:“我们赶早上山,就是为此嘛!我们不想犯别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来犯我们啊!我们不是坏人,却得处处防人啊!”秀文娟道:“为人所想,就是该提前几步,免得到时候慌急,应付不过来。”方见国道:“上得山,保了险,谁还敢来放肆!”林德风道:“好人是不敢了,坏人也不大敢了。但是欲占山为王者,怕就早相中了啊!我们不能不早防一步,万一有谁借我们不在时抢山而上,我们再要攻下来,可就难上加难啦!看看我们周围那些山大王,他们哪一处能比得了我们这里呢?我们山一开,怕就要吸引他们的眼珠子了。”林德雨道:“先入为主,我们就是不能乱给呀!我们辛辛苦苦的努力,岂能白白让人!”秀文娟道:“不让,就得防之,时时而防。好在,我们早练了那么些武艺,人也有了志,心也齐整了。谁若是硬想来,也得认真考虑考虑了。”方见国道:“现在山上就得住人,以防万一嘛!”方天宇道:“更是大意不得啦!”
欲住人就得有房子,房在何处?山上建房可不易。好在这上边有树木,有石头,大家又有许多行家里手,伐木开石筑房。其他所需倒是难了,山太陡,虽有阶梯,可要运料,也是极为不易。只能是尽量省减。整山洞,住进山里,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方见国道:“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临了,我们建不成那么多房子呀!只能先临山建几处看守房。山下上山处也要建房,住上人,上下通守。其余的人则住进山洞,以待来年开春,再兴土木,开荒造地,为之长久之计。”方天宇道:“雪一封山,就难矣!必须抢在其前啊!”
这个不宜迟,必须往前赶。演武的先行放一放,全力为看山。整洞建房,运粮草。终于未曾迟了到。有歌《好人物》赞唱曰:好人须得早做好,防备一切敢为孬。
英雄需要有处做,占片天地透心巧。
上进就得往前靠,努把力来勤练招。
招架得住百千万,纵有鬼怪谁敢闹!
转到咱前无处逃,弯腰低头莫咆哮。
笑一笑来躲过去,咱才能够数老玄。
第十一回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5
且说冬天到了,事少,人们多有练武习学,连远村者也有慕名而来的。身逢乱世,人们是都想习武自保啊!没有武艺压身,就要受人欺负,甚至于白白搭上性命。官府又管不得,如何办?那还是得靠人自家呀!不想为恶事,却得防恶事,而且还得好好地防,尽可能全面地防,力争面面俱到,不留死角。――虽不易,却得尽力。不练好武艺,岂能中乎!――空闲之时,人们更是越聚越多,得其时也!方家村这里也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但一般却不允许他们上山,只能在山下习武。而且多少还得交上一点学费。当然,家贫又是块好料子者,也多可免除。前些回说的那个在林德雨家的盗羊贼吕山松,就是个好例子,他基本上是身无分文,但方天宇他们还是收下了他。经过这一夏秋的苦练,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带授徒弟了,广得人心。“实属难得啊!”人们不由地纷纷赞叹。窜山越岭是一把好手,又有了武艺,那还了得?
话说这一日,吕山松正在带着一帮人练习武艺,远远的就见有两个人在冲天崮脚下了望。想到平日里罩四方方天宇等人的教诲,吕山松不由地警惕起来。那两个人不象是这里的人,那是谁呢?吕山松又看了一会,抬步就向那两个人走去。那两个人见了,转身就走。――这不是作贼心虚吗?――吕山松加快脚步,那两个人回头看了也加快了脚步。这下就更让人怀疑了。但看吕山松一弓腰,飞身就跑。那两个看了,也是拔腿就逃。
可他们哪里能是吕山松的对手呢?还没钻入山谷,就被吕山松给追上了。见跑不了,那两个人回身就打,其中一个抽出刀来对着吕山松就是一刀。吕山松侧身躲过,飞起一脚,踢个正着,刀飞了。又是一脚,正踢在其小腹上,人立马就栽倒了。另一个看了,还想乘机偷袭,哪料到吕山松就象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挥手一拳,正打在那小子的胳膊上,刀也当地一声落地了。人则被吕山松就势抓住,抡起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两个不敢再动了,直喊着“饶命”。吕山松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来?”那两个道:“我们都是当地的农家人,近来农闲没事,就出来闲逛。看到这里的风景好,就多看了几眼。”吕山松道:“那你们跑什么?”那两个道:“我们看到有人追,以为碰上了什么事,也就跟着跑开了。我们实在不是有意的,这实在是个大误会啊,大哥!”吕山松道:“什么误会!你们这般跑法,能是个误会吗?”那两个道:“如果大哥不追,我们如何能跑呢!实属真的误会啦!”吕山松道:“这么说,还要怪我了?”那两个道:“不不不,不能怪大哥,只是个误会而已,真的是别无其他。”吕山松道:“那你们是哪里人啊?”那两个答道:“我们是下河庙的人,世代务农,决不有假。”
十一回 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6
这时,其他练武的人也跑了过来,听到那两个人的话,又看了看,其中一个说道:“下河庙?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啊?我就是下河庙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那两个这一下可支吾开了,好一阵说不出个二和三来。吕山松一见对自己撒谎,忍不住气上心头,怒喝道:“你们说到底是哪里的?”那两个都不再言语,吕山松上去就是一脚,其他的练武人也跟着上去练开了拳脚。那两个见不是头,乃大喊一声,叫曰:“都住手!你们知道俺们是谁?俺们是羊角山的弟兄,这百八十里地的谁不知道俺们的大名!”此话不说也罢,说了反倒气煞了这位英雄吕山松。想当初他的父母、儿子就是死于羊角山之手,媳妇也被他们拉上了山寨。“羊角山?哪个羊角山?”那两个道:“还有哪个羊角山?只有俺们那个才能配得上羊角山!杨兆山杨寨主,那就是我们的大哥!那就是我们的大王!”吕山松骂道:“王八蛋!”说着就是一巴掌。那两个还想耍横,叫嚷道:“你们凶什么凶!你们这小小的方家村,还不如我们羊角山的弟兄多,你们就是老老少少都算上,又有几个人?能顶得住我们寨主的一句话么?老实告诉你们,你们这个冲天崮已经被我们寨主给看上了,我们就是来打前站的。用不了几日,你们这地方就得归了我们所有。到时,你们还能怎么着?还不得乖乖地听命于我们!现在还想打我们,那岂不是以下犯上吗!我们寨主一到,就会让你们全部完蛋,吃不了的兜着走,看你们谁还敢道半个不字!俺们奉劝你们,还是识相点,赶紧把俺们给放了,也好让俺们在寨主面前给你们说上几句好话,混个弟兄当当。如若不然,你们必定是追悔莫及!刚才那位弟兄不是自称下河庙的吗?既是下河庙的,干吗要跑到这方家村来效力?你们要过上好日子,还是得到俺们羊角山去,投奔杨寨主。那里才是个自由快活的天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强似在这穷山沟沟里吃煎饼!”
这一番话倒把大家给镇住了,不仅不敢再动手,而且连话也不知该如何说了,简直就如同了刚才那两个家伙一般。吕山松也是愣在了那里。那两个人看了,又来了精神,继续说道:“怎么样,我说各位?识时务者,才能称得上英雄!如今,在咱们这片山里,山头也不少了,但真正能称得上出名的,恐怕就得数俺们羊角山了吧!除此以外,可都是些小角色呀!不配提得起来啊!既然诸位有志于此,那就该选择个最好的呀!谁为最好?当然就是俺们杨兆山杨寨主了!如果诸位有意,俺们两个可以代为引见,保证也能称兄道弟,吃香喝辣,大大地快活自在!……”“放屁!”吕山松大喝一声,挥手一刀把其中一个人头斩落。另一个见了,慌忙跪倒在地,磕头饶命。吕山松道:“你说,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这般胡为?”那个忙说道:“小的是山外人,柳树沟的,为因西洋人在我们那里开了教堂,占了我们的田地,我无处可去,无以为生,才进山寻个生路。不想山里也不好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上山入伙的。为的就是讨口饭吃。其实,我也信不过他们,因为他们也信不过我嘛!所以,才让我干这些跑腿的苦差事。其实,我也不想跟着他们,但是我又实在是无处可去,这才不得不忍耐下去,受其驱使。为的也就是那一口粗茶淡饭呀!”
十一回 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7
吕山松道:“这么说,你还是好人了?”那人道:“在山外的时候,小的确确实实是个好人,祖祖辈辈都是种地为生,并不曾得罪过什么人,更不曾干过什么坏事。天地良心,我是谁都能对得住呀!――奈何,碰上了那帮洋鬼子,开教堂,占田地,搞女人,坏祖宗,乱传统……直弄得我们是七出八相,哪里都不对味了。看看,那还是我们吗?那还是我们中华民族千百年的风俗习惯吗?――都他娘的不是了啊!这一切可都是让那洋鬼子教给闹得啊!这还不够,还要弄得我们家破人亡,占尽了田地,乱尽了人心,好好的一家子人都要分崩离析了呀!没有了任何办法,我们这不才进了山吗!想想山里该还是咱们的呀,可谁想……刚进山的时候,我们也还是好人,只是在被*得没法上了山之后,才做了些坏事。那也都是别人所教唆的,我们不干,他们就不给饭吃,而且还要拿我们去问罪。有那么几个人不听他们的,已经被杀了头啦!小的我实在是害怕了,这才勉勉强强地跟他们干了这些事的。其实呢,说心里话,我们本身并不坏,开始并不坏呀!要不是洋人占了我们的田地,我们到现在也肯定还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呢!”
吕山松道:“既是好人,却要做恶事。那我问你,你们难道就不怕官府吗?”那人不屑道:“开始我们也怕,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与官府拉上了关系,不仅我们被抓的几个弟兄放了回来,而且以后我们再做事也无所谓了,没人管了。而且,还更进一步,碰上了那强的,我们还可以请官府出面,先告上一状,让官府出面镇压呢!”吕山松道:“恶人先告状!”那人道:“正是正是。可是,回回却都灵。我这不才没了办法,哪里都去不得了,一离开,那可就是背叛,要杀头的。上了贼船啊!连官府都与他们一帮了,何况是……也只好死心塌地,为其卖命尽力了。虽然我的心里也不想,但现实是实在是没有了办法!――更有甚者……如今,不光是官府和他们行了一路,就是原本那些害得我们无家可归的西洋教士也和他们又勾搭上了。杀人放火,为洋教卖命的事,他们也已经做了好几宗了,这还只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那肯定就会更多了,更邪乎,更歹恶了。我虽然都没有跟着去,但也听弟兄们说起好几回了,回回都是个吓人啊!――另外,还有那些日本人,也和他们来往了好几次。自从日本人占了咱们的威海卫,他们与日本人的往来就更欢腾了。这边是送钱送物还送女人,那边就送枪送炮送炸弹。开始,我也还想着早跑了散伙呢,再也不与他们为伍了。可再看看这阵式,哪里都是他们的人了,我还能往哪里去呢?家也没了。没办法呀!――听说,日本人也要进山了,还对我们的杨寨主许了诺,将来保证高官得坐。杨寨主也对我们大家讲了,只要现在费点力,尽点心思,做些贡献,将来保证都可风风光光,堂堂正正,要官有官,要权有权,要兵有兵,要地有地,要人有人,要财有财,要山有山,要钱有钱,要女人也会有女人……总之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啊!谁也管不得我们了,却是谁也得听我们的。”
十一回 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8
吕山松问道:“这东西都从哪里来啊?”那人道:“听说是从日本人那里来。”吕山松道:“这钱这财可能给你几个,可这山这地呢?他们日本人还能也给你搬运过来?”那人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听说他们日本人那里可是小得很,不可能给我们的。那山那地更是没法搬动。要给,恐怕就得是我们的山我们的地了。”吕山松道:“拿着我们的东西作人情!”那人道:“他们日本人从来都是如此啊!不拿我们的,他们能给什么!从来都是他们拿我们的东西,哪里有他们给我们的时候!听说,他们是要占领我们的山,占领我们的地啊!然后,再拿出一部分来给姓杨的他们。其实,也还是归他们日本人,只不过是利用一下别人罢了。”吕山松道:“这群狗娘养的!”那人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咱们也没有办法,咱们又说了不算,官府不是咱们的,山寨也不归咱们说了算。就是那些洋教也只是在利用咱们,坑害咱们。其实际是,咱们哪里都要没有了啊!咱们什么都要没有了啊!都要统统地归了人家啊!日本人也好,洋教也好,都不是为了咱们啊!”有古诗《侵略》曰:侵略并非仅地盘,人心向背亦成说。
反复争夺何有意?千层百味无从脱。
事情是越说越大,吕山松可作不得主了,乃下令押上这个,回方家村。到得半路就遇上了罩四方他们。一相见,吕山松赶忙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罩四方闻言也皱起了眉。“难道真的要出大事了?羊角山,小日本,洋教,官府……哪一样都不好对付呀!小山小寨,必受其累。小村小人,何以为存?天下乱局,何以能定?”想了想,罩四方方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人看了看,又想了一想,又看看众人都在拱卫着他,乃答道:“小的叫李块田。”罩四方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来啊?”李块田答道:“听说你们这里开了个冲天崮,我们寨主就让我们到这里来探查个虚实。”罩四方道:“那你们探查得如何啊?”李块田答道:“确实块好地方,比那羊角山强得多了。”罩四方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去汇报啊?”李块田道:“小的只是个小人物,回去以后,他们肯定还会再派别人来的。小的也不敢乱说乱道。不然,他们可就真的要治小的罪了。他们也许还好说解开,问题是那日本人,他们争这些个东西,不知怎么弄的,比比划划地就把咱们的山级弄到他们的纸上去了。可骗不得他们啊!有一次,他们让弟兄们去看山,弟兄们看了回来,跟他们说了。他们也派人去看了看,结果一回来,他们就把我们的那两个弟兄给杀了。说是看得不准,骗了他们。连我们的寨主都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我们做弟兄的,谁还敢再乱言语!都怕掉脑袋啊!小日本,也太不是东西了,他们有手段,我们没有,只能凭肉眼看看,还说我们看不准,还杀我们的人。弟兄们尽管生气,气愤,可还是无法,还是得给他们去看山,去汇报,有时还得领着他们呢!那个张二宾,就是死了的那个,就曾带着小日本人转过好几块地方呢!这次,还让他来,就是因为他有经验,会为小日本人办事。――小的我只是跟着。其实,我是啥事也不懂啊!一切都是他张二宾说了算的。”
十一回 日谍张狂命得丧 好汉奋进人才强9
罩四方乃问道:“小日本人要你们看这山干什么?”李块田道:“具体干什么,小的我并不知道,他们也不曾告诉过我。不过,听说,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本想进兵,可是又怕没有把握。他们还不熟悉咱们这里的情况啊!所以,他们一占了威海卫就停下了。但是,他们的心里却还是想着我们这里的。所以,他们要先看看这山,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为的是将来他们以后的占领啊!这是几个弟兄的议论,准不准,其实我也是不知道的,因为也从来没有谁告诉过我们。有人也曾问过日本人,结果招来的却是一顿训斥,有几个还因此而挨了打,被关了起来。所以,弟兄们也只是拣几个要好的,私下里议论议论,决不公开去讲。就是这样什么也不告诉我们,却还要我们保密呢!也不知是中的哪一门子邪!”罩四方又问道:“你们山寨里有多少日本人?”李块田答道:“多的时候有十几个,少的时候有两三个。现在,我们来的时候,还有四五个。具体是几个,我们也只能是猜猜。我们进不得大寨,具体的数目当然也就不能确切知道了。”
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形势是越来越严峻,不上进不成,可一上进,又可能会成了众矢之的。不开山无人要,一开山就众相争。真是猴子跟着人行事,小鬼子也太张狂,千里迢迢,竟然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场各位无不是血气冲顶,咬牙切齿。就听那个李块田又说道:“日本人已经相中了你们这里,直欲要取得这个冲天崮啊!我不止一次地听到弟兄们说起过。我们来时,日本人也特别对我们交待过,让我们务必探查仔细,不光要看这山,还要多方探查这里的民情。他们还说,要看看到底谁了解得更好更多更详细。由此看来,他们并不是只派出了我们两个啊!我也是中国人,我也不容小日本的所为,但又力不从心。今日既见到了你们,我自然也就都说与你们知道。你们自己务必要上心啊!小日本已经要杨兆山、许振川他们对你们下手了。羊角山成了他们的,还不罢休,还要再往里走,占据了你们的啊!他们说你们这里是个制高点,得其一处,胜似他处许多,可以号令四方,威镇群山,做沂蒙之主。”
“真是群狗娘养的,小日本!”鬼子既已杀上门来了,又岂有坐等之理!看来一场好杀,真的就要开始了。有古诗《斗杀》曰:斗杀乾坤谁为主?千百万年何所以?
妖魔小鬼直撞门,日本国里不讲理。
侵略吞并索赔金,杀人放火目的地。
可叹华夏数千载,亏损自身难相及。
外纵内虚无所能,失却真身摒却力。
英雄豪杰亿万声,何方真能再雄起?
世道不为好人有,歹人总是乱张理。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
有词《长相思?道路》曰:多少年,多少年?多少青春到眼前?朝夕四望言。
道路难,道路难。一夜之间几往还,征途漫漫天。
话说小日本张狂,见冲天崮战略地位重要,就直欲要来抢占。其虽直接不能,但却要培养其走狗,羊角山的杨兆山、许振川就首先被他们看中了。他们以为在这善良的山里人面前只要纵纵*威就成了。为达此目的,他们先行派出了李块田等人前来打探。谁成想,却被人识破,一个被杀,一个被生擒。这个被生擒的李块田又良心发现,揭发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虽有听说成份,但其本人被日本人所派却是不争的事实。日本人长期在羊角山上屯扎也是不争的事实。一个是寇,一个是贼,寇贼勾结,究竟意欲如何?时日一长,人们自然就会看出其中的蛛丝马迹。有些人毕竟是中国人之心未泯,看日本人意欲如此,难免就会产生出抵触,虽能为其所驱,但却难以真尽其心,只为混口饭,得个暂时的平安而已。李块田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他见在这里躲闪不成,又被杀了一个,也就痛快招供。
罩四方方天宇听了,蹙起眉头,一时竟不知如何问答,陷入沉思。李块田见了,摸不着头绪,担心也被杀,乃大大胆说道:“各位英雄好汉,我看出来了,你们都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我情愿投靠你们,再也不回那个羊角山去替那些专意害咱们的东洋鬼子卖命了!我保证,从今以后忠心耿耿,就是为各位英雄好汉当牛做马,我也是心甘情愿,决无二话。”一句话倒点醒了方天宇,就听他说道:“先把他带到屋去。”挥挥手,吕山松等人拖起李块田就带到屋里去了。方天宇踱了几步,则回村里去了。
他要找算开天方见国商量商量。两人相见,介绍了一下情况,方天宇就说道:“局面是越来越紧迫了,但不知我们又该如何应对?”方见国亦蹙了蹙眉,说道:“既然是日本人从中作鬼,事情恐怕就要闹大发了。朝廷刚刚战败,对日本人不敢惹,我们怕也犯不着强行出头,招个内外夹击难以自拔。但是敌人既然已至,且是要占领咱们的地盘,咱们也就不能不切实应对,先顾好自身。可如何行动,恐怕还是得从长计议,切不可意气用事,图一时痛快,而招致过后的灾难。我们地小人少,折腾不起啊!背后又没有撑腰壮胆者,凡事须得全凭我们自身,我们当然也就应该多动动心思了。敌人至,必须打!不打,就得先亡自身。可如何打呢?这可是要认认真真动动心思的,一着不慎,就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事体啊!而且闹不好就是大幅度地影响,甚至是整个地灭亡,这都是很有可能啊!――我们的势力还是太小,经不起啥挫折。敌人又是举着一国之力,还有我们的那些无能腐官也是处处在跟咱们为难,惹不了敌人,就找我们的麻烦啊!敌强贼壮,我身单薄,就须得多用计谋,争取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方天宇道:“可到底又该如何应对呢?”方见国道:“是不是先请林家兄弟来商量商量?”有古诗《量》曰:贼至心头须放量,意见征询多大胆。
千思万想斟酌遍,行止把握看谁远。
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2
局势杂,人难定。人多嘴杂,人少又不全。方见国和方天宇也不敢一下定夺。而此时的林家兄弟早已经回去了他们的林家山。这边派人去请,他那边会意而来。双方见面,了解情况后,山顶磐石林德雨不由地说道:“小日本不把我们吃掉就是不罢休啊!与其等着他们来吃咱们,何如咱们先下手自保呢!”方见国道:“不可过急,我们还是须得从长计议。不是我们害怕小鬼子,而是我们的准备还很不足。要是被小日本鬼子的搅闹影响了我们的大计,那就太不值得了。好汉不与贼相争,……”林德雨道:“不相争如何能成!如果他们没有杀上门来,便也罢了。可如今是他们找着向咱们门上拱,如果咱们再不与他们相争,那岂不是等着让他们来杀咱们吗?咱们就是想逃恐怕都没处去了啊!人家已经*进家里来了嘛!”
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贼至须得打!贼不至也得防。看现在的形势,我们是避不过去了。既然避不开,那就要设法斗之。”方见国道:“斗之是必须的,同时,还得以不影响到咱们的冲天崮建设为原则。切忌因为小日本的出现而影响到了咱们的大业。当然,一点不影响那是绝对为可能的,但我们却要力求最小最少。目前阶段,我们恐怕还是要以经营冲天崮为重点。无论出现何种情况,我们都不能因而耽搁。因为只有冲天崮经营好了,我们才会有了基础,才会有了保险。”
明月夜秀文娟道:“目前,我们还是处在一个起步阶段,也是个危险阶段,能避的就要先行避一避,哪怕是因此而吃点亏,受些窝囊气呢!我看,也是很有必要的。因为我们还有更大的目标在奋斗嘛!因小失大不值得。忍得一时愤,省得终生恨。既然目前的局势不利于我,国家不行,民众不兴,我们要是妄自逞强,不顾现实,避开实际,恐怕并非吉兆!闹不好就会弄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冲着我们来啦!朝廷不争气,不敢去惹那些洋人,但对付老百姓他们还是很有其力量的。他们不敢对外用力,很可能就会把火气撒到自己人头上去。谁该倒霉?他们官僚者是不大会的,他们自会相互照应,免致两败俱伤,有些人还会趁机发上许多的国难财呢!国难正好让他们找到借口啊!他们才不会吃亏呢!他们不吃亏,那剩下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倒霉的还是只有那些无能无为的平头百姓啊!特别是那些位处偏远惹不惹都没事反不了的诸如我们者。当前的我们也正是如此那般啊!我们还没有占住山头,当然也就逞不得其强!霉运还是会不知不觉地找上我们啊!反正都没人愿意管嘛!好好孬孬听天由命,里边人欺负惯了,我们忍了,可这回子是外洋鬼子,我们如何应对?想不到是它洋鬼子啊!――好!那我们何妨就先待一待呢!”
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3
林德雨道:“还是大嫂有见地,远见灼识。可小日本还能容得下我们吗?”秀文娟道:“小日本虽强些,但他们的兵却远,过来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他们所利用的也正是那些我们的败类。不就是个羊角山吗?我们直接对付小日本不大行,但对付那些山匪难道也还不能够吗?只要我们能对付得了羊角山上那些东西,他们小日本也就是光杆子司令啦!小日本虽早有吞并我之心,但现在他们却还无此能力,他们停了仗就是个明证嘛!为的就是敲诈我们些钱财罢了。奈何朝廷无能,不中用啊!无得识人之能,辨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只知道付钱割地呀!其之无能,我们就得有其能!――小日本鬼子也只不过是几个马前走卒而已!我们也该无所畏惧,放开胆量先搞好我们自己的事嘛!”方见国道:“正是此理!这个婶娘不简单哪!我看,也正该如此!只要拔除其爪牙,也就只剩下一只空口了。那又有何可惧哉!”林德风道:“羊角山那边我也曾去转了转,地势也很险要。听说现在人马也有二三百号了。它的大寨主杨兆山倒是武艺一般,并不多么可怕。只是那个二寨主许振川,油滑得很,武艺也高强,少人能近得了身,很不容易对付啊!更兼他们人多马壮,经营日久,现在又得了日本人的武装,还有官府撑腰,洋教士做幕僚。怕决不是个简单的主了啊!要直接灭之,我们目前怕还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可能。如果是真要硬打,必然会把他们的那些幕后人物都给激怒了。他们可是会很容易地加罪于我们啊!”方天宇道:“硬灭不是我们的办法,也还没那个必要,但是我们却要设法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只有把他们打老实了,我们才能相应地好过起来啊!”林德雨道:“要对付他们,我们硬攻不得,就得与他们转大山。他们大都是些山外人,处在平地惯了,对山并不多么熟悉,只是被*无奈才进得山,洋教占了他们的田地。他们现在虽也又和洋人洋教勾搭上了,但是那怕也只是几个头头的事。至于下边的弟兄,怕就难舒其心啦!这也许还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攻心为上嘛!利用他们的人去挖解他们,再与他们转转大山,对于那些至恶至歹者,一定要严惩不贷!只要能先解决了他们爪牙的问题,他们的那山上怕也就被架空了。”林德风道:“羊角山为恶已久,早已激起了民愤。我们之所为,也正是顺乎民心,何乐而不为呢!他们羊角山上一向都是不劳而获,强征豪夺,绑架勒索,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直让人们是敢怒不敢言,四外沸腾,暗暗叫劲。如果我们能够应时而起,顺乎民心,严惩歹恶,也该正是其时吧!”
方天宇道:“那个李块田怕已经是心动了,据他所讲,羊角山上派下来的并不是只有他两个。他们还有其他,他们也都是打前站的,为的就是探查我们这里的情势,报告给日本人。然后再由日本人来搞测绘,绘制地图,为他们将来夺取我们的大山作好准备。――我们也正好就此作准备,将计就计,巡山而除之,散而歼之。攻他们的山还不行,但转我们的山却是我们的长项,分而治之,除而后安,安而后快。”秀文娟道:“要利用好那个李块田。他们羊角山的人我们并不认识,如何识之,如何辨之,恐怕还是得利用一下那个李块田,让他去给我们作作眼。”林德风道:“还可以再争取些其他。只要能让他们下了山,干不成,我们也才好保了险。”林德雨道:“这是个冬季,正好得空,打猎捕人两不误!”方见国道:“就你们几个怕是不行,人少难成事。山如此之大,如何转得过来?那些练武的忠实可靠者,我看也可以用的。人多了才好办事嘛!也好让他们就此历练历练,也便于我们将来之成事。”林德雨道:“那就以围猎的名义,改善生活嘛!”林德风道:“也可以以练习实战的名义,漫山地撒开,特别是围绕着我们这个东山冲天崮,决不能让外人染指啊!”秀文娟道:“还要继续上山,山上多安排些人,就让他们上山去练武,如果有外人想上山也好防之。冲天崮是必须要保守好的,决不可易手予人。一旦易手,再攻就难矣!乃至是不可能。”方天宇道:“山上事大,我们也不可或缺。我看,我们是不是分开行动,我们几个人轮流上山值班,严密提防。”秀文娟道:“这个我可以上山,坐镇于此。山下有见国老爷子,山上我去,你们也可轮流上下。重要的是你们还要巡山,那也是当务之急,同样不可缺啊!”方见国道:“在理在理。山上有人,山下有人,山边有人,谁还敢再来?只是山上清苦,婶娘就受其大罪了呀!”秀文娟道:“与巡山相比,坐山还是个清闲呢!”林德风道:“巡山是我们的强项,正该为之。力争让他们有来无回,杀灭掉他们的邪气!”有古诗《分》曰:分而治之天下事,合起众心正其时。
乱中须得有秩序,各就各位自出奇。
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4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事情常常如是。山这么大,人这么少,要真正巡视起来也决非易事。尽管大家都是些行家里手,自始的山里人,但要捕捉到那些山外人也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那些所谓的山外人毕竟进山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并且占山逞了大王,就是这些山里人也未曾有过呀!许多的人甚至连山顶都很少上去过,更别说逞王了。好人难与歹人斗。何况是要面对那些匪气十足的家伙呢!尽管是用上了心思,但还是很难有得。“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些多年的看山人还不灵了呢?”大家忍不住感叹,“常年不与坏人打交道,一上来,还真的就是不适应啊!好人坏人怎么就那样地难以区分呢!小东洋分不开,难道那些山外来的山匪也辨不清吗?到底如何才能将他们捉拿到手呢?难道他们真的是被驱逐出去了不成?可真是中了邪气一般,乱人心神,乱人所为,害人受苦受累,还又无从所得。”
开始时的兴奋谨慎渐渐过去,继而是松懈疲惫。几个为首的也看在眼里,特意聚会,就听罩四方方天宇道:“这样下去,徒劳无功,于我怕是极为不利。想我们花费了那么大的人力,想去捕捉对方的那三个两个,还又不能得手,徒劳我师。而他们却可以躲在一边偷偷地取乐,以逸待劳。这岂不是要拿我们当猴耍么?”山顶磐石林德雨道:“这些家伙也太过狡猾!想来耍咱们哪!长此以往,咱们逮不住他们,反可能被他们累死,害死,磨死。”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世事不公,自古之理。好人难为,歹人易躲。一个家伙就可以害得我们好人六神不安,朝夕提心。我动他不动,他养神我费力,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我们也须思索改变,切实对之。”算开天方见国道:“要切实,并不易。他们不是公开而来,我们如何能够针锋相对?我不防之,就要受害。我欲防之,就得劳神,费力也不见得就能讨好。而他们则可以比较轻松地转到他处去。”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梦中人,大家不觉心头一动,“是啊,歹人是活的,见我们有备,他们必然可能就会退去。而如果我们还是死守,又如何能得呢?歹人也并非是傻瓜,他们作起歹来,比好人可要地道得多呀!他们是行家,我们才是生手。对之难,自也不为奇怪。仅仅巡山,并不见得就能得之啊!尤其是这么大规模地巡山,就是那些野物都会逃之夭夭,何况是头脑健全有心来坑陷的小人呢!歹恶归歹恶,但其法子还是有其地道处的。”
想到此,大家的心思就又活了起来,对歹人也必须对症下药啊!明月夜秀文娟道:“他们既已变了法子,我们当然也就要因应对之。他们既已躲避起来了,我们还用老法子,怕已是行不通了。眼看着寒冬就要到来了,我们陪不起了啊!我们还有诸多的事要办,我们还有武要练,岂能因他们而害了我们的大业!目前,我看,我们还是要以大业为重,就算放他们几个歹人进来,于我也不见得不为害到哪里去。只要我们能守住了重点就成。张网才好捕鱼啊!守株待兔反可能是白忙,何况是漫山漫地地守呢!与其如此费劲,何如求其之巧呢!”
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5
方见国道:“此话在理。经过我们这几天的努力,就算还有歹人也会被吓跑了,至少目前是这样了。我们又何不恢复老样,贼去人该定啊!”方天宇道:“看似白忙了,实则还是有所获嘛!毕竟我们是把歹人给赶跑了。尽管并没有捉到他们。歹人不在了,我们若还在那里巡转,岂不是自己犯傻吗!我看,我们也该收一收了吧!”林德雨道:“在山里我是惯走的,不如还是留我在山里转吧!就算是狩猎嘛!逮得着就逮,逮不着咱也不亏。平日里,咱们不也是常常狩猎吗!”秀文娟道:“我们还是要有其力量啊!这个冲天崮我们也是不能下的,必须努力守之。这是个重中之重。不是要练武吗,那我们就在山上练,练武守山两不误,也好让大家伙熟悉熟悉环境,为将来作好进一步的打算。”方见国道:“上山的人必须把好关,一定要看守好,审查好。千万不能让歹人混了上去,坏我好事,熟悉我们的情况。”有古诗《论对》曰:敌在人难行,何处能见晴?
是非分不开,必然混天灵。
凡事总有出外,料得到了,却防不住。话说有一个歹恶人就混了进来,他自称为胶澳高家堂人,名叫姚三宝,因父母双亡,常受人欺,所以慕名专门投来练武。见其可怜,还免除了他全部学费,他也确实不负众望,刻苦训练,为人也友善,做事也积极,武艺长进也很快。理所当然,他也就被选送上山了,被当作培养的重点而待。希望他也能象那个吕山松一样。因为他说自己已经无家可归,决定扎根于此,再也不走了。这样的人,能力又出众,如何能不努力留之呢!――人与人不同啊!――正是这一个人,却在偷偷地为害着大家。他正是小日本的爪牙,出身于日本,在日本受过了特别的训练,是个测绘的高手,不用器械,仅用眼看一看,瞄一瞄,就能得个差不多。记性又特别好,不用纸不用笔,仅仅那个脑袋就象装不满似的。上上下下,内内外外,不知装进了多少啊!却从来都没有被谁发觉过,相反却被大家公认为了好人,且可能是比好人还好。
说起他的名字,本名是松本诡流,但用过的却是难计其数了,几乎是到了哪里就要用个新名,中国的也好,日本的也好,总之是哪个合用就用哪个。精于诡诈,极善伪装。到了哪里都能很快地融入到哪里,让人留心看都要看不出来。且说他上得冲天崮,处处表现,十分积极,为的就是蒙蔽众人,以得到更多更大的自由天地。猛一看,是个好人啊!其实其心里呢?这边开凿冲天崮的消息就是他给泄露出去的,那才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接连派了好几拨人来查看。那个李块田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是被逮着了。其他的皆已逃避。他们之所以能逃避而去,也还是这个松本诡流之所为,把这边严密布防的情况汇报给了日本人。招致大家好生白忙了一阵。现如今,他呆在山上,也不甘寂寞。见大家都松懈了许多,他却又紧上了,一有机会就四处巡看,默记于胸,然后再寻机绘制下来。尽管他一直都没有什么测绘仪器,但他受过的训练却让他能大体有数。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是有其一套的。巡山放哨他也是抢着而干。在大家的心目中打混得还是个好人样,连明月夜秀文娟也被他的假象给迷惑住了,把许多重要的事情交与他干。让他更得其便。他虽真能完成任务,但其鬼心却又是在暗害着人。有古诗《鬼》曰:鬼心专能害好人,众家面前算开恩。
扮个面孔好模样,谁能剖开见其真?
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6
话说这一日,大家把那条供奉于东海龙王庙的大蛇又送上了冲天崮,让其在洞中冬眠,说是让其镇护冲天崮,看视众山。用意是不错,大家也纷纷响应。为防万一,林家兄弟决定在山上暗护几日。名义上下了山,实际上却没去,又上来了。夜里,二人就于山野。就看有个黑影在慢慢游动,潜影藏形的,鬼鬼祟祟。这一下子就让林家兄弟提高了警惕,心里道:“他奶奶的,还真有鬼了!”不动声色。但见那人转着看了看,好象取了什么东西,又转身走入了一处草棚里。那里有灯光,这是看山用的。林家兄弟悄悄靠上去,透过草席看见是姚三宝,他好象在写着什么,还在画着什么。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大哥林德风示意兄弟离开。二人走了,躲在暗中监视。过了一阵,但看姚三宝又走了出来,还是鬼鬼祟祟的。上到先前的地方,把什么东西又藏了进去。然后,转过身,没事人似的就走入了草棚。“他这是在干什么呢?为什么前则鬼祟,后则大方?干完了就没事似的?他到底在干什么呢?”兄弟二人带着疑问不由地靠了过去,学着姚三宝的动作,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个小洞,里边藏着一卷纸,纸上是什么呢?夜色太暗,看不得。二人走到避光处,打起火来,二人看了,不由大吃一惊。原来,那正是这个冲天崮的草图,还有许多文字。
二人不敢怠慢,赶忙去找明月夜秀文娟,叫开门,进到里边,递上东西。秀文娟也是大吃一惊,“作鬼作到山上来了!”赃物既有,人也还在,证据确凿,该如何处理?山顶磐石林德雨道:“先逮了这小子再说!”秀文娟道:“不可。他自己干不了这事。他既然做了,那就要送出去。他一直呆在这山上,如何去送呢?必然还有人接应。那人是谁呢?我们还不能知道。一下子逮了他,岂不是打草惊蛇,把暗鬼再留下来,或者是让他跑了?”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整日逮鬼,逮不着,却原来是在我们里边呀!他们作鬼的既然还能沉得住气,我们又如何沉不住气呢?放长钩钓大鱼啊!力争把他们一网收尽,也省却我们日后的麻烦。”林德雨道:“那我们就再把东西送回去,引他们上钩。”秀文娟道:“要看好,决不可错失了这个机会。这小子不简单,除了二位贤弟,还真无人能办了。”林家兄弟道:“大嫂就请尽管放宽心吧!不过,既然山上有鬼,大嫂也不能不防啊!若是只有这一个还好办,若是还有其他呢?鬼在人难安。我们还是大意不得的。”秀文娟道:“防之是一定要防的,但现在还是应该暗防,决不可惊动了他们。”林家兄弟道:“那我们就分头行动。”秀文娟道:“山口由我,山中由你们。”林家兄弟道:“大嫂就请放心。”
二人说着就出去了,果真不曾惊动了谁,那卷纸也又给送了回去,原样未动。到得第二天,又告诉了方天宇和方见国,两个闻言也是吃惊不小。相约方天宇和方见国在山下监控,布下天罗地网,只待捉拿此贼。
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7
话说这一日,早晨,“姚三宝”等人被安排下午下山背粮,中午则继续干着日常的事情,练武整山。“姚三宝”也表现正常,只是有一段时间他说肚子疼,需要解解手,而离开了一会。余外尽皆正常。其实他的所谓肚子疼解解手都是装的。尽管也听象,但经不住人家早已注意上了,他拿走了“那卷画纸”。这个被人家看得分明。临近中午,秀文娟就把大家招集起来,道:“弟兄们,现在咱们就准备下山,下山去吃饭,省得再把粮食背上来麻烦。我们空着肚子下山容易。吃饱了再背着粮食上山嘛!咱们好不容易背上来的粮食,岂能一下子吃了就接着下山呢!那岂不是个白忙,上下折腾,白费力气!何如就把这顿饭省在山上,下山去吃呢!人轻体健,强似腹鼓气胀嘛!”大家闻听都笑着表示赞同。于是大家就列队相继下山。当然那个假“姚三宝”也就是那个日本特务松本诡流也在此列。
且说一干人下得山来,大家又列起队,集体吃饭。饭菜是早已准备好了的。吃罢饭,秀文娟道:“刚刚吃饱了,大家先分散休息一下。许多人很长时间已经没有回家了,本村的人也可以借此回家看看嘛!外村的人回不去,就自由活动一下吧!”听起来也合情合理,原先也多是这样做的,并无什么奇怪。大家各行其事,咱不提。单说那个日本特务松本诡流,但看他也和着大家转去了。但见他走到了一户人家,见院门开着,他就进去方便了一下,并未与谁接触。监视他的人也跟着进去方便了一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在石缝里见到了一卷纸,抽出,打开,一看,正是那卷纸。又赶忙原样塞入,随后出来。松本诡流见了,未有异常,也转身离开。又过得一会,但看屋门开了,走出一个小媳妇,也进入了茅厕。过了一会出来,进屋,也未曾见到什么异常。又过一会,又一个弟兄也进了茅厕,那卷纸却不见了。终于找到了一个接头者。出得茅厕,继续监视,并加派了人手,有远有近的密切关注着。有古诗《前后》曰:前后跟踪近,谁能到心中?
平常事中作,谁还不放松?
午后,开始背粮上山。松本诡流完成了任务,也越发没事人了似的,暂且不提。再说那个小媳妇,刚刚结婚不久,才几个月的时间,是兰山城郊孙家人,人称她作孙小儿。据说她是排行老小。而她的男人,则是地道的方家村人,名叫方见新,长年在兰山学徒。媳妇就是在那里找的。结婚时回来住过一两个月,前段时间走了,只留下媳妇在这里,与公婆在一起。这公婆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地道的农家人,为人忠厚老实,决不是胡为之人。没想到他们的这个小儿媳妇则……
方天宇得报,皱着眉头,寻思了一阵,才说道:“还要再看看。继续严密监视,决不可错过分毫!”留在村里的算开天方见国也说道:“这线还要再放一放,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么一户老实人,怎么出了这么个东西。找媳妇找媳妇,这不是在找灾吗!”方天宇道:“不可惊动了他们,这是户老实人。我不相信他们也掺和进去了,要区别对待。要避开他们,不能让他们伤了心哪!”方见国道:“那就得看下一步的情况了,先忍一忍吧!”有古诗《线》曰:线放线收几人知,多少因由能相提?
作恶作善两难静,分分合合谁相识?
十二回 日特撒开遍山忙 英雄聚会满地在8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那媳妇孙小儿却提出要回娘家,并进城找她的男人。这一提出,可难坏了公婆,那么远的山路,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走,谁能放得心呢?可媳妇又执意要去。老两口老实,又无可奈何,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四邻,纷纷赶来探究原因。一听,是这事儿,就都一起指责那媳妇。弄得那媳妇也哭了起来。谁也静不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碰巧明月夜秀文娟下山入村路过,人们就找她相商。秀文娟过去看了看,又问了问,又想了想,乃说道:“碰巧,我们也要去一趟兰山,为的是卖点山货,同时,再采买点日常用品。不如我们就搭个帮,一块去一趟。但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住不起啊!”那媳妇说道:“我只是回娘家看看。这么久了,也没回去一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想必也很想念我的,我也很想他们。我只是与他们见见面,就入城去找我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和他回来,决不敢再打扰你们的。”秀文娟道:“既是如此,那你就抓紧准备准备,待一会我们就要上路的。”公婆见说,也心头欢喜,放下怀来。有明月夜这般人物同行,还怕个什么呢!慌忙也去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媳妇带上,捎给亲家。又嘱咐了一番,才送媳妇出来。此时,秀文娟他们的车也套好赶过来了。接那媳妇上了车,道个别,吆喝一声,就上路了。这里望了一阵,看不见了,也就都回家去,各干各的,不题。
且说这一车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前行。行了一阵,踅入一片山林,就停下了。那媳妇心慌道:“怎么停到这里了?”秀文娟道:“还有些货没带上,要检查一下。”说着就下了车,那媳妇也跟着下了车。几个人秀文娟,方天宇,林德风,都一齐盯着那媳妇。那媳妇看了,就越发地慌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支吾了一阵,红了脸,想转到别处去。秀文娟道:“慌什么?心头无鬼还要慌么?”那媳妇见问向了自己,乃又道:“我只是想回家看看,真的是别无其他呀!”秀文娟道:“没有其他,那你慌什么?”那媳妇道:“我头一次出门,与大家又不大相识,我们头一次在一起,看你们这样,就……心中发慌……这也难免,与生人在一起,毕竟不是同熟悉的人呀!”秀文娟道:“既然如此,一开始你就该慌呀。那时,刚要出门的时候,你怎么不慌呢?怎么还那样地冷静呢?高高兴兴地就与我们这些生人上了路,这是一个小媳妇的所为吗?”那媳妇道:“那时,我只想着要回家去了,也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你们都盯着我看,我就真的是发慌了,是太不好意思了。”秀文娟道:“你倒是能分说。那就说说吧,你都是干了些什么,都是为谁干的呀?”那媳妇道:“大婶呀,我还能干什么?我刚刚过门,就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就是想干也干不得呀!最多是做做饭什么的,为谁?就是为俺们家里那些人呀!”秀文娟道:“还有外人吗?”那媳妇道:“没有了呀!噢,还有过几次客人,我也不认识他们,都是公婆他们招待的,我也只是做了做饭。其他的就什么都没干了。”秀文娟道:“没干?就没进过山?上过山?”那媳妇道:“我刚来,不了解,各处都不明白,如何敢随便出去?只是曾经跟着公婆上山挖过野菜。家中日子不好过,也是没有办法呀!不是你们,那样有本事……”
这个媳妇还真是不好对付,转弯抹角地就说开去了。有古诗《心路慢》曰:心路慢相提,反复难相知。
人生千百怪,思虑勤与习。
是非论开过,言语该有依。
凭空三千里,真假可成奇?
据根何所在,强弱须放矢。
各得其所处,谁会真相及?
世路总不易。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
有词《巫山一段云?为问道言》曰:明日一回有,两厢问不得。他朝与我可能歌?高唱去如何?
问起人间事,平生费口舌。请来世界渡天河,沿岸耸楼阁。
话说秀文娟,方天宇,林德风等三人将计就计,把那媳妇带出村来,进入一片山林。不想那媳妇也是巧言令色,虽有支吾,但也算是机巧。就听秀文娟又说道:“你既是人家过了门的媳妇,那就应该守些基本的妇道。如今的世道又不大太平,你娘家离得又远,怎么还要一个劲地吵着闹着要回娘家呢?”那媳妇道:“我从小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乍一离开,我就总是想,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在这里是极不适应,总觉着不大对劲。男人又不在,对这里的许多事情我又搞不明白。所以,我就想着回,然后再去找我的男人,问明了这里的风俗习惯,然后再回来。请大婶子相信我,我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啥想法。我就是想回去看一看,对这里我真的是不适应啊!”秀文娟道:“既不适应,那你男人在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块儿回去呢?”那媳妇答道:“那时候他在家,我倒也没怎么觉得怎么,可他一走了我就……怎么着也觉得不对味了,这里的习惯与我们那里的是很不大一样啊!”秀文娟道:“那你觉得你自己能回得去吗?”那媳妇道:“应该能吧。我们来的时候,我是记了道的,我男人也告诉了我。”秀文娟道:“可这世道不太平啊!又是山路,人烟稀少,路又远,你打算着怎么走啊?”那媳妇道:“路虽远,但一步一步挨下去,总还有到的时候。路上虽然不大太平,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惹事生非,怎么会引致别人的非难呢!只要认真些,加着小心,应该还是能够回得去的吧!”秀文娟道:“你没有出过远门,怎么知道这世道的风险?你不惹事,可你这年轻,你这漂亮,你这身段,就是惹事的麻烦哪!”那媳妇道:“世上的好人总是多的。虽有坏人,但也可以避开他们。晚行早住,上着小心,该也能躲得开吧!惹不起咱还不能躲吗?”秀文娟道:“你还能躲得了吗?坏人可是找着上门的,你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其实,他们正躲在暗处呢!你才是正在明处的!你连见都可能见不着他们,还如何去躲呀?有人在作鬼,还能公开地去作鬼吗?哪一个不是偷偷摸摸的呀!以为别人不知道,就躲过去了,那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
那媳妇闻言,心中又是忐忑,脸上也渗出了汗珠,尽管这树林中阴冷。你看她偷眼看看这个,又偷眼看看那个。大家都还在盯着她,她不由地又慌慌张张起来,支吾着说道:“我自己是任性了些,对世事了解得不多,不明白那么多风险。可是有诸位婶婶叔叔在,我还能怕什么呢!你们可都是惯走的主啊!又有好武艺,纵有坏人,他们也不是对手啊!”罩四方方天宇道:“可我们如果不去呢?”
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2
那媳妇道:“那我也可能不去的了。可是大家去了,我也就沾些光,跟上了。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各位叔叔婶婶的。”方天宇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们啊?”那媳妇道:“但不知大叔需要什么?如果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就会办的。到了我爹娘那里,由他们招待也行,相信他们也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让你们受了这么多辛苦,把我给送回去了,他们是一定会感激不尽的。”方天宇道:“怕是要留下我们,不让走了吧?”那媳妇道:“那是应该的。一定会好吃好喝好住地招待。”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怕是还要拉我们入伙吧?”那媳妇愣怔了一下,道:“入什么伙?我们那的伙房是不让男人进的。”林德风道:“不让上伙房,可要拉成帮啊!说不准还会关大牢呢!”那媳妇道:“这位大叔,真会开玩笑。想大牢,那是官家才有的,我们庄户人家,谁能配得上啊!”林德风道:“是配不上,可暗中的还少么!明着暗着地想害人啊!我们也不是头一次经历了。”那媳妇道:“我不明白大叔在说什么。如果不行,那我就不回去了吧!你们不是还有忘了的货吗?那我们就都回去吧!让我公婆也好放了心。”方天宇道:“去还是要去的。既出来了,怎么说回去呢?总不能空手而回吧!”秀文娟道:“送人还是要送到家的。你就说吧,打算送到哪里去啊?”那媳妇道:“当然是我父母的那里,我爹娘可能正在挂念着呢!”秀文娟道:“你父母?你哪里的父母啊?”那媳妇一笑,说道:“当然是我的生身父母了。”秀文娟道:“是哪里的呀?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那媳妇越发地慌了神,说道:“咱们都是一样的,哪里还有什么外国中国呢?他们也都是和你们一样的老实农民。你们看看,咱们不都是长得一模一样吗?怎么会成了外国呢?大婶可真是好说笑啊!”秀文娟道:“那么说,你的父母可真都是中国人了?”那媳妇道:“那是当然,决不会例了外的。”
方天宇道:“例不了外,那是好啊!可怎么才能让人放得了心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咱们中国人是很讲究这个的。我想,你们也该明白其理吧?”那媳妇道:“我也听说过的,我也是那样做的。”方天宇道:“这不就例了外吗?说的与行的能是一致吗?不例了外又如何能够呢?”林德风道:“为人还是痛快点吧!你到底打算要怎么办啊?”那媳妇道:“是走是留全凭叔叔们,我是决不反对的。”林德风道:“决不反对,那好啊!可有一点就搞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东西呢?打算做什么用啊?”那媳妇道:“但不知叔叔说的是什么,什么那东西?那东西是什么?我真的是搞不明白了。我们那里可没有那东西的。”林德风道:“那茅厕呢?”那媳妇道:“噢,是这样啊!我确实该方便一下了。那就请先等一等,我方便一下咱们再走。”说着就要往树林深处走。秀文娟道:“且慢,把东西放下吧!带着也不方便。”那媳妇道:“好!就放这吧!”那媳妇说着话就把小包裹放在了树下石头上,人却又要走,三人也没再拦,只是秀文娟跟了上去。
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3
走了走,又走了走,是真的树林深处了。那媳妇道:“大婶,你也方便一下吧!”说着自己就动手伸入腰下,仿佛真的要解手了。解着解着,但却是一把刀。但看寒光一闪,就对秀文娟直捅了过来。秀文娟也早有防范,撤步躲过。那媳妇又挥刀劈来,秀文娟又是一撤身,又避过了那一刀。那媳妇反手又是一刀,秀文娟又是一撤步。一刀又是一刀,接连好几刀,但却总是劈不着。但看那媳妇突然飞起一脚,秀文娟撤步不及,被扫了一下。不等脚落地,那媳妇就势又是用力一捅,秀文娟侧身一闪,避过刀锋,挥手一掌,把刀打落。同时,脚下用力,一脚踹去。就看那媳妇应脚倒地,翻了几个滚又从地下爬了起来,出招相迎。秀文娟也不怠慢,再起一脚,可那媳妇却躲了过去,还想伸手扳腿。但看秀文娟忽地飞身而起,另一只脚旋转着就踢到了那媳妇的头上。这一下那媳妇可受不了了,应声倒地。秀文娟紧接着落地,又是一脚。再看那媳妇就直挺挺的了。秀文娟上前反背,把那媳妇给捆了起来。
这时,方天宇和林德风也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不由皆惊,道曰:“想不到那媳妇还有这么一手。看她年纪轻轻,羞羞答答的样子,怎么也不象啊!”秀文娟道:“象就做不得特务了。只有不象才好迷惑住人啊!”说着就在那媳妇的身上搜了起来,果然在她的腰里就掏出了那卷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绘满了图。方天宇和林德风正看着那图,秀文娟又从那媳妇的后腰处搜得了一把短枪,举到二位的面前,道:“看看还有这个啊!”那两个看了更是吃惊不小,说:“如果刚才她直接掏枪……”秀文娟道:“那就会弄出动静,惊动二位了。想不到我老太婆还有几手啊!想凭着自己年轻,挥手一刀就把我给宰了,然后再悄然逃离……”方天宇道:“可没想到咱也是母夜叉啊!”有古诗《斗鬼》曰:斗鬼心思须缜密,仔细努力不可失。
反复斟酌品话语,平常之中许添奇。
话说那媳妇一动武也就等于是现了形,被制服后又从其身上搜出了“那卷纸”,还有短枪。这也就更加确定了她的身份。但其原形究竟如何,却还是不能明白。好在,人是抓住了,也还活着,过了不一会就醒过来了。方天宇拖她坐起来,问道:“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呀?”那媳妇道:“什么怎么回事?我都是为了防身嘛!看你们那样,要不带我一块走了,我自己不走还咋的?难不成还要再等着你们往外赶?”方天宇道:“走就走呗,为什么还要动手伤人?”那媳妇道:“我伤谁了?你们看看,她伤我还是我伤她?”“还敢狡辩!”山中蝎子王上去把她一把拽起,又一用力,把她扔了出去。但看她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却被杂树给挡住了,翻不动了,又弹回来一截,躺在了地上。林德风道:“味道如何?有何感想啊?”那媳妇“呸”了一声,说道:“你们这帮狗男女,祸到临头,却还不自知!”林德风道:“那你说,我们会有什么祸啊?天还要塌下来不成?”那媳妇道:“天塌不下来,但却比那个还要严重!你们如果再不识相,你们的一切恐怕都要统统报销!别以为你们自己会点儿武艺,就自觉了不起了!看看那个朝廷吧!它还有几天的气数!看看那些个官府吧,又有几时的支撑!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官将不官,朝将不朝,此乃自古之理!还又更待何时?谁才能够救你们于水火不济之中?遍观当今之世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你们都早已大大地落伍了。那还是说得好听点。若说得不好听点,直接点,那就是愚昧无知,糊涂透顶!朝不朝,官不官,民不民。你们却还是沉迷而不能自拔!你们自己也不想想,如此下去,长此以往,你们又还能有几日混头?”
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4
“这女人看来还真不简单!”秀文娟走到近前,盯着那媳妇又看了一回,乃说道:“再说下去呀!”那媳妇也回看了一阵,才又说道:“如今之世,好人须得自保。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大家虽都是平民百姓,但也算是雄踞一方啦!逢此乱世,难道不该断然有所作为吗?朝廷不是好朝廷,官府不是好官府,那就只有人自己了嘛!可自己真又能行得通吗?人小势小,何足为凭呢?北洋舰队强不强?比你们这方可不知要强大多少倍呀!可其结果呢?还不是一战而覆没?强者不强也!因为还有更强者!弱者又是何其弱!难道也还想着与那强者相较劲吗?也可谓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啦!遍观世事,除了愚蠢糊涂者,谁还能不识此理呢?一味逞强,必是自亡。不识真相,必被其弃。而终其结果,又必是以卵击石,不是粉身碎骨又能是如何?”秀文娟道:“千百年来,我们都是雄踞于此!无论世道如何变化,我们也都是屹立不倒。你如此胡言,难道还不是危言耸听,自欺欺人?”那媳妇道:“真正自欺欺人者,乃是你们也!方今之时代,与以往已经是大不相同。世界各国,互通往来,强者相助,弱者相欺。大清虽大,却也是闭关锁国,与世界潮流格格不入。当然也就要见弃于这个世界,成为被列强欺凌的对象。朝廷已是无知,官府已是无能,你们自己又保之何用?难道还要去保那些无知无能者吗?保着他们害你们自己吗?谁会那么去犯傻呢?正常之人是决不会也!――不保他们又何去何从?据山以自保?这是一个办法,你们想的也没错。可却是美中不足。世界是如此之大,此山又是如此之小,谁还会让你们自保得下去呢?朝廷是无此力了,官府兵将也不成了,他们早就要散架了。他们保不得你们,他们连自己都保不了了,还如何会去保你们呢?纵有其心也无其能,何况他们也还是毫无此心呢!他们保不得你们呀!你们自己也保不得自己。但日子却还得继续过下去呀!总不能就此了结吧!总还得设法自保吧!你们也都该看到了,从你们的所为中,也可以明显地看得出你们还算是清醒者,识得时务。我们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特意来相帮相助的。最起码,我们也可以相交往来吧?与强者交,总比与弱者强。与能者往来,总比与无能者要好。世界之间,就是弱肉强食。你们要想不被人所食,那就要比人家更强。可食人家,而不是食之于人。然而,你们却又无此能力,别人却又要来食你们,怎么办?是被人所食?还是怎么着呢?反正是食不了人呀!又不愿被人所食。――那就要与人相交嘛!争取个彼此往来,互交互往,互助互协。争取能够为自己谋了利,同时又不怎么冒犯于人,得罪于人。与人相好,与己相好。彼此得利,共赴前程,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5
秀文娟道:“看不出,你还如此善谈!”那媳妇道:“我也是实事求是,为了大家之好。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之好!强者相交,方为更强更好!顺理成章,言之即通!”秀文娟道:“那你能算得上是强者吗?连我可还要不如啊!我们这山里比我强者可还有不少呀!照你所言,与强者相交,那我不与他们相交,难道还要交于你吗?”那媳妇闻言笑道:“你以为我就是我吗?一人为强,何能成强!不过是匹夫耳!好汉还难敌四手!况于其他呢!不能合起众人,再强再强也不过是一介武夫。也许能咆哮于一时,但却总不能成其大事,更不能算作真正的强者!”秀文娟道:“强不强自有其事实。你不是你,你还能是谁?你不就是一个吗?”那媳妇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看我代表的是谁,我背后的力量是谁!我不强不要紧,只要我身后者强就足矣!我是个人家的媳妇,我是以身相许了,可人们也该想想,象如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嫁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呢?不错,方见新,我那个男人,也是不错。可他再不错,也不过是个小伙计呀!仅以他之能,能聚得了我这等人物吗?完全地不可能啊!若没有特别的安排,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啊!――可我却还是以身相许了,这是为的什么呢?我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是什么让我如此去做呢?在这讲究名节的世上,我却能毫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难道还真的就是白白牺牲吗?非也!非也!――必然有其更大的用意啊!那到底是什么让我们甘愿以身相许呢?什么势力又值得我们以身相许呢?这样的势力连别人最圣洁的身体都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呢?它可谓是真得人心啊!人心也已向着他们,并且让那么多人去心甘情愿地贡献自己的身体。男人可赴死,女人可献身,这是完全地不顾一切了啊!试问,还有什么力量能比它强呢?试问,还有什么力量能与它相比呢?试问,还有什么力量能比它更愿相交呢?没有了也!唯有它呀!遍观天下,已有多少多少的人多少多少的力量交了过去呢?不计其数啊!那可真是不计其数呀!仅仅在这片大山里,就已有无数的力量了。你们能被其看中,也该是三生有幸了呀!”
秀文娟道:“你口口声声言其力量,那其力量又是谁呢?遍观天下,怕还无此强者吧!这片大山也还是在我们的手里。”那媳妇道:“不错!是在你们的手里,可真的就在你们的手里吗?在你们的手里的又有多少呢?其名义并不能代表得了事实呀!事实才是个关键。我们的人早已立下志向,这片大山迟早是要归我们所有。并且我们正在一步步地切实实施之,并且早已取得了相当的成绩,让无数的强者相交于我们,成为我们可资利用的力量。而你们也正是我们打算中的一部分。虽还未相交得上,但也早已在计划之中。而我也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打个前站。本想与你们暗中交往一下。既然已被你们识破,那也就无须再赘言。你们这地方是被看上了啊!既有如此强者前与相交,你们自身又何不欢欣快乐呢!交之与强,自会更强,比单打独斗也可谓是强过百倍千倍啊!”秀文娟道:“强者是要交之。可何为强者,也须分辨明白。一味糊涂,那是更糊涂,糊涂到底,不可救药!”
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6
那媳妇道:“正是此理。为人不可糊涂到底啊!唯有聪明者才能得其力量于天下,享其无尽之快乐幸福。我们也正是为此而来。今日,我们既已相识,那当然也就要开诚布公,切磋未来。”秀文娟道:“未来尚须自行把握,若失之于人,那岂不是白白浪费!”那媳妇道:“交于强者,那更是为了自己。与强者相交,总比孤家寡人势孤力单的要强。得其人者,才能得天下。失了其人,又何有所得!纵能过得几日,也不过是得过且过,苟延残喘,终不得强,终为所失。决非智者所该为也!想大婶如此英明睿智之女杰,若能早与强者相交,那肯定就是强者为事啦!至少会占得一片天地,就是官府朝廷也奈你不得也!可现在呢?因为没有强者相交,你们不还是得艰苦打拚吗?虽有其才,但却不能为用,没有了可资使用的天地呀!没有强者相帮,强亦不强矣!可能还不如那些弱者。弱者一旦得了强者之帮,还能为其强呢!何况是大婶这样的英武者呢!一得强者,必是强上加强,无人能及也!”有词《忆王孙?心思》曰:生来自会上心思,年岁长成反复提,四处谁家历历知。不出奇,阅尽苍生万物稀。
且说那媳妇巧牙利齿,一看一听就是个受过严格训练者,一个普通人物谁能如此?就连眼前这三个英雄人物也险些被其搅混进去。但听明月夜秀文娟道:“天下之事,岂以人意为变?世道沧桑,时常背人而去。你们以为就真能如愿得成乎?”那媳妇道:“成与不成,且看努力。若不努力,纵是能成,也不能成矣!若作了努力,即不能成者也可能会成矣!想大清国之大,谁人能及?可其结局又是如何?还不是被人家分割吞食吗?地是有,可它守不住;财是多,可还是得给了人家。人是众,可得其心者又有几何?能对得了谁?能比得了谁?还不是一样为别人准备着?人多势不众,虽大亦无用。反不及人少却精干者也!”秀文娟道:“那你以为谁更精干呢?”
那媳妇道:“天下之势,先看看英国人吧。地不大,人也少,却能称雄世界,统治比它多得多的土地,多得多的人口,何也?难道不是种精干吗?那是西方人。而作为东方人呢?除了日本还能有谁呢?日本虽小,人也少,但却广有其心,心雄天下,并且更为重要的是积极努力着,以天下者为其任,不得天下决不罢休!整个朝鲜它已得矣!就是所谓的大清国不也得战败称臣付以巨额赔偿吗?环顾当今,谁还能有此能量?谁还能有此胆气?谁还想以夺取天下为其任?唯有日本国嘛!”秀文娟道:“日本人真有此能量吗?”那媳妇道:“它若没有,谁还能有?日本才是真正要以夺取世界为其努力者也!且看朝鲜的下场,那就是第一步也!”
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7
秀文娟道:“那第二步呢?”那媳妇道:“看看我们所处的位置,还能有谁呢?如果他们不想得之,还会作这般努力吗?――有句话叫做早入为主啊!我说各位英雄人物,何不早日顺应天下之势,与那些日本人处好关系呢?”秀文娟道:“山野僻乡,别说是日本人,就是这片大山都不一定能走得出去呀!”那媳妇道:“那又何妨?出不去才要守住呀!如何守住呢?硬守是不行的,那个守不住。可自己又出不去,无处去,不得不处于此。那怎么办呢?那就要灵活一些嘛!满州人坐了天下,这里成了他们的了,你们也承认了他们,与他们处好了关系。所以,你们也就处好了这里,守住了。他们也不来干预逐杀你们了。同样道理,如今之天下,又要大变了呀!大清是守不住了,那谁能守得住呢?刚才,我已经说了,唯有日本人呀!唯有日本人才会夺取天下呀!如果我们能早日与他们处好关系,他们还会无端来干预我们吗?我们是在替他们守天下了呀!他们不还得来感谢我们?如此下去,我们自己的地方也就守住了,我们得了其所了。他们又不来干预我们了,说不定还会来奖励我们,这是何等之好啊!”
秀文娟道:“能够吗?他们能够吗?听说这次在威海卫那边他们就杀了不少人啊!”那媳妇道:“杀了人那是没错,而且还是杀了不少的人。但那些人也都是些该杀者,为什么该杀呢?因为他们没有与日本人处好关系嘛!不能为日本人所用,当然也就要为日本人所杀。他们既不能替日本人占住些地方,日本人还能留得住他们吗?”秀文娟道:“可那里边有很多是平头百姓啊!”那媳妇道:“平头百姓也是该有其取舍。试想,如果他们能早日归顺日本人,早日替日本人做些事情,和日本人处好了关系,日本人还会杀他们吗?通过那件事,也算是给我们作了个提醒啊!日本人惹不得,一惹之就得被杀。既然惹不得,那就不惹,既然朝廷都不愿去惹了,何况是我们这些独处一方的人物呢?与其惹了被杀,何如早日处好关系,守得了自己也守得了地盘呢?不就是为日本人做点事吗?为谁还不是一样?为朝廷是该为,可朝廷保不了咱们呀!咱们还为它干什么?何况是这朝廷也要保不住了呢!这个朝廷是保不住了,那个朝廷就要立起来呀!那个朝廷谁能够呢?满州人是不行了,别个的人也无此迹象。目前最有可能者那就是日本人啊!如果咱们能赶先一步,与日本人处好了,将来日本人得了天下,他们还会亏待了我们吗?必然会给我们以大大的好处啊!且看羊角山那边吧,他们已经早日归顺了呀!从日本人那边得到了多少的好处呀!人有了,枪有人,钱也有了,山也有人,地也有了,连朝廷官府都不敢惹了呀!那还不都是日本人给做的主?如果没有日本人,他们还不早就被当作山大王给抓起来了?如今,你们也要立个山头了,这是十分好的现象嘛!日本人一定会是十分高兴的,如果能得到了他们的支持,那朝廷官府也就得统统地靠边站了呀!谁也不敢来惹!而且还会得到日本人的财力物力人力武器的大力支持。可谓是两全其美,何其之好啊!”
十三回 辨言察色那媳妇 说是论非众英雄8
秀文娟道:“好是好啊!可日本人如何会站到我们这一边来呢?总不能也让我们游过大海去找他们吧?”那媳妇道:“直接去当然是不易,但却可以间接而行啊!其实呢,日本人早已来到了咱们的近前,兰山城里就有了不少啊!咱们村那个方见新就捷足先登了一步嘛!他所学徒的那个布店就是日本人开的,我也是日本人介绍给他的。”秀文娟道:“他们都是些商人,我们又不经商,他们商人也打不了仗,保不了我们呀!”那媳妇道:“不错,他们是商人,可他们真的就是商人吗?其实呢,那不过是些表面现象,掩护的幌子。真实的身份,其实都是日本的军人,或者是日本的官府。他们来的目的当然也就是为了这片地方啦!若诸位不信,可以去问问方见新嘛!他是早已加入了的。”秀文娟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总不能光凭想象吧?”那媳妇道:“不在其中,如何能知?我和方见新都是一起的,按理他还应该听我的呢!不过,他既然已经做了我的男人,我做了他的媳妇,当然也就得有些夫昌妇随了。入乡随俗嘛!现在,咱们也就都是一个村的人了,又是一家子,都姓方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咱们能通力合作,与那日本人搞好关系,相信,咱们的前程还是会十分辉煌远大的。”秀文娟道:“咱们都不是日本人,如何能知道他们是否真心呢?”那媳妇道:“不瞒大婶,其实我就是个日本人。”秀文娟道:“你不是兰山城郊的吗?什么时候去的日本国?他们能信得着你吗?”那媳妇道:“有何不信的?我象是兰山城郊的吗?那不过是个托词。其实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从小就是个日本人,只是大了以后才来的中国。”秀文娟道:“不象。日本人我也见过的。不说别的,就是说话就不象。你该是个地地道道的沂蒙人,不要哄我们啦!”那媳妇道:“连大婶也不信?其实,那正是我们严格训练的结果,就是为了被外人看不出来。今天,若不是大婶能与我开诚布公,我才不会讲出来的呢!反正谁也看不破嘛!但是现在,既然我们要做一家人了,那又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隐瞒了反而会让大婶不信啦!那岂不就成了我工作的失败?――我的任务就是负责这片山的,其中主要的就是咱们那一片,特别是那个冲天崮,那可是个战略制高点呀!缺失不得。所以,请大婶大叔们尽管放心就是了,日本人是决不会不管不顾的,他们是一定会对咱们高看几眼的。就是那个赶早了一步的羊角山也是比不过的。有我在此,他们是谁也来夺不了去的。我为什么要嫁给方见新啊?我为什么不嫁给羊角山啊?还不就是那个冲天崮更为重要吗?冲天崮,冲天崮,可真的是要冲天的,决不会再便宜了别人啊!唯有咱们掌握住了,那才是厉害。余外,尽可统统地不顾!小小的羊角山真的是算不了什么啦!大婶大叔,你们想,冲天崮如此被看重,咱们又如何不挟以自重呢?就是向那日本人多要些好处又有何不该?也是完全能够嘛!”秀文娟道:“你不就是个日本人吗?如何好向你去要呢?”那媳妇道:“哎,大婶,咱们早已是一家人了嘛!问他们要的多,咱们才会得到的多啊!日本人并不是只有我自己,而是还有很多人的。我既然入嫁了咱们方家村,当然也就要向着咱们方家村嘛!要的越多是越好啊!多多益善,这个我是可以向大叔大婶交个底的,他们是非常看重咱们这里的,咱们要不好好要个价,还会被他们看低了呢!咱们该是越要越好啊!越要的多就会越被看重!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是不会急眼的。”
一席话说来道去,似乎也有其道理。但其真相究竟会是如何呢?究竟又该何去何从呢?有词《十六字令?何》曰:何?天地谁来与我说?人生在,问道是如何?
是非在眼前,如何真辨析?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
有词《朝中措?人生》曰:人生自古为谁开,历历到应该。善恶几时与我,前程可会同来?
有无是非,可知好歹,何算英才?向上向前是否,漫天明月何摘?
且说那媳妇摇舌鼓唇,企图说诱秀文娟等三英雄。且听她又说道:“国家混乱,民不潦生,正是各奔前程之时。大清朝行将就灭,分崩离析,近在眼前。作为英雄人物,若不能早作打算,必然会受其连累,殃及自身。天下欲乱,英雄当起,乘势而动,其行必成。我观各位也有好些日子了,堂堂英雄人物,决不虚谈。既然国家已乱,朝夕难保,咱们又何不应时而起呢?”秀文娟道:“起又如何?不起又如何?你难道还能取得了天下,取代大清不成?”那媳妇道:“大清已不足为提!转瞬即逝。只是咱们的前程却必须认真考虑对待。不起必受累,起而得新生。当年诸葛亮曾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他要借东风。他那等神机妙算者,尚且要借来东风,我们作为此中豪杰,难道就不需要吗?当然也是非常需要嘛!而谁能借给咱们呢?谁又有那个实力借给咱们呢?遍观四周天下,也就只有他日本人嘛!现在,他们也送到了眼前,咱们又如何能把他们推辞出去呢?借力用力其力更大,借人之力,成己之事,那才是绝顶的聪明。借人之手,不自用力啊!既省了劲,又得其果,成己之事,咱们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罩四方方天宇道:“那他们能给我们什么呢?”那媳妇道:“要什么给什么。”方天宇道:“如果要他们的脑袋呢?”那媳妇道:“他们当然也会以命相与,甲午大战就是个明显的例子!为了小小的朝鲜,他们都能以命相搏,置自身的生死于不顾,何况是为了咱们堂堂的中华大地,他们当然也就更会舍命忘死了。”方天宇道:“他们如此搏命,那他们所为又是如何呢?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别人?而置自己于全然不顾?”那媳妇道:“各得其所,各取其需。”方天宇道:“那是什么?难不成连我们也要取了吗?”那媳妇道:“当然不会,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他们要他们的,我们要我们的。我们要的是天下太平,保住我们的家园,以自保为主。而他们呢,则是放眼世界,以世界为主,只不过是借我们这里落落脚为主。”方天宇道:“他们自有他们的国家,为什么却还要渡过大海跑到我们这里来落脚呢?”那媳妇道:“为的还不正是我们吗?眼看大清已是奄奄一息,说不定哪一天哪一会儿就要亡命了。西方列强又蠢蠢欲动,特别是那个俄罗斯,抢占了我们多少地盘呀!如果我们能守得住,还需要外人外力吗?我们丢了那么多的地盘,正是说明我们力气早已不够了呀!既然我们自身的力气不够,别人又步步进*,直欲取我,我们又实在是对付不了,我们不借助外力还能如何?如今日本人既然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我们又何不借而用之呢?日本人之所为正是为了护住我们而不受西方列强之入侵啊!”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2
方天宇道:“他们就真有那么多为自己?”那媳妇道:“先不说别的,就先看看我们的长相吧!谁还和我们长得一样?还不就是他们吗?西方列强与我们是根本不同啊!格格不入。只有他们日本人才是啊!我们与他们都是东方人,东方的人当然得向着东方人,西方的人也向着西方人嘛!我们东方人若再不向着东方人,那岂不就成了取败之道!自家人向着自家人,乃自古之理啊!如今的日本早已是以天下为己任,放眼整个世界,不惜以西方列强为敌对。为的就是拓展咱们东方人的生存空间,先借咱们这里落落脚,为的就是更好地杀向世界,取世界而归我!”
山中蝎子王林德风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先取世界呢?”那媳妇道:“为的还不就是保护咱们不受外欺吗?”林德风道:“他们先行取了世界,岂不就会更加安全吗?”那媳妇道:“咱们自身已经难以自立,不先稳定了自身,如何好杀向与外呢?”林德风道:“我们中华这么多年也不曾杀向与外,我们只求自身的安定,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们并无心于世界。只要外人不来侵凌我们,我们自也无心犯他。历朝历代,无不如此。我们无心犯外,可日本人为什么又要硬拉上我们呢?他们日本人既然是要以世界为目标,他们直接杀向世界,岂不就会更加痛快省劲!”
那媳妇道:“欲为天下者,岂能只顾自身。日本人要的是整个世界,这个一点不假。但,道路也必须分步而走。想一步跨越,那也该是不能。直接杀向世界,固然痛快,可咱们这里又该如何办理?难道要坐待其乱吗?”林德风道:“我们之所以有今日之乱,难道不正是由于日本人的肆意侵略,无法无天所致吗?他们现在又要说什么保护我们,这岂不是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吗?把别人搞乱了,他还言之是保护,完全是致乱之由嘛!这与西方列强又有何不同?完全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嘛!”那媳妇闻言甚是不乐,皱了皱眉,但却还是强笑着说道:“这位叔叔之所言,乃是表面现象。常言道,矫枉须过正,先乱后安宁。待我们安宁了,日本人自会杀向世界,灭西方列强于股掌。如果现在就直接杀向西方,那么己方的混乱又由谁来管理?那岂不是乱上加乱?反会进一步影响到向前,使取世界而不能。身后不安,身前难行。他们当然也就不能不防!”
林德风道:“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他们能以我们为身后吗?”那媳妇道:“我们能少得了他们吗?我们乱了,他们能好得了吗?他们不先稳定后方,何以杀向前方?”林德风道:“我们与他们并非一路,他们因何总要纠缠上我们呢?我们就算有乱,也不会到他们那边去啊!他们却为什么却还要说我们会影响到他们呢?这难道不是在乱找借口吗?这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吗?”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3
那媳妇道:“他们是在真心为我们,怎么能算是乱找借口呢?”林德风道:“怎么就不是呢?他们要保护我们,却来打杀劫掠我们。他们要杀向世界,却与那西方列强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这难道还不就是些明证吗?”那媳妇道:“皆为表面现象也!与西方列强是有交往,但那不过是稳定其心,待机而动,相机杀之。而在大清惩乱,那正是为了咱们之好。试想,乱子不除,何以安宁!歹人不惩,何以为好!”林德风道:“但杀的是歹人吗?有多少的好军队,有多少的好百姓,不是都被他们杀了吗!相反,那些山匪恶棍,流氓无赖,汉奸孬种,才是他们之所保护者,利用者也!”那媳妇道:“那还不都是为了惩办那个无能的大清吗?杀军队,杀的谁的军队?还不是大清的军队?杀好百姓,杀的谁的好百姓?还不是大清的吗?大清的东西不除,何以灭之?他们不灭,我们何以能好?他们是如此之腐败,如此之无能,当然也就该坚决除之嘛!只有除掉了他们,我们也才会新生起来,我们也才会从此好了起来!试想,如果让清廷继续腐败无能下去,我们还能好得了吗?只能是被害也!只有是受其罪也!一时杀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归根到底,为的还是我们之好啊!不除恶,无以兴。我们处在这片山里已经有多少代了啊!要真好起来,靠那无能腐败的朝廷能行得了吗?不行啊!如果说过去还行,但现在也已经不行了啊!一切的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而我们自己又不够其力,须得借用些力,这不日本人才主动上门吗?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们之不足啊!他们该也真是冲着我们的好而来的。我们难道还不应该张开双臂热情迎接他们吗?最起码,我们也得配合他们的行动啊!反正他们都是为了我们嘛!如果我们不去配合他们,那才真是害了我们自己呢!”
“真是强辞夺理!害人者反成了有理者!如果他们不是处心积虑,准备已久,且广加培养,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媳妇又何以能成此言论呢?”明月夜秀文娟不禁心头阵痛,痛的是己方之不振,贼方之歹恶。可又该如何应对呢?自己这些村姑村妇村夫,是不是真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呢?堂堂的大清朝廷都是要投子认输了,何况是自己这些……位卑人贱,权不在,话不算。人不众,何以行?有古诗《错乱》曰:错乱上心头,千里何以就?
万里何为疆,谁来把人佑?
是非千万里,等待把门扣。
争相欲上进,何以还落后?
前行不以能,与谁并肩头?
战力有几个,几方同我秀?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4
且说那媳妇伶牙俐齿,还真的就难让她伏就,但却能因此而让她吐露心声,原形展现。“看来,自己是真的要被推上风口浪尖了。”罩四方方天宇也是心头发紧,是早想着干,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本想立山自保,可谁想小鬼子却硬是要来Сhā上一腿,可真他娘的可恶至极!小鬼子不好惹,可他们却要硬来前拱,自己再不出招又何以能成?可自己真要出招,又何以去出?出了真招又何以收场?目前的这个小媳妇又该如何处理?是自己把她领出来的,可又该把她领到哪里去呢?又如何向她的家人交待呢?反不如让她自己出来的好办?据她所言,她的那个男人方见新也是她们一伙的了。他娘的,竟做了汉奸!难怪他们能如此熟悉这里的情况呢!学徒学徒,学了个鬼子模样。留之有害,除之又如何?帮着外人害自己,可真他娘的吃里爬外,罪不可赦!何以处理,都是罪有应得!决不为过!有古绝诗《和鬼》曰:怨生心头重,辨析明了时。
进前何顾后,里外须相提。
却说明月夜秀文娟看了看大家,都在沉思,遂说道:“为事慌不得。特别是那种要根本转变的事情,更是慌不得,急不了。凡事,还须从长计议呀!清廷虽无能,但他们毕竟还是统治者,我们毕竟还是在他们的管辖之下。若仓促改变,不仅于事不利,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的。日本人既要与我们相交,是为了我们好,但他们毕竟尚远,远水解不得近渴。所以,我们也还是要从长计议,统盘考虑。”说着就动手给那媳妇解开了绑绳。那媳妇舒展了一下手脚,乃道:“为事当然慌不得。大婶确有见识。相信他们日本人也是会沉得住气的,他们也是该给我们足够时间机会的。”秀文娟道:“事情怕还是要由你来做为中间,来回奔波呀!”那媳妇道:“大婶何须见外。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了,当然就得向着咱们自己。不为别的,也得为自己着想嘛!”秀文娟道:“正是此理!但不知他们要我们村的图纸干什么呀?”那媳妇道:“还不就是为了了解咱们村的实际情况!特别是那个冲天崮,更是为他们所看重啊!因为那个是个极其重要的战略要点呀!有它无它,大不一样,据易为胜,退易为败。”秀文娟道:“原来还有这等作用,我们空守了这么多年,却不能知道,白白地耽误了呀!”那媳妇道:“这也不晚呀!孬好还没有归了别人嘛!其实,这地方还是那个羊角山提醒他们日本人的,日本人闻言也喜,这才派人前来探查。一见,就更加欢喜,恨不能立马就得。但他们力量也还是有限,并不能直接而入。于是才要羊角山方面展开行动的。应该说这也是羊角山的本意,他们想借用日本人的力量取咱们的冲天崮而代之啊!可咱们又先行了一步,取得了主动权。羊角山无奈,这不就又撺掇日本人,相约共同来抢占此山,想以此作为他们的镇山之宝啊!想占冲天崮而得这片大山,日本人也因而与他们勾连在了一处。”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5
秀文娟道:“我说嘛,日本人为什么这般上心,原来如此啊!”那媳妇道:“不过,现在好啦!既然咱们也不反对去与日本人相交,让日本人看到了希望,咱们又才是真正的地主,日本人也当然就会欢喜嘛!不需要动武就可以得到这片山,搁谁能不高兴呢?就算要日本人再耐些日子,他们也该还是高兴啊!”秀文娟道:“可羊角山那里呢?他们岂会善罢甘休!”那媳妇道:“那边自有日本人处置,我们何须多费其心!只要处理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会万事大吉了呀!有了各位英雄在,小小羊角山又算得了什么呢!”
罩四方方天宇道:“可日本人真的会罢休吗?他们费尽心思地画了这些纸,还能就让它们白白地作废?”那媳妇道:“那是自然!几张纸算得了什么?关键的还是那地方嘛!”那媳妇说着拿过来就把它给撕碎了。秀文娟道:“那你又如何交差呢?”那媳妇道:“能与各位英雄相识,就比什么都强!得其人者,才能成其事呀!有了各位英雄,岂不是强过千山万山,千纸万纸吗!就是画工再好,也不如真江山啊!得其实惠,就已足矣!余外,何须多求!”秀文娟道:“现在,时日也不早了,那我们就抓紧上路吧!”说着就与大家寻车上车,出树林上路。有古绝诗《行》曰:行路千险又万难,是非面前谁好言?
争扯分辩心自巧,各得乾坤愿平坦。
话说一行人,于路说些闲话,不觉天色已晚。于树林中耽搁太久,天日又短,一时还真就寻不到宿处。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看来,还得再继续赶一段山路啊!”方天宇道:“这也不是头一次了,那就走嘛!怕它怎的!”说是不怕,可真的就会那么平坦吗?走不多时,入到一处山坳之边,但听一声呼哨,两侧的山上就立起了无数的人,前后路也被人身封死了。想要硬冲过去,却看对方的阵式,怕也决非易事。车子不得不停了下来。秀文娟隔车窗相望,也不由地大吃一惊,这阵式可决非小啊!己方武艺虽好,但却人手太少。对方人多,且有弓箭大刀长矛,还有**。那媳妇看了,也是心头生紧。此时,对方已经呐喊着要冲了下来。四人不敢怠慢,纷纷跳下车来,严阵以待。但看那媳妇也不含糊,拔枪在手,“啪啪”几枪。还别说,那枪法还真是个准,但看一枪一个应声倒地。对方赶忙停了下来,不再向前,却在高声呐喊。有几个不要命的,还想着冲,被罩四方方天宇甩出飞刀连中两个。这边也消停了下来。但对方毕竟人多,也有**,见事不好,也退后几步,开枪射击。但枪是**,射程有限,只是助助威,却难以伤到人。那媳妇见状,又开枪射击,又连中几人。山中蝎子王也开了枪,对方见这阵式,不敢再动,连叫喊的也渐而少了,进而停止。只是退后着看。但这边要往外冲,怕也还是很难。对方已经设置了路障,树木,乱石,不在少数。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6
秀文娟再次环看一遍,道:“也罢!不行咱们就弃车不要,先冲出人去再说!”那媳妇道:“人少势单,何以能够!我看,他们象是羊角山的人,有备而来,目的就是杀害我们。这怕是他们夺取冲天崮的一步棋啊!”罩四方方天宇道:“要取我们的命,他们谁可能够!”山中蝎子王林德风也说道:“就是他们的寨主来了,咱们也可以杀他们几进几出!”那媳妇道:“何须拚命!我看,这里边该有日本人。且待我喊他几声!”说着就用日语喊了起来,果然很快就有人用日本话应答了。又喊了几句,就有人站出来了,往山下走。这边那媳妇也往上走,两人相遇,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但看那人冲着山上挥挥手,大家就都退后了。前方挡路的,也纷纷动手开了路。那媳妇看了,回转来,下了山,说道:“咱们可以上车了。”说着自己就先爬了上去,秀文娟也跟着上去了。方天宇和林德风则一边一个,坐在前边赶车。再也无人敢拦,轻轻松松就走出了人圈。有古绝诗《人势》曰:人势由谁定,权位得其手。
是非何所能,谁来建其肘?
度过了这一险关,又走了一程,那媳妇骂道:“这群王八蛋,连老娘的命也想害!回头非告他们的状不可!”秀文娟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那媳妇道:“还能有谁?羊角山的那些东西。那个负责指挥的是日本人,而羊角山来的则是他们的二寨主许振川,所为就是咱们的命啊!想先把咱们除了,再去占咱们的方家村,冲天崮。”那媳妇说着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喘了好几口气。秀文娟也停了停,又说道:“他们也太不成体统了,他们有他们的山,却还想着再去抢别人的。明着不成,还想来暗的。”那媳妇道:“都怪那个大寨主杨兆山,是他在瞎撺掇,是他要占山啊!却又扯上了日本人。日本人难道就那么好糊弄吗?一定要给他点颜色尝尝。”秀文娟道:“这次不也杀过他好几个了吗?”那媳妇道:“这算什么?一帮该死的东西!不识抬举,就要除之而后快!决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啊!想与我们玩,他们还不够那个资格!”有古绝诗《心中话》曰:心中话语说与谁?几方清静可能听?
上前居后在何处?分开舌耳辨其明。
这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这么年轻就有这般的威风,几句话就能退得了其兵,杀了人也无所谓,谁也不敢再反抗。看来,他们已经是完全地掌握了羊角山啊!那么多的中国人却敌不得那一个日本人,杀了自己的弟兄也无人敢言,更不敢反抗,这是何等的能量啊!做鬼的做了鬼,死了就死了,问题是活着的那些鬼,又该如何去应对呢?他们还能真的就是为了自己好?是不是也要自己象如那个羊角山啊?有古绝诗《思》曰:思在心头如何识?江山错落几人知?
是非恩怨喷涌乱,谁在其中醉心痴?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7
且说一行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又行了一阵,天是彻底地黑下来了。忽然,远处隐约闪现出了灯火。几人心头欢喜,又行了一会,到了灯火近前。原来是路边的一家小客店,但看几人相商一阵,下得车来,入到里边。是一个大院,已有好几辆车子了。大家吆喝一声,从房里出来一个小二,见有车子,赶忙过来招呼。相问了一下情况,就把车子带到了棚里,马也卸下来了,还添喂了饲料,加了水。小二又忙招呼着客人进房,房内有两张桌子在喝酒,有一张在吃饭,还有一张是空的。小二忙又抹桌凳,招呼几人坐下。几人要了饭菜,又要了一壶酒。不一会酒菜上来,摆下,斟酒。小二反转身就去了。几人也没怎么言语,只是示意了一下,就各自吃了起来。这一路上的折腾,人也确实地饿了。吃了一阵,好象有了精神头似的,又喝了酒,话也渐而多了起来。就听罩四方方天宇道:“这一日也可谓是好走啦!我们也自该吃好喝好!”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也可谓是好一日吃喝,收获丰富啊!”那媳妇则说道:“这就是这山里的情景啊!不经过不知道,一经过吓一跳。若再不思变更,其景况恐怕还会更加进一步。”方天宇道:“乱世才能出得真英雄!平平淡淡反不热闹了。”林德风道:“英雄不怕乱,越乱越痛快!”那媳妇道:“正是用武之时,不可不用命啊!人者不得其时,何以能兴?既得其时,自当努力向前,得其人气,做为朋友。”明月夜秀文娟道:“天下之时,总有其别,岂能强求!更不可慌急!”林德风道:“一方天地一方人,哪里的地方还得有哪里的人啊!强宾压不得主,否则,就是兴旺起来,也只是别人的兴旺,何况是很难以兴旺呢!不得其人,何以其事!若人人对抗起来,谁又能立得住脚呢?更别说是兴旺发达了。”秀文娟道:“强不得,就得设法顺之嘛!顺天应人是也!”那媳妇道:“识相识天下。天下英雄也当先学会保得自身,然后才好言及其他!”方天宇道:“一路上也劳顿了,我们还是吃喝的要紧,好好歇息,养足精神,也好以待明朝嘛!”那媳妇道:“明朝又是个开始,但愿能一往而无前。”方天宇道:“前程自在各人,行得好方能真得其好啊!”那媳妇道:“好者自会强,强者自会王。”林德风道:“不仅要有其一时,还要有其一世几世,持续地源源不断地好下去,发展下去。”那媳妇道:“山中自会出王。自古以来,多有如此。我们生逢其时,自也当一展为快!”
几人说着,吃罢饭,跟着小二开了房间。共是两间,一间为秀文娟与那媳妇,一间为方天宇和林德风。累了乏了,休息也很快。可到得后半夜,却猛听一阵杂乱。“不好!失火了!”方天宇首先跃起,紧接着林德风也起来了。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8
隔窗外望,并不见人影。忙出到屋外,叫醒另一间。其实,此时的秀文娟与那媳妇也早已起来了。听到叫门,也忙走了出来。几人一阵呼喊,其他的人才纷纷逃出。店家更是一个劲地叫苦。但看大火是熊熊燃烧,一溜房屋是尽烧了起来。就连那车马棚也未能幸免,已经救不得了。“这必定是有人放火,决不是自燃!”这里是乱了,好在车马还未受损,几人慌忙牵车出门,上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还是走为上策!”但是何以失火呢?不是人为又是如何?可又是何人之为?又相对于谁呢?还能有谁?这群王八蛋!
“必定又是羊角山!”那媳妇道,“看来,他们还是想着来报复咱们啊!对咱们还是不死心!”秀文娟道:“可咱们也杀了他们的人。”那媳妇道:“那是该死!不杀他们还能让他们杀咱们吗!该死的东西就必须除之!”林德风道:“看来,是想替他们的弟兄报仇啊!”那媳妇道:“怕不光如此。他们还是有着除咱们之心的,早已有之,昨晚不就是如此吗!被我们是制止了,可他们真的就会死心吗?明着不行,暗着来。这不正要趁我们睡熟之时烧我们吗!”秀文娟道:“现在情况尚不明,也不一定是他们!”那媳妇道:“除了他们,谁还有此胆量!”秀文娟道:“你不是已经与他们说好了吗?”那媳妇道:“那只是让他们退下去,一时的死命令。过后,他们必然又是翻悔啦!想趁夜下黑手!”林德风道:“这么说,他们还是不愿听你们的呀。”那媳妇道:“他们为头的是没那个胆量了,但下边的喽罗就难说啦!人多事杂,难免会有几个例外。不过,可以断定,他们也是不敢公然行事啦!不然,他们就不会只是放火啦!”
正说着,忽然间前方就亮起了火把,紧接着,两侧林中也亮出了火把。看这阵式,大家是又被围上了。很快就传来了呐喊声:“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啊!”“杀死方天宇啊!”“剪除蝎子王啊!”“占领方家村啊!”“夺取冲天崮啊!”“坐山立大王啊!”声音是一阵接着一阵,但他们却不大近前,好象是有了上次挨枪的教训。他们只是一味地呐喊,同时晃动着手中的火把。在这漆黑的夜里,火把是显得非常的鲜明。但看前后左右,不知有多少的火把在晃动,又有多少的人在呐喊。那媳妇见了,叫骂着,又用日本话喊开了。但任凭她如何喊,再也没有谁用日本话应答了。有的只是“为弟兄们报仇”的呼喊。“看来,日本人并不在!不然,他们是不会不回声的!”那媳妇说道。她望了望几人,又说道:“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林德风道:“先看看再说。看样子他们也不敢硬冲!”方天宇道:“只要他们不来,我们也犯不着硬上。他们叫就让他们去叫!反正天用不了多久就亮了。只要天一亮,他们自会离去,作鬼者还是怕人的!”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 路途多劫可能行9
那媳妇道:“天亮至少还得需要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两个时辰!我们如何能等得了那么久?”林德风道:“他们人多,我们人少,如何好攻击!他们又在暗处,这边的情况我们也不熟悉,如何好随便行动!只要他们不攻,我们也自能等待!”
对方还在一个劲地呐喊,但是却还是不敢向前。明月夜乃道:“是非之处,不宜久待。相持下去,于我并不见得就有利,他们毕竟是人多啊!若让他们寻到机会,一哄而上,我们人少,又要护马护车,如何好充分施展!顾此失彼,自是难免。现在,他们还是胆怯,还没有真的放开胆,我们何不也向前冲一冲?如果他们往后退,我们自可一直地冲出去,把他们冲散了,我们自也就好办了。就是冲不散他们,只要让他们离开了这片熟悉的地形,我们也该有着更多的机会。”方天宇道:“这是个办法,行不行先试试。如果他们不动,我们自也可停下,再思他法,就算与他们喊话,也能更容易些。”说着就赶动了马车,向前,大家则在两侧护着。这边一动,前边的火把也在动,是在后退。“还行!对方是怕了!”几个人见状,又催着马车向前。对方也还是在一个劲地后退。渐渐地两侧后方的火把似乎就稀少了起来。越向前是越少。继而,前边的火把也随着少了起来,并终于消失了。这里见了,好不欢喜,忙催着马快行。前边的路似乎也平坦了许多,树也少了,山也远了。
“终于摆脱了这个险境!”一行人马不停蹄,继续前行,终于到了兰山城。那媳妇客套几句,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这边自去卖山货,采买东西,无须赘述。但有一点却须强调,夜里的大火,及半路上的火把截路,正是那媳妇的特意安排。如何安排的呢?正是夜来傍晚她与那个日本人用日语交谈的内容之一。开枪杀几个人,是为了向这边显示她已与羊角山闹上了仇恨,会全力偏向于冲天崮这边的。夜里放火是为了让秀文娟等人知道,羊角山那边并不死心,还在思谋着报复,并且是杀人夺命,不顾后果,不计代价,不怕殃及无辜。半路上又火把相截,亦有这个意思,怕这边不能明白,所以才要呼喊那么多口号,目的正是为了让这边真正明白过来,他们已经开罪了羊角山,羊角山也意欲夺取他们的方家村,特别是那个冲天崮。而据那媳妇的推测,方家村靠自身的力量是守不住的,他们无力,又该如何?还不得真的投靠于日本人吗?只有日本人才能真正帮得了他们的忙啊!……
十四回 局势混乱何以定路途多劫可能行10
那媳妇并不是个简单的主,书中也暗笔交代,她乃是一个地道的日本特务,多曾受训。开初混迹于上海滩妓院,周旋于达官贵人之间,着实获取了我各方的情报。后为了甲午海战,被调入山东,专门刺探威海卫等处的各项情报,为日本人的顺利进攻也着实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因其功绩卓著,就被山东特务机关方面留了下来。当日本人得知有这个冲天崮的时候,就让她与那个方见新以夫妻的名义回方家村。此时的方见新早已被拉入了日本特务组织,冲天崮的情况也正是他所提供的。日本人一听就来了兴致,让他们以夫妻的名义回村,待搜集了不少相关情报以后,方见新就以假期已到为由独自回到了兰山城。而留下那媳妇继续活动。婆家都是老实人,谁也不在意,他人也不大在意,一个外来的小媳妇,还能如何呢?正理利用了人们的这一心理,才让她屡次得手。若不是冲天崮上那个日本特务松本诡流自己失了蹄,被人家顺藤摸瓜,这个小媳妇还是不会被发现的。说了半天,这小媳妇到底姓甚名谁呀?她的真名乃是小令仓子,化名吗,那就多了去了,前边说的那个孙家村孙小儿,不过是其中之一,也是最不见名的。因为方家村这边谁也没有去探寻过,只是小两口一说就都信以为真,深信不疑了,还纷纷为方见新能娶回这样的媳妇而喝彩道好,以为方见新还真的是有了本事的人,自此这个方家村也就会改头换面,另一番天地了。从不为人所见,成了人见人喜,可谁知却是……有古绝诗《世路》曰:世路谁料真,行动真其浑。
是非何以见,真识谁有准?
好歹难以自现,始终迷雾重重。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
有古诗《鬼行》曰:鬼行何言得正道,好坏不分成妙谈。
作恶作歹寻常事,杀人放火才向前。
堂堂正正行不得,正人君子早添难。
谁家是非谁分辨,这厢却是害人专。
诡诈奸佞充好汉,妙龄好人图身欢。
*浪纵行何其就,何处江山见再安?
话说方家村的方见新和他的那媳妇日本特务小令仓子以其表面形象着实迷惑住了众多乡亲的眼睛,尽管他们是一再地吃里爬外,可是谁又能知呢?好不容易抓住了个把柄,还又把她给放了……这着实让人思虑不同,但这是明月夜秀文娟的主意,还又能如何呢?
且说他们一行三人卖了山货,住了一宿,第二天又采买了些货物,就出城往回赶了。路上,山中蝎子王林德风不由地问道:“大嫂,那个小鬼子,怎么咱们就不能先行处理了她呢?”明月夜秀文娟道:“处理她容易,可接下去呢,那可就是个麻烦啦!那媳妇的身份已经公开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小心防着就是了。可是,如果我们把她给办了,日本人岂会干休!他们必然会首先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啊!接下去那就是报复,并且再派人来。那些人我们又如何会一下子识别出来呢?必然还会是要付出了代价才中啊!那对我们又如何值得呢?我们既然已经在那媳妇的身上付出了代价,我们当然也就不能白付,我们总该还有所赚取吧?反正是不能白赔啊!如何赚取呢?当然也就是哪里赔了哪里赚,那媳妇还是可资利用的嘛!她既然要引我们上钩,我们又如何不能先借其势呢?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有限得很,直接与日本人相对,我们必定会吃其大亏,那实在是不可取呀!既不可取,就要设法变之。前天晚上我们遇到的那股劫匪不就很能说明问题吗!如果没有那媳妇出面,我们会该如何呢?必然会是好一场厮杀哟!胜负姑且不论,单就羊角山与我们方家村的仇恨就是非同小可。目前他们那边也可谓是人强马壮了。而我们呢,才刚刚起步,上山还不能,人马也还很有限,战斗力更是不足。与其相打,何如相安!如何相安?也就是不再相斗,或者是少相斗。如何能够?如果是单纯我们两家,也许还好办,各不相扰,便也罢了。问题是出了那些日本人,那些家伙居中挑拨,煽风点火,就是没有矛盾也会有了矛盾,就是不相斗也会相斗了起来!而日本人却可以坐收渔利,不论谁胜谁负,他们可是都不赔本啊!而我们呢,则是正好相反,不论谁胜谁负,都得元气大伤,气血亏虚,不成体统,这不该是我们之追求吧!要不追求,就得没法化解。而利用一下日本人,则是个不错的办法。而日本人我们又不相识,那也就只有那媳妇了嘛!不放了她,我们如何利用啊?还有那个败家子方见新,他的媳妇没了,他必然也会找上我们啊!是我们把他的媳妇带走的,这个乡亲们都知道,我们如何能逃避得过去?就说她是日本特务,可又如何服众呢?乡人难识啊!那么一个老实的人家,怎么会养了个日本特务呢?而且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那就更不会有谁相信了呀!信了的也会将信将疑,其矛头早晚还是会指向于我们,那于我们怕就真是个不利了呀!难得人心,难服人众啊!”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2
林德风不由叹服道:“大嫂可真是个好盘算!险些不做出来!”秀文娟道:“做在早晚,得其利再做也不迟呀!于不利时就要及早变之啊!”丈夫罩四方方天宇也叹道:“想法是周到,只可惜便宜了那婊子,不知何时才能再抓得住她!”秀文娟道:“放心,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有我们这些肥肉在,她才不会舍得放口呢!就算她要放,她身后的那些主子们又谁能答应呢?小鬼子小鬼子,见其利就必然狂!”方天宇道:“我们也可以利用那机会,好好查一查她的老底,看看她的老窝究竟在哪里,窝里又都是些什么东西!”林德风道:“还有那小子,她男人,我看也可以利用。都是老乡,他不至于做得太绝吧!”方天宇道:“那东西不是什么好鸟,学徒学徒却学成了乌龟王八蛋。找机会一定要收拾收拾他,完全不象他的老子了呀!”林德风道:“败类终是败类。有那小子在,我们这边就难保密了。就是他自己在兰山见不着,可他的爹娘,可他的亲友呢?回来一打听就是一长串啊!这个要防起来,又如何容易?总不能连他们也隔离,对立起来吧?敌对敌对,相害的怕还是我们呀!”秀文娟道:“但是,我们也可以适当利用嘛!监视也有了目标,防范也找到了对象。再说,咱们的事公开的也不是那么多嘛!”方天宇道:“但愿我们还能顺利起来啊!只要再给我们三年的时间,等我们把冲天崮给经营好了,就是小日本真的来了,我们也自好相对呀!”秀文娟道:“小日本,还是在试探性行动,他们怕也是没有多少实力的,只是来了一部分特务,从内部给我们搞破坏呀!利用了我们官府的无能,利用了我们的那些败类,想从心里让我们糟烂了呀!”林德风道:“其用心歹毒,决非善类!”有古绝诗《相谈》曰:相谈真心在几人,是非面前墨无痕。
翻开贼敌辨其理,哪里能存几份真?
却说回去的路还算太平,少了那个特务,也就少了许多的麻烦。回到方家村,与大家见了面,说了说路上的情况,又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就听山顶磐石林德雨道:“胶澳那个姚三宝已经坠崖身亡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方天宇道:“怎么会是如此?”林德雨道:“黑夜里又在作怪,不知被谁喊了一声,就没命地逃跑,结果还真是没命了,失足落下了山崖,立马就粉身碎骨,成了一摊烂肉泥,血光四溅呢真是!”林德风道:“倒可惜了呀!”林德雨道:“何可惜之有!也是该死嘛!”林德风道:“该死是该死,可是死的却不是时候,说不定还怪罪是我们害死的呢!”林德雨道:“谁敢!咱们还怕什么不成!”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3
方天宇道:“怕是不怕,可问题是没了这一个,日本人怕是又会再另派一个来啊!到时,我们又如何分辨?”林德雨道:“小鬼子还能也分不出吗?就凭他那几下子!”方天宇道:“小鬼子也不简单哪!他们有了这次的教训,必然又会再生其他的法子呀!”算开天方见国道:“小日本惯会耍手段,阴谋诡计,层层叠叠,着实能迷惑住不少人啊!咱们大清国就是被他们所害了呀!其不得势就作小,其一得势就会凶狂起来,典型的势力小人!”“妖魔鬼怪的角色!”林德雨骂道。其他的人也在骂,或在心里,或在嘴上。
果不其然,此时的那媳妇小令仓子就正在密室与她的联络人相密商。她的联络人为谁?乃是个日本老特务,年龄已五十多岁,来华多年,经商为名,行特务之实。现经营着一家一齐来货栈。在前文中也曾提到过的,那些秘密测绘地图者就是他派过去的。这家伙着实不善,专一结识各方,搜罗各方消息。名叫吴晓海,这是特意起的中方名字,他日本本名乃是秋田里太郎。但听他道:“对付中国人须得多用心思,他们博大精深,藏龙卧虎,不可小视啊!别看他们的朝廷不中用了,官府也不支了,但他们的民间还是广有能力者也!我们须得广为搜罗,能用者则用之,不能用者则要设法除之,以绝后患!现在清廷怯懦,皇帝小儿不曾独立,慈禧太后又是一介女流,缺少见识,没有眼光,又没有魄力。只会个窝里斗,不足成其事矣!却极利于我,让她先自行搞乱自己的国家,然后我们再大行下手……”正说着,一抬脸却发现小令仓子的脸色有点不对,秋田里太郎忙近前一点,揽入怀中劝道:“哎,我说的是慈禧之无能,她乃女流,不顶其事,乃是败家的媳妇呀!可咱仓子就不是了呀!乃是大大的女中豪杰,强于男儿啊!”小令仓子半推半就,道:“谁会与她相比,她乃我的手下败将,何足为道!在他们中国有个武则天,那才是个能人也!”秋田里太郎道:“咱们的仓子就是个日本的武则天也!来到中国,当然也就会处处通行也!”小令仓子道:“还处处通行呢!这一次,我就险些丧命于那个母夜叉明月夜的手中。”秋田里太郎道:“明月夜为何?”小令仓子道:“就是那个秀文娟,方天宇的媳妇,没想到她也是一把好手呀!年龄虽有,但功夫了得。依我看,怕是并不输于那个方天宇、林德风啊!险些着了他们的道。若不是早有防范,怕是真的就一切皆空啦!”秋田里太郎道:“那这么说,东西还真是带回来了?”小令仓子道:“那是当然。他们搜去的不过是个表面文章。”秋田里太郎喜道:“那,内里的文章呢?”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4
小令仓子道:“那就自己找吧,看你的本事呗!”秋田里太郎闻言,还真的就顺从起来,来来回回,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在小令仓子的身上摸索,但却还是不能有其得,不知是故意呢,还是真的就不知。再看小令仓子就象是睡着了一般,陶醉其里,不言不语,不愠不火。秋田里太郎又接着进行了一遍,尽管是更仔细了,更认真了,但却还是不能有其所得。最后连衣服都细致地翻看了,也还是找不到。秋田里太郎不由地感叹一声,望着眼前这个光溜溜的尤物,又亲热地抚弄了一通,道:“真个是不曾有也!老眼昏花,辨识不清了啊!”小令仓子嗔怪道:“辨识不清,那就摸嘛!难道手也不中用了乎!”秋田里太郎道:“何用之有?让你的白白享受,愚弄老夫也!”小令仓子道:“亏你还是个男人,那你最喜我什么呀?”秋田里太郎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这是别人的办法,没想到却到了咱仓子的身上,也还是要如此啊!看来,老夫还真得再卖弄卖弄,仔仔细细,好好探查一番哪!女人女人,浑身是宝,内外皆行,遍体通彻呀!”小令仓子道:“就等着你哪!――他们中国人对女人还是听尊重的,却也是我们可资利用的地方。他们正经,而我们却……”秋田里太郎道:“这么说,我就是不大尊重了,我也成了不正经?”小令仓子道:“不正经者才有人喜欢,更会赢得更多乐趣!”说着就翻身抱住了秋田里太郎。秋田里太郎亲昵了一阵,这是他恨不能的,分开了这么久,他也早已饥渴于她了啊!别人还真是顶不上她小令仓子的,遍寻难找啊!
好一番亲热,才又说道:“还是图纸的干活,不能让它妨碍了我们的正事!”说着就伸手探下,从小令仓子的深深的*中抽出了那份图纸。这虽不是原件,可也更为精致小巧,那是小令仓子利用晚间的时候专门重又绘制的。被秀文娟搜索去的,不过是一份没有用的东西罢了,也被她小令仓子给撕碎了,一切的都没有了,也只有这份了。秋田里太郎拿在手里,闻了又闻,嗅了又嗅,打开看了,好不欢喜,乐在心头。不想,小令仓子却一把夺过,扔到一旁,扑身上去。她早已*欲大发也!秋田里太郎更不推辞,仅有那份亲热还是不够啊!……有古绝诗《盗娼》曰:男盗女娼果如是,得机便会纵其能。
是非倒可浑不顾,唯须看其乱折腾。
且说两个折腾已久,喘息未定,小令仓子重又拾起那份地图,指给秋田里太郎道:“看,方家村的位置是何其重要!特别是这个冲天崮,直上直下,简直就是一个攻不破的堡垒,纵有大炮也是无能为力呀!因为其上布满了洞茓,大的可容几千人,小的可容几个人。而其石又是坚硬无比,决非寻常所见。如今已被方天宇他们开出了上山之梯,也可谓是初见其形啦!非常适宜人的居住啊!”秋田里太郎乐喜喜地又抚摸了一阵小令仓子光滑的肌肤,才说道:“那我们就更应该夺取它了,据为己有,方好居高临下,号令四方。”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5
小令仓子道:“如今,他们已经是捷足先登,派人驻扎了。”秋田里太郎道:“我们的人马也可以调来嘛!”小令仓子道:“就羊角山那些虾兵蟹将!他们有何之能!哪一个也不是方天宇的对手啊!”秋田里太郎道:“皇军无敌,我们也可以暗中加派啊!”小令仓子道:“谈何容易!方天宇决非等闲,怕普通的日本兵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就是那些军中精英又能如何?难有他方天宇的敌手啊!――我们人马又有限,又不便公开行动。何况纵有大队人马,也上不得其山啊!那才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呢!纵有千军万马,也敌不得几人把关呀!”秋田里太郎道:“哎,咱仓子刚才的生龙活虎劲头因何又不见啦?是不是也消耗过度,没有了兴奋点?”小令仓子道:“消耗过度者,那是你也!不信,看谁还敢再来一次!就算你再老道也可能支撑不起啦!攻山亦如此,一举不能得之,就必定会元气大伤。纵有其能,纵有其心,又何以能够?”秋田里太郎道:“难道我们就要白白放手?”小令仓子道:“放手能予谁?予谁不如予我呀!我们亦须有贪得无厌之心,亦须有贪得无厌之能!”秋田里太郎道:“就如同你本人一样啊!”小令仓子道:“正经事呢!如何胡闹!”秋田里太郎道:“也亏煞了那个松本诡流,无他,我们又何以得之呢!”小令仓子道:“就他?这山上的图倒是他绘的,可这山下的呢?难道他也能够?”秋田里太郎道:“难道还有别人乎?”小令仓子道:“那是当然!代价可不低哟!”秋田里太郎道:“再大的代价也抵不过咱仓子,难不成真的还又要以身相许了?”小令仓子道:“你以为谁都会象你呀!”秋田里太郎道:“不象我者又有几人?难道你不还更似我乎?女人女人,无力满足也!咱的仓子更是多多益善,永无止境!”小令仓子道:“可惜你不能哟!至多再投几个大子而已!”秋田里太郎道:“说吧,要多少,尽管开口!不给别人,也得先给咱仓子!”小令仓子道:“怕你也大方不起来哟!”秋田里太郎道:“也得看什么事嘛!这次咱们大日本从中国人身上可是赚足了啊!整整两万万两白银,想想那该是个多大的数啊!咱们日本就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多钱!见都可能都没有见过!这还不包括那些战利品,更不包括那些外快利益。若连那也算上的话,还不知有多少呢!那可就不是这两万万两所能比得了的啦!”小令仓子道:“赚足了,就要再吐一吐,然后,才好吸纳更多的呀!”
秋田里太郎不由地叹道:“正是如此!好你个仓子!我们吐归吐,却不是白吐,而是为了更多地得到!”小令仓子道:“我们首先要有得到的把握才好行动。”秋田里太郎道:“而把握又在何处呢?”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6
小令仓子道:“我看那个方天宇已经心动,特别是他的娘子明月夜秀文娟更是如此,她似乎是真的胆怯了,并不敢真的与我们相斗,利害关系她不能不考虑啊!”秋田里太郎道:“那我们就再压一压,吓一吓她?争取让她彻底垮掉!”小令仓子道:“她是我们要资以利用的对象,怎么能让她垮掉呢?我们需要的是把握分寸,既要让她感到害怕,又要让她保存一定的希望,以便更好为我而用!其实,我已经给了她不小的压力,我已挑起了他们与羊角山的矛盾,既劫了路,又放了火,还喊了口号。这一吓,也该让他们难受好一阵子的啦!只要让他们感到了威胁所在,又无力独自解决,那么,他们不来求助于我们,还能求助于谁呢?”秋田里太郎道:“看来,还得再把你舍出去啊!舍不得也得舍,不为别人,也得为他们那片江山哪!”小令仓子道:“难道我还不如他们那片江山重要?”秋田里太郎道:“你的重要,它的重要,你们的都重要。如果都能得之,岂不是两全其美,建大业于我等乎!”小令仓子道:“如果只能得其一呢?”秋田里太郎道:“那是不可能的,必须兼而得之。”小令仓子哀叹道:“看来,还是我的不重要啊!只有江山才能受得到更重视!为了人家的江山,可以不计代价,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人,哪怕是自己心爱的人呢!”秋田里太郎道:“谁还不是如此!为了得到中国人的江山,我们就是该如此义无反顾嘛!不惜你我还有谁,全力以赴,不顾一切!”真是一语道破其天机。有古绝诗《鬼心》曰:鬼心几人识,何论其道理?
为生却做鬼,算计多少你!
两个鬼特务,相依相偎,男盗女娼,狼狈为奸,苦心孤诣。算计的却正是别人,而别人却又是防之不及。纵已擒获,却未能搜得她的真情报,不能不谓之遗憾哪!鬼心鬼办法,还真的是就躲得过常人的眼睛和能力。
却说小令仓子与秋田里太郎苟且几日,定得诡计,就动身去了羊角山。于路无话。且说到得羊角山山下,还未到山门,就听“砰”地一声响。小令仓子赶紧隐蔽,“好家伙,是对着自己来的!好在是**,隔得又远,……”这时,就见有人站了出来,高喊着“为死去的弟兄报仇”的口号,冲了过来。小令仓子不敢大意,瞬间就恢复了她凶魔的本性,掏枪就打,“啪啪”几枪,就打倒了好几个。对方也开了枪,但他们是**,射程有限得多,够不着人家。且大多数也没有枪,只能挥舞着刀棒而冲,这还能不吃亏?何况小令仓子不仅心毒手辣,而且枪法也准,几乎是一枪一个,眨眼间就把对方打得倒的倒,躲的躲,不敢再冲,不敢再露头了。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7
但小令仓子也不敢硬闯,她毕竟是单身,距离一近就肯定吃亏。但看她一转身就隐身于林木间匆忙而去。那边众人见她进了树林,还以为有诈,也不敢立即追起。待到觉得没事了的时候,再往前一赶,哪里还有个人影?只剩下顿脚哀唤。再看看那毙命枪下的弟兄,可说也有十几个,有的干脆栽倒在地,抱头痛哭起来。这些可都是与自己从山外逃难而来的弟兄啊!在外边被洋人所欺,在这里却又被洋人所杀。妻离子散不说,还要亡命异乡,落个山匪的恶名……
再说小令仓子在这边又杀了人,但她却还是不怎么惧怕,还是想着如何上山。直走山门是不中了,她不由地巡山而走。但看此山,并不险峻,很多地方还是有缓坡有“道路”的。你看她仔细看了看,又望了望,紧了紧衣,提着短枪就往上而走。如今天寒,许多树叶都没有了,但是那些山松却还在傲然屹立着,但却默默无声,听凭着这个异域的侵略者循己而上。及近山顶,才发现那两个巡山的小喽罗,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实在太冷了,两人凑在一起,走一走,停一停。过了一会,干脆就在一处避风的石后蹲了下去。小令仓子见了,冷笑一下,侧身躲过,继续上她的山。
山上大寨中,人倒是多了,但有人也认识她,见她来了,赶紧上报。两个寨主闻讯,也赶忙前来迎接,道:“这群混帐东西们,也不赶紧来报,耽误了我们下山迎接,还望恕罪恕罪!”小令仓子道:“罪不罪,不值一提。问题是你这个山寨可得小心提防啊!不然,若有人从背后包抄了上来,岂不是要让人家连锅端了!”寨主杨兆山道:“是是是,是我等疏忽,一定加紧改变!”说着就吆喝了几个弟兄前去补哨。小令仓子笑笑道:“杨寨主还真是立竿见影啊!好!不错!既上了山,当然就要扎好寨了!”杨兆山道:“如果能得到那个冲天崮,我们也就不用再如此担心啦!”小令仓子道:“冲天崮,你可真喜欢?”杨兆山道:“理所当然。那么一个崮,具有冲天之势,谁还不愿呢!如果我们真能得之,到时,我们一定会把许小姐当活菩萨一般供起来!”小令仓子道:“是不是也要我做你们那个慈禧老佛爷啊?”杨兆山道:“是是,不不,慈禧算得了什么!只有许小姐才是真正的活菩萨呀!”小令仓子道:“好!那我就做你们的活菩萨!倒要好生看看,你们是如何把我给供起来的!”
一干人说着话就到了山寨大堂。所谓许小姐,是小令仓子在这边的又一个化名,名叫许艳,以曾留学日本而称。所以能会得日语,能与日本人相通。所以能做得他们之间的联络员。具体其真实身份却是不能而知的。且说一行人一入大堂,杨兆山就吩咐摆宴,他想讨好这个美人儿,以便能获得日本人更多的好处。杨兆山可是把她当中国人,当知己而待的。酒宴摆上,各人入座,大寨主、二寨主坐陪,还有那两个日本特务顾问,也被请了来。山寨里可不敢得罪他们呀!一个是仓口鼠行,一个是谷间麻郎,这个还真的就是一脸麻子。这里大小事情少了他们可是不好办的。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8
且说酒过几巡,但听谷间麻郎道:“许小姐远道而来,又是如此一表人材,难道就不惧怕风险乎?”小令仓子反唇相讥道:“何风险之有?”谷间麻郎道:“许小姐如此年轻美貌,人见人喜,岂能无人相识!”小令仓子道:“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谁还敢如此放肆!只怕是连屎都吃不得了呀!”谷间麻郎道:“好好一桌酒席,怎么与屎话上了关系?莫非真有人喜欢吃屎乎!”说罢诡笑。小令仓子也狞笑曰:“一路货色!嘴臭嘴恶,汇聚于此,何顾吃屎吃屁!”仓口鼠行赶忙相劝道:“许小姐上山一趟不易,又蒙杨寨主如此厚待,来来,我们再各干一杯如何?”说着自己倒先干了下去,大二寨主也不怠慢,赶紧相饮。小令仓子道:“干吧,干吧!干了才更痛快,强于犯口。”说着自己也干了眼前之杯。谷间麻郎道:“都干了,还能只剩于我!”说罢也干了下去,但也许是气血尚在,却呛着了,还未真干下去就又吐了出来,弄得好不狼狈。小令仓子道:“慢点慢点,且莫呛了那器官!谁家那条狗可就是半碗水的事!”众人闻言想笑,还没几声,但看谷间麻郎一拍桌子,怒道:“八格!”随着就要掏枪。仓口鼠行赶忙起身拦住,装作给他擦衣服的样子,边擦边道:“小心,小心,酒多伤身。许小姐嘴不饶人,又年轻漂亮,理该玩笑,痛快痛快的干活!嘴上的干活!”谷间麻郎总算是气呼呼地消了下来。
吓得两个寨主是倒不敢言语了,他们可是哪一头也不敢惹啊!生怕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他们虽然以为“许小姐”是中国人,但却不知她的具体来路,看她的架式,决非寻常呀!甚至比那两个日本人还难对付!“中国人,谁敢!清廷官府也得靠边呀!”两个寨主,抹抹头上的冷汗,倒吸了几口冷气,却还是不敢有什么大气,这与他们往常的匪气倒是截然不同了。
小令仓子见了,冷冷偷笑,自斟自饮,自吃自喝。两位寨主见状,又赶忙奉迎着伺候。过了一阵,小令仓子乃说道:“如今,山上人马多了,壮了,口也杂了,没有个统一,那可不是强者之道啊!”大寨主杨兆山忙说道:“是是是,我们水平有限,见识不多,许小姐见识得非常之是。小山吗,咱们还管得了,但是摊子一大,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二寨主许振川也忙补充道:“事情还刚刚开始,人马还刚刚扩充,许多事务还忙不过来,还需要些时间。相信,待一切都熟悉过来时,一切就会顺顺当当,令行一致啦!”小令仓子白了他一眼,道:“许寨主,嘴皮倒快!就相信你一次,但愿下次再来之时,再也不要这般模样!也免得我不好向人家交涉!人马不强,就难以雄霸一方啊!怕是连方家村那边还要不如哟!就凭这副阵容,又如何能胜得了他们,夺得了他们的冲天崮呢!人不强,难逞硬!硬去也必然会是个硬败啊!这可不同于你们在这里欺男霸女、捉弄那些老百姓呀!”
十五回 鬼行特务害人世 匪走冤魂通寨山9
许振川被弄了个红脸,好不局促,支吾道:“人多,事杂,确实有许多许多的看顾不周。弟兄们有许多又是初来乍到,山下习气甚重,不熟悉山上的规矩呀!大多数人又是从山外而来,很不了解山里的情况,唐突起来,也自是难免。当然,我们管理不周也是少不了的。万事开头难,开头不容易呀!”杨寨主也道:“是啊!我们也是好不容易的。不过,请许小姐尽管放心,他们乱虽乱,但还不至于出大乱惹大麻烦的!……”小令仓子闻言,不由气怒,一拍桌子,虽轻了些,但也够吓人的。二位寨主又呆住了,但听小令仓子道:“什么不大!是你们的那脑袋不大,还是那活儿不大!处处惹事生非,上下不得安宁,让周边的老百姓是怕了你们,可是真怕你们吗?怨气得很来!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聚成势力,攻上山来!我自可以走的,而你们呢?脑袋瓜子还要不要啦!是不是也要让人家给砍下来当尿壶!山寨山寨,乱七八糟!还大寨主二寨主,我看,连小喽罗都要不如了!……你们呀!连他们都管束不住了,还能如何得了别人!在日本人那里,还能挂得上好名!你们的财呀,物呀,枪呀,刀呀,还能从哪里得来!是不是也非要让人取而代之不成!还说什么取冲天崮,我看,你们的脑门子顶上还有没有那股青烟!是不是也要学着那些光头的和尚去堆柴火化了!那样,也许还能冒出几股子黑烟!……”
不知何故,今天这位曾经娇滴滴的小姐,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简直是有着许多的碜人怕人了!二寨主许振川望望大哥杨兆山,又看了看那两个日本顾问,见都没有作答者,又怕冷了场,失了大事,自己乃硬着头皮说道:“许小姐所言极是,许小姐所言极对!那是我等见识不到,能力有限,管束不严,触怒了许小姐,实在是罪过罪过,大逆不道。但我等又实在是愚钝,考虑不出问题,但不知能否请许小姐赐教,也好让我等翻然悔悟,知错改错,让许小姐自此些许痛快起来……”话还未说完,下边早已是人山人海一般,喧喧嚷嚷,好不热闹。许振川赶忙起身回头出外,但看众弟兄们手舞刀枪棍棒,有的还挥着**,直嚷着要为弟兄们报仇。再看看地下,是躺着的十几具尸体。许振川见了,好不气恼,咬牙叫道:“是谁干的?走!跟我下山报仇去!”有人也叫道:“不用下山!”许振川惊道:“怎么?是他们自伤?”又有人应道:“不是自伤!”许振川又惊了一下,忙追问道:“那是什么?”众人未答,他又追问道:“不是自伤,那是什么!你们说啊!”大家看了看,才应道:“我们要报仇!”许振川答应道:“好!报仇!当然要报仇!你们说到底是谁干的,我领你们去报仇!”有人道:“她就在山上。”许振川道:“在山上?哪里?快去把他找出来!”又有人道:“就是那女人!”许振川道:“是哪个女人?”众人这次是异口同声了,都喊道:“就是那女人,就是那女人!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请寨主让我们去报仇!”呼喊声是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似乎已是无法自制,不知是谁先涌动了起来,众人们紧接着就往前冲。人拥人,人挤人,不向前也得向前,想止住也不得止住。就在此时,突听“啪啪”几声枪响!众人又是尽皆吃惊,有好几个早已趴到了地下……
欲问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
有词《潇湘神?谁过来》曰:谁过来,谁过来?几回官位为咱开?借问世间一片地,民人多少未曾开?
话说羊角山的众弟兄们齐聚山寨大堂前,意欲找杀害他们多名弟兄的日本特务小令仓子报仇。人是众多的,声音也是响亮的,武器也是带着的,向前也是都向前了,可还未直接接触,就听响起了“啪啪”几声枪,寻声望去,正是小令仓子开的,但看她怒目圆睁,杀气四起。这一下又把众人给镇住了,就连寨主杨兆山也怔在了那里。二寨主许振川刚才还是振振有词,信誓旦旦,但一看这阵式,立马就钉在了那里一般。但这边毕竟是人多势众,有些隔得远,还看不清前边的情况,他们的劲头还并未被吓住,还是在一个劲地起哄,为弟兄们报仇的呼声还是接连不断。前边者经过短暂的停顿,也很快又被后边的人掀起了ji情,重新高呼了起来。这下,反倒把小令仓子给吓住了。尽管她还是那样杀气腾腾,但她的心里却在打怯。她知道自己的实力,面对这么多的“弟兄”,根本就没法取胜。就算自己开枪打倒几个,只要大家往上一扑,自己立马就会毙命于此,被踩成肉浆。那两个日本鬼特务顾问,也僵在了那里,犯了众怒者又如何好搭救!况且刚才小令仓子的呛人话语也着实对人刺激不小。杨兆山到底是寨主,见此情景,自己再不言语怕是不行了。日本人他不敢惹,可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兄他也不敢惹了,何况那个“许小姐”不过是个中间人而已。你看他转着眼望了望大家,拱了拱手,说道:“我说众位弟兄们,众位弟兄们!我说,大家请听我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嘛!有话可以……好好地说,何苦如此!这般下去,可不是咱们……”说起来也是语无伦次,听起来人们也是不明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这数百人的齐声呐喊中,他这一个人的话语又有谁还能听得见呢!他声音小且不说,众人却是理直气壮的,他看了也是心虚不迭。山寨自创立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般的情形。但看他说了一阵又一阵,却是毫不起作用……
二寨主也是无能为力,小令仓子更是显得势孤力单,想打打不得,想跑跑不了,这该如何是好?她急速地转着脑筋,不由地心头大乱,手里虽然还在握着枪,但却已明显地哆嗦开了。众人却是纷纷向前,很快就把她的枪给下了,把她的人也绑了起来,拖到了外边斩妖台上。两个寨主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谁也阻止不得。那两个日本顾问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也经了几次战阵,见此情景,起先是愣,转而就冷静了许多,他们知道小令仓子的身份。这个女人凭着一份好身材,可是上下通达的,许多比她身份还高者也常常是比她不得的。如果让她在自己的面前出了什么差池,自己见死不救,无动于衷,那后果还能好得了吗?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2
想到此,他们忙上前扯住二位寨主,说道:“二位寨主,你们须要赶紧出面,就算是要杀头,你们也需要召集众弟兄,公开大审,然后宣判,然后再由选出的弟兄下手!……”经过这一拉扯,二位寨主也好象清醒了些许,真要如此下去,放任不管,岂不是要断了日本人的道路?――再来个报复,那自己可就真的吃罪不起啦!……
想到此,二位寨主慌忙也挤上了斩妖台,冲到前边,分开众人,道:“各位弟兄们,众位弟兄们,这个女人杀死了咱们的弟兄,她确实罪该万死!――我们刚才是不知道,才让她钻了空子。不然,我们早就下令把她关押起来了。众位弟兄们,各位弟兄们,请尽管放心,我们一定要替那些被她杀死了的弟兄们报仇雪恨,决不饶恕!但是,却不能是现在,马上。现在,如果我们马上就把她给杀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她杀死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如果我们还一刀就把她宰了,她才只是一个人呀!而我们的弟兄却是那么多,完全不够本啊!倒是让她又大大地赚了一把!弟兄们,我们太吃亏,我们太不合算,我们怎么能那样干呢!要让她死,容易!但是我们却不能那样干!我们必须赚够我们的东西!我们必须让她赔了本,让她吃了亏!只有那样,我们才算是真正地报了弟兄们的仇恨,我们才算是真正地赚到了我们那一份!我们也才算是真正地让弟兄们在地下安息了。众位弟兄们,你们说这样行不行啊?”众人起先还在喊,不听他们的,但现在既已经绑了人,寨主又打算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众人也就静了下来,听他们寨主的话,就听大寨主杨兆山又讲道:“弟兄们,我们要报仇,这个是容易的。在我们这个山上,就是要由我们来说了算嘛!余外,其他的,不管是谁,都要统统地靠边!在我们的山上,我们才是主子,也只有我们才是主子,由众位弟兄们说了算!要报仇,还不容易吗!怕的什么嘛!”众人都喊:“我们都不怕,就是要杀了她报仇!”杨兆山道:“那是对的,完全地对的!她不杀我们的弟兄,我们还可能杀她的。现在,她杀了我们十几个弟兄,再加上前几天的那些个,共有一二十个了吧!她一人杀了我们一二十个,我们岂会就此罢休!我们是干什么的!不杀了她,不千刀万剐了她,那才是个怪来!”
众人又喊道:“对!就是要千刀万剐了她!让她不得好死!”杨兆山道:“可我们要一下子解决了她,行不行啊?”众人喊道:“不行!那太便宜她了!”杨兆山道:“对!就是太便宜了她嘛!太痛快她了,我们是坚决不干!”众人又喊道:“先让她尝尝我们的手段,让她尝遍世间之苦,死不得死,活不得活,光受罪了就行!”众人喊着喊着就是七嘴八舌了,有的喊:“慢慢地熬死她!”有的喊:“用火烤了她!”有的喊:“用油炸了她!”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3
有的喊:“先奸了她再说!让她给我们都做做压寨夫人!”有的喊:“留着也是白留着,还不如先享用享用再说!”有的喊:“先剥了她!”有的喊:“先剥皮,后抽筋!”有的喊:“要剖开她,看看她的心肝是多么地黑!”……
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了似的,且已经要实现了,十拿九稳了。
众人是你喊我喊,再也难以统一了。原本好端端的整体力量,现在却被寨主给点化得七零八落了。既然人心还未统一,当然行动也就难了。就听杨兆山又喊道:“弟兄们,今天我们抓到了杀害我们弟兄的凶手,那就是我们的大胜利,值得庆贺!现在,我们就都到大堂喝酒吃肉,先来个痛快!然后再商量具体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弟兄们看行不行啊?”众人闻言,也有理,纷纷嚷嚷,准备着去喝酒吃肉。这边准备直接动手的弟兄们见众人动了,自己也不怠慢,抓紧把那女人提起来,绑到了斩妖柱上,也跟着下台吃喝去了。
人是去了,酒是现成的,搬来就行,但肉呢?尚得现做,杀牛宰羊屠猪,众人是好一阵忙活,又摆桌凳,又摆碗筷,直忙了小半天。待到一切就绪,众人才济济一堂地坐下来吃喝,你推我让者有之,你争我夺者亦有之,行拳猜令,大呼小叫,不亦乐乎!到底是山匪,乌合之众,体统几近全无。大二寨主,还有那两个日本特务顾问,也在此列,坐在桌旁,继续着他们的吃喝,但他们却是各有其心态。虽然也算是大吃大喝,但却不曾失态。任凭众弟兄们是如何噪杂,他们也还是“心平气和”,稳稳有态。不时,也有弟兄们前来端酒相敬,他们也不推辞,点到为止。弟兄们去了,他们也还是依然故我。这一通吃喝,直弄到深夜,弟兄们才陆陆续续醉态趔趄相帮相扶甚至相抬地离去。看看眼前的情形,这四个也是无能为力,相别而散,各回各的房间,倒头大睡,不再过问这山中的事。有古绝诗《山寨》曰:山寨弟兄齐高呼,万声千嗓众人在。
呼朋引友新相识,拱手作揖忙相拜。
众人易为乱啊!乱人害自己。
宴散了,人去了,寨堂空了,斩妖柱上的小令仓子也还在那里。有两个看守,也在那里东倒西歪,昏昏欲睡。夜是越来越浓了。忽然,从侧面冒出了两条人影,慢慢地走近斩妖台,上去,挪到了那两个昏睡的看守跟前,一人给了几下,就一动也不动了。这两个又迅速起身,解下了斩妖柱上的小令仓子,扶她下了台。绕过山寨大堂,转到山后,给了小令仓子一支短枪,悄声说道:“就此分手吧!你赶紧离开。”小令仓子道声谢,就隐身而下。这两个黑影又重回自己的房间。他们是谁啊?正是那两个日本特务顾问。及至天明,众人陆续起来,才发现斩妖柱上没了人影。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4
上前看看,绳子还在,两个看守却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又搭上了两个弟兄。“这个可恶的女人!早杀没有,晚杀却又不能,反让她又杀了别人!罪该万死,却是让她逃之夭夭。”众人是好不懊恼,纷纷指责,吵吵嚷嚷。二位寨主也是大惑不解。而那两个日本特务顾问,也是佯作不知。如此这么着,都糊里糊涂,谁也被指责,谁也没担责。虽然有人怀疑,可又无凭无据,谁也不敢。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乌合而散。散众不成事啊!多又何用!有古绝诗《乌合》曰:乌合众人多而寡,鲜力在何何有他?
是非当前难有断,真知反要四攀爬。
再回首说那女人小令仓子,从羊角山后悄然下去,并无风险。又向前赶了一阵,天黑路难,人又困乏,渐渐不支,头晕目眩。她不由地转入山林,倒头歇息起来。就着那些枯草烂木,倒也香甜。天空却不作美,纷纷扬扬落起了雪花。小令仓子也被冻了起来,看看身上早已落了白,抬头望望树上也早已满了,漫山遍野早已无多少原色。她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抖抖身上的雪花,理理头发,整整衣服。再看看天,灰蒙蒙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身上还有些酸痛。天寒,又无食物。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可又能上哪里去呢?身上值钱的东西是没有了,就是还剩了那把短枪。“这两个王八蛋!就只给了这么一把枪,也不知给点银两!就是食物也没有一点!真他娘的可恶可气!……”她忍不住愤愤地骂了起来。但怨天尤人已是没用,一切还都得靠着自己呀!
她出得树林,沿小路而行。迎着寒风,顶着雪花,还不如树林中暖和挡风呢!她又用力裹了裹衣服。“好在,这衣服还没有被剥了去。不然,自己就真得要冻死了呢!”她仿佛又感到了庆幸。“这帮山匪,终是山匪啊!经验太过不足,几百号人,愣是看不住自己这一个!中国人的散乱,由此可见一斑哪!――尽管名为山匪,但对自己却还是情开几面的,完全不够所谓匪的模样,心不够狠,手不够辣,手段也太差,连自己这么个漂漂亮亮的美人儿也竟能轻轻松松地就放过去,――若是在自己日本人那里谁还能够呢!先奸先玩,最起码也得先剥了衣服冻她个半死!可他中国人呢,对自己竟是如此地毫无作为!――不过,这也好,也正好为己所用啊!看来,自己是任重道远,但相信自己也会马到成功,功成业就的!”小令仓子想到此又是心里的高兴,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笑意。风还是很硬的,雪也越下越大。她侧侧身子,想避避风。
忽然间,她却发现有两个身影向这边走来。她侧着身子又看了一阵,转身就又躲入了树林。雪很大,不一会就把她的脚印给掩盖住了。又过了好一阵,那两个晃动的身影才走到了近前。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5
刚刚走过,她就从侧后闪了出来,突然向前,只一下就把那个男的的头给掰弯了,人也栽倒地上。紧挨着他的女人感觉不对,刚要回转头来,一下子也又被打倒了,而她怀中的孩子也露了出来。小令仓子不管这些,伸手搜了搜他们的身,只得到了一小块碎银子,和一小串铜钱。她气得踢了他们几脚,骂道:“真是对穷鬼!”她看了看那女人怀中的孩子,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狞笑一声。只看她蹲下身来,把那女人怀中的孩子往旁边一扔,竟然一动也不动。她也不管。又伸出手来,对着那女人的胸口,抓到衣服,一用力就撕开了,露出了一对白嫩丰满的*。她看了看,又狞笑了狞笑,捏住了她的**,很快一股白白的奶水就涌了出来。“好一种食物!”小令仓子说着就伏下身去,口含*,吃了起来。吃毕一个,又是一个。“倒是满滋润的!”她抬起身,非常地满足。过了一会,尚不够劲似的,她又贪婪地伏下身子,又吃了一遍。虽则用力不少,但却收获不多。任凭她两手用力,再用力,也挤不出一点了,她才罢了手。那女人的身子很温暖,她小令仓子的手这一挤弄也跟着热了起来。地下被打昏了的女人也醒了,见此情景,不由震惊,一翻身就去抱她的孩子,“我的孩子!”那女人叫着就哭了起来,孩子却还是一动也不动,只传出了几声低泣。那女人抱过来,想给他些温暖。小令仓子并不可怜她,叫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一连问了几声,那女人才道:“这是我们的孩子,他病了,我们是要去给他看病的……”那个可怜的女人边说边哭。小令仓子不耐烦了,叫道:“既是病了,还要什么!”说着一把抓过孩子,一用力就扔到了树林里。那女人赶忙起身去抢。小令仓子又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拧,那可怜的女人也一命呜呼了。
小令仓子看了看,一切都消失了,周围也没有谁了,起身把这两个人也拖入了林中。有古绝诗《恶》曰:恶在心头谁人及,良善如何讲其理?
妇幼弹指两片倒,生死茫茫何以寄!
处理了这一家人,小令仓子起身又行。“死就死吧,这雪很快就会把他们埋葬掉的!”但见她心态坦然,脚步轻松,劲头十足。“杀人才真是痛快!可惜,时机还不到。现在还是情报搜集阶段。如果能都象那甲午战争一般,该是何等的痛快呀!杀他个人亡村灭,又哪里不能为我所得呢!大日本,大日本,全在我等!帝国帝国,少不得杀人放火!男人可行奸,姑娘可吃奶,倒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也!好笑谈哟!”有古绝诗《贼狂》曰:贼狂向来恶,杀人作平常。
欺负男女事,到处可遭殃。
雪是越来越大了,连走路也感到了艰难。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6
小令仓子不想再走,可四下张望却是一片洁白,哪里能有栖息之所?“这个鬼天气,竟然敢陷老娘于不顾!得机,非掀翻了你不可!”小令仓子嘴在哆嗦。那个可怜的女人给她的温暖正在快速地消失,寒气夺人啊!但她小令仓子却还是不忘咬牙切齿,“早知如此,该把那对男女的衣服给尽剥了来。或者先不杀他们,让他们的身子来温暖自己。”此时此刻,她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的暖胸。“那对滚圆的*倒是不错,难得难得,又温暖又丰满。若是留下来,岂不是可以让自己尽情享受一番。还有那个男的,模样儿也不错,可惜一下就把他给杀了,不能再为己所用!”
但看她凝目观察着四周,想看看还能不能再得到点什么好处。但是这次却令她失望。她还是得前行,不得不啊,向前行,叫骂着前行。又走了一阵,她忽然看到半山坡上象是有一处房子,尽管早已是白茫茫一片,但据那样式,该还是处房子。她再望望四周,却是啥也不见。就在这时,那处房子里似乎冒出了一股烟,并渐而大了起来。小令仓子不由一阵惊喜。“想不到这荒山之中还真有人烟。”她禁不住加快脚步向那房子而去。尽管上山是不易,但她还是气喘吁吁地努力攀爬,并终于到了那处房子前。她又摸了摸怀中的枪,又喘了喘气,静了静神,擤了擤鼻子。又瞧看了一番,这才抬手拍起门来。门是由几块木板钉成的,缝隙已经很大,隔门就可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好象很空旷,满满的都是雪。过了一阵,才见房门打开了,是一位老人,冲大门口看了看,就走了出来,并问道:“你找谁啊?”小令仓子这回嘴倒是甜了起来,道:“大爷,我是路过的。大雪封了山,又断了路。本想串亲戚的,可是却越走越远了。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山上来了。大爷,您能不能给我开开门,让我先避避这雪?”老人又望了望她,就开了门。“一副可怜的样子!”老人心中不忍,赶忙把她往屋里让。
进到屋里,但看摆设很简单,有两把旧椅子,一张桌子,还有几个板凳。旁边有一个大灶,里边正生着火,上边也有了热气,好象是正在做饭。小令仓子舔舔自己的嘴,站在了那里。老人说道:“闺女,这里简陋,你就将就着坐坐吧!”小令仓子道:“唉。大爷,这里听好的,暖和着呢!”老人道:“下雪了,好大的雪,乍进来是暖和呀!”老人说着就递过一个条帚,道:“闺女,你的身上净是雪了,你就自己扫扫吧!”小令仓子伸手接过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再看看这衣服,还真是湿了。老人道:“这边有火,你就烤一烤吧!”老人说着就搬了个板凳放在了灶前。小令仓子道了声谢,就坐过去,就着那火烤了起来。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7
烧的柴是木柴,火势很旺,小令仓子伸手就烤,老人忙道:“闺女,你刚刚进屋,冻了手,可一下子烤不得。得慢慢地让它暖和,衣服倒是可以烤一烤的。”小令仓子赶忙缩回手来,已感到了点点灼痛,赶紧又在湿衣服上捂了捂,这才平静下来。
老人蹲在一旁,又添了些柴,起身坐到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小令仓子见了,不由地心中发笑,“还想避嫌呢!男女授受不亲!不过,人却还好,最起码是心好,知道疼人,没有歪意!”小令仓子看看这火,又望了望老人,乃道:“大爷,您可真的是个好人呀!慈眉善目的,心肠又这么好,可真是难得呀!”老人道:“老啦,不中用啦!”小令仓子道:“那您怎么住在这山上啊?”老人道:“山好啊!山是我的衣食父母。自小我就喜欢这山,别人不愿意来,我来!别人不愿意住,我住!只要能看到这山,心中就舒坦呀!”小令仓子道:“山就是好啊!我也是喜欢山的。可惜,机会却不多。”老人道:“荒山嘛!就是人气不旺啊!闺女是哪里来的呀?”小令仓子道:“我是从兰山来的,不大就进了城。这次是来看我舅舅的,听说他病了,我这才不顾天气的好坏,跑进山来的。不想,这天还真是糟糕。我舅舅是住在夏家村的,我也来过几回,可不想,被这雪一封路,就辨不清了,不知怎的就跑到这山上来了。”老人道:“夏家村离这还有几十里呢!闺女怕是走偏了呀!不常来,雪又大,难免啊!就是当地人,还不一定能走得了呢!”其实,小令仓子对当地的地名还是比较熟悉的,她也真曾费过不少的功夫,为的就是便于侦察和会话。今天她能准确地说出夏家村并不为奇。就听她又说道:“可不嘛!一见这雪,就忘了方向啊!山大人少,连问路都不好问了呀!要不是有大爷在这山上,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着呢!怎么,大爷,你就一个人在这山上呀?”老人道:“习惯了。天气冷,他们都下山了,只是有时候上来凑凑热闹,不一定啥时候呢!别看今天下着雪,说不准他们就会来了呢!雪天好狩猎啊!他们是恨不得地下雪哟!”小令仓子道:“原来大爷是猎户啊!难怪住在这山上。山荒人少才有猎物啊!”
老人道:“怎么?闺女也喜欢打猎?”小令仓子道:“跟人家出来过几回。可一个女孩子家,人家都不大喜欢,不大让跟着呀!”老人道:“要说狩猎,也真是个力气活,得满山地跑,风餐露宿,餐风宿露,又危险,一个女孩子还真是不大行。咱们中国的女人都是小脚,走这没路的山还真是个困难。别人就是想帮啊,都是个难!”小令仓子道:“男女之间就是多隔阂,难拉难挨的,忌讳太多,连帮扶都要不行了。”老人道:“老规矩了呀!你们城里还差一些。咱这乡下山里可就更重了,行不大通啊!”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8
小令仓子道:“可不是吗!我来的虽少,但也感觉到了,连我舅舅都不敢与我太近了。咱们中国人呀,男女之间就是这点不好,太忌讳,太隔离,连正常的交往也要行不通啦!这还如何好相处呢!”老人道:“闺女想必是喝过不少墨水的吧!能这般开通者不多哪!男女相处,自古就是个麻烦。”小令仓子道:“我可真是给大爷添了大麻烦啊!这样吧,待一会,暖和暖和,我就走。几十里山路,我还是能赶得上的。”老人道:“哎,我并没有说是嫌你啊!几十里山路,不时是不算很远,可有了这大雪,那就非同一般了。你又迷了路。这山路本来就难走,这地方,有很多地方,还没有路呢!你又是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好走得了呢!我看,还是先待在这里吧!锅里煮着两只兔子,待会熟了,你就可以吃了。吃饱了,好好暖暖身子。再看看天气,如果好呢,我可以送你去的……”小令仓子道:“大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大大的好人呀!您让我怎么感谢您呢!本来是给我舅舅带了点东西的,可在这路上,不知被什么东西一吓,就都跑丢了。顾不得了。过后,想回去找找,又不敢。好象是只狼吧,我也没有看清楚。”老人道:“这里狼是有啊!女孩子本就不易,要真是碰上那家伙,还真是就难了。丢点东西算什么,只要人好好的就行!大爷这里是什么也不稀罕,闺女有那份心就行了啊!大爷心领了。”小令仓子道:“真得好好地谢谢大爷!过后,再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地回报,决不能白白地用了大爷的东西!”老人道:“这是什么话!放心,大爷不是那种人!莫说是吃顿饭,就是你要些东西,大爷都是会给你的。”小令仓子道:“我怎么能那样不知好歹呢!大爷能管饭就已是很不容易了,我又岂能不识好歹,乱索乱要,那岂不是见利忘义,恩将仇报!好人决不能为呀!大爷是如此好之人,就更不能对之而为了呀!得寸进尺,那是决非好人呀!”有古绝诗《论道》曰:论道谈天多少回,天下之事可有能?
谁家分开那份意,推心置腹巧攀登?
二人说着话,又添了些柴,阵阵肉香已是扑鼻而起。老人看了看,说道:“嗯,中!熟了!”小令仓子道:“那这火……”老人道:“就让它着吧!也好暖和暖和。”老人说着拿个小盆,盛上了一只兔子,递给小令仓子道:“闺女,给你,好好地吃一吃,身子就暖和了。”小令仓子伸手接过来,说道:“真是该多多谢谢大爷了!”说着起身鞠了个躬。老人道:“谢什么,都是自家的东西!闺女就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就看小令仓子也不再客气,随手就撕着吃了起来。老人则又坐到了那椅子上,自己并没有吃。小令仓子吃了一阵,才道:“大爷,你怎么不吃?”老人道:“我不饿。瞧样子你是真饿了,那就快吃吧!那一只也给你留着!”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 外奸行奸隐过奸9
小令仓子还想说什么,老人则示意她继续地吃,不必客气。
小令仓子也可真是狼吞虎咽,饕餮不绝。一只大兔子还真的就让她给吃下去了,转瞬间的事。老人见了,笑一笑,又去捞出了另一只,放到她的小盆里。小令仓子赶忙推辞,她真的是饱饱的了,吃不下了。
又闲聊了一阵,天渐渐地暗下来了,雪却还是下个不停。小令仓子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烤干了。肚子里食物一多,身子也早已暖和了。“只是这天!”她在心里骂着。老人好象看出了什么似的,说道:“闺女,别怕!天晚了,你可以在这里留留宿,待到天明再看情况。老汉我是不会难为你的。”小令仓子道:“那倒让大爷为难了。”老人道:“不难!老天不容人,人却该容人啊!”
老人起身点起了灯,灯头闪闪,屋子里多了光亮,但却还是显得昏暗。老人道:“闺女,你若困了,可以上炕去歇息歇息。”老人说着就开门走了出去,看了看天,又转过身来,并上房门,拿起一把铁锨,去铲那雪。雪还在一个劲地下,早已经把房子给包围了。“若再这样下去,还真个是麻烦!”老人叹口气,继续地铲雪清雪。要不是这闺女的到来,他是会早就出来清雪的,最起码得把房子上的雪清一清啊!天很冷,雪又大,老人不一会就打开了颤抖,身上也洁白了。但老人挥动的铁锨却没有停止。小令仓子在屋里呆了一会,也开门出来了,说道:“大爷,雪这么大,您怎么现在就干上了呢!还是再等等吧!”老人道:“没事。闺女,你还是屋里去吧!这外头冷。大爷没事!”小令仓子道:“反正也是闲着,那就让我也干点吧!”说着就去抢老人的铁锨,老人被迫撒了手,去到屋里拿出了一把木钯,又接上了一根长柄,举起来,去扒那屋顶上的积雪。积雪是很厚的,只能一点一点地去扒。屋上的雪下来了,又纷纷地撒落到了刚刚清理出的地上。小令仓子见了,又忙过来清理。老人道:“闺女,先别忙这边,还是先清理那边的。这边的等会也不晚,当心砸到了身上。”小令仓子闻言看了看那架式,也真是的,弄不好就劈头盖脸地弄一身,老人也不时地被砸着。小令仓子转身又往前去,先去清理她的雪。
雪还很松散,只是麻烦些,但并不困难,还不坚硬。小令仓子在日本家乡时也是曾经干过的,她们那里下雪也不少,有的还听大。自小她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只是大了些,才远离的。在这里她倒有些回到了家乡的感觉。自己的家乡也是山,也是人少,也是多雪,生活也是清苦。只是到了城里,才避开了。后又从了军,才真的远离了这样的生活。不想,今日却又有了这样的体验,还是在中国,她的心中不觉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十六回 内鬼作鬼放其鬼外奸行奸隐过奸10
象是同样,但又异样。象是异样,但又是同样。实在不知到底是怎么样,似曾相识,但又隐隐然。隐隐然吧,但又是那样地熟识。但这熟识一闪就又过去。她就是凝凝神也还是搞不明白。凝神时还不如不凝神时,不凝神却还能多些感觉呢!一凝神却就似乎都跑远了一般,忽闪忽现,总是让人捕捉不定。“还真是怪了也!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呢?”她回头看看老人,还在一个劲地干着。老人也就五十多岁,至多也不过六十。虽然显了老,但干劲却很足,一下一下,不曾有歇。看得出,他的身体还是极棒的,挺拔,强健,硬朗,刚直,完全强过了自己的那个联络人一齐来货栈的老板秋田里太郎……小令仓子看着看着就有些出神了,老人的身影让她浮想联翩,难以自抑……
雪还是没有停的样子。一阵寒风吹来,把雪刮到了小令仓子的脸上,脖子上,有的好象是又直滚了下去。她一下子又清醒了似的,赶忙再去清她的雪。房子是不大,但雪却多,清起来还是要麻烦一些的。清了里边又要清外边。总之是围着房子这一圈是都要清理的,房上房下,院里院外,直够两人忙活的了。特别是那院外的,房后,那风是更紧,雪也更呛人。两人似乎是颤抖得更厉害了。小令仓子直想着就此罢手,但老人却还是依然故我,似乎并不觉得什么一样,一下一下地干着,简直比那旁边的雪松还要强。小令仓子看了,不由拍拍自己身上的雪花,再紧紧自己的衣服,就又埋头干起来,埋下头来好象自己还能暖和一些。“这鬼恶的天气!简直比这荒山还要野蛮!直恁地作弄人!”小令仓子的心里还是在骂个不停。干一阵就要直起腰来,喘口气,捶捶腰,紧紧衣服。老人看了,关怀地道:“闺女,不行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一个人就行!你先进屋里暖和暖和吧!”小令仓子道:“不用。大爷,还是先干完了再说。不行,咱们先都回去也行,待会咱们再出来干也好!”老人道:“我没有事的,习惯了,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再干一会就成了。就是怕这屋啊,撑不住劲。其实别的也没什么!”老人说着又从房顶上扒下了几扒雪,上边总算清理完了。老人又弯身清理下边的,扒的速度并不曾减慢。相反,却是快了。也许是得劲了吧!大大的木耙,长长的杆柄,一闪一闪,一晃一晃。再看那雪,就象是长了翅膀一般,乖乖地应势而去。小令仓子见了,不由地感到惊奇,“想不到这老人还有这两下子。这般岁数了,却还是这般强健!就是年轻小伙也不一定能比得了呀!自始至终就没有见他歇过,气也没听到他喘。而自己虽则年轻,但也得不时地喘喘,直直腰歇一会。而这老头,却竟能始终一贯,可真是难得难得……”小令仓子就这么站着看了好一阵,着了迷似的。再看老人,都已经把残雪给清除了。虽然身后又很快覆盖了一层,但老人却并不在意,说道:“这下好了,可以安安心了。走,回屋!”
却说二人回到院里,关了院门,走到屋前,拍了拍身上的雪,跺了跺脚,开了屋门,进到屋里,又拍了拍身上的残雪。身上就又暖和了起来,暖烘烘的,特别是那脸上,身上,耳朵,脖颈,简直是火辣辣了起来。身上也不由地冒出了汗。老人倒是没多么觉得什么,走到灶前,还添了些柴。而小令仓子却就有些浑身难受了,身上淌起了汗,就象一个个的小虫在搔挠着她。她的脸,手,脖,耳,胸,臂……也火辣辣地搔痒了起来。她想挠挠,也是不得要领,手一往身上伸,却又感到了冰凉。一拿出来,却又是火辣,难以言喻。灯光中,看着老人的身影,她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胸怀,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把老人紧紧地抱住,想在那里求得一些慰藉……
若欲问后事如何,还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
有古诗《洋意》曰:洋人喜欢是汉奸,相挟相持先向前。
痴心一片鬼子意,歹恶到家不求安。
是非国里谁相见,却道好人慢相言。
英雄真心今何在,洋鬼当前何处观?
杀人夺命软刀子,这片江山谁相传?
代代江山错落处,鬼洋相混何以堪!
话说小令仓子不知因何冲动,竟然一下子开怀抱住了老人。这一下老人可是未曾料到,赶忙去推开。可是小令仓子双臂有力,紧紧相扣,一下还真是推不能开,老人慌道:“闺女,闺女,你这是做什么!你快快起来,你快快起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嘛!”小令仓子道:“我没什么可说,大爷,我就想让我这样抱抱,你也就使劲地抱抱我吧!你是越用劲越好啊!”老人无奈地还是一个劲地往外推她,劝她。又过了一阵子,她才不得不松开了。看看已是泪眼潆潆。老人不解地问:“闺女,你这是怎么了?”老人真的是不解,这么大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呢!在这山里可是决不曾有过的,难道外边的那些人就是这样?老人不由地忿忿然,生气地坐到一旁。他想下逐客令,可想想这天,他又隐忍下来,说道:“闺女,你有话可以说话,怎么能这样子呢!咱们这里不兴!我好心收留了你,是因为你落了难。可决没有什么别的呀!”小令仓子也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老头毕竟不是秋田里太郎,也不是别的什么人物。他不过是个山野老人,对自己的主动出击并不会接受。若是换个别人,早就恨不能的了,主动地来,甚至是主动地硬来,抢着硬来,可他这里……却能是这般。在自己的经历中,却倒是个例外,连自己主动了都不成,断不象是别人呀!真是的我!真是的难得!值得相敬!尽管他不曾满足了自己。想到这里,她逐渐冷静了下来,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大爷,对不起,我真是对不起!也不知怎的,就那样了。我真的是怕呀!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真的是怕呀!我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自己在一起待过。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又出了远门,我真的是怕呀!没有了人,我真的是怕呀!大爷,我真的是害怕呀!……”说着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蹲在那里,蜷缩着身子。老人这下倒被她弄得不好意思了,赶忙上前,扶她坐到椅子上,说道:“闺女,你哭什么呀!怕什么呢!有大爷在,你就什么也别怕!待天晴了,大爷我就会把你送到舅舅家的,你就放心吧!大爷是说到做到的,决不食言!”
小令仓子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点头答应。老人叹口气,说道:“你也累了,早点上炕歇息吧!”小令仓子道:“那你呢?”老人道:“我没事,坐在这椅子上待一阵就好了。人老了,习惯坐着,而不一定要躺着。”
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2
小令仓子道:“那怎么行?总不能我来了,反让大爷无处歇息了。”老人道:“没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你就上去躺下吧!困不着也能歇歇。”小令仓子道:“要不,我就搭个地铺……”老人道:“什么地铺?上炕才是最好。反正我又不用,闲着也是闲着,还是你用才中啊!”这回小令仓子没有再推辞,顺从地上了炕,倒头而睡。这种炕她还没有睡过,乍躺下去也是热乎乎的,甚至还有些烫人的感觉。她翻了翻身,老人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她没有再动,老人转身又坐到了椅子上。灶火还在一个劲在闪着。火炕火炕,与火灶相连,相得益彰,倒是省却了不少的事呀!山风易寒凉,没有些火气还真是难熬。这火炕正是因此而生,反正谁家也要吃饭,又何不得而兼之呢!不管是贫家还是富家,这一日三餐还是少不了的,最起码也得烧点水喝呀!总不至于连点水也烧不起了吧!也有,但却不是这里,更不是此时。
老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心绪静下来了,也真是感到劳累困乏,还真有点饿了。他已经大半日没吃饭了。煮了山兔本想是自己吃的,可却又来了这么个“闺女”,他就慷慨大方地让出去了,宁可自己挨饿忍饥,也不愿亏缺了人家,尽管他并不曾认识她。山里虽穷,却也好客,尤其是这个老人。而此时,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他终于感到了不大对劲。于是,他起身倒了半碗酒,又端过那些剩下的兔肉,放到火灶上温了温。不一会,见了热气,他端下来,舀了一碗,放到桌上,坐下去,和着那酒,慢慢地吃了起来。无声无息的,仿佛是在细品着滋味。灯火很幽暗,一闪一闪地照着他饱经风霜的脸。老人很慈祥,为人极友善,山上山下无人不说他的好。乐于助人早已是司空见惯,就连这个陌生的小令仓子都能受到他的如此厚待,何况是其他熟识的人呢!其之所为,自会可想而知。有古绝诗《善》曰:
为善通彻千百万,内欢外合天下省。
真心英雄无限地,温暖他人忘却冷。
老人吃喝了一阵,又往灶里添了些柴,就又坐回椅子上打开盹了。过一阵子,又会再起来添上些柴。老人就象是会算似的,每次火苗小了,将要灰烬的时候,他总能醒来,并及时添加上烧柴。然后再坐下去打他的盹。就这样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反复着。望望炕上熟睡的“闺女”,看来真的是困了呀!也真够可怜的,孤身一人,独入大山,倘若碰上个猛兽歹人,该如何是好呢?这女人也真是,看来在城里是玩疯了,不然就不会那样地**了。这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很善,决非常人家的闺女模样。平常人家的闺女,莫说是碰上陌生人,就是与她自己极其熟悉的人,谁又敢谁又会如此地大方无忌呢?言谈举止,毫不害羞之处,这谁家的人能比得了呢?山里见不得,山外也没有,城里还能就有吗?男人也是比不了呀!自己也是进过些城的,咋就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呢?长相虽是好,但所为却又不象。表现出来的与其实际太不相符啊!少见,少见,真是少见哪!有古绝诗《识人》曰:
识人心思动,如何真相识?
内外多少事,分明何以及?
求索这一世,几方见其理?
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3
话说一夜并无事故。第二天,天一透亮,老人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开门除雪去了。直忙碌了一大早晨,待到红日喷薄时,他才清理完毕。看看这山,好厚好厚的一层雪,被太阳一照,闪闪发亮,就如同要变成金色一般。“好雪啊好雪!”老人忍不住感叹道。这般的大雪可是不曾多见。老人不由地又看了一阵,才回到了院中,放下工具,开开屋门,进去,看那“闺女”却还没有醒来。“看来,还真是累了呀!”老人倒了碗水,喝下,又倒了点酒,又喝下。在椅子上又坐下来。这时那“闺女”才醒来,看了看,坐起身,掀掉被子,转身坐到炕沿上,穿上靴子。又看了看老人,乃说道:“大爷,你就这样一夜未睡呀?”老人道:“谁说没睡!”小令仓子道:“那你是在哪里睡的?”老人拍了拍椅子道:“这里不是听好的吗!习惯了,坐一坐,就是好休息呀!”小令仓子道:“大爷,可真是好身子骨呀!就这么坐一夜,不说是大爷这般年纪的人,就是小小年轻的人,怕也没那个能力哟!功力不够啊!”老人道:“年轻人好困,那是常理。年老了,就不同啦!想困也困不得,反不如坐坐的舒坦。”小令仓子道:“看样子,大爷可真是好功夫呀!我曾听说,练武的人是可以坐而不眠的,大爷是不是真的练过好功夫啊?”老人道:“年轻时是练过,没几点武艺护不了身啊!人弱了就会受人欺,国弱了就会受人打。当年,我也曾愤不过的,从了军,到南边去跟洋鬼子打过几仗,有胜也有负,但总起来却是失败了。不得不重又回到这家乡,与这大山为伴。咱们中国人不支了啊!完全缺失了先前的战斗意识,有的甚至是遇敌就溃,溃不成军。更有甚者,敌人还未至,还远远的呢,自己却就先行逃掉了,空留了百姓受其磨难。国家不兴,百姓能何!能入到这荒山中,求个太平,竟也是个享福了呀!世道沦丧,竟至于此,唉!”老人叹着气,没再往下言。小令仓子想不到眼前的这个老头竟还是个忧国忧民者。在这荒山中,竟然还有其家国之念,可真是怪了也哉!中国人的,可真是古老,国教家教,根深蒂固,决非一朝一夕所能动摇得了啊!要想征服,看来还得真下功夫不可呀!
小令仓子这个受过军国主义严格教育的特务,是处处为他们自己着想啊!而其目的之一,则就是直对着整个中国。就听她说道:“大爷,您可真是了不起啊!又从军,又抗敌。如今又看山。如此丰富的经历,岂是个人所能比拟得了的!难怪大爷会有着如此的好身板!”老人道:“年岁不饶人,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啦!不得不在这穷途末路中憩息啊!闺女呀,你也该饿了吧!锅里还有点肉,就热热你吃了吧!”老人说着就把锅端到了灶上,添些柴,灶火就又旺了起来。
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4
不一会就热了。舀出来,端给那“闺女”,说道:“给,趁热,快点吃吧!”小令仓子道:“大爷,还是一块吃吧!”老人道:“我早吃了,天不亮就吃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了,快吃吧!”小令仓子闻言不再客气,接过,放到桌上,就吃了起来。
老人呢,则转身拿过一杆猎枪,擦了擦,又准备了些其他工具,如刀、绳索之类的东西。老人是很高尚的,很友善,他可不想让他的客人吃不好。他是宁可自己不吃,也要留给那客人呀!哪怕是撒个谎呢,也值了他觉得。其实他还并没有吃饭嘛!看看不多了,也就留给了客人。……尽管老人并不富裕,连饭都难……
小令仓子吃罢饭,老人也准备好了,道:“闺女啊,你就在家里好好地呆着吧!我要去山里转转的。”小令仓子道:“大爷,这天多冷啊!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吧!”老人道:“冷,不怕。太阳出来了,它很快就会消下去的。可惜,大雪封了山路,不好送你看舅舅去。”小令仓子道:“那你还出去?这么大的雪,这山还能走得了吗?”老人道:“咋走不得呢?习惯了,就能走了。有了雪,才更好狩猎哪!”小令仓子不由心头一动,这雪中的山自己可从未走过。这么大的雪,自己也从未见过。既有此良机,自己又何不也出去走走呢?有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头领着,自己肯定差不了。现在积累些经验,熟悉一下大山,将来对自己肯定是会大有裨益的。想到此,她忙说道:“大爷,就让我与你同去吧!打打下手也好嘛!”老人道:“哎,闺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么娇贵,怎能受得了这严寒荒山呢!”小令仓子道:“正好可以体验一下。这在城里可是什么时候也得不到的。既有雪景,又有山川,这么好的风光,哪里能找得到呢!只要大爷不嫌我碍事就中了。我总不能在大爷这里白吃白喝呀!总得想法子为大爷尽点孝心才是呀!再说,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还真的是害怕得不行。不如跟着大爷更安心更保险。”
老人想了想道:“也罢!那就一块去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再送你回来。”小令仓子道:“行!那就这样,谢谢大爷!”说着就要替大爷拿东西。老人道:“先不忙,再等一会。”说着话就去倒了半碗酒,自己分几口干了下去。小令仓子见了,不由地眼光放亮,不是因为这酒,而是那个酒碗。但看那碗闪着金光,花纹精细,该是有好些年头了。瞧其模样,还真是未曾见过。古玩古物,她小令仓子也帮着搜罗不少了,见过的那就是更多更奇。不想这里还有这般一个宝物,她不禁心头激越,道:“大爷,我也喝一点吧,以驱驱那寒气,也好壮壮胆!”老人道:“喝吧!酒量如何,还是你自己倒吧!”老人说着让出了位置。
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5
小令仓子走上去,倒了一点酒,湍起那酒碗,送到唇边,不喝先瞧。但见清清的酒中闪现着两条金龙,若隐若现的好不惊奇。她喝了一口酒,那两条金龙也好象在跟着喝似的,但酒量却并不见少。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那两条金龙也跟着再喝,但却是自己在喝的时候那酒才见其少。而那两条金龙却是喝不败的。她端详着,手在外边感觉着,心中在亢奋着。还真是奇了也!她不由地叫道:“大爷,这里边怎么好象有条虫子呀?”老人闻言笑曰:“什么虫子?这正是此碗的特色,特别之处啊!祖上传下来的就是如此!闺女放心,没事,这虫子呀,不伤人。你喝没了酒,它们也就没有了。”小令仓子故意道:“那是不是叫我喝到肚子里去了?”老人道:“没有!那虫子还在碗里呢!只是隐藏起来罢了。”小令仓子将信将疑,试着将那酒喝干了,再看那碗里,果然是没有了虫子。什么也见不到了。老人又往碗里倒上了酒,一晃动,那两条虫子果又现了出来,一闪一闪,好象是真的在游动呢!小令仓子道:“是不是虫子在这酒里有啊?”说着就去看那酒坛子,抱起来,晃一晃,仔细观瞧,但却是毫无所见。
老人见了,不由地笑笑,说道:“怎么样?看到了没有?虫子在不在里边?”小令仓子道:“好象是有,又好象是没有,一晃就一闪动,一不晃就没有了。”老人道:“那你就等一会再看看。”过了一会,再看坛子里边,也还是毫无所见。若不晃动,还真是连影子也没了。老人道:“那里只是个光影子,并不稀奇,就是水里也有啊!并不仅仅是在这酒里。”小令仓子信了似的,放下了坛子。老人又说道:“你再看看这碗里,是个什么情形呢?晃晃虫子有,不晃这虫子也有,只是不那么明显了罢了。”老人说着话又给演示了一番。小令仓子这才恍然大悟起来,道:“怎么会是这样地稀奇呢!难道这酒一遇到碗就会生虫子?大爷,你这酒是哪里买的呀?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等子事呀!可真是神了也!”老人道:“不是这酒的问题,而是这碗的原因。这虫子呀,就隐藏在这碗里。有酒它就现,无酒它就藏。人喝它也喝,口吐莲花,双龙戏珠啊!”小令仓子道:“这可真是太奇妙了!这碗可是太不一般了。但不知大爷你是从哪里买得到的这东西呀?”老人道:“不是我买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小令仓子道:“祖上可真是个能工巧匠啊!竟能把碗给造得这般奇妙无比!”老人道:“祖上从何而来就不得详知了。不过,倒是听说这是祖上特意制造的,是为皇帝进贡的御制品。但当时皇帝不幸驾崩,他早先定制下的东西也就无人再要。这碗也就没有再献上去。所以,也就传了下来。为避风险,我们才搬到这山里来住。山荒村野,消息闭塞,这一传就六七十代了,相知的人也越来越少。除了几个好友之外,是再也无人相知也!不想,今日倒让闺女见笑啦!老古董了,比不得城里的新鲜,也就只有老汉喝酒时才能用用啊!山野人家,进步慢,一步步传下来,也就不足为怪了。哪比得了你们城里人时时更新呀!我们这些人脑筋老了,比不得了。还就只能将就着用用这些老玩意儿!”
说者是无心,听者却是留意了,尽管表面上是不动声色,还装傻卖呆,佯作不知这里边的学问。
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6
且说干了酒,二人就出了门,踩着足以没膝的雪,在山上艰难地跋涉。小令仓子道:“大爷,这么大的雪,咱们上哪里才能找到猎物呀?”老人回道:“你瞧瞧,这是什么?脚印。人能留下脚印,动物也能呀!只要咱们寻得到它们的脚印,也就容易狩猎了。”小令仓子道:“动物们也能出来?它们难道就不怕这等的大雪?”老人道:“动物就是动物,它们缺少储备的食物。就是雪再大再大,它们也得设法出来觅食呀!不然,它们可就得真的挨饿了。雪越大,它们就越得想尽一切法子地找寻。寻盖住了一切,不容易找啊!这比平时不知要费多少的劲呢!还要留下脚印,比平时更容易暴露形迹。我们人是难了,可那些动物们就更难了。所以,相对来说,我们还是个容易呢!”小令仓子不由地啧啧叹服,竭力装扮着自己的单纯无知。老人也确实被这假象迷住了眼睛,竟把她当成了好“闺女”,毫不加防范。而且把自己的秘密也说出了不少。一个在循循善诱,一个则在解惑答疑,以长待小。有古绝诗《真实》曰:
真实有心遮几遍,遮过人眼谁还识?
幺魔小儿妄相恶,见人即诓欺又欺。
话说二人在雪地里艰难地走着,边走边聊,倒也默契。又过一阵子,果见一只兔子从眼前跑跳而过。老人娴熟地清了清雪,下了个套子,又回过些雪来遮遮痕迹。两人于是又往前行,行一阵又见一兔子,老人则又下了一只套子。如此这般,一连下了好几处。行到一处树林边,老人熟悉地寻到了几个树桩,清了清上边的雪,老人道:“闺女,坐下歇歇吧!这鬼天气,累人!”老人说着也坐下了。小令仓子也坐了一个,看了看说道:“这雪可真是个大呀!把这么大的山都要给盖过来了,连这树林也要给盖住似的。”老人道:“瑞雪兆丰年,但愿来年能得个好收成啊!山田薄,收获低,水又少,天公若再不作美,日子还真是个不好过呀!这么大的雪,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个灾难,但对于我们山里农家来说,却是个好东西。雪在年丰!”小令仓子道:“雪气大了也会造成破坏,庄稼还不得被冻死压死。”老人道:“庄稼怕的是干旱,这大雪才正好对味呢!将来可化成水。现在也能遮挡风寒。对人是冷了,但对庄稼则是个温暖,有了护身铠甲,还怕个什么呢!”小令仓子道:“原来这雪还有这些用处,不种地还真是不知道呀!在城里,肯定有人在骂了哟!他们是恨不能地少下点雪,最好是不下雪,好让城里显得干净好走,方便,省劲,省心……”老人道:“有好些人就是不体谅体谅我们农家人哪!只想着自家容易,却不管什么别人,以为庄稼就是在太阳底下长的,不用水,不用肥,不用土,就是在石头上也会收获颇丰。得势罪人。”
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7
小令仓子道:“许多人就是无知无识,瞧不起农家。虽然他们也吃着农家生产的饭,但其心里却还是不以为然,以农为耻,以农为贱。农家也真是,自立性太不强。虽然也称是自给自足,但却不能真正实现,总得倚仗城里。农家呀,人虽多,但却分散,形不成真正的势力。若农家人能统一起来,坚决不卖饭了,城里人还能撑得了几时呢!谁不吃饭能中呢!都不行嘛!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支撑不住,不得不高价收买。要不,那就得挨饿。厉害点就得等死。饿死活该。如果农家人真能如此了,又何愁自己不兴,自己不强,自己不被人瞧得起呢!关键的怕还是农家人自己呀!不统一,不团结,形不成势力,空掌握着人人都需要的东西,却就是叫不出价来!取不得好的收入,挣不了几个钱,却还要付出不少,省吃俭用,节衣缩食,却还是成全了人家呀!而遭罪的却还是自己,受穷,受累,受困,还被人瞧不起。尽管自己拥有着养活别人不用就得死的东西,但却就是不会去用。该要价的时候也要不上价去,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行,而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呀!心地善良,活人以命,却害苦了自己,成全了人家。也可谓是高尚,但却还被人视作卑贱。自己这又是何苦呢!费力也不讨好也!不懂得投机取巧,不懂得奸诈使滑,下不得那个狠心,做不了那个恶人!恶不了人,当然也就得恶得了自己啦!自己可怜别人,别人却不可怜自己!世道如此,我们又何必背其道而行之呢!坏人不好,却能发财,发了财又能装大爷。好人虽好,却得受穷受气受欺受苦,还得早死早亡,这又是何苦来着呢!就如同医生,如果他只行好,别人有病就看,却收不上费来,不管收不收费,那他也得受穷受困,长久不了呀!所以,他们要好起来,就得先见钱再看病,否则,没有了钱,那就坚决不看。哪怕是病得厉害,病得要死呢,那也是活该。有了这股劲头,还能收不上钱来,还能好不了?人不一定天天生病,但却一定要天天吃饭。人不用天天找医生,但人却得天天找饭吃。天天找的好不了,不天天找的却好了,为什么?这不是正好相反了吗?天天用的才更好卖,价更高才是,可为什么又反了其道呢?不天天用的却逞了其强,何也?有其势也,能拿得住人也!而农家则就不成了,虽有好货色,但却零零散散,竞相压价,这如何还能好得了呢?价不高就受穷,人一多就不强。不是因为不能强,不是因为强不了,而是因为其人不能团结如一也!结果就必然是能强得了,也不强了。本来强不了的,却可以妄称其强了。其势在手,自可杀向四方。得了其势,弱而易好,少而易多。反之,则多而无益,灭亡之道也!”有古绝诗《其论》曰:
其论邪性在何方,几方可以逞其强?
寻遍天下无限地,多少豪强逞其王?
十七回 洋心祸乱中国在 路野征途战斗何8
老人听着这个“闺女”的言语,默不作声,这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主呀!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竟还能讲出这般言语来!看来,她的文化学识并不低呀!一个普通的女人如何能讲得出这些东西呢!若果真能付诸实施,说不定还真能得其成功,尽管是邪性了不少。可是谁人不邪性呢?让谁少得了钱,不挣钱,谁又愿意呢?“千里做官还只为财哪!”这个闺女不简单,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最起码在这山里可是找不到的。老人默默地听她说,她也一说就收不住了嘴。她也好象是在无话找话,一旦有了话,又如何好容易就停了下来呢?她不知为什么要设法子取悦老人,她也不知为什么要与老人套套近乎。若是那些个日本联络人,她也许早就以身相许了。尽管有许多时候,她也不满意,但她还是勉强不勉强地相许了不少。而眼前这个老头,尽管她是想着以身相许,但人家却又不受。还真是碰上了生茬,比那些官府都难对付。不过,他却是心地善良,对自己是决无恶意,也不是为了把自己驱赶而出。而是固守着其惯有的信条,不与异性乱相干也!尽管自己是不在乎了,可他却还是极在乎的,决不愿越雷池半步。其人能如此,则就会越发地可爱,越发地让人不得不设法得到之,取悦之,笼络之,讨好之……
“这个老头应该就是这片大山的主人呀!如果能够把他收拢过来,那么对于以后自己的工作该会有多少的帮助呢!他终日狩猎,应该是见多识广,在这里还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他又独处山中,又会保密容易,不与外人往来,那就是保密呀!可又如何真的收拢住他呢?看他是防范不严,可真要进行起来,却又决不那么容易。连美人计,他都不为所动,能还有什么呢?财物的,看样子,他也是不会喜欢的。他生活俭朴知足快乐,余外,还能有何求呢?只是好喝点酒,也许这里边还能再作出点文章来……但是他又好克制,也并不容易就一下子掀起什么风浪。他是为人善良,但却是到此为止,不愿与人过密,不想再进一步发展下去。看看他那个酒碗,竟能如此地神奇,看来还真是个无价之宝,竟能相传了六七十代,一代就算是二十年,也该是一千好几百年了啊!能够这么久地世世代代传下来,说明他们的传统观念是何等之强!这样的人物还能收拢得过来吗?一旦亮明了自己是日本人,他还会那么友好吗?也许会,但如果得知了自己是日本特务呢?自己不仅是日本特务,而且还是专门来谋求他们的这一片片大山的,他又会作何感想呢?他还能友好得了吗?他还能心甘情愿受驱使吗?中国人,好传统,这山里人就更保守,象如这个老头,一千好几百年的酒碗还世世代代地相传着,何况是有谁要来夺占他们的这一块祖地呢!老祖宗的地方可不会轻易给予别人。不给予,我们又不甘心,大日本帝国是决不会罢手啊!那么接下去又会是如何呢?一个是不给,一个是要给,也许就又是那甲午大战哪!甚至说比起那个来还要激烈严重得多。官府是有处可逃的,官府是有处可避的,官府是胆小怕事的,官府是有管得了他们的胆小怕事又毫无其能的慈禧太后,还有那个更加不如的儿皇帝光绪。这娘儿俩一搭配,可就更是窝囊废了,一打就会松松垮垮,不经折腾,完全不如他们的兵卒能战。如果不是她们指挥无方,经不住事物,先行胆怯,凭她们兵卒的忠勇,又何至会败呢!兵在战,官先跑。没有了首领指挥,这仗还能怎么打呢?就算兵卒再能战,也是一盘散沙,支撑不了多久,何况是有许许多多的人是跟风惯了的,别人一跑他也会跑,他一跑又会带动起别人更加地跑。管他大敌当前与否呢,还是先跑了再说吧!都不想打,难道就让老子卖命乎!官同此心,兵同此心,民同此心,这仗还能如何地好打呢!不败又能如何?――那是因为他们还有处可跑啊!可是如果自己是要再往里进的,要真的夺占他们的地方呢?他们还能会如此不堪一击吗?官府也许还是无能,但那些老百姓呢?比方说山里的这些人,一个金酒碗都能世世代代地相传下来了,何况是他们的山川土地呢!他们祖先的土地可是绝不会轻易给予别人的。――我们可不喜欢那样的情景,那样的人民。我们是洋人,我们喜欢的是汉奸。而他们中国人需要的则是他们的民族英雄。这二者之间是截然不同的,根本对立。我们要的,他们就反对。我们不要的,他们又要竭力树起。他们要的,我们也决不能赞同。他们不想要的,我们则要大树特树,不惜血本,就算是在他们那里杀人放火造大反呢,我们也该是欢天喜地,高擎双手而大赞其成,鼓舞激励,并提供一切一切的必要帮助。中国人,只有让他们先从内里烂了,才好解决他们的问题……”有古绝诗《洋心》曰:
洋心向来恶,专一害别人。
瓦解他国去,零散方相亲。
是非谁相论,只要乱成真。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回之再作分解。
第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
有词《如梦令?害》曰:
世道因何留害?谁叫敌人成怪?一望尽山川,鬼魅自相拥戴。妨碍妨碍,事物不能再败。
却说老人好心带着那“闺女”在狩猎。而那“闺女”小令仓子则在一心算计着老人,是得之,还是除之。得之又如何得之,除之该又何以除之?得之好乎?除之好乎?
“得之,可以让他为自己广得情报,监视住这片大山。若能为用,固然是好。若不能用,则就是为别人留了好用,那岂不是要让别人拣了个便宜,得个上风?何如除之呢!不能为自己,也就不能为别人。没有了人倒是无所谓了,荒山一片,也自好自行其事,少了那些碍眼者,也不用再遮掩自己。而有着他人呢?则是自己得处处小心。这片山,自己又不如眼前这个老头子熟悉,谁能看得了谁,自己也不待乱言。若不能真的为我所用,必然的只能除之,除之而后快呀!可又如何能知道,他到底能不能为我所用呢?自己一时还真难拿定主意,再联想到他那个相传了一千多年金灿灿的酒碗,还有那酒中的两条金龙,可真是个该得之的好东西呀!留之为我所用好呢,还是得了其酒碗更好?既能相传了一千多年,当然也就不会轻易予人。六七十代的家传,岂会一朝丧失他手!这搁谁都不会答应啊!特别是这个老头子,那就更是更难了呀!纵令为我所用,也该是值不得那个金灿灿的酒碗。那才真正是个宝!自己辛苦这么多,不也是为了那财那宝?地,山,当然也要,但那终归是要归之于别人的。就是得了之,别人一个调令,就会让自己从这里消失了啊!而那些财宝呢,则可随着自己而行。那才是真正地属于自己的东西啊!当然,是在不让别人知道的情况下。就说自己那个联络人秋田里太郎,不就是个个中好手吗?他能多得,我又如何不能?得了归己,那才是自己呀!留个眼线,也是要为别人,并不仅仅是为自己呀……”
小令仓子在这里反复求索论证。另一个树桩上的老人则在闭目养神,他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忽然间,就传来了鸟鸣的声音。老人睁目望去,果然在林中有几只大鸟在飞舞,“那是在觅食呀!”小令仓子也似乎来了精神,从树桩上站了起来,随着老人的目光注视着那鸟。她想掏枪而打,但却又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她又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呆呆傻傻地观看着。就看老人注视了一会,举起了枪,“砰”地一声,枪响了,两只大鸟应声而落。小令仓子叫不出这鸟的名字,但却欢喜着上去拣了起来,望望老人,并没有说什么。老人却道:“也是可怜哪!”接下去却又没有了言语。两人又坐了一阵,看看天色,老人道:“该走啦!”老人说着背起了包,小令仓子也只好跟着。
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2
回去的路也还是不好走,不过有了先前的脚印,却也方便了不少。走不多远,就看前边套住了一只兔子,不知有多久了,兔子已经死了。老人上去解下来,撤了套,背上,继续往前走。又得了一只兔子。又走了一阵,却是一个空套,并没有收获。老人看了看,兔子可能还没有回来。老人又看看天,就把绳套给解了。小令仓子道:“咱们为什么不再等等呢?”老人道:“老天爷已经不允许啦!”小令仓子道:“太阳还高高的呢!”老人道:“看上去高,落下去也快了,它不等咱,咱也等不起啦!”老人边说边往前走,又得了两只兔子。老人麻利地收拾好,继续往前走。及至到家,也真是,太阳眼看着就要落下去了。“天走得可真快!”小令仓子佩服地说道。老人笑笑,随口说:“这是冬天啊!”放下背包,拿起兔子,处理起来。还别说,动作还真是利落,不一会就处理了两只兔子。进到屋里,老人又点火烧上了水。水热了后,又处理那两只大鸟。“还有两只兔子呢!”小令仓子忍不住又问。老人道:“那两只冻僵了,一时化不开,不好弄,就先放着吧!怎么样,奔波了这大半天,是不是饿了?再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老人行动挺干净,把这处理好的兔子大鸟一锅都煮上了。
此时的天也黑了。当然有雪光映照,也还是一片洁白。天又晴,星光闪闪。天际还有月亮,一切似乎都显得分外明亮。老人在外边望了望,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又回到了屋里。关上门,又添了些柴,起身点上灯,倒了碗水喝下。小令仓子也喝了一碗。不一会就肉香阵阵,扑鼻入肺,好不诱人。小令仓子忍耐不住,深呼吸了好几次。坐到灶前,想再取取暖。而老人则还是浑身活力,并无半点的疲惫。有五绝诗《活力》曰:
活力在心头,平时自会求。
清风寒日见,我欲向天收。
且说两人吃罢饭,又各自歇息,一夜并无啥话。第二日又去狩了些猎,还是无啥话可写。如此这般,一连过了六七日。却说这一日,二人又去狩猎。来到一处悬崖边上,小令仓子上前看了看,道:“大爷,您来看一看,那里该是不是有什么猎物?”老人闻言走过来,看了看,说道:“那里只是些乱石头,怎么会有猎物呢?”老人话还未说完,只见小令仓子双手用力,狠劲一推,再看老人猝不及防站立不住,重重地就摔了下去。鲜血染红了白雪,眼看着就一动也不动了,只有那血还在往外溢……小令仓子狞笑一声,转身就走。回到老人的屋中,吃了些肉,喝了点酒,又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的痕迹抹净,就把那金灿灿的酒碗揣上,返回身,重又锁好门,把钥匙放回原处,好给人造成一件意外事故的印象,老人不是被杀,而是自己失足落崖而亡。门窗都还好好的,那边给野兔下的套索也还在,一切都无异样。
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3
只是老人不小心失足坠落下了悬崖,这能怪得了谁呢?只能怪他自己不够小心嘛!小令仓子得意地笑笑,“不能为我所用,就得要为我所亡,挡我者必毁,我喜者必得!”就看他小令仓子好不快意,得意洋洋,加快脚步,踏着越来越薄的大雪,下山而去。很快就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她这是要去哪里呢?离此二十余里,还有一个如她一般的女人。那户人家姓错,家住陈家峪,户主人是错小君,当年曾经在日留学,并结识了一个女人,名叫小岛乔子,在回国前匆匆结了婚。回国后,与家人一介绍,见木已成舟,别人也没好再反对,反正都长得差不多,不公开乱说就是了。只是那原配的夫人哭闹了一阵,但也是无奈何,不然,就要相休了自己了事。可怜那女人,少依少靠,又没文化不识字。是错小君自小就定的娃娃亲,早有了一个六七岁的儿子,走又走不得,也就只好认了。如今两人同住一个院中,一个在东房,一个在西房。而北屋正房中则已没了人,老父老母都已相继去世。错小君也不在家,听说是到外谋差去了,在济南干上了一个什么科长,并不常回家。一家三口人住在这套大院子里,倒也相安太平。虽然都看着谁不顺眼,但小岛乔子需要有人作掩护,反正是少不得人。而那个原配陈小凤呢,则正好善良柔弱,虽有不满,但却无能为力。儿子叫错冰火,是在冰雪连天中诞生的,所以他的爷爷就给他起名叫错冰火,意思是既有冰就要有火,再也冻不着,凉不着。如今已有八九岁了,与母亲住在东屋里。而小岛乔子呢,则一人住在西屋里。她还没有选择要孩子,怕的是影响了自己的“高业”。
却说这一时,小令仓子到得陈家峪,寻到错家,碰巧院门开着,大夫人陈小凤正在扫地,见小令仓子来了,招呼道:“你来了?”小令仓子看了一下,回道:“我来看看大姐。”说着就径直走入了西房。小岛乔子一见,两人热情相拥,着实亲热了一番。小岛乔子这才说道:“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雪天里,还能把你盼来!”小令仓子道:“只要盼着就能到来。若不是这场雪,怕早就来了也!”小岛乔子道:“这么说还是这场雪把你给阻住了?那你是在什么地方安的身呢?难不成还在兰山?”小令仓子道:“若那样就好了。好悬没把这条性命给搭上啊!本想上羊角山快活几日,可谁想未进山门,就有人先行开了枪。我不得不拔枪还击,一连撂倒了好几个。从正门上不去了,就走后山。好不容易爬上去了,也受到了两个寨主的热情招待,可谁想一顿饭未了,山中的喽罗就造了反,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也把我给捆了起来。若不是那两个日本顾问仓口鼠行和谷间麻郎见机行事,采用缓兵之计,我们怕是早已阴阳相隔了呀!是他们乘着夜色,放开了我,杀了那两个看守。”
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4
小岛乔子道:“这群王八蛋,竟然反了他们,竟敢拿咱们开刀!”小令仓子道:“没有办法呀!咱们的军队还远,赶不过来,咱们不用他们还能用谁?先行忍一忍,再行对付他们也不迟!想与咱们为对者,必然亡之,早晚而已。”小岛乔子道:“正是此理!他们堂堂的正规军都得缴械屈从了,何况是那几个小山贼!不杀他们几个是镇不住阵的。要让他们为我所用,就必须得首先让他们彻底顺从于我。那等动不动就想谋反的,必须坚决除而后快!”小令仓子道:“还得再等等,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真正摧毁他们。再说,我们不用他们,还能用谁呢?中国人的败类才是我们的英雄。小贼可成大事呀!最起码可以对付得了那些老百姓,就是一般的官府也得让着他们几分啊!”小岛乔子道:“他们是可以为用,对付中国人少不得他们。――可真是让你受了委曲啊!来来来,让姐姐我好好地给你补上一补。”说着就要去准备,小令仓子赶忙拉住。
就听小令仓子道:“忙得什么?刚刚吃饱喝足呢!”小岛乔子道:“这都什么时辰啦!你趁夜下来,怎么能还不饿呢?”小令仓子道:“是趁夜下来不假,但不是今夜,早已有七八日了,那里雪还未下呢!要是早下了雪,就是想下也不一定能下得来呀!当时,我是从羊角山的后山下来的,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路,又陡,又难,走了大半夜,雪才下的。我无处可去,又饿又冷,雪又下大了,实在是没处可去了。心想,这下可要完了。可谁想,前边半山上就有一处小房子,我就见到了宝贝似的冲上去,叫开门。你猜怎么着?里边只住着一个老头,是个猎户,为人也不错,锅里还煮着两只大兔子。见我饿了,老头就主动给了我一只。那还真是饿得不行的了。你再猜猜怎么着?那么大的一只兔子,足有好几斤沉呢!我竟能一口气把它给全吃了下去。老头见状就又给我捞上了另一只,我一看,这才感到饱了,不能再吃了。就这么着,我就在他那里住了七八日。”小岛乔子道:“他可真是有艳福啊!一只兔子竟能换得一个大美人!”小令仓子道:“开始我也这么想,他怎么会主动给我吃喝呢?心想,他肯定是看上了什么。谁想,这回却走了眼,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睡觉的时候,他让我睡了他的大热炕,而他自己呢,则在一把旧椅子上坐了一宿,生生地没碰过炕。”小岛乔子道:“那第二天还能也这样?”小令仓子道:“可不,一连七八天都是这样子,我睡火炕,他睡椅子。”小岛乔子道:“可真让人失望。”小令仓子道:“你还别说,那老头身子骨可真是特棒,硬朗得很!有几次,我也想主动进攻,可哪一次也不能成功。”
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6
小岛乔子道:“什么人能不动咱仓子的心呢?就是咱们里边那些人物不也是垂涎三尺,一有机会就下手吗?怎么到了那老头那里就成了另一回事?是不是他的身子有什么问题,不具备那个功能了呢?老了,毕竟是老了也!”小令仓子道:“你以为还真老了吗?比咱们那个秋田里太郎可要年轻哪!身子骨那更是硬朗强健得多,让谁见了都会动心。就是姐姐见了,保管也是管控不住……”小岛乔子来了兴趣似的跟着道:“这么说我倒应该去试试了?看看他的火候如何!与妹妹一块,左右夹攻,二凤戏龙,不信就不能把他揽入怀中!只要咱们二人动了心思,谁还能把持得住?就是金刚不坏之身来了,也足足可以让他乖乖拜倒!”小令仓子道:“咱们勤学苦练,功夫是不少,也着实可以收伏天下之男人。可在那个老头面前,则就不能不服了气呀!难找啊难找!实在是太难找了啊!”小岛乔子道:“妹妹是不是吃饱了,怕人抢了去啊?”小令仓子道:“再也没机会啦!若有机会,妹妹恐怕如今还不会来呢!”小岛乔子道:“既然在那里没有了机会,那就让姐姐我好好地喂喂你嘛!这么长时间不来,可真是让人想死了你哟!没有男人,又没有女人,你说这日子还能怎么过?”有古绝诗《鬼怪》曰:
鬼怪心思乱,相放瞎扯蛋。
乾坤何处行?且看这厢烂。
为祸他人国,何惧谁家怨!
且说小岛乔子特意摆酒相待,席间小令仓子特意拿出那个金灿灿的酒碗,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你且请看!……”连说边往里倒酒,但看那里边立马就现出了两条金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小岛乔子看了也是爱不释手,道:“妹妹何处得来此等宝物?”小令仓子道:“就是那个老头所赐呗!”小岛乔子明白了似的嗔怪道:“还说他看不上你,这不就露相了吗!若不是他真心喜欢你,若不是你倾身为他付出,他怎么会给你等的宝贝呢!”小令仓子道:“他已经坠崖身亡了!”小岛乔子惊了一下,兴奋地说道:“不愧为姐姐的好妹妹,该得之时就该得之!只用几天的功夫,就探得出这等宝贝,并轻松得之,除了咱们还能有谁有这秀本事!好好好,妙妙妙,咱们姐妹决不相亏呀!好,好,好,妙,妙,妙,姐姐妹妹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快乐无比!就连老天都得相助于咱们!让别人还又说不出什么不字!天不助我,又能助于谁!”小令仓子道:“天意也少不得人呀!只有人才更有决定权!”说着二人就用那碗干了起来。也真是相见甚欢。酒饭下肚,热血沸腾。两个忙不迭宽衣解带,同枕共欢。日未落山,却已迫不及待。翻江倒海,决不亏过男人。想起那老头,才是真个的可惜,姐妹也着实又哀叹了好几声。有古绝诗《歹人》曰:
歹人心思几人识?片片江山难有理!
杀人夺命尽行欢,看似谁来谁是你?
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7
一连好几日,两个甚是相欢。但兰山方面却派人寻了过来,任务还是派给了小令仓子。而小岛乔子的任务则主要就是他的男人错小君方面。且说姐妹两个依依难舍,匆匆而别。小令仓子回到兰山,住了几日,见了自己的男人方见新,就往方家村而去。她们注重的还是那个冲天崮呀!那个战略至高点,可疏忽不得。就看小令仓子行色匆匆,沿山路而行。忽然间,两侧山林中就冒出了几十号人马,有刀有枪,来势凶猛,又突然。小令仓子虽然诡诈,但猝不及防,又人多势众,她一时也不好逞强。人马离得太近,她出手也伤不了几个,而自己则可能早已毙命,这是她不会干的事。就看她呆呆地立在了那里,两侧人马见了女人,也大胆放心地靠了过来。其中有个首领模样的走到近前,道:“干什么的?”小令仓子道:“回家。”那人道:“回家?家在哪里呀?是娘家,还是婆家?”小令仓子道:“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家。”那人看了看,道:“哟嗬,小小年纪,都有了自己的家!自己是个什么家呀?”有人起哄道:“还能有什么家?瞧这模样儿,不是明的,就是暗的。”又有人道:“这还用问吗?肯定就是妓馆窑子呗!小小年纪,还敢这般说话!若不是见识的男人够多了,谁还有这个胆量啊!小小村姑,别说是答话,怕是早就瘫倒在地啦!”又有人和道:“对!这肯定不是个一般的女人,不知经过了多少的男人呢!不然,见到了咱们,怎么还能如此地面不改色呢!我看,既然她面不改色,那我们就帮她换换颜色……”又有的更兴奋了,道:“就是嘛!既然都是做事的,不如就到我们山上去吧!也好好地安个家,好好地伺候伺候咱们这些大爷!”众人起着哄,警惕性则就渐渐丧失了,就见小令仓子冷不防突然出手,一下子就把那个头领模样的人给扳了过来,同时又掏枪顶在了那人的头上。众人一看就傻了眼,齐痴呆呆地立在了那里,没有了嚣张,更不知如何是好,具皆哑口无言。小令仓子则不慌不忙,挥枪勒令大家后退。
大家见事不好,也真个听话,乖乖地后退。小令仓子又叫道:“把刀枪扔掉!”众人又赶忙放下手中的家伙,继续地后退。时间不长就闪出了一条道。小令仓子挟持着那个首领模样的人,转过身去,想借机离开,但没走几步,但看被她挟持的那人突然一用力,一把就把小令仓子挥枪的手腕给攥住了,再一用力,那枪也随着小令仓子的一声惨叫落到了地下。与此同时,那人另一只手再一用劲,小令仓子就再也挟持不住他了。而他一翻身则把小令仓子给控制住了。众人一看,也纷纷一拥而上,把小令仓子捆了起来,重新拎起家伙,耀武扬威不迭:“小娘们,还想跟老子施威!倒要你先尝尝老子的厉害!”
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8
随着话就要动手。只听那个首领模样的“呵”了一声,道:“且慢!先把她带走!”一行众人从命而走。到得一处山背处,首领模样的人停住脚步,盯着小令仓子道:“说吧,到底是干什么的?”小令仓子道:“过路的。”首领道:“过路的?到哪里过路的?又从哪里来啊?孤身一人,还自称过路的,你可真是好大的胆,胆好大呀!”小令仓子道:“胆不大也得走路,胆子再大也不一定会走路。”似有所指,首领并不为所动,遂道:“那你会不会走路啊?说你会吧,你还走到了老子这里来,撞到了老子的枪口上;说你不会吧,你还又这般地撒野!好家伙,还带着短枪,这岂是女流之道!决非良善之辈也!”首领晃动着小令仓子的短枪,有几次简直要触及到了她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往后躲闪。而监押她的人则紧紧地拽住她,不让她再动分毫。首领还在她的面前挥动着那短枪,并且是越来越近,简直要*得小令仓子喘不过气来,躲又无处可躲。又待了一阵,首领才又说道:“你倒是说呀!这是什么东西?”小令仓子道:“这是我自己的东西!”首领道:“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能有这东西?好好的人家谁能有它!来呀!扒了她,给我仔细地搜,让她好好地凉快凉快!”
众人从其言,上来就撕扒她的衣服。她一看,可真有些急了,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众人不睬,继续进行。她抬高嗓门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首领听了笑笑,挥挥手,众人停下手来。就听首领再道:“那就说吧!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到咱这大山里来?”小令仓子道:“我早说了,我是一个过路的。”首领道:“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小令仓子道:“我从兰山城中来的。”首领道:“那就是嘛!我说嘛!怎么还有这股子野劲,带着家伙,还会拳脚,断非良善之人啊!那就再说说,在兰山是干什么的?”小令仓子道:“我只是普通人家,并没有干什么。”首领听了,又对手下给个眼色,众人于是又去撕扒她的衣服,外衣被撕开了,又要去撕内衣,小令仓子忍不住又叫道:“你们这群混帐东西!你们知道我是谁!竟敢对姑奶奶如此不敬!”
首领笑道:“哟嗬!还真是个姑奶奶啊!那就说说看吧,是个什么样的姑奶奶,咱们倒想见识见识……”小令仓子咬咬牙,思虑着如何作答。但现实又不能让她暴露身份,可不暴露身份又该如何?难道就要吃这个眼前亏,甚至把命都给搭上?她可不是那种人,她还要设法继续地过下去,她求的是将来,并不仅仅是现在。她可以不要自己的身子,但却不能不要了自己的命……
就看她转了又转,脑筋终于蹦了出来,答道:“我是方家村冲天崮的人,这次就是准备回家的。”
十八回 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9
她想借用一下罩四方方天宇他们的名声。她知道那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果然,首领一听就是一怔,众人更是怔住了。过了好一阵,又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她,才说道:“方家村,冲天崮,你真是那里的人?”小令仓子道:“当然是的。”首领道:“那你去找谁啊?”小令仓子道:“我找罩四方,还有明月夜。”首领道:“那你是他们什么人啊?”小令仓子道:“儿媳妇呀!”首领又是一愣,道:“儿媳妇?那好啊,我们正要去拜会拜会呢!没想到却送上了门!那好啊!就走吧!”说着话头里就走,而众手下也紧跟而行。小令仓子也挣脱不掉,不得不紧紧跟上。她心中放宽了一些,尽管还被捆着,但她却感到了转机,这些人好象是害怕那个罩四方呀!一闻名就愣怔,好个方天宇,没想到你的名字还这般地值钱!响出来百十里地了,竟还如此地管用!一闻名就会让人震动!她暗中庆幸,自己选对了路子,可接下去又能如何呢?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呢?他们又是干什么的呢?看样子,这是山匪,他们的位置又在什么地方呢?自己也算是探听许久的了,怎么就不知道这一股子了呢?也罢,就跟他们去一趟,倒要看看他们是何货色,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呢!先探探底也好啊!有古绝诗《被困》曰:
被困并非命已绝,何处不能求个协?
入得虎茓擒虎豹,再把姻缘续个结。
话说一行人走了一程又一程,小令仓子终于感觉出来了,这是去羊角山的方向,但自己在羊角山上并未见过这帮人呀!难道是他们要把自己送过去献礼?该也不会,他们还没有认出自己来啊!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他们所听的只是方家村,冲天崮,罩四方,明月夜。看来,他们还是有所惧,有所忌的。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们这又是要去哪里呢?――方向,可真是那个羊角山啊!如果真到了那里,自己还会好得了吗?非让那帮喽罗把自己给宰了不行!想到此,她忙叫道:“我说大哥,我好累,走不得了,咱们先歇歇吧!我看你们也够累了,弟兄们也要歇歇呀!”首领回头看了看她,道:“走不得?累了?这才几步路啊?比去方家村可要近得多了,怎么就叫累了呢?你到底是不是去方家村的?你到底是不是罩四方方天宇的人?”小令仓子道:“我当然是的。我原本想过了这一段山路,就雇辆车的,可谁成想却碰上了你们。”首领道:“既然认得他们,那你在那边还认识谁呀?”小令仓子道:“还认的那个算开方见国,还有他们的朋友山中蝎子王林德风,还有其兄弟山顶磐石林德雨……”说出这几个人来,又把那首领给唬得一怔,说道:“那你就先歇一会吧!反正天还早……”
十八回老人命丧女魔手 山寨新更首领头10
首领同意了,当然也就执行。一行人歇下来,寻地方想坐坐。可到处都是雪,只露出了几块石头,还真不好坐,众人只得站着。首领也没有坐,倒是让小令仓子坐下了。首领来回走着步,并不时地盯着她看一阵,似乎想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又隐藏得很深。看来看去,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就听那个女人又说道:“大哥,你们是哪个山头的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识过呀?”首领回头又看了看,道:“我们就是这片大山的,以这大山为家。”小令仓子道:“既然如此,那么大哥呀,你们就把我放开吧,反正我也跟你们走,就是想跑也跑不得,枪在你们手上,我长了几个脑袋,还想跑呀!老实说我也是个喜欢山的人,能跟诸位大哥巡看一下这大山,倒是我一种蛮不错的福份呢!能跟诸位英雄们相处,那可真是难得得很呀!相处还嫌不够呢,怎么还会想着跑呢!我是恨不能地与你们在一起呢!”听起来倒也诚恳,首领盯着她又看了一阵,才说道:“你刚才说是在兰山城里住着的,对不对?”小令仓子道:“对的。我在那里已经住了好些日子啦!”首领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一齐来货栈啊?”小令仓子稍微一愣就答道:“那是个有名的货栈,好多人都知道的,我也是从它那里买过好几回东西啦!”首领又看了看,示意手下给她解开绳索。她终于又自由了,活动了一下手脚,扣起衣服,站起身,对首领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哥之成全,小妹这厢有礼了。不知大哥要何回报,小妹这里一定全力以赴,决不相惜!”首领笑笑道:“你能以何相报?只要不再为乱就已好矣!”说着就又要走,小令仓子慌忙赶上,道:“大哥,咱们这是不是要去羊角山啊?”首领道:“你怎么知道?”小令仓子道:“我也曾来这里,去过几回的,与羊角山的杨寨主许寨主也曾打过交道的。”首领道:“但不知是何种交道?”小令仓子道:“礼尚往来嘛!只是拜会一下。”首领道:“那你是代表的谁呢?”小令仓子道:“在兰山时,为他送过几次货,也从他那里进过几次山货。我曾经为一齐来货栈跑过一段时间腿的。”首领道:“那你现在还干吗?”小令仓子道:“一般不干了,因为我要去方家村了。不过,那边的关系我倒还有一些。大哥若有山货,我可以代为联系。如果大哥要进货呢,我也可以代为效劳。”首领道:“你们都有什么货呢?”小令仓子道:“什么货也有。那是一个大货栈嘛!货源足着哪!保证让大哥满意,买到舒心的东西,里里外外都好说。”首领挥了下手中的枪,小令仓子马上会意,道:“好说,不难办!”首领听满意,却听小令仓子道:“不过,诸位既是羊角山的弟兄,恐怕还是得由杨寨主出面吧……”首领又望了她一眼,道:“谁说是羊角山的?杨寨主是羊角山的,可我们就是吗?”小令仓子闻言又放下些心来,又道:“那我们这是……难道不是羊角山的方向?……”首领道:“羊角山还远哪!我们这就要到了。”说着就拐上了叉道。
但看他们一行人,七拐八拐,弯过几处山头,小令仓子终于明白了,这是羊须山的队伍,是羊角山的偏寨。听那首领的口气,还与羊角山的杨寨主不大是一路,难道是又有了什么变故?山寨很快就到了,见了这行队伍,山上立马大开寨门,列队相迎。小令仓子倒又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呢?只有寨主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啊!可他不是寨主啊!那寨主呢?……正想着呢,就听有人过来喊寨主,那个首领模样的人也跟着答话。小令仓子这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寨主,不是原来的那个了。原寨主她也曾见过的,但现在却成了另一个人,她并不认识……突然间就听一声枪响,再看那个首领模样人称寨主的也应声倒地……众人就象炸开了锅一般……
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还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
有古诗《帮派》曰:
拉成帮兮几重重,层层迭迭难相从。
是非面前当成混,里里外外时成空。
江山翻腾无限地,内鬼外贼血样红。
拚却一生哪里在,迎风难言泪冲冲。
雄辩起兮纷纷乱,他人国里谁庆功!
谋略在手且莫错,这厢许能纵成龙!
却说小令仓子被带到羊须山,一行人正要进山门,却不想忽然间传来了一声枪响,那首领模样人称寨主的更是应声倒地,众人一见就炸开了锅似的,有的也跟着跌倒在地,有的则木呆呆地立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小令仓子没有了武器,你看她一个滚身就滚到了一旁,偷眼观瞧,就见那个首领模样人称寨主的人一翻身又起来了,挥动短枪,望着枪响的地方而去。不远处放枪者还在装药,这边却早已抬手一枪,再看那人立马就扔掉了枪,栽倒在地。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众人在惊慌之余明白了过来,一拥而上,把那放枪者给抓了过来。他还没有死,鲜血却在一个劲地流。首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气呼呼地就上了山寨。
到得大寨,坐到虎皮椅上发了阵呆,咬了好一阵牙,才说道:“把他给我活剥了!”手下得令,把人推出去,吊起来,就要动手。这边却有人道:“寨主受惊了。这小子确实罪该万死,千刀万剐!竟然敢对寨主下手!真是死有余辜!决不可赦!活剥了他完全应该!可是……寨主,这人毕竟是山寨的弟兄,或亲或故总有几个相好的。平日里他的为人也还说得过去,有些个人缘。寨主又是刚刚登位……如果一下子就拿那小子开刀,他死是毫不可惜,也确实是该死!但是如果真的把他活剥了……寨主刚刚登位,正需赢取人心之时。山寨的弟兄又多是前位寨主的……这小子之所以敢对寨主下手,显的也是那个忠心,为的就是那个前任呀!好在寨主又没有受伤,此乃大吉大利之兆,吉人自有天助,岂是那等小人所能伤得了的!寨主又何如作个顺水人情,再给他一次生的机会,也好借此赢取一下众弟兄们之心。如果那小子能够认错,保证不再犯上,凭其忠心,应该还是能够为寨主而用的……”首领咬着牙,喘了几口粗气,道:“那就先问问他!来呀!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众人得令,慌忙把“那小子”解开,放下,带过来。
首领看了他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子”道:“无须改名,姓王名海子。”首领道:“山中何来这海!”王海子道:“有山就得有水,有水就能成海!”首领道:“口气不小啊!”王海子道:“是不小,可惜还没有成寨主,更没有篡山夺位!”首领“啪”地一拍扶手,叫曰:“你因何杀我?”王海子道:“该死之人尽可杀之!”首领道:“何以该死?”王海子道:“明知故问!”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2
首领道:“我之所为乃是众兄弟之愿!羊须山不是陪衬,不是偏寨!而是堂堂的正寨!杨改子无能,自该去之!”王海子道:“你这是以下犯上!”首领道:“我这是维护山寨!――你对我开枪,那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王海子道:“你名份不正,何上之成!人人尽可诛杀!”首领道:“不让我当寨主,那你说,谁该当寨主啊?”王海子道:“当然是杨寨主。”首领道:“可杨寨主已经死了。”王海子道:“那就该由他的儿子继承嘛!”首领道:“杨寨主都干不了了,他的儿子就干得了吗?三岁娃娃,你问问,能服得了众吗?”王海子道:“这我不管,反正是子承父业,历来如此,岂可一朝改之!”首领道:“你这是置众兄弟的生死于不顾!让一个三岁娃娃做寨主,谁能服之?他又何以服众?山寨的大好前程又会沦落到何种地步?你可想过没有?想当初,杨改子置众弟兄的大好前程于不顾,卖身于那羊角山杨兆山,可结果呢?是人家吃肉,咱们喝汤;咱们跑腿,人家坐享其成!咱们冒着生命的危险,提着脑袋,还能就是为了让别人吃香喝辣吗!咱们还要不要过了!咱们才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世世代代久居于此!而他们呢?不过都是些山外来客,被*得没了办法,才到咱们山里来!――那是无能!那是孬种!对付不了别人呀!他们为什么早不来?压根就瞧不起我们嘛!以为他们山外就是好!那好啊!就在山外过嘛!可为什么要到咱们山里来呢?不是看不上我们吗!对付不了洋教鬼子,就想来对付咱们了!来了,还想装大爷,还想骑在咱们的头上作威作福!让咱们去替他们卖命,让他们却坐下来享福!天底下哪里有这等的道理嘛!客不大还想欺店,咱们就是不答应来!他们本来就都是些人家的手下败将嘛!在咱们这里也装不成啊!大不了他!――你可以去问问众弟兄们,哪一个会答应!可叹他杨改子,不识好歹,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竟以那些连洋教徒都对付不了的混帐东西作主子,实在是瞎了狗眼,混蛋透顶!”
王海子闻言不再说什么,但眼泪却淌落下来。首领挥挥手,示意把他带下去。刚才那个献言的又道:“先给他治治伤,过两天再说。”――咱们要仁至义尽,也好让众弟兄们心服口服。――一干人答应着下去了。首领还坐在那里喘粗气。小令仓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心思一下子就又豁亮起来,“看来,又到了自己施展拳脚的时候。羊角山上不是容不下自己吗!那好!就让这羊须山代为作主嘛!鹿死谁手,还是在老娘之把中攥!”小令仓子打定主意,心头快活,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立在那里等候发落。那个献言人看了看,俯身对首领说了几句什么,就听首领叫曰:“来人哪,摆宴!”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3
说着走下主位,来到小令仓子的身边,说道:“小姐请!”并带头来到了一处客厅,面积不大,但却整洁。在山寨这种地方,应该算是上好的了吧!小令仓子这样的场合经的可多了,她用余光四下里看了看,微微点点头,表示满意,应邀而坐。就听首领道:“但不知小姐贵姓,该当如何称呼?”小令仓子道:“免贵姓许,言午许,单名霞字,还有个名叫艳字,我曾在羊角山上用过的。”首领道:“曾有耳闻,但不曾相识。今日相见,情况特殊,还望能多多谅解!”小令仓子道:“初次见面,难免误解,解而后和,情同手足。”首领道:“许小姐为人痛快,能够光临小寨,实属我等之荣幸。我也是刚刚入主,名字不大好,许小姐就直接叫我周三柱吧!”小令仓子道:“岂敢岂敢!还是称寨主的应该!”这时刚才献言的那个人Сhā话道:“我们周寨主就是我们这片山擎天之柱!为什么叫之柱呢?就是因为这羊须山、羊角山,再加上自己,那就是三柱擎天,擎天擘玉柱也!”小令仓子道:“也应该是三柱共一柱,皆据于周寨主之手啊!人能大过山,周寨主更是其中之王!家大业大,真正当家者也只能是一个呀!三柱三柱,合三为一,正当其时,正当其事呀!”那个献言者又道:“那是那是,我们周寨主才是其中最有才气者啊!”周寨主笑笑道:“老马又在说笑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本寨的军师,姓马,名老对,人称请来神,是我们山寨的头号智多星,统管全局!”小令仓子忙拱手相敬道:“难怪难怪!瞧一眼就是非同凡响!只是不敢唐突,原来是如神仙一般的智多星!”马老对道:“哪里哪里,让许小姐见笑,实属是老而无用,混口饭吃而已!大幸周寨主并不嫌弃呀!”周三柱笑道:“求之不得!何敢再嫌!那岂不是要自寻死路乎!”有古绝诗《见面》曰:
见面容易知实难,相遇几会谁向前?
相撞无知还不是,这厢却早行个欢。
话说不多时,酒宴摆上,只有三人入席。酒过几巡,不必Сhā言。又过一阵,但听那马老对曰:“许小姐路上辛苦,但不知是要去向何方?”小令仓子道:“本相去往方家村的,但半路上却碰到了周寨主,又受到了大力邀请,故而也就只好先行打扰贵寨了。”马老对曰:“能与许小姐相遇,真乃是山寨之大幸!只是山寨刚刚新立,招待不周,顾及不全,还望许小姐能多多谅解。”小令仓子道:“军师太过客气了,能与各位英雄人物相识,才是我之大幸呢!但不知周寨主作为一寨之主,因何还要亲自出马呢?量区区小事,手下弟兄不就可行?”周三柱道:“说来见笑,山寨之主,一切都还不曾完备,这次下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个呢,是为了再拉些人马;一个就是为了采购点装备。”小令仓子道:“真不愧是寨主!刚刚成立,就要添人添物,真乃干劲十足,雄才大略!”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4
周三柱道:“也是没法子,被*无奈。羊角山那边时时施压,恨不能把我们一口吞下。”小令仓子道:“他们不是与你们一路的吗?怎么也挤压起了自己人?”马老对道:“让许小姐也吃惊呀!其实我们更是吃惊,本来都过得好好的,可他们却非要把我们吃掉不可。至于为的是什么,我们也实在是不能明白。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对着寨主下手的人,其实就是羊角山收买了的,说是为了前任杨改子寨主报仇。可杨改子又是何人所杀?据我们调查,也正是羊角山之所为。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彻底夺取我们这处小寨吗!想挑起我们大家的内部争端,自相残杀,然后他们再得其渔翁之利!我们也是实在是被*无法,才拥立周寨主为寨主的。周寨主虽然年轻些,但却年轻有为,武艺超群,头脑灵活,办事决断,很是能够代表我们众弟兄们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求之不得的呀!除了那一个被收买了的败类!许小姐也是看到了的,我们周寨主对他也可谓是仁至义尽。可他却是恩将仇报,满口胡言,造谣生事,挑拨离间,妄图挑起我们的内乱。”
小令仓子道:“对于败类内奸就是要除之而后快!内奸不除,何以自聚!有道是家贼难防啊!留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给闹出祸端。这一次周寨主若不是身手矫健,要是换个别人,怕早就中了暗算啦!”周三柱道:“防人不易呀!好心好意地待他,他却要反咬一口,痛下杀手!幸好他用的是**,射程近,又是散弹,威力小,又不能连发。还是许小姐的枪枝好用啊!”说着就掏出那支枪推到了小令仓子面前的桌上。小令仓子道:“既已送了人,哪有再收回之理呀!就算是见面之礼吧!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周三柱道:“许小姐真是痛快之人!好!那我就收下。只是山寨简陋,无以回赠。不瞒许小姐,这还是我们山寨的第一支现代枪枝呢!”小令仓子道:“怎么会是这样呢?我们一齐来货栈曾经经手过上百枝好枪呢!怎么一枝也没有送过来!难道都留在了那个羊角山上?”周三柱道:“可不咋的!要不,弟兄们怎么会这般清苦呢!就是**,我们也是只有几枝呀!而吃苦受累的活,都得是我们去干。就因为没有现代化的装备,我们已经有十好几个弟兄白白送命啦!”小令仓子一拍桌子,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说好了是送给你们的嘛!怎么会一枝也不给呢!周寨主请放心,此事我一定报告给一齐来货栈!让他们再给你们安排一部分。就直接交给你们,再也不经过羊角山啦!”周三柱闻言,忙道:“我们也请许小姐放心,我们是决不会亏待了许小姐的,东西且不说,绝对少不了许小姐那一份。如果许小姐有什么用得着弟兄们的地方,哪怕是杀人放火呢,我们也绝对是毫不推辞,誓死效命!”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5
小令仓子道:“周寨主这就见外啦!我们做的是买卖,我也只是个中间人,岂能以他人之命相搏呢!只是请周寨主以后多照顾一下小妹,就感激不尽了。”周三柱忙答应道:“好说好说,一切都尽管好说!只要许小姐一句话,我们保证随叫随到,干什么都中,决不推托,死而无憾!”马老对也帮道:“能为许小姐效命效力,那是山寨众弟兄们无尚荣幸!对之尚且不迭,何还敢推辞半步!”有古绝诗《相结》曰:相结开心思,各人齐上劲。
算开几片山,处处该留印。
话说小令仓子怀着自己的野心,改变行程,先不去方家村,匆匆赶回兰山城,充分利用自己的床上功夫,从一齐来货栈弄到了一批枪械,并亲自押送上羊须山。寨主周三柱见了,那可真是欣喜若狂,传令摆大宴。席间,小令仓子特意介绍了与自己同来的一个日本人道:“这位是田中幺号君,是我们特意从大日本国聘请来的枪械教官,精通军事,经验丰富,久经战阵。今天,我特意把他同这批枪械一块请来,但不知周寨主可否聘用之?”周三柱一听,忙表示道:“欢迎不迭!欢迎欢迎!十分欢迎啊!想我等虽然占山多年,但所用者也几乎全为刀枪棍棒。就算有枪有炮,也只是**土炮。对这些洋家伙基本还未用过,就是见许多人还从未见过呢!更别说直接用了。现在有了枪械,又有了教官,那才真是相得益彰,相辅相成。还是许小姐所想周到啊!”小令仓子道:“哎,区区小事,何足道哉!本想供应一百枝枪的,但存货已不足,所以,只好拿着半数来应应急了!”周三柱道:“有就强于无。有了这些家伙,我们又何惧那羊角山呢!”小令仓子道:“只有武器,还是其一。还要会用,还要懂得战法,所以,我才把田中君请了来。有了田中君的帮助,就是羊角山方面人多枪多亦会成了摆设。他们基本还是空有其枪,空有其人啊!没有可用的教官,还能自通得了吗!”田中幺号亦夸口道:“行军打仗,是我的强项,量它小小羊角山何足道哉!他们虽也有着日本顾问仓口鼠行、谷间麻郎,但他们并非地道的军人出身,并未亲临战场,更未指挥过战斗。虽也曾经从过军,但那都是走过场的角色,搜集情报搞侦察,算不得正规军人。而我就大不相同了,自小就从军,受过严格的训练,深得大日本皇军的精髓。所经历的大小战斗也不计其数,其中也有好多次占山攻山守山的行动。从我在路上所观,这片沂蒙山区也并非多么崇山峻岭,要熟悉之,我还是非常能够。观之一眼,就可知其全局。量那羊角山头,也不足为奇。咱们羊须山虽小些,但是只要由我在此,再相机作些改进,量它羊角山就是倾巢出动,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啦!说不定还要自身难保呢!与我等方便,我等方可与它方便。若与我等不方便,自会让他们更加难看!”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6
军师马老对道:“本来羊角山就是我们的地盘。可是那个许振川和杨兆山却要硬来抢了去。我们不与他们计较,本想相安无事。可谁想,他们却得寸进尺,越来越不象话了,处处都要占先,处处都想高我们一等,压我们一头。让我们受辛苦不少,可所得却是近乎无。我们之辛苦所得却要都给了他们。如此,欺人太甚!难怪众弟兄们要产生抵触啊!如果羊角山能好言相劝,趁机改之也行啊!我们也不是不给他们以机会呀!可他们却是正好相反,越发地趾高气扬,非要拿我们开刀是问不成!如此下去,弟兄们还能干得了吗?――不得不设法自卫自保啊!”
小令仓子看了看大家道:“既然已经占了山,那当然就要学会自卫自保啦!不然,我们还要这个山头干什么!就是羊角山不硬来,我们还要自保自卫呢!何况是他们就要硬来呢!我们当然也就要针锋相对,坚决抵抗,誓死保卫住我们自己。我今天在这里就可坦言,我,还有田中君,是坚决站在羊须山这一边的。就是兰山方面,相信也是会坚定地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马老对道:“这才真可谓是得道多助啊!”田中幺号道:“作为军人,就是要敢于选择战斗,勇于战斗,坚决战斗,不战胜对手就决不罢休!”周三柱道:“诸位够义气,够朋友!我提议,咱们就共同干上一杯,从今以后,合力同心,共御外强!”几个也同意,共同举杯,碰而相干。自此,田中幺号就留了下来,专心训练辅佐。不久,也就掌握了许多的军事指挥权。而小令仓子却不能专驻于此一处。她还要去方家村,她还要去兰山城,也要去陈家峪。也可谓是往来奔波,四下串联。就凭她的野心是决不会久居一地的。有古绝诗《心野》曰:心野四下奔天下,何处不要成其家?
家中万里谁还顾?从今而后再无他!
却说小令仓子的侧重点还是在方家村方面,冲天崮才是他们最要看重的战略至高点,缺之不可呀!虽然在他处耽搁了不少,但小令仓子还是不顾劳顿,又马不停蹄地奔往了方家村。这次她还特意选了些礼物送给罩四方方天宇夫妇。且说两厢见面,小令仓子道:“大叔大婶可好?若不是这场大雪给耽搁住了,我是早就要来看望大叔大婶的。”明月夜秀文娟道:“山户人家,能有什么好看的呀!”小令仓子道:“哎,大婶太过谦虚!谁不知道大婶大叔乃咱们方家村的当世英雄,名播千万里,谁人不敬,谁人不服!”秀文娟道:“能服的人就有数啊!不光是在这山里服不得众,要是到了外边,那就更不在话下了。山野山野,能出得了几个好人物!比不得你们哪!年轻有为,在本国忙不过来,还要到我们中国来,可也真是够你们辛苦受累的呀!”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7
小令仓子道:“大婶这就见外啦!其实我也是一个中国人,只是家中贫困,自小就送了人。那时,我还不大记事,只隐约记得是姓孙,人们都叫我小儿,所以,我也就自称为孙小儿了,就以此为大名吧!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父母恐怕还未给我起呢,就送了人。我自己叫为孙小儿,为的就是记住我的根,记住我是个中国人,好有一天与我父母亲人再相见。……”秀文娟道:“那你见到了他们没有?”小令仓子道:“一直也没有,送人的时候我还太小,不懂事,哪里人我都记不真切了,如何好再见得到他们呢!有时,我在梦里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的模样,还很年轻,很慈祥。”说着话竟流下了眼泪,还抹了几下。
秀文娟道:“那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准我们还能替你找一找呢!”小令仓子道:“那时,只喊他们爹和娘,至于名字叫什么,就不知道了。只记得家道很小,爹是在一户大户人家抗活,挣很少的一点东西,家里都吃不饱,常常挨饿……”泪是流得更多了,似真有其事。其实呢,这都是装的编的,她本身就是个地道的日本人,压根就不是中国的娃娃送了人。想以此来博得同情啊!拉近距离。可谁又能够真心相信呢?尽管她也曾骗过了不少的人,但在明月夜这里怕是要行不通了。尽管尚未挑明,但她是个日本特务却早已深入这些英雄们之心。现在只不过尚不是其时候罢了。山头初立,尚未竣工。日鬼窥伺,山匪劫夺。人鬼共在,岂能不辨明析!欲辨明析,就得学会引蛇出洞!
秀文娟道:“看来,你也是个可怜的人啊!既然你知道自己是个中国人,那你为什么还要替日本人做事,专门害咱们中国人呢?”小令仓子道:“想必大婶也是误会啦吧。我并不是想害咱们中国人。我其实想的是要帮助咱们中国人。想咱们中国,人贫国困,国弱人弱,屡屡受尽外欺,不是割地就是赔款。遍观咱们四周,作为强者,除了日本人,还有谁啊?与我们长相近似者,又还能有谁啊?也还是他们日本人嘛!如果穿上同样的衣服,谁又好分辨得出来呢?他们也用了不少咱们中国的汉字,也可谓是同种同文了。他们又早已成了强者,让西方人也直感到了害怕。有这么个强者在这里,我们若不依仗他们,又还能依仗谁呢?古人有言,强者为王。遍观当今天下,咱们的朝廷是不行了,腐败无能,软弱可欺,死气沉沉,毫无生机,根本就不适合好人过了啊!既然他们已经不行了,那我们当然就要去寻找行者。谁又能行呢?除了他们日本人,又还能有谁呢?唯有他们才最强,他们才是最富啊!本着这种思想,我才找到了他们,依从了他们,为的正是利用他们,以成我们之强,我们之富!实在是别无其他呀!以强者为尊,我们并不吃亏。相反,我们还会更有所得。无论如何,总比守着那个无能的朝廷要强得多啊!碰巧日本人现在也正愿意帮着我们,他们想的是以此来推倒西方列强,把它们赶出我们的亚洲大地。而我们呢,也可谓是正得其时。日本人既愿为我所用,西方列强又还没有全面占领我们,我们又何不早作打算,早作努力,趁西方列强还未席卷过来,还未立住脚跟,就趁早把它们驱赶出去呢!反正日本人愿意全力帮助我们,我们又何不大加利用呢!借他人之强,成我们自己之事,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8
小令仓子也真可谓是巧言巧语,相信已是精心准备了许久也!这么年轻,就能如此成言,秀文娟也忍不住又看了她几眼。
就听秀文娟又说道:“我们都是山里人,哪里能有那个能力呀!只要能守得住这片山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至多是看看家,护护院。再大者,可就承受不起啦!家国之事,只能为家,为国之事,轮不到我们啊!当然,你自是不同,见多识广,又能言会语,又得到了日本人之辅佐,自会是非同凡响,大干一番!只可惜,你却嫁到了我们这个穷山沟里来!怎么就相中了方见新那小子,你可真是大大地委曲了呀!太屈了才呀!入得山沟,出不得人物啊!你既已经攀上了洋人,又如何再回头重返这山沟呀!这岂不是又倒回来了吗!”小令仓子道:“倒着走,是谁也不愿意啊!可我为什么却又倒回来了呢?还不就是想着大家,为着大家都好吗!我在外已久,也算是见识了日本人之强,也见识了咱们中国之弱,一强一弱,明摆在那里,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如何选择,这难道不也是显而易见吗?趋好是人之共性,趋强也是人之共性啊!”秀文娟道:“想法是不错,可这山里人穷惯了,也懒散惯了,如何能想得通?如何好聚敛得起来啊!”小令仓子道:“若论一般人,那确实是难!但论到大婶大叔这般的英雄豪杰,那可就该是轻松自如的了!”秀文娟道:“哎,抬举啦!若是在外边也许还好说。可是在这山里,人心保守,不开通。我等又与他们相处已久,谁敢高行高就,谁敢不与他们相同相通啊!设身处地也是少不得呀!再说年纪也大了,纵有那份心,也已经没有那个力啦!哪里还能比得了你们年轻人啊!”小令仓子道:“年轻人是有股子冲劲,但论稳重,还是少不得大婶大叔这般英雄人物啊!我之所以前来,也是有着这层意思的。要与外人打交道,光有冲动是行不通的,主要的怕还是要稳重啊!而我们年轻人又不具备。所以还是要借重大婶大叔啊!只有你们才配作与那些外人打交道呀!跑腿走路的事,我们年轻人倒可以干干。在我们里边干些事,我们年轻人也行。可是要与外人打交道,我们年轻人怕就没有那个份量,那个资格啦!因此说,我们年轻人就是想为,也还是少不得大婶大叔的。没有了把舵的,这个航向,就是想着正,也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偏差,甚至是大错特错了啊!看看那些汉奸败类吧!他们的能力应该还是有一些的,但却就是走不上正道,净搞些吃里爬外的勾当。唉!国之不兴,民遭其罪!别人为不得头,走错了路,难道我们还不应该及早地站出来吗?大婶大叔啊!咱们就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为了那些年轻人着想,也务必要请你们出山主政啊!只有有了你们在,我们才会用得上日本人,而不是为日本人所用!”
十九回 羊须山间枪声震 冲天崮下人命亡9
言之也凿凿,可其心真呢?有古诗《借用》曰:
借用他方力,出向哪一边?
八荒四下里,如何该向前?
反复斟酌到,身旁可曾安?
你言我语,各据其理。小令仓子竟然还能以中国人的面目出现,这是秀文娟所未料到的。尽管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孙小儿媳妇曾多次打着中国人的旗号而出现,但在她的面目暴露以后,她却还是以中国人的面目出现,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她到底是要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就是个中国人?――决无此可能,无论从她的表现,还是从她的心态,她都不可能是个好人物。日本特务的身份决不会有假。秀文娟虽然曾有所心动,但却还是抱定了这样的看法,尽管她秀文娟还是那样地不露声色。就听她说道:“你在外混迹多年,对外边的情形也该是十分了解,对我们山里的情况你知道,我们与他们怎么能处在一个平台上呢?日本人精锐强大,连大清正规军都对付不了他们,何况是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呢?我们可都是受大清的管辖呀!我们对付不了那些官府,而那些官府又对付不了日本人,试想,我们又如何能对付得了那些日本人呢?因为我们比官府还要弱得多呀!就算我们想有所作为,我们又能奈之何得呢?别说对付日本人,胜过日本人,就算能与日本人相安无事各不相扰也行呀!也算是烧了高香啦!哪怕是让我们退一退,躲一躲,让一让呢,我们也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只要能求得了那份平安就中啦!山里人嘛,余外还有何求!只是为了那份日子哪!”小令仓子道:“何止是山里人,其实咱们中国人大多也都是如此。就是日本人也是为了那一份平安呀!他们之所以要出兵中国,为的也无非是显示一下实力。表面上看是为了对付中国人,其实呢,他们那更是为了作给外国人看,西洋人才是他们的真正对手啊!而日本人只不过是变着法子来保护咱们中国不受西方列强的欺凌罢了。”秀文娟道:“――他们还真是那份好心呀!只可惜,咱们能力有限,无法配合。官府无能,百姓怯懦,都是提不起来的货色哟!与世无争惯了,何以能与强者为伍呢!不是不想,而是无此能力呀!能力不够,当然也就只有靠边啦!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小令仓子道:“只要有其心就够啦!力不足,还有日本人可以借用嘛!我们的心,他们的力,若能合在一起,岂不就会天下无敌!”
二人正在相谈,忽听外边“砰”地响了一枪,不一会就是人声杂乱,有的在高喊:“死人啦!”二人也不再耽搁,慌忙跑出。果然不远处山上就抬下了一个人。秀文娟上前看了看,满脸焦黑,还滴着血迹,已认不出是谁了。忙问跟着的人,但却答曰:“还不知道!”再看周围的人是越聚越多,争相赶来。老老少少,层层迭迭,有的已经在哭泣了,哽咽着不知如何是好……有古绝诗《突然》曰:
突然事发谁相及?这边乱兮那里泣。
朝夕相处一时尽,缘由如何再相知?
究竟是何种情况,众人竟不能相知!若问端的,还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二十回 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
有古体诗《非命》曰:人生学在乾坤中,是非面前时成虫。
谁的道理真有贵,移来挪去做成东。
反复往来无限地,一片心思何成空?
理在人失何为定?追逐向前谁建功?
非常之时非常理,千人万面望扩充。
苍生亿万何穷尽,处处洁白度隆冬。
话说方家村山上有人中枪而亡,抬下山来,众人竟不相识。由于是脸部中枪,已是焦黑一片,究竟是何人所为呢?秀文娟忙不迭相问,皆曰:“我们只是听到枪声才上去的,并未见人。起始还以为是有人打猎呢!”秀文娟蹙起眉来,跟随而走。进得村里,才有人哭喊着扑了上去,人们一看明白了,这人正是方见刚,三十来岁。哭喊的人是他的媳妇,人称梁云,她认得他的衣服。众人见了,皆为落泪。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大家还是不能明白。大家劝了好一阵,梁云才抬起头来,哭着道:“一大早,他就要去打猎,不想却成了这个模样,猎没打着,人却没了。”有人道:“是不是枪膛炸了伤着了自己?”梁云道:“他根本就没有枪,只有几根套索,和一把刀。”可这是明显的枪伤。秀文娟转回身来,和几个人上山查看。
地方是很快就找到了,地下是有套索,也有刀,但却不见枪的痕迹。人们又周围巡看了一遍,却发现了些异样的脚印,雪还深,脚印也新鲜,人们不由地顺着脚印而去。拐过山角,又上得另一座小山,还未到顶就又拐了下去。入得山谷,走不多久,又发现了另一串脚印,向着同样的方向。看样子,速度都听快的。秀文娟道:“我们过,大家要多加小心。”大家答应着跟随而行。又穿过了两道山谷,才见远方出现了人的身影,是向着这边来的,大家要迎上去,秀文娟道:“如果是歹人,见我们就跑,我们如何好追!还是先隐藏一下自己,待他们到了近前,看清情况然后再说。”
秀文娟指挥着大家,往山间石后藏了起来,一双双眼睛却在密切地注视着来人。及至近了些,有人道:“那个高大的象是吕山松,前边那个人是被押着的。”大家又看了一会,终于看清了,真是吕山松,真是押着一个人。大家不由地一拥而出,迎了上去。吕山松看了看大家,道:“就是这家伙,开枪把咱们的人伤了的。当时,我正在另一处山上练功,听到枪响,看到一个人倒下去了,这一个又撒腿就跑。我看事不对,就紧跟着追了下来。这家伙还想对我开枪,幸好我早就有提备,借着山势躲了过去。当他再要装药的时候,就被我赶上抓住了。”众人听了,都心中叫好。就听秀文娟道:“难为你了真是!冒险相追,不容易呀!”吕山松笑笑道:“练了武,就该用嘛!但不知伤了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二十回 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2
有人道:“早已经不行了,一枪正打在了脸上,谁还能受得了啊!这种**,就是怕打脸啊!那么一大片,是谁也挡不住的。”吕山松闻言放怒,双手握着拳,就想上手,众人也是跃跃欲试,秀文娟却说道:“先问问再说。”吕山松道:“这小子,就是不肯招,我也问过好几次了。”秀文娟道:“那就交由你们吧!”众人闻听就要上,那家伙一看这架式,忙道:“慢着!我是羊角山的,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山,看看冬日里它还能不能行。”吕山松道:“既是看山,那为什么要开枪伤人?”那家伙道:“如果他不一个劲地盘问,我又如何开枪?”吕山松道:“他如何盘问?”那家伙道:“他非要问我来的目的不行,我说是打猎的,他又不信。我说是看山的,他又要带我下山,交给你们。我不去,他就要动手。我没有办法,这才打了枪。本想吓吓他的,可谁想却把他真打着了。”秀文娟道:“吓吓他,吓吓他能一枪正中吗!”有人叫道:“王八蛋!你杀了我们的人,还想诡辩!你们的人如何来的我们这里!”那家伙道:“既然你们想问,那就告诉你们,这片山是被我们看上了,早早晚晚都会成为了我们的,是谁也别想再要!如果你们还能识点相,我们两不侵犯,你们还过你们的日子,我们还要我们的山,你们要想上山,我们也还会给你们机会,就算我们两不相欠。如果你们硬要阻挡,不光这山你们是捞不着了,就是这人,怕你们也还是捞不着。丢座山,保住人,那值得!识相点的,我就告诉你们,在羊角山那边,有个落坡村,还想不听我们的指派,结果怎么样?一顿打杀就解决了。不跑就得死,不死就得跑。现在,你们再,还有几个在那里的!统统地都归顺了也!不然就得统统地完蛋!只要是被我们看上了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闻到此言,吕山松按捺不住,上去就是两拳,直把那家伙打倒在地。众人赶忙相劝,可谁还能劝得住!就听吕山松咆哮道:“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子告诉你,老子就是羊角山旁落坡村的,老子就是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媳妇也被你们掳掠到了山上,你说,她现在怎么样了?”那家伙道:“我们山上早就没有你们村的女人了。”吕山松道:“那她到了什么地方?”那家伙道:“听说是送给日本人了,具体到了哪里是谁也不知道。听说是到了日本人开的妓院,也可能是死了。总之是送下了山,就谁也管不了了。”吕山松闻言,忍不住仰面痛哭。那家伙则乘机凑到了一边。众人上去又把他拖了起来,道:“你们这群吃里爬外的杂种!洋鬼子害了你们,你们却还要为洋鬼子卖命!用这种瞎三烂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好好的中国人,你们还是不是人啦!简直是畜牲不如!又要你们何用!”
二十回 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3
众人喊着就要夺命,吕山松却道:“先等等,让他去给死去的弟兄陪葬!我们要召集众乡亲,让大家好好看看这群王八犊子的真面目!害人,咱们不想!可防人,咱们却是必须!”吕山松强忍着悲痛,劝说着大家。大家一听有理,也就停了下来。秀文娟看看天色,道:“咱们需要赶快,天眼看着就要黑了。”一行人说着就走,拉着那小子,连拖带推。还未出山谷,日头就落下去了。及至出得山谷,上得山坡,天就黑了。好在大家地形熟悉,又有白雪映衬,大家这一路上还算比较顺利。到得半路,又迎到了罩四方方天宇他们来接,大家把情况一说,无不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及到下了山,又有许多人接了出来。见抓到了这个歹人,大家胸中的石头才算落了个底,相押着那家伙入村。到得村里,大家又不顾严寒,连夜突审。全村男女老少,尽皆参加。人心之齐,不言而喻。就是那个日本特务小令仓子也夹在了众人之间。除了秀文娟、方天宇、方见国等人之外,都还不知道她小令仓子的真实身份。就是秀文娟他们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姓,只是叫她孙小儿,方见新的媳妇。她之所以出来,一个是大势所趋,公婆相叫,另一个她也想借此看看这山里的阵式。不看还好,看了她也是心惊胆颤。还别说,这方家村的人还真是心齐如一,决容不得沙子呀!就看小令仓子装得老老实实,还有些羞羞答答,就真的象个普通的小媳妇一样,尽管她是那样地杀人不眨眼,心如蝎蛇,诡滑奸诈,*荡不羁,暂且不提。
先说这审讯杀人犯,算开天方见国亲自主持,吕山松等人亲自监押。先由吕山松讲了讲他亲眼所见的杀人经过,又讲了讲他追捉歹人的经过。又由秀文娟他们讲了讲跟踪而追的过程。接着被害人方见刚的媳妇梁云又哭诉了一阵。这个最能激起众乡亲的愤怒,纷纷指责,不绝于耳。那家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乱动,他不想死,所以还在设着法子,转着心思。但听方见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家伙道:“朱汉成。”方见国又问:“哪里人啊?”朱汉成道:“羊角山的。”方见国道:“在那里做什么?”朱汉成道:“在那里替他们看山,巡山。”方见国道:“他们是谁?”朱汉成道:“寨主是杨兆山,二寨主是许振川,还有两个日本人,他们要求我们在这里搜集情报。特别是那两个日本人,他们要我们来抢占这个冲天崮,我们是在他们的安排下才来的。其实,我们也不愿意。我们是被*得没了办法,为了混口饭吃,才不得不来的这里。”方见国道:“那你们来过几回啦?”朱汉成道:“我自己这是第二回,别人可能有十几回了。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他们也不告诉我。”方见国道:“那你们都得到了什么?”
二十回 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4
朱汉成道:“主要是看了看这路,看看好走不好走,看看能不能走,看看能不能走马车什么的。至于画图什么的,都是日本人来干的,我们不会,他们也不让我们干,只是让我们跑跑腿,让我们看看路,探探路。”方见国道:“那这一回,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朱汉成道:“我知道的,就我一个。不过,日本人向来信不过我们,总是背着我们再另派一些。这回,他们也该是又派了些别人。至于是谁,至于走的是哪条路,我就不知道了。”方见国道:“那你的任务呢?”朱汉成道:“就是让我看看这山下了大雪后的情况,看看还适不适合进山出山,上山下山。”方见国道:“雪都下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才来啊?”朱汉成道:“他们早就来过了,这次,只是让我再看看,看看啥时候才能好走得了。”方见国道:“那你看好了没有?”朱汉成道:“还没有,路不好走,我刚到,才看了一点,就被人发现了……”方见国道:“既如此,那你为什么杀人?”朱汉成道:“我并没有杀他的意思,是他要对我下手,我才被迫还击的。他要抢我的枪,不知怎么的,枪就响了。”方见国道:“那枪为什么打到了他的脸上?”朱汉成道:“那只是个失误,互相争夺中枪走了火,才伤了他的。”方见国道:“那你们为什么争夺啊?”朱汉成道:“他要抢我的枪嘛!”方见国道:“那他为什么要抢你的枪?”朱汉成道:“你可以去问他呀!我怎么知道!”“啪”地一声,方见国不由地一拍桌案。吕山松也伸出手来,道:“明明是你故意开枪!我亲眼所见,枪响的时候,你们两人的距离还有好几步远,根本就不存在抢夺的可能!你伸出手来试试,看有几步远,你抢不抢得到!那么远的距离,是在抢夺吗!枪完全是在你一个人的手里,他还离得远远的,你就开枪了是不是?”
朱汉成见吕山松站了出来,不再言语,只是僵在那里。众人也纷纷责问,但他就是不再言语。又过了好一阵,方见国摆摆手,众人渐而静了下来,才又问道:“你说你们两个在抢夺,真抢夺了吗?”朱汉成道:“当然是真抢夺了,他不抢夺,我能开枪吗?”方见国道:“他是如何抢夺的?你们两个隔得有好几步远,他能抢夺着你吗?”朱汉成道:“那是枪响了以后,我躲开了,才有几步远的。其实,枪响的时候,就是紧挨着的,他抓着枪管,我抓着枪托。”方见国道:“那他为什么要抢你的枪呀?”朱汉成道:“他是个打猎的,但却没有枪,见我有枪,他就想据为己有,他问我要,我不给。他一听口音,见我是外乡人,就更来了劲头,非要要我的枪不行。我不给,他就硬抢,他这明显是在欺负外乡人嘛!见物起歹心,首先作恶者正是他自己嘛!该怪罪的应该就是他嘛!”
二十回 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5
方见国道:“你既是外乡人,那你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呀?”朱汉成道:“天下了大雪,找不到路了,辨不清方向,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这里。我本想上前问问路的,不想他却就起了歹心,非要把我的枪据为己有不可!”方见国道:“那你是怎么做的?”朱汉成道:“我是个猎人,枪是我的衣食父母,没有了它,我还能如何地过呀?别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他,只是这枪却是不行。我也跟他说了,还说了好几遍,苦苦相劝。可他就是不听,非要夺枪不可。就这样,我们就抢夺了起来,是他首先动的手,他抓住我的枪一直不放。就那样,僵持了好一阵,我也是一再忍让,不想与他一样。不想,他却越发用力,见我软弱,他就来更硬的,狠力一拽,又狠力一拽,不知怎的,枪就响了。我人也被甩了出去,他人却还在紧紧地抓着枪。过了好一会,枪才扔到了地上。我看他人倒下了,我这才抓起枪来跑的。是非之地,留不得呀!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才跑的。整个的过程就是如此,我是决无半句假话,完全是他一人咎由自取,与别人并无相干!不成,咱们可以官府里见!……”
众人闻听,无不愤怒。受害人方见刚的媳妇梁云更是泣不成声,晕了过去。众人又赶忙相救。又过了一阵,方见国才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你就把这个过程再表演一遍如何?来呀,把枪给他。吕山松,你是见证人,就由你和他表演表演吧!”吕山松应声而出。朱汉成接过枪来看了看,道:“当时这枪中可是有火药的……”方见国道:“现在也给你装上火药。”说着就让方天宇给他装药,刚装了一点,朱汉成就抢过去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是我的东西,我习惯,就不再劳动各位了。”边说边装,又仔细看了看,闻了闻,结结实实,装得了。吕山松一见,不干了,说道:“他已经装上了药,这个我还能跟他表演吗?他一枪下去,我不就和方见刚一样了!”方见国道:“哎,他刚才说了,枪并不是他开的,而是方见刚自己弄响的。既然如此,那咱就直接表演一下,又有何妨?枪里虽然有了药,但他却又不开,你怕什么呢?只要你自己不弄响了,保险也就没有事嘛!”吕山松道:“这个太危险啦!我不干!你们还是另找别人吧!”方见国道:“你刚才还说自己亲耳听见,亲眼看见,怎么现在就不敢了呢?你不敢了,就说明你自己说的是假的,人家说的才是真话,你才是骗人的,陷害人的!该治罪的应该是你,而不是人家。”吕山松道:“可我的命呢?还能也白搭上?”方见国道:“他不开枪,你自己又不把枪弄响,还怕个什么呢!况且,只是表演一下过程,又不是当真,你还有什么怕的?莫非你真个是撒谎骗人了不成!”吕山松被*得无奈,只好勉强应承下来。虽是严寒天气,但额头上仿佛也冒出了汗珠,好不气恼地呆在那里,任由着方见国等人的摆布。
二十回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6
而朱汉成呢,则心中窃喜,四下里观望一阵,见机猛然间把枪顶到了方见国的头上,叫道:“谁敢动!谁敢上来!我就开枪了,先毙了这个老东西再说!”众人闻声皆惊,看此情景谁也呆在了那里,非常听话了似的。朱汉成又叫道:“都别动!都让开!”众人都无奈地让开一条道。朱汉成则用枪顶了顶方见国的头,道:“走,到村外去!谁也别跟着,谁也别动!”就这样,方见国在朱汉成的押制下,战战兢兢,颤颤惊惊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村外移。众人呆然,也没有跟着。但也没去多远,但看路边就闪出了几个人,谁呀?正是林德风林德雨他们,朱汉成见状,赶忙叫道:“谁敢动,谁动我就开枪了,真的开枪了!”人却不为所动,还是向前,并对着他冷笑。朱汉成反倒慌了,又叫了一声,道:“我要开枪了,我真的要开枪了!”说着还真的就开了枪,但枪却没有响。林德雨上去一把就把枪给夺了过来,紧跟一脚,就把朱汉成踢倒在地。众人一拥而上,又把他捆了起来。方见国回身道:“你还说没有杀人,这是在干什么?本想还给你条生路的,可你自己却不珍惜,还想在众人之中夺老夫之命!实属罪大恶极,决不可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枪怎么就是不响了呢?原来这都是方见国、秀文娟、方天宇、林家兄弟们定的计策,枪中早作了手脚,虽说是装了药,但药前边却垫上了碎布,任他怎么撞也响不了啊!若无点把握,谁还会把枪再给了那个凶手呢!而吕山松的配合,坚持不表演,也让朱汉成深信不疑,枪既在手,即可为王。想这山人,可真是无知,竟然把枪又给了自己,那岂不是要让自己得势而走吗?心中还在暗笑呢!不想,却正堕入了人家的计中。这下,不认帐也该认帐了,事实就摆在那里嘛!众人也该是心服口服了!听听众人的一致声讨吧!一致决定要让他给被害人方见刚殉葬!――这教育了众人,也让那个看的小令仓子服了气,无话可再说。有古体诗《对恶》曰:对恶心须恶,直来难有成?
信鬼何所是,胸怀必然冷。
谋略到了位,是非自会明。
话说第二天,村里就为方见刚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全村男女老少尽皆参加,方见刚毕竟也是为了村里而去。虽是天寒地冻,但人们还是为他掘了一个深深的墓茓,首先把那个杀人凶手朱汉成殉埋在了下边,填土,踏实,才又垒石,下棺,成墓。众人又祭奠一番,才相继离去。本来这样的场合是不要女人参加的,但这次是为了为村里而去的人举行的葬礼,所以是全村无论男女老少统统参加,这与以往正常去世者可是大不相同。就连小令仓子也参加了,她倒是不想来,但却经不过公婆的要求,她也曾想没法救出那个为日本人效力的朱汉成。
二十回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7
然而,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的机会。葬礼上,她也是流下了眼泪,但却是为那个败类,假洋鬼子朱汉成,而不是为了那个被害人方见刚。她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思谋报复,尽管她与羊角山已经关系搞僵,但也主要是与那些喽罗,那里还是可以为日本人所用的,这一点她是深信不疑。她是不大行了,但还有另外两个日本人呢!她也与他们有矛盾,但那是为了各自争宠争位,而决不是为了什么中国人。他们在内部可以争,可以斗,可以杀,但在对外上,他们却还是能够争取一致的,尽管也是各怀心思,各用手段。有古绝诗《鬼魅》曰:鬼魅专为害人生,一门心思向外征。
杀人放火何所谓,不抢不夺何以兴?
却说处理了汉奸凶手朱汉成,算开天方见国等人又齐聚开会,就听明月夜秀文娟道:“看来,日本人还是不会死心呀!朱汉成也交待了,他并不是日本人派来的唯一一个,可我们目前却还是没有发现其他的人,这不能不让人感到困惑心焦啊!”山中蝎子王林德风道:“事情已经明摆出来了,我们已经成了人家的眼中钉,人家是非要夺取了我们不可。这同时也说明了我们这块地方是块宝地啊!”方见国道:“他们看中的就是我们那个冲天崮!而现在又是天寒地冻,我们没法进一步经营。”罩四方方天宇道:“我们难,别人也难,而且是更难。大雪封了山,进出都不易。”山顶磐石林德雨道:“想来,我们还是要加紧巡逻,争取形成个密不透风之势。纵有歹人来,也让他靠不得前。象如方见刚孤身一人行不通啦!所以,我们要增加人手,还是以狩猎为名,一来可以改善一下我们的生活,二来可以防范住坏人。”方天宇道:“狩猎也算是我们的传统了,冬日无事,就更要如此。现在又有了外来歹人,那就更是少不得了呀!还有那个女特务方见新的媳妇孙小儿,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留着她是个祸害,不留她我们又会少了个靶子,难以引蛇出洞。”秀文娟道:“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我们对她不再信任,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大体身份,这个她也应该知道。但她具体是如何的,我们却还是不明白。一下子除之不是不能,而是难以知道日本人的真实意图了。留着孙小儿,虽对我们不利,但也有有利的地方,我们可以通过她稳住一下日本人,同时摸清一下日本人的真实底细。”方见国道:“如果我们没有揭穿她时,也许还好说,可现如今,我们已经揭穿了她,她也会处处防着我们啦!就是想再引诱,怕也是难啦!好不容易得到的也可能是假的了。”林德风道:“对付洋鬼子自来就不是容易的,虽然是她防着我们,但我们也防着她,那就要看谁更高明啦!”
二十回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8
方见国道:“我们要时刻留意,这怕损耗不少啊!我们人多,她只一个,暗的还不知道是谁,有几个人。所以,我们是难免要劳神费力呀!而她呢,则可以坐而赋闲,专引我们上钩,让我们空耗人力,耽搁于此,而误了大事,正事。”林德雨道:“我们还是要以我们的大事为主,决不能为她一个就耽误了我们大家。因小失大,不合算。我们的大事才应该是第一位的,那才是正事。”
大家正在讨论着,就听有人来报,孙小儿离村走了,但去了那里却不知道,连她的公婆也不知道。林德雨道:“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呢?他们不知道,能让这个小媳妇自己走吗?”方见国道:“这老两口很老实,管不了那媳妇也是很可能的。这小媳妇又处处留着几手,遮过公婆的眼睛,该是很容易的。这倒不必见外。”林德风道:“那我们就干脆告诉这老两口真相。”方见国道:“不可太早。老两口太老实,经受不起啊!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反会让他们把事情给弄糟了。他们一听自己的儿媳妇是日本特务,那还不得立时就表现出来,肯定是沉不住气啊!一旦事情弄大了,弄僵了,引起了民愤,我们也就不好再藏着掖着了。势必要公开行动,那反会让我们真的陷入被动。即便把孙小儿除去了,也还是会受到众乡亲的埋怨,而且还得不到什么日本人的真相,那岂不就成了因小失大,一错再错吗!”方天宇道:“还是先沉一沉嘛!事情真的公开了,孙小儿也不会再留得住,我们也不一定能擒得住她。打草惊了蛇,让她跑了,我们也不好向众乡亲交待。而日本人也会重新防范,重新安排,让我们要下手都无法下手了,至少是一时找不到目标了啊!小日本鬼得很,我们不能不多加着点小心呀!”林德风道:“事情还不能闹大了。真闹大了,惊动了官府,还是得我们吃亏。他们不敢惹日本人,但对我们,他们还是敢下手的。我们到底是小村小民,经不住那些内内外外的折腾呀!”秀文娟道:“孙小儿在还好,孙小儿一旦不在了,日本人岂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向官府施压,而我们的官府又是经不住压的,不管有没有理,都是要向着外人,求个平安。而我们则就要吃大亏啦!”林德风道:“即便我们抓到了孙小儿也不好办哪!放了她便宜她,杀了她,还不能。让众乡亲知道了,我们也真是不好交待,对坏人不动手不行,可要真动了手,接下去……又如何呢……”有古绝诗《民悲》曰:民悲位自小,何处才能好?
伏小作成低,还须心头巧.话说小令仓子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那么她这是要去哪里呢?其实她并没有去兰山,而是去了乔家庄,在那里方见新有一个远房表哥,本是韩家堡的,后才搬入了乔家庄。
第二十回死于非命好人难 生在平时贼寇气9
在兰山时,方见新就给她写了介绍信,让她去接触一下那个远房表哥,看看能不能为己所用。且说小令仓子沿着方见新指给的方向走了约十来里路,果然见前面是一处山坡,山坡上有一处果园,周围有一圈篱笆,远看规模还真是不小。小令仓子在远处看了看,觉着满意,就走上前去。小道的尽头有一处梢门,并未上锁,小令仓子在外面张望了一阵,也没见什么人影。她又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答。她忍不住自己抬开门而入。进到里边,小高坡上有一处房屋,小令仓子又看了看走了过去,门也是虚掩着的。小令仓子敲了敲,又喊了喊,但却还是无有动静。小令仓子忍不住又推门而入,房里并不宽敞,满满当当地放了好些农具枝条。小令仓子在里边转了一圈,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乃抽身而出,掩上门,心里骂道:“这个东西!到底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让老娘这顿好找!哼!”小令仓子围着房子转了一圈,还是毫无所见。她叹口气,又向林子深处而去。穿过这片林子,又是果树,果树比较稀疏,头大干小,她蹲下身去,望果树深处探看。这一看不打紧,却惊动了一条大黑狗,狂叫着就向她扑了过来。她并不多么害怕,摆开架式,准备应战,心里却感到了高兴,“既有狗,就会有人。狗叫叫,人也必到。”果然,随着她与狗的僵持,跑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喝住狗,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令仓子,问:“你找谁?怎么到了这里?”小令仓子也上下打量了一下来者,矮小精干,身子骨也该结实,遂道:“这位就是表哥浪石吧?我是方家村方见新介绍过来的。”说着就递上了方见新写的介绍信。
男人接过书信,看了看,说:“原来是表弟媳妇呀!多年不见,没想到他早已结婚了,还是个这般漂亮的人儿!早知如此,我就早该去凑凑热闹了。”小令仓子闻言不悦,但却道:“表哥真会开玩笑!难怪见新要介绍于你啊!”男人道:“哪里话!这小子一向少与我往来,只是小时见过几面,但不知他现在做了什么呀?怎么又会想到了我呢?”小令仓子道:“他在兰山城里学着做点买卖,混口饭吃。”男人道:“我说嘛!他怎么会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想必弟媳也是城里人吧?看样子他的买卖还真是做大了呀!不然,怎么能吸引得住大美人啊!”小令仓子心中又骂道:“这小子真是不三不四,决非好种!”她不由地看了看他,说道:“他呀,也只是能做做伙计而已!哪如表哥能有这么大一个园子!又清闲,又自在,又能多赚钱,不强过那看人家眼色行事的小伙计!这么大一个园子呀,我连见都还没有见过呢!难怪见新要我来见识见识,开开心呢!”男人道:“要说别的,咱这穷园子可能满足不了;要说什么开开心,我看见新还是给你选对了好地方。这个季节呢,也没什么事,正好可以陪你到处转转,好好看看。只是这个见新,他怎么不来啊?”小令仓子道:“他呀!正在学徒,忙不过来啊!哪里还能得片刻的清闲!”男人道:“看来,那就只好由我代替一番了。中!没问题!既然你们那么信得过我,我一定会认真代劳!这个园子就算是给你准备的吧!由你作主,愿意去哪,我一定随时恭候!”
两个说着就出了果林,回到园屋前。这个男人,正是方见新的表哥浪石。浪石开了门,请小令仓子进到里边。浪石抱歉地道:“这里是山野之处,屋子太小,又昏暗,比不得城里呀!真是让你见笑啦!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包涵!”小令仓子道:“表哥何故见外!我来打扰已是不该,应该请包涵的是我,怎么能成了表哥呢!”浪石道:“哎,招待不周的就是我嘛!怎么能反成了表弟媳呢!我呢,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浪石好了。但不知表弟媳是如何称呼呀?”小令仓子道:“我的名字啊,叫孙小儿,表哥直呼我名也好!”浪石道:“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呢?小儿小儿,表弟媳在我的眼里可决不是小儿,乃是个大大的人哪!小儿好对小孩,这想必不是表弟媳的大名吧?”小令仓子道:“女人比不得男人,还什么大名小名,能有个名字就已不错了。有些人还连个名字也没有呢!小儿小儿,也还不算错!最起码叫起来年轻,长命!”浪石道:“是这个理!年轻了就好!女人一旦不年轻了,看起来就不顺眼啦!表弟媳这样的人物,在咱们这里可是没有啊!一眼就看得出不是村里人呀!当然该要年轻年轻,让人看上去好嘛!”小令仓子道:“不是村里人,还能是哪里人呀?”――自己的化妆术可是不错呀!怎么能让人一下子就认出来呢!浪石又看了看,还未作答,就听大黑狗又狂吠起来,倒把小令仓子吓了个愣怔。
若问端的,还请看下回之再分解!
第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浪石心亏自度灾
话说大黑狗突然狂吠,小令仓子不明就里,一时竟怔在那里。再看浪石却不由高兴地跳了起来,叫曰:“可能是逮到猎物了!我!”边说边跑了出去。小令仓子放不下心来,也跟到了门外,但却没有再入林子。有古绝诗《会面》曰:会面识人中,行否谁相同?
言语几来去,谁跟谁相从?
却说小令仓子在屋外踱了踱步,看了看风景,树龄该很大了,到处还有大量积雪。其实,这个园子乃是浪石的父亲所建,父母年纪大了,他才上的山。只有事多事忙的时候才把家人接上山来。平日里,家人则在村里。山上空旷,风大寒冷。就是浪石也不是天天在这里,只是偶尔过来住住,狩狩猎,干点杂活。逢到集市,还要出去卖点山果花生什么的。兰山城他也是常去的,这也是小令仓子看上他的一个主要原因。自己直接往来于兰山方家村并不容易,弄不好就会授人以柄。原先的联络人又被除掉了,如果能把他浪石拉过来,以买卖山果为名进进出出,该是何等的快捷!从刚才的见面交谈中,阅历丰富的小令仓子觉察出来了,这家伙并不地道,决不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该是能被自己拉下去,为己所用的角色。
小令仓子正在寻思着,就见浪石高高兴兴地叫唤着来了,就听他道:“真是好运气,刚刚支上枷子,就逮着了这家伙!”小令仓子一看,是一只大獾。浪石双手提着举到小令仓子的面前,让她仔细看了看,道:“表弟媳可真是个贵人哪!一进园门,就带来了这家伙!瞧这个个,逮了它好几回都没有成功。不想今日,表弟媳一来就成了大功!看来,还是表弟媳的福气好啊!让别人都跟着沾了光!”说着就把獾往地下一掼,进屋,拿出了工具,迎着太阳,挂到果树上,就要开剥,道:“不知表弟媳怕不怕,如果不怕就看着。如果怕了呢,就请到屋里去吧!等着待会吃肉就成了!”小令仓子道:“山里的生活我并不熟悉,就让我试着看看吧!如果不行再到屋里去。”浪石道:“那也好……”说着就动开了手。小令仓子杀人放火都不怕了,岂还会怕这个!不过,她还得装成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媳妇。最起码,暂时,眼前得如此。有古绝诗《对人》曰:对人心何在?一时难有成。
亲疏分不尽,随处看出征。
但看浪石动作麻利,不一会就把那獾皮给剥了下来。接着又是开膛,取内脏,分割,放入大盆中。一切动作,中间几无停顿。外边停当,端入屋内,又用清水冲洗了一遍,就直接下锅了。生上火,浪石才说道:“这肉新鲜,好吃着哪!包你满意!”小令仓子道:“看来,这次还真是来着啦!一进门,就有鲜肉吃!”浪石道:“在城里是轻易吃不到的吧?虽说是有卖的,但也不新鲜了,最起码得有大半天了。而咱这个身子骨都还热着哪!只有现捕现吃才有这种可能啊!一般人是得不到的。”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2
小令仓子道:“确属难得,我是没有吃过的。看你刚才的动作,还真是习惯了呢!想来,你是经常有此收获呀!”浪石道:“在这果园里,狩猎是经常的事,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能够。只是在这冬天才更得空闲,皮毛也好。”小令仓子道:“只是天太冷,但不知在这山上你是如何过的?”浪石道:“冷的时候,一般就不在山上啦!晚上回去住,到了白天再来看看,没有事就下去了。有时,也可能好几天不来,这次是大雪封了山啊!不好出入,要不,我还得到处去卖山果呢!”小令仓子道:“这山果好卖不好卖啊?”浪石道:“时局艰险,难哪!都是山里人,许多人家都多少种了点,有的是自己用,有的也往外卖。要说买的,还真是不多。山里人困难,收入太低,哪里能舍得买啊!过去时还好点。现如今,大清国又战败了,要赔人家钱,听说数量还得听大,那么些钱从哪里来?还不得是摊派到老百姓的头上来?老百姓是又要遭罪了啊!谁还有闲心情去花钱,就是需要也不敢了呀!到时候,交不出钱,弄不好就得关大牢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附近就已经有好几个人进去了呢!到现在也没有听说放出来。所以,为了避免此种灾难,人们是宁肯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也是不愿意开罪了官府呀!在这样的时期做买卖,其情况也就可想而知啦!”
小令仓子道:“既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到城里去卖呢?”浪石道:“有时也去啊!山路难行,路又远,又人生地不熟的,一去一往就得耽搁好几日,弄不好就得赔本。城里可不是乡下人过的呀!都欺负你,也不给你价!他们也不好过的,买的也明显少了。坏人却多了,前几天邻村瞎子胡同有一个小媳妇,男人病了,需要钱,男人去不了,只好自己去。可结果呢,去了就没有回来。被人生生地抢了去,男人也死了,女人也没了,小孩也让人抱走了,你说说这……”小令仓子听了又感到了快意,他们要的就是如此啊!都安宁不了了,也就都乱起来了;都乱起来了,漏洞也就显出来了;漏洞显出来了,自己不也就可以乘虚而入吗!自己有了可乘之虚,又岂有不可成之理呢!别人乱,自己兴!大日本之追求,正是于此呀!
小令仓子心里美着,想着,又往前挪了挪,靠得浪石更近一些,伸出手烤向那火,道:“现在,就是个乱世嘛!乱糟糟的,一团糟啊!都不好过,只有强者,只有能者,才能行得通啊!老实人,好人不大中了啊!”浪石道:“乡下人,也就只有认啦!管不得别人,只求个平安哪!只要自己能安下来,也就成了。少挣点就少挣点吧,认那个亏啦!不然,会亏得更大。咱可比不得城里人,更比不得那些洋人,只有他们还更欢腾啊!”小令仓子望望浪石那无奈的脸,心中更是好笑,但嘴上却在说:“现在,见新在那边也认识了几个人,或许他还能帮上点忙呢!得机会,你也可以去找找他嘛!”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3
浪石道:“那感情是好!待有机会,我一定会的。但不知表弟是在何方买卖?”小令仓子道:“附身布店,就在城中闹市,一问便知。”浪石道:“他是卖布的,而我是卖山果的,虽有点皮毛,但与布呢,怕还是沾不大上边吧?”小令仓子道:“他不要,可以介绍给别人呀!有几个山货老板,他还是认识的。”浪石道:“那就是了。待开了山,我一定去拜会拜会。附身布店,我也好象听说过的,只是不曾进去,错过了不少好机会。”小令仓子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啊!他的买卖也是才有所起色。”浪石道:“还是表弟有本事呀!更有福气,能娶到你这般漂亮的媳妇不容易呀!不说别的,你往那里一站,就会吸引到不少顾客呢!特别是那些有钱的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你几眼,都得多照顾些买卖呀!”小令仓子嗔怪道:“瞧你说的,好象这不是开布店,而是卖人了似的。”浪石道:“货好,也得人好。人好,自会货好。否则,人差了,光有货好,人家看了也不顺眼,照样会被看作孬货的。只有人货齐来了,才好真叫个好啊!别说是在城里,就是在乡下,都可能要如此了。我做了这几年买卖,也算是看出了点门道,不套套人缘,就是不大行啊!一个大姑娘就是比我会卖,其实她的货呢,还不如我呢!可有啥办法,人们就是要她的。所以,咱也就只好躲着她走,她去的地方咱不去,她不去的地方咱才行啊!”小令仓子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嫂子去呢?也好顶顶那姑娘的买卖嘛!”浪石苦笑道:“她哪是那块料!再说人也不行,吸引不到谁……”
小令仓子笑笑说道:“吸引不到谁,就能吸引到你呀!”浪石道:“那也是没法子,谁让咱没那么多钱哪!要是也象见新那样,说不准也会娶到你这般模样的呢!那样,咱可就赚了,好好地让她去做做买卖,咱也跟着沾光嘛!”小令仓子道:“那你就不怕别人抢了去?”浪石道:“抢了去也好!能抢人,东西当然也得要啦!只要能多挣点钱,也就认了嘛!人好,货好,钱更好!”小令仓子道:“看得出,你还真是个买卖人,这一点比见新可要强多了。他舍得呀,我可能还不同意呢!我舍得了,他也可能不同意呀!买卖可不能只看人。你瞧,他把我支出来,可能就是怕被别人看上呢!他呀,能力小,怕护不了自己的媳妇呀!”浪石看了看小令仓子道:“看样子,他对表哥我还是很放心的,就不怕我看上了媳妇哟!好!我就尽到职责,好好地保护一下你,替他看住媳妇。在这片山里,我还是可以做得了主的。三里五村,我也能叫得响!谁要敢胡闹,尽管告诉我就是了,保准替你们出出气!看谁还敢再来横的!”小令仓子道:“你可真是好气魄!见新就比不得呀!”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4
浪石道:“他太善弱,太老实。不过,却不会惹事。只是有了媳妇就不好说了呀!他不惹事,可他的媳妇好,也不惹事。自己是不惹事,心里不惹事,可人家呢?不是看你的心里,他也看不到。他们能看到的,就是你的外表啊!外表长得漂亮,就可能是个麻烦呀!能吸引人,让人多看,看着看着,就可能会看出事来呀!自古女人好惹事,就是这个身子闹的呀!有的人不怎么漂亮还能惹上事呢!何况是那些漂漂亮亮的呢!想不惹事,都难啊!难怪见新就对你不放心呀!想你这般漂亮,远近难寻,搁谁都会放不下心哪!让谁见了都难保不动哟!”小令仓子笑笑,道:“难道你也这般如此?要让你表弟失望?”浪石也笑笑道:“哪的话。我那说的是别人。人同此心,那是人的共性。咱们就不同啦!咱们是亲戚,纵有此心,也没有此胆。也不应该,绝对不应该!除非是咱们不知道。既然咱们都知道了,那就理所当然,另当别论。总不能乱了人伦啊!这可不是与外人,千万须当心。乱了方寸,必致众恶!”小令仓子道:“此言正是。你可真是个性情中人,深晓其理。这样就好,我也可以放心地多住几日。见新没走眼。他既放心,我又有什么不安心的呢!”浪石道:“既来了,那就多住住。我不嫌,别人也不会嫌,谁也不敢嫌!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地在这山上住下来吧!我得空就会来看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支个声就是!没什么好招待的,也就只有狩狩猎,用点山野之物啦!你就勉强讲究讲究吧!”有古诗《相询》曰:相询问心思,几回真相识?
前行可有的?此方谁人知?
漫漫人生路,短暂却相袭。
小令仓子试探性地与浪石对着话,渐渐地胸中自有了轮廓,浪石不是个莽汉,也已差不多矣!不觉肉香愈重,浪石起身出锅,招呼小令仓子食用。被称作孙小儿的小令仓子站起身,用清水洗了洗手,擦干,就走了过去。坐到一条板凳上,与浪石对餐。吃不一阵,浪石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又拿来了两个碗,还有一坛酒,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竟忘了,还有这东西!有肉没有酒,吃着也不香。真是不应该!但不知你是否也来上一碗?”小令仓子道:“我酒量有限,不过,既然你要喝,我就奉陪一点。”浪石高兴地道:“城里女人就不同于乡下,大方,开放,放得开!”说着就给小令仓子倒上了一碗,自己也倒上了一碗。二人相对而饮,又有鲜肉可食。不觉竟然天晚,浪石看了看道:“但不知你是到村中住呢,还是就在这山上?”小令仓子道:“我只是来看山的,并无他意。山下,我就不去了吧。我与家里人从未见过面,见新也没有给他们写信。我又是空手而来,来的唐突,深恐路上不便,什么也没带,如何好见得他们呢?有老有小,不同于我们同辈年轻人呀!我看,还是不去了吧!这次就算认认路,待下次再与他们相会吧!”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5
浪石道:“也好!那你就住在山上吧!但是山中寒冷,又没有人,不知道你怕不怕呀?”小令仓子道:“睡着了,也就不怕了。我看,你这屋子全是石头砌的,结实着哪!只要关好了门,该也不会有事!”浪石道:“也从来没事。山上虽无人,但也保险,比有人的地方还要安全!”小令仓子道:“更安全了,也就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反正我不随便出去了,你就放心吧!”浪石道:“天冷了呢,你可以生生火,这些柴火都是可以烧的,不要怕多,只要能暖和就中。这酒这肉都放在这里,你就自己吃吧!到明天,我会再上来的。外边有动静,你也不要随便就出去,可能是野物打架,过一会就好了。门口梢门,我会给你锁死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吧!我那边的野物套索,就和狗下山回去了。你就好好地关上门吧,我也不再过来了。夜里注意当心就行。”说着就与大黑狗又钻入了果林。过了一会,提了几只野物出来,并没有再到屋里去,只是望这边看了看,就直接出了园门。放下东西,关上,又上了锁,又朝里边看了看,就回身下山去了。有古绝诗《待客》道:客道待之何?吃喝成其说。
留住成孤身,相约何其多!
却说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半中午的时候,浪石才山下而来,一见面,就听他道:“夜里还习惯吧?”小令仓子道:“还好,除了风大些,就没有什么了。”浪石道:“破房子,漏风,还真是不大好住啊!”小令仓子道:“确实没住过这样的房子,也够新鲜的。但不知你今天怎么才来呀?”浪石道:“怎么?嫌晚了?这里的酒不是快用完了吗?一早就又去打了点,来回一二十里地呢!又有雪,不大好走,走的慢了。要不是夜来见你能喝酒啊,我才不会现在就去打酒呢!最起码也得等到雪再化化,好走了些时。”小令仓子道:“这么说,还都是为了我呀!那我承你的情,就陪你再喝一些。”浪石道:“哎,你是远方的客,应该是我陪你嘛!怎么?还没有吃饭?”小令仓子道:“吃了些了,但一见你呀,就好象又饿了。”浪石道:“该是见酒了吧!”小令仓子道:“酒也好,人也好,都是能够提神的。”浪石道:“一个人待在这山上不习惯吧?可也没办法,谁让见新不一块来呢!”小令仓子道:“这不是还有你吗!能相陪着看看山景,过过这田园生活,就已经相当不错,该知足了嘛!余外,又有何求!见新你也知道,比我知道得还早,他并不是个中之人啊!”浪石道:“只要能照顾得好买卖,便也足够了。腰间有了存货,又何惧其他呢!”小令仓子道:“人难道还能就为了那点钱吗?”浪石道:“不为钱还能为什么?……就主要是钱嘛!辛辛苦苦一场,还不就是为了其中之物?”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6
小令仓子道:“有了钱以后呢?总不能光守着那钱吧?钱可不中吃,不中用啊!单纯有钱并不能为用啊!还得有其他相配合着才好嘛!”浪石道:“那还欠什么呢?”小令仓子道:“一言难尽哪!钱多了也会累人,钱少了可是不中。没有钱了更是不中。但钱多了,也决非吉兆。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因为钱累而亡啊!而之外的幸福却不一定能享受得到多少。”浪石道:“好在,咱没有多少钱!要按你的说法,咱这可能还算是不错了呢!也罢!那就知足点,看看园,狩狩猎。有机会呢,再喝上几杯。与世无争,也算是平安自在了。”小令仓子道:“你真能这么想得开?”浪石道:“山野之人嘛!”小令仓子道:“山野之人,那就应该有个山野之人的样子,既能蹿山越岭,又能撒野奔放,不拘一格!”浪石道:“看我,不象吗?”小令仓子道:“还看不大出,最起码现在还看不大出。”浪石道:“也是,在你这样的人面前,可撒不起野来哪!谁敢呀?至于蹿山越岭,倒是你说着了,我还真得再去下几个套子。现在,可正是狩猎的好时候啊!”说着就去找出了几个套子,要进果林。小令仓子道:“那我也。”说着就相陪着走了出去。
山野中很是空旷,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影,小令仓子不由地问道:“山这么大,怎么看不到人啊?”浪石道:“难道你我不是人吗?”小令仓子道:“我倒真希望如此,不是人了,也就省却了那些人世的凡俗,随遇而安,随遇而快活,何其美哉!”浪石道:“到底是城里人,不知足哪!我们这里的人倒恨不能地过上个城里人的生活,可是又不能够。可你们,却反而过烦了。人呀,可真是的……都不大好知足呢!”小令仓子道:“你们这边还孬吗?有酒,有肉,还有这么大的山野田地!”浪石道:“这里只是看起来大啊!其实,真正的产业是不多的。要不然,就不会这么大的地方却这么少人了。至于酒肉吗,那可只是极少数人才能享受得到的。许多人可能连粮食都吃不上的,只能是吃糠咽菜啊!喝大风呢!”小令仓子看了看浪石下的套子,道:“这不是听简单的吗?下个套索,就能逮到猎物,并不用出多少的劲啊!”浪石站起身,看了看小令仓子,说道:“看起来是很简单,可一般人并做不了。一个是不会,一个是也无其心,不舍得杀其生啊!宁肯自己挨饿,也不愿伤了它们,以为这都是些看山之物,是山神之灵呀!”小令仓子道:“真有其信乎?”浪石道:“并不在少数。”小令仓子道:“那你却为什么就……”浪石道:“看惯了,我不杀它们,它们就要来祸害我的园子,让我也不好过。反不如拿它们来祭祭口呢!还可除去了那么多祸害,让自己的收成也有了保障,我们又何不高兴而为之呢!”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7
小令仓子道:“看看也!你的见识还是高出别人几等呀!别人还见识不到,而你却可以大收其获。一举几得,又得收成,又得口福。看来,我还真是来着了呢!如果上了别人家去啊,很可能也得吃糠咽菜,喝大风啦!”浪石道:“那可就是遭罪啊!你们城里人是吃不得那个苦的呀!用不了几顿,恐怕就得两眼冒花,大大清瘦下去呀!”小令仓子道:“那正好了,可以苗条一些。有些人可正在追求呢!”浪石道:“我可不敢!如果让你吃瘦了一点,见新还不得来兴师问罪啊!怎么着也得把你喂个饱啊!瞧瞧这遍地的套索,只要一个得手,就够你吃了呀!”小令仓子道:“真想象不到,在这山上还有这等的乐趣呀!既赏了景,又得了口腹。”有古绝诗《乐在》曰:山川遍地在,险恶在何方?
快活人失去,谁把血泪淌?
却说浪石下好了套索,又带着小令仓子在园中转了转,就回到了园屋里。生上火,把夜来的獾肉热一热,倒上酒,就再次开饮。吃喝一阵,就听小令仓子道:“不觉又是中午了,还过得这般快法!”浪石道:“冬日里天就短,不过,夜里长,却可以好休息嘛!”小令仓子道:“你是喜欢夜里呢,还是喜欢白天?”浪石道:“怎么说呢,夜长了,也无事做,天又冷,反不如白天太阳高照,晒个暖洋洋呢!”小令仓子道:“原来你是喜欢白天呀!难怪你要太阳高高起了才要上来。”浪石道:“有了太阳,确实暖和,没有什么事,还是晚点的好。”小令仓子道:“要是有什么事呢?”浪石道:“那当然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出来了,就是下着大雪,刮着大风,深更半夜呢,也是少不得呀!”小令仓子道:“看来,你还真是有着英雄气呢!并非仅仅怕冷者。今天夜里,就好象是来了一只狼,在‘嗥嗥’地叫呢!”浪石道:“那是有可能啊!这山里是有狼的,有时就会到这园里来的。不过,并不多,你尽管不必害怕。只要关好了门,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可以给你说,这狼从来就没有进过这屋。所以,只要待在这屋里就一定会是保险的。”小令仓子道:“可万一要是冲进来了呢?”浪石道:“只要你关好了门,相信它是不会的,它并没有那个能力呀!别看这屋子简陋,但它结实还是很结实的,专门地做过相应的设计,专门能防止那些野物啊!你要是不放心,不如就到山下村里去吧!那里人多,狼是不敢轻易入内的。”小令仓子道:“我也只是说说,还是这山上风景好呀!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山。要是到了村里,哪里还能看得了啊!难不成还得与你一样,大半晌午了才上来,晒晒太阳,早早地就走了。那这山还看得了什么呀!最少那夜景看不得了。夜长了,睡不着,当然也就得多看看了嘛!”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8
浪石道:“夜里可千万不能随便乱转,最多只能待在这屋前看看。”小令仓子道:“那还能看得了几点点呀?”浪石道:“别处可以白天看嘛!夜里,山上不好走,你又不熟悉。就是这山里人,夜里也是轻易不乱转的,生怕出个什么意外啊!白天还可以躲一躲,到了晚上,夜里,都看不清了。一旦看到了,就可能躲不及了,那岂不要麻烦!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乱转不得的。”小令仓子道:“那可就太遗憾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害怕了。”浪石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不乱转,就决不会有什么事的。”小令仓子道:“那夜又这么长,不能乱转,又睡不着,还能干什么呢?你们这里,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呀?”浪石道:“山野之中,还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就是白天也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到了晚上,那就更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了。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点油熬灯也熬不起啊!到外边,又这般冷法,屋外也没法呆。在屋内呢,一家人可以说说话,但灯也不大敢点,一个是怕浪费,另一个,也是主要的,就是怕招人注意,惹上是非。”小令仓子道:“在自己家里还有什么是非?”浪石道:“现在世道不好,贼多,匪多,谁家点了灯,那岂不是招他们注意吗?一般人家是不敢乱点灯的。既是点了灯,那就不是一般人家,肯定有什么不大对劲,或是大户人家。一旦惹上了贼和匪的注意,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一个人自己保护不了自己呀!日日防贼,夜夜防匪,也可能还是防不胜防呀!”小令仓子道:“那我在这山上,也是不能随便点灯的了?”浪石道:“最好不要。这是山上,一点,有了光亮,远远的就能看见。不过,咱这园里有这么多果树挡着,在外边看他也看不清楚。但是为防万一,在点灯时,还是要把这门窗遮好,这就是为什么还要在这小屋里挂帘子的原因。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住户,就是只有自家,又处在这园子深处,为什么还要挂帘子呢?为的就是那个怕露相啊!不过,不点灯时,倒可以拉开帘子,看看夜景,那也是满不错的。”小令仓子叹道:“想不到,山这般大,还要学做屋中人!只道城里夜里不便乱出,不想,这山里也是如此啊!人心不善,到处都一样啊!”浪石道:“坏人总是极少数,极个别的。真正的山民,其实都是很老实很善良的,与他们相处,自可不必那么设防。”小令仓子道:“但那极个别人,却要把这一切给搞砸了呀!”浪石道:“世道乱了,没有办法呀!好人也可能学坏了,谁又能管得了这一些呢!没有人来管,就只好自己来防着了。多防着点,勤防着点。管不了别人,但还得管得了自家呀!有人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出去,更不要与人见面搭话。”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 浪石心亏自度灾9
小令仓子道:“怎么?你还要把我给藏起来不成?”浪石道:“那也是为了防止万一。真正的山民也不可怕,问题是那些假山民呢?平白无故,他们会上山里来啊?那可能就是个不大安分的主。对他不防着点,还能如何?即便他不怎么着,可他的嘴呢,一旦传扬出去,也不好啊!”小令仓子道:“是不是怕传出去让表嫂知道了……”浪石道:“她倒没什么!咱们又没什么,怕什么呢!问题是那些外人,你又是这般年轻漂亮,十分罕见,一旦让他们注意上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我拚上了性命,都不一定能成啊!这样的事情,早就发生过了,不在一二。因而,还是多多地防范为妙啊!好在,人们都知道这山上没有人。”小令仓子道:“女人就是麻烦。不知道有什么好,就会吸引上那么多。”浪石道:“如果你是男人,也许就知道了。”小令仓子道:“那你是男人吧,怎么就没的事呢?你也可以说说嘛!我有什么可吸引处?也好让我以后多加注意啊!”浪石看了看小令仓子道:“这个可就难说了,我说不好,也不知怎么讲……”小令仓子道:“好就不是心里话。”浪石道:“怎么不是心里话呢?当然是心里话了。”小令仓子道:“既是心里话,怎么还不知道怎么讲呢?直接说出来不就成了,无须什么遮掩修饰嘛!直来直去地说就成。”浪石道:“唉!人吗,还真是不好说!就是心里话也讲不出来呀!不知道如何去讲,也许这就是人的本性吧!”小令仓子道:“本性使然,就说不得了?难怪有人好骗,且骗得成功,原来是真心话也不讲啊!只用些假话来搪塞人,当然也就是骗了嘛!还可能很精彩,很动人,很能让人上当,特别是那些男人骗女人,容易得手啊!而女人骗男人,则就要难了。因为真心做不得假呀!直来直去,反而不成了呀!”浪石道:“谁骗谁,并不好讲。男人有男人的优点,但男人也有男人的弱点。女人有女人的弱点,但女人也有女人的长处啊!那可就是男人所不能及的了。所以,男人也往往是在女人面前栽跟头啊!而且这跟头可能还很大,以致不能自拔,以性命相搏。”有古绝诗《是非》曰:是非何以谈?言语难成全。
相谈何有时,主义难打端。
话说两人之间还颇为健谈,无话中也总能找得出话来,不觉已是各有醉态,小令仓子更是难以自禁,一个趔趄就栽到了床铺上,喘了一会气,才翻过身来,冲着浪石道:“来,躺一躺,歇一歇,再喝。……”浪石也是醉眼朦胧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地又干了一口酒。小令仓子道:“来嘛!躺一躺,更好!”见浪石还是没有动静,乃起身,拽过浪石,双双一起栽到床铺上。浪石也真是不能自已,这么一个美人,看着就让人心喜。要不然,他才不会这般热情相待呢!现在又有酒力装胆,她又是如胶似漆,两个很快就滚到了一起,谁也不能自持。宽衣解带,行其云雨之欢……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浪石心亏自度灾10
两个人就这样地凑到了一处,怀着各自的目的。干柴烈火也好,色诱拉拢也好,结果都是你行我就,彼此彼此。半晌方罢!小令仓子忍不住夸口道:“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的活力!真是想不到啊!”浪石见她没事,放下心来,也夸着道:“你城里人就是不同寻常!”小令仓子道:“什么叫寻常?难道你已经经过了多人不成?”浪石道:“山里人保守,谁敢呢?只能是想想而已。只是碰上了你,这才放开了胆!”小令仓子道:“你这不是在欺负人吗!”竟然哭了起来。怎么说变就变?浪石有些慌张,喘着气,竟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是犯了事,可也是她的主动啊!浪石道:“谁欺负谁呢?我可没那个本事!”小令仓子指着他道:“你还不够吗!”浪石道:“我够什么!要不是你……我能吗?”小令仓子道:“你怎么不能!自打我来时起,你就没安什么好心!我看得出,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从你的话里听得出!”浪石道:“那你为什么还……留下……干什么?……你要不想,那你拉我干什么!你要不拉我,我能够吗!”小令仓子道:“你怎么不能够!你还有什么不能够!”哭闹得是越发厉害了。
浪石心中更慌,他也并不多么怕!反正这里没人,也没人知道!但他却心烦,怕这娘们胡闹腾,明明是她引起的嘛!但自己却是男人,这种事多要计到男人的头上。浪石明白,他也听说过了,他也曾经搞过的。不过,却都没有什么大事!他还算了解女人的心,女人需要哄啊!只要哄她好了,就是再害她,也可能无所谓了。说不定她还会心甘情愿,赶着往身上靠呢!他是偷偷摸摸地干过,在城里也曾多次地逛过窑子的。他每次入城,除了卖山果山货,总要设法走一趟的。他好色,常常不能自忍,也曾在偏背的山沟里拦路抢过奸过的,当然是蒙着面了。在这山里,在这里,他就算是富裕的了,父母管不了他,媳妇更是拿他没法。挣俩钱不容易,别人也没大有数,都他一人掌握。他乱花起来,是谁也无可奈何!他也从不向别人交待。就是对家里人,他的往来帐目,也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父母早已经把家业交给他了,随着他呢!也不明底细了。
乍一见这个所谓的表弟媳妇,他就被她迷住了,除了看就是想,动不动还拿言语来说事。而小令仓子呢,本就是其中之人,她更是放荡不羁,这次又是有心要拉他下水,当然也就不在乎他了。相反,还要宠着他,挑动着他,让他真正地陷入进来!
他对她很是殷勤,就是对自己的父母,媳妇,他都从来没有过。她当然是心知肚明,恨不能的。她是暗中高兴兴奋的,只有这样的人,才好拉得住,并为己所用啊!正人君子是干不得正事的。
二十一回美人计出多害人浪石心亏自度灾11
要其出卖自己的家乡亲人祖国,好人谁能够呢!也就只有这种东西呀!对他们是败类,但对自己却是英雄,好汉,需得积极争取的对象。她不止一次地受过此类训导,自己也是如此训导别人的,她也是如此去做的,并且多有成效……
眼下就又要成功了,她可是富有经验的。
浪石也并不是个多么简单的主,这与他的长相外表并不那么一致,让小令仓子也要走了眼,还以为他真憨呢!
眼前小令仓子又装又闹,浪石也不怠慢,又哄又劝,同时,拉过被子给她和自己盖上。搂起来,亲起来,两个很快就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外面人声噪杂,两个赶忙穿衣,起身。透过窗户,就见有三个男人正在往这边走来,还带着一只花狗。浪石轻声道:“不是好东西,要多加小心。”小令仓子道:“象是路过的。”浪石道:“不是本村的,好象是外面来的山贼!”正说着,三个就来到了屋前,踢了踢门,又推了推,就听一个叫道:“他娘的,关了门!还听结实!”另一个又道:“看来象是有人。”还一个又叫道:“开门!开门!开门!”浪石更悄声道:“不好,他们要进来。你赶紧躲起来吧!他们可不是啥东西!”边说边把小令仓子推到柴堆里,并用柴草又遮盖了遮盖。外边的人是踢门的踢门,叫唤的叫唤。浪石无奈,只好目前开门,陪着笑脸道:“几位大哥,你们来啦!刚刚睡了一觉,刚刚起来……”话未说完,就被人推到了一边。“他娘的,怎么才开门!是不是藏了啥东西!”浪石忙道:“没有没有,只是睡过睡过头了……”来人道:“什么睡过头!这里怎么有两个碗!是你一个人的吗!”浪石道:“这是夜来的了,还没有收拾,他们早就走了。”来人道:“他们?他们就两个碗吗!是不是也他娘的偷女人!”说着就四下里乱看,乱找。浪石赶忙上前拦拦道:“真的是都走了,真的是啥也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这么冷的天,啥也不长了,还能有啥尼!各位哥哥,这里也就是个小果园,穷果园,真的是啥也没有呀……”来人不耐烦地道:“也都走了吗?嗯――……锅里是什么?嗬,还不少呢!正好!给咱们盛上来!倒上酒!”浪石不敢怠慢,赶忙端盆盛肉。就听一个叫道:“你想害死老子呀!这么冷的天,还想叫咱们吃冻肉!加把火,快点!”并一脚踢向了柴草,这一下可好,草踢跑了,小令仓子却现了出来。来人一看,马上就来了劲头,“哎哟嗬,我说嘛!原来这里边还藏着一个,还蛮漂亮的嘛!那可就真是正好!看来,咱们哥们是来着了,有酒有肉还有美人!”叫着就要伸手来拉,浪石赶忙回身来劝,则被人家一把推到了一边,叫道:“烧你的火去!”事情眼看着就要闹大发了。但毕竟尚不知接下去会是如何,且请看下回之再分解。
第二十二回 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
有词《忆江南?乱》曰:英雄气,万恶乱生活,鬼怪横行谁纵放?平安处处不成国,争斗自来说。
话说小令仓子和浪石偷欢不久,就上来了三个山贼模样的人,叫开屋门,就要酒要肉,一踢柴草又发现了已藏起来的小令仓子这个美人。三个一看,就来了邪劲,浪石相劝,反被推到了一边。小令仓子见势忙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我们家的果园!”来人道:“你们家的?你们家的才是正好!别人家的咱们还不去呢!去了,怎么能得到这么个大美人!”*笑着就要伸手,小令仓子并不慌张,就势抓住他的手,一扳腕子就把他甩了出去。另一个见了,又是飞起一脚,但小令仓子的脚却更快,着裆一下,就把他踢到了门外。还有一个,一个愣怔,想动还未动,也被踢出了门外。甩出去的那个也赶紧爬到了门外。小令仓子一蹿身,也跳到了外边。那三个并不服气,没想到这个小娘们还真有两小子!他们很快就从先前的轻蔑冷静下来,摆开架式,准备应战。
他们三个确实是山匪,还从未就怕过谁呢!更未怕过女人!他们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俊秀的漂亮人儿,又互相看了看,就想往前进攻。浪石见状,赶忙过来相劝,想见好就收。可哪里还能收得住!这三个也决不是什么善茬,从未吃过亏,从来都是他们赚别人的便宜,岂能错过眼前!小令仓子更是杀心四起,她才不会饶了他们呢!她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她并不畏惧。尽管对方是三个人。浪石还相劝,则被人一脚踢到了一边,蹲在地下好悬站不起来。小令仓子也不答话,飞向上前,望一个的头上迎面一拳,这个猛一躲。不想,小令仓子的脚却踢向了另一个,直中下身,人立马就瘫了下去。这个中了虚招,空招架了,却也露出了空档,又被小令仓子见机踢中一脚,脚尖正点在哽嗓咽喉,人当即就直挺在了地上。还剩一个则拔刀相向,可动作却没有小令仓子快,也不准,一刀不中,就让人抓住胳膊肘夺了过去,顺势一刀,这个的脑袋就滚到了地下。先前被踢倒的那个见势不好,起身就跑,但小令仓子又飞身赶上,背后一刀,也结果了。还有一个躺在地上,虽未毙命,却也气息奄奄。小令仓子并不饶恕,刀尖下垂,把他的肚子就给打开了,但看他猛然一阵抽畜。小令仓子可不顾,弯下身去,伸手向里,抓住心脏,往上一提,又推了一刀,一颗心脏就托在了手心里,还在一个劲地跳动着呢!小令仓子看一看,掂一掂,蔑笑一声,转脸向了浪石。
浪石在一旁见了,真个是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他真想象不到,这般一个美人儿竟能是这般的厉害。他浑身哆嗦着,直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但小令仓子却并未停手。
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中2
又割开了另外两人的肚子,也取出了其心脏,道:“正好可以做醒酒汤!”三人带来的花狗还想去亲近主人,小令仓子得机又是一刀,狗也被砍去了脑袋,鲜血直涌。浪石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小令仓子却叫道:“亏你还是个狩猎的,怎么就这般地胆小!还不快拿个盆来!狗肉好吃,人心更好吃!”一连催了几遍,浪石才哆嗦着双手捧出了一个瓦盆,小令仓子则把那三颗人心一一放入,竟还在跳着呢!看了看浪石的模样,道:“看你还是个男人!怎么一下子就先熊了呢!杀人不偿命,不杀人才偿命呢!――好了好了,来来来,还有样好东西给你呢!”边说边弯身脱掉了一个山匪的裤子,用力摆弄了一下他的下身,道:“这个,可是你最需要的呀!也是我最喜欢的!”说着又玩了玩,伸手一刀,也割在了手里,掂了掂,道:“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没你的家伙大呢!”随手一丢,也扔到了浪石捧着的盆里。浪石呆在那里,好不恶心。小令仓子见了,又是一笑,道:“还有呢,再看看这一个配不配得上你。”又过去剥掉了另一个的裤子,招手道:“过来看看,这一个比不比得上你。”边说边用力摆弄了几下,又用手去试了试,一刀也结果了下来,顺手一扔,也到了浪石手捧的瓦盆里。浪石不敢反抗,只好跟着,走到下一个的身旁,小令仓子道:“怎么样啊表哥,你要不要来亲自*作一下?好玩着哪!”浪石已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木木讷讷的。小令仓子看了直是好笑,并不勉强,还是自己动手,依原样割到自己手中,掂一掂,举到浪石的眼前晃一晃,道:“这才是你最需要的呀!你好了,我才能快活呀!怎么样表哥,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浪石平日里也算是心狠手辣了,但现在却只能是一个劲地发呆,简直就如同走失了魂魄一般。
小令仓子见状,也不再见责,还是自己动手,洗净,上锅,烧火,出锅,倒酒,开吃。浪石木呆呆的,也被强喂了好几口。小令仓子看了看外边的尸体,狞笑几声,又看看浪石,还是毫无反应,乃为其宽衣解带,又强行云雨了一番。在男女欢爱中,浪石又逐渐恢复了知觉。这个是人之本性,小令仓子懂得,她自有她的理论。他并不害怕,她也不害怕,可以让人在欢娱中忘掉一切,最起码暂时是如此的。小令仓子不亏为个中老手,你看她靠在他的身上,手抚弄着他光光的身子,而他的手也在她光光的身上动了起来。生在地下的火则在熊熊燃烧。过了好一阵,小令仓子才说道:“好些了吗?都是那群该死的山贼所闹!”浪石也应了声,道:“他们确实该死啊!可这又该如何处理呢?惊动了官府,你我可就都过不成了……”
第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男女贪欢酒肉中3
小令仓子道:“惊动官府干什么!那岂不是往他们刀口上撞吗!我们可不犯那个傻!我已经都把他们给杀了,还怕什么?死人翻不了身,说不了话,一切还不得由着我们!”浪石道:“人是你做的,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小令仓子道:“好说!你这么大的园子,哪里还埋不了他们?埋了他,也好给你的果树上上肥!”浪石道:“那岂不是要把他们的冤魂留在这里吗?你能走,我还能怎么办?”小令仓子道:“什么冤魂?那是不存在的,自己吓自己呀!我们不信就不会吓着啦!再说,有我在,我是决不会弃了你不管的。”浪石道:“你胆子大,那你就看着办吧!我不反对!我也反对不了。”小令仓子道:“那就是嘛!死了他们,也就一了百了了!”说着就给他穿衣服,自己也穿了衣服,下了地,又喝了点酒,看看屋里,又看看外边,提上锨镢镐就出了门。
果园里还是浪石熟悉,哪里土多,哪里石少,他还是知道的,虽然,冰天雪地,却还是不容易呀!在一片僻隐处,挖刨了许久才得以成功。两个把人一一抬了过来,砸碎头颅,砸烂身子骨,就埋上了,踏实,其上又覆了些雪。看看,几乎如常了,两个才又回到了屋前,清理血迹,处理那狗。
天黑下来了,生上火煮狗肉。浪石还是余悸在心,不敢离开小令仓子,又不敢靠得太近,怕她那一身的武艺。这么俊俏的一个美人儿,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妖魔鬼怪呢!娇滴滴的,原来却并非为真。自己还想保护她呢,不想却是要她来保护自己。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难道她真的不是人?这般漂亮,是不是个狐狸精?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多招数呢?连三个人见人怕的山匪山贼都近不了她身?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方见新表弟怎么会讨了这么个媳妇呢?太不简单啦!人漂亮,床上功夫也好,又会武艺。这可不是个凡俗之主。若论一般人家,这三项是哪一项也不中啊!表弟家我也曾去过,也是再普通不过了,而且还应该算是差劲,人忒老实。就那种人家怎么能娶得了这等媳妇呢?而且还是小媳妇,新婚不久,她怎么就能如此地大方呢?竟无一点的羞怯。就是结婚好几年的女人,一见到陌生男人,也不会这般亲近啊!就算是亲戚往来,也还是该羞羞答答的呀!而她……言谈举止,行为所为,可都不象啊!而且是很不象!武艺可以早早练就,长相可以是天生的,可那床上的功夫呢,男女之事竟也能如此通晓,难道这也是天生的?人还这般年轻呀!自己的媳妇也十几年了,却怎么就从来不行呢?就是城里的那些婊子,自己也是经历过的,也没发现有谁能比得了她的呀!那还是天天干这个的,天天以此为饭的。她们都不行了,难道她就……
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中4
表弟可不该是那样的人啊!而且这时间也太短了,难道她真的是来路不明?有了几世几代的经历?在这荒山野岭中,怎么就突然冒出了她呢?从兰山到这里路途远,表弟怎么就放心她一个人来呢?她怎么就敢一个人出门呢?太平盛世尚且不易,何况这个乱世之中呢?她是有着好武艺啊!打得那三个山贼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一毙命。而她自己竟毫发未损,心中坦然。就是自己上去也是白给呀!而她怎么就能……
浪石想着想着,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园外,半山中,那里可有着一片坟茔啊!听说祖祖辈辈的人都往那里埋,自己是个外来者,难道她也来乐生?最后可还得是欺生,让自己灯油耗尽,风残烛灭。这可是老人们说过的事。浪石是越想越害怕,偷眼看看她,还在那里烧火,火光映着她的身影,一闪一闪的,就如同鬼魅一般。浪石不由地淌下了汗来,她见了,笑笑,道:“才烧了这一会火,怎么就热了?”浪石道:“不热不热。”小令仓子道:“不热怎么就流汗了呢?这个季节可不是个该流汗的时候啊!”浪石道:“平时冷惯了,这乍一见火,还真就不大习惯,穿的又多点,适合在外,不适合在里呀!”小令仓子道:“那就脱下来点嘛!”浪石道:“不用不用,习惯了。”小令仓子道:“习惯什么呀?是不是见我在这里不好意思啦?我们可是什么都见过的了,还怕个什么呢?这么晚了,该也不会有谁来了。看看外边吧,天又阴了,说不准还会下雪呢!你就安心地呆在这里吧!是不是怕家里人担心,还要回去啊?”浪石道:“不不,也不是。不不,家里倒是没什么,我也时常在这山上住的,不回去,他们见晚了,也自会关门的,不用再等。”小令仓子道:“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浪石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也太对住见新他啦?”小令仓子望望他,笑笑道:“你还想告诉他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怕什么呢!人嘛!随遇而安,无须强求。那也是人之本性,何须在乎呢!反正都是那么回事,只管快活快乐了就中嘛!你也忠实你的,我也忠实我的。我们之间呢,不过是一时一时,满足一下彼此的本性,别无其他,又何怪其他呢!也无须自责嘛!都是为了各自高兴嘛!咱总不能悲伤吧!该乐时还得乐之,得机则乐,快乐无穷啊!”浪石道:“我们这是山里,没有那么开放,不象你们……”小令仓子道:“开始是谁也放不大开,但放开了也就好了,习惯了,也就会为常。”浪石道:“难道你们就那么随意?”小令仓子道:“也不。得都相中了才行,相不中的也有,但那就成了弓虽暴。或者为利而行,彼此利用。违心而违之,弄不好就会成适得其反,害了别人又害了自己。哪如象你我这样彼此心欢呢?你我高兴了,彼此快意了,我们还又乱顾其他干什么呢?”
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中5
浪石道:“可若让外人瞧见……”小令仓子道:“我们为什么要让人瞧见呢?这毕竟是私人间的秘密,又岂能让别人知道呢!你我不言,尽不会有外人知道。瞧瞧那三个家伙,他们是瞧见了,可他们还能干什么呢?还能说吗?还能让别人知道吗?”
浪石闻言,不由又打了几个颤,道:“我们还是把门窗关好吧!”他说着就去拉上了帘子,而小令仓子则开门看了看外边。一开门就透进了一股寒气,有几点凉东西打到了脸上,喜道:“还真的是下雪了也!”浪石道:“雪还没化,就又下了,这山可又要封了。”小令仓子道:“下雪好啊!这一下雪,一切的痕迹也就都没有了,我们还可以重新狩猎嘛!封了山,那是封别人,可封不得我们哟!”说着就走出了门外,四下里看看。浪石也想跟上,可看看那个昏黑的模样,他就又打住了,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有她在,他才能安上点心。平时,一个人在山里就惯了,可现在,少了她却似乎又不行了。如果不发生今天的事,那也本没什么。可活生生的三条人命就那么转眼间没有了,他如何能不胆怯呢?杀生他是常做的,狩猎几乎天天都有,尽管不一定成功,但时不时的都会杀杀生,却不是例外。但杀人他却是从未有过的,连见别人被杀也没有。而今天,却就生生在了自己眼前,还吃了人心,……正常的人谁会如此呢?……看着她在外边巡看了一遍,重又回来,身上已有了不少的雪花。她自己拍拍,而他则赶紧关上了门。有古诗《心乱》曰:心乱何以定?是非说与谁?
胸腹鼓且胀,如何寻其归?
迷茫越发乱,前后乱相追。
火还在呼呼地着着,但肉已经熟了。小令仓子端下锅来,又往灶里添了些柴,道:“这下就可多暖和一些了!饿不饿?饿了呢,咱们就吃。不饿呢,咱们就喝酒。”说着就倒上了两碗。浪石本不想喝,但却经不住她的相劝,他不敢再违她的意啊!喝了酒,又从锅里捞肉吃,见好的就吃,孬些的就又放回去。她的食欲颇大,而他则是拣点碎肉吃,酒也不如她喝得快,就听她说道:“狗肉是一种好东西呀!吃了够劲,增添活力!”浪石道:“在我们这里,一般是不吃狗肉的,因为狗是看家护院的,很忠心,有时比人还好!所以,一般人是不会吃它的。”小令仓子道:“这不是我们自己的狗,难道也不该吃吗?”浪石道:“那是别人,他们不吃,我是吃的。有时狩猎也能狩着,不吃又何?一只狗可顶好几只大兔子呢!”小令仓子道:“那就是嘛!天生万物,乃为我们人类所用啊!不用之,岂不是太可惜了!那还留它做什么呢!还不如早早地就把它清理掉呢!莫说是狗肉,就是人肉,有时也是可以吃的。”浪石闻听,不仅又恶心起来,几乎要吐出来。
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中6
小令仓子道:“那算什么呢!也算是人之食欲嘛!只要是饿了,是什么都可以吃的。不吃啊,那是还不饿!人肉可是比这狗肉还好吃,过瘾!还刺激!”浪石则是更加地恶心啦!好在他还没吃几口,腹中无物。不然,可真就要吐出来了。小令仓子见了好笑,但却没有笑出来,只是道:“为人需要大胆些呀!象你处在这园中,只有一个人,孤身一人,如果不大胆,如何能住得了呢?来了歹人,如果你不能放手一搏,无胆量迎战,那就必然是受人之气!就如今日,如果我们不能与其相斗,我们就必然是大吃其亏,说不定也是性命难保啊!而我则会被他们弓虽暴了,*了,说不定还会再住上几日呢!而如果你不从,很可能就是拳脚相向,乃至以命相搭。玩不够,他们是不会走的,说不准还会掳上山去,做个压寨夫人呢!玩够了再赶下来,或者送给弟兄们,或者卖了给谁……那岂不是就真的对不住见新了吗?而你呢,就更难自存了。我们之出手,也是被迫出手,不得不还击,是为了自卫,还怕个什么呢!如果把他们打轻,他们是会跑掉的。可一旦得了机会,就会来报复,明着暗着地对我们来下手。那样,我们才是防不胜防,尽吃大亏呢!他们想必是有着一大帮子人的。既能被称为山贼山匪,就决非几人所能为啊!如果他们大队人马杀过来,我们还有能力取胜吗?到时,必然被害,何如早下手为强呢!我们人少势弱,在有能力把他们消灭掉的时候,就该全力把他们消灭掉啊!决不留一个活口。一个活口那就是祸害,必会招致他们的极大报复破坏,以至彻底亡我。与其留其一个,还不如全留,全留了,他们还能出出气就散伙呢!全留不如不留啊!一个不留,他们就会毫无知觉,报复都找不到正主,出气也是不能,我们的损失当然也就不会有啦!今日,我们之所为,也正是如此啊!只是事情紧急,还未来得及商量。一商量,他们可就都跑啦!我们还能不能呆在这里,那可就很难说啦!而现在呢,我们则可以大放其心,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连找寻都找寻不到了啊!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尽管放下心来就是了,保准那里来年又会长出几棵壮壮的果树来。人肉是好肥啊!比那人粪尿可要强得多。咱们也可谓是得了其大便宜呢!瞧瞧,还有这一锅的狗肉,不强过我们去辛苦狩猎吗!还不一定能得到多少呢!更别说什么快活了,哪有那个时间呀!而现在呢……不是要怎么就怎么了吗?咱们有的是闲空了嘛!……”
这么一说,倒让浪石心中开亮起来不少,也不那么恶心啦!道:“他们都是群可恶的东西,在山下我就见识过了,欺男欺女,没少为过,偷鸡摸狗那更是家常便饭。只是人们都没那个本事,无能为力罢了。今天可算是开了眼,出了气,只是心中不明白,胆怯呀!还是你见识得全面,见多识广,能力又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给解决了。要是换个别人,必然又是受大气啊!见新还真是有福,得了你这么个能媳妇!但不知你的武艺是从哪里学的,不知还能不能教我几招?”
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中7
小令仓子道:“武艺,人要学啊!乱世更要学之。如今朝廷不支,官府不中,我们作为百姓的,若再不自己学点武艺,好好保护一下自家,那可真是要吃大亏的。要说我吗,也是自小而学,跟着人家四处流浪,及至见到了见新才安顿下来,结了婚,做了媳妇。他这不又要我到你这里来看看,一来串串亲戚,二来也看看买卖。城里呀,买卖好做,但却没有东西。山里呢,有着东西,但却买卖不好做。如果二者能够结合起来,有东西的到城里去,好好做买卖,那岂不是一举两得,相帮相助吗!”浪石笑道:“你们可都是有心之人呐!懂得如何做买卖!”小令仓子道:“一切都是学来的。见新也是一样,开始啥也不会,干上几年,只要用心,不也就啥也会了,啥也懂了?”浪石道:“我哪有你们的本事呀!”小令仓子道:“本事不是天生的,还得慢慢地学呀!只要多用心,就没有成不了的。见新你还不知道?那么一个老实人,谁能相信他能做得了买卖?只能是受人气,受人欺。可结果呢?几年下来,就大换模样,也可谓是个小老板了,也不过才几年嘛!虽然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但现在却能多少享点福了。这不,现在就又想起了你,他说你的本事比他要大得多,只是还没有机会,还没有发挥。所以,才要我特意赶过来看看的。你们虽是表亲,但他独子一个,你们也算是至亲了,便宜不出外嘛!有好处,岂能只给了他一个!更不能便宜了外人!还是得留给自己人呀!何况你的能力又好,比他强,有本事在,又还愁什么呢!他可说了,要你们兄弟俩好好地干一番事业呢!要不是事务忙,抽不开身,他自己可早就来了,也就用不着让我在这里滥竽充数,说不清楚,词不达意啦!”有古绝诗《言之》曰:言之何以行?是非作成名。
恩怨凭其论,辩析透出灵。
但看碗中的酒在一点点地减少,心却在一点点地亮。火还在烧着,浪石起身又添上了些柴,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他是有其自负的。虽然自负也不是很高,但也不算浅。尽管未曾成功,但看看这片果园,也该算是当地的大户了,虽然这也是继承了别人的,可他毕竟也是奉献了一份力的。没有能力他也胜任不了啊!看着熊熊的火光,他的胸心似乎也在燃烧,有了酒劲,也有了言语。肉已经有些凉了,他重又端上锅来,加加热。看到他恢复了活力,小令仓子也感到了高兴,这家伙还是可揽可用的,只要驯得好就成。呷上一口酒,站起身,走到他的后面,抱抱他,他的身子很结实,他也感到了自己的结实似的,拍拍她的手,他仿佛还能保护得了谁似的,她好象也又从一个杀人狂徒变成了温柔小鸟……体贴依人,让人欲罢不能……
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中8
锅开了,突突地冒了一阵。浪石重又端下来,摆好,两人坐下来,继续吃喝。如次三番,醉态渐重,双双宽衣上铺,颠鸾倒凤,好一番折腾。继而沉沉睡去。至半夜,不知如何浪石忽然大汗淋漓,恶梦缠身,不得不醒来。油灯还在亮着,忽闪忽闪,十分幽暗,再看看身边这个小令仓子,他的汗就更多了,心头猛颤,似乎要喷了出来。不由地叫出声来,小令仓子也被弄醒了,睁开眼,看到浪石的样子,笑笑,坐起身来,下了床铺,倒了一碗水,自己喝了半碗。看看他,又喝了下半碗,继而又倒上了一碗,同时还放上了点药,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怕的是浪石不上她的套。谁想,却也不难,就没有用。不想,现在却成了这么个样,经过几次折腾,他的能力也明显不济。既是睡不着,又何如给他下上点药呢!――浪石心中忐忑,望着她白皙娇嫩的身子,倒渐而平静了许多。但看她款款走到他的近前,坐于铺上,喂他水喝。他也顺从地喝了,他也真是口渴难禁了。她放下碗,重又生上了火,并添了许多的柴。望了望熊熊燃烧的大火,她晃了晃身子,洗洗手,拢拢头发,打开了房门,外边已是一片洁白,雪还在飘飘地下,尽管不如上一次的大,但也算得上是壮观。风也很硬,不时地有雪花飘进来,打在她光光的身上,她也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忙又把门关上了。心头却高兴,大雪可以淹没一切,比大雨还好。你看她忍不住又摇摆了一阵,仿佛身上又添满了活力似的,象是在跳舞,又象是在运动,又象是在吸引人……浪石也在痴痴地看着她,她又晃了一阵,才又重新上铺,把浪石抱在怀里,顿时就感到了那温暖。虽然生着火,屋内也暖和,但温度却不是很高,比体温还是低了不少,小令仓子光着身子在屋里晃了那么长时间,也是冰凉了,乍一贴到浪石身上,确实是倍感温暖,无比畅快。她很爽快,也很满足。道:“外边的雪好大呀!漫山遍野,除了我们恐怕就再也不会有谁了,这才是真正的两个人的世界!”她的身子还是凉凉的,抱着这样的身子,浪石也感到了爽快。他还是那样地火热火热,而且仿佛是越来越厉害了。他忍不住抱住他,贴住她,而她也是求之不得……不时地用言语行动挑逗着他,他虽是早已精疲力竭,但她的药却又给了他活力……并且比自身的活力还要活力……
……这本身就是她设的局,也可谓是人事两得。人是得到了,事虽还未成,但也该是差不多了。她阅人无数,大人物小人物,各色各样,她都曾接触过不少,凭经验,她还是心中有数的。因而,她也就坦然了很多,事已不再是最重要的,而人才是当务之急,最为重要者。她的欲望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永不知足。浪石也算是生龙活虎了,但却就是满足不了她,无法满足了她。这还是她偷偷地下了药,若无药力,他怕是早就该垮掉了。而她呢,则还是兴致正高……
二十二回三贼毙命拳脚下 男女贪欢酒肉中9
……浪石眼看着就又要睡去了,小令仓子不由地推推他,他动了动,却还是睡去了。她点上支烟,拥被而吸,“真是没用!”她骂道。又看看他,睡得就如同死人一般,除了那鼾声,再无其他。她心中使坏,动动他的胳膊,压到他的胸口上,“再给他个恶梦,看他还能敢睡!”果然,时间不长,他就又动开了身子,手却也松开了。小令仓子看了,又把他的胳膊压到了他的胸口上,并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终于还是醒来了,冒着冷汗,不敢再睡。而她也想着再催起他的另一次兴奋。然而,却不曾成功。她这才无奈地睡去。他也只好再次闭上眼。他确实是累了,又经受了这一而再的惊吓。他不敢熄灯,怕那死人再找上门来。有古绝诗《魂》曰:魂颠倒兮人谁怪?模样失真难有灵。
管它眼前是与非,明知故犯胡乱行。
话说第二天,天却晴好,阳光普照,炫人眼目。只是风大,刮得雪花还在飘动。尽管不是天上的了,但树上的也够人心寒的。外边并不适于人。只好呆在屋里,但屋里也并非就那么好,气氛有些沉闷,于是又喝酒,又睡觉,总算勉勉强强过了大半天。到得过午,小令仓子打开门,提议出去转转,浪石不敢有违,随着走了出去。雪并不算小,脚印很深,围着园子转了半圈,并未见什么异样,起起伏伏的都是雪,并无人迹,亦无兽迹。小令仓子道:“可真是奇怪呀!今天怎么就没有了野物呢?还能它们也被封在了洞里?”浪石道:“是有些奇怪,这园里有它们的食物,它们可是舍不得的,有雪无雪都会出入。可今天怎么就没有了呢?”他们又转了转,几乎走了一圈,却还是无甚异样,就是没有兽迹。浪石忍不住爬上了园内的一处小山,那里是这一带的至高点,能把四下里看个差不多。这一看,才明白,原来是在他的园子外设上了网,虽然也算是比较远,但却挡住了野物出没的路径。“这不是在绝老子的饭碗!”浪石忍不住骂道,再看看外边的人,自己并不认识,数数人数却有四个,一个都不认识,肯定不是本村的,也不是附近的。“他奶奶的,这群狗杂种!竟然敢来抢老子的买卖!”跑回屋去,扛上猎枪,就跑向了外边。小令仓子也跟着,她也想见识见识这家伙的能量。雪很深,跑不快,那就走,遇到浅的地方则就跑一跑,又多是下坡路,省劲。
两个很快就来到了园前,大叫道:“这他娘的是谁的东西?眼瞎了!怎么撒到了老子的山上!”对方一见也不示弱,道:“这是你的山吗?荒山野岭的有主吗?”浪石道:“没主,这是谁!我就是这片山的主,这片山就是我的!你们还想来,问过山了吗?还不赶紧离开!”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枪,很快对方又赶过来一个,道:“怎么说呢这是!我们四处行猎,还从来就没有个不行的!你的园子在什么地方,我们的网又在什么地方!我们碍着你的事了吗?我们碍着谁了!为你们狩猎,这也算是替你们除害!没有了那些野东西,你们的园子不也就保住了!我们不要你们感谢,不要你们的银子,就已经算是大便宜了!你们却还要阻挡,你们这算什么……”浪石道:“你说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哪里的!不到你们哪里去,却来我这里,这算什么!”对方道:“狩猎者不问出处,遍地都是家!只要有猎物,那就是我们的家!”浪石道:“原来是没家的东西!与猎物又有何异!”说着就平端起了枪。对方见了,也不见弱,也是猎枪在手。眼看着就是一场大战,各不相让!毕竟欲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回之再分解。
第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
有诗《鬼恶》曰:鬼恶自相遇,谁个得其时?
千里来聚会,恰巧已作敌。
道理明不了,狭路人更急。
孬种并贼寇,争斗以作揖。
杀生命不顾,一路齐相集。
胜负都是我,拼却凑宴席。
话说这边要见仗,人壮声粗,那边也赶了过来,“已三个。”小令仓子记在心里,伸手一挡曰:“几位,有话说话,何必如此!你们是狩猎的,他是看园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犯个抵触也是可能的。有抵触,那就讲出来嘛!动武可不是大家的选择,相信几位也不会见外吧!”对方听了,以为是软了,也道:“我们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就算要走也得等我们收了网。”另一个则不大识相,道:“这山是大家的山,不是哪一个人的。我们天天转山,就从来没有象如你们这样的!你们的东西,我们并没有侵犯,为什么却还要赶我们走啊!”还一个也道:“你们的果园,我们不进去,但这山却该让着我们吧!你们的我们不干预,但我们的也请你们不要干预!别看你们是有家伙的,我们可都是猎人,谁手上没有家伙呀!走南闯北,我们也算是见识广了,又岂在乎这片小小的山呢!”浪石道:“既不在乎,那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既然走南闯北惯了,见多识广了,那你们就走去呀!”对方道:“走不走,得看我们的网,不是听你的嘴!还是快领着你的媳妇回园去吧!这么漂亮的媳妇可要看好了,当心呀!有我们在这里给你们看着,你们还是赶紧回你们的园子干你们的事去吧!免得在这里冻着,又让人看着!……”浪石又要叫,小令仓子抢先一口道:“在我们的山上,你还想怎么着啊?”对方道:“怎么着,你自己知道!你是做了媳妇的人了,该不还是个人黄花大闺女吧!还要人教吗?这里可有现成的,经验丰富着哪!……”浪石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怎么不吐人话!”对方道:“怎么不是人话?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个人话,我们说的又哪里不象人话啦!――是人不说人事说什么呀?是不是谁那话儿不行呀?还要人帮呀!我们倒是乐意,放心,不要钱!……”浪石气得就要抬手,小令仓子冷笑一声,拉住他就走。对方以为这里真的是软了,他只一枝枪,还有个女人,而他们却有四个人,四枝枪,另一个也赶了过来,跟着嘲笑道:“还是听媳妇的,好好办点人事,别再管那些畜牲了,它们帮不了忙!别再让人家当黄花大闺女啦!谁也受不了啊!”浪石可真是暴怒了,挣开小令仓子,向前跑了几步,张手就是一枪。对方没有想到他真会开枪,还在叫着,就被打倒了一个。另三个见了,慌忙举枪,小令仓子则更是眼疾手快,掏出短枪连点三下,就把对方一一点倒了。枪法可真叫准,一枪都毙命。
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2
浪石开了枪就跑,听到这三声不同凡响的枪声,他回头一看,想不到却是她开的。再看对方也一个不站了。他忙收住脚,道:“我说你怎么不跑?原来真是……真是想象不到啊!”小令仓子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留下吃枪沙呀?”浪石道:“谁敢!你的功夫那么好,一定会跑在我前边的。”小令仓子道:“还用跑吗?”浪石道:“不用不用!该跑的是他们!”说着端枪向前,查看情况。四个人都不行了,自己的一枪正中其头,而她的三枪也是中在了头上,无一幸免。浪石不由地又呆在了那里。
小令仓子冷笑几声,走过去,抓起他们的枪,朝对方的脸上,每个来了一枪,这是她打死的那三个。而浪石打死的那一个则幸免了这一枪,只是朝空放了一枪。浪石不解,还呆在那里。小令仓子没有言语,又把他们的身子挪一挪,把枪放入他们各人的手中。浪石还是不解。小令仓子收拾停当,直起身,走回来,道:“就算是他们互相开枪对射吧!怪不着外人。走,我们再往山下走走。”说着拉着浪石就往山下去,走了一段停下,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今天一大早我们准备回家,但路太不好走,就又倒回来了。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人,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只是寒风很冷,摧得人要睁不开眼睛。……”浪石这才明白过来,又随着她往果园走。到得死人处,又把他们的猎物拿上些。进得园门,又关上,锁上。这才往屋走,进得屋,浪石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可真要吓死个人!两天内死了七个人,倘若惊动了官府,这可如何是好?”小令仓子道:“官府怕什么?官府认的是钱物,还认什么死不死么!死者已经没用了,他们才不会上心呢!只有生者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啊!那几个人又是跑野帮的,不是当地人,谁知道他们的来路,死了就死了呗!没人会去上心!既然也不知道他们是谁,那就是死了散伙!民不告,官不究,活该他们死!”浪石道:“听说这山上也曾死过人的,也是个外乡人,不知道他是谁,也没人去告官,就直接把他给埋了。经动了官府,找不到苦主,破不得案,少不得又是苦了大家,被敲诈勒索肯定不少啊!说不定还会惹上许多的官司!没完没了,没个头啊!――谁也不去犯那个傻。所以,也就只好自行解决,不了了之,一了百了,就当是谁也不知道吧!也不往外说!”小令仓子道:“正是此理!这也是聪明者。山野官远,谁愿意来受这份罪呀!这几个该也不会例外的。如今下了大雪,封了山,人们出门的少了,上山的更少,甚至是没有。谁能发现得了他们呢?各种野兽,又找不到食物,有这几个大死人,它们还不得好好地美餐美餐!用不了几多时,他们就会变得面目全非,尸骨不全啦!喂了野物,那也该算是他们的好归宿。就是万一惊动了官府,他们也是摸不着头绪,谁还会怪罪到我们头上来啊!就算是怪,也无非是勒索点钱财。放心,这一切都统统地由我来解决。与官府我们还是时有走动的,他们是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3
浪石算是放下心了,道:“你们可真是有本事呀!买卖做大了,与官府又拉上了关系,实在是了不起。本身武艺又好,又有财物,还有洋枪,这谁能比得了呀!”小令仓子道:“出门在外,没有啥护身如何能成啊!”浪石道:“难怪你敢独自进山,表弟也放心,原来是真有能耐哪!”小令仓子道:“这就是人啊!有了能耐才好过,没有能耐就受欺。”浪石道:“我也算是领教过了,能耐小,多受欺。我也算是个外乡人,在这里站脚并不容易呀!官府也有来相欺的。如今有了你们做依仗,做靠山,相信,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随便胡来了!”小令仓子道:“只要有本事,就能行得通。我们那里就是讲究这个本事的。见新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才一再地推荐你的。”浪石道:“真得好好地感谢感谢他。”小令仓子道:“那倒不必要,都是一家人,何说啥感谢的话!快要过年了,正是做买卖的好时候,你的山货怕也该趁机出手了吧?此时不发财还更待何时呀!”浪石道:“谁说不是呀!我也正为此而发愁呢!可这鬼天气,走村串户难。要进城,就更难了。”小令仓子道:“这也正是好买卖呀!别人都不出动,你去出动,岂不是更可上价!”浪石道:“理是这个理,可这份洋罪……唉!这个天就够人受的呀!”小令仓子道:“既不想自己卖,那就直接送到城里去,由别人代卖。反正他们是开店的,冷不冷无所谓,谁要买谁去,是顾客受冷,而不是店家。”浪石道:“下雪了,顾客也该少了,要不上价去,人家怕也不会给咱啥高价……”小令仓子道:“哎,你这就见外了!由见新在,还会亏了你!我敢保证,他们是一定会给你个高价的,一定会比别人的高。一下子出了手,又省了劲,有空还可以在城里玩玩嘛!”浪石道:“中!就托你们的福,到城里看看去。只是这天,要等它好了呀!”小令仓子道:“我们可以步行去,多少背上点,让他们看看货,咱也问问价。”浪石道:“那就这样,一切全听你们的安排!”
浪石说着就去烧水,准备处理那些顺手带来的猎物。小令仓子道:“由他们代劳,也省了我们不少的麻烦。”浪石道:“只可惜他们围了网,不然,我们的猎物也是会很多。真应该把他们的网也处理掉。”小令仓子道:“不可。真处理了那网,人家可就会怀疑上我们了。网在那里,我们不要,它也待不了多久。碰到大型猎物,还不得给他冲垮了!没有了人,那点东西还能保得住!有死人作吸引,没有大型野物,那才是怪呢!只要那网一破一倒,咱们的猎物也还是会来。况且,咱们就要进城了,也无力于狩猎了,来不来管它呢!不来正好,还省得破坏咱们的园子呢!”
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4
浪石听了,心头欢喜。这次的死人,他倒没有多少恐惧,可能是他也亲手杀了人的缘故吧!又是在园外,也没有再去挖人心,食人阳。又有小令仓子的一再开解。尽给好事了,他哪里还有心犯苦呢!若真能高价解决了那些山果,他也就于心足了,一年的收成也就都有了。有古绝诗《心肠味》曰:心肠何味到胸中,恰逢飞雪正严冬。
辛苦一载何所得?熊熊烈焰对天冲。
却说二人齐动手,处理了猎物,煮熟上桌,倒酒,再次开饮开食,无须赘言。酒足饭饱,就是宽衣上铺。正如小令仓子所料,一夜并未有谁来打扰,尽情地过他们的欢爱。到得第二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又过一天,还是太太平平。夜里,小令仓子道:“明天天气可能不错,咱们就进城去吧!你呢,回去背上点山货。我就不家去了,免得生了啥意外,就直接在路上等你吧!”浪石答应着过了这一夜,天还未亮,二人就起身生火做饭,吃饱喝足,收拾停当,天才渐亮。二人关好门,就下山。到得死人处,早已是七零八落,不知是个啥模样了。小令仓子道:“日后若有谁问起,就说我们赶着下山,天还未亮,并未看到什么。前几日也未出园,根本就不知道外边的情况。”下得山来,浪石指与个道路,让小令仓子先行走着,找块避风的地方躲一躲,他则进了村,和家里人说明情况,准备去兰山卖山果。家人虽担心,但却挡不住他。他各样收拾了一点,背上就出门了。家里跟出来,眼看着他走上大路,没有了踪影,才回家去。浪石脚步匆匆地赶了好一阵才在一山石边看到了她,道:“你怎么走了这么远,我还以为你不去了呢!”小令仓子道:“更应该是担心我跑了吧?――路上太空,没处躲,就只好走,又冷,不走,哪能发发热呀!又怕人看见,给你招来麻烦,还能不走吗!”浪石道:“能有啥麻烦!咱们是亲戚,还能有啥!”小令仓子道:“真就没啥?孤男寡女,谁能相信呀!亲不亲没人知道,是男是女人家却能看得清呀!――你的媳妇有什么反应呀?”浪石道:“她能怎么!我就说在山上看园,下不来,这也是常事,她还能有什么怀疑的!”小令仓子道:“难道就没有说说我?”浪石道:“那岂不是无事找事吗!说了不如不说,只有无人知晓,才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呀!”小令仓子道:“男人的德性!”浪石道:“你还不更厉害!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呢!”小令仓子道:“噢,你都见过什么样的人啊?”浪石知知失言,乃补着道:“嗨,还能见过什么?除了媳妇,我是谁也没见过……”小令仓子道:“噢!那你就更大胆了,竟敢见媳妇!见过几个了,都是谁的呀?”浪石道:“谁也没有!哪一个也不是!只有自己那一个。不瞒你说,就是直到现在,都结婚那么多年了,她的身子我也没有见过几回,还不如见的你多呢可能!”
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5
小令仓子道:“又在瞎说,我们才几天呀!你们多少年了!”浪石道:“这是真的。她是好遮着的,一点也不愿放开,更不愿点着灯让人看,完全是不如你呀!”小令仓子道:“我就不好吗?”浪石道:“当然是好了,十分地好!我是求之不得,恨之不能啊!”小令仓子道:“她的功夫怎么样啊?”浪石道:“她能有什么功夫?见过人就完了……”小令仓子道:“她的床上呢?”浪石道:“那就更不行了,没有一点的味道,纯是在应付公事,两口子,没法子呀!啥时候也比不得你之分毫呀!”小令仓子道:“我就有那么好吗?”浪石道:“那是当然!从未有谁比得了你呀!还是只有你自己呀!”小令仓子道:“这不就露陷了?谁也比不了,看来是你经过的也不少啊!――其实,也没什么,我也不会怪你的,不会象你的媳妇那样……”浪石这才点头承认道:“是啊,什么也瞒不了你,我是经过几个女人的,也有大闺女,也有人家的媳妇,但她们哪一个也是比不得你呀!就是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谁能比得了你呀!”小令仓子道:“好了才是享受,不然就可能是受罪!”浪石道:“是啊,确实是享福。可惜,……也许还不该到城里去,要是到了城里,我们还能怎么办呀?还不如就呆在山上,好好地再过些日子呢!可这一去……”小令仓子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浪石道:“可有了表弟呀……”小令仓子道:“你要的是弟媳,又不是表弟,担心他什么呢?”浪石道:“那怎么成?毕竟是表弟呀!真要露了相,那岂不是两家子都完了!”小令仓子道:“既知如此,那你还做什么?”浪石道:“还不都是你……”小令仓子道:“我能如何!我独自一个还能如何!传扬开来,说男人欺负女人这有信的,要反过来,说女人欺负男人,这谁信呢!”浪石道:“这算欺负吗?男女欢爱,正常现象。”小令仓子道:“那也就没什么担心嘛!只要避得开人就无所谓了。放心,城里大,不比乡村,谁也不认识谁,哪里还行不得?只要你有心就成,别做负心郎。我也不会亏了你,但也要有限度,比不得在山上。”浪石道:“那是,真那样我也受不了,坚持不住啊!支持不了啦!还得做买卖,多少还得留点精力呀!”小令仓子道:“瞧你这包,不是很有份量吗!蛮重的呀!看来,对人你还是没有尽力呀!”浪石道:“就知道你贪心不足,我是满足不了的,表弟也是满足不了的。”小令仓子道:“那你们就都来啊!可你们又无此胆量!特别是你,还不敢见人。不过,这也好,别人瞧着干净,也便于我们的买卖。”有古诗《戏言》曰:戏言人生事,如何过其活?
凭空不出味,天下尽搜罗。
努力向前进,回首多风波。
于路不再多言。且说二人到得城里,先去附身布店,见过方见新,他现在已是这家布店的小老板,其背后的主子则是日本人。当下见了浪石,好不欢喜。他看看小令仓子,说道:“一路上还顺利吧?果园里还有没有活路啊?收没收得好?”浪石道:“还行,家里还专门储存了些。季节过了,园里也没什么活了。一切都还算好。”方见新道:“老人们还好吧?”浪石道:“好,还都好!还让我问你好呢!听说你干起了买卖,都高兴得不得了,这不才让我来的。”方见新道:“都是替人家打打下手,做做小伙计,算得了什么!不如象你在家当个大地主啊!”浪石道:“如今还有什么地主!收成低,又卖不了,到处赔本,越地主越赔,还不如那少地没地的呢!不干的反而赔的少,干得越多是越往里赔啊!到处都不对劲,比不得前些年了。都是让小日本给闹的,咱们挨了打,死了人,还得赔钱,还得赔那么多,这不是在要老百姓的命嘛!你说说,这不是冤枉煞人吗!……”方见新不待他说完,就赶忙阻止道:“那些事咱管不了。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中啦!我呢,多少做点买卖,你呢,种好果园,那就是本分呀!那就是咱们该做的事情!”浪石道:“你还是那样胆小呀!生怕得罪了谁!怎么?在城里过了这么些年,也还是放不开胆?”方见新道:“那不管咱们的事呀!白费心,反做不成买卖啦!”浪石道:“你呀,可真是做买卖的,就想着做买卖!不过,这也好,专心,也就赚得多。只要赚得多,也就够了。不象我们穷发牢骚,却又啥用不顶!”方见新道:“那就不发牢骚嘛!冷静下来,好好干自己的事。走了这一天,你们也该饿了吧!走,我请客,咱们边吃边谈!”说着拉上浪石就走,店面则由伙计来掌看。小令仓子没再言语,也跟了出来。有古体诗《相见》曰:相见心思乱,多少好成言?
亲戚本天份,如何真相谈?
去来亏不得,有人已难安!
方见新是做不了小令仓子的主的,他只能听命于她,当然表面上却得扮得真是夫妻那么回事。小令仓子一般也不与他计较,他也陪着十分的小心。其实,他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却知道她来头不善,不好惹,惹不起,就是很多日本人都不敢惹她,何况是他这么一个小伙计呢!好在有着夫妻的名份,他有时也是可以耀武扬威一下的,她有时也鼓励他如此那般,为的是自己不掉价,配得上。至于她所干的事,他则几乎无权过问。而他的所为则要多多地向她汇报。有时,简直到了事无巨细的程度。她并不忠于他,他也是知道的,但却是无可奈何,只能佯作不知。反正这样的婚姻也长不了,这是他所希望的。
只是为了这份饭碗他不愿意挑破罢了。他也不敢,无此胆量。有时,他也想方设法皆尽气力地去探讨一下她是干什么的,但却常常是无果而终。又不敢向人去直接打听,就是拐弯抹角旁敲侧击,也得十分地小心,隐秘,生怕被人家猜出个原尾。他们是夫妻,尚且不能知道,何况是其他的人呢?能说上话的肯定还是不知道。知道的他又说不上话,人家也不告诉他,最多是只有点业务的往来。至于真心话,也只能是涉及点商业。至于其他,则就是人人守口如瓶,只言是买卖,决无其他。“他们如此这般地做,能无其他吗?”他也是能看出些问题的,但却搞不清其名堂,“只要能赚点钱就知足吧!”这是他的心态,“国贫民弱,自己又何苦去逞强呢!国人既难给我饭吃,不求助于洋人又能求助于谁?尽管所赚的钱还是得从中国人那里得来,但却让自己有了个门路,有了个办法,有了个靠山。就是那官府都要礼让再三了,何况是自己这个区区平头百姓呢!那就更要让之又让了。自己世代为农,老实本分惯了,没想到却得到了个商业上的出息,不仅出劲少了,而且获得还多了。过去是辛苦一年,衣食难保,而现在呢?基本都是丰衣足食,还有获利,自己还能再带几个伙计,也算是比不得上,却比得了下了。作为一个小百姓,这也该是不错的日子啦!就是官差来了,也不敢强求咱的,这还不都是洋人的面子威风!如果是自己做呢,还不知道要如何求爷爷告奶奶,还要再搭上多少的财物呢!就算能获点小利,也可能还不够人家的呀!国人的买卖难啊!看利本来就低,还要被敲诈勒索,所剩又能几何?内外夹击啊!这夹生饭可不那么好吃!君不见有多少人关门了事呀!甚至有的人被*自杀了结,自己亲眼目睹的就有嘛!甚而曾亲身体验过。无依无靠,可真是个难啊!给别人做个小,虽名份不大好,但毕竟还会有所获,也无人敢随便相惹,这又何等快哉!这样子做上一年,就可能强过在家种地半生一世呀!”
方见新心思还是听重的,日本人看上的也正是这一点,不善言语,却能做成事,还能委曲求全,又能保得了密。为人老实本分,但也不失成色,好用,可用,该用,所以,还宁肯把小令仓子那样的角色嫁给他。当然为的主要就是利用他,他们看上的可是那个方家村东山的冲天崮,“得了那里,也许就能号令四方啊!”而小令仓子又去专门拉上那个表哥浪石,也还是为此。有古绝诗《用人》曰:用人人用两相知,何处天地易为之?
分开千方作一处,颠倒反复上心思。
话说方见新领着表哥、小令仓子,进入酒馆,吃喝一晚上,说些闲话,不觉早已是各显醉态。
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8
又回到布店,分头安歇。第二天起来,吃罢饭,一行三个就去了一齐来货栈,对方一见浪石所带的山果,当即就决定收下,出价也好,几乎等于在乡下零售的价格了。浪石听了不胜欢喜。对方又问:“你还有没有?若有,统统拿来,尽是这个价!不管多少,我们都统统吃下!”浪石看了看小令仓子,小令仓子道:“怕还得再等几日,一时运不过来呀!”对方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们来了,直接过来就中,保证是现货现款,决不赊欠。不为别的,就看二位掌柜的面,我们也该统统收下呀!”没想到会是这般顺利。出得货栈,浪石兴奋地说道:“真没想到啊!早知如此,我还在乡下瞎转什么,直接运来找你们不就得了!”方见新道:“我们也是才有了这份能力,要不,哪能忘了表哥你呢!”小令仓子道:“就是啊!见新得来也是很不容易,但他不吃独食,知道乡下人的难处,所以是时常地接济一下乡亲。你们是表兄弟,当然就得更加照顾了嘛!”浪石又是一番感激。
三个又转了转,才回到布店。到得中午,货栈又来人说要请客,专为请浪石而设,为的就是感谢他带来了这么好的货物。浪石听了不由又是一阵激动。三个于是又动身,赴宴,好一番痛饮。可浪石哪里知道,这正是人家所设的局,为的就是拉他下水,为其服务。但浪石却感激涕零起来,一再感谢。看了他的样子,对方也是满意,并感谢了方见新和小令仓子的积极引见。
话不再烦。浪石在城里转了几日,就回乡下去了。一到家就把喜讯告诉了家人,并拿出了定金。一家人又是一阵难得的高兴,但转而又生怕受了骗,一时竟又紧张起来。“这等好事怎么会给了咱们家呢?”浪石道:“放心,不会。人家可说得好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有方见新表弟作中人,他们之间可都是老主顾了,怎么还会骗得了咱们呢?”家人这才放下些心来,整备马车,装载山果山货,送他上路。于路也没甚啥事。虽有雪,但也已融化了不少,走在上面已是问题不大。到得城里,先去见了方见新两个。三人并未停歇,就直接来到了货栈。对方见了,也不检查就直接卸货过称,付款。这么痛快地办事倒让浪石不好意思了起来,但对方却是好不在意,一再表示“有多少就要多少”。浪石却道:“只有等来年了。”对方道:“那也好。我们这里的大门给你留着呢!”
回到附身布店,浪石还是好不欢喜,拿出一些钱来想要感谢方见新和小令仓子,方见新赶忙推辞道:“我只是引见了一下,岂能还要你的钱!”小令仓子道:“原说好的嘛!是为了相帮一下表哥,若再要了表哥的钱,那岂不是成了做买卖,何谈什么相帮!表哥呀,见新现在也有了一些收入,无论如何是不能再要你的钱的,你种地一年,辛辛苦苦也是很不容易,那可都是你的血汗呀!你自己也得省省呀!不要随便就给了这个那个的。表兄弟一场,不许这个!在这里的一切开销,统统都算我们的。以后说不准我们还要到你那里去呢!到时,我们再好好尝尝你的山果也不迟啊!”
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9
方见新道:“就是。你挣的钱就是你的呀!虽然这一次出了货,但你的收入毕竟还是少了呀!如果零卖一下,你该得的应是更多啊!”浪石道:“哎,那得多麻烦!这回省劲啊!所得也差不一些。”方见新道:“如果货多当然是好,可问题是货不多,挣的又少了。接下去,你又无事可干,空闲着,凭白少了那么些收入,也还是个亏呀!省了劲,还有的挣行啊!可现在冰天雪地的,那果园还能干吗?”浪石道:“唉!闲闲就闲闲嘛!反正这些钱也够花一阵子的了。”方见新道:“那是一年的收入啊!花一阵子怎么能成!”浪石道:“还有啥法子!再怎么着也得等到来年开春呀!”方见新道:“那也只是开始,却还没有收入啊!”浪石道:“乡下嘛!就这样,辛苦一年收入一两回就不错!有时,碰上天旱,还可能一回也不收呢!不也还是得过!”方见新道:“那正是啊!农村收入不稳定,年景不一样,所以就要多一点存货啊!手中多留几个钱,以备不测!”浪石道:“理是这个理,可在村庄里,许多人家都不具备那个可能呀!省吃俭用尚且不够,何况是还要再存呢!那就更是力不从心了。不是不想,而是没那个能力呀!就说我那几十亩果园,也算是大的了,可是地太薄,又没有啥肥,水也少,得靠天。就算辛苦再多,所得也还是有限,太有限。几十亩的果园,就才拉了这一车嘛!除了夏秋卖点鲜果,就再也没有其他啦!这还得是收成好的时候,若是欠一欠,就可能连半车都装不上了。所以,今天,你们一下子让我赚了这么多钱,我就是很感激了呀!可你们还又不让……”方见新道:“你不容易呀!我们就更不能要!帮不上你们什么别的忙,联系个买主还是应该的嘛!决不能再要你的啥感谢啦!要感谢也行,就等着你们真正大发了,再感谢也不迟呀!”浪石道:“表弟可真会说笑,象我,就那几十亩果园薄地,如何还能真发的了?吃上饱饭就已经是很不错很不错了呀!”
小令仓子Сhā话说道:“哎,表哥也过于自弃了。我们都是大活人,岂能自毁自家!钱,别人能挣得了,我们就为什么挣不了!你看见新,过去也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尽受人欺还吃不好用不上。再看看现在,不也是混出了人样!别的不敢说,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更好!咱们都还年轻,如何能上来就自暴自弃呢!你的几十亩果园比我们家的可要大多了,这说明你还是有其能力的呀!只要努把力,把心放开,寻个门路,就一定会过得更好!最起码比现在会好!说不定还能搬来城里,咱们表兄弟两家做个伴呢!”浪石道:“托你吉言!可又该如何去办好呢?该干点什么呢?”
二十三回狭逢歹恶何如寇 念逼蛇蝎胜似狼
有诗《鬼恶》曰:鬼恶自相遇,谁个得其时?
千里来聚会,恰巧已作敌。
道理明不了,狭路人更急。
孬种并贼寇,争斗以作揖。
杀生命不顾,一路齐相集。
胜负都是我,拼却凑宴席。
话说这边要见仗,人壮声粗,那边也赶了过来,“已三个。”小令仓子记在心里,伸手一挡曰:“几位,有话说话,何必如此!你们是狩猎的,他是看园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犯个抵触也是可能的。有抵触,那就讲出来嘛!动武可不是大家的选择,相信几位也不会见外吧!”对方听了,以为是软了,也道:“我们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就算要走也得等我们收了网。”另一个则不大识相,道:“这山是大家的山,不是哪一个人的。我们天天转山,就从来没有象如你们这样的!你们的东西,我们并没有侵犯,为什么却还要赶我们走啊!”还一个也道:“你们的果园,我们不进去,但这山却该让着我们吧!你们的我们不干预,但我们的也请你们不要干预!别看你们是有家伙的,我们可都是猎人,谁手上没有家伙呀!走南闯北,我们也算是见识广了,又岂在乎这片小小的山呢!”浪石道:“既不在乎,那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既然走南闯北惯了,见多识广了,那你们就走去呀!”对方道:“走不走,得看我们的网,不是听你的嘴!还是快领着你的媳妇回园去吧!这么漂亮的媳妇可要看好了,当心呀!有我们在这里给你们看着,你们还是赶紧回你们的园子干你们的事去吧!免得在这里冻着,又让人看着!……”浪石又要叫,小令仓子抢先一口道:“在我们的山上,你还想怎么着啊?”对方道:“怎么着,你自己知道!你是做了媳妇的人了,该不还是个人黄花大闺女吧!还要人教吗?这里可有现成的,经验丰富着哪!……”浪石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怎么不吐人话!”对方道:“怎么不是人话?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个人话,我们说的又哪里不象人话啦!——是人不说人事说什么呀?是不是谁那话儿不行呀?还要人帮呀!我们倒是乐意,放心,不要钱!……”浪石气得就要抬手,小令仓子冷笑一声,拉住他就走。对方以为这里真的是软了,他只一枝枪,还有个女人,而他们却有四个人,四枝枪,另一个也赶了过来,跟着嘲笑道:“还是听媳妇的,好好办点人事,别再管那些畜牲了,它们帮不了忙!别再让人家当黄花大闺女啦!谁也受不了啊!”浪石可真是暴怒了,挣开小令仓子,向前跑了几步,张手就是一枪。对方没有想到他真会开枪,还在叫着,就被打倒了一个。另三个见了,慌忙举枪,小令仓子则更是眼疾手快,掏出短枪连点三下,就把对方一一点倒了。枪法可真叫准,一枪都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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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回 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
话说浪石被方见新与小令仓子两个说动,不由地就心头热了起来,“自己闲着反正也是闲着,何不就干上一阵呢!”他是这么想的,方见新两个也是这么说的,是为了他的发财挣钱,而其真实目的呢?难道也是如此吗?当然不是了,小令仓子花费那么大劲,可决不是仅仅为了人家。而是为她自家。她自知方家村防范严密,自己又露了相,人家时刻在提防着,已不可能获取多少情报了。就是得到了,说不准也是假的。有心再往里安Сhā一个,可又决非那么容易。是羊角山方面打草惊了蛇,急功近利,让方家村早上了心。自己已是处处难施展,可又不能放弃那块大肥肉,更不能让别人抢了头功,也不能让上司知道自己已经露相了。怎么办呢?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那就只有再坚持了。可自己坚持下去是又危险,又不得其果。那就只有再想办法了。而方见新无意中的一次谈话却让她受到了不少的点拔,就是眼前这个浪石。一提到他,他有一处果园,离方家村又近,又是个走村串巷的主。如果能由他出面,岂不就省下了自己!她这才打点行装上山与他相会的,结果还算顺利,也可谓是马到成功了。而且他还有了人命在手,又埋在了他的园里,他就是想脱都难了呀!现在又高价收了他的货,让他清了仓,无事干了,那就给他找点事,让其去收山货。而重点则就指定在方家村周围,无意中他就会探听到许多的情报呀!在他可能是闲谈,但在自己可就是价值呀!当下,也总算把他引到了正路上,就看他如何去走了。
两个又是一番热情招待,又陪他玩了几天。方见新虽不明其就理,但是亲戚关系,也乐得奉陪。几日过去,浪石就走了,高高兴兴地发其财去了。小令仓子看了看方见新道:“这个表哥!”方见新道:“他怎么了?”小令仓子道:“还能怎么?也是够机灵的呢!”方见新道:“他呀!自小就多活路的,跟着大人做买卖,行与不行,先见识的就多了。”小令仓子道:“他会不会使诈呀?”方见新道:“做买卖的哪有不使诈的?”小令仓子道:“那他要是骗了我们呢?”方见新道:“我们也不骗了他吗?”小令仓子道:“那是给他钱,是向好处骗他!价高了他还不高兴吗!”方见新道:“他高兴,可你却更高兴呀!真搞不明白,但不知你给了他什么,就让他这般顺从了?这个人可不是那么易听话的。”小令仓子道:“办法多着呢!怎么吃醋了?”方见新道:“想吃醋可得有啊!真搞不明白呀!你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小令仓子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呢?”小令仓子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呢?”方见新道:“当然是为了混几口饭吃,挣几个钱花。”
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2
小令仓子道:“瞧你那出息!都是一样,我们也是如此!”方见新道:“可你们却给了那么高的价呀?”小令仓子道:“怎么心疼了?”方见新道:“我只是说那回事,你们给了高价,再卖出去不就少挣了吗?”小令仓子道:“那都是小钱。舍得了小钱,才能获得了大利。”方见新道:“那大利能有多大呢?”小令仓子道:“你看到了有多大,就会有多大,我看到了有多大就会有多大。”方见新看了看,不解地问道:“就这个店铺?”小令仓子道:“这是你看到的吗?”方见新道:“是啊!还有那个货栈,还有那个酒馆旅店……”小令仓子道:“可你就只看到了它们?还有更多的呢!这条街你看到了吗?这座城你看到了吗?这片山你看到了吗?那片大海你去看过了吗?济南你不也是去看了吗?上海你不也去了吗?还有北京,天津,武汉三镇,就是那内地的重庆,成都,昆明,长沙,西安,兰州,呼和浩特,乌鲁木齐,拉萨,我们不也都去了吗?……”方见新道:“那些,我们也只是去看了看,看看有没有发财的机会,难道我们也都要花钱买下来不成?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呀!就是再干上百年千年万年,也是不能啊!”小令仓子道:“真的不能吗?”方见新道:“我们哪里能得到那么多钱呀?况且就是得到了那么多钱,人家也不一定就卖呀!”小令仓子道:“你怎么知道呢?”方见新道:“都卖了,人家还过不过?”小令仓子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啊!就是人都可以买得到,何况是其他呢!就是皇上老儿,不也得投子认输吗?他们还得给咱们钱呢!咱不光是白赚呀!而且还能获大利,既得其人,又得其物,还得其财,还得其地……”方见新抹抹额头上的汗道:“那是战争,咱们是商人,可玩不起那个啊!咱们都是商人,只能公平合理地买卖一些。就是使点诈,那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光让人上当。”小令仓子笑笑道:“事情啊,到了哪一步就算哪一步呗!现在咱们是在做买卖,可往后呢?是谁也说不准哪!就象你,前些年不还是个农民吗?可今天呢,不早已是个老板了吗?世事如此啊!真要打起来了,咱们不也得陪着!要想不挨打,还要多挣钱,那就得站稳脚跟呀!站对位置,比什么都好啊!就象如你,不就是很不错吗!既得财,又得买卖,还得人,还得保险……”
说着就抱住他,他想推开,但她却是越抱越紧,强行亲热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他也就认了,很快也主动了起来……有七绝诗《人心》曰:人心何处在平时,几片江山万里知。
奋斗自来难为主,开明今世偶相提。
且说浪石回到乔家庄,一进家门,高兴得就喊,家人出来接进去,见到了许多的钱,父亲不由地道:“想不到见新那小子还真出息了!”
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3
母亲也说道:“从小看他老实巴交的,不想却有了今日,还没有把咱给忘了!”浪石道:“他的买卖做大了,自然也就会想起了咱。人都是讲究亲情的,谁近谁远,还是得那个亲呀!”父亲道:“那时,他们家穷,咱们还看不上人家,往来的也很少,后来干脆就断了。”母亲道:“那时是那时,一时一时呀!咱们也不好过,再说又是远亲了,不往来也是正常的嘛!许多人家都是不走的了。”父亲道:“可看看现在……不还是得依靠人家?”母亲道:“他也是为了挣钱嘛!不挣钱谁还会再想到咱们呢!”浪石道:“并不是直接给他,而是由他领着给了他平时的主顾。”父亲道:“看看这个价,就是明显地偏向咱们嘛!”浪石道:“而且,他还给了咱们一个买卖,就是让咱们去收收山货,然后再高价卖给他们,让咱们从中多赚一些。”父亲道:“这是个好买卖,比种地要强得多啊!当年,我也干过,可就是找不准销路,价又低,就没有再干下去。现在,如果你能干起来,该也是咱们的福气呀!销路不愁了,又有价,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跑跑腿吗?那点力气,对咱们来说能算什么!比出大劲种地要轻松得多了,又能来钱,咱们还有什么不愿意干的!”浪石道:“就是呀!我已经应下来了,又有了这些本钱,相信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父亲道:“现在正是年底,好机会。我看,你稍微歇歇就可以干的。”浪石道:“在城里见新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又不用*心,不累,还歇什么!我看,明天就可以干了。先围着咱们的近村转转。”一家人也都同意,都认为是件好事情。他们虽也是半个生意人,闲时不时地做点买卖。但他们毕竟还是乡下农家,并无多少的眼光与见识,人也还是善直的,别人说什么他们也容易相信,特别是有了亲戚的出面,他们更是深信不疑,决心应声而干。
打定了主意,就是吃饭,休息,不题。有古绝诗《累》曰:累人生活大劲出,多少事业得其力。
轻松一点多有拥,不说别言先为喜。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吃罢饭,准备动身。还未走,就有邻居进来,神色慌张,识别问其何事,他才道:“你的果园前出事了。今早晨,老李头上山去瞎遛达,不想却从山上叫唤着跑了下来,见人就说上边死人了,还好几个。大家听了也吃惊,都跟着上山去看。到得那里,果然是如此,乱七八糟的,都被野狼撕烂了,只剩下了一堆碎骨头。破烂衣服刮得到处都是,就是你的果园里都进去了。”浪石明白这事,但却佯作不知,竟一时呆在那里。父亲闻言叫苦道:“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好好的果园竟死了人?”邻居忙道:“不是果园里,而是在果园的前边,足有好几十步呢!还有四枝猎枪,还有一趟烂网。看样子是上山围猎的,围到了饿狼,却又打不过它们,就被它们给吃了。大家也都是这样看的。”父亲道:“他们都是哪里人?”
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4
邻居道:“早就认不出来了,只有一些烂骨头。反正不是咱村的,咱村里也从来没有少过人,一定是外来的。就是邻近的村里,也没有听说谁找不着了。一下子就好几个人,光枪就有四枝。看样子他们至少也得四五个呀!要是近处的,人家不早就找了来了!”父亲又叫道:“这是怎么说的!家门不幸,竟遭此大孽!”邻居道:“死不死的不在咱,反正又不是咱害的。他们是饿狼吃的,谁能怪得着咱呢!只是咱们也吧!大家正商量着该怎么处理呢!”几个慌忙穿衣服跟了出来,迎着不小的寒风,径直上山而去。
山上已经聚集了好些的人,几乎全村都要出动了,有些人还在源源而上。浪石他们也随着大家上去了。及到近前,看那个情形实在是已理不出个什么头绪了,大家都主张就地掩埋散伙。“若报了官,少不得还得要我们大家赔钱!我们这个年还过不过呀!”这是大家的共同观点。于是在老年人的招呼声中,年轻人纷纷下山拿工具,一些胆大的又到处去拾拣那些残留物。浪石也开了园门,把挂在果树上的几片碎布摘了下来,出得园又锁上门。他并不愿大家把那份晦气带进来,他更怕大家进来看出他与小令仓子所作所为的门道,也怕那埋在果树下的死人露出什么痕迹,雪毕竟是化了不少,翻动土的痕迹也不是一点没有啊!他特别地加着小心,生怕露了那个相。
且说大家收拾了好一阵,才算把那散乱的东西收集了起来,等到下山的扛来了工具,老人们又指点着在山凹处挖了个坑,一股脑儿地把那些东西统统扔进去,埋平踏实。雪已经少了,但大家还是又到处搜罗了些,撒到那新土上,覆盖干净。前前后后,直干了一大上午,太阳都要偏西了,大家才下得山来回到家中。却说浪石家中也是长吁短叹,纷纷咒骂不吉利。而浪石心中的大石头则落了地,暗自庆幸。一切总算都处理好了,就是再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了,大家都有了份啊!“还是表弟媳妇有办法,杀了人还怪不到自家头上来!那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现在又让自己去做买卖挣钱,该也不会有差也!说不准几年后,自己也会到城里去,跟他们一样呢!”
就这么着又过了一天,浪石才动身收起山货来。而侧重点当然也就是在自己周围那些村子,特别是方家村,因为那里如今是一派兴旺,人多了,狩猎的也多了。只一天就收了个满载而归。接连几日都是收成不错。他心中有了底,给的价又高点,人们也就上赶着给他了。东西有了,收拾了一下,他就又进城而去。寻上方见新小令仓子两个,又送入一齐来货栈,还是价够高。又留了吃饭。过了一夜,第二天才动身回家。小令仓子自是心头高兴,她庆幸自己走的这步棋不错,有了他就会省下了自家呀!有什么事就可以问问他嘛!那也算是关心家园,关注乡亲嘛!而自己付出的也不过是住一夜,还有几顿饭钱。况且有人替自己收了货,自己也可以以更高的价钱卖出。总之是有的赚,只不过是多出了点小本。有古绝诗《用人》曰:用人何以行?老天可作成?
自己若努力,四处尽可征。
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5
年很快就过去了。一开春,方家村东山冲天崮上就忙活开了,开荒种地,伐木建房,清理山洞,一派热火朝天的局面。而练武也并未因此而中断过,到处都可见到英雄好汉的身影。有人甚至把练武的许多招式许多功夫分化到了劳动中去,一举两得,其乐融融。算开天方见国看在眼里,乐在心头,不时地填歌作词,鼓舞士气,特别是一长篇古风更是道出了那无尽的英雄之风气。但看其诗《英雄汉》曰:英雄好汉罩四方,卫护天下多为建。雄霸一方谁为是,英雄出世敢砸烂!
改天换日莫惧鬼,咱的家园好山川。不要妖魔来横行,抖开精神把好关。
侵略暴徒手段多,莫为一时遮了眼。鬼也笑来歹心恶,份份厚礼露笑脸。
不为你的模样好,只是招惹这江山。江山建成咱为家,奋起雄踞浑身胆。
千载万世真至理,英雄错落妙不言。一方水土一方人,拚却一生保个全。
杀生夺命全不惧,贼寇当前我自敢!放开身心为咱们,站高才能望更远。
四顾缤纷何所在,强弱分明人心愿。群起雄立何所能?颠来复去仔细看。
人生何事不由理,由理又在何方间?何方与我这一处,敞开胸怀透喜欢。
千寻万觅望见你,鬼夺命兮贼又烂。呼唤天下快救命,官家开怀宴正酣。
推杯换盏谁上座,富家美人强者权。外洋鬼子也有位,众星捧得不算难。
魑魅魍魉话彼此,你如我能赛山巅。呼朋唤弟爷娘辈,分分合合好一般。
谁家天地谁家人,位在一方就敢管!一朝得手万世劫,祖祖辈辈都靠边。
浪言**浪身行,纵放豪奴四外窜。痛下杀手在百姓,强势方能拉上肩。
管它黑白哪一道,金银财宝透欢颜。酒足饭饱何所谓,美色款款舞向前。
天地开在咱的手,上通下达把人选。一片一片卖一个,风起云涌遮过天。
朝廷纵有真其能,如何透过乌云关?况是腐败更不行,深居宫中唤太监。
东洋西洋遍地鬼,窥伺已久上炮舰。铁船开启万里远,播播撒撒鸦片烟。
金银搜刮无穷尽,民无食兮气更浅。精神鸦片教会旺,攻城掠地它当先。
我为上帝你为儿,天堂路通都完蛋!中华远古何为就?洋鬼抢食再为战!
咱的家园咱何在?英雄出世民呼唤!千呼万唤历真言,苦口悲声齐相劝。
民不强矣必有难,好汉快出把贼办!一方英雄一方人,贼强至兮快相盼。
盼尽眼泪血光流,怯懦也要冲天冠!英勇迸发众跟随,直把贼恶全砸烂!
还我美好那生活,真假洋鬼尽靠边!害人畜牲何有脸,凑到人前真讨厌!
睁开悲眼看仔细,贼已至兮谁惧险!咱的家园咱就管,摧毁贼寇到永远!
虽远必诛齐上进,远遁亦须上前赶!贼心旺兮难有止,养成元气必回还。
一茬接着一茬生,滚滚流淌四处乱。咱的声势透天起,它们也会使劲喘!
凑起众徒继续恶,劫掠苍生透心寒!屈辱求生不可能,斯类要靠咱发展!
委曲求全谁依就?他要把咱命来斩!劫咱财富占咱地,还要换咱这片山。
可笑内奸糊涂虫,谄媚讨好信谗言!养肥外贼害自己,剜肉补疮把命短!
图得一时欢喜日,谁知跪倒拜人年!朝已腐化野已散,几多好汉充为官!
官已不能朝早衰,万千民众英雄汉!英雄在野任驰骋,自身刚强勇而健!
健放四野好生长,茁壮之中保平安。卫得天下太平事,千家万户壮如山!
山河锦绣披金装,外鬼可又红了眼。杀人放火出本性,换过脸面往下传。
劫掠富了窝窝贼,侵略才是好挣钱!为得鬼财害人命,别人千年一朝拣。
轻松还是做贼寇,举国出动勤征战。不劳亦有大收获,贼心起兮浑不见。
反以正道扮鬼脸,笑面藏上多少奸!刀剑衣中枪炮响,火光漫天把人算。
好人最难得好报,英雄不在谁为善?家国难宁外鬼兴,武装天下杀人犯。
直犯他方归自己,奴役他人净含冤!含冤无处可给伸,唯唤天下英雄显!
英雄好汉聚一堂,团团园园得圆满。人相簇拥争卫护,这片天地就归咱!
人不保兮自己强,莫惧山高勤登攀!万众一心齐上进,前呼后拥上山巅!
亿万苍生尽英雄,内贼外鬼谁敢犯!男女老少共尽力,放开胆量正天颜!
第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6
算开天方见国不会武功,但他文采却是少人能及,在这方家村周围更是无人能比。在他的教导下,方家村的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识了字,就是外村那也有不少受益者。而罩四方方天宇他们则是以教练武术为主。一文一武也可谓是相得益彰。林家山的山中蝎子王林德风和山顶磐石林德雨兄弟两个也举家搬了过来,为的就是经营好东山冲天崮。英雄聚会一处,当然就会格外引人瞩目,羊角山方面还是不曾死心,在日本人的怂恿下,他们是不时地派人过来。他们本来还有羊须山偏寨可凭仗,可如今换了寨主,就越来越跟他们分庭抗礼,越来越不服管束。不仅不再纳贡,而且连任务也要不受指派了。这让羊角山方面失去了好一块厚利。本来还可以坐享其成,指派着羊须山去干,可如今却要自己亲为。自己吧,又是外人居多,下山行动并不为易,对各种情况都不够熟悉呀!有时简直是毫无所知,抓紧招募些当地人吧,还又架不住羊须山的层层引诱。当地人的数量不仅未增几个,反而又大大减少了。尽管自己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可这结果却怎么总是事与愿违?自己也想凭借着人多势众下山力擒羊须山,但又听说替日本人办事的许艳早到了那边,自己那两个日本顾问一听就不想行动了,反劝自己也要沉住气。连日本人都不敢去硬对了,自己虽有其心,又如何好逞强出头呢?自己的装备还是少不了他们啊!日本顾问仓口鼠行曾说:“为今之计,并不羊须山,那边小小的地方,我们就是得之也无甚用处,反而会引起我们的内哄,让外人看了笑话,让外人得了厚利。灭之无用,便宜外人,那实在是太不划算,大亏己本!与其如此,我们何如另作打算,另谋出路!羊角山虽然经营已久,但却还是无多少险可守,若果有人大举进攻,则我们是必败无疑,毫无坚守的可能。所以说我们现在是很不保险呀!为了改变我们上前的处境,求得个保险,我们就要另找地盘,另行经营。遍观这一片片大山,唯有东山冲天崮才是处最好的地方。一旦得了那里,就可以号令群雄,左右局面,成就我们真正的山中之王!”
日本人的话还是打动了二个寨主,杨兆山,许振川忍不住跃跃欲试。可又如何下手?又是听从了日本人的策划,硬攻不可,还是先渗透进人去再说。“方家村老少相加也不过才三百多口人,还不如我们的人马多呢!平打,他们决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但他们却有了那个冲天崮作凭据。我们硬攻总是不会得手。如今他们又聚众习武,为的是自己之强。可我们的机会也正是在此,如果我们借此安Сhā进我们的人去,控制住他们的主体,则我们自会不战而胜。即便我们控制不得他们的主体,只要能得其一部,只要是关键的位置,则对我们也必将是大有裨益的。相信,经过我们的积极策划,不惜血本是一定能够取得其相应的绩效的。先搜集其情报,侵占其肌体,再相机行事,渐而大之。量他区区几百人的方家村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7
面对日本人的谋划,两个寨主也是心头热烈,他们也梦想着寻到一处保险之地,羊角山不过是处临时的落脚之所罢了。有古绝诗《侵占》曰:侵占他人地,一心想逞强。
刺入人肌体,暗中下药方。
聚众习武,本是好事,强身健体,又可卫护家园。可也给了外人可乘之机。话说这一天,大家正在东海龙王庙前大练其武,从羊角山方面反正过来的李块田前来巡哨,蓦然间,他就从正在练武的人群中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他不敢怠慢,赶忙按照事前的吩咐找罩四方方天宇报告,方天宇一听,皱起了眉,道:“你可看仔细了?这可是我们精挑细选过的。”李块田立即答道:“绝对认错不了,除非有长得一样的人。”明月夜秀文娟道:“那就安排他们去背粮,寻机截之。不可惊动了他们,也不可惊动了别人。这个山中恐怕还有他们的人。”算开天方见国道:“也可以先行放一放,派人监视他们,看看他们都是与谁往来密切。再看看他们所为又是何事。然后再一并擒之,争取连根拔起!”方天宇道:“块田哪,你既认识他们,他们也该认识你吧?”李块田道:“是的,他们也认识我。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让他们认出我来,因为我用草帽遮了脸。”方天宇道:“那好,你再装扮装扮,到那边仔细寻看寻看,看看还有没有你所认识的。记着,千万不要让他们认出你来!”李块田答应着去了。
秀文娟道:“看来,我们的工作还是有很多不到位之处啊!防范得还不够严密,让外人钻了空子。”方见国道:“我们的审查原本就不够仔细,只听来人自己说了,并没有去认真落实验证。仅凭他们自己说,信不过呀!”方天宇道:“只防了他们的密探,却想不到他们还有钉子硬砸了进来。”秀文娟道:“这也不奇怪!要成事,就要内外夹击呀!看来,这回他们是要下功夫了。以往搜集情报,只是个准备阶段。而现在却要付诸实施了,而且是从长计议,先从练武开始,一步步地慢慢来啊!”方见国道:“这也就更难防了呀!他们并不急,当然也就更能沉得住气,表现不出来。如果这次不是李块田认识他们,我们又如何能知呢?”方天宇道:“防贼防贼,不想他们却入了自身!”秀文娟道:“自古内奸最难防。我们村小人少,对外来人又不熟悉,如何防之,咱们怕还得再再三认真思量。”方见国道:“正是此言!不熟悉的,得弄熟了。还是得从熟悉的方面着手啊!先从附近各村认真筛选,看看有无对不上号的。反正我们那边也比较熟悉,距离又近,好弄些。问题是远处的那些,我们人生地生,又如何去落实呢?就是到了那里,他们随便找上个人,预先收买住,我们也还是难以辨识呀!”
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8
秀文娟道:“这需要暗访,不能随便公开,不能让谁事先知道了,就是事后也不宜让他们知道了,免得又让谁早行一步,打好了底子,再来骗我们。另外,我们再纳新人,必须有那我们信得过的人保荐才成!”方天宇道:“那就会错失好些远处的有能者啊!而且,仅着眼于附近,我们也不会真正地壮大!”秀文娟道:“不是都不要,而是要认真审核,先留住人,试用,限制他们的行动在一定范围内。待我们审核清楚了,再正式起用也不急呀!”方见国道:“除了东海龙王庙,我们还要再开辟一处场所,专门负责审核人,试用,初练。”秀文娟道:“那就放在小磨盘,只要开一开,那里就是块不错的场子,地平,土少,石头多,不能耕种,就把它改为我们的演武场所吧!再盖几处房子,住上些人,半路截留,算作前沿吧!”方天宇道:“现在正是人旺之时,得须抓紧些。”有古绝诗《论行》曰:行事得应对,问题何嫌多?
疑问勤化解,开拓才出活。
大家说着,就见李块田又回来了,报曰:“我一共发现了三个羊角山方面的人,其中一个名叫知韦,人称小知了,好在人前叫唤,但灵性却也很大,对事物敏感得很!另外两个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另外,还有一个羊须山的,光知道他的外号叫飞狗子,听说跑得很快,专门打前站,探听事务。他的真名却不知道叫什么,经常换,为的是方便行动,最后连他的真名人们也搞不清了,也不叫他了,只好叫他飞狗子,他也不大在意,觉得大家是看得起他,是高人一等的表现。”方见国道:“你再找几个人,就负责监视他们吧!看看他们都是跟什么人接触,又来做什么。”李块田道:“别人还好说,只是那个飞狗子,听说他能够飞檐走壁,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呀!下边也没人能够跟得上他……”方天宇道:“他有这等本事?你亲眼见过没有?”李块田道:“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见。不过,他却跑得飞快,眨眼间就能消逝得无影无踪,这个我是亲眼领教过的。我在羊角山时,他有一次来办事,大家听说了,就想和他比试,结果是四五个人还捉不到他。而他却能及时发现别人,躲闪开去。凭打,他不是对手,论起飞腾躲闪,则决非一般人可及得了。”秀文娟道:“那就让吕山松去吧!他们都善跑,看看到底谁能够比得了谁。”方天宇道:“好!那我就去安排一下。”说着就与李块田出去了。方见国则又说道:“怕还得再安排几个人接应一下。”秀文娟道:“那就让我去一下。”说着也起身走了出去。
却说那四个人确实是羊角山和羊须山派过来的,另外还有三个人,莫说是李块田不认识,就是那四个人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件事。经过几天的跟踪,观察,方天宇他们决定收网,谁也怕夜长梦多,坏了大事。
二十四回乱世之中巧投机 真人方内寻见理9
大家说着,就见李块田又回来了,报曰:“我一共发现了三个羊角山方面的人,其中一个名叫知韦,人称小知了,好在人前叫唤,但灵性却也很大,对事物敏感得很!另外两个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另外,还有一个羊须山的,光知道他的外号叫飞狗子,听说跑得很快,专门打前站,探听事务。他的真名却不知道叫什么,经常换,为的是方便行动,最后连他的真名人们也搞不清了,也不叫他了,只好叫他飞狗子,他也不大在意,觉得大家是看得起他,是高人一等的表现。”方见国道:“你再找几个人,就负责监视他们吧!看看他们都是跟什么人接触,又来做什么。”李块田道:“别人还好说,只是那个飞狗子,听说他能够飞檐走壁,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呀!下边也没人能够跟得上他……”方天宇道:“他有这等本事?你亲眼见过没有?”李块田道:“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见。不过,他却跑得飞快,眨眼间就能消逝得无影无踪,这个我是亲眼领教过的。我在羊角山时,他有一次来办事,大家听说了,就想和他比试,结果是四五个人还捉不到他。而他却能及时发现别人,躲闪开去。凭打,他不是对手,论起飞腾躲闪,则决非一般人可及得了。”秀文娟道:“那就让吕山松去吧!他们都善跑,看看到底谁能够比得了谁。”方天宇道:“好!那我就去安排一下。”说着就与李块田出去了。方见国则又说道:“怕还得再安排几个人接应一下。”秀文娟道:“那就让我去一下。”说着也起身走了出去。
却说那四个人确实是羊角山和羊须山派过来的,另外还有三个人,莫说是李块田不认识,就是那四个人也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件事。经过几天的跟踪,观察,方天宇他们决定收网,谁也怕夜长梦多,坏了大事。羊角山那三个并不在话下,没有几个回合就把他们给擒住了。问题是那个羊须山的飞狗子,当时,他被叫入一户人家背粮,负责的吕山松领着几个人打算突袭擒捉,可谁想有个人心态不稳,被飞狗子看了出来,但看他一扔粮袋,飞身就上了树。吕山松也不怠慢,几个纵身也上到了树上。飞狗子身轻,一节一节地往上爬。而吕山松身高体大份量重,越向上就越艰难,树枝眼看着就要担不动他了,他急得在下边抱着树枝也是没法。再看飞狗子,猛一飞身,又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吕山松也想跳,可又无此能力。另几个人就抢着爬另一棵树。吕山松也从这一棵树上爬了下去。吕山松刚一落地,再看飞狗子又一下蹦到了这一棵树上,气得吕山松又爬了上来。可谁想,飞狗子一纵身又到了第三棵树上。这边地下还有人,又上了第三棵树,还未到顶,飞狗子一用力,借着树枝的反弹,飞起身形象猿猴一般,就到了房上。众人见了,赶忙下来,巡房而查,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吕山松气得一拳打烂了一块大石板,命令大家分头找寻。同时命人报告给方天宇他们。众英雄闻言,也是尽皆吃惊,赶忙组织力量分头追赶。一时间,整个村子就乱腾腾起来,有喊有叫有哭声,就连那东山冲天崮也给催动了。有古绝诗《乱》曰:乱事谁心安?处处透人眼。
呼喊齐上阵,各方谁更敢!
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一切还要再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二十五回 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
有词《画堂春?上山》曰:上山入道理谁通?争先恐后忡忡。生来死去问心中,哪个真红?
一望无边好汉,千方齐聚光荣。奈何罪恶亦成虫,蠢动瞎聋。
话说飞狗子失去了踪影,众人找了一天也没有个结果。该负责的吕山松好不自责,众英雄也是无奈,那飞狗子究竟到了哪里呢?斯时他早已出了村外,在远处的一座山头上落下了脚。透过树缝观察着下边的情况,看到方家村内外的那个乱象,他是好不兴奋。本来他是可以趁早离开的,但他却又不甘其心,“没有完成任务,总该闹出点动静,也好回山寨表个功!”他这么一想,就住下了。入夜,万籁俱寂,灯火尽熄,喧腾了一天的人们,也该都睡下了。飞狗子潜身影,悄然摸下。又观察了一阵动静,见并无异样,就向东海龙王庙而去。庙处在村外,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他想把那里给点了,就是人们听到动静,赶了出来,自己也是会有足够的时间逃掉的。他打算的也许还不错,你看他,闪闪挪挪,就到了东海龙王庙后面。庙高,他直接上不去,他又转到前面,摸了摸门,还锁着,又推了推窗,也关着。在暗影里他又看了看,听了听,还是觉察不出什么。他放下心来,抽刀撬窗。他想从这里进去,自里往外纵火,火势向上,不愁不能化为白地。但他看动作娴熟,时间不一会,就把窗子给撬开了。他把刀子往口中一含,双手按窗,双腿稍一用力,轻轻地就进入到了里边。对里边他也是比较熟悉的了,他约摸着方向,没几下就摸到了帘布账幔。他摸出随身的火刀火石,“啪啪”打火。
火还未打着,就感觉自己双膀发麻,双臂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硬扳了过去。一边一个,架出了庙外。打了几声呼哨,许多的人就呼喊着奔了过来,还有的人手擎着火把,特意伸到飞狗子的面前照照,好悬没把他给点着了,直醺得他两眼流泪,灼热火辣。他闭着嘴,咬着牙,心中是好不气恼!悔道:“活该倒霉!人心不足!若是赶早跑了,何至如此!就是回去挨顿训,不也强过如此这般落入人手!”借着火光,且看架着他的是谁?正是山顶磐石林德雨和吕山松。这可是人家特意布下的天罗地网,村里村外,山上山下,好几处呢!谁也没有去睡觉……
抓住了飞狗子,大家都很兴奋,纷纷要求连夜突审。众人呐喊,气势*人。飞狗子看这阵势,情知不妙,干脆心一横,就全招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他可不想就此受罪,更不想就此了结。就听他道:“我叫狗开,是羊须山西百狗村的人,自小就跟着个本村的师傅学艺。我的师傅叫狗追子,比较会武艺,后来羊须山兴起来了,时不时地下来打劫,弄得我们的日子很难过。他们屡次来要求师傅去给他们艺。师傅推不过,只好勉强上山。我也被要求跟着。在山上过了没几年,我师傅不知怎的就死了。他们说师傅死的不明不白,太冤枉!至于是如何死的,却谁也说不清楚。后来,听人传说这是你们方家村人给害的,为了替师傅报仇,他们就要我到你们村里来,以学艺为名,摸透各种消息。然后,他们就会集合队伍,前来血洗你们方家村,为师傅报仇雪恨!我本不想来,可经不住他们的说道,他们说,如果我不来,说不准哪一天,我就会象师傅一样了。如果我来了,你们是会意想不到的,反而更安全。一旦摸清了情况,剩下的事情就可以全部交给他们了,自有他们前来为师傅报仇。”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2
众人听了,无不气愤,这分明是嫁祸于人!就听方天宇道:“你说的他们是谁?”飞狗子道:“就是羊须山的那些人。”方天宇道:“就那个杨改子?”飞狗子道:“不是,杨改子是旧寨主,是他把师傅请上来的。现在的寨主已经换了。杨改子早已经死了。新的寨主是周三柱,还有个军师叫马老对,人称请来神。主要就这两个人。对了,还有一个日本的教官,叫田中幺号,就是他说,师傅是被你们给害死的。他说,他在兰山城时就听说过了。”方天宇道:“是个日本人吗?他是怎么知道的啊?”飞狗子道:“是个日本人,至于他是从哪里听说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只说让我来打听打听就能明白了。让我先来摸摸底,然后再说其他。”方天宇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师傅不是我们害死的,绝对不是!这个我可以保证!我们全村的人都可以给你保证!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羊须山,包括那个羊角山,我们也从来没有上去过!也没有到那里去过!更不会害你的师傅!”飞狗子道:“那会是谁呢?”方天宇道:“这个,怕就该问问那个日本人啦吧!别人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呀?而且还传到了兰山城里,这动静可不小啊!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你们就不知道呢?怎么我们就不知道呢?怎么就独独他知道呢?难道不该怀疑怀疑吗?你师傅的死,说不定正是他们干的呢!不然,怎么会只有他们知道呢?”飞狗子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把我放了,让我去找他。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待我替师傅报了仇,然后我再来接受你们的惩罚!请你们相信,我说到做到,保证会来!”方天宇道:“我相信你的保证,但,我却不敢肯定你会回来。不是你不想回来,而是你已经回不来了。你想,你这么一去,那个日本人还会放了你吗?就算你能问他,他告诉了你实话,可接下去呢?他还会再给你机会吗?他必会先手一步……日本人,我们也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了,他们是专一会害人呀!”
飞狗子怔了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算了?死活反正我要去报仇。只请你们把手放了就行,是死是活我决不怪罪你们!”方天宇道:“你的勇气可嘉,可你的做法,是谁也不敢苟同啊!要报仇,你自己办不到,还得再多找些人才中啊!”飞狗子道:“可找谁呢?难不成是你们?你们谁愿意啊?”方天宇道:“这个,首先要搞清楚你师傅是怎么死的,是谁害的……”飞狗子答道:“这个谁能知道啊?我师傅好好的就死了,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也没有什么变化,就那么好好地死了,跟正常的死亡也没有什么两样。”方天宇道:“那他们怎么还说是我们害死的呢?”飞狗子道:“他们说是你们下毒药毒死的。你们怕打不过他,所以,才要偷偷地下药,暗中害人。”方天宇道:“谁要打他?我们隔得远远的,互不往来,又互不相识,我们不到他那里去,他也不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之间又还要打什么呢?那怎么会呢?那还有什么理由害他呢?――肯定是另有原因啊!死了你师傅,谁会得便宜啊?这个你想过没有?又想清楚没有?”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3
飞狗子道:“――我师傅只是在羊须寨教教武艺,其他的什么也没干过,也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有人害他呢?要说赚便宜,就是那个新寨主周三柱最大。是他害了杨改子,自己才当了寨主的。我师傅是死在这之前好一段时间的。如果我师傅不死,他也许就害不了杨改子的……”方天宇道:“为什么?你师傅跟杨改子如何呀?”飞狗子道:“他们也不错的,是杨改子请的我师傅,可我师傅对周三柱也不错,并没有得罪他们的谁。只是羊角山那边要请我师傅,我师傅没有答应。杨改子周三柱他们也不让去。此外,就再也没有对抗过谁了。难道是羊角山上?可那个日本教官田中幺号怎么会知道呢?他是在城里的呀!并不是在羊角山上的呀!羊角山和羊须山现在也闹僵了,互不往来,他们怎么还不往他们身上推,而是往你们身上推呢?你们是不是得罪了日本人?日本人为什么要陷害你们呢?你们是在深山里,他们是在城里,他们是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呢?”
方天宇道:“这就是问题呀!日本人不呆在日本,却跑到我们这里来,他们是要干什么呢?与我们去日本的距离相比,我们离兰山城的这点距离算什么呀!他们鬼有鬼心啊!我们才是要好生防范!不然,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也会成了你师傅那样的人啊!你师傅从不从日本人啊?”飞狗子道:“我师傅是最恨日本人的。听说,当年,我师傅的几个儿子就是被日本人所杀的。他的儿子死了以后,才收的我。他也想一心找日本人报仇,可一直都没有个机会。当他听说羊角山上有日本人时,也想上去报仇,可不知为什么却一直也没有去。羊角山请他他也不去。后来,就死了,不明不白地就死了。看来,是有人先下了手呀!难道真的是有人先下了手?难道真的是他们害死了师傅?我知道他们的武艺是不如师傅的,可他们有枪,却为什么还要下毒药呢……”
飞狗子竟痛哭起来,吕山松和林德雨也撒开了手。飞狗子抱住头就蹲到了地下,好象有着满腹的委曲。他搞不明白这眼前的是是非非究竟是怎么了。但他好象又明白了似的。
与此同时,算开天方见国负责审讯的另外三个也全都招认了,他们分别叫知韦,孙了,秦跑,都是受羊角山的日本人所派。其中知韦还透露说:“日本人阴险毒辣,谁不为其所用,就要害谁。羊须山的那个教头师傅狗追子就是因为不听日本人的指使才遇害的。我们听了也害怕,没有办法,我们才不得不到这边来的。人家既派了,不从,那就是个死。从了,说不定还有个生路。我们也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有今天,也是因为洋鬼子所害。现在又来了日本人,东洋鬼子,我们也不想听他们的。可我们又没有办法。既然做了贼,那就要听贼的安排。当前,那贼也得听日本人的了,我们做小的的,又有什么法子?不得不勉为其难。虽知是罪该万死,可又心存侥幸,装作糊涂,其实是谁也不愿意呀!就是勉强从了日本人也决不是什么真心的。”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4
得到了这个消息,事情也就更加明了了。两头一碰,更是了然于胸。就听飞狗子道:“我是来寻仇的,不想却是恩将仇报,真是十恶不赦,该当千刀万剐,断无冤枉!可是,我又大仇未报,于心不甘。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众位英雄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再以你们为敌。而是专心去对付那些个日本人,是他们害死了我师傅,还嫁祸于人!我当然也就要让他们以血还血,血债血偿,至死不改!”说着就扑通跪倒,叩地有声地给大家磕起头来。方天宇上前一步,把他搀扶起来,道:“日本人的仇,不是只有你自己。瞧瞧我们大家,谁不受日本人之气!一场甲午战争,抢尽了我们的国库。这还不够,还要我们再勒紧裤腰带,从我们嘴里掏食给他们。我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从早到晚,难得温饱。却还要去养活那帮王八犊子,侵略者!于谁心甘!除了那无能的朝廷,还能有谁!朝廷无能,那我们就要自己有能!朝廷不振,那我们就要自己振作!朝廷不中,那我们就要自己而中!朝廷保护不了我们,那我们就要自己保护自己!我们本都是家中坐的,不想去招惹谁!既然小日本要拿我们开刀,那么,我们当也自会拿它小日本开刀!小日本要通过朝廷掳掠我们的财物,朝廷又反抗不得,那么,也就只有我们自己了,我们也可以再从日本人那里夺取过来嘛!我们夺回我们自己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嘛!其要杀我,我何不杀他!其要劫我,我何不劫他!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既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当然也就不能让他们安生!他们本身就是不安生的东西!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劫我者必亡!小日本鬼子想横行,可那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还由不着他们胡来!朝廷既允了他们,又何不允我!与洋鬼子相斗,那也是卫护自我,是被*无奈,被迫还击,完全属于正当防卫,决无有丝毫过错不该之处!说小了是为了自己,说大了就是为了朝廷!你要为自己的师傅报仇雪恨,那也是完全应该!他不杀我,我何杀他!他既杀了我,我自必杀他也!情通义明,光明正大,何有不该!”有古绝诗《正当》曰:
正当权所在,理通自会明。
心下人兴奋,唯望明天成!
话说飞狗子留了下来,另三个知韦、孙小、秦改也留了下来。其中,他们还又揭发出了三个,其中一个被截住了,另两个则见事不妙,趁乱跑了。截住的一个则相当顽固,死活不招,最后是一刀了事。而跑了的两个,则马不停蹄,躲躲藏藏地窜回了羊角山,一见寨主和日本人就把情况讲了。寨主杨兆山一ρi股坐到椅子上,没有支声。而日本顾问谷间麻郎则骂道:“一群废物!混帐东西!”过去就给了一顿嘴巴。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5
两个被打,也不敢动弹,只好自认倒霉,悔不当初。打了一阵,谷间麻郎喘口气,又道:“你们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地不小心?”两个其实也不知何故,只知是在抓人,还没闹明情况就跑了,乃支吾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我们存留不住,这才跑的。”谷间麻郎道:“为什么发现了你们?”两个道:“我们也不知道,只知他们在抓人,抓的是我们的人。”谷间麻郎道:“那为什么抓他们?是谁先暴露的?”两个道:“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啊!”谷间麻郎道:“那你们为什么跑啊?”两人道:“不跑也会被他们抓到的……”谷间麻郎道:“没有用的东西!胆小鬼!完不成任务,还想回来!来呀!把他们给我绑了!”随着喊声,冲进几个人来,把他两个拖了出去,绑到了杀人柱上。
谷间麻郎气呼呼地叫道:“既然无能,要之何用!自己不用,也决不能给人!”叫着也走了出去。另一个日本顾问仓口鼠行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寨主杨兆山也只好跟着。谷间麻郎又叫曰:“把他们的衣服给我扒了!”众人闻言,也不解绳子,直接动手把那两个的衣服就给撕碎了。两个赤条条地被绑在了那里,身上也出现了道道伤痕,是被抓的,是被撕的……谷间麻郎又叫曰:“把弟兄们都招集起来,过来看刑!”随声立办,不多时,众喽罗齐聚。就看谷间麻郎张嘴叫道:“弟兄们,我曾经去过西藏,在那里,我见到过一种刑罚,是头人们对农奴们的一种刑罚。是什么呢?那就是剥皮,活剥人皮,是对其下人的一种常见刑罚,是对头人的一种奉献。现在,这两个家伙,没有完成我们给他们的任务,还私自逃离,置自己的其他兄弟于不顾!还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有价值的情报。这也就是说,他们的逃离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是一种完全的背叛,是一种仅仅为了自己,而完全不顾我们大家的罪恶行径!既然如此,他们是如此地不顾我们大家,我们大家又要之何用!他要背叛我,我何不办他!弟兄们,现在,我们大家就要给他们以惩罚,是什么样的惩罚呢?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西藏头人式的惩罚――剥皮!现在,谁愿意上来动手呢?我们给他这个权力,这是为了我们山寨,这是为了我们众弟兄的利益!弟兄们,谁上来呢?请大家踊踊跃跃,积积极极地报名,为咱们众弟兄们报仇雪恨!”连叫好几遍,众人是一片骚动,这可是他们从未有过甚至从未听说过的刑罚。
谷间麻郎见了,又叫道:“大家谁愿意上来呢?这个比朝廷的凌迟处罚可更要痛快刺激啊!请众弟兄们快快上来吧!”又喊了一阵,还是骚动的多,出头的没有。看看这阵式,是不会有人上来了。谷间麻郎决定自己动手,拔出刀来,还未近人,就听下边有人喊开了:“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6
谷间麻郎也是一惊,猛一回头,想看看是谁在叫喊。但看是叫喊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是群起而动,且声音是越来越大。“毕竟这都是自己一般的弟兄,跑来也是因为暴露了。至于没有收获,那也是时日还短。此时不相救,将来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轮到自己头上来啊!”众弟兄们几乎是齐了声地接连高喊。两位被绑者也是眼泪汪汪,尽管都被堵住了嘴。谷间麻郎则是好不气恼,何由分说,挥手一刀,就割断了一个的喉咙。众人见了,都想上前施救,挤着要上台。另一个日本顾问仓口鼠行则拔又枪在手,“啪啪”两声,众人又忙退了下来,呼喊声也小了,渐而无了。仓口鼠行道:“惩办坏人,天经地义!完不成任务者何有脸面活着回来!”说着挥手一枪,就打死了另一个。众人好不心寒,有的流出了眼泪,有的叫起了冤枉,但应者却不多,渐而也就消失了。
再看谷间麻郎冷笑几声,握短刀在手,开始剥皮,剥下头来,割断绳索,又唤随从把人拴住头颈吊了起来。他则继续去剥皮。人皮在下剥,鲜血在淋漓。众人中有许多连看都不敢看了。而谷间麻郎则依然故我,毫无所惧,嘴里还哼唧着小曲,是日曲,大家并听不懂,他却还是那样,哼唧着,其乐陶陶的样子。同伴仓口鼠行看看大家,又看看这边,其娴熟的样子,该不是头一次了吧!时间不长,一张完整的人皮就被剥了下来。谷间麻郎一手捉刀,一手提人皮,傲傲地看着仓口鼠行。仓口鼠行有些怯,但转而也放开了胆,他看谷间麻郎并无什么事嘛!自己岂能就惧了!他Сhā枪入腰,抽刀在手,毫不含糊地走了上去,学着谷间麻郎的样子,剥掉了另一张人皮,道:“就让人挂在这里,以警效尤,下不为例!”一直呆在一旁的寨主杨兆山,和二寨主许振川,好一阵都回不过味来,哆哆嗦嗦地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日本顾问把人皮往他们面前一举,又向众人举了举,道:“这就是背叛我们的下场!这就是完不成任务的下场!”一路冷笑地进了大厅,命人摆宴开饮。
日本人走了,众弟兄们一齐跪倒在两个寨主面前,“呜呜”地痛哭。两个寨主也是心酸,泪水忍不住也流了下来……自己也是无奈何!为不了日本人的主啦!特别是杨兆山,竟一ρi股坐到了那里,呆哭不语,如同傻了一般……
日本人摆好了宴,又派人来邀两个寨主。可这酒又如何吃得下?连杯都要端不起来了。谷间麻郎看了,笑笑,道:“杨寨主,许寨主,二位寨主,既然咱们已经上了山,干了这一行,怎么还能心慈手软呢!不立威,何以服众!不杀几个头,何以让大家为我们效命!剥个人皮,也没什么用,无非就是警告大家,这决非儿戏!同时也提醒我们,威严至上,说一不二!谁若不服,那这就是下场!”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7
仓口鼠行也接话道:“这这个乱世之中,杀几个人并不稀奇!我们也都见识惯了,也可能吓不住人了。而剥皮呢,众人怕是还没有见识过,也就更容易吓人!当然也就更容易服众!树我之威,才好继续占山为王!”许振川道:“可他们却是弟兄……”谷间麻郎道:“弟兄怎么了?谁不是弟兄?过去是弟兄,但现在就不一定是了。有用时才是弟兄,无用时还算什么弟兄!若有背叛者,那就更不是弟兄了。曾经的弟兄,那只是曾经,但不是现在。事情还是要以现在将来为主。过去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为看,还是要现在将来,尤其是现在,眼前,才更为重要。不杀之,则无以服众!仅杀之也不足以吓人,所以还要再剥之。本想着是活剥来的,就看他弟兄的面上,饶他一回,先杀了再剥,让他少受点苦。再者,也只是剥了他,还没有食之呢!”仓口鼠行道:“人肉的,味道不错,我是吃过的。但不知二位寨主有无兴趣?白白挂在那里,也是白白浪费,便宜了苍蝇,飞禽,我们何如趁早取来自用呢!”杨兆山道:“苍蝇怕早就爬满了,我们还是不要了,以后也好嘛!”仓口鼠行道:“那就以后!我们也更好喝酒!”举杯又再相邀,两个哆嗦着才勉强端起了酒杯,几乎洒掉了大半,才喝到嘴里一点。谷间麻郎道:“杨寨主,许寨主,这怎么能行呢?死个人就这般模样了,如何还能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呢!你们是没有上过战场啊!我可是经历过好几次了,那个才叫残酷呢!血肉横飞,血流成河。对着一个人,你是爱怎么杀就怎么杀,爱怎么砍就怎么砍,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不让他杀了你就行!那才叫个刺激,那才叫个痛快呢!比喝酒吃肉,可要带劲得多了!完全地可以不顾一切啊!那是在平时领略不到的,唯有战争才中啊!人可以随便地杀,东西可以随便地抢,什么的都可以不管,什么的都可以不顾!花姑娘的,那更是多多地到来,随便地下手,谁也不会管你的。你们的没有经过,那就实在是真正地遗憾了!所以,你们二位呀,要更加积极地争取啊!争取也早早地多多地如此如此痛快痛快,刺激刺激!比狩猎的,比抢劫的,可要过瘾多了!你们的还不知道啊!”
两个寨主本来就胆怯,听了这番张狂,狂言狂语,更是个目瞪口呆。他们只是想着打家劫舍,得过且过,哪里还能想得到战争?可眼下,那两个日本人,又明明地提了出来,这让他们还能如何自宁?席不安而散。回到屋里,二寨主许振川还在一个劲地颤抖,哆嗦了好半天才说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日本人这般模样,我们可该如何应对?”大寨主杨兆山道:“唉!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这无异于是请狼入室啊!要应付下去,谈何容易!”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8
许振川道:“不是我们请的他,而是他们自己拱上门来的。”杨兆山道:“那还不一样?反正是我们接纳了。早知现在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许振川道:“当初,我们谁能看得出他们会是这般人物啊!当初他们也说得好好的嘛!完全是以我们为主,他们也不过是做点买卖发财而已。可谁想,现在,他们却要反客为主,连咱们两个也不放在眼里啦!更别说那些弟兄啦!”杨兆山道:“唉!咱们也许还好说点,孬好咱们还是寨主。可下边那些弟兄们呢?剥了这两个人的皮,他们谁不会寒心呀!尽受气,还无奈。不甘心,谁有法?……”许振川道:“那也许还正好,我们可以利用弟兄们的情绪,把那两个日本人给赶走。我们就装作是控制不了局面了,由着那些弟兄们去闹。看看那两个日本人还能不能站得住脚!”杨兆山道:“那就试试吧!看看情况如何,但是千万不能把咱们两个给牵扯上。不然,真闹开了,一旦不成,那日本人还不得拿咱们开刀!”许振川道:“就他们两个,还能掀得起风浪!咱们是不跟他们一样,才有了他们之今日。如今他们已经犯了众怒,我们几百号人马,怎么着还对付不了他们两个!”杨兆山道:“我们是有几百号人马,可人心并不齐,其中有些人还被日本人给收买了,一心跟着日本人跑,而不是向着我们,更不会向着弟兄们。如果我们*持不好,说不准他们就会把我们两个给端了呀!就如羊须山的杨改子那样,其背后还不是有日本人在作祟!虽然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但却完全是借刀杀人,挑拨离间。他们日本人是给了我们一百来枝枪,可羊须山一枝也不给,这不是明摆着要*他们造反吗?还有羊须山的那个教头师傅狗追子,反日心重了点,就成了日本人的心中之钉,不声不响地就被人给害了呀!其背后还不是他日本人搞得鬼!是要我们下的手,可主意呢?可毒药呢?还不都是他们日本人的?凶手也是他们日本人直接挑选的嘛!――日本人心狠呀!着实个狠法!过了河就拆桥,卸了磨就杀驴。那个凶手不也是被他们日本人又暗中加害了吗?那么多人下山办事,都好好的,就死了那一个,哪有那么巧的事呀?不是他们暗中下了手才怪呢!我也曾经暗中打听过好几回了,也走防过了好几个弟兄,所有的人都指向了那日本人,是他们日本人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死去的……这不就明摆出来了吗?那时候日本人根基还未打牢,现在呢,他们可是一步步地扎稳了呀!那时候日本人还未扎稳,弟兄们都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他们,甚至连背后说说都得陪着十分的小心,以至连说都不敢说,况于现在呢?――现在,咱们也许还有些用处,可万一……”许振川道:“除恶须赶早!如果真待他们养成了气候,找到了替代我们的人,那时,我们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现在,他们虽然扎下了根,但毕竟还是不够稳,如果我们趁机……”
二十五回群山路尽问罪恶 鬼子心毒剥活人9
做了个手势,又说:“山外边我们呆不住了,洋教们容不下我们。可如果山里边我们也待不住了,又该如何是好啊?”杨兆山道:“本想在这山里,利用一下人们的无知,打下片天地。可谁想却又赶来了小日本人。西洋人的教堂霸占了我们的田地,我们的妻女,害尽了我们的人,*得我们上了梁山。小日本人虽然容得了我们,我们本也以为这是好事,可以得到些武器,可谁想却也是一时,短暂的一时。往长里看,连那西洋人恐怕都要不如!从他们日本人的所为来看,是更加地心毒心歹!简直是比蛇蝎还要强过几倍!只是表面上友善,其实,没点好心!现在,他们还未站稳脚跟就先如此对待我们,如果等到他们真的扎好了根,那他们还能给我们个位子吗?还能容得了我们吗?……”许振川道:“还是得赶早呀!”又做了一个手势,杨兆山盯着看了看,又想了想,叹道:“可我们的能力呢?够不够啊?”许振川道:“就依大哥的意思,先让弟兄们闹一闹。如果行,正好。如果不行,我们就再想其他。大不了就认这个输。反正,山外咱们是回不去了,山里咱们是必须待住呀!”杨兆山又叹了口气,说:“输不得了,一输,我们就完蛋了。无论如何都得再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好!这里可是我们的最后阵地啦!唯有保住,咱们才有机会。”有古绝诗《乱心》曰:乱心谁好定,鬼恶四张狂。
害人成全过,如何做成帮!
却说羊角山上真的是要乱了,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剥了那两个弟兄,谁不心寒?人们是议论纷纷,怒火满腔,有的连水饭都不思了,看了就恶心。有的在伤心地流着泪,毕竟朝夕相处久了,都是一起从山外来的。“那两个虽然是逃兵,可也是被*无奈!已经被人家发现了,不跑又能如何?是没有完成任务,可那样的任务就那么好完成吗?人家可都是英雄好汉级的人物。而他们两个呢,不过是极普通的小弟兄嘛!以小人对大人,如何能成功得了呢?这不是强赶着鸭子上架,硬让人家找死吗?谁没有个失手的时候,哪一次能都那么成功啊!自己自上山来,也下山办过好多次了,顺利的并不多嘛!有时也是白跑一趟,甚至还要被人家抓住,送了官府,挨顿揍那也是平常嘛!可那时,谁又象今天这样追究过责任呢?两位寨主都没有啊!最多是骂一顿,踢几脚,罚罚跪,挨几鞭子……可眼下这日本人却……有了这样的主在,自己还能好得了吗?完不成的任务都这样了,那以后能完成又完不了的任务呢?又该如何呢?今日开剥了这两个,改天不知道又是谁呢!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轮到自己头上来啊!自己可没有能力完成他们所给的那任务,如果还硬派过来,岂不是也要让自己等着活剥吗?今日这两个好歹还没有活剥呢,如果不是弟兄们反抗,怕也得真如他们之所言‘活剥’呀!那将是何等的受罪!何等的痛苦!硬派个任务下来,那无异于就是变相地杀人嘛!也只有他日本人才能干得出来!――想,自己上得山来,不就是求得个平安温饱吗?如今却要面对着先死了,还是被活剥了皮,其中一个不还在扭动身子吗?想必,那一定很是痛苦呀!不得好死,被生生活剥,还不如被砍了头呢!小日本人太狠毒,太阴狠,太阴险!连朝廷都没有那样的惩罚,而他们却有,看样子他们也不是头一次了。唉!这个倒霉的运!可叹自己上了山,还不如在山下穷过呢!想自己做了山匪,该人人害怕,无人敢惹,过上段土皇帝的日子,大块地吃肉,大碗地喝酒!再也不受那洋鬼子的气!可谁想,却是哪里都躲不开啊!还是得受他洋鬼子的气!以至连命都得搭上了!可真他娘的!今朝不保就得改行啊!可已经干上了这一行,下去,人家让吗?山上不让,家里怕也早已行不开了,也还是不中啊!山下也不会允啊!自己也抢了那么多,害了那么些,官府也留了名挂了号,自己还能哪里去呢?难道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吗?与其无端被杀被剥,何如……唉!能够如何呢?还能够如何呢?反正他们只有两个人,何如自己齐心拼了他们呢?那样或许还有生机……可万一不成……”
这里在偷偷议论着,思索着,那里却传来了剧烈的枪声,紧接着就火光大起。众人见了,无不高兴。原来,枪响的地方,着火的地方,正是那两个日本人的住所……
但看这边纷纷嚷嚷,驻足观望,谁也不愿向前施救……
有词《如梦令?人坏》曰:正道英雄何在?天地几方无赖?是非又如何?谁去我来偿债?人坏,人坏,上下竟多相爱?
乱战在混世,混战见伤亡。毕竟尚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二十六回 江山起动豪杰难 大小奋发人气造
有古诗《争》曰:争扯难明何为主?山河错乱歹人来。
各据地盘各纵起,家国片片举悲哀。
人已合兮己却散,何时才能消其灾?
人生平明无所去,江山漫漫见兴衰。
好汉沉没外鬼动,国门却欲为贼开。
话说羊角山众弟兄们至深夜尚未眠,皆震惊于那两个日本顾问的开剥人皮。突然间就听枪声大作,出来一看,连火光也冲了起来,位置则正是那两个日本顾问的住所。大家心中暗喜,纷纷观望。不一会,两个寨主也冲了出来,吆喝大家救火。大家又磨蹭了一阵,才互相拉扯着上前。火很旺,风又烈。大家根本就靠不上去,只是围在上风头探望。偶尔才有人上前扑打几下。山上少水,又是春旱,水更是稀缺,离得又远,好长时间才能提得一桶水来,浇上去,也不见什么效果。火团打个滚就又起来了。眼见着一处大房子就这样地没有了。
天亮了,火也基本熄灭了。人们这才推搡着向前,希望能看出个什么结果。确实,在里边发现了两三具尸体,人已经烧焦了,辨认不出是谁。拖出来,翻来滚去地看,也还是辨不出个所以。不过,从灰烬中又搜寻出了两把大刀,还有一枝残破长枪,还有一支短枪。拿刀的应该是山上的弟兄,拿长枪的也该是山上的弟兄,短枪的则应该不是。又过一阵,大家就又找出了一具尸体,结果是烧得更残,几乎要断成了好几块。是更辨认不出了。两个寨主看了也是大摇其头。不知谁喊了一句,“还是先清点一下人数,看看都是少了谁吧!”一句话提醒了大家,纷纷查看。又列队仔细清点。结果是很快出来,少了足有十人之多,连两个日本顾问也不见了。大寨主杨兆山骂道:“他奶奶的!都到哪里去了?死了不成!都死了吗!都给我找去!不管死活,都要见人!”大家闻言赶紧散开。其实,大家也想早点弄个具体结果出来,以了己心。
找来找去,只在后山半山腰处寻得一具尸体,而其他的则毫不见踪影。把尸体抬过来,大家认了,是王家寨的一个弟兄,上山还不到半年,年龄也小,人们都啊他山狗子,平时也很活泼可爱。可如今怎么就死了呢?很快,其他失踪人员的名单也叫出来了,一共是十人,外加那两个日本顾问。二寨主许振川还不甘心,又率人去山下寻找。结果是找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得到,连什么消息也没有听得到。回山,道:“真他娘的邪气!怎么一切就都不见了呢!十个弟兄,两个日本人,共十二个,却只有五具尸体,其他的七个呢?”杨兆山道:“山上的人马已经清点了好几遍,确实是少了他们。那四具烧了的尸体也辨认不得,我看,还是先埋了了事。”许振川道:“还有被日本人剥了皮的那两个,我看也埋了吧!省得让人看了寒心。”
二十六回江山起动豪杰难 大小奋发人气造2
杨兆山道:“他们也冤啊!日本人不在了,你就看着办吧!埋了。”许振川道:“那两个还要厚葬一下,毕竟他们是为山寨出力,对付不了人家才跑回来的。从今夜这一场大火来看,很可能就是有人在替他们报仇呀!也不知那仇报了没有?但不管怎么说,日本人是不在了。既然没有了他们,那我们就按我们自己的规则行事,厚葬他们,也好安安众弟兄之心,再聚一聚。”杨兆山道:“还有那个山狗子,他能认得出,也要厚葬一下。至于那四个烧焦了的,我看就先免了吧!埋一下散伙,免得再激起弟兄们的抵抗。事多不如事少啊!若再少上十个弟兄,那就太不值得了!”有古绝诗《伤人》曰:伤人心兮谁战斗,山头历历何处留?
翻山越岭求其位,人也求来我亦求!
却说埋了人,天就已经黑了。那么那些人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死了的不说,活着的还有七人,其中三人到了羊须山,两个回了家,还有一个跑单帮去了。而那两个日本人呢,则有一个死了,被烧焦了。另一个也受了伤,连夜潜入了深山,他的名字叫仓口鼠行,寻了个山洞躲了起来。歇了一通,待到中午时分,伤口还很疼,血还在往外渗。肩膀上被砍了一刀,他虽自行包扎了一下,但效果却不好。他咬咬牙,出得山洞,辨了辨位置。他知道这山里有一个老中医,医术不浅,人称岁神仙。他摸摸身上,却是分文皆无。再看看自己,好不狼狈,连衣服也不齐整了!只勉强抓了身衣服穿上,就跑了。好在,还有把枪。他拿出来看了看,又Сhā到腰里。下山寻路而走。约走了十余里,到得一个小村,村口有一个幌子,上书岁医堂,那就是岁神仙的小珍所。正好开着门,仓口鼠行抬步进去,里边有一个病人,过了不一会就走了。岁神仙招呼他过去,解开他的伤口,看了,道:“伤得不轻啊!你怎么不早点来?”仓口鼠行道:“路上耽误了一下,走不了。”岁神仙又看了看,清清伤口,上药,包扎,很是熟练。继而又开了药,嘱其用法,约其再来,就要送他出门。“怎么不要钱?”仓口鼠行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岁神仙道:“不方便不要紧,先治伤要紧!”仓口鼠行道:“确实来得太急,也不知怎么就忘了……”岁神仙道:“关键还是先治伤,其他的都好说!你尽管放心就是!就是不给钱,我也会给你治好的!见伤不救,那不是医家该为!咱就更不会啦!你尽管去就是了!千万要当心,好生用药,不要心急!……”嘱咐了好几遍。仓口鼠行也道了几声谢,就走了出来。想按原路而回,自己的身上是轻松了不少。可到哪里去煎药?他又折回身,向岁神仙讨了个药锅,还有一只碗。这才回身而走。到得山上,弄些干柴,接点泉水,支上药锅,倒是副药。他口袋里还有盒火柴,掏出来,划着,点上火,就烧了起来。
二十六回江山起动豪杰难 大小奋发人气造3
想想这一次,他的心中是好不愤恨!谷间麻郎要剥人皮,自己竟也从了他。不想却又犯了众怒,遭到了人家的连夜暗杀。若不是自己多长了个心眼,并未曾真的入睡,这一夜,怕就要和那个谷间麻郎一样,一命呜呼啦!自己虽也受了伤,可也杀了条血路,从后窗跳了出来,借着夜色逃入深山。还亏那些家伙道业不够,没赶几步就回去烧房子,逃跑了。如果他们紧紧追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掉的。可他们却还是没有,终是小贼,目光短浅,以为杀一个就够本了。自己有枪,他们也怕打啊可能!要不是打倒了那几个,怕也是他们还会追的。仓口鼠行寻思着事情的经过,气恼有加,又幸运有加,他是活了。又看了伤,还没有花钱。药很快就开了,他找截树枝,翻动了几下,阵阵药味就更加浓重了。他深吸了几次,感到了痛快。他很欣赏中药,以为那是一种神奇,几种草一搭配就能治好病,真是不可思议,但却又是现实,实在是神奇!中医!他曾几次接受过中医治疗了,每次都不错。“这一次,也该是一样啊!”他在心中暗暗祈求。又煎了一阵,他按照岁神仙的嘱咐,把药汁沏出来,又加上水,又煎一遍,又沏出来。凉了凉,他喝下去。过了不久,他的身上就又感到了活力。他心头高兴。看看这山,又感到了饥饿。“这是片荒山,哪里会有食物呢?”他四处寻了寻,远处有一只狗,他想打,但又怕有人。他隐起身来,仔细地看了又看,寻了又寻,始终都没有发现个人。“这里怎么会有狗呢?怎么会没人呢?”他看看自己手中的枪,不再管那么多,瞄准,开火,狗应声而倒。他走上去,拖着就走。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了人声,是在唤狗,他赶紧放下狗,隐起身来。不久,过来了一个人,象是个猎人,手中提着一副弓箭。“原来如此,这里是没人,没有住户,只是个猎人而已!”仓口鼠行又掏出枪来,瞄个准,就扣动了扳机。可怜那个猎人,一头就栽倒了,硬撑了几下,还想站起来,仓口鼠行第二枪又响了,直接打到了猎人的头上。猎人就一动也不动。仓口鼠行冷笑一声,拖上狗,回来。从腿上抽出把匕首,对狗进行了简单的开剥,割下条腿来就烤。肉还未熟透,他就一点一点地削着吃开了。“这肉还真不错!够自己受用几天的了!”吃饱了,又用药锅烧了点水喝。又晒了晒太阳,养了养神。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站起身,走向那个猎人。搜了搜身,得了一小袋制钱。他掂了掂,揣起来。又动手扒了猎人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虽有血迹,可自己也有伤,也不管了,穿上得了,也更象个当地人了。他很兴奋,还哼了几曲小调……
二十六回江山起动豪杰难 大小奋发人气造4
继续回去晒他的太阳,养他的神。直到日头西落,他才回到洞中,昏昏睡去。外边也是一片的死寂。有古绝诗《药》曰:药行人病轻,对症自会灵。
是非且莫论,反复行不行?
话说仓口鼠行在山洞中昏睡。到得夜深,他突感一阵疼痛,还要挣扎,却已动不了了。接着就被拖到洞外。他想掏枪,可就是成不了。他一闭眼,“完了,是两只大狼!”原来,下午他打死那只狗的时候,也碰巧打伤了一只小狼,当时正被狗追着,不想一枪竟穿了俩。现在是小狼的父母寻上门来了。它们嗅到了踪迹,找到了洞口,直接上去就报了仇,并食其肉。又哀嚎了一阵,才又返入山中……有古绝诗《人物》曰:人物常理在,为害谁可活?
鬼心害人会,这灾何以脱?
且不说仓口鼠行恶得恶报,死于非命。再说逃到羊须山的那五个,他们本就有些关系,寨主周三柱马上就接见了。这几个把情况一说,周三柱就痛快地收留了下来,并要弟兄们放出风去,这里多多欢迎羊角山的弟兄。不几天,就有几十人携带着武器跑了过来。再加上逃往他处的,一时间羊角山竟损失了七八十人之多。寨主杨兆山、许振川气恼连连,好不烦躁!几次下令严密封山,这才把人马之流失勉强给止住了。杨兆山道:“这个周三柱太不仗义,竟然跑来拆老子的台!”许振川道:“他这叫以下犯上。解决了杨改子,他就逞了王,再也不服从我们的管束!象这样的人,留之,就必然是夜长梦多。现在,在拆我们的台,其背后,恐怕就是要拆我们的寨啊!”杨兆山道:“听说他那边也去了个日本教官,叫什么田中幺号,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吧!”许振川道:“听说,那是曾经来过咱们这边的许艳之所为。到了那边又改称为许霞了,其实也还是一个人。也不知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很可能两个都是假呀!我总觉得那个小娘们不是个简单的主,就连那两个日本顾问都得加着小心,不敢得罪了她……”杨兆山道:“她很可能也是个日本人。不然,日本人怎么会怕她呢?象如咱们有刀有枪有人,日本人动不动还横眉立眼的,她一个小小娘们何有那样的能量?其枪法好,武艺又出众,招数也多不为咱们中国的。你说,她不是日本人还是什么?什么许艳许霞,纯粹都是她娘的蒙人的!她不仅是个日本人,而且还是个不小的日本人,比那两个日本顾问还要大,还要强!”许振川道:“这个小娘们,打死了咱们那么多弟兄,都让她跑了,还跑到了羊须山上去,成了周三柱的人。我们这不是纵虎成患了吗?她过去了,走了。我们这边那两个也不知怎么样了。一消一长,咱们很可能就是个大亏呀!”
二十六回江山起动豪杰难 大小奋发人气造5
杨兆山道:“事已至此,都怪咱们当初用人不慎!听信了日本人的。――那两个日本人也是罪有应得!还活剥人皮,真他娘的死了活该!要没他们,周三柱他也起不来!咱们的弟兄也不会跑了去给别人!可恶的日本人!日本顾问,真他娘的是害人精!妖魔鬼怪变得!只怕是他们还没死呀!死了倒干净!没死,如果再跑到羊须山去,咱们岂不是再赔大发了!都便宜了周三柱!不过也好,如果他们能象对待咱们一样去对待周三柱,恐怕周三柱也兴不了几天,早晚得栽在日本人之手!但愿他们都到了那里呀!”许振川道:“目前还没有那个迹象,只是有那个许艳在那里,也不是常去。主要的还是那个教官田中幺号,那小子听说是听有一套的,把周三柱下边那些家伙训练得人模狗样。”
杨兆山道:“那是个军人出身。而我们则只是种过地,都是半路出家。从平地跑到山里来,属于外来者,不好混哪!以前还能用用那个杨改子,他不明事理,好弄,可他又不明不白地死了,归了周三柱那个王八犊子!还有那个军师马老对,人称请来神,看来是都不简单哪!听听他们的名字就能听得出。难怪他们要那样地跟我们作对!再看看我们这边,可恨那两个日本顾问,活剥人皮,寒了弟兄们的心,连带得我们也收拢不住了。好在,弟兄们还知道冤仇各有主,没有把咱们两给点了。――可他们这一跑,咱们也够吃得消的呀!咱们的力量小了,而羊须山的力量却大了。我们又多是外来人,让人家看着就不大顺眼。而羊须山则主要又是当地人。在我们的日子好过点时,还能收得住人。一出点问题,他们可就会跑啊!”分析得也入理,许振川也是不住地点头,但也未免太悲观了点。许振川在自己的心中想着,又说道:“那是因为他们还有去处,如果能让他们没有了去处……”杨兆山道:“谈何容易!我们现在人心正不稳……”许振川道:“正因为人心不稳,我们才要找出点问题,树上个敌对,让大家都觉得那成了敌人,大家自然也就容易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不再把外人当朋友,不再把外人当好人,更不会去投靠了。有也会大大地减少。投敌毕竟不是什么好现象呀!人们谁也不大喜欢那三心二意的角色,除非是还有点用处,也只是表面现象,应对一下,谁会真心呢!防还防不迭,岂会再要!谁也怕出内奸呀!外来的奸也不会要!且会防得更严,看看那阵式就会让人不敢去投了呀!三推六问,还不知得折腾多少回呢!谁还敢再去寻那个麻烦,找那个不自在,闹不好可就得搭上自己的性命呀!――让人们多点顾虑,我们也好再行动,再稳局面!咱们现在毕竟还是有着实力的,强过羊须山。他们那边又有日本人田中幺号,还有那个许艳,她在弟兄们中间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如果我们再如此做引起动员,专门把日本人给点出来,弟兄们又都有亲身感受。相信,弟兄们是再也不会相信那日本人了。只会更恨之!谁还会再逃过去呢?谁还会再去受那份洋罪呢?只会更想着讨伐之,为冤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二十六回江山起动豪杰难 大小奋发人气造6
许振川还是有些心计的。杨兆山听了,也感到了高兴,连日来终于露出了点笑容。但转瞬又显露了担心,道:“咱们的装备可少不了日本人,如果以他们为敌,得罪了他们,那以后……”许振川道:“反正他们日本人已经首先得罪了我们。以往,不管我们陪上多少笑脸,加上多少小心,日本人也并没有拿正眼相看。相反,变本加厉,踩着鼻子上脸,越发地不拿我们当人待了!就连大哥你,他们不也时常不给面子吗?下边的弟兄那就更遭罪了,被杀被剥,被羞辱的那就更多了嘛!一而再,再而三,弟兄们可都是憋着一股子气啊!现在日本人去了,如果我们能顺应弟兄们之心,相信,人心还是会重新聚起来的。日本人早已开罪了我们大家众弟兄,众弟兄也不要他们日本人了,我们又何怕得罪什么日本人呢!现在日本人不在羊须山那边,我们也该正好是大作文章啊!以我们这边的亲身体会去进攻那边,该也是不会很难。就是逃过去的那些弟兄,不也有亲身感受吗?如果谁不信,也可以问问谁嘛!那些人逃过去说不定还正好可以帮我们的忙呢!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吸收他们那边的人?趁着我们这边还比他们那边强,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正寨,他们再怎么讲也是个偏寨!至于装备,反正我们已经到手了这么些,也够我们用一些时间的了。就是不开罪他们,他们也不会再给我们了。如今,在中国的外国人并不是只有他们日本人。日本才是一个国家,也不大,也不大先进。而西洋各国,则是多外国家,势力也大,在我们这边的也是越来越多。没有了日本人,我们还怕什么?只要我们有其力量,甘于花钱,哪里还愁买不到武器装备!他们说不定还会主动找上门来呢!”杨兆山道:“就那些西洋教会?我们也正是被他们所害呀!”还是愤愤的,被*离了家乡,那可不是个好受!许振川则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呀!我们恨他们,那是因为他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有家也不能回,有地也不能种。可当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也还是得想法子往来哪!就是那些日本人,不也害得我们更惨吗?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占了我们那么多地,又要了我们那么多钱,害得我们家家户户,每一个人,都得给他们支付,使得我们都受害呀!谁能躲得过去?相对于西洋人是绝对超过了呀!可我们不也和他们往来过吗?日本人贼心不死,那才是对我们真正的威胁。去了他们也好,我们还可以找别人嘛!死了小东洋,我们会过得更好!最起码,少了弟兄们的那么多咒骂,更少了山下那些百姓的憎恨!我们也好对别人说话嘛!”杨兆山道:“看样子,也不得不如此了。那好,就由着你,好好地跟羊须山干一场,必要时就是开战,也无所畏惧!”有古绝诗《战乱》曰:战乱须强战,敌人四处见。
和其恶其多,随时留个半。
第二十六回江山起动豪杰难 大小奋发人气7
两方各不相让,战斗很快就开始了,嘴仗也打,武仗也打,小的冲突三头两日地有,大的战斗也不时起来。羊角山毕竟势大,虽不大得法,但模样却还是吓人,时常能从对边吸引过几个人来。而羊须山呢,虽然有了不小的发展,但新手多,力量到底还小。虽又接收了几次日本人的武装,但被羊角山缴获,乃至半路截获的也有。双方是你来我往,胜负时常轮换,但谁也占不了绝对的上风。羊角山山大势险人多,易守难攻。羊须山山小人少但却多为当地人,熟悉地形,便于运转,有时也能占些上风。但也过不了多久,羊角山就也熟悉了,尽量地避免吃亏上当,只要坚守着大山,就会让下边是毫无办法。再择机而动,也能冒险成功。有古绝诗《争战》曰:势均力敌谁胜负?哪里天地好行通?
进不得来须退后,得机却又是猛冲。
这一边你争我斗,纠缠不清。日本人虽野心勃勃,但没有了汉奸助手,也是无能为力。而方家村东山冲天崮那里则可以大力兴建。在吉湖滩从师吉振山求学的方见强,与那雪中翻吉明月也日久生情,终结连理。有长篇古风《世道》曰:世道论来本无常,无常之中须逞强。强者方好行天下,天下归心就是王。
英明伟岸聚一处,开天辟地自可当。逞强纵能号解放,千难万险皆放光。
英雄何曾有其惧,执著向前把军将。纵令光杆一线地,也能把才勤扩张。
号令天下做成位,光明正大好发扬。万马千军一手牵,上天入野镇八荒。
战斗天地平其乱,静下心思行大帮。亿万苍生多少面,分析彼此广导倡。
豪杰留名千重会,聚散离合处平常。辨明心意分几派,万水千山成各方。
强求何如心底厚,战天斗地炼成钢。飞升直上无限路,居高临下见边疆。
外强中干何求贵,人为侵兮我易亡。英雄不起在何处,豪放奔逐许逞狂!
天地本为英雄在,寻常实难斗外洋。亡我灭我鬼子意,千年万载几曾黄?
我不争兮其必至,斯类为害岂能忘!英雄在前群思动,固我疆界须国防!
国防决非小儿科,拚却一生也有伤。外贼专好侵入里,杀人放火野心脏!
一时笑脸何所谓,阴谋诡计里边藏。历代兴衰多少事,反复因何又再尝?
人心已去何以兴,民不行兮国难强。为将为帅再失位,天地何由不为创?
民为悲矣何以贱,贫弱在底难成章。多成众兮无所去,置放一旁算为良。
良人反要亏吃尽,奸佞小儿乱结党。江山错落弃真意,英雄呼唤回家乡。
家在心头模样何?几时才能作兴旺?开开合合无数代,更迭历次谁依傍?
脆弱家园心头肉,人为刀俎我遭殃。天地何曾合一并,垫底已是乱模样。
外鬼内侵直为累,民戚人悲血泪淌。千秋万代勤兴建,一贫如洗浑身伤。
人为豪强我何败?血肉岂能抵刀枪!外洋船坚枪炮利,洋鬼行奸如虎狼!
一朝引入谁逐出?朝廷也已奴才当。官府拜揖靠边站,驱民赶过一庄庄。
民情何能入其心,悲涕高过重重浪!万千歹恶加于身,千年文明无处放。
和气碰到鬼子兵,遗尸遍野人为将。屠夫浑然贼寇居,赤地万里鬼欢畅!
杀戮扮成解放者,好人透体下雪霜!为问天下理何在?贼徒却是好模样?
英雄奋起早日至,与我保家卫住乡!家国本是一处亲,一旦身舍易作亡。
豪雄激愤勤上劲,群情激越可依傍!官*民反乐雄起,兴咱灭鬼最应当!
委身鬼子做奴才,何如做主把军将!为奴永世起不来,战斗天地好上妆!
热血淋漓争沸腾,烈士就须气轩昂!杀尽天下鬼恶贼,侵略必须把命偿!
为害劫掠洋鬼子,内奸频频何能放?血债自当血来还,孬种决不再发奖!
坏事做尽得便宜,天下谁还好人想?罪恶天下贼寇意,于我岂可真为赏!
咱的家国咱为建,历历成果由咱养。外鬼何能来侵占,万众向前动刀枪!
与鬼决不酒肉举,砍头落命莫猖狂!歹人作歹得其歹,英雄才得英雄样!
豪杰重重家门里,占住天地许扩张。大则大兮护家园,家国一片谁敢抢!
外鬼内贼莫放眼,还咱江山透光芒!英明壮阔天下路,是非熔炼心头放!
取舍有当人心至,民欢家兴乐时光!一人英雄万众倚,万千心思透一方。
聚成人气真心力,千军万马即可当。鬼怯贼惧滚开去,还人太平方成样。
重重英明越聚多,为人天地方成棒。高居浑厚千万里,天下大路阔又壮!
建咱家园亿万载,世道苍茫滋味长。英雄在世无所惧,好汉排列一行行。
万马千军争雄立,人才济济聚一堂。雄放亿万罩四野,千山万水兴桥梁。
通途坦荡民气高,意气风发好作方!雄心万丈胸膛色,喷薄升起红太阳。
天凡通贯人高涨,ji情澎湃任飞翔!天下苍苍乐开怀,英雄豪杰正高扬!
人们心气之高,在方家村是从未有过的。人人都是乐开怀。算开天方见国倒背着手这一番巡看,乐滋滋的,好不得意。冲天崮成了,这当然也有着他的一份功劳,也是他多年的企盼。不想今日却就真的好好地成了。自此以后当然众乡亲也就有了个安全的依靠,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了。自己这个算开天也就可以名副其实了,也不枉了众乡亲的亲切称谓。
二十七回 轻信时会落贼手 厚行自觉活我身
有古诗《正道》曰:正道常能行不通,半途就要废武功。
文武之道乱世请,抖开肝胆曰心胸。
人生百代几相会,今朝正是欲青松。
建功立业自追求,错落满眼望成龙。
天地沸腾人心动,哪方山川能相同?
咱要咱兮君为是,登高一呼谁不从!
正为正矣错亦错,且行且过先莫空。
内勾外联多为利,奶水足兮孰望穷!
有道是世道总难料,乐极常生悲。一个人一件事总是难以那么太平顺利的,总好出点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不,算开天方见国正在喜滋滋地巡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东山呢,不想却听到了“啪”的一声枪响。方见国不由地一愣,知道要出事,忙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远远的呢,就在喊:“师傅,师傅,不好了不好了,他们那边打起来了……”
方见国也喊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来人道:“我们一干人正在练武,练习对打,不知谁出手重了点,对方不干,就这么着一下子真的打了起来。我们是劝也劝不住,打了枪也镇不住。师傅,师傅,你是咱们的老大,还是你快吧!”
说的急切,很象是真的。方见国也没有再加思索,就跟着来人跑了去。这么长时间太平无事了,他也大意了呀!这一大意却就让自己陷入了难堪。与来人刚跑过拐角,两侧就闪出人来,把他头脸蒙住,手脚捆住,装入袋中,横担马上,一纵而去。
跑不多远又早有人拽出一辆车来。这边马上见了,一个急停,卸下袋子,快速装入来人的车上。一扬马鞭,就纵车而起。这骑马的,则分头行动,有的上前探路,有的在后压阵,一个个不紧不慢地行着。只有那马车在快速快速……
跑了一程,转过几个弯,抹过一处山头,就看前面亮出一个幌子,在大树上高高挑起,上写“翠云客栈”几个大字。再看那马车并不减速,一个急转就驶进了那翠云客栈,后面的几匹马也紧跟而进。刚一进去,那门就象是长了眼一般自动地关上了。
进到里面,那马车停住,把那装着算开天方见国的袋子卸下,再次横担到马背上,打开后门,一溜烟地就飞去了。这边的马车则留了下来,那赶车的又拽出两匹马,也飞身上去,追赶而动。人马刚走,那后门也紧跟着给关上了。这里一切也就又恢复了平静,正常。
再说前边的那马奔腾了一阵,前面出现一处大果园,篱笆墙厚厚的,高高的,密密的,着实透着个不凡。园门则是大开着的,看这马则是纵放而入,拐了几个弯,穿园而过。这边人马一过,那园门也就紧跟着关死了。
一干人马又行了一阵子,前面的路是越来越小,越来越险,两边的山势则是越来越高,越来越陡……
这是哪里呀?当地的人都叫它作蛇谷。原来这里还是一条河川,状似水蛇,所以人们也就因势起名,叫做水蛇谷。
二十七回轻信时会落贼手 厚行自觉活我身2
后来,这里的水没有了,这水蛇当然也就不是了,得改改了,于是乎就去其水字,直接呼做蛇谷了。其谷狭长,山势险要,是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不想这队人马却直接就进去了,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再看这行人马,进得谷里,弯弯曲曲地拐了不知多少拐,就顺山势向上,到得半途就下得马来,背上袋子,弃马上行,行了又行,眼前现出一山洞来,那正是水蛇洞。一干人直接进去,进到深处,拐入一间密室,放下袋子,解开口,放出算开天方见国,就转身关门而去,一直也没有言语。
算开天方见国揉揉眼睛,还是不明就里。看看四周,一无所识。既见不到人,也看不见太阳。只有一盏小油灯在扑闪着微弱的光头,伴随着缕缕的黑烟……
这里并没有人来搭理,那行人早就出得山洞,拾阶上山。山上是他们的大寨,他们的寨主叫皮艳披,是个新近占山的角色。本是海边一个渔夫的儿子,一次做父亲的出海打鱼,就再也没有回来,只剩下了孤儿寡母。家里没有了顶梁柱,生活缺少了来源,当然也就是个艰难。以至无法再生活下去。于是就离家出去,讨饭为生。做母亲的姿色还好,毕竟年轻,很快就被人看上了,只是嫌弃这个皮艳披。狠狠心,一弃了之,改嫁随人。
这个皮艳披也不是就随便弃之不顾,而是送给了一个卖艺之人,那人耍得好枪棒,还有一只猴子,皮艳披一见就被吸引了,一直拽着母亲跟随着瞧看。见是如此有缘,母亲这才把他寄予了那个卖艺之人。那卖艺之人也是一个孤身,见这小子为人机灵,也就欣然收下了,带着一块卖艺挣钱。
这个皮艳披也上瘾好学,那卖艺人也着实地教他,武艺是一样样地传,俨然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传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几年他皮艳披就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又经几年锤炼,就能独当一面了。那卖艺人也是个高兴。
高兴是高兴了,可他却是不务正业,嫌卖艺来钱慢就去偷,只是以卖艺为名罢了。进得村里,就专挑那大户人家,乘着夜间下手。由于他武艺出众,身轻如燕,倒能着实地得手。又有了皮艳披当帮手,那就更为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了。可好景不长,大户人家也并不是白给,有些个也真请了看家护院的。一次就真的中了人家的埋伏,还未得手就被人家发现了,一声喊就追赶了出来。很快两个就被冲散了,皮艳披一头扎进了河里,仗着自己的水性,逃之夭夭。而那师傅卖艺人则就不知去向。
皮艳披倒不在乎,找了找没有,也就作罢。专一在街上流浪,他的功夫好,上房进户,如履平地,偷盗行窃不在话下。就是不幸被发现了,他也能轻松逃脱。他是惯走的,窜山上树,入水渡河,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二十七回轻信时会落贼手 厚行自觉活我身3
有了这本事,哪里还能困得住他呢!没有了他那师傅,他倒更觉得自在了。偷得了钱,就吃就喝就嫖就赌就玩,俨如一个纨绔子弟,不知底细者还以为他有多少的来头呢!加之他能言善道,巧舌如簧,倒也着实能迷惑得了不少的人,让自己乖乖地吃亏上当,还是不自不觉,欣欣然呢!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一天夜里,他独自行走,想再寻点好事。碰巧,那个日本女特务小令仓子也独自行事,半路上就相逢了。见她是独身,皮艳披就上心了,冷不防就是一下,紧紧地把她给抱住了。刚要再动手,哪知道这个独身女人也很不简单,扭动身躯,快速地两个肘击,皮艳披就撒开了怀抱,倒在地上。他皮艳披哪里吃过这个,就地一滚,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张手再打。那小令仓子也不含糊,张手相迎。两个一来一往,谁也不曾相让。打斗了好一阵子,也分不出个胜负。小令仓子是暗暗佩服,她需要这样的人啊!就看他一个虚晃,跳出圈外,拱手道:“朋友!好功夫!佩服!佩服!”
皮艳披也是暗自佩服,也拱手道:“不想你能有这等功夫,实在是不曾见过!在下佩服得很!但不知你是何人?哪里学得这等功夫?”小令仓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说道:“朋友这么好的功夫,怎么却做起了这等劫道的小买卖?”闻言皮艳披就是一愣,想道:“劫道这还是小买卖?那她……”见这里发愣,那头则又说道:“方今天下是个乱世,乱世正是英雄用武之时!朋友却怎么干起了这等小儿科?小打小闹,几时才能发达?就算发达又能发达到哪里去?最多也不过是吃口饱而已!甚至连顿饱饭也要吃不上,还要担惊受怕,餐风宿露,始终都不得个安宁!更别说是享点清福了!――若是在正常年份也许便也罢了,可现如今是个乱世,英雄正是用命之时。朋友如此了得,却为什么还如此甘心做小,不求上进呢?”
“谁他娘的甘心做小!”皮艳披心里骂道。但他嘴上却说:“你是何人?”小令仓子道:“我乃一个买卖人,也算是走村串镇了,倒不曾见得你这般一个人物。说起来,大大小小,我也算见识得多了,他们一个个本事虽然不及于你,但却一个个又干出了一番事业,雄霸于一方,独享其乐,谁也奈何他不得也!”皮艳披道:“要想雄霸一方,那是官人的事。不得其权,何以雄霸!”小令仓子道:“官人?那还算得了什么?现在的所谓官人早已是不吃其香啦!他们只能是一个劲地疲于应付啊!上边管他,他却又管不了下边。试问,这等的官人还能好做得了吗?他们是早已不行了呀!”皮艳披道:“那你说什么还能行呢?如何才能真正地雄霸一方呢?”小令仓子道:“要想雄霸一方,就必须独立特行……”
二十七回轻信时会落贼手 厚行自觉活我身4
皮艳披盯着她看了一会,尽管是看不清楚,但也可感觉到她说话的份量,他不由地一惊。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那岂不是要造反吗?……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哈哈哈哈!……”小令仓子大笑了一阵,又说道:“什么叫造反?谁造反了?――造反也得有其凭据啊!而要得其凭据,他就得首先战胜了你!――而你的本事又是如此之大,他们又能如何战胜得了你呢?既然战胜不了你,他们又如何能得到什么凭证呢!没有凭证他们如何认定你为造反呢?――退一步,就算他们认定了你为造反,那他们也得有办法剿办了你才行呀!他们有那么个本事吗?没那个本事,他们自然也就不敢认定你了!――他们没有那么傻呀!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了造反者,岂不正是说明他们自己之无能吗!就算他们敢认这个无能,接下去他们也还得再剿啊!那岂不是要给自己找麻烦吗!自己是如此地无能,又给自己找上了麻烦,那岂不就是个下台的角色吗!――现在的官人们都是滑得很,就那么点任期,又何苦去找那个不自在呢!他们自己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千里做官只为财啊!与其辛辛苦苦与清剿,何如巧巧妙妙地去想法子挣点银钱呢!想挣银钱,他们自己并不便于出面呀!那就得有人去代劳,谁会去代劳呢?平头百姓是不会去的,好好的人家是不会去的。剩下的自然也就是那些占山为王了嘛!只有他们之间才能行得通啊!彼此彼此嘛!一个是为了得财,另一个也是为了得财。都想得财,岂不也就想到一处去了吗!想到了一处,自然也就容易行到了一处嘛!”
皮艳披如茅塞顿开一般,又拱手道:“还能真是如此吗?”小令仓子道:“自古道官匪一家。正是此理啊!为的都是那对付老百姓,都是为了从老百姓那里夺取钱财。只是叫法不同罢了。其实做法还不是都一样吗!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皮艳披道:“说起来可是大不一样啊!谁敢如此胡为?”小令仓子道:“说归说,做归做。那能一样得了吗?谁信那说的呀!还不都得看那做的!我是个做买卖的,行来走去的,也看的多了,哪里不是个如此呀!如今是处处都有山大王,我们也都得去处处烧香。如若不然,那买卖可就要做不成了呀!朋友如此好武艺,岂能就如此白白糟蹋了呢!”皮艳披又看了小令仓子一眼道:“那你说我该具体如何去做呢?”小令仓子心中暗喜,遂道:“现在只有一个人是不行的了。要想占山,就得先聚起一帮子人呀!人多了才好办事嘛!成事容易呀!反正都没有人管了,也就只有自己管自己嘛!先管了自己那一帮子人,还有什么不能成的呢!还有什么不能干的呢!”
皮艳披一拍大腿道:“人吗,我也是有几个的,聚几个人并不难。问题是那山在什么地方呢?”
二十七回轻信时会落贼手 厚行自觉活我身5
皮艳披道:“说起来可是大不一样啊!谁敢如此胡为?”小令仓子道:“说归说,做归做。那能一样得了吗?谁信那说的呀!还不都得看那做的!我是个做买卖的,行来走去的,也看的多了,哪里不是个如此呀!如今是处处都有山大王,我们也都得去处处烧香。如若不然,那买卖可就要做不成了呀!朋友如此好武艺,岂能就如此白白糟蹋了呢!”皮艳披又看了小令仓子一眼道:“那你说我该具体如何去做呢?”小令仓子心中暗喜,遂道:“现在只有一个人是不行的了。要想占山,就得先聚起一帮子人呀!人多了才好办事嘛!成事容易呀!反正都没有人管了,也就只有自己管自己嘛!先管了自己那一帮子人,还有什么不能成的呢!还有什么不能干的呢!”
皮艳披一拍大腿道:“人吗,我也是有几个的,聚几个人并不难。问题是那山在什么地方呢?”小令仓子道:“这个就不妨多巡巡,多看看嘛!反正这里有的是山,哪里还愁找不出一片好山呢!”皮艳披又上拱手说道:“那,你也有此意乎?”小令仓子道:“人都有此心,何在你我!”皮艳披下定了决心道:“好!那就试试!”
还真的就让他们谈成了。自此,他们结伴而行,巡山,看山,拉帮结伙。很快就看中了这片蛇谷,这里是山杂林深,常人极少有敢随便进出的。蛇谷中有水蛇洞,两侧是高山,尽头也是高山,只有一条出路,还是极险极狭,连马都跑不上去,马车也行不远。此山总的就叫翠云山。翠云客栈也正是因此而得名。翠云客栈,还有那果园,也都是他们一伙的。时日都还不长,还不大为人所知。
虽然只是离东山冲天崮二十几里地,但那边的人却并不明白这里的情况,只以为是一般的小山匪呢!唉,就是这一大失误把那个算开天方见国给陷了进去呀!起始,人们还并不知道呢!家里的以为是去了冲天崮,或找罩四方方天宇他们去了,而方天宇他们呢,则以为他还在家里呢!就这么着阴差阳错,耽误了足足有一天多的时间。到了第二天了,左等右等却就是不见人回来,家里媳妇赵氏才出来去找,先去了方天宇家,没有人,又去了东海龙王庙演武场,那里也没有。又准备去山上,半路上正好碰到了方天宇,说知此事。方天宇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忙问:“他留下什么话没有?”赵氏曰:“什么也没有说,就象平常那样独自个儿出去散步的,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个音讯……”边说边就要哭。方天宇赶忙拦住道:“不要哭嘛!不挨事的,他很可能是去了什么地方,正与大家在讨论着什么呢!你不要担心,先回去吧!我这就派人去找!”
乱事上心头,谁能沉住气?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二十八回 救生动谋略 搏命思道德
有古诗《为事》曰:山川秀丽躲不远,前方时有人为应。
因应这厢夺人地,化成鬼魅透个灵。
见缝Сhā针得机遇,撕开面皮做成兵。
为害就得有人起,卫护家园山河行。
打尽天下乱为事,确保一方事态平。
话说赵氏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她知道方天宇的办事能力,她不大那么担心了。
方天宇虽是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明白,这决不是什么吉兆,好好的算开天怎么会一下子就消失了呢?他不敢怠慢,边想边走,赶忙回村找人寻找。可找了一圈,就是没有个人影,都言没有见过。方天宇不由地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命人赶快再找人扩大寻找范围。可半天过去,却还是依然不见。“这倒怪了也!”方天宇暗暗地骂道。
此时妻子明月夜秀文娟也赶来了,问道:“怎么回事?还没有个结果?”方天宇道:“都在四下里找呢!这个老东西怎么就也不说一声呢!”秀文娟道:“现在怪他还有什么用!问题是先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方天宇道:“人都没有了,还能弄得清楚吗?”秀文娟道:“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能就没有人见过吗!”
正说着呢,山中蝎子王林德风和兄弟山顶磐石林德雨也急急忙忙地赶了来,远远的呢就喊:“怎么会出了这档子事呢!他是不是出去会友去了?”方天宇道:“他还能连家里人也不说一声吗?这事来得太突然,也太蹊跷……”秀文娟道:“那就先找找夜来都是谁见过他了,都是在哪里见过他了!”林德风道:“一个个地问下去,还愁找不出个由子来?”
于是大家就分头安排人自己也忙着去寻找。可哪里还能得个什么确信?有几个人倒是曾见过他来,但也都是打了一声招呼就走,有的在村里见过他,有的则是在村外见过他,有的则到了东山那里,这就是最后有人见到过他的地方了。理来理去,是到了这里。于是大家又在这里找,寻过来找过去,可哪里还有个影啊?
又过了一大阵,山里才有人回来报说:“夜来山里曾响过一声枪,也曾过去看过,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大家都以为那可能是谁在打猎,也就没有再追下去……”
“枪响?”大家又过去看了现场,约摸着方向找了几遍,也是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又再问夜来都是谁放过枪,皆答曰:“没有。自己没有,也没有听谁说打过。”
秀文娟道:“这就是了,枪响得太怪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再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又找了一大阵,可也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却有人发现了一坨马粪,看样子马是站在那里不动的,时间也不长。林德风道:“很象是夜来的。我们有没有谁牵着马来过呢?”互相看看,谁也没有表示来过。“我们的马本来就少,谁有事没事地牵出来瞎溜达呢!”再问大家,也都曰没有见过马,自己村里的马都没有动过。
第二十八回 救生动谋略 搏命思道德2
林德雨道:“这里边有名堂,要循着马迹去找。”于是大家又循着马迹去找,寻不着马迹的就沿路去找,反正有马就得有路,无路的地方它行不开,这山里不同于平原啊!果然寻不多远就发现了马车的痕迹,那马迹也有停的样子。可再找一段,上了大路,就再也找不出什么清晰“路径”了。林德雨道:“这里都乱了呀!”方天宇道:“还是分头沿各路去找找吧!”
找来找去,则就找到了那翠云客栈,进去问问,却都曰:“不曾见。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马也有,车也有,可谁也没有见过什么人的样子。”再往里去,就是一片大果园了,整个地把那蛇谷口给占满了,根本就绕不过去了。要往园里,人家却是不让了。只能是在这边望过去,简直是一望无际了。压根就看不到深处的情况。无法子,只好回来。又顺路去找,只到天黑,也还是找不出个所以然来。有古绝诗《鬼》曰:鬼为恶兮人难识,分开天地需几时?
寸心*碎何以解,问遍天下望相知。
到了村里,大家又开会研究,相商第二天再接着找。一连找了两天,都是无果而终。
“人难道就这样没有了?”大家不甘心,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那个翠云山是什么来路呢?”“该是帮子土匪角色。”“他们会不会……”“我们与他们并无什么冤仇,他们何至于如何呢?再说他们要绑架,我们也没有收到什么传票呀!”“他们的模样就不象是什么好种!”“来者不善哪!”“他们到底是谁?”“听说是个什么水猴子……”“想必是有些来历呀!”“这年头是打什么旗的也有啊!”“他们也很有那个可能呀!”“那他们是为什么呢?为财?没来票。为仇?我们与他们没有仇啊!那还能是为什么呢?”
听着大家的议论,林德雨道:“要说这仇,就是那个羊角山了,还有那个羊须山,他们都是受了日本人的利用,有事无事地找我们的麻烦。前几次都是他们,这一次,怕也还是他们吧?”方天宇道:“也该了。他们的嫌疑总是有的。他们以往吃了几次,就又要再找我们的人啊!这也是顺理成章的。我们总不能就放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人骑马去了,可打听了一整天也没有得到过什么结果,都言没有。“难道还真出了怪了?”
回到方家村已是天黑了,一问,这边也还是没有个结果。“他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大家正在不解,就听有人来拜师。一看大家也认识,是来这里学过武的李小胖,胖乎乎的很讨人喜爱。李小胖一见面就跪倒在地施大礼,方天宇赶忙扶起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李小胖哭诉道:“师傅在上,我不是人,我认贼做了父啊!”
第二十八回 救生动谋略 搏命思道德3
边说边就哭,大家又劝了一阵,他才说道:“我从这里回去以后,生活一直都听困难,就出去打活,可找来找去也找不着。后来,听说有人要上山聚众,我也就没加多少思考就跟着上了山。人家是见我会点武艺才带我上去的。可谁想到,那个寨主却是净干坏事,好事是一点也不干,净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勾当。我呢,本不想干,可又迫于生计也就只好勉强地干了,想着挣点钱就回家。可谁想,才干了没几天,他们就把我们的先生给绑了……”“你说什么!……”大家是无不惊讶。就听李小胖又道:“我们的方见国先生被他们给绑了呀!就在翠云山上,半中间有个山洞,叫水蛇洞,我们的先生就被关在了那里。今天早上我在那里值班,亲眼看到了。我想放他,可又不敢,他们看得太紧,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这不,我才趁着要回家的机会,又趁着天黑来给大家报信的。”
“他奶奶的!老子非攻上去把他们给灭了不成!”大家是无不义愤填膺。叫骂了一回。方天宇才又问道:“山上的寨主是谁?山上又是个什么情况?”李小胖道:“寨主叫皮艳披,人称水猴子,很有些功夫,窜山入水,无所不能。听说是个海边的人,但到底是哪里的,是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厉害,大伙都很怕他。他的枪法也听好。山上的枪也不少,是个女人专门给他送上来的。大大小小有一百来条了吧!大部分人都有了,我也领了一枝长枪,可是却不能带下来,我只能空手而来。”“女人?还有那么些枪?”方天宇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李小胖道:“我只在远处看到过她两回,好象是个很精明强干的女人。就是那个水猴子也很尊敬她,对她是服服贴贴,从不敢大声言语。她的功夫也很好,有弟兄不服气,想挑战她,都被她给一一打倒了。她的枪法那更是个准,翠云山上是谁也比不了,就是那寨主水猴子也比不了的。”“这还用再问,定是那个日本女人孙小儿。看来,她在方家村不行,就又去了那里呀!贼心不死,亡我不死啊!”方天宇心中暗想。又问道:“我们先生还好吧?”李小胖道:“我也近他不得。不过,看上去应该还是好的吧!我想跟他说话,可却一直也不能。我问别人,别人也不告诉我什么,都说是不知道。”
秀文娟道:“那里好进不好进?”李小胖道:“怕是很难。那里洞口很小,却很深,里边又是曲折得很,就跟条长蛇似的,所以叫水蛇洞。前后又两个洞口,却都很小,都由好几个人守卫,也都带着枪,趴在那里,外人不经同意,根本就别想着进去。路又不好走,远远的就会被那里的子弹给打中了的。”秀文娟道:“那他们绑架先生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十八回 救生动谋略 搏命思道德4
李小胖道:“我也不知道,也没有人跟我说过,也不告诉我。我问了他们也不说,都说是不知道。”林德雨骂道:“他娘的!怎么又找到咱们的头上来了呢!”林德风道:“看样子是硬打不得呀!他们太占地利了。就算我们不怕,可还有我们的先生呢!谁能保护得了他?”
林德雨道:“我说小胖,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李小胖道:“这个太难。我的地位本来就不高,谁也不听我的,又有那么多人守着。山上还有那么多的人枪,下边一打,他们就会在上边直接开枪。只有一条山谷可进出,两边都被他们安排上人枪了,居高临下,谁还想跑得了呢?”秀文娟道:“这决不是硬来的事呀!那地方当年我也曾去过,的确是险得很,人迹罕至,进出极为不易。就是在平时,都极少有人进去过。”
李小胖则道:“上去不行,却可以下来。那个水猴子时不时地要下来去会会他的相好的。这不,今天弟兄们还在议论呢,再过三天就是他的相好的枣花蜜的生日,已经说好了的,要那水猴子去给她过生日呢!咱们能不能在那里打个主意?”秀文娟道:“那个枣花蜜是哪里人呀?”李小胖道:“是枣树洼的,离翠云山有十来里地。”
这倒是个机会。大家想到看看,都点头同意。李小胖呢,本不想回去了,大家却劝他还是先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照顾一下先生。李小胖点头趁黑走了。大家又讨论了一阵,才分头去歇息,并相约提高警惕,再不可大意。
确实不能再大意了。第二天,罩四方方天宇和山中蝎子王林德风就化妆去了枣树洼。枣树洼,并不陌生,在这附近也是出了名的,特别是那里的枣树,山上山下,家家户户,哪里不种上些呢!村子就是因此而得名的嘛!听其名而知其意,并不虚传。
到得枣树洼,果不其然,但看漫山遍野,层层迭迭,远处不有那枣树。正是枣花盛开的季节,还未进入呢,阵阵花香就扑鼻而来。吸上几口,回味一下,那可真是个美妙啊!然而,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方天宇林德风两个却是怎么也乐不起来,有点失兴。遂抬步再前行,先不入村,先看村势。村子建在一处小山头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看护家园是容易得多了,可对于搞埋伏则是个难题。方天宇看看林德风,林德风也看看方天宇,以看枣花为名再次向前,四下里看看。
村子前边有一条小河,呈半环形地抱着村子,只有一座石桥可通过。两侧则是枣树林,许多地方都是密密麻麻,足可隐身。过得桥去,是一小段路,走过去,就是上行进村了。村口上有一座大院落,想必这就是翠云山水猴子相好的家了吧!人家可就是这样说的。走到近前,院墙却不高,院中有一棵大枣树,足有两抱多粗,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高高地顶着冠盖,直入云天了一般。“若在上边安了岗哨,可就没的躲藏了。”
第二十八回 救生动谋略 搏命思道德5
两个想着,对望一下。院中也比较空,除了枣树,还有几棵杏树桃树苹果树,也有樱桃柿子核桃,俨然是一处小果园了。正房只有四五间,还算高大宽敞。马厩倒是不小,排着一趟呢!不用说,这一定是给水猴子准备的呢!现在里边还是空空的,只有一匹马。“看这模样,水猴子的随从该有不少啊!光马就有那么多了啊!”再看那偏房,稍矮了些,也得有四五间。门楼不高,却听宽,两扇大木门,很是便于进出。
围着村子转一圈,就是只有那一条大道。“看样子是非走桥上不中啊!要不,就得爬山。也不知山势如何……”两个又向村外转去。很难走,在夜里根本就行不通,白天也是很费劲,得自个儿找路走,爬着走。不成,两个又转回来,走向桥头,过河,在田地里看看。有古绝诗《形状》曰:山势险而峻,何以向上行?
下来谁甘愿?问心可作应?
回到村里,又展开讨论,仔细揣摩研究。
又是一天的开始,就看一干人抬着轿子就去了枣树洼。坐轿的是明月夜秀文娟,抬轿的则是山顶磐石林德雨他们。他们也要去查看一下呀!扮作是外地人,走错了路,进了村子,却又行不通,只好再抬回来。折腾了一个来回,心中对那村子还有那个枣花蜜家也就有了数。真是外行空走过,内行一趟能啊!
回来,再研究具体方案,直琢磨了一天。第二天还是在琢磨,并最终定下了方案。
这么着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紧张又兴奋。
三天过去了,那就是水猴子相好枣花蜜的生日啦!由于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庆祝时间,从早晨开始冲天崮的人就在等待着他们。也想在半路上下手,可却一直也没有可行的时机。无他法,也就只好继续在枣树洼枣花蜜的家里了。等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路上才出现了一队身影,及至近了才看清楚,一共是六个人,簇拥着一个黑衣打扮者,不用问,那就是翠云山的寨主水猴子了。这边一干人示意一下,隐入枣林中。很快那队人马也过来了,到得桥头,立住马脚,水猴子警惕地四下里看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其中一个说道:“大哥,谁会想得到咱会出现在这里呀!枣树洼三面环山,我们又是居高临下,就算有谁发现了咱们,他们又能奈何!”水猴子摆手曰:“不可大意。失手往往就是在大意之中。各位弟兄都仔细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小心无大错,千万别着了人家的道。”另一个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岂能入了他人的道!向来都是咱们的天下,谁还敢造反了不成!”水猴子道:“咱们才兴起来多长时间,许多的事情还都没有经历过呢!自大个什么!”“大哥,咱们可是有着洋枪的队伍。想那冲天崮,虽则人多,可也都是些大刀片棍棒之类,血肉之躯,如何能挡得了咱们这铁枪飞子呢!”
第二十八回 救生动谋略 搏命思道德6
闻言水猴子笑了一下,说:“那就更要仔细了嘛!他们的不好,咱们的好了,他们才更惦记呀!让他们抢了咱们的枪,可就再也不怕咱们了呀!战而胜之也难矣!”“那要不要在这里也放上一个哨?”水猴子道:“算了。在那山头上才更保险呢!我也更放心,省得你们中了人家的埋伏。瞧见没有?那株大枣树,到得上边还有哪里不尽收眼底呢!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啊!”说着就摧马过桥。
过得桥去,又是一个上行,行不了多远,那就是枣花蜜家了。门还未敲,就开了。枣花蜜在那里笑脸相迎,见到了水猴子忙上前搀扶,水猴子却早已飞身而下,抱住枣花蜜亲了一回,枣花蜜嗔怪地推开,俏骂道:“烦人!当心弟兄们,也向你学了去!”水猴子笑道:“你们谁想学啊!可以试试嘛!”众弟兄们谁敢,只能傻笑。枣花蜜亦笑道:“谁象你呀!不知人烦!”水猴子也笑道:“既是人烦,那咱可就走了。”说着话就要转身。枣花蜜忙上前去,抓他一把叫曰:“既来了你还哪里去!走吧!”水猴子还笑着,说:“再找一个呀!”枣花蜜笑骂道:“就送给弟兄们吧!走啊!”生拉硬拽地就往里去。
进到里边,水猴子一个示意,就有人飞身上了那株两抱多粗的大枣树。看其身手,也确实敏捷。枣花蜜笑骂道:“到了这里,还怕什么!还怕我会吃了他们啊!”水猴子笑曰:“怕谁也不会怕你呀!吃了正好,省得再这样地跑来跑去,没完没了。随时随地与你在一起,在你的身子里边,既快活又保险,谁还不愿意呢!就是有怕的,怕也不是别人,而该是你了呀!”枣花蜜骂道:“你就放心,就不心疼于人!――那好呀,你就进来吧!让老娘我保着你!”笑骂着就走,直入屋里。水猴子则又安排了两个弟兄在院子里。他很小心,看了又看,他才进到屋里,接过枣花蜜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脸脖颈,又掸了掸身上的土,掏出烟来点上,看着枣花蜜熄灭了火柴,满意地说道:“还是花蜜蜜会疼人啊!”枣花蜜又撒娇地说道:“你是爷,谁让你是爷呢!”边说边又端过水来,亲自喂入口中。水猴子品一品,说道:“好味道,这枣花茶好喝,好喝,好喝啊!”枣花蜜笑道:“这可是你姑奶奶亲自做下的,专门为着你,能不好喝吗!”“嗯,那就要多喝点!”又喝上几口,坐下去。那两个是亲随扈从,自也不见外,各自行动。枣花蜜则一门心思在水猴子身上。
能傍上这么一条大鱼,在她来说也是不简单啦!她也很知足。自小就失去了母亲,与爹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很是清苦,在村子里的地位也不高,还常常受人之欺,也不敢怎么反抗。她的爹是个很老实的人,她又是个女流,人又小。这么两个人,当然也就更容易受人之气了。
第二十八回 救生动谋略 搏命思道德7
好在她长得还标致,不知怎的就被这个水猴子给弓虽暴了。她只能是低泣,一直也没有敢高声。他站起身要走的时候,她却一把拉住了他,叫曰:“你就这样的走了?你可让我怎么活呀?既然是你占有了我,那我也就是你的人了。看你也有一股子英雄之气,象个好汉,总不能就这样说走就走了吧!”他反倒一愣,他弓虽暴的人也有些了,却从未出现过这种现象,她们可都是恨不能他赶快地走呢!而她这里却是……他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她又说道:“既是你喜欢我,那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也认了!你也认了吧!你娶了我,我也就算是找到归宿了。我会一心一意地待你的,决无二心。好好地做个人ℚi人母!”
话到了这里,他又愣了愣,见她象是真心的,慢慢地坐下身去,理理她零乱的头发,抹抹她眼角的泪,说:“也好。我就留下来。”她听了象是拣了宝似的,忙起身穿衣,给他做饭摆酒。酒足饭饱,他就留了下来。过了两天,他说要回家一趟,跟家人商量好了,好来娶她。其实他的家里早已没有人了,和师傅也分了别,谁也不知道谁了。他只不过是托词,但她却信了。她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他这一去就是半年多,直到他当上了山大王,才又回来找她。她虽生气,但却没有多么怪他。她需要这座靠山,有了他,村子里就再也没有谁会欺负她爷俩了,外村的人就更甭说了。她倒一下子成了个能人似的,满村的人都要争着巴结她了,生怕让她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他给盯上了。
她的爹很老实,根本就管不了她。早早地就被她安排着睡下了,总之是不管怎么着都别出来就行了。为爹的向来都是如此,今次当然也是不例外了。
她们在这里吃喝过生日且不题。再说桥那边冲天崮的那帮子人,见夜色已深,黑透了。就两侧分开,跑出一段路去,从河底涉水过去。那样就可避开大枣树上的耳目了。过得河,依着树,从远处近得村子人家的院墙。再依墙而行,在枣花蜜的墙外会合,又听一会,看了一会,互相示意一下。就见山顶磐石林德雨从背后摘下弓箭,取箭矢,放正,拉开,对着枣树上瞄瞄,冷不防就是一家伙。再看大枣树顶上那个,应声透心,连声都没吭响就栽在了那里。树大杈大,他人竟然没有掉下来。里边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上边的情况了。没有了头顶哨,外边当然也就大胆了。就看几个寻机闪身入墙,墙不高,很容易过。过得墙,伏于暗处。近得马厩,对一匹马轻轻点了一石头,马动了几下,也有了点响动。那两个院中放哨的,闻声,赶忙过去看个究竟。看看没有什么,放下心来,刚要动还未动,两条黑影就突然跃出,一人一下,就被打倒了,还是连个声也没有出来。为是谁啊?一个是罩四方方天宇,一个是山中蝎子王林德风。一下子打掉了两个哨。院子里就没有外人了,一干人聚到屋边。里边的灯火正亮,酒已大半醉。几个听了一阵,一个示意就闯门而入,一支支的短枪紧盯着他们。他们醉眼朦胧,还想着动,可谁还敢呢?这边是早有准备,又个个好武艺。在人家的喝令声下,他们是一个个举手,让人家绑了个结结实实,推出屋外。开得院门,牵过马来。押着一行几人上路。
若欲知后事如何,还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二十九回 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
有词《江南春?行难》曰:行走处,号人间。光明难正大,阴暗历山川。一方人世几方恶,侵略征途何到前?
却说近半夜时分,到得方家村。又有众人接着。入到村里,连夜突审。地点则就选在了东海龙王庙。水猴子皮艳披抬首但见庙楣上大写着“东海龙王庙”,心头明白了,“这是在方家村,是罩四方方天宇他们。”他与他们虽不认识,但也并不陌生。他早就听说了罩四方方天宇他们的事。他也本事挑战方天宇他们的权威,所以再大胆绑架了算开天方见国。不想,却就此惹上了麻烦。他本想是以此向那个日本女人小令仓子邀功,但那个日本女人一得报就把他骂了一顿:“他们是谁?他们是那么好惹的人物吗?惹出上了他们,你是不是活得真不耐烦了!在这片大山里,谁不是尽可能地避免与他们为敌!可你倒好,刚刚这才成立几天,就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姓什么!不知高低到这般地步,你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办好事却挨了顿骂,皮艳披水猴子那个气呀!但他却又不敢惹她。他虽是无法无天惯了,但在她的面前却是变成了小猫小狗一般,尽听着别人的摆布。他绑架方见国本也是为了她好,为了向她讨赏,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可却正好事与愿违。挨了骂,也不敢大声,乃道:“那咱就把他放了?”小令仓子道:“放了?抓都抓了,还如何放了?你道是放了那么容易吗?既已是得罪了他们,你以为还那么好合好吗?”水猴子皮艳披好不难堪,说:“那咱们该怎么办呢?要不就杀了他,就当是没有这回事了?”小令仓子骂道:“放屁!杀了他,你长了几个脑袋!他们还不得把你们家的祖坟给平了!”皮艳披笑道:“我的父母早就没有了,一直都是在四处流浪,谁还知道什么祖坟!他们若是能帮助找着,倒还应该感谢他们呢!”
小令仓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们也象你!”皮艳披道:“那你说咱们到底该如何去办呢?总不能就那样地把他给养起来,当爷爷伺候着!”小令仓子道:“现在怕也只好如此。”皮艳披苦笑道:“咱们这又是何苦来着?绑人绑人,不是绑孙子,倒是绑了爷爷来!这算的是什么呢!”小令仓子道:“既来了,也就只好认了。听之认之吧!就先当爷爷贡一贡,看看下一步会是如何?如果他们能找到你的头上来呢,那就只好自认倒霉,把人放了了事。大不了,再陪个不是,认错。如果侥幸他们找不上来呢,那就把人……就象你说的那样杀了他,也就是无人知晓了!反正他们是找不着,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皮艳披兴奋道:“这就是了嘛!我说咱们怎么能白绑了呢!除非他能把那个冲天崮给了咱们,否则,决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二十九回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2
小令仓子狞笑道:“给咱们?你以为他们会把那冲天崮给了你!别做梦了。他们是些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决不可能的,是决不可能的!”皮艳披又是一惊,说:“你也认识他们?还真行!”小令仓子道:“不认识他们,咱们还到这里来干什么!虽一时不能得之,但却可以寻机而动!他们是不会凭白给咱们的,但是他们若是有了大的机会,咱们也是可以象你这样痛下杀手的!只有杀了他们,才有咱们的天下呀!”“真没想到会是如此!”水猴子皮艳披心里想到。“看来,这里边的文章还听多啊!”
有这前提垫底,水猴子皮艳披心中也是有了数的。刚绑了他时,他还不知道这是谁干的,问人家也没有什么回音。不想,却被押到了这里来,很明显这就是方家村嘛!是方天宇他们,既如此,自己还怕什么呢!反正咱的手里有货!想到此,他竟放下心来,笑了起来。
山顶磐石林德雨训道:“笑什么!”水猴子看看他,说道:“笑你们呀!一看,就知道你们是英雄好汉!既是英雄好汉,那就是彼此彼此嘛!既是彼此彼此,当然也就心中坦然,笑自也就笑出来了!”林德雨道:“叫什么名字啊?”水猴子道:“既是把我抓了来,当然也就该知道我是谁了吧!”林德雨提高了声调道:“我问的是你!”水猴子道:“我说的也是我!”林德雨好不气恼,上去就是一脚。挨了这一脚,水猴子老实了下来,说:“都是英雄好汉,何苦如此嘛!”林德雨道:“说!叫什么!”水猴子道:“既是英雄好汉,当然也就配得上这个名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皮艳披是也!翠云山寨主。”林德雨道:“还是个寨主。”水猴子道:“跟你们一样!”林德雨道:“谁跟你一样!”水猴子道:“我跟你一样嘛!哎,英雄英雄,不要生气嘛!不要生气。”林德雨道:“既是寨主,那你不在山寨里好好地做寨主,到处地瞎跑什么!”水猴子道:“那个是枣树洼的枣花蜜,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今日正是她的生日,我去给她过生日,不想却与各位英雄好汉们相遇了。真是巧得很哪!本是该请你们吃几杯酒的,可谁想却误打误撞,到了这里。这也好嘛!不打不相识,这不一下子也就都来到了这里嘛!好好好。说来,我们也算是邻居了。既是邻居,那当然也就要多走动走动了。往来多了,也就多熟识了嘛!今天也算是我们有缘了,误打误撞,却来了个巧合,彼此认识了。好好好,就全当是误会嘛!谁也不怪谁,你们不怪我,我呢也决不会怪你们。都是那不认识惹的祸嘛!认识了自然也就免除了嘛!也是正常现象嘛!很正常的嘛!”
这小子还真能白话,不愧是耍过把式卖过狗皮膏药的,净凭着一张嘴混事。
二十九回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3
这小子还真能白话,不愧是耍过把式卖过狗皮膏药的,净凭着一张嘴混事。
山中蝎子王林德风上前一步,说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水猴子道:“还不都一样!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都是为了在这个乱世中求个平安。余外还能有什么呢!谁也没那个奢望啊!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你们村那个方先生就是我们请去的,为的就是彼此认识一下,以便更好地互相往来。出发点是好的,本意也是好的。可谁想,弟兄们办起来却走了样,都怪我们初来乍到,道行有限。又都不认识,请人也是简单粗暴了,竟还用了捆绑的招数。那是用来对付那些坏人的,怎么能用来对付咱们好人呢!实在是荒唐可笑,非常地可气!我已经严厉地训斥了他们,他们也都认了错!――方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哪!并不与他们相计较,都宽容了他们。真是个大误会呀!虽说是个误会,但我们却因此而彼此认识了,彼此可以互相往来了,有了门路了,那也是个十分的幸事嘛!我们之所以把方先生留在山寨上,目的呢就是为了向他老人家表表歉意,尽尽我们的地主之意,以便彼此认识起来,相处起来。以便于我们日后的发展嘛!彻底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再也不使之重犯!”
他还真的就招了,听痛快,尽管是虚情假意的多,卖嘴的多,但却毕竟是认了实嘛!林德风道:“那你还打算留客多长时间呀?”水猴子道:“既是彼此都认识了,熟识了,那就是老朋友嘛!他老人家愿意呆多长时间就呆多长时间,我们保证是尽心尽力全力伺候好他老人家,决不让他老人家感到什么吃亏受曲!一切都遵从他的意愿,决不相违!”林德风道:“那就把他请来吧!我们也正需要他呢!”水猴子道:“那是那是,马上就办嘛!我写封信,让弟兄们把他送回来也行,我亲自去把他迎回来也中!但不知各位的意思呢?”
林德雨催促道:“那就快写吧!”这小子也不含糊,知道不吃眼前亏,一切都算是痛快。信很快就写好了。派人送去,人也很快就被用马车送回来了。一家人见了,无不欢喜。还别说虽是去了好几天,但人却还好,并未受到多少委屈。人家也确实是向他陪了情道了歉了。那小子所说是基本属实。为的什么?这里的大家还是不能明白。水猴子却是暗服那个日本女人小令仓子,是她让他们那样做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被追究起来也好说话。眼前还真就成了实的。“手段是高啊!早就都料到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既是人回来了,也平安。这里当然也就不能再难为人了。水猴子他们也被放开,又说了一阵,还吃了个饭,才走的。
该走的走了,有人道:“还真便宜了这小子?”
二十九回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4
罩四方方天宇道:“现在并不是与他们公然为敌的时候,彼此心照不宣就是了。为啥要一下子挑明了?对他们不好,对我们也不好!我们为的是自保,他们虽是在挑衅,但也是不敢太大胆了!这也就好嘛!给我们以机会,给我们以时间,这才是我们所最需要的嘛!我们的实力到底有限哪!他们也没有公开为敌,又有日本人的背景,官府也会偏向于他们。真闹大了,还真不好收场。还须待以时日呀!得机才好去行动!斗敌也并不见得就是去武斗,巧妙常常还是少不得的嘛!我们不是怕他们,而是时候还不到!时机不成熟,那就要去等嘛!去积极努力地等!千方百计地等!”
一片乌云就这样地过去了,当然是暂时过去了。有古诗《暂且》曰:人生常怀暂且有,多少真相掩其中。
鬼魅时能遮人眼,片片鲜血不见红。
示好与君无限地,前程漫漫正晴空。
江山就在把中攥,快先行兮众跟从。
齐上前去必为好,何方不能往上冲!
踏过千山万水去,正是青春扮葱茏。
蝶引蜂舞全在你,热血奔腾莫平庸。
天下在谁谁拥戴,翻开苍穹以作东。
一场空欢喜,什么也没有得到。水猴子皮艳披那个气呀!但他又庆幸过了这一关,也还算轻松。小令仓子却又送来了一批装备,说:“这次是个耻辱,大家都要记得,到嘴鸭子也让他飞了!煮熟了也吃不得!我们大家谁会甘心呢!既不甘心,那就要再去争取,把自己发展得更加强大,让他们谁也奈何不了咱们了!到那时候,咱们是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啊!谁也管不得我们了呀!尽可以去为所欲为,逞天下之能,纵人生之快!”她从未停止过努力,一直都在求着壮大发展,不惜动用一切的手段,包括着她自己,更包括着别人……有古绝诗《着力》曰:着力向前势不同,多少锦绣何从容?
看君此时天地阔,张开双臂号争功。
且说小令仓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争功夺利者,她何曾罢休过!在她一时无能时,她也会再去想尽一切的办法的。这个翠云山的水猴子皮艳披就是她在羊须山不大成了的时候发展起来的嘛!她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她也需要如此地去做,她要在这里成就她的不世功绩。她要盖过那些日本的男人们,她要把他们踩在脚底下,一吐胸中那一口口多年来的恶气。
她下贱,她高傲。她自命不凡,她又能匍匐在地,俯首称臣。她下贱起来能够一钱不值,甘做任何的猥琐之事。她高傲起来,又是目空一切,无所不能,必欲逞其不可一世之功。
到了手的肥肉,她是一点也不愿放过。她要把这片大山经营成她的大本营。她在翠云山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还不大亮,就下山了。到了翠云客栈,吃过饭,牵过马,骑上就走。
二十九回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5
一路也太平,到得羊须山,一众接着,众星捧月一般,入得寨堂,落座,她先开口说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寨主周三柱拱手施礼道:“还是老样子,既进不得,也退不了。来来往往,也多是白忙活了。”小令仓子不悦道:“怎么搞得嘛!处处不得力!究竟是人不尽力呢,还是确为不行?”周三柱道:“羊角山那边到底是人多势众,山又高,防得又严,我们一时真的是找不出什么好的计策啊!不是大家不尽力尽心,而是实属无奈……”小令仓子一拍桌案,打断了他的话,说:“干什么吃的嘛!给了你那么多的人枪,怎么却就是不成!不一来一往的却怎么只是损兵折将,却丝毫不见其功呢!”她是火气大了,这不同于寻常。众人也是一惊,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一时竟无人再接她的话。
就听她又道:“天下,天下天下,你们还要不要了!不要,就要尽归了人家了。要,你们又去哪里要呢!如何去要法呢!”军师请来神马老对拱了下手曰:“许小姐,非是大家不想。其实我们也是在积极努力着呢!目前我们也又补充了一些人手,正准备着与他们羊角山大干一场呢!”“噢?”小令仓子来了点兴趣似的,说道:“有多少人啊?”请来神道:“有一百来号。还有一部分在山下,正在争取着呢!”小令仓子道:“那,他们有没有中用的呢?”请来神道:“大部分都好。大都是各方这主,在各村子里都多少有其名头。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野蛤蟆湾的野平原,聚着三十余号人马,在野蛤蟆湾是无人敢违背他的一点意思,全都得凭依着他,从不敢道半个不字。在方圆几十里也可谓是大有名气。那个野平原更是了得,功夫好,翻山越岭,上房揭瓦,偷拿劫夺,无所不能。”小令仓子道:“那他人呢?”请来神道:“还在他村里。”小令仓子道:“为什么不请来呢?”请来神道:“他不大愿意就来。他还想着在他的村子里,说是在那里他才能更有施展的天地。虽然,但他却保证了,一定会随叫随到,保证干好咱们的大事。”小令仓子道:“连来都不想来,还能干好?又如何保证?”请来神道:“是此理。可我们一时也说服不了他,只能是由着他了。先让他一步,先看看他到底是行不行。若行,再设法要之也不迟呀!”小令仓子道:“你不说的好好的吗,怎么还要再试试呀?你们到底是试好了他没有?”请来神道:“确实仓促了点。他人虽行,但到底能不能为我所用,确实还得多些时间,认真考验一下。”
小令仓子点点头,转而问道:“野蛤蟆湾?怎么叫那么个名字呢?是不是真的象野蛤蟆似的?”请来神道:“那里是由姓野的人家先做成的,有山有水,是块好地方。有水吗,自然也就有着蛤蟆了。说了也是,那些蛤蟆呀,还真为他们野姓人家带来了滚滚利润,从蛤蟆中取药,以药获利,着实富裕了他们呢!他们也就因此而取名叫野蛤蟆湾。”
二十九回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6
小令仓子道:“说来也不错的。姓野,又有蛤蟆,还有个湾,有山有水,该是个好地方呀!成,得机会,看看去!”这才有了点笑容,大家也放下些心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刚一笑,却就又听到了枪声,虽是隐隐约约,但在几位行家耳朵里却是那样地分明,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到得大广场上,就见有手下人跑着上来报说:“有两个弟兄被黑枪打死了。”寨主周三柱忙问道:“是谁打的?人呢?”来人道:“没有看见人,是谁打的也不知道。弟兄们找了一阵也没有找到什么踪影。”周三柱不由地骂道:“一群废物!连个眼也没长!”小令仓子四下里看了看,问:“他们人往哪方跑了?”来人答道:“都没有看到,就象是鬼打枪一般。”周三柱又骂道:“鬼能打枪吗!一派胡言!”小令仓子道:“走,看看去吧!也许还能找到点线索。”
大家当然是听她的了。先去看了看死人的地方,又向着可能来枪的方向看了看。走过去,确实是有一串脚印,听杂乱的,在一处乱草丛中。站在这里,又往山上看看,小令仓子问:“那两个死去的弟兄当时在干什么呢?”有人答道:“正在巡山,刚走到这里,就被打倒了,连声都没有叫出来。”小令仓子道:“那就是了,一枪毙命嘛!”周三柱道:“谁有那么好的枪法呢?一枪就毙命,还是一下子两个?”小令仓子道:“这不新鲜。他们该是两个人,配合得不错,同时开枪,同时命中,同时毙命。”周三柱看了看大家,问弟兄们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看到一点?”大家都言没有。周三柱又骂了一声。小令仓子道:“谁有那么好的枪法呢?羊角山上有没有?他们能不能配合得如此之好?”请来神道:“没有听说过。不过,他们那边用枪用的比咱们这边早,训练得也精一些,说不准就有啊!”教官田中幺号也说道:“这里离死人的距离足有四五十米,这么远,他们又隐藏得好,该不会被发现,他们又为什么要开枪毙命呢?居下朝上,这枪也开得着实不易,隔着那么多杂草树木,他们竟然还能……该是个不同一般的人物……”周三柱道:“羊角山上如何能有这般的人物呢?”众人也吃惊,不知如何是好。小令仓子道:“什么情况也可能发生,何况是这么两个人呢!”请来神道:“那么,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为的是什么?”小令仓子道:“那就得由你们赶紧去查了,一定要弄清楚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为的是什么目的,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有古绝诗《人众》曰:人众疑问多,何以能成说?
为问求其的,但望开其脱。
话说寨主周三柱带着疑问亲自率人到羊角山处摸查情况,但看那边是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俨然是特别加强了么!
二十九回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7
“没有问题,何以如此?”周三柱心中愤然。又招呼众弟兄们看了看,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破绽,想上山是根本就不能。“这真的是赶出了想象啊!它羊角山怎么也会变得如此了呢?虽是搞不到什么情况,但眼前之所见就是非同一般嘛!这本身就该是个很大很重要的情况啊!”他不敢怠慢,命人在此严密临视,他则立马返回,向那个他所谓的许霞汇报。这许霞本就是日本女特务小令仓子,但他周三柱却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却说小令仓子许霞得报,皱起眉来,想了想,说:“他们这是怎么了呢?”大家都在等着她回答呢,她却反问起大家来了,大家当然也是不知如何作答了。就听小令仓子又说道:“事已到此,摆开了呀!说明他们真的是要与我为敌了。人也该是他们所杀……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呀?是认了呢?还是对打上去?”周三柱道:“认不得,一认我们也就完了!”小令仓子道:“认不得,那就得打了?”周三柱道:“他要打我,我何不打他!我们现如今也是人强马壮了,还想着再象过去那样欺负我们吗,办不到了!”他是不怕的,猛地一拳擂在了桌子上,把那茶杯盖子都震掉了一个,滚了几下,落到地上,碎了。有人皱皱眉,心想:“这不吉利嘛!一拳下去,摔碎的却是自己的!这还如何好打呢?”请来神一下子就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忙解道:“打得好,摔得好!说明咱们寨主出手不凡,一拳下去足可让敌人粉身碎骨,滚到一边!”小令仓子鼓掌道:“就是嘛!有着咱武艺超群的周寨主,还怕他什么羊角山吗!小小羊角山,不及咱周寨主的一拳嘛!正所谓是艺高人胆大,有英雄就平天下!”教官田中幺号也说道:“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也正该是如此嘛!他羊角山既是杀了我们两个弟兄,我们当然也就可以以礼相待,杀他个有来无回!回去了也得紧赶着再杀他个片甲不留,死无葬身之地!羊角山是块好地方,大于我们羊须山,我们也正好可以以此为据,夺而得之,为我所用!”大家也没有人敢再反对,就这么定下来了。
可开打又如何呢?此时的羊角山所求的也正是如此!他们知道硬打羊须山是很难的,所以就要先杀它羊须山的人,激怒于他们,让他们下山来攻自己,以尽自己的地之利。这些日子来,羊角山也并没有闲着,他们是一直都在招兵买马,也确实得了些人才,那两个杀向羊须山的就是这边才招到的好枪手。一个是穿飞雁范天关,一个是摸着鹰范山关,是亲弟兄两个,一直都是以打猎为生。但世道不佳,生计艰难。又碰上洋教为祸,被占了田产,在山外呆不得了,这才学着别人跑进山来,投靠了羊角山。这边也正在求其能人,有如此之能者,焉何能得不到重用呢?
二十九回一方不成他方去 几意能兴着意来8
小令仓子鼓掌道:“就是嘛!有着咱武艺超群的周寨主,还怕他什么羊角山吗!小小羊角山,不及咱周寨主的一拳嘛!正所谓是艺高人胆大,有英雄就平天下!”教官田中幺号也说道:“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也正该是如此嘛!他羊角山既是杀了我们两个弟兄,我们当然也就可以以礼相待,杀他个有来无回!回去了也得紧赶着再杀他个片甲不留,死无葬身之地!羊角山是块好地方,大于我们羊须山,我们也正好可以以此为据,夺而得之,为我所用!”大家也没有人敢再反对,就这么定下来了。
可开打又如何呢?此时的羊角山所求的也正是如此!他们知道硬打羊须山是很难的,所以就要先杀它羊须山的人,激怒于他们,让他们下山来攻自己,以尽自己的地之利。这些日子来,羊角山也并没有闲着,他们是一直都在招兵买马,也确实得了些人才,那两个杀向羊须山的就是这边才招到的好枪手。一个是穿飞雁范天关,一个是摸着鹰范山关,是亲弟兄两个,一直都是以打猎为生。但世道不佳,生计艰难。又碰上洋教为祸,被占了田产,在山外呆不得了,这才学着别人跑进山来,投靠了羊角山。这边也正在求其能人,有如此之能者,焉何能得不到重用呢?
两个一进得山来,上得山去,就被寨主杨兆山和二寨主许振川委以重任,任为亲随,直接掌管上好几十号兵。目前要打仗了,他们则更是被委以守山的大任,几乎掌握上了全山的弟兄。这遍山的岗哨就是他们安排的,站山巡山看大山,也埋伏下了重兵。现在在这羊角山上,除了两个寨主,可就是他们弟兄两个了。有古绝诗《得人》曰:得人好兴盛,江山如平川。
一意向前进,飞速透着欢。
却说这天两个正在巡山,就听人有探子来报说:“羊须山他们出动了,足有一百几十号人。”又过一阵,就又有人来报曰:“他们共分后三路,一路在前,有七八十号人。一路在山后,有四五十人。还有一路,则驻在左侧,有三四十号人。”人不是很多,但却几乎个个都有洋枪,弹药充足,杀气腾腾。范氏兄弟两个则要求众弟兄们按部就班,严阵以待。
羊须山方面是怒气而来,由他们的寨主亲自指挥,当然也就是谁也不敢怠慢。进展速度确实惊人,几乎是转眼间就交上了火。羊角山上则是居高临下,又是以逸待劳,占据着明显的优势,人伏在地上就可开枪。而羊须山方面呢,则是仰攻,多是站着的,地形又不大熟悉,很难打得着人家,而自己呢,则难以躲藏。伤亡自然也就很快上来了,有的人已经开始怯阵,甚至有的已经开始逃跑了,至少也是后撤了。就是没有后撤的,也多是趴在了地下再也不愿意起来。先前的劲头已经过去了。任凭着寨主周三柱是如何叫唤,众弟兄们也好象是打定了主意,再也难以为其所动,他们也不想着就那么白白地送死啊!
若知端的,且请看下回之分解!
三十回 攻防转换时无常 意念同行也能够
有词《南歌子?明月》曰:日月平行处,清风错落来。上山登顶见无开,问道他乡云雾可应该?
话说见实在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小令仓子凑到周三柱身边,说:“看样子,硬攻是不可能的了。既不能硬攻,那就要灵活起来嘛!我看,他们都是早有准备的,存心是要与我们斗下去的。与其如此被动,我们不如暂且先回,看他们接下去会有什么动静。如果他们也能下得山来,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周三柱无奈,他也不敢硬违了这个“许小姐”许霞的话,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众弟兄们一得令,就如同得到了释放似的,一下子就退了下来。
范氏兄弟在山上看得分明,也一声令下,命令大家奋起追赶,也顺势跟了下来。前边是越跑越快,后边也是紧追不舍,不依不饶,步步进趋。有时也能打上几枪,但脚步却是谁也不愿意停下。小令仓子是心中暗喜,命队立马上山。到得自己羊须山上自己岂不也就是如鱼得水了吗?大家又是一阵的乱上山。看上去是听乱的,可那是做给范氏兄弟看的。范氏兄弟是猎人出身,并没有与人打仗的经历。虽然枪法了得,可对于这人心却是琢磨不透的。他们以为羊须山上这些人也象那被打惊了的猎物一般,只知仓皇逃命,自己尽可去拚力追赶。秉着这样的心态,他命令众弟兄们全力去追赶。纵有那不想去赶的,也经不住这新任头领的驱赶,他们可不想着再犯上,早已经有人因此而遭罪了。范氏兄弟管得是听严的,使得大家是谁也不敢乱作对。尤其是看看那两个寨主对他们都是言听计从了,何况是别人呢?能不听之任之吗?就算是有人看出了问题,那也不是一下子就能付诸行动得了的。最多只能是暗中慢一下,出点小“故障”,落后一点,为自己留点后路。
事实也果为如此。羊须山的人马一上山,立马就回转了身子,依托地形,凭着先前的工事,既隐身又射击。一下子就让羊角山的人马倒掉了几十个,有的虽未受伤,却也不敢再起。范氏兄弟见了,心头当然火起,骂道:“王八蛋!谁他娘的装熊!都给我起来!别你娘的在这里装死!都给我攻上去!他们早已是惊弓之鸟,再也扑楞不了几下了!要是咱们不追得紧,等他们缓过劲来,就会对咱们发动攻势,让咱们付出更大的代价!兄弟们,你们说,是愿意现在少点伤亡,还是愿意等着他们缓过劲来让咱们统统都死呢!――都给我上去,再也不要怕他们!他们早已是命悬一线,只等咱们再加把劲就行了!――都给我攻上去,攻上去了,谁得了好处归谁,谁打死了他们,有赏!重赏!捉住了的也有赏!打死了他们头头的更是有赏!弟兄们,都给我上呀!都随着我上呀!打死他们,捉住他们,抢了他们的山寨,统统的都归咱!都归咱众弟兄们!……”
三十回 攻防转换时无常 意念同行也能够2
在范氏兄弟的拚力鼓动下,弟兄们似乎劲头又上来了,继续地前攻。可人家羊须山上也不是真的就不行,更不是什么惊弓之鸟。他们只不过是欲擒故纵,诱敌深入。第一道防线守不住了,慌忙又退入了第二道防线。范氏兄弟见了,心头兴奋,忙挥动大家攻上去。可真有那么好吗?人家可是主动而退啊!――果然这边是一一都入了人家的套子。人家是凭高而打,直泄而下。这下羊角山上的范氏兄弟可就承受不住了,四散而藏。这一藏不要紧,要命的是入了人家的陷阱。一离开人家的踪迹,就可能会陷入下去,下边又多有木签。人一坠入,就很难逃脱,轻则受伤,重则毙命。沿着人家的踪迹走吧,人家又是枪弹伺候。只有伏在地下,动也难动了。范氏兄弟这下可有些难了,他们也曾掘过陷阱捉兽的,可哪想到打仗中也用上了呢!他们毕竟还是有其经验的,凭着以往的经验,仔细辨别着招呼大家离开。虽行,可动作却就慢了,人家的子弹却是越来越快,紧跟而至。有人怕挨打就赶紧走,而这一走,就有人又陷了下去。不走吧,却又要挨枪。真是个难死人啦!有人在骂啦!这一骂却又把人家的枪弹给招了来,连骂也不大敢骂了,只能是在心里暗暗地发狠。
人家却是不怕了,攻击而下,人家是轻车熟路,当然是快。这边一慢,很快就让人家赶上了。枪也打,刀也挥。又有人在呼喊着投降。这一喊,就有人真的是投降了,他们都是为财而来,谁愿意把命而送呢!
这下,范氏兄弟可就更难了,一方面要防着人家的劝降,一方面又要忙着逃命撤退。是哪一头也要忙不过来了。不想为弟的摸着鹰范山关又中了人家的套索,被人吊到了树上。这边见了想去救,可哪里还能攻得上去?相反倒是死了十余个弟兄。无奈,只得先逃自己之命。仓皇之中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人家却又是穷追不舍,步步进*。又伤亡投降了些弟兄才逃到了羊角山上。一上去,人家就给围上了。
负责守山的是那两个寨主杨兆山和许振川,他们在山上见到了这副模样,心头那个气呀!杨兆山恨恨地道:“我一定要办了他们两个!姓范的,这不是在白白葬送了咱们吗!”二寨主许振川也道:“狗娘养的,决饶不了他们!”杨兆山道:“那你就去把他毙了!让他为弟兄们雪恨!――把他给砍了!”许振川道:“大哥,现在大敌当前,是不是先退了敌再说,也好让他们再为咱们尽点力。让他们将功补过,如何?”杨兆山道:“还补过屁过!还能补得过来吗!人家都已经攻上来了,眼看着就要攻到家门口了,不先正法了他,如何解得了人家之气!现如今,怕也就只有拿他们的人头去向人家解释了。就说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自作主张,把咱们两个也给蒙住了,咱们都不知情。”
第三十回攻防转换时无常 意念同行也能够3
许振川道:“再打咱们是不行了,咱们打不了人家啦!羊须山已经不同以往。看来,也只好如此。我这就去安排人把他们两个给叫上来……”
谁知他们两个寨主的话却被听到了,这本来也平常,他们两个说话总也不避开那几个心腹。可谁想却有一个心腹被范氏兄弟给收买了。那小子听了,心头也惊,慌忙向前道:“大哥,前边危险,到处都在开枪,还是让小的去吧!两位大哥还要指挥大局面呢!小的只做个传令兵,也好让他们相信呀!”杨兆山想了下道:“也是,那就你去吧!就说要他们赶紧回来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就请两位哥哥放心吧!”边说边走。出得外边,跑步向前。找到老大穿飞雁范天关,把情况一说。范天关也是大吃一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大哥,你可要想好啊!要赶快点!留下是不能了,他们饶不了咱们啦!”范天关叹口气,说:“好兄弟,谢谢你!到了这时候了,你还能想着咱们,好!好样的!兄弟,咱这一辈子忘不了你!绝对忘不了你了!”“大哥这是什么话!我黑老虎见到了大哥才算是找到了归宿,能忘得了大哥吗!那两个寨主对咱也不薄,可就是不能让咱心甘情愿!大哥你们就不同了,一见就喜欢,是前世的缘哪!”自称黑老虎的,因为长得黑,行事有股子虎气,所以人称之为黑老虎。他的真名叫高虎子,生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好功夫。可就是好女人,为此两个寨主没有少训他,怪他因而耽误了大家的行事,开罪了山下百姓,不好收拾。他也因此记恨在心,老想着离开。待到范氏兄弟上了山,没几天他们就勾搭到了一块……
目前,两个寨主要杀范氏兄弟了,他也就赶紧来送信。又说:“现在是打打不过了,存也存不下了。还是那句老话,走为上。如今山寨多得是,哪里还没有咱们吃饭的地方!实在不行,咱们就另立山头,更加自在嘛!”范天关道:“说的是!好兄弟,我们也该想想出路了,走自己的,再也不和他们一块干了!干了也是白干,还不如自己的痛快!”高虎子道:“好啊!就等着这一天哪!二哥呢,赶快叫上他,咱们好进一步行动啊!”范天关衷叹一声,道:“中了人家的埋伏,被吊了起来,生死不明。”黑老虎高虎子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说:“真他娘的!那帮狗杂种!走,我跟你拚回去,怎么着也得先把人给救回来!”范天关道:“谢谢你,好兄弟!可咱们行不通。他们人多,也厉害,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救不了人,反而会陷了自己。”高虎子叫道:“那怎么办?还能就不要咱二哥了!”范天关道:“要当然是要!可也不能死要!人要活着,还得活得好好的!不然,要了何用!”
三十回 攻防转换时无常 意念同行也能够4
正说着,就见两个寨主的第二个送信人又来了,范天关道:“我安排一下,这就去!让两个寨主哥哥放心就是了!保证让羊须山的人上不来!”高虎子也道:“这里有我陪着呢!你先去吧,一会我就与他们两个一块去了。”来人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高虎子道:“来不及了,咱们得赶快!不然,那寨主可就不干了。我了解他们,起了疑心就会紧赶着催!说不定还会直接下手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的人多,咱们防不住啊!”范天关朝众弟兄们叫着道:“弟兄们,都好好地打!坚决地顶住!两个寨主这就派人来啦!再坚持一会吧!”边说边转身,与高虎子就走。路上,又招呼了几个心腹,入后山,择小道,趁着夜色,隐没而走……这一走,是需要时间的,暂且不题。
再说羊角山守军方面,没有了范氏兄弟,也就失却了指挥。这指挥都失却了,这守还能好守得了吗?这仗还能怎么打呢?胡乱开上几枪,当官的都跑了,自己也赶紧逃命去吧!开始还是三心二意,不大敢,怕范氏兄弟再回来,可呆了呆什么也不见了,也就真的大胆了,抽出身子就跑,唯恨两条腿太短太慢。
两个寨主本想计擒范氏兄弟而后杀之,可谁想心腹不心腹,吃里爬外了,左等右等也不见回来,知道不妙,赶紧派人再去查看,哪里还能再见个人影?但看队伍是四处乱逃,再指挥也指挥不动了。两个寨主叹口气,“已经无力挽回啦!咱们也跑吧!不然,可就真的是什么也成不得了也!”还想跑,可哪里还能够?人家羊须山方面早已是大举攻上来了,但见周三柱挥着双枪,对着杨兆山就是一下,可怜做了数年强人,不想却还是被强人所杀,且是被曾经是自己弟兄的人所杀,他瞪瞪眼就完了,空留哀叹!
二寨主许振川则见风转舵,赶忙投降。军师请来神马老对则赶上一步,对周三柱道:“不可再留,天下唯我独尊!”周三柱心有灵犀,挥手就是一枪,可叹许振川下跪也得不到好下场了。两个寨主都亡了,弟兄们谁还能拢得住呢?不想毙命,就得投降,真正跑了出去的也有,但却是很少很少。谁也不想毙命,就是跑了也往往是再无去处,反不如跟着眼下的这个强势寨主呢!
羊角山是得到了,周三柱那个高兴啊!命令大家庆贺三天,基本不加节制。弟兄们高兴,寨主们也没有闲着,除了吃喝,一时竟也没有什么可干了。还是那个自称为许霞小令仓子先说道:“如今大势虽定,但了只是眼前而已。放眼这片大山里,我们还是不是最大的呢?还有没有比我们强的呢?当然是有么!不说别的,就说那个方家村东山冲天崮,不就比我们这里要大要强吗!”
三十回 攻防转换时无常 意念同行也能够5
周三柱则说道:“他们虽强,也只是人多而已。其实呢,他们并没有多少枪,只是些大刀片子罢了!如今是洋枪洋炮的时代,他们那些刀枪再多,武艺练得再好,哪又有何用处呢?不还是一样地等死么?刀枪早已经过时了也!我们有许小姐助阵,为我们提供洋枪洋弹,还怕那方家村什么呢!只要许小姐不把洋枪卖给他们就成了。只要他们没有洋枪,他们就是人再多再多,也只是个等死的货!”许霞小令仓子道:“还是小心无大错。就说这次,明明是羊角山比我们强,我们又因何取胜了呢?他们羊角山又因何取败了呢?概太不小心也!用人不当,必吃其亏!”
周三柱一拍大腿道:“说的是!哪个姓范的呢?把他拉上来,老子要活剥了他,看看他还敢不敢与老子作对!”众人闻言兴奋,不一会就把那个范老二摸着鹰范山关给押上来了,五花大绑着,多人齐拥着,尽道:“大哥,这小子来了,看小的们活着剥了他!”说着话就要动手,还没绑上剥皮柱呢,就听许霞小令仓子道:“慢着。”周三柱道:“还有什么事?许小姐莫非要亲自*刀乎?”许霞道:“剥个人容易。可接下去呢?请问,他是老几呀?是老二对吧?既是老二,那也就还有个哥哥吧?可他哥哥呢?找到了没有?一直也没有找到吗?既找不到死的,也找不到活的,那又说明了什么呢?他已经藏起来了,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会不会还与我们作对呢?如果我们杀了他的弟弟,试问,会是个什么结果呢?他必然要来寻仇哟!”周三柱说道:“那还怕他什么?想当初他有枪有人有山都不中了,还怕他一个人不成?”有人也应道:“他们弟兄两个一起上都不中了,还能怕他一个吗?”许霞则笑道:“不怕他,是因为他失败了。而失败之后呢?也会有着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小啊!他明着不行,暗着还能也不中吗?弟兄们,我们如今刚刚上了大寨,诸事待兴,正是用人之时,岂可因小失大呢?山寨上没有其人是行不通的。即便得到了,也会失去的,就如同杨兆山许振川他们两个一样。”周三柱道:“他们坏就坏在那两个姓范的头上,如今我们难道还能再用他们吗?难道也要让他们来坏我们一回乎?”
许霞道:“其实,他们刚开始时还是不错的嘛!很有股成功的可能,杀了我们的人,引我们上山攻击他们,而他们则守山毙我,居高临下,成功率极高。要不是他们犯了大忌,也追我们而去,陷入被动,我们还不知会是个怎么样呢!他们是失了一着,要不是那两个蠢才寨主杨兆山和许振川要借故杀他们以献我们以逃避他们自己之罪,我们还能不能攻得上山来呢?他们不跑,我们拿什么去攻呢?他们败是败在了自己,我们成则是成在了他们。”一直沉默的马老对也说道:“许小姐所言极是。如今是我们得势,既已得势,那就要得人,以守住我们的势。千万不能把这势再给了别人呀!范氏兄弟功夫不错,人材难得。如果我们不用,就会被别人所用,那时,我们则就可能会因而失势。所以,这个范老二是杀不得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兄长找到投靠别人再次杀向我们的借口。成就别人,害了自己,我们不为。范老二若能降了我们固然是好,就是他不降我们,我们也不因而就乱杀一气,更不能活剥其皮给人以十分残忍之印象。我们还是得防着他的老大哟!以他老二为钓饵,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三十回 攻防转换时无常 意念同行也能够6
周三柱也说道:“那就这样,把人拉回来,先看他如何?”
寨主发了话,当然也就好办。人很快就拉回来了。但看范山关昂着个头,就是不认输。周三柱道:“现在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悔悟,投靠于我们,我们则可以既往不咎,从此都是好兄弟。”范山关道:“好兄弟,谁能以下犯上呢!”周三柱道:“以下犯上,是杨兆山他们说的吧?好个以下犯上,先要问问他们自己,他们如果容得下我们,谁还会犯他们呢?说起犯,是他们犯了我们,不是我们犯了他们!”许霞道:“天下者,以强者为立。他们虽是寨主,可他们不强啊!既是不强,那就会误了众弟兄们,又加上他们太过小性,容不得人,我们又因何还从着他呢?想当年,在我们山东有处水泊梁山,一大帮的好汉,可那个王伦,却就是容不下别人,见过比他强的,就必然要设法赶走。总之是决不容下。对林冲是如此,对晁盖他们也是如此。容不得强者,他自己还能好得了吗?结果不还是被林冲给杀了么!请问你,你说他们到底谁是好汉呢?自来还不都是以林冲他们为好汉吗?那个落第秀才王伦不也是个白死吗?还落了个一世骂名,万世挨骂!”范山关想了下道:“林冲他们当然是好汉!可杨兆山他们就是王伦吗?”许霞道:“因何不是?”范山关道:“自古强者为尊,这话不假。可你们能算得上是强者么?”周三柱一拍桌子道:“谁说不是!”许霞则截住道:“是不是可以比比看嘛!我虽是女流,可我也能够与你走上几趟的。不信,咱可以试试。”范山关道:“我不与女人斗。”许霞道:“这不是斗,而是比一比。如果你连我这个女流都对付不了,那与各位英雄相比……难道他们还不是好汉吗?难道杨兆山许振川他们两个还不是王伦吗?”
范山关看看眼前的这个女人,相一相,说:“怎么个比法?”许霞道:“你的枪法如何?先比比枪法,你看如何?”范山关淡淡地一笑,心想自己是猎人出身,枪法几乎是百发百中,还能就不如了眼前这个小小的女流!他知道山里的女人,强者很少,几乎没有。都是良家妇女,谁会逞强施能呢!
看看他,许霞也浅浅地一笑,道:“看到没有,那边树上有麻雀,试试如何?”范山关看看,说:“好!你先请。”许霞道:“也好!”说着话,挥枪就打,一连十枪,枪枪命中,连飞腾着的也给打下来了。枪响毕,小的们上前,拾回了十只麻雀。
范山关倒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女人还有这两下子,一打就飞的麻雀竟能连中十只。正想着许霞已经递过了枪。他愣愣,接过来,转到山寨的另一边,那里的麻雀还有。他瞄了瞄,准备了准备,也抬手而打,只打了六七枪,那麻雀就没影了。他只中了五只。他脸红了,却不想认输,说:“麻雀都惊动了,不好打,打不了枪了。”许霞笑笑说道:“那你说还比什么?”范山关道:“比拳脚。你可以再找个别人!”许霞又是笑笑道:“咱们还没有比完,如何轮得到别人?不过,我却有个条件……”范山关道:“你说。”许霞道:“如果你输了呢?”范山关反问道:“如何你输了呢?”许霞道:“如果我输了,立马就放你走!决不阻拦!”范山关疑惑道:“你说了能算?”许霞道:“当然能算!各位说行不行?”谁还敢说不行!都言行。范山关看看,道:“成!”许霞道:“可如果你输了呢?”范山关道:“要杀要剐,随便!”许霞则笑笑,说:“死了不好,那多可惜呀!我看不如这样,如果我输了,就立马放了你。如果你输了呢,我也放了你,但你要把你的大哥找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认作兄弟,好好地在一起享福,称兄道弟,共占山寨!”范山关道:“你们不会耍什么花招吧?”许霞道:“怎么会呢?你如果不信,那就看看我们能不能放了你。放了你也可以不回来嘛!一切都随你!你也可以与你大哥商量商量嘛!你们两个一起决定如何?”范山关道:“如果我们决定不回来了呢?”许霞道:“那是你们的自由。一切都由你们自己决定!来不来随便!看看哪里好再来也不迟!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嘛!为人也是如此,比一比,才能更强嘛!时间我们可以不限制,一切都由着你们两弟兄!”
“这个买卖好!”范山关想着说道:“那就这样!说话算话!”许霞道:“都算话!”范山关道:“好!”随着话就拱手施礼,意欲比试。许霞也拱拱手,准备上阵。欲问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第三十一回 开门见山川 闭目思好汉
话说小令仓子许霞意欲与摸着鹰范山关比试武艺,范山关也是跃跃欲试,他在枪法比试中已经输了,很想在武艺比试中找回感觉。他知道自己的武艺不错,少有对手。眼前这位又是位女流,他当然也就觉得自己是稳*胜券了。可谁想,一交手他却就感到了不对头,人家是处处有着,而自己呢,则是进攻不利,防守也难。十几个照面下来,一个不留神就被人家放翻在地。他也知趣,坐起身来,一拱手表示认输。那个许霞小令仓子也拱拱手,示意道:“你可以走了,还望你们能再回来,与我们大家一同共享天下之福!”随着话又扔与了他一些碎银子。范山关接住,看看她,揣入怀中,转身就走。有人还要拦阻,就看许霞小令仓子一摆手,众人就都退了下去,任凭着范山关自己下山而去。山上则在继续喝酒欢庆。
却说范山关下得山来,漫无目的,他也不知道该去到哪里找他的大哥。他本以为大哥已经在乱战中丧生了,听了许霞的话,他才知道大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尽管他对哥哥的生命还是似信非信,但他为了搞明白,却得去四处寻找。可又该去哪里呢?他叹口气,心里道:“真不知是咋混的,竟一下子就被人家给灭了!还以为羊角山是处大山强山呢!谁知却还不如那小小的偏寨羊须山呢!早知如此……何以知道呢?……”
打了那么些仗,又被捆了那么些时候,肚中早已是骨骨碌碌,滚个不停。他摸摸怀中,有银子。又四下里望了望,见前边有处幌子,也看不清是什么,但他还是向望着走去。及近看清了是一处酒店,上书着“望来酒家”。“该有些来历吧?”他心中想着,不自不觉地就走了进去,都是饥饿使得。里边还算宽敞,却没有人。他喊了声“有人么?”随着声也有人答上了:“请等一等,这就过去!”他坐下去,不一会就有人来了,说:“让你久等了。刚才正在在里边洗肉呢!”“有肉就好!”范山关忙追问道:“什么肉啊?可否上它一盘?”店家道:“是羊肉。不过,还得再等一等,刚刚要煮。”范山关肚中饥饿,说道:“有现成的么?”店家道:“你来得早了点,还没有呢!”范山关道:“那你有什么可吃的呢?”店家道:“只有些油饼,是上午的。”范山关道:“行。那就赶紧上来吧!有什么菜也给炒几样。赶紧煮上肉,也好早点吃上!”店家答应着去了。先端上油饼来,范山关见了抓起来就吃。店家见了,笑笑,转身升上火,煮上肉,又炒了几样菜,端出来,又上了壶酒。范山关可谓是饥不择食,来者不拒,时间不长就享用了个精光。
拍拍肚子,却还是饿。他忍不住叫道:“肉熟了没有啊?”店家道:“还得再等等。”范山关有些不耐烦,说:“不是叫你早就煮上了么!怎么还是不熟呢!”
第三十一回 开门见山川 闭目思好汉2
店家道:“客官您急了点。瞧这日头,还早着呢!煮肉时间长,快了它不熟。”范山关无奈何,只得奈下性子等。心想:“真他娘的时运不济,处处作难!想自己打猎时,那是何等的痛快!想如今占了山当了大王,却还要处处受气!本指望着过点人上人的日子,可谁想却是失败而走,慌不择路,食不裹腹!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还败在了一个女流之手!她怎么会有那等的本事呢?她是跟谁学的呢?瞧那路数,可决不是这山里的模样!至少是自己还不知道。在山外自己也没有见识过呀!真她奶奶的,她是哪里的东西呢!怎么会让老子还防不胜防呢?若不是她手下留情,让了自己一条路,怕真的就得命丧羊角山啦!真她娘的!山山山,上山当奴才!还想坐山大王,却连命也要保不住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呢,就见店家端上一大碗羊肉,热腾腾的,透着那个香。他心头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又让店家上了一壶酒,他撸撸袖子,举箸就食。店家笑上一笑,心想道:“还真没见过这等的吃相!竟饿成了这副模样!难得难得!他是谁呢?是干什么的呢?看穿着还算行,就是太旧太脏了点儿!……”再看看他的吃相,摇摇头,走进内里,整了一下灶房,就又出来了。坐到一旁,看着他吃。
他吃一阵,象是饱了,直直身子,把杯中的酒一饮而下,吩咐店家再上点水。店家起身又添了些水,就听他说道:“店家,这里可有客房?”店家道:“有有。”范山关道:“那就来一间。”店家道:“好。请随我来。”范山关道:“这里安宁不安宁啊?”店家说道:“现在还早,待会还有客人会来,可能会乱一些。要安宁,得等客人们都走了时才好。”说拧了,他问的是有无土匪之类。店家不知是怕还是怎的,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说,只是讲了一下客人的情况。这正常嘛!乱一些也无妨。范山关没有再问,他已经累得够呛了,直想着睡,哪还能管得了什么安宁呢!不睡野外就不错啦!
想着就开了房,店家一出去,他倒头就睡,再也不管那外头的事。
一觉无话,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他才醒来。看看外边阴阴沉沉的,他打开窗户,并没有什么风,倒是热浪灼人。他忙又关上窗户。“这鬼天气!竟这般地作难于老子!”他不顺心,天亦无常,本来还不算太热,不想今日却是热得吓人!他喝了碗水,坐到凳子上,凉了凉,喘了口气,静静心,重又躺到床上。闭上眼想睡,但哪里还能睡得着呢?他已经睡足了,心头那个烦乱忍不住就又涌了上来,他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翻来覆去睡不着,天气又热得难受。他坐起身,下了床,在不大的屋子里走了几圈,还是不能静下那颗烦乱的心。他一拍桌子,打开门,出到外边,那热浪就更加地灼人,简直是滚烫滚烫的。乍一接触,还真让人受不了了。
第三十一回 开门见山川 闭目思好汉3
他不想再受,挥动一下拳脚,快步走向了前边店堂。那里有几株大槐树,树冠参天,高高在上,把个酒店遮了个严严实实,能不凉快吗!范山关望望天,望望树,又看看下边的树干,足有两抱之粗细,“怕也有几百年了吧!也许还更久远。特别是那株最大的,或许有着上千年的历史了。好家伙,这个村子,这外酒店,难道也是如此?至少该是如此了吧!总得先有了人,才会有这槐树吧!……”这么一想,他的烦乱倒是少了不少,他拣张靠墙的桌子坐下去,要了壶酒,要了几样菜蔬,要了碗羊肉,就独自吃喝起来。
酒家象是熟了似的,说道:“小伙子啊,天气热,不要太急了,慢慢地喝嘛!咱这里有的是功夫,等着你。”范山关看看他,五十多岁的模样,个头不高,但却精干,遂道:“老人家,这么大的店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忙得过来么?”酒家说道:“山里人少,买卖也少。如今世道又不太平,日子更加艰难,生意也就更加地艰难了。我一个人,还要时常地闲着呢,怎么还能再雇什么人!那还吃饭不吃了!”范山关道:“都是个难哪!山里不好过,山外也难啦!说不定比这山里还要难哪!山外人多,事也杂,又有了洋人,兴了洋教,专一地与咱们中国人作对,连官府都奈何他们不得,何况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呢!能不遭罪吗!他们一个个都是爷,唯独咱们才是孙子呀!好多的人家都是家破人亡了……打仗打不了人家,还得割地,还得赔款,这一切从哪里来,还不得都从咱们老百姓身上出!老百姓难哪!比什么时候都要难啦!官府要敲诈咱们的,洋教要勒索咱们的,东洋鬼子又要咱们赔钱,还有那些西洋鬼子也在对咱们虎视眈眈,洋教士们就是他们的前站……一切都是对着咱们来啊!咱们就是要逃都逃不得了呀!山外不行,入山里,可这山里……”酒家象是明白了似的,说道:“山里更难哟!小伙子从山外来吧?我是很少出山了,对外边的情况也不大了解了……”范山关道:“不了解更好,省得那个烦心!本想着山里该好些,可也是混不得呀!”
酒家看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为他斟上一杯酒,道:“小伙子不知在这山里何处过呀?听口音,你还是山外的多……”范山关叹口气,说:“无处可混呀!东一日,西一日的,哪里也不是个头。如今呀,连哪里也去不得了呀!”酒家道:“看得出,小伙子是路遇愁肠,怀才不遇……”
正说着呢,但听有人叫道:“人呢,给咱们上酒上菜!快点!”声音听到了,但人却还未进,还在十几步开外呢!酒家象是知道似的,赶忙起身,掀门帘相迎,恭恭敬敬,陪着十分的小心。来人连理都没理,直接就进来了,靠窗户坐下,一拍桌子叫道:“上酒啊!”酒家又赶忙上酒,道:“三位,但不知要吃点什么?”一个胖子道:“想吃人哪,你有么!少废话!赶紧地上!什么好上什么!”酒家不敢再言,慌忙去里边上菜。
第三十一回 开门见山川 闭目思好汉4
三个来人看看店里,只有一个外乡模样的人,遂走过去,道:“干什么的?走走走,让开让开!”范山关站起身,那个胖子就推了他一把,道:“叫你哪!快点滚!一边去!”范山关压住火,说:“几位我还没有吃几口呢……”“废什么话!靠边去!你吃了老子还吃么!”范山关道:“你们这分明是在抢嘛!”来人道:“不抢还吃什么!”边说边推。范山关是干什么的,岂能受这个气!他功夫有的,扎住步,来人推了两下,竟推不动他。另一个也来帮忙,挥手给了他一拳。范山关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但一下子也就又站稳了。来人倒是愣住,但也只是一瞬,很快立马就又来了劲头,“哟嗬!还来劲啦!”言未罢,就是一脚,范山关一抬手,把那人的脚脖子就给扣住了,再一用力,往外一推,再看来人就跌倒在地。剩下那两个一愣,双双齐动,一个挥拳,一个抬脚,从上到下地打了过来。范山关不慌不忙,先飞起一脚,把那个抬脚的踢了出去,那个挥拳的还未近身,就被范山关就势抓住手腕,用力一拽,向前一抢,得了个狗吃屎,趴在那里好半天不敢动。
只这几下就把那三个来人都弄倒了。三个爬起来,还想再上,但想到看一看,就谁也没有再动。范山关一拍桌子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三个道:“我们是来吃饭的。”范山关道:“吃饭?这是个吃饭的样子吗?哪里人呀?叫什么名?”三个道:“我们都是青石崖的,名叫梁开山,梁开土,梁开石,本都是一家子的,世代务农。”范山关道:“你们还务农?象你们这个样子还能务农吗?”三个道:“本来真的都是务农的,只是近年来日子过得太紧,光种那点地,还不够交租税的呢!所以,也就另想了点办法,做点小买卖,靠给人家提供保护过日子,替人家看看山,望望风什么的。总之,都是为了乡亲,不受外人的欺负!”范山关道:“那你们就欺负别人啦?”三个道:“不敢不敢!只是防防那些狼虫之类的东西!还有就是防防那些小偷小摸。还不都是为了一口饭吗!其实吃得也是辛苦饭,日夜都不得安息。没办法,都得替人家守夜嘛!白天也得替人家看着,生怕着了谁的道,让人家找到借口,不再给我们饭吃了,砸了自己的饭碗!”范山关道:“就这个样子?”范山关指指眼前。
三个忙着摇头,道:“不敢不敢!只是今日天热,冒犯了好汉。还请多多谅解!都是天热心烦给闹得!要不,是断然不会如此的!谁也不敢冒犯了好汉啊!”范山关不想再搭理他们,遂道:“既是天热,那就到外边凉快去吧!别再惹了咱的酒兴!”“是是是!”三个连不迭答应着退了出去。
酒家方才出来,说:“真好汉子!一个对他们三个,还让他们服服帖帖。难得难得!”范山关看看酒家,喝了口酒道:“老人家,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第三十一回 开门见山川 闭目思好汉5
酒家叹口气,道:“他们是当地的一霸,无人敢惹,谁见了谁都得躲,陪着十分百分的小心。一不注意,就可能会挨顿揍啊!小的这里就常常让他们白吃白喝白拿,从不敢大声言语几句。不错他们三个都是后山青石崖的,一个叫赵飞龙,是那个瘦子,那个胖子则叫孙平川,那个高个子则叫朱成林。这都是他们的真名。刚才他们跟你说的那是他们自己起的诨名,瘦子赵飞龙就叫梁开山,胖子孙平川就叫梁开土,高个子朱成林则就叫梁开石。老百姓则分别叫他们钻山鼠,土鳖子,草棵蛇。都不是些什么好鸟!专一地祸害乡里,方圆这几十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可又拿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拉帮结伙,称兄道弟,是个村里都有他们的人,他们想祸害谁就有祸害谁呀!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都得靠边站啊!任凭着他们吆五喝六,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大气都不敢出啊!小老儿也不敢的!要不是见你打倒了他们,替咱们出了口恶气,我也是不敢跟你说这些的。要不,让他们知道了,非得要了小老儿的不中啊!”
闻言范山关一拍桌子,道:“可真是可恶至极!该杀该剐!”酒家道:“除了好汉你,谁还敢呀!老百姓都是单个的,形不成力量,集结不起来哟!好汉你既有此能,何不就在扎下根来,保护一方,乡亲们谁还不感激于你呢!想那方家村有方天宇罩四方他们罩着就没人敢惹嘛!好汉如果能留下来,乡亲们也定是会如此待你呀!以你为主,任凭驱使!不强似受那些败类之气吗!好汉你也可以借此安家,与我们共享太平!”
言之成理,范山关不觉心动。他正愁无处可去呢,何不就在此扎根呢?只是自己孤掌难鸣,独木难支。他又喝上一杯酒,陷入沉思。酒家见他心动,也不打扰他,只是添水添酒添菜添肉。有古诗《得心》曰:顺乎人心得其势,势在必行行得通。
通天地兮人尽力,无限前程不成空。
众生捧出真心的,正过心思势无穷。
话说范山关吃喝一阵,喝口水道曰:“酒家,你说这帮子家伙谁是为头的?他们的老窝又在什么地方呢?”酒家想了想道:“说来,他们虽为一伙,但也是各有帮派。相互之间平时也有往来,但说到谁是其头,则没有定数。谁先招呼的谁就是头吧?只是出个头而已,今日合明日散。要办一件事,可能就合起来了。事情办完了呢,则就立马分散开去,各过各的了。他们并不是一家子,只有一家两家事情办不了的时候,他们才会临时合起来的。谁也成不了他们的真头。没有利益是谁也不干哪!利益小了,他们也会随时变卦。今天与这个好,改天可能又会与别的好了。并不定论。至于他们的老窝,也不一定。反正是各个村子里都有,也不多,就那么几个。只是无人敢惹他们,所以才让他们横行了起来。”
第三十一回 开门见山川 闭目思好汉6
范山关道:“原来还是一盘散沙呀!这种人并不足惧!可你们为什么还对付不了他们呢?为什么还要那般地受气呢?”酒家道:“他们虽是不厉害,但那得看跟谁相比。若与好汉你相比,他们当然也就算不上什么了。但是他们要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相比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嘛!他们一个个都是爷了啊!他们人不多,但却是亡命徒,好好的人家谁会去与他们相搏呢?比不得,当然也就得靠边了嘛!受其气,被其害。男女老少都难安哪!”
边说边叹气,范山关则说道:“既如此,那我倒想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也长点记性,不要再跟老乡亲们为对!只是不知他们的窝,如何好去找他们呢?哪里又才能找得到他们呢?”酒家道:“青石崖旁青石山上有他们的一个窝,是他们躲避官府的处所,那里地势险要,又多有暗洞,官府也是不敢随便就上的。因而也就被他们那一帮帮祸害看中,遇到官府追呢,就躲上去。平时则会散开。有时听说也去开开会,商议些什么。”范山关道:“那个青石崖有他们多少人?”酒家道:“听说有十几个。也只是听说,并不能确定。能确定的也就只有刚才那三个家伙。”范山关道:“那青石山旁有几个村子呀?”酒家道:“就是那个青石崖。后边还有一个小村,只有十来户人家,都是蒋姓,就叫蒋家头,在一处小山头上。其他的就都隔得远了。”
问明了情况,范山关决定。酒足饭饱,出得门来,按着酒家的指点往青石崖而去。距离也不远,只不过十几里地,却有两处山头。翻过山头,一个大村子就进入了视野,足有几百处院落。远远望去,很是整洁壮观,怎么看也不象是个坏人出没的地方。范山关有些怀疑,但在酒家的经历他又不能不信。他也不敢随意就下山进村。天气热,他也感到了累。他坐下身子,倚着棵大树,眼望着村子,又歇凉又思虑又观察。就如行猎一般。
过了好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范山关还是不放心,他于是又起身,循山而行。他想换个角度,仔细地看看。不觉就到了青石山上,果然是青石遍地,树木则稀疏得很。很多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青石暴露,热得烫人。脚踩上去,都是个难受。范山关看看这山,看看这脚下,再抬头看看那天,烈炎蒸蒸,寸风不起。闷热得很,他行不得了。找了个背阴处,想歇歇凉。刚坐下去,就又起来了。这大石的左侧就是一处山洞,不大明显,却也阴森森的,黑黑的,并看不见什么。范山关提高警惕,掏出枪来,侧身观瞧,也没有发现什么。他渐而放下心来,闪身进去,立马就感到了清凉。原来那里有水,是一潭的水,只是淌不出来,都囤积在那里。再过一会,眼睛好使些了,看得清些了。洞很深,里边也宽大。他是钻过山洞的,并不多么害怕。仔细看了几遍,未发现不对,乃放了心,把枪Сhā回腰里。蹲下去,捧起那水,洗洗手,喝一口,还行,甜丝丝的。“真是好水!这里何不安个窝呢?”
他想着,洗洗脸,顿感轻松。他干脆脱掉了衣服,整个人都下到水里,痛痛快快地洗它一回。水不浅,他会水,游起来向更深处去,太凉,他忙又回来。只在浅水里洗洗。那个痛快可真是不曾多得,就是在羊角山上逞王逞霸时也是不能享受得到的。“谁想这山里却有这般的来处!真是想象不到!在这样的地方如何不能安营扎寨呢?如果能在这里发展起一股子势力,不也照样可能逞王逞霸吗?而且还会是自得其乐,自己做主……”想着想着,竟自得洋洋地唱了起来,但听他唱道:清爽爽的水哟清爽爽的人,天上的仙女哟约我来。
相知相识要相伴哪,想着天国为我开。
王母娘娘偷着瞧啊,千万不能有慢待!
七仙女呀个个要下凡,当我君王拜拜拜!
……
唱着唱着,不见仙女,却来了狼,且是一窝。范山关赶忙闭口,不及穿衣,却先抢枪。狼好象也发现了里边的人,立在洞口,直直地注视着里边。它们是来喝水的,有五六只。范山关不敢怠慢,他不敢开枪,也不敢往外冲,只能是往里退。洞很深,还有空间。他找块石后隐藏起来,想躲过那狼。狼竟然没有进攻他,只是喝了水,很快就走了。又过一阵,范山关才敢出来,身上早已是被汗浸透了,从里往外滚着。他不敢再入水,忙提着衣服往外走。端着枪的手也在不停地打颤。
出到外边,亮堂了,看看没有其他,他才立住脚,用衣服胡乱擦擦身子,又穿上。抬头看看那天,依然是热得要命。但他却不顾了,专拣光亮的地方走。那群狼着实把他吓了个够呛,心有余悸,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如同翻了滚似的,一时竟不能理出个头绪了,只知道快走,离开这鬼地方……
第三十二回 重起山寨忙 共得夫人欢
话说范山关被群狼所吓,慌忙而走,竟不择其路,忘了自己的“使命”。“站住!”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他不由地打个冷战,顺声望去,在半山坡上立着一个人,声音该就是他出的。范山关不知所措,看看自己的所处,竟是到了山沟里,三面都是高山。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痴痴地盯着那人,象是见过,正是在望来酒店碰到的那三个“梁”姓家伙之一钻山鼠赵飞龙梁开山。就听此人又叫道:“小子哎,是不是喝醉了酒,望了东西南北啊!怎么转到了老子的地盘呢!”范山关看看他,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呀!是不是被他们甩了,独自到这太阳地里来钻山了?”梁开山道:“正在这里等着你呢!是自己上来呢,还是叫弟兄们把你抬上来?”范山关道:“你们谁能有这个能力呢?咱倒着领教领教,酒店里也着实不过瘾哪!”随着他的这话,就见三面山上又立起了十几个人,一个个手中都提着刀枪棍棒,还有两个拿鞭的。“他们可真是有备而来啊!好家伙,怎么就着了他们的道呢?”范山关开始后悔,但眼前的局面却得应付。他表面上也并不慌张,笑一笑说道:“我说你们怎么都高高地站着呢?是不是嫌自己不够高,显大显大呀!我看还是下来吧!咱们也可以好好地会上一会嘛!只怕你们是再也站不到如此高度了呀!”梁开山也冷笑一声道:“小子哎,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咱们的山,青石山!你可以问问,这里的哪一块石头不是为咱们准备的呢!告诉你,到了咱们的山,就没有了回去的道理!”
言罢,就招呼着大家下山。很快,范山关就要被围住了。他哪里能够如此就擒!他有功夫,但却只是一个人,又没有带可手的兵器。而对方却有十几个,个个都是手持家伙,若真对阵起来,自己是很难占得了上风的。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被打倒在地,从此玩完!但他也不能束手待毙。就看他掏枪在手,冲天就是一枪。那十几个人果然害怕,一下子就呆在那里,谁也不敢动了。范山关则趁机道:“你们人多吗?可你们的是什么?我的又是什么?我若愿意一枪就可以毙你们一个。你们这十几个人,眨眨眼就完了!不信,可以试试!谁愿意上来试试呀?就是不用枪,光凭着拳脚,你们就行吗?我说那三位,在酒店的时候你们也都领教了吧?谁能在咱的面前走得了两个回合?那还是让着你们,没有下杀着呢!要不,就都上来试试嘛!看看这枪,看看这拳脚!”
范山关立在那里,竟无人敢乱动。他们谁也不向前,范山关当然也不向前了,他知道自己的枪中还有几颗子弹,不过四五发了呀!只能是吓吓他们,却很难实用。
第三十二回 重起山寨忙 共得夫人欢2
双方就这么着僵持着,谁也不想先动,谁也怕着对方。任凭太阳高高在上地炽烤着。他们一个个无论是谁都是那汗流浃背,但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那个胖子土鳖子孙平川梁开土,更是热得在那里难受,浑身的不自在,汗就象是开了渠似的,咕咕地在流。风是一点儿也没有,也没有任何可以遮荫的地方。那石被这毒毒的太阳一晒,更是热得吓人,连那穿着鞋的脚都要不撑,一个个都在不停地移动着,来回地倒换着。有首古诗《好太阳》曾曰:太阳漫山照人间,妖邪惧怕谁敢拦?
躲藏进屋摇把扇,冰镇物件把心欢。
透过窗纱风阵阵,但看老乡问天关。
话说双方僵持,谁也不想让步,却谁也不敢进前。就那么僵持了一阵又一阵。突然从山上又现出了一帮人,范山关正好看见,山上也看见了范山关,远远地就喊开了:“二哥,二哥!”这一喊不要紧,却把那十几个人吓了一大跳,忙回头,但看人家是一个个手持着洋枪,自上而下俯冲而至。一愣神就到了眼前。这边的土刀**还能如何?想跑是没的跑了,谁也不敢去跑,只得弃械投降。
来者何人?正是大哥穿飞雁范天关他们,也有十几个人。互相都认识,都是羊角山的那帮铁弟兄。范山关哈哈笑道:“大哥,众弟兄们,来得可正是时候呀!”范天关道:“正要找处立足之地呢!听到了那枪声,上来看看吧,不想却是兄弟!”众弟兄们也道:“二哥,好让弟兄们想你啊!大哥与我们正在想法呢,谁想法子还没有想出来,人却就到了眼前!”范山关道:“说来惭愧!捉鹰不着却被啄了眼!辜负了众弟兄们!失了算,若不是自己还有点手段,得机逃了出来,怕就真的只有等着众弟兄们想法子啦!”众弟兄们道:“哎!怪不得咱们!要怪就得怪那两个糊涂的寨主杨兆山、许振川,要不是他们指挥无方,乱干预一气!我们如何会到了这般田地!也该当他们自己要灭亡嘛!”范山关道:“确实灭亡了!我亲眼所见!一个个都被打死了!”黑老虎高虎子则叹道:“唉!事不由人呀!可怜了那两个哥哥!按说他们对咱也是不错!除了心胸打不开,还真的就没的说!人死了,咱也就不能再怪他们了!”范天关也说道:“是啊!若不是他们,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得到处地巡猎呢!”范山关也道:“人死万事了!咱们也怪不着他们了!要怪,也只能是怪那个羊须山周三柱、许霞了!是那对狗男女害了我们呀!害了我们的寨主,夺了我们的山寨,害得咱们几个弟兄也走投无路!”众弟兄则道:“一切都过去了!好在咱们的人还有,枪也还有!只要有枪有人,还愁兴旺不起来吗!这里的山大得很,多得是,哪里还不能安个寨扎个根!”
第三十二回 重起山寨忙 共得夫人欢3
这里的人在对着话,那里的人也听着了差不多。还是那个钻山鼠赵飞龙梁开山,就看他向前一步,拱手曰:“各位大哥,不想你们是大寨上来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的们这里给你们赔礼了!”别的也是跟着一阵拱手道歉。临了,梁开山又说道:“要说立山寨吗,各位看看这座山如何?我们可以把它献出来,献与各位好汉,共立山寨!我们几个也愿意随时听候各位好汉的调遣!”范天关道:“你们对这里可熟悉?”梁开山道:“我们自小就生在这里,对这里可谓是熟得很!平时我们也占占山,想立个王,可就是找不到!不想,今日却碰到了各位!也算是咱们有缘分,该当是一家人,咱们何不就合兵一处,立山逞王呢?”范天关道:“可这光秃秃的山,能立得了山寨吗?天气这般地炎热,哪里能容得下我们呢?连棵树都要找不到,这山寨如何能立得下呢?热天是如此炎热,若到了冬天怕也该是冷得要命吧?一年四季都难得个好啊!”梁开山道:“猛一看确为如此,不是热就是冷,立不得山寨。可正也如此,这山才给咱们留着!咱们不开山寨,谁敢开呢!他们怕,咱不怕!因为咱了解咱熟悉呀!这山上有处洞,名曰:‘天地缘。’着实的好去处呢!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水源也充足,别处都旱,但那里却永不枯竭!所以才取名叫天地缘!知道的人并不多,敢到那里去的,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了。诸位,咱们何不呢?若行,则立为山寨。若不行,咱们也可以到那里先歇凉一下,再作计较!”
说的是如此扎实,不由人不信。大家示意一下,就跟随而去。时间不长,转上山坡,又拐个弯,就到了。洞口不大,也很隐蔽,象一处狼窝。但钻了进去,却是另一番天地,洞深且广,高高大大的。并且是曲曲折折,自然通幽,妙不可言。有一条暗河,不知通到了哪里。水流不断,却出不到洞外。在外人根本就不能知道内里之玄妙,没有些胆量还真的就进不去,不敢进。进去也难以出得来。“好地方!好地方!”大家是连赞几声!梁开山道:“在这里安个寨,不强似在别人眼皮底下受那无端之气吗!”范天关道:“看来就是这里啦!别看外边那般地热,这里却是如此地凉爽,难得难得,实在难得呀!想咱们占山寨也多时矣,却从未见过这般天地!连听说都没有听说呀!还以为是神话传说呢!”
都喜欢,都乐意,事情自然也就好办!打定主意,就是这里啦!立山安寨,居家成业!
可人马呢?两帮人合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九个。范山关叹曰:“就这点人马,又是这么好的寨,传将出去,如何还能守得住呢?”钻山鼠赵飞龙梁开山也叹道:“我们之所以还没有立寨,这么些年了,为的就是人马不够,不保险。看到你们有这么多洋枪,本以为你们该是个人强马壮,可谁想你们却也是和我们差不多,都是十几号人,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啦!”
第三十二回 重起山寨忙 共得夫人欢4
穿飞雁范天关则说道:“人少怎么了?谁也不是一下子就人多的,我们也可以继续发展嘛!只要有了好山头,何愁兵不强马不壮人不多呢!”范山关道:“听说这附近的各个村子里都有许多的人马,我们何不因势利导,聚众成势呢?”梁开山道:“他们也强不到哪里去。哪一个是也不如我们啊!不然,他们也就不会尊我们几个为老大啦!”范天关道:“不强也是力量,合起来那就强了!人多力量自会大!镇也会把周边给镇住的!那些老百姓虽则人多,可他们哪里能行呢?咱们一人出把刀,他们也就无可奈何了!不得不乖乖地认输上贡!徒有人多也不成其势也!没有咱们这山头,没有咱们这组织,他们人就是再多再多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不还是得照旧归咱们享用吗!百姓百姓,别人之物!”梁开山道:“大哥所言正是!这些年来,无不如此啊!我们就那么几个人,可照样可以横行于乡里,谁也不敢惹,就连官府都得偏向于我们许多。那些百姓空有人多,谁也团结不起来,对我们总是个逆来顺受,孝顺有加!断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也!不是我们太强,而是他们太散,散乱无力,果不其然!”
范天关道:“正是斯言!就这么定了!咱们一起招兵买马,共图大业!”定了决心,又早有根基,焉何不能兴旺!其势增长果然是迅速,不出四五天就聚起了一百多人!又过几日就到了二百多人!梁开山道:“现在能聚的人也都到了。再聚人,怕就得费些事了!”范山关道:“二百多人也该是个大寨了。”梁开山道:“人有了,可枪呢?除了你们几位,谁还能有呢?至多是**,真要碰上什么大事,怕也是难以应对。”范天关道:“现在吗,还是要以安山寨为主,尽量不去惹什么大事。专心去对付那些平头百姓,待聚够了钱财,咱们再设法去买嘛!只要钱够了,哪里还不能买到呢!”梁开山道:“这不容易!我们几个也曾经想买过的,但却一直都没有走通!还被人骗去了好几百两银子!”范天关道:“这个不怕!折点本好获利嘛!咱们在外边也混了那么些年了,人还是认识几个的,枪吗也该是有的。关键的就是咱们先稳定咱们的局面,打下基础,等待时机。”有古绝诗《朋党》曰:朋党聚成窝,百姓命可活?
哪里好上进,何逃何可捉?
他们在这里蓬勃发展,那里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周三柱不由地骂道:“真他娘的忘恩负义!好心好意放了他,竟然不知图报,另立新寨!这还了得!不如趁其未稳,先下手为强,灭了他们再说!”小令仓子许霞则淡淡一笑曰:“怕他什么!他们的山寨离咱们有六十余里地,还算远哪!反正也影响不到咱们,咱们又何苦与他们去斗呢!就让他们立在那里,也好与咱们做个伴嘛!让官府也难以奈何于咱!到处都是这样了,他们还能管得了哪里哪里呢!百姓自也会臣服于咱们的。没有了咱们那些百姓就得受气受罪,有了咱们还可以保他保呢!不就是向咱们上点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了咱们他们所受的祸害会更多更大。说不定他们还会因而感谢我们哪!想想,如果没有那些其他的山寨,谁还会理咱们呢?只能是痛恨咱们啊!没有贼,咱们就是贼。有了贼呢,咱们就是保护神啦!反正官府管不了他们,当然也就得由别人来管嘛!而我们则就是正对其路!”好个女人,竟能是这般。军师马老对请来神听了也是暗暗佩服。
第三十二回 重起山寨忙 共得夫人欢5
也许正是因此吧,寨主周三柱自此人们也就送他外号叫做“顶住天”啦!不光是他立得高,占了山头,还因为他也算是保护了一方。尽管他的危害是有增无减,百姓是苦不堪言,但他却会说道,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大家,为了保护大家,不得不然罢了。而这一切又多由那个所谓的许霞为他策划。有古绝诗《策划》曰:策划到底为谁家?扪心自问可有他?
他在何方问遍地,注起目来别眼花。
却说两寨相距不过六十来里路,若论直线,其实也没有那么远,所“管”的百姓也多有重叠之处,而这也确实给了双方以机会。都言保护一方,其实是谁也不保护,只是以此为名罢了。百姓的日子自也会更加地艰难。而这山寨的人马却是有增无减,都以此为势了,**无赖也皆以入伙入帮为能。一时间真的是乌烟瘴气,雾霭滚滚。
而小令仓子则自有她的打算,她并不是为了谁好,而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自己的那个日本。她极想着在这里发展起她自己的势力。当然也就是多多益善了。所以她放了摸着鹰范山关,名曰是为了让他招降他们那一帮,但骨子里她却就不抱多大希望了。她想着他们能发展起来,那样她也就好左右逢源,居中为主了。
自打打听清楚青石山寨天地缘洞的情况以后,她就在积极谋划了。她知道摸着鹰是个好色之徒,穿飞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都好为女人而打拚。
话说这么一天,天气晴朗,一个戏班正在进山演出。行至半路,两侧则闪出了一路人马,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杀。东西洗劫一空,人也杀了个干净。策划精细,转瞬之间的事。转瞬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与此同时,两个漂亮的戏子则上山而去,她们是为了逃命的。行到半山就被人发现了,是巡山的小喽罗。见到这么两个美人,他们当然是不会放过。一个个争相欲上。但那个带队的则另有打算,他上下左右地一观瞧,说:“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两个是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才开口道:“俺们是演戏的。本想进山,可谁想半路上就被人围了,杀人抢东西。俺们两个是好不容易才逃得出来,只是想着上山躲躲……”“躲躲,好啊!那就跟我们走吧,我们给你们找块地方躲躲。”带队的说着就带他们走。那些小喽罗想动也不敢。这带队的是想讨好那两个寨主。果然上得山,进得洞,那两个寨主一见就直了眼睛,道:“干得好!晋你两级,带四个小队!再放你三天假!”带队的欢天喜地地去了。
两个寨主才道:“你们两个是演戏的,不好好演戏去,却上我们山寨干什么?”那两个戏子道:“我们也想演戏去的,不想却路遇强人,把我们的戏班都给杀了抢了。我们两个坐在马车里,没被他们看见,又纵马逃跑,才勉强逃得了性命。”
第三十二回 重起山寨忙 共得夫人欢6
“嗯!是谁那么大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行事?”两个寨主装腔作势,“来呀,给我查去,看看到底是谁!到了咱的地面上就得由咱们做主,岂能由着谁胡来不成!给我立即就去,务必查清,严惩不贷!”真的好象是为民做主似的。使得两个戏子连连称谢。两个寨主则命人带她们去好好安歇,不必害怕,一切都由他们给做主。两个戏子又道了谢,才随人而去。
过不多时,调查去的人来报,说:“山下确实有一帮戏子被杀,东西也被抢了。有四个人还光光着身子,显然是被人弓虽暴了。没有发现一个活口。不远处有一辆马车,马没了,车还在,东西也没了。”若此,她们则没有说假话。两个寨主叹口气,说:“罢了。该当他们命绝。给咱们送礼!”喽罗自下去了。他们两个则哈哈大笑,曰:“好样子!天赐尤物!咱们两个就分了吧!”弟兄两个说分就分,一人一个。当下就去成就了好事。那两个戏子虽然不愿,但也无奈。只得勉强依从。
事毕,穿飞雁的那个说道:“我们两个虽是戏子,可也算是好人家出身。只是家贫才被送入了戏班,吃苦受累,一心只想着学好戏,得个出头之日。不想,戏还没学成,却先丢尽了戏班。班主也不在了,无人做主了。家也回不得了。既是大王喜欢,不如就留下我们。我们自也会专心服侍大王的。保证决无二心。反正我们也是没处可去,就只有跟着大王您了!如今我也是你的人了,大王自也就不必见外了罢。给我们姊妹一个准音,让我们留下来,也好光明正大地见人。也不亏输了大王的英名,光明正大地娶了我们吧!也好让我们再找找那安家的感觉。我们自五六岁出来,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也再也没有见到过父母亲人。只能是跟着戏班到处乱走,饱一顿饥一顿的,整日价都没个好。却还得陪着笑脸,辛苦学戏……”边说边就抹眼泪,好不感人……
穿飞雁范天关虽然阅人多矣,但却没见过这般的女人,又年轻又漂亮,话也好听,还会演戏。“人才难得呀!”他心头暗喜,并由暗及明,搂住道:“放心,本大王说到做到,保准留下你们两个!给你们做主,让你们再也不受欺负!堂堂正正地做个压寨夫人!”
说到真做到,三天后就正式举办喜事,娶为妻室,压寨夫人。
这两个是谁呀?正是小令仓子精心挑选的日本女特务。被杀的戏班是真的,被全灭了口。她们两个则趁机假装成戏子上山,吸引范氏两个寨主。策划精心,也就真的成了。范天关选中的那个叫夏川里奈子,在这里则叫吴清露。范山关那个则叫饭岛也菜,在这里却叫周娟花。都是小令仓子的爱徒,当也不是什么善茬。
话说两个寨主堕入了人家的美人计,好在人家现在还不想害他们,反而要助他们。真的是让他们意想不到。她们都是为了培植势力,当然也就得助了。当听说山寨里缺少枪枝时,夏川里奈子吴清露即说道:“要说起来,也不是很难。我们有个师姐嫁给了一个日本商人,他那里有枪。只是路途较远,要到济南去。年前,我们去济南演戏时,师姐知道了还专门请过我们呢!着实是个大院落,大富户,光家丁就有好几十个,好些个人都还着枪呢!若买他们几枝,他们该是会卖的吧!至少也会有其办法的。现在的日本人,连官府都让着人,何况是几枝枪呢!他们什么事还干不成呢!”范天关闻言就喜,说:“若能,当然是好!”说着就一拍吴清露的大腿,把个吴清露疼得直往他的怀里钻。范天关赶忙哄上一阵,才道:“你们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们吗?”吴清露道:“当然是能。他们那么大的家业,岂能一下子就没有了呢!只要找到了师姐,还愁什么呢!”范天关说道:“那好!咱就走一趟,拜会拜会你那师姐去!”
两日后即动身,于路也无话,直接得到济南。但不知后事如何,且请看下文之再分解。
三十三回 济南繁华迷人眼 日特诡诈惑他心
却说穿飞雁范天关与娇妻日本女特务夏川里奈子吴清露到得济南,即被那里的繁华搞了个眼花缭乱。他从未到过济南,也从未到过什么大城市,甚至连出过远门都没有。到了这里自是被搞得晕头转向了。他不明所以,一切尽由着娇妻。她倒是在这里呆过一年的,对这里也算是熟悉了。她是个有心的人,受过专门的训练。她早就被要求熟悉这里的一切,所到之处皆要熟悉,这是对她的基本要求。
“济南,军事重镇,山水相绕,形成一座巨大的城池,易守难攻。占此一处即可控制整个山东,河北、河南、江苏、安徽,亦可大受其影响。北可进攻京津,南可*长江上海,形成一处巨大壮观的势力范围。若果我们能得而治之,又何愁中国不得?”夏川里奈子受此教诲,谨记于心。她需要自己的立足点,眼看着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小令仓子在到处地大展宏图,她更是眼热得发烫。所以她也要出击了。她原所在的正是现在这处贸易行,取名曰:累山商贸行。是日本人特意经营的。但打的却是中国人的旗号,老板名叫宋金生,这是中国名字,其真名则叫油滑杂真,是个有名的老特务,却装扮得是老老实实,慈眉善目,完全象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甚至比中国人还地道,因为其善于装扮,怎么象怎么扮,处处小心谨慎,隐真示假,当然也就更能迷惑人,更易得人之心。不知有多少的中国人因而上当受骗,吃尽了亏,还可能不知不觉,以他为好人,罪过归别人呢!老谋深算,正是斯人。
夏川里奈子就是他的手中之牌。她也曾专门拜小令仓子为师,学得了不少的本领。因而她与小令仓子也是往来不断。小令仓子与宋金生油滑杂真也是眉来眼去,暗结一处。小令仓子是野心勃勃,她并不甘心于兰山那处一齐来货栈的秋田里太郎。她觉得,要成大事,非得有大铺张不行,决不能委身于一处一点一人一物。所以,这次她才特意安排上了夏川里奈子吴清露和饭岛也菜周娟花,她真的是想着大展其拳脚。
且说夏川里奈子并未直接把穿飞雁范天关引到累山商贸行,而是领到了一处今生酒楼,也是日本人开的,老板即是油滑杂真的手下人,名叫柳下隐影,中国名则是孔相亲,也是个中国通,更精于山东方面。
话说夏川里奈子熟门熟路,直接就往里走,穿过前楼,来到后院,那有一处小楼,上去,叩开门,一看正是她的师姐段新梅,同她一样也是个日本特务,林间由子。相见甚欢,拥抱相亲,寒暄一阵,才介绍道:“这是我的先生范天关。今天特意来看望师姐的。”早有预谋,当然是格外亲热。让到里边,坐到沙发上,命人上茶,上点心,上瓜果,好一阵忙活。
三十三回济南繁华迷人眼 日特诡诈惑他心2
临了,才言到正题,段新梅想一想道:“这怕就难了。先生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如何能做得了那等之事呢?那可是犯禁呀!要杀头的。还会连累了大家。我们都在好好地过日子,为何还要如此弄险呢!你们也真是的,在山里那般太平的日子因何不过?看看我们这里,人来人往,杂七杂八,啥人没有,乱得很,也有许多的坏人,也有抢的,也有杀人的,我们都不怕了,你们在那山里太太平平的,都是多么良善的人,怎么还要那东西呢?太不值了嘛!弄起来,可真是要杀头的。”范山关语塞在那里。还是夏川里奈子吴清露道:“师姐所言正是。山里人都是好的,也都是善良的,本该好好地过日子。可谁能想得到,现如今是那边更乱了,都无人管了。你们这里还有个官府呢,有问题也可以找他们去。可山里呢?官府离得太远,根本就没人理那个茬。都想着省心哪!我们也想省心,也不想招惹谁,我嫁过去也想着好好地过日子。可那日子还能过吗?不说别的,就想想咱们那些师傅师姐妹师兄弟们吧!他们哪一个不是好人?哪一个不良善?可他们哪一个又得到了好报呢?都被人杀了,咱们那几个师姐妹还被人*了呢!若不是我们两个跑得快一点,又坐在马车里,怕早就也跟随他们一起去了。哪还能再见到师姐你呢!好不容易逃得了性命,若不是又遇上了范大哥他们,我们俩也不可能真逃得了啊!人家还在追我们,还在找我们!……”边说边就哭,段新梅林间由子也哭了起来。弄得范天关倒是无所适从,呆呆地痴望。
哭罢一阵,段新梅一拍茶几,道:“也罢!我们就豁上这一次!”吴清露赶忙拉住她的手,道:“那就全拜托师姐了!”段新梅则道:“不过这事我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咱们也从未动过刀枪,也不知它们的来路。――却可以问问我那个先生,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说不定他还真能认识两个人呢!”于是就让人去请。下人答应着去了。时间不长,她的先生还真的就来了,见过面,又把情况一说。她的先生也陷入了沉思。段新梅则又道:“他们也不是为了别的,全是为了给那些死去的师傅师姐妹师兄弟们报仇雪恨!”她的先生又沉思一阵道:“让我再想想办法。你们就先住在这里,等我消息。”说罢就道别而去。
“还真麻烦吗?”穿飞雁范天关心里想道。师姐段新梅则站起来道:“你们远来了,不如先吃饭。吃了饭咱再说。济南吗,是块好地方,名胜风景多得是,先转转,先看看,放松一下心境,也好养精蓄锐,专一为咱们的戏班报仇雪恨!”
酒楼里吃饭当然是容易的。吃毕,又歇息了一阵。看看天晚了,段新梅道:“就先逛逛夜景近景。”夜景中的济南也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三十三回济南繁华迷人眼 日特诡诈惑他心3
范天关还真的就不曾见过,被搞了个云山雾罩,迷迷糊糊。过得一夜,第二天天光大亮,他才醒来,问之,竟不明所以。吴清露笑一笑,催他穿衣起床。而此时段新梅早已派人来请饭了。饭毕,上洋车,逛风景。先去趵突泉,游了一阵,段新梅道:“你们长住山里,水该是见的少吧?济南可不缺呀!两样都有,号为泉城,处处都见。泉多山也多,是块难得的相得益彰的好地方。来一趟也不枉了今生。趵突泉被广泛称为济南的一大奇景,趵突腾空,声若隐雷,泉源上奋,水涌若轮,雄豪绮丽。淄川那个短篇小说家蒲松龄曾写过一篇《趵突泉赋》,可谓是生动又*真:‘吞高阁之晨霞,吐秋湖之冷焰。’‘漱玉喷花,回风舞霰。’看看吧,果不其然吧!看那主泉之四周,象不象鲤鱼吐泡泡?看那些象不象绿色的丝线穿起来的一串串珍珠?再合起来看看是不是更加地壮观美妙了?这泉呀,白天看有白天的好,夜里看呢则有着夜里的好。春天有春天妙趣,夏天则有着夏天的景致。若是秋天来了呢,则充满着成熟,令人向往。冬天哪,是冷一些,不过也有着冷的清洁,象是一处玉石的世界,美不胜收,欲离不忍。若见水气则是柔柔润润,纵横缭绕,上身入鼻,道不尽的那个爽……若是能夜里来呢,则是澄清玉宇,清平世界,令人无限遐想,留恋忘还……”
还真的就要陶醉了似的。范天关并不懂得,还是吴清露说道:“师姐可真是好诗文,怪不得是师姐呢!”段新梅则道:“若不是学了戏,自己说不准就会成了济南的另一个李清照呢!济南好啊,文人多,辛弃疾,张养浩,李开先,无不令人向往。李白、杜甫、苏轼、曾巩等等诸多的文人雅士们也都曾来这里生活游历过。济南多名士嘛!可惜学了艺,没有成得了其中之一员。”吴清露道:“若论起来,我也知道几个的,历史上最著名的名医扁鹊,学阴阳五行那个大师叫邹衍吧,还有唐朝的那个名相叫房玄龄,被人称为唐朝的第一名相,还辅佐过女皇帝武则天呢!”段新梅则道:“还有一个呢,你们也许正用得着呢!”范天关这才道:“哪一个呢?”段新梅道:“秦琼啊!帮助唐王朝李氏父子打天下的秦琼秦叔宝。”范天关道:“这个我知道,号称黄骠马,熟铜锏,打遍黄河两岸无敌手!”段新梅道:“是啊是啊!他能够,但不知你能够乎?”范天关红了脸,不知如何作答。吴清露忙道:“他呀,一个山沟沟还出不来,如何能学得了人家那些英雄好汉呢!”段新梅则止之曰:“哎,事在人为嘛!谁生来就是个英雄好汉!谁也不是天生的嘛!想那秦琼秦叔宝不也曾饿倒在客店,被迫卖马吗?人有背运之时,人也有翻身之时,岂能一概而论呢!英雄也有倒霉的时候啊!就说咱们的那些师傅师姐妹师兄弟们,好好一辈子人,也不曾得罪了谁,谁想到会是如此了呢!他们的大仇一直不能得报,还不得全靠着你们吗!我早已是嫁给了个商人,靠商人报仇难,报不了仇啊!不靠你们还能靠谁呢!主要的还是得靠贤妹仗啊!”
三十三回济南繁华迷人眼 日特诡诈惑他心4
吴清露道:“所以,我们才来求师姐帮忙啊!自古道:孤掌难鸣,单丝不成线。我们若是只在那山里,怕也就真的是要一事无成,孤苦零仃啦!”段新梅道:“哎,这里不还有我嘛!放心,自此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做不了的,还可以找先生,先生做不了的,还可以找别人嘛!天下大的很,哪里还不能成其事呢!哪里还不能有其几个人缘呢!”范天关道:“那就多多依仗师姐啦!我别有不能,但讲义气还是能够的!我还有我的那个山寨保证是随时听你的吩咐,保证是随叫随到,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尽管派人来找我,我保证是决无二话,生死两不顾,全力报知己!”
段新梅闻言心喜,暗叹小令仓子没有看错人,乃道:“言重了言重了!好妹妹,没看错!嫁对了人,姐姐脸上也有光!”段新梅心头更喜,她自己并没有几个人,很是需要这样的土匪类角色。她点点头,招呼着大家继续向前。并道:“济南自古是人杰地灵,战略要地。有着比秦长城还早的齐长城。龙山文化的发祥地也在济南,闻名于世界,史前文化,人类之先。灵岩寺有宋代的彩塑罗汉,据说是海内第一名塑。孝堂山有处郭氏墓石祠,据说是中国最早的地面房屋建筑。还有座中国最古老的石塔四门塔,是隋朝建的。都非常地值得一看。不知二位要不要去呀?”吴清露道:“那些东西都在市外吧?我看还是不劳师姐辛苦到那般了,只在市内看看则就知足矣!”
穿飞雁范天关对于这类风景其实并不大感兴趣,他不是个中之人,他所关心的是那枪。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三人性情并不相同。又说些闲话,逛了逛,就回那今生酒楼。问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音。段新梅说道:“这才一天,时间还早着哪!什么事能那么快呢!何况这是事关生死的硬家伙呢!就更不能那么随便啦!好事多磨嘛!”说罢就吩咐摆宴。这不难,很快就成了,又是一通的吃喝。吃喝完了,就睡觉。又过一天,起得床来,洗漱吃喝,出外游玩,逛街购物。不觉就又是一天。到得晚上,终于有了消息。那先生柳下隐影孔相亲从外匆匆回来,说:“事情有眉目了,有个商家愿意承办。不过,他好象还有什么条件……我们不妨先,好呢则成,不好呢,咱们再说!”说着就领着一干人上马车,行了许久,到得一酒店,行至里边。有人早在那里等着了,相互介绍过,对方即道:“如今之世道是不大太平,但是却也没有乱到非得动枪不可的时候呀!你们却为什么还要购枪弹呢?”范天关道:“我本是山外人家。在山外混不下去了,被洋教霸占了田产房舍,没的生存了。没法子就进山,想依山而安。可谁想却也是一厢情愿,事不与我!别人做山匪,自己做平民,又是外来人,这能够吗?难哪!不能够!于是也只好跟着人家去占山,但却为不了王。只好跟着到处跑,却又不得什么好果子,到处是被人打。就是躲开,都躲不过,被人家追着打。实在无法了,无处可去了,这才与一帮子无路可行的人,凑到一起,上山起事。可咱是晚起之辈,装备太落后。人家起的比咱早,又有洋枪,所以能行得通。而咱呢,起的晚,又没有枪,所以也就只有受气的份。为了摆脱这十分不利的局面,我们弟兄们商量着才要购买些枪弹。不为别的,就为了生存嘛!”
三十三回济南繁华迷人眼 日特诡诈惑他心5
对方则道:“为了生存,用不着枪啊!大不了咱不干,种地也可以为生嘛!那个只需要些锄镰锨镢,就可以了嘛!”范天关道:“那是小农,我们早已不打算干了。既上了山,又岂能再回头呢!当了匪,若再为民,也难了,也会不得好死呀!得罪了那么些人,谁还会容得下自己呢!不得不继续向前啊!”对方道:“这还是个话。要知道那枪可不是闹着玩的,是用来杀人的。你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啊?若没有,就是我给了你枪,也会被别人抢了去的。若再做出什么事来,反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了。即便你们不怪罪我,可那官府呢?他们要是查下来,那还了得吗!”
这下范天关倒愣住了,他大起胆一个个地看看大家,才道:“杀人么,要说我们也是杀过几个的,胆量也有一些的。至于把枪交给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要用啊!别人就是来抢,我们也是不会给的。这个尽可以请你们放心。就是犯了官府,我们也保证决不会招出你们来。”对方问道:“官府,你们是否同他们打过交道呢?”范天关道:“没有。”对方道:“既没有,那就说明你们的保证也难以兑现。你们还不了解官府呀!自己想的也许是不错。可真要到了那里边呢,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行不行的,由不得你呀!不招也得招啊!我们上当也不是头一次啦!”范天关又看看大家,说道:“那你打算要我们如何才行啊?”对方想了想道:“这个也不好说。不过有枪的那人却说了,他们需要知道你们真会用枪了才行。”范天关道:“这个好办。我原来也打过猎的,枪呢也用过两枝的。”对方道:“这种枪不是用来打猎的。而是用来杀人的。既是用来杀人的,当然也就得让人家相信你们是真的杀人的才行呀!他们的枪不愿意给不相干的人用,更不愿意再转给了别人。信不过的人,他们的枪是不会给的。必须给那敢于用枪的。”范天关又问道:“那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呢?他们又是谁呢?难道不是你们?”对方道:“我也只是个中间人,捎捎话而已。我们都是正经的商人,如何会有那东西呢!只是看在孔老兄的份上我才帮着传这个话的。要不然,我是断然不会传的。谁不怕惹上麻烦呀!人家却又信不过我们,非得要见几条人命不可。为的就是看看你们的胆量。”范天关道:“但不知如何才能见到人命呢?”对方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带你去问问,再谈谈条件。”
说着话就要带他走。范天关愣愣神,看看妻子她们,想与她们一起去。可对方却说:“就咱们俩。人多了,反不好。人家也不见。放心,我会好好地把你送回来的。我与孔老兄也是至交了,岂能骗他的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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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相亲也上前一步道:“说的是!尽管放心去。我们三个在这里等你。”妻子也让他放心。他还有什么说的。就跟了去。出到外边,坐上对方的马车就走。是向着城外。范天关却辨不清楚。他对济南并不了解,只得任人带着走。
于路也太平,出得城,入到一片树林里,停下。等了一会,又有一辆马车而来,下来一人,上得他们的车。又下令往前走了走,才开口说道:“怎么样?成了吗?”陪去的先道:“人还好!信得过!这个没问题!”人家又问道:“那做过正事吗?”陪去的道:“听说是做过的。”说着捅了一下范天关让他说话。范天关忙道:“与人争山时,我们确实是杀过几个人的。”来人道:“那怎么行?我也没法验证呀!总不能去你们山里吧!”范天关道:“那你说该怎么让你相信呢?”来人道:“你若要人相信,必须真做点事。离此不远即是千佛山,山腰有一处人家。你若能把那个家给灭了,则表明你确实是需要枪的,枪交给了你也是让人放心的。不用怕再被谁夺了去,或转卖给谁。”范天关一愣,尽管马车中马灯昏暗,但他的表情还是让人家看出来的。来人又道:“这是对你最基本的考验。若行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交易。”范天关道:“那是户什么样的人家?”来人道:“那里就他一户,远离了大家,置身世外。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立即知道的。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一条命三条枪,送你一条,另两条也优惠。”范天关问道:“为什么?”来人道:“一来是为了试你们的胆量,看看你们是不是用枪的料。二来我们的交易曾被他们看到过,杀之以灭口,所以我们要送你一条枪。”范天关想了想,道:“他们一共有几个人?”来人道:“家中有四口人,夫妻,两个孩子。另外还有几个书生。共计十来个人。一人三条枪。”范天关道:“这太残忍了吧?孩子也杀?书生也杀?”来人道:“用枪的不讲残忍,只讲会不会使!他知道了我们的事就得死。谁让他们不是我们一路呢!”范天关心中又是一怔,是不是自己也得死啊?自己也知道了啊?要不就得同他一路了……
来人见状又道:“该杀者必须杀之。知道我们者又不是我们者,也必杀之。以免透给官府陷我们于被动,砸了我们的饭碗。我说老弟,你们难道就不是这样的吗?不杀人,要枪又有何用?难道成了官府的暗探?成了摆设?”范天关抹抹头上的汗。陪他去的那人也道:“好好地想想呀!机会难得,不可错失啊!”范天关又愣一回,才说道:“那就试试。可我一个人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十个人呀?”来人道:“你不是有人马吗?可以把他们招来啊!除非你没有那么多人马。那你还要那么些枪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是要与我们作对告密不成?”
三十三回济南繁华迷人眼 日特诡诈惑他心7
范天关忙道:“不不不!绝对不是!我是说路途太远,一时也赶不过来啊!怕耽误了事。”来人道:“时间还有,你尽可以去招人来,枪械可以由我们来提供。”范天关看一看,点头答应下来。于是分开,人走人的,他和那陪他去的人自回。
回到酒店,见到那等的人。陪的自去。他们一行四人也上马车回去。到得今生酒楼已是午夜时分。吃了点夜宵,就各回各房歇息。范天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难道真的就要去乱杀无辜吗?老少都不顾?”媳妇则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我们唱戏的人唱的多了,哪个朝代不是如此那般啊!难不成到了如今就要变乎?谁信呀!谁信谁上当。看看那些西方人吧,哪一个发达的不是靠杀人放火抢掠而发达起来的!就是到现在它们一个个也还都在那里杀人放火嘛!不杀人不放火不抢夺地盘,那它本身还能发达得了吗?没有一个能的。相反那些不杀人不放火的倒是一个个都没有好得起来的,都被人家踩到地下,任凭着它们去杀人放火,被抢劫被*,那都是家常便饭,太习以为常啦!我们这一点点算得了什么呢!根本就提不上嘛!谁还会在意呢!没有谁会管呢,咱又何必往心里去呢!”范天关叹道:“世道如此,看来,咱们也该认了。”媳妇道:“枪才是根本。有了枪,才能保得了自己。否则就要被人所杀所戮,成不得自己,却要尽受人气!咱们此来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是咱们的中心点,咱们的所作所为当然也就要围绕着中心点而展开了,其他的尽可不顾嘛!只要能在中心点上取得了成功,其他的也就一切都好了,都过去了嘛!枪在人就在,人在物就在。谁还敢奈何得了咱呢!”
经此一讲,穿飞雁范天关倒是心中释然,呼呼睡去。媳妇看看,神秘地笑一笑,也倒身睡去。
若问后事如何,且待看下回之再分解。
三十四回 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
话说一夜再无话,第二天起来,范天关就打点行装,吃罢饭,即刻上路。几日后果然带了一帮兄弟而来。双方见面,都欢喜。范天关道:“共计十五人,但不知够用的否?”对方则道:“瞧模样都是不错。好!我看行。枪械由我们来提供。先吃饭,歇一歇。我们就可转移过去了。”事情很顺利,到得地点,发过枪械,又歇起来。直到夜深,才被叫起,又吃了饭,再歇一阵,就由人领着上千佛山方向而去。到得山下又叮嘱一番,重复布置一遍。就悄然而上,半山腰确有一屋,院子不算大,墙也不高。有人首先翻墙而入,打开院门,鱼贯而入。各寻房门,破门而进,不分青红皂白,抡刀就砍。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呢,就被碎尸。有的虽醒了,但却也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毙命。整个过程不过才半盏茶的工夫。杀完了,又点着火,让带队的仔细看了一遍,确信没有活的了。又数了数人头,合计十八个。清点完毕,洗洗身上血迹,理理器械,换上衣服,大家出门,重又关上。从外看一切都是那样地不露痕迹。带队的笑笑,转身带大家而去,下山,找接应的,烧掉血衣,同回酒店。
大吃大喝到天明。对方道:“事情已毕,后事就由我们来解决,你们尽可放心而去。估计一时半会也案发不了,但我们却要小心为上,不得再言。也不宜久留,你们所要的枪弹,可到日照去取,我们派人陪同交接。钱物也交与那里人,我们是不赚你们的。赶晚不如赶早,你们这就上路吧,祝你们好运!”
“事情竟这般的顺利,真是没有想到!”穿飞雁范天关回今生酒楼带上妻子吴清露,半路上正赶上弟兄们,遂一同回青石山天地缘洞。见过面,住一宿,即往日照。未进县城,走小道,去海边。又等一日,才从船上来了接应者,看过货,点过钱物,交接完毕。各走各路。回到天地缘洞,吃喝一回,带路的也走了。就剩下范氏兄弟和山寨一帮人,分枪练习,等待机会。有古诗《鬼恶》曰:鬼恶谁予胆,放心乱平安?
天地本能静,因何把人砍?
魔怪动万里,混闹却把欢。
再说济南千佛山那边,杀了人,却没了动静。一连几日都是平平淡淡。这日天气不好,一帮乞丐避雨那房檐下,见屋内无甚动静,有人即提议进。于是乎几个胆大的先行,翻墙而入,蹑手蹑脚,开屋门,却是一阵恶臭,不敢再闻。忙大叫着狂奔而出。外边的还不明所以,笑其胆小。答曰:“你胆大,可以进去嘛!”于是乎又有人进去,很快也是大叫而逃出,骂曰:“好你们!里边净是死人,却为啥还叫咱们进去!”“啊!是死人,我们并没有看到啊!只是觉着臭就跑出来了!”“那怎么办?”“跑吧!”“跑就是你了,就是咱了!”“那咋办?”“报官!”“也只有报官了,不然,咱们也逃不了。”
三十四回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2
于是大家你拥我挤,不顾大雨,跑下山去,报官府。官府也是一惊,忙命人上山查验,果然是一二十条人命出在那里。事大,不敢隐瞒,报与巡抚。此时山东的巡抚正是张汝梅,他闻报亦是大惊,“怎么会有这般案子?”遂对按察使毓贤道:“想我山东历来讲究孔孟,仁义礼智。岂料在我等任上,却出这般奇案!且是在游人众多的千佛山上,还如何了得?你等务必要早日破案,还清白于世人!”毓贤也感叹道:“事情蹊跷。天气炎热,人早已腐烂不堪,不能辨认。又兼大雨倾盆,覆盖了一切痕迹……”张汝梅道:“不管怎么,事情已发。我等断不可掉以轻心。努力破案,追查凶手。安抚人心。切不可使其传扬开去。”毓贤道:“请大人放心,下官早已命人封锁消息,那帮乞丐也做了相应安置……”布政使张国正也赶了来,道:“事已发,就得破。据悉,那里本是户山野人家,两年前才搬来。并未听说他得罪过什么人,家中也不富裕,该不是为财而起。仇呢,也未闻。不过,他参加过甲午海战,是北洋舰队的一员。在海战后期被日本人俘虏,去过日本。回来后,不知怎的就到了千佛山上,甘于清贫,开课授徒,尽讲些什么东洋人什么的,呼吁国人自强,富国强兵,共御外侮……”毓贤道:“着啊!也许正在于此!国人他没有得罪,洋人却开罪了不小啊!”张国正道:“若涉外,则难矣!朝廷不振,我等奈何!”张汝梅道:“还是先查查再说吧!不过,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能暗中进行的就暗中,先摸摸底。”二人答应而去,张汝梅则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官家也为难。好在民间知道的也不多,更不知其详情。还以为是一般的打家劫舍呢!那年月不新鲜,关注的也自然而小。
千佛山上照样有着游客。其中就有这么一对,谁啊?雪中翻吉明月和方见强,但听吉明月道:“千佛山原称历山,名称多有变换,春秋时称靡笄山,战国时称靡山,南北朝时又称舜山,庙山,舜耕山。进入隋朝才依山势开凿石窟,镌刻佛像。自那时起,才有人渐而称之为千佛山。还建有千佛寺。隋朝时间短,转眼就到了唐朝,唐太宗贞观年间,重新修整,将千佛寺也随着改成了兴国禅院,以求吉祥。香火自然也就兴盛起来。遂也有人再次兴建,规模渐起。后世到了元代,又开办庙会,每年九九重阳节时举行。也可谓人缘兴旺,名闻远近。”方见强则叹道:“我们的山里却没有这般的景致,尽管山是更多也更高。”吉明月道:“那就是人气啦!人少路难,城小,当然也就难以吸引住人啦!”方见强道:“看那远处山崖上是什么?”随目望去,是四个大字,篆体。“第一弥化。”吉明月念道。
三十四回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3
边转边看,边看边转,见一巨大槐树,乃唐槐亭处。吉明月道:“据说唐朝济南名将秦琼曾在此拴马。今天我们不用拴马,我看就走过去吧!”方见强道:“沾点英雄气也好嘛!做好汉,少不得英雄之气哟!”又看过齐烟九点坊,登上一览亭,凭栏北望,果然非同凡响,近处大明湖泛波如镜,远处黄河如蟒。济南景色更是一览无余。“好个千佛山啊!难怪游人如织,登上此山就可见过半个山东啊!”吉明月张张口,深吸几下,道:“山东重心当在于此。至少可以尽览于目。”方见强亦道:“亦可尽揽于怀!”吉明月道:“天地之阔,不及一山之高!”方见强道:“山之再高,何及人之更高!”
下得千佛山,再入大明湖,泛舟其间,心旷神怡。鱼跃鸟飞,画舫穿行。荷浪葱绿,嫣红点缀。亭台楼阁,不绝于目。杨柳浓荫,繁花似锦。远山近水,白云晴空。纷呈美景,荡漾微波。“好一处人间仙景!”二人慢摇着舟,时或干脆就停下来,任凭它在湖面上簸箕。飘飘摇摇,摇摇飘飘,好不自得!
忽然跃起一鱼,方见强手疾,竟然把它兜到了船上。就看它在船上蹦跳了向下,一个用力,竟然又能飞落到了水里。方见强笑道:“想不到这鱼竟也能有着如此灵性!不同寻常哟!”吉明月则道:“我们可是来游玩的,并不是来杀生的!看看这满湖游人,几个在那杀生呢?”方见强拿眼瞟于岸上,远处确有人是在垂钓的模样,乃道:“看那边,他们又是在干什么呢?难道不是在垂钓杀生乎?”吉明月道:“他们是在垂钓,可你可看到他们在杀生了么?”方见强道:“既垂钓,何以不杀生呢!”吉明月道:“你可看见?”方见强道:“这么远谁能看得清?再说,他们也不能一下子就钓得着吧?”吉明月道:“钓着了,也不会杀生。没看见那鱼篓吗?还在岸上呢,说明他们并没有钓着,只不过是在陶冶性情而已。名为垂钓,实则为直钩,所谓姜太公钓鱼是也!”恰在此时,但看有人钓起了一只,高高扬起,炫耀一阵,才把那鱼摘下,放入鱼篓,沉下水去。“那不是钓着了吗?”吉明月反诘道:“不又入水了吗?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又会被放入水中了,钓得,食不得也!亦杀不得也!”“何也?”“煞风景嘛!谁还能容得下他!”相互笑笑,各不再言。
划舟又行,穿入绿荷。方见强采一朵荷花,Сhā到吉明月的头上,对着水面一看,吉明月摘下来,扔入水中,道:“我才不做那小丫头呢!”方见强道:“荷花也美嘛!”吉明月道:“那是用来看的,不实用!何如留着得个莲子!”方见强道:“也是!务虚不如务实!我看咱们还是早点出去,免得又把那荷弄折了。”
三十四回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4
“看那千佛山,已经沉入湖中矣!”吉明月道:“那是倒影。”方见强道:“倒着也美!早知如此,我们何如早点入湖,不去那千佛山呢!反正也都能看得见嘛!”吉明月道:“那能一样?实景,与虚影如何能比?”说着,就用舟浆用力地划了划,那水就荡漾开去,跟着那倒影的千佛山也动荡起来,很难再看得清矣!吉明月道:“虚的就是的,何以能与真的相比呢!水好山亦好!君不见两厢都是游人如织吗!”方见强道:“四面荷花三面柳……”吉明月道:“一城山色半城湖。”方见强道:“铁保真乃大家也!言简于此,却能绘声绘色。”吉明月道:“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不也妙哉!杜甫当也不让,一个写人,一个写景。恰如其分。妙乎也哉!”方见强道:“我们何不也去看一看此亭呢?”吉明月道:“早已不存在了。唐朝末年它就倒塌了。后来北宋的时候移建于南岸。直到康熙才在湖心岛上重建的。亭上的匾额‘历下亭’三字是康熙的孙儿乾隆所书。待会,不妨也去看一看嘛!”方见强道:“早就听说这里有‘一阁、三园、三楼、四祠、六岛、七桥、十亭’之说,看来该是名不虚传。”吉明月道:“须得尽游过,才可知个大概。若要全知,非得下个大工夫,看它个三五载不成!”方见强道:“可惜啦!人生有限,不能久住!还是山里才是家呀!这里的水倒是比得过咱们的家,可山呢,却还得是咱们的家,那里才更好让咱们去开发嘛!成家立业,不足为虑哟!”
吉明月道:“好!那就看水嘛!我喜欢水,清澈透明,凉爽宜人。我多么想能化成一条游鱼,畅游于各处名泉之间。”方见强道:“这里就已经是众泉汇流,游及于此,他处自可度之。”吉明月道:“不知源头,何以算知!这大明湖乃是济南众泉所汇之所,据说珍珠泉、濯缨泉、芙蓉泉、王府泉、趵突泉等等诸诸多多的泉都是汇聚于此。水清云天,尽收于湖。但却能恒雨不涨,久旱不涸。实属神妙也!”方见强道:“听说这里也是蛙不鸣,蛇不见。不知可否真实?”吉明月道:“听说是的。不过也听说不光这里有,在河南新野也有一个怪湖,叫弹子湖,那里的青蛙也不叫。据说是当年光武帝曾游于此,正在休息,却闻湖蛙喧闹,乃以弹相击。青蛙惧怕,就不再叫矣!至今也不敢再叫!听说啊汉朝光武帝当时就是新野的女婿。不光那里,在湖北当阳,有一处玉泉寺,寺里有一处丹池,那里的青蛙也不叫。据传是当年宋真宗赵恒的明肃皇后刘氏曾到玉泉寺还愿。一日清晨,皇后起床梳妆,楼外的水池里青蛙却是呱呱叫个不停,扰了皇后。皇后乃叫曰:‘这些畜牲!一时不叫,让我安心梳妆吧!’皇后是谁,乃神人也!青蛙们也得遵从,但却又听之不清,把一时不叫,听成了一世不叫!于是乎,至到今日玉泉寺里的青蛙也不敢再叫!”
三十四回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5
方见强道:“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果是非同凡响。一令即止!”吉明月道:“这大明湖也有一传说呢!据说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路过济南,浏览了趵突泉、千佛山等等名胜古迹,于中午时分来到大明湖的历下亭休息。真龙天子驾临大明湖,自然而然也就惊动了湖里的各路神仙,于是他们各显神通,竞相吸引乾隆皇帝的注意。于是乎,百蛙齐鸣,众蛇汇聚。湖上空也是鸟飞虫跑。万众生灵无不希望一睹天子龙颜。但此时的乾隆皇帝已经非常疲惫,正想着好好休息呢!偏听窗外的那蛇啊、蛙啊、鸟啊、虫啊,都在那里不停地叫闹,毫无章法,乱七八糟。你想啊,他们平时都是各过各的,甚至是你吃我我吃你的,如何能够和谐的了?更不会生动悦耳。于是龙颜大怒,一拍桌案,颁下圣旨一道,命曰:‘蛇归洞,蛙不鸣。’龙颜既大怒,谁还敢留下?一个个都逃之夭夭。过后,也能个个回来。唯独那蛙、蛇,是被点过名的,一直也不敢再乱来。特别是那蛇,竟一去不回。偶尔来过一次半次的,众灵都厌它,它也就无颜再来。一直躲到外边去了。那青蛙虽是来了,它们不怕众生灵,但却怕皇上,自然也就不敢再叫了。就是想叫,也得跑到外边去了。好在这大明湖四通八达,哪里也能去得,就是顺着小清河入海都是能够。所以它们也并不发愁,一直都在痴情地等着皇帝的到来,好真的一睹龙颜呢!”方见强道:“这都是美丽的传说吧?皇威在上!”
恰在这时,就听有人喊“救命”。闻声望去,果见有人在水中挣扎。叫喊的人也越来越多,却没有下水的。方见强虽离得远些,但却还是跳入水中,奔游过去,把人救起。带了一阵,吉明月也划着船到了,合力把人救到船上。方见强也上了船。喘口气,问道:“你这是为什么呢?好好的,为什么就要跳水呢?”那人正被吉明月往外压着水呢,没了,把人扶起来,吉明月也道:“大姐,你这是为的什么?”那人道:“我不活了呀!我再也活不成了呀!”吉明月道:“为的啥么!好好的人,怎么就活不成了呢?”那人道:“我男人被人杀了,谁还管我们呀!连官府的人都说案子难破,我活着还有什么希望呀!”吉明月道:“你男人被谁杀了?在哪里被杀的?为的什么?”那人道:“谁知道呀!他原本是住在先生家里的,在那里听讲,可谁想好好的就被人家都给杀了。一大家子人,连学的,带讲的,老婆孩子,一个也没剩下,都被杀了也!”边说边哭。吉明月问道:“都杀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却没有被杀?”那人道:“我没有在那里嘛!我在自己的家里,我男人是在先生的家里。那里的人都被杀了。别的家里都还没有。”吉明月问道:“都杀了,一共有多少人哪?”
三十四回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6
那媳妇道:“二十来口吧!我男人曾说过在那里求学的有十五六个,那家的老婆孩子有四口人。现在,还没有听说过谁活着呢!我们都问了,都没有活的,都被杀了啊!我能去的人家都去了呀,她们也有来找我的,都是找不到了自己的男人啊!”
方见强道:“二十余口人,杀了那么多,官府不能不管!你们需要耐心等等啊!犯不上就这么着死了去!太不值得嘛!”吉明月也道:“慢说能够破案。就是不能破案,你也不能就一死了之啊!你死了,这案子谁还追下去?不追,那不就更没人管了吗?”那媳妇道:“我们找了多少人啊,都是没有办法的,没有用啊!”方见强道:“那他们为什么被杀呀?”那媳妇道:“我也不知道呀!我们谁都不知道。本来都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就被杀了。”方见强道:“杀人总该有个原因吧?为了财?还是为了仇?”那媳妇道:“那家子什么都没有,连吃饭都勉强,怎么还有财呢!他们也都是本分人,也没听说得罪过什么人。除了当过兵,就是种地,做点小买卖,连架都没有和谁打过,怎么还会有仇人呢?”吉明月道:“你说谁当过兵?”那媳妇道:“我男人当过兵。那先生也当过兵,还有那些听讲的也差不多都当过兵。我男人曾说没当过兵的就是三四个人,其他的都当过兵。”方见强道:“那那先生讲的是什么呢?你男人学的又是什么呢?”那媳妇道:“我不识字,看不懂。听我男人说,是什么富国强兵,不能甘做亡国奴。还有什么东洋西洋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对了,还有枪,还有炮,还有船,是铁船,叫什么兵舰,能上外国,去大海……我也听不清楚,不懂得……”方见强道:“那你知道他们都是当得什么兵啊?你男人又是什么兵呢?”那媳妇道:“在大海上,在北洋舰队,和日本人打仗,输了,被抓到日本去过。回来,就种地,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就凑到了一起,去年开始就在那里讲课。有时也回来住几天,过几天就再去。我男人本来不大识字,后来慢慢地就认多了。听说有的人本来还一个字也不认识呢!他们也到那里听讲。我问是不是听书,我男人说也是也不是。听书是听着玩,讲课是为了学东西。学啥,我就不知道了,说了咱也听不懂。”方见强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在哪里讲课吗?他们又是在哪里被杀的?”那媳妇道:“就在千佛山后边,半山腰上。我早没去过,只是听他们被人杀了,我才去找过。什么也没有找到,人都烂了,才被发现的。谁也不知道是啥时候被杀的,更不知道是被谁所杀的。”吉明月道:“不管是怎么回事,不管是被谁所杀的?你都不应该想不开啊!他们是死了,可咱自己还得过不是?好好地过下去,才好能等着找到真相,看看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被杀的,又是被谁人所杀!那时,也才好替他们洗却冤仇呀!让坏人受到处罚,让好人得到安息,让活着的更好地活下去。你男人死的冤,他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去死的。想想,你死了,能对得起谁呢?他还要靠你去报仇雪恨呀!你死了,他不也就要永远地冤下去吗?说不定还会有人怪你呢,说是你害死了他呢!找不到坏人,找不出凶手,人们是说什么的也有啊!死了的不明不白,活着的也得受屈。但若都死了,那就永远不得好了。只能是成全了坏人,好人反而过不得了!请问你想吗?你男人想吗?”
三十四回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7
那媳妇这才擦擦眼泪,说:“你们是好人啊!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男人!你们就再救救那些冤死的他们吧!让他们死也闭上那眼睛!”方见强道:“那事情归根到底还是得靠官府,只有他们才有那个权力。要报仇,要破案,光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办到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案子呢!决非一般人所能为,必是有什么来头的势力。你想,你男人那些被害的人都当过兵,谁能够把他们不露痕迹地杀了呢?一般人能办得到吗?光靠个人,谁有那么大的势力去对付那些坏人?――只有官府啊!只有他们才能调动大队人马,广泛展开调查。除此而外,是谁也不能啊!所以说,你们还是要组织起来,到官府那里讨说法,让他们去破案办人报仇。”那媳妇点头答应。
送她上岸,又送她回家。又给她点银两,就告辞出来。“家中都艰难啊!难怪要想不开!吏治混乱,不敢对外。难怪洋人横行,国人遭难!”行不多远,行到一处小山坡,就听有人叫曰:“来者可是方见强兄弟?”方见强闻声望去,但看一人戴着草帽,三十余岁。那人摘下草帽,方见强认出来了,道:“是张保证哥哥吧?”两人紧跑几步,紧紧相拥,忍不住热泪盈眶。方见强道:“我记得你是潍坊人吧,怎么却到了这里?”张保证道:“唉!甲午一战,大败亏输,被抓去了日本。回来后无脸再见家乡父老,就到济南来打短工,也只能打短工啊!别的事也不会干,又不识字,没有办法只能是打短工啊!前年秋天,在这个李家庄帮人秋收耕种。人家见我勤快不偷懒,就收我做了上门女婿。她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大的已经出嫁了,只剩了个小女儿,就把我给招了。唉!也是没法子呀!潍坊家里也穷困,只有一亩田地,也无脸回去了,不如就在这里扎下来。那家人也听好,为人和善,只有老两口和那个女儿了。家里有十来亩薄田,但吃饭却还是基本上够的。总比那四处流浪要好吧!咱也就知足了。年前刚生了儿子,叫小山子,希望他长大了也能象这山一样坚强,不再受那人欺。如今,我既入了赘,成了上门女婿,姓也改了,跟着人家姓,姓李,名呢,还是保证,李保证。以后你直接叫我李保证就好了,免得人家生疑,见了外,一家人那就不好过了。咱认了。跟了人,就要从人家嘛!”
方见强道:“济南是省府之所在,在这里也好嘛!我没有被俘,但船却被击沉了,入了水,游了一天多才上了岸,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命啊!直接就回了家,在山里勉强过日。这是头一次出远门,不想在这里就碰上了你。真个是兄弟有缘哪!”李保证道:“走,到家里。到了家门口怎么能错过了呢!上去这个坡就是。”
三十四回日特内贼共杀人 山里湖中该识辨8
路不远,到得家,只有媳妇在家带孩子。互相见过,吉明月接过孩子抱了抱,送给他一个小项坠,那是买来回家送人的,不如就先用了。房子有五六间,推门进去,还算整洁。虽陈旧了些,却也归置得到位。大家坐下,媳妇又冲了茶水。李保证问道:“但不知你们是如何到得这里呀?这里是很偏的呀!”方见强道:“本来我们是来不了的,可在大明湖中碰见一人,是为了送她才来的呀!”于是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李保证叹道:“这事情太蹊跷了,一下子就死了那么多人。我也是拣了一条命啊!那几天地里的活太忙,我就请了几天假,一连五六天也没有去。不想却就出了这事。听说后,我也去看过,可官兵把住了,不让进,里边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唉!”方见强道:“那是个什么去处啊?”李保证道:“那媳妇说的不错,是我们几个被俘之人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强,洗雪耻辱。共是五个人,这是开始,都是被俘人员。后来陆续招了十个人,都是些有志之士。却都没有文化,都不识字。于是我们就决定从识字开始,就在牛大江的家里。他家里宽敞,比较富裕,又是独户。不用整天上坡干活。他又识字,文化也有。从决定了以后,我们就经常住在他家里,朝夕相处。不想却给他添惹了麻烦,一家子人都给搭进去了。我们那些弟兄共十五人,除了我以外,那十四个是没剩一个呀!都不明不白地死了。”方见强道:“那为的是什么呀?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李保证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除了说说反对日本人之外就再也没有说反对过谁。就是连朝廷我们都没有说过半个反对。噢,对了,还说过反对洋人。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被俘吗?就是因为那个洋舰长,是他硬*着我们投降的,一直就不让我们开炮还击。有些弟兄硬要开炮还击,就被他活活打死了。我们没有法子,就投了降,连那军舰被带去了日本。都是那洋人所害呀!西洋人说是帮我们,可是一到了关键时刻,就软弱得比谁都厉害,贪生怕死,独断专行,根本不给咱以发言的机会!既被他害,我们当然也就说过他的坏话,恨他咒他!东洋西洋都他娘的一路货色!决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见强也叹口气,说道:“国人不强,难怪洋人横行!但这杀人的事却值得沉思,到底会是谁呢?你们难道连个眉目也没有?”李保证道:“要说呢,也不是没有。有几个嫌疑之处,刚过年的时候,有人来找过我们,要我们不要再办了,说是影响中日友好,中国弱惹不起人家,吃点亏呢,就认了吧!听口气,象是中国人所为。我们也进行了反击,说:‘国人不强,所以才要自强!永远软弱,就永远不会变强!不从自身做起,还要等待何时!日本人虽强,但也不是不能战胜!他们还没有打过来呢,我们为什么就要认输了呢?为什么就要认弱了呢?示人以弱,那岂不是把自己的门户洞开于人家吗!’话不投机,那人走了。几日后又和两个人来过,我们还是没有示弱。又隔一段时间,又有人来劝,还穿着官服呢!也没有谈成!他们走了后,有两个弟兄就跟了上去,跟不多远,那三个人就脱掉了官服,上了马车,我们的弟兄跑步跟了一段就跑不上了。回来一说,我们就更怀疑了。后来,还有人来过,是威胁的,我们也没有答应。这次有了经验,我们在远处也备了马,跑步过去相随,你猜怎么着?果然不是官家人,直接就进了一家酒店。我们经过多方探听,那家酒店正是日本人所开,叫聚来酒店。可时间不长,那家酒店就关了门,变卖出去了。那些日本人也不知上了哪里去。再后来就没人找我们了。我们也大意了些,本来还早晚站站岗,以后见日本人走了,也没人来了,就大意了,不站了。谁想,那么些人就被杀了。到底是谁人所干,是什么时候所杀,是谁也知不道啊!案发,还是一帮乞丐避雨想讨外快而碰巧碰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