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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太闹腾的地方。我怀咦他有一天会不会买座山盖间小庙,古佛青灯度此余生。

晓晴受了伤,本来是想跟我们一起过来,结果出门的时候她妈妈忽然就回来了,所以就被拦下了。也让我小小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现在我好怕和她在一起。

我四处转了转,结果在我们教室后面那棵老树上找到了他。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树种,只知道它一向被傣族称做神树,每到夏季就会结出黑­色­的指甲盖那么大的果子,嚼在嘴里甜甜的软软的,很好吃噢!树的年纪已经没有知道了,有人说是两百岁,有人说是五百岁,也有人说是八百岁……树身需要三个成年人才能抱得过来,我们教学楼有六层高却只及到它的三分之二。如果站在它上面,便可将这整个城市尽收眼底。龙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爬上去躺在最上面的一根枝条上睡觉,当然。这只限于晚上,白天的话,这种行为可能会招来119和各大媒体的关注。

“龙眼!”我尽了最大的分贝喊道。

“上来啊。”他笑。

“猴子啊?爬那么高­干­什么?”

“世人只知高处不胜寒却不知惟有此处风景独好啊。”他灵敏地开始从树上下来,害我心跳悬了又悬。直到他脚踩到了地面我才放下心来。

“你真是闲了没事做,不知道很危险吗?掉下来怎么办?直接摔死了倒还好,万一落了个残疾,你妈不得哭死!”

他无奈地笑了声就蹲了下去,背对着我,一手扶着树。

“­干­什么?”我问。

“上来。”

他不是要我爬上去吧?我抬头望着上面,冷汗随即从脊背上流下。踩着他的确可以够到第一节树­干­,然后就比较好上去了。

“上来,快点。”他催着。

“老大,很高啊……”我有点动心却又不大敢上去,毕竟“爬树”这个词语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很久了,久到几乎忘记它的字是怎么写的了。

“没事啦,又不用爬很高,上去就可以了嘛。”

拗不过他和心底小小的冒险欲望我踩上他的背,两手紧紧抓着能够到的枝条,脚上用着力,很快就爬了上去。

但是上来之后我就后悔了,但是已经踏进贼船,想要回头已经太晚了。“上来吧,不然你就自己跳下去好了……”于是我就被他哄着被他扶着帮着一小段一小段地往上爬,渐渐越爬越高,直到高到不能再高的地方,我不小心低头一看,心脏差点没掉出去。

“死龙眼!你给我记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坐在树­干­上,两只手紧紧抱着主­干­,哭也似地说着,声音颤抖不已。

他倒是笑得越发开心起来,“抓紧点,不然就你现在这体重这树可能会断掉哦……”然后他故意晃了晃,让树也跟着摇了几下,我随即抱着树“哇哇”叫了起来,一边不停地咒骂着,“你会有报应的,你会遭天谴,天打五雷轰,生孩子没ρi眼,满嘴长痔疮,脸上长溃疡,一辈子讨不到老婆,讨一个被蹬一回,蹬到倾家荡产为止……”

眼泪在我眼眶里转着,所有能骂的话都被我骂了。

过了许久我才发现树已经不摇了,他无奈地看着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额上滴下两滴冷汗。

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老婆每天都要红杏出墙,一辈子戴绿帽子。”

他张张嘴正要说点什么,树枝忽然“咔嚓”响了一声。

他看着我,“早说了,你现在的体重掉进死海都会沉底。”话语刚落,树枝又“咔嚓”响了一声。

我几乎停住了呼吸,惊恐地望着他,可他却毫无反应的样子,直到树枝响了第五次“咔嚓”他才帮着我落到了下面那根粗了许多的枝­干­上。

“你绝对会有报应。”我再次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坐在树上两手紧紧地抱着主­干­。

“OK!我先下去了。”他一副要下树的模样,我慌忙叫住了他,“不要——”

我感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只要眼睛一往下瞟,立马天旋地转,晕忽忽起来。这可是将近7层楼的高度哇……我悔死了,悔得肠子都绿了。

他得意地挑了下眉,“OK!那我就舍命陪陪君子吧。”

这个人说话还真是不怕被雷打。

“看,漂亮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整片校园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操­场上欢声笑语,异彩纷呈。市区的万家灯火,街道的来往车流,远山隐约与天相连,一轮明月挂于天际,几缕薄云淡然飘过……一种异样的情感从心底升起。

这一瞬间,感觉这世上仿佛不再存有任何烦恼。感慨世间万物的沧桑巨变,茫茫宇宙之中,生命就犹如那微不足道的尘埃,随波沉浮。人究竟来自何处又将往何处而去呢?永远没有答案的咦问此刻已显得不那么重要,风吹过,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张开双手就能在空中翱翔。

“如果会飞该多好。”我望着远方。

他沉默着,月光下,眼神透出隐隐的悲伤。这样的他让我心痛,我想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他将自己藏得太深,永远不会让人碰触所受的伤,一旦有人想要接近,就会轻轻地跑掉,让你追不到他,永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而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用什么来形容他的话,我觉得是“风”,永远不会为任何人驻留他的脚步,一个看似无情的男人,却有着一副不是谁都能看得见的侠骨柔肠。

“大智明天要走了,他让我把这个还给你。”我从怀里掏出那张银行卡。

他接了过去,不知是否故意,在手中翻转时忽然掉了下去。

“哎呀。”他刻意地惊讶了一声,我却没有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任何心疼的样子。

果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富家少爷,我都替他狠狠地心疼了一把,“不是自己挣来的果然就是不知道珍惜!”

“他说谢谢你,能认识你是他今生最大的快乐,以后即便无法再见面,他也会想你的,希望你也会想他,你是他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听罢,他冷冷地看着我,分明一张“恶心”我的眼神。

“他说谢谢你。”我删减了个人虚构,老实地说。

想了一下,我又问,“你知道他要去北京了?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

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位老艺术家是龙言爷爷的至交,一切并非偶然。不知觉中又想到了流涛和他父亲那张苍老了许多的脸,我沉重地叹了口气。

“在想流涛?”

“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恩。”

我懒懒地应着,希望真的没事才好啊。

“龙言。”

“恩?”

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几番犹豫,我终于问出了口,“问个问题好吗?”

“说。”

我深吸了口气,停顿几秒钟后很­干­脆地问了出去,“有喜欢的人了吧?”

“啊?”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有喜欢的人了吗?”我撇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沉默了一下,他说,“怎么忽然问这个了?”

“是川子露吗?”

他没有答话。

“不回答就是承认咯?”我故做轻松地说,“确实是个好女孩,又开朗又可爱,也没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

没等我说完,他终于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没有啊,作为你的同学你的朋友,关心一下你的私人感情生活也是很有必要的嘛!”我很勉强地拉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干­巴巴地笑着。

之后我又不停地说了很多,具体是些什么已经忘了,只是不想让气氛太尴尬,不想让他看出我真正的心情。而他一改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那晚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包括后来送我回家,一路上也始终沉着张脸。

他怎么了?我揣摩了无数遍他的心思,却一无所获,有的只是让自己更加困扰,更加难受。好歹也说句话呀,可以让我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一夜,失眠。

******************************************

龙言背对着我,“陈洛,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敢开口……”

我惊讶地看着他,心像小鹿乱撞,脸上热得发烫。可是这时候晓晴却一把拉过龙言,温柔地笑着,“小洛,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来参加哦。”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却始终看不清龙言的表情,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好像是妈妈,她抱来一只小猪,小猪却又变成了罗爵,我奇怪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很难受,老想着龙言和晓晴的婚事。

这时流涛忽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说他是装的,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伤,正当我高兴的 搂着他一蹦一跳的时候,妈妈却忽然开口了,“小洛,不如你和罗爵的婚事和龙言他们的一块办了吧?好吗?小洛,小洛,小洛,小洛……”

声音越来大,我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身上直冒着汗,原来是梦,我庆幸地呼了口气,可是梦里的失落和恐惧真实得好像发生过了一般。两天的双休我基本上就处于这样的神经状态,日子也过的混混噩噩,不是去医院看流涛就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不是想着流涛就是想着龙言,不是想着子露就是想着晓晴,再不就是不知道去到了哪里的杜佳,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梦到了罗爵……

难道我潜意识里很在意他?不会吧……

“陈洛!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晓晴都在门口等着你了!”

“好——”我懒懒的应了声,忽然惊醒过来,晓晴在等我?不会吧?本来因为是体育就不想起来了,这下就更不想去了啊。

一番洗漱快速吞下几口面条之后,我顺手拿起一块面包慢慢地晃了出去 ,希望晓晴因为等不及我已经先走了,结果家门口赫然停了一辆“大奔”,开车的正是晓晴的妈妈,车上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在朝我打招呼。

“Hi!”我勉强拉起一个微笑。

一路上,包括到了­操­场,晓晴对龙言的事只字未提,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操­场上,例行的站队稍息之后,便是自由活动。

讨厌所有的星期一。谁见过哪个学校会早上第一二节开体育课?简直就是灭绝人­性­的行为。尤其是和身旁这个女生在一起,我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亲爱的!”

腻得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果然是川子露。她紧紧地搂着龙言的脖子,嬉笑着往他嘴里塞进一根真之­棒­。

“­干­什么啊?真是的……”龙言宠溺似地说,似乎发觉到我的目光,转头看向我,我慌忙收回视线装做没事人一样望向别处,脸上发烫。别样的感觉溢上心头,鼻子酸酸的,没有任何预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赶紧低下头,拿手揉着眼睛假装进了沙子,走到洗手池,捧着水往脸上冲,水和眼泪混在一起,浸得眼睛又酸又涩,我拼命地不去想他,可是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他的声音,无论我怎么躲都躲不过,它就像烙在了我的心里,忘却不了。心里好痛,除了想哭就是想哭,好恨这样的自己,这么懦弱,这么白痴!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心都交了出去,而他呢?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啊,难道女孩的感情这么好玩弄吗?感情游戏这么好玩吗?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是这么痛苦,难道是我把感情想得太过美好太过简单了吗?好难过,真的好难过……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我只知道想起他就好心痛,想起他就好难过,不知觉间视线只能跟随着他的身影,梦里是他,醒来后还是他,我这究竟是怎么了啊?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洒脱,爱了便爱了,放了便放了,可是却还是这么无可救药,明明已经知道没有任何可能,却一次次地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想着他百般的好,便觉得他心里大概还是有我的吧,其实一切根本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张纸巾忽然出现在我眼前,下意识地我以为会是他,心里又一酸,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王杰,一手转着个篮球,笑着。

“谢谢。”我接过来擦拭着脸上的水珠,鼻子有点堵。

“怎么了?”罗爵问,抬头往龙言的方向望去,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正常啊……总是这样的。”

“什么啊?”我装傻。

他又笑,“不就是被人甩嘛,正常。”

“你说什么?谁被人甩啦?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想继续说下去,可还是止住了,我怕一张口眼泪又会掉下来。

“好啦好啦,我初恋也是被甩啊,很可怜的,戴绿帽子,而且还是我兄弟的绿帽子,差点没找人阉了他!”

一句话让我有点同情起他来,吸了吸鼻子,“你朋友撬了你女朋友?”

“是啊,气死了。”他撇了撇嘴,“算了,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

想不到像他这么狂妄的一个人还会有这样的经历,我同情的看着他。

“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他砸了砸嘴,“真是,所以不想和人说我的感情生活!真是的……”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舒服,不用揣摩他的心思,不用担心他在想些什么,一切就像空气一样明了。

如果龙言也能这样该多好,为什么总要把自己藏的那么深呢?

“什么时候的事啊?”

“小学一年级下学期6月8号下午5点。”

我又笑了起来,“有没搞错?你还真不是一般地记仇!”

“废话,关乎男人的尊严和脸面,怎么可能忘记?”

“还会见面吗?”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了一下,“见啊,见一次扁一次。”

“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啊?”

“女生当然不会动她啦,我是说那个男的,每次都要编不同的借口,又不能跟人说他小学抢了我的女人吧……”

“谁啊?我认识吗?”

“初中就转走了,他老哥后来还来我们学校实习,也被我整跑了。”

“你还真是有够夸张哦……”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生就是张梨舫,真是有够搞笑。

“没那么小气,谁叫他那么­色­哦,我们班女生都被他轻薄过了。”

“不是吧?”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又找不到什么证据,明的不行当然要来暗的啦。”

原来如此,看来以前是误会他了。我笑着道,“看不出你小子还挺仗义的嘛!”

他假意思了一声,“恩!还好,会继续努力。”

“那以后你又交了几个女朋友啊?”

他想了一下,“一个也没有。”

“不可能。”

“不信也没办法啊,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得了。”

“去死啦,没个正经。”我笑。

“我说认真的。”

“很好,继续,演技不错。”

“我说认真的。”他脸红了起来,严肃地看着我,“我这人直肠子,有话不会憋着。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可是我不是那么介意啦。”

我呆呆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看他似乎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算了,你考虑一下吧,我下午再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近桃花开的不错哦,还都是很优秀的桃花,可是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出现的人又不喜欢,原来两情相悦真的很难……

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龙言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如果是喜欢王杰或者罗爵士都是件不错的事情啊。如果让张梨舫知道他向我告白,估计我真的不用在这个学校呆下去了。红颜祸水,绿颜亦然。

“小洛……”

晓晴的声音,冷汗从背上升起。

“怎么了?”我问。

“我……我来那个了……可以麻烦你帮我去教室一趟吗?”

“哦,好啊。”我僵硬地笑了一下。

自由活动,来回也不过10来分钟,所以也没必要跟老师请假了。校园里静悄悄的,飘荡着朗朗的读书声或者老师慷慨激昂的讲课声。

走廊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一看,竟然是杜佳和李冰!我急忙躲了回去,站在楼梯口。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冰对她一向水火不融,而从来凶悍的杜佳却总是会让着她。

“我们俩的事和陈洛无关,我想请你不要再针对她了。”

李冰冷哼一声,“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再说,我对她很好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太了解你了。”

“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话,没必要了。听说你要退学了,也是啊,破产了嘛,当然是读不下去了,要不要资助你一些?”

长时间的沉默,我知道杜佳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情,随后一阵叹息,“他的死的确是我害的,我不乞求你能原谅我……”

“原谅?”李冰忽然吼了起来,“什么叫原谅?你要我怎么原谅?一个是我深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结果呢?背着我暗渡陈仓!他活该的,他就是要为了他的负心付出代价!他死了也要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说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死了?”

两人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过了一会儿,杜佳压低了声音,“我很爱他,我真的很爱他……可是因为你,我选择了放弃。那天约她去梅子湖就是为了和他说清楚,可是话还没说,一辆电缆车就从上面掉了下来,他把我推开了,结果……

是我先认识他的,要算横刀夺爱那也是你夺了我的!”

“死了……”

“三年前的今天,我来也是想把真相告诉你。已经死了的人就不要再怨恨了吧。一直没敢告诉你,所以说他转学了。”

我没想过她们之间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真难想象,这样话剧般的故事居然是发生在现实中的,而且离我这么近。之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李冰忽然就往我这边的楼梯跑了过来,差点就撞上了我,那一瞬间我看到她满脸泪水,这么要强的女生居然也会哭得这么伤心,我愣了一下。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跑开了。大概是被人看见脆弱的一面所以恼羞成怒了吧。

“杜佳……”我缓缓朝她走去,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她撇过头,擦了擦眼泪,笑,“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个样子……”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无法想象这样连续剧的故事真的存在,真的就发生在了我身边,而且还离我这么近。她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背负着根本不该她背负的沉重,我时常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将它们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我说。

“回来拿点东西,顺便把一些私事解决一下。”她皱了下眉头,“李冰这个人其实也不坏,就是太喜欢玩伎俩,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想得到的东西她绝对会不择手段——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她。

“你不觉得她对龙言很好吗?而你又和他走的这么近。”

“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啊,要找也该找川子露的麻烦才对吧?”

“可是她是个很喜欢迁怒的女人。你还是小心点吧。”

“这个学校,我只怕被退学,可是她有这个能力吗?”比起她,更让我恐惧的似乎是晓晴。

家庭不和,家庭巨变,短短时间从一个富家千金变成了需要打工才能养活自己的苦命女孩,我实在不知道这需要怎样的坚强才能走到现在,而她,却在担心我。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孩,眼前这个成熟理­性­的女孩,我实在无法把她们重叠在一起。

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眼泪会变得这么多。

“杜佳,你想哭就哭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勉强自己呢?为什么?我们是朋友啊,可是你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知道这样会让人很担心吗?你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算不能做什么,也想为你分担一些痛苦啊!”

她也好,晓晴也好,龙言也好,为什么都是这样一群不会表达自己的人啊?把自己藏得这么深是为了什么?自我保护吗?这样的自我保护有什么意义啊?人和人相处,总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矛盾,就是因为做不到绝对的坦诚,然后互相猜忌互相攻击直到双方都痛苦不堪!

我哭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什么也没说,也跟着我一起哭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我才想起还等着我的晓晴。

“好了,不哭了。”我帮她擦开眼泪,厉声说道,“以后不管去到哪里都要记住,永远有一个人在等着你,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将来要是混不下去了,随时来找我!知不知道?我家电话,我的QQ,我的电子邮箱你都知道的啊!”

她笑了,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泪光。

“还想和你多说会儿话,可是晓晴现在还在等我,要不……你等我放学,咱们一块儿吃个饭。以前老是你请,今天我买单吧。”

她轻轻摇了下头,“算了下次吧,等你拿了稿费,我要山珍也要海味!非把你吃穷了不可!”

说罢,我俩就笑了起来。而后她便走了,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进去教室帮晓晴拿了东西便出来了。

可是后来的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总有太多的人在你的生命中出进,最终如同两条相交的直线,不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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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时候点了名,我和晓晴自然都被记了旷课,她等了我好久。但还是像曾经那样,也没有问什么,包容了我的这个愚蠢的过失。

教室里,

回到教室,几乎都在吹着风扇,喝着冰水。空气中流通着一股子男生的汗味和脚臭。忽然李冰叫了起来,“我的手镯呢?”

班里安静下来,许多人都大眼瞪着小眼,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只街边边摊买的石头手镯,淡绿­色­的花纹,挂着一个小铃铛。虽然不贵可是却很独特­精­致。但是依她的­性­格,就算是价值几百的东西丢了,顶多随便找一下,绝对不会这样地大张旗鼓。

明显又是在迁怒了,为了刚才的事情现在正在发泄。

“不对啊,我确实放在这里的啊。”她骂着,“谁这么缺德啊?现在拿出来我就算了,要是被我搜出来的,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落什么地方了?”她那三个小跟班相继抢着说道。

“没有啊!”她吼道,“本来就放在这里的嘛!”

然后她想了一下,“课间我回来的时候才放进去的啊!我记的很清楚。”

娘娘腔的胖子杨垒凡随即说道,“这样,全班人搜身!”

“不至于吧,不就是一只手镯嘛,又值不了什么钱!”人群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原来是“毛驴”。

李冰走过去毫不留情地就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你他妈地给老娘闭嘴。”

那人硬是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手捂着脸,竟不敢再吭气了。全班静了下来。李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我,“想起来了,你进来过教室的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我也反盯了回去。

她步步朝我逼来,“你应该不介意我看看你的书包以证明你的清白吧?”

“我至于那么下作吗?”我说。可是心里不知怎么竟然莫名地恐惧起来,我甚至害怕会在我的书包或者衣兜里被翻出她要找的东西。

“既然没有做过又怕什么呢?”她毫不退让,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

“如果搜不出呢?”

“搜出来呢?”

“我退学。”

“好,爽快!”她伸手要抓我的书包,我随即拦了下来,“搜不出呢?”

她沉默了,直直地盯着我,“那就搜不出咯。”而胖子杨和那三个跟班也在后面装腔作势地跟上来了几步。

“你……”我还没有发作,她就已经把我的书包从书箱里强行提了出来,正要把它倒翻过来的时候,书包却凭空而起。

我们同时望过去,那书包已经被牢牢地提在了龙言的手上。

“我记得我说过吧,不准再找她麻烦。”他一字一字地说。她后面四个人顿时退了回去。倒是李冰还是死死盯着他,“我东西丢了。”

“那又如何。”

“我就不明白,我哪里比她差了?她这样的女人你们怎么一个个地都爱护着她?她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就是想不明白!她这么下贱的……”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响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龙言的手掌在她脸上落下了一个很轻的耳光,可即便很轻,它所带来的震撼却是足以让人窒息的。

长时间的沉默后,眼泪从她原本就红肿的眼睛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字地说,“从来没有谁可以这么对我!从来没有。”

龙言转身朝着她的书桌走去,面无表情地把她的书包抽了出来把包里的东西抖了出来,然后一声清脆的响声,手镯掉到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全班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静。

而后,她跑出了教室。后面的两节课也没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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