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她有意在医院戴上那个耳环,自封为院长太太,也并不是周围所有的人都能容忍。
也许护士长察觉到了我心中的不快,她改变了话题,奉承道:“您今天的服装非常高雅,非常适合您。”
我虽说着“谢谢”,可耳垂上的耳环还是从脑子里抹不掉。
但是,护士长只是漠不关心地向前走着,在清楚地看到挂有“诊室”的牌子的房间前停了下来,房门洞开着。护士长朝我看了看,就面对开着的门说:
“院长,您夫人来了。”
然后,护士长用手招呼着我:“请吧。请进。”
我进去后,丈夫只是“哦”了一声,头也没有抬,看着桌子上的书。
我上次来诊室坐在丈夫的面前,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次,由于感冒加重咳嗽不止,丈夫给我做了胸部X光透视以及血液检查等。
结果没有什么大问题。那时不像现在,我还是非常信任丈夫的。虽然他有时回家也很晚,也能感觉到他可能在什么地方拈花惹草,我觉得他不过是玩玩而已。
现在,他倒好,竟然肆无忌惮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包二奶……
我拿眼睛瞪着他,他好像感觉到了,终于抬起头来,礼节性地“嗯……”,点了点头。
省吾想到,三天前,妻子出现在医院时,摆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她由护士长带进诊室,原来她的目的是为了调查诗织的。
当然,我当时多少也觉察了一些,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观察得那么仔细。与其说是来医院看病,还不如说是来找诗织的。
诊室里丈夫与我面对面,他有点儿难为情似的把目光移开,对护士长说;“带她去放射科拍个片子。”
我不禁说了句:“不过……”
在这之前,难道不应该先看看疼痛的部位或后背吗?甚至应该问问,为什么会腰痛?听一听原因,等等。
当然如果问到这些,就会知道吵架的理由,所以他才决定马上让我去放射科。
即使这样,我还是问了句:“没关系吧。”丈夫马上回答:“没什么大毛病。心理作用。”
刹那间,我诙谐地回了句:“是啊,心理作用。”然而,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种草率,随随便便的话语算是什么呀?姑且抛开夫妻两个人,就是护士长或两个护士在旁边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是太没有同情心了吗?
连她们都能感觉到我们夫妻之间的冷冰冰的空气。
即使这样,我还是对丈夫行了个礼站了起来。
看到这儿,护士们也都鞠了一躬。而这时他的手却已经去拿下一个患者的病历了。
或许丈夫是不好意思?即使这样,也太不在意,太冷淡了。
与丈夫的乏味相比,放射科的技师藤谷就显得很体贴。他同情地对我说:“很难受吧?”他从腰椎和骨盆的正面、侧面等各个角度拍了照片。
还有,以前就认识的经验丰富的上冢护士,她在化验室给我采血后,担心地说:“您比以前瘦了一点儿。”
接近(8)
我真想说:“是啊,因为我丈夫的缘故。”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点了点头。她又说:“可您是越来越漂亮啦。”
虽知道是奉承,听到赞美话后还是有点精神焕发。
“总之……”省吾叹了一口气。
妻子来到医院,没有什么好事。上次也是一样。诸如挂号处的花不好看呀,年轻护士的裙子太短了呀,等等。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也许这样她本人就满足了。院长夫人的话,不敢无视,但照着做又会带来很多麻烦。
这次她虽然没有这类的牢骚,但却感觉到了她对自己和诗织的愤怒。
今后会怎样呢?现在,省吾心里一片空白。
胸部透视和血液化验大约用了一个小时,再次回到诊室后,丈夫看了X光片,说:“哪儿都没有问题。”
那么,这疼痛是怎么回事呢?我把手放到了腰上。他说:“再开点儿新药,贴上就会好的。”
“但是……”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结果,而是为什么说没关系的理由。如果看片子哪儿都没问题的话,是肌肉或者神经痛吗?那么,该怎么做呢?希望能解释得具体一点儿。
说出“哪儿都没有问题”不是暗示着“赶快回家去”之意吗?
这就是丈夫对妻子说的话吗?其实,我们两个人的对话,让旁边护士们的脸上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护士长,这个……”为了把还没有离开的我赶走,他把我的病历递给了护士长,装着很忙的样子指示旁边的护士叫下一个患者。
“知道了。”
我干脆地回答后站了起来,没有理会丈夫就出了诊室。
在场的护士长当然还有护士们,她们看出了我们之间的不和。
但我并不在意。感到尴尬的人应该是每天要跟她们接触并一起工作的丈夫。
傍晚,护士长按约定,打来了电话。
“就是那个挂号处的姑娘。您已经知道了吧。”她说。
这是关于丈夫情人的汇报。
果然,护士长向妻子汇报了自己与诗织的事。从她的态度上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太大意了。省吾一边拍着自己的头,一边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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