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还在门口犹豫着说:“不好吧。赵进先生交待过要通霄都在这里候着的……”
聂皓要发火了:“叫你走就走!”
杨漾就在他跟保姆说话的档儿,在他的唇下,趁机喘了口气——快不行了,被这聂皓这一吻,吻得快要窒息,晕倒在地了。她快紧推开他的肩,溜了。才跑了几步,她想,不对呀,我往病房里冲干嘛。直接把他往床上引啊?男人发情时,女人任何一个动作都是挑逗,欲拒还迎啊。该死的,我该怎么办?
等等,今晚这是怎么回事?
我弄湿他的衣服——摸了他一把——骂了他——打了他一拳——他说要惩罚我——吻了我……
这……什么意思?如果是惩罚,也不应该是吻啊。他居然还吻得这样充满激|情和色欲。
她从来没感受这种像暴风雨似的吻。让她全身发热发烫,心都在荡漾了,好久都沉浸在这种惊心动魄中。她站在病房的窗台往外望,今夜的月色格外的美,宝蓝的天空很干净,当空挂着一轮黄亮的满月,有一丝像烟又像轻纱一样的云围在它边上——就像电影中象征主角恋爱的背景。杨漾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变得柔软起来,是从来没有过的柔软。像是藏在深深的心底里女性的柔情被打开了个口子似的,究竟是因为聂皓还是月色,她就分不清了。
她曾经跟鸡骨草说,我呀,就是一含珍珠的河贝,坚硬的外壳包裹着我柔软的内在。结果被鸡骨草无情的嘲笑了,你在哪抄来的蹩脚的诗句,套在自己身上了。
风吹进来了,杨漾闻到玫瑰的幽香,才注意在床边上被自己撕破了不少叶子的玫瑰。她随手从上面拆了片花瓣来叼在嘴里。呀,今晚真是太诡异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也并不是害怕,只是措手不及。一个成天跟他吵吵嚷嚷的人居然突然袭吻了她。第一次是喝醉了,那这一次是?如果他没疯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思肘着一转身,便看到聂皓交叉着双臂倚着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杨漾把花瓣咬了咬,吃了一点进去,吃了两口了,这小子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不走近来。
他刚刚不是充满愤怒地要侵犯我么,咋又是这般温和的模样了。难道是先来硬的,再来软的?
杨漾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古铜色的赤 祼肌肤,削挺的肩,饱满有力的胸膛在灯光下简直迷死个人——看他这充满雄性力量的颀长体型,知道他要把你扔上床为所欲为,其实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这漂亮的色相可以让女人的心和身体先软掉一半。
杨漾恍然大悟,他发挥高超的吻技就是想征服我,让我乖乖地顺从了他……事后,便说,喂,你自愿的。就吃干抹净不认帐了!事实上,如果他再继续吻下去,我真的就自愿了——甚至有可能会先扒掉他的裤子,吃点亏算了!
好阴险的男人!
这一刻,聂皓嘴角轻轻往一上勾,看着杨漾微微一笑。眸内烂若星辰,蕴着一点罕见的温柔。杨漾简直不敢跟他对视,脸上又一次飞上红霞—— 咋回事,好像奸夫淫妇完事后的温存情景。她被这突然的安静、和平弄得很不安了,心里觉得不对,却像被人胳肢了一下似的,不自觉笑了。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问:“笑什么?”
杨漾使劲捏了捏鼻子,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不由地骂道:“笑个鬼。我警告你,你刚刚要是发情,就到此为止了,不然我跟你拼命了。你要是喜欢我,或者认为我喜欢你,我劝你的自作多情到此为止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你的!绝、对、不、可、能!”
聂大公子从来没被人这么拒绝过。他认为刚刚不过是调戏她——她的手确实撩起了他的一点坏坏的欲念。幸而保姆敲门打扰他的兴致,不然他还指不定会做出很过份的事。他对和杨漾上床很有兴趣。因为这女人是很难对付的火辣椒!是唯一个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敢对他动手的女人,有点小奸小恶,世故中又带点稚气。对于他现在刻板的生活,她简直是只乱撞乱飞的燕子。
自作多情这四个字让他很恼火。这句话是她该先说的吗?他是个高傲,气盛的人。在男女关系中,他一向占主动权的,也只有他甩人的。聂皓便沉下脸,薄冷的说:“笑话!我会喜欢你这泼妇!?自以为是!”
杨漾没有太意外,对于这句话倒是听习惯了。如果聂大总经理说喜欢她,那才叫意外,多吓人呐。
晚上十点,杨漾在床上翻一本内刊杂志时,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杨漾一瞅,很惊讶:哟,大半夜的,杨二居然打来电话!什么意思?想玩午夜凶铃?她摁了接听键,轻轻地喂了一声。他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就不作声了。她也不说话了,听握着电话静静地听着,听到他沉稳的呼吸气,似乎是带着怒气的——当然他高兴时不会给她打电话的。但为什么会生气,她想不到。
过了半晌,杨漾说:“哎,不说话,我挂了,睡觉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