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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九千米情人 > 21

21

骆乔川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觉得哪一个游戏会这么可恨。

“­操­!那为什么是我!?”他握着拳头,不耐烦地质问起来。

那人神经大条地愣着:“……可是,你总不见得要我和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人发那样的短信吧?”

“滚你妈的蛋!”说什么是哥们所以才不会介意,天知道他在那一刻有多介意。

还以为,还以为是……骆乔川像是被踩到了的尾巴的猫,气得浑身都抖。

其实,最不该找的人,就是我。你怎么偏偏就是不懂?

那险些就要被曝晒出来的隐约的心声,就像是一个让人羞耻的秘密,在被拨至最后一层的时候,又被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任远,我是喜欢男人的,你不知道吧?

他还记得最后一年选三好学生的时候,自己在选票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结果出来了,他连续两次以绝对优势当选。

当时的骆乔川看着他的名字下面一排又一排的正字,心想着即便没有自己的那一票,他也一样是三好生。这结局,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有什么不同。但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那一年骆乔川一笔一划写他名字时的心思:任远岂止是三好生,他有很多好。只可惜,这些好,都不属于自己。

后来。后来,那家伙跟着家里移居荷兰,就这样突兀地离开了。

年轻时候曾经盲目地迷恋过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自己放不下。如今他要离开,未尝不是好事。那一年的骆乔川,内心平静地可怕,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会比迷恋一个东西却又得不到更难受了。

【原来,从来就没有命中注定这样的事。如能争取,绝不苟且,该做的努力一件都不能少。人生就该是这个样子,理想和爱也一样。】

低音贝司与鼓点伴着碎拍强有力的节奏撩拨着每个舞者的神经。临近午夜一点,骆乔川打完这最后一首曲子就即将收工。

一曲罢了,他摘下耳机开始打理自己的物件。台下照旧吹起口哨和欢呼声,骆乔川背起包,举起右手潇洒地和台下示意。目光扫至任远时,恰好与他的眼神相撞。任远随即举起手来向他招呼,并一路从人群中向这边挤来。

骆乔川心中紧了紧,等任远真正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淡然开口,只道了一声:“嗨。”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觉得气氛尴尬。

任远穿着一件极其普通的浅­色­衬衫,袖口因为BLEIB里高涨的热情而挽了起来。他温和地笑着,“和几个朋友出来玩,特地来这家的,没想到还真的撞上了你的场。看你一直在忙,也没机会和你打个招呼。”

骆乔川敷衍地寒暄着:“……玩地还好吗?”

“气氛很­棒­啊,诶,你打碟真不错。”由于音乐声还在继续,骆乔川有些听不清任远说话,皱着眉头凑近他问:“什么?!”

“我说!你打碟打地不错!”

“谢了。”看他一脸无害的表情,骆乔川就有些不爽。

学生时代的事,明明已经那么久远了。可是有关任远的记忆,却一件不落。见他今日谈吐自然的模样,还记得那些的人俨然只是自己。骆乔川感觉恼火起来。

看到黎昕等在一边,那个高挑的男人识趣地问:“你朋友在等你?”

“嗯,”骆乔川看了一眼黎昕,话锋又转向一个新的话题:“你在这里待多久?”

“没多久,星期四早上的班就要飞回去了。”

“噢。”飞回去?是说回荷兰吗?骆乔川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我走了,你和朋友好好玩。”

“好啊,那有空再联系!”

骆乔川对黎昕抬了抬下巴,示意离开。转过身子去的时候,心里咒骂了一声:滚你的再联系,难道要我打长途到荷兰跟你联系么。

黎昕出人意料地拉过骆乔川,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他有些发愣,因为平日里他们很少接吻,即使在做-爱的时候。骆乔川不知道身后的人走开了没有,那个吻被他看到了没有?但是,无论怎样,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吧。反正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少年时候那不知所谓的可笑迷恋,也早就成为过去,他也不想再去回忆了。

黎昕跟着骆乔川回到家,刚踏入电梯就抱住他激烈地亲吻起来。

骆乔川拉开他来,看到那人微红的脸,“你喝多了?”

黎昕根本不顾电梯里安设的摄像头,一手拉起骆乔川的T恤就探进去,只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想要……”

炮-友的意义就是如此,在寂寞的时候满足彼此。心的空虚就以­肉­体的形式来弥补。骆乔川记不得自己怎样和黎昕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只是在BLEIB敏感地嗅到彼此身上相近的气息后,一拍即合。

和黎昕在一起总是很轻松,大概是因为彼此都熟知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床事过后,一起抽支烟,还能聊聊DJ圈的事。

今天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忽然发问:“你有爱过的人吗?”

黎昕努力回想了一下,随后满不在乎地笑了:“唔……大概有吧?不过很多年前的事了。他结婚了……现在想起来真傻。”

听他已经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起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五年的时光宛若一瞬,他甚至不曾爱上过你。即便真的有、即便苟且地在一起,你心里也明白,他迟早是要结婚的。失落的结局,最终只能用“命中注定”这个毫无可信度的词汇来诠释。

“所以我说啊,别让自己爱上直男。太他妈伤了……”

骆乔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烟头上的火光微弱地亮着。

“不谈这些了,”黎昕侧过身子揽住骆乔川的腰,“上回你说有公司问你要了带子?那事怎么样了?”

骆乔川吐了口烟,“不知道,总之没下文。”

是在BLEIB打完最后一场之后遇见的陌生男人。说是听过他帮电视台做的音效,特地过来找他,想问他要一张自己的原创带子拿回公司。当时BLEIB里喧闹不已,骆乔川从背包里找了唱片出来,又接过男人的名片。第二天细看才发现名片上印着PISTOL RECORD。

这才发现,或许是个机会。

“那名片呢?打去问问啊。”

“不知道在哪,”骆乔川坐起身子,摁灭了烟头,“……大概丢了吧。”

“靠,”黎昕白了他一眼,“你脑子进水啦?碰上这种机会还不快点抓牢了?”

“……再等等吧。”

此时,他倔强,他骄傲,可始终遵循着顺其自然的原则度日,得过且过,从不勉强。可是后来,却因为一个人改变。

说什么命中注定,他嗤之以鼻,全都不信。如能争取,绝不苟且。人生就该是这个样子,理想和爱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提到的那首曲子是确实有的。

TV Rock feat. Rudy - In The Air (Axwell Remix)

电子风很强,俺听了整整一天了 >< 丫头们去听叭

【错过是恰好没有被接通的电话;错过是雨天里被伞压住的脸庞;错过是他在斑马线的那边,而你,在这边。】

中央机场宽敞明亮的大厅中人群往来。荷航的柜台前,服务小姐正在为搭乘上午十点班机的旅客办理行李托运手续。

偌大的候机大厅里,已是熙熙攘攘。大多乘客都趁着候机的空闲在各个免税店里兜转。

除了天空,机场是任远最熟悉的地方。

此时的他已整装待发,坐在员工专用的休息室里和同事聊天。

由于是飞回国内的航班,机组成员中除了几名中国同事,更多的是金发碧眼的荷兰人。穿着黑­色­制服的机长Van是土生土长的阿姆斯特丹人;乘务长Milla也是在丹麦出生的荷兰人……要说机组里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大概就是这次航班的高级副机长了。

那个叫翁晓宸的男人生着一张叫男人都嫉妒的脸,有棱有角,刀砍斧削。大概因为这样,所以才特别讨人喜欢。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他?——荷航少有的几个中国籍副机师之一。可要是论长相,他绝对是最惹眼的,没有之一。

“嗨,Darren你的咖啡!”

任远坐在一边,玩味地看着又不知是第几个来给翁晓宸献殷勤的空姐替他端来热腾腾的咖啡。

“还真是贴心,谢了。”男人笑得满脸飞花。

看着不好意思的女孩推门出去,任远才忍不住损起他来,“喂,拜托你别给人家乱发信号行不行?”

翁晓宸反而是一脸无辜的模样,这让机长Van都不禁开口嘲弄他几句。

任远心里笑笑,还真是祸患……可女人的心思说简单也倒还真是简单,总是被这样表面英俊但却一肚子坏水的“白马王子”吸引。明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子的花心人物,却还是排着队的往这个火坑里跳。

所谓男女通吃,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

任远想起几天前一起蹦迪的时候,这家伙对酒吧的DJ兴趣颇浓。知道那个DJ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时,更是想直接上前搭话。

“喂,不要乱来。”

劈手拦下那正要迈出去的步子,让翁晓宸玩笑般举起双手,“OK,OK……不动你的人。”

如果不是当时被任远拦下,恐怕他这个“大情圣”早就出手,又祸害人去了。

只是在那之后,骆乔川勾搭着一个男人卿卿我我高调离开酒吧的一幕恰好被任远看到。他向那两个背影瞥了一眼。

……原来也不是什么好料。

所有地勤工作准备就绪,Van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准备登机。”

任远站起来,紧了紧领间的领带,看着翁晓宸跟着Van和另外一名副机师率先走出休息室。

抛开翁晓宸那个花花公子似的表面不说,他驾驶飞机的技术确实无可挑剔,否则也不会做到副机长的位置。虽然看上去总是玩世不恭,但对飞行这件事,却是一丝不苟。就拿降落来说,能达到那样的准度和稳度,又有几个副机师敢跟他媲美?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合作了那么久,任远心里还是清楚的。

登机之后,照常检查了飞机上的所有基础设施没有差错后,便联系地勤,确认可以正式开始为旅客办理登机。中央机场的广播很快就响起来:“各位旅客请注意,你所乘坐的飞往阿姆斯特丹的KL0895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26号登机口登机。”

“您好,”在桥廊顶端迎接客人,指引客人也是工作的一部分,“44E请走右侧过道。”

白­色­衬衫,深­色­领带,配上荷航统一的男空乘西装背心。挺拔的身板,­干­练的笑容,这张英俊的亚洲面孔,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欧洲人。

“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MP3等。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方。本次航班全程禁烟,在飞行途中请不要吸烟……”

安全演示和机长讲话之后,乘务员开始例行公事地检查每位乘客是否已系上安全带。

任远细心检查自己负责地右侧过道。

“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系上安全带好吗?谢谢配合。”职业的阳光微笑给人带去舒适贴心的感觉。

坐在30C过道坐上的女人在任远经过身边的时候提出:“可不可以给我一片晕机药?”他欣然答应,“好的,请稍等。”

回到准备间之后,按照所有乘客的要求取物。30C的客人要一片晕机药,39A、43A的客人分别要一条和两条毛毯……飞往阿姆斯特丹Schiphol机场的时间长达将近十一小时。在飞行途中,乘务员不仅要按点向乘客提供餐饮,还要及时有效地满足每一位乘客提出的合理要求。

临近凌晨时,飞机上许多乘客都因不能入睡而向空乘抱怨。原因是44排有一位带着幼儿的男乘客,由于孩子持续哭闹,影响了大多人的休息。机组里的女同事试图哄过孩子,可以还是不见效。

听到同事正和乘务长说明情况,任远走往44排的位置。

凑到孩子面前,抚了抚婴儿的脑袋。见孩子两手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挥,于是解下手腕上的表,握到孩子的心里。逗着逗着,原本哭着的孩子居然安静了下来,全神贯注地听着手里的神奇玩意儿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嘿Sam,看不出你对孩子还挺有一套?”回到准备间里,就被同组的女同事夸赞起来。

任远一边为乘客准备饮料,一边道:“小孩嘛,手里有东西握着就不会吵闹了。”

“很有‘家庭­妇­男’的潜力喔……中国的男人都像你这么温柔的吗?”

乘务长Milla听明白了这几个来回的对话,笑着说:“你们就别取笑他了,做事。”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个人曾经多少次抬头仰望过他,送他翻越海峡。】

十多个小时之后,飞机顺利飞抵Schiphol机场。

在机舱门口送走最后一位旅客之后,所有的空乘人员留在飞机上完成最后的善后工作。

翁晓宸同另外两名机师从前方的驾驶舱走出来,看任远手上的工作已经完成,上前搭住他的肩膀:“嘿,老地方见。”

“你确定你没有约会?”任少瞥了他一眼,调侃道。

“就算有约会,也把时间空出来给你啊。”

任远无言,懒得搭理,调转了方向走向桥廊算是默认。

终于回来了,阿姆斯特丹。

飞过世界各地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机场,Schiphol作为荷航的主机场,更有家的感觉。这种经年积累起来的熟知情愫,并非他处所能轻易替代。

和翁晓宸一起坐在休息片长长的吧台上,各要一份意面。但凡两人搭班,这是下飞机之后约定俗成的习惯。不同的是翁晓宸不喜欢每次都点同一个口味的,总是把这里不同口味的意面一个个地轮番尝过来。

“喂,怎么样?有许惠做的好吗?”

“什么。”任远用叉子将面条圈在一起,送进嘴里。其实他知道翁晓宸问的是什么。

“她怎么样?”话里的语气是别有用意地。

任远放下叉子,风淡云轻:“人很好啊。”

“就这样?”

“不然呢?”

“喂,你该不是迟钝到这种地步吧。”翁晓宸拖着下巴,眼里的狡黠和一脸八卦的表情和他身上高级副机师的西装毫不匹配,“千金亲自给你做意面诶……别说你看不出来。喂,听说你妈很中意她喔。”

在服务生收走面前的餐盘后,任远无力地笑笑:“这么有兴趣,那你上啊。”

叫许惠的话题的女主角正是荷航在Schiphol机场的地勤。

荷航高层家的千金小姐亲自学了半个月为他下厨做意面;但凡家里软硬件出了大大小小的毛病;都会call他来修,还偏偏都挑在傍晚的时段,不是投怀送抱又是什么?再加上同在荷航地勤做HR的母亲总是时不时在他面前提起许惠,任远不是傻子。

“喂,认真讲,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任远避开翁晓宸那邪笑着的脸,眼睛望向他处,在看到一个穿着空姐制服的女人向这边走来的时候,小声对身边的人道:“在替我­操­心前,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翁晓宸向那头瞥了一眼,咻地低下头:“喂,交给你了啊……”

那空姐一脸微笑地走过来打招呼,“嗨!”

“嗨。”

“嗨,Sarah,真巧。”任远装作一脸热情,“你搭哪一班回来的?”

女人的心思明显不在任远身上,寒暄之后就转向翁晓宸:“ Darren,今天飞回来怎么也不提早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查了班,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到了呢。”

翁晓宸尴尬地笑笑,在美女发出邀请前率先把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啊,我一会还约了朋友,你们俩慢慢聊。”说完就火速离开了现场。

“呵,他永远那么忙……”还坐在高脚凳上的任远替翁晓宸收拾着摊子,“我也刚到,有没有兴趣一起晚餐?”

叫Sarah的空姐十分识趣,“不用了。我一会也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看着女人悻悻离开的背影,任远坐在吧台上饮尽杯里的最后一口冷饮。

同事们总拿翁晓宸说笑:只要他一从班机上下来,立即就有女人排着队地想要约他。

碰上翁晓宸的女人或许是真正的不幸,因为他从未想过想要安定。女人要的那些东西,他一件也给不了。爱情,只要两方的步调稍有不同,惨淡经营,很容易引向毁灭。要是对错的人动起了真感情,还真是件叫人头疼的事。

这些年里追求任远的人也不在少数,始终没有和谁在一起并非是不愿安定,只是还未遇上那个人,那个能让自己有这种想法的人。许惠也好,其他人也罢。

他的行事慎重有时看起来像是畏惧担负责任。

任远从荷航指挥中心大厅离开,正欲回家时,被一个荷兰籍同事叫住。

同样是男空乘,那人用浓重的阿姆斯特丹口音说着:“嘿,Sam,刚到?”

任远应了一声,又听他请求道:“后天晚上的班,和我调换一下可以么?我临时有事,明天就得飞罗马。”

“长线还是短线?”

“是长线,飞回你国内的,所以才特地来找你。”

任远扶额,“……我刚下从那里回来的班机。”

“我知道,可是明天我必须走……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回来请你去中心吃大餐!”

“搭班的乘务长呢?”

“是Karoline,我已经和她申请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被剥夺说‘不’的权利了?”任远无奈地叉腰。

可爱的荷兰人模仿着东方人的习惯,双手合十,“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记得欠我一餐喔,地方我定。” “没问题!”

【荒腔走板的少年岁月里,命运的手掌翻云覆雨,将他荒唐地引向另一条路。错的究竟是谁,又或者是定数如此?】

回阿姆斯特丹才不过一天,挂在房间三角衣架上的制服就又被取下来。

“你原本不应该是两天后飞意大利的短线吗?”母亲走进房间帮忙一起整理行李。

自跟着荷兰籍的父亲移居到阿姆斯特丹之后,母亲参加了荷航地勤官的面试,随后成功在荷航指挥中心做地勤工作。如此一来,对儿子的排班自然是了如指掌。

“嗯,和Johnson调班了,他明天要飞罗马。”

任远合上小型行李箱,将它立起来放在橱柜边,听母亲又开始念叨那老一套,“今天许惠来办公室查你的排班表呢。”

“喔。”

“你怎么不事先告诉人家班次?”

任远心里无奈,可还是保持着十二分的耐心:“没这个必要吧?我们又不熟。”

“人家亲自学做意大利菜给你吃,你不认为应该请她吃一顿?”

任远摸了摸额头,彻底投降:“没有对讲机的时候,你的消息也是这么灵通的吗?妈你不去做间谍什么的,我真为你可惜。”

年轻的母亲笑着靠上来:“人家条件不错喔。”

父亲Wart靠在门边,敲了敲门:“……这是今年里的第几个了?”走过来揽住母亲的肩膀,笑说:“亲爱的,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当他还未成年吗?他心里可比你清楚……下来吃饭吧,晚餐都准备好了。”

适时阻止了母亲在这个话题上的唠叨,Wart在接收到感激的眼神时,与儿子会心一笑。

父亲是阿姆斯特丹当地名气不小的厨师。曾到过世界各地尝遍美食寻找做菜的灵感。年轻时候在法国里昂学做法国菜;去过北意大利;也来过中国学习中国菜,而那次旅行最终也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

一家人因为工作的缘故虽然聚少离多,但氛围却一直其乐融融。

“那你到时候跟着哪班飞回来?”餐桌上,母亲一边切着­肉­丸一边询问。

“周四上午Robert先生的飞机。”

“嗯?等等……”母亲放下刀叉,走到电脑前查看着什么,“星期四……星期四……有了!是上午9点40分的KL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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