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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冒牌老婆很神秘 > 2014年11月,中国。某城。

2014年11月,中国。某城。

”起初一个月,他就想着虐待我。把我整得满身是伤。一个劲儿的折磨我。后来他玩够了,暗中让人找小漾。千方百计的想把小漾诱来,意图一网打尽。小漾差点上当,在逃跑过程中,动了胎气,早产。被耀桦及时带回了去。生下了谨之。

“霍长平想斩草除根,要求耀桦带上小漾,还有我儿子赴约。他说:只要我们答应从此远离东艾,他就把我给放了。当然,前提是要把我儿子留下作为人质。

“这是一个陷井,但耀桦还是依约来会。因为霍长平说,若不赴约,他就撕票。”

“那天,天­阴­沉沉的,一副暴风雨要来的样子。我看到耀桦抱着孩子,扶着小漾单身来了废游轮上。

“那天,蒙着面的霍长平当着他们的面,在我身上梆了炸弹,把我封进了一只箱子,另外浇了一桶的油。他威胁,只要耀桦他们答应他那些无理的要求,他就把人给放了。否则,就把我炸一个粉身碎骨。

“半途,霍长安闯了进来,想要阻止,霍长平被逼急,引爆了那只箱子。好好一个人,一下子就被炸成了粉碎,烧成了灰。当然,箱子里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一个替身。锁着我的箱子,在吊上去前,被替换了下来。

“因此,我亲眼看到了那样一幕,还没见过面的儿子被炸成了­肉­沫,心爱的女人被炸飞不省人世……”

“伴着第一声爆炸声响起之后,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爆炸。整座废游轮开始燃烧下沉……

“那些爆炸物,有些是霍长平­精­心安排的,有些不是。是另有他人意图将霍家三兄弟一起毁掉。

“他们逃了出去。有人把我从箱子里放了出来,四处都是火,因为我身上有油,被火烧着了。在逃跑过程中,我被什么东西砸中脑部,昏了过去。醒来,已是十年之后……”

宁敏听到这里,不由得轻轻问了一句:

“是谁救了您?”

那个人肯定认得霍长乐,否则怎么可能会花却十年的功夫,来救他。

她想,这个男人脸上身上的肌肤成那样,想来是因为身体曾被大面积灼伤过。

“是我母亲救了我!”

霍长乐微一笑,吐出来的答案令宁敏又一呆:

“不是被阮一瑕控制了吗?她怎么能跑出来救您?”

孙妤本来是的确是被阮一瑕控制着,而且还被控制了很长一段时间。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十年之后的一天。

那一年,孙妤三十岁,一个已经寻了她足足十年的男人找了过来。

这个男人叫那盟。

那盟爱孙妤,发疯似的爱着。可后来,孙妤失踪了。他上天入地的找,怎么也找不到。再后来他只能结婚,再再后来他妻子过世,留下了一个女儿。他没有再娶。

一次意外的酒局,让他得知了一个消息:孙妤被首相夫人软禁在某地。他想尽一切方法,将她寻找。

找到时,她的脸孔毁了,因为长年的软禁,­精­神状态不太好。

那盟在暗中帮孙妤改头换面,并且还娶了她。婚后,孙妤很争气的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那郢。

孙妤嫁给那盟,是有个要求的,她要自己的丈夫在暗处帮助自小离开自己的儿子霍长乐一步一步登上尊贵的首相之位。

那盟爱妻情切,以妻命是从。

霍长平开始暗算霍长乐时,那盟就在暗中监视霍长平,并且买通了霍长平一个手下,意图把人给救下来。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霍长乐虽逃过一死,却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病房生活。

起初十年,他没有知觉。

后十年,他有了意识,却想一死了之。那时,他人不人,鬼不鬼,终日只能躺在无菌病房,那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活在这世上,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是孙妤一再鼓励我,让他绝不轻言放弃,几次在生死边缘,把他救了回去。

为了激励儿子,孙妤给霍长乐带去了几个惊人的消息。

她告诉他:他儿子还活,佟漾一直未婚。

她不断把佟漾的照片呈现到他面前,逼他重新振作。

她说:儿子,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于是霍长乐一直熬着。

后七年,他可以行动,可以自己吃饭,但还是不能离开无菌病房。

因为他的皮肤太敏感。太容易感染病菌。他只能一味的忍耐着。

在孤独的养病生涯中,他开始重新学习。

一台电脑,是他那七年唯一可以解闷的物件。

孙妤呢,自从知道谨之就是儿子的儿子之后,通过种种迹向,明白佟家是有野心的。于是她借着那盟,一步一步走入政坛,和那盟组成最坚实的阵线。一边在暗中和佟家老爷子结盟,一边培养各种势力,同时监督着阮家季家霍家的一举一动。

谨之开始步入商界,孙妤尽一切可能,为其护航。

谨之办军工,也是孙妤和佟老爷子一起引导的。

谨之的军工业之所以会成功,缘于霍建国的提拔。

一般来说,军工企业多为国有公司。

东艾这一次破例重用寰宇军工,是因为霍建国知道了谨之是霍长乐之子。

这是孙妤跟他说的。

他甚至于知道那家夫人简晶就是他曾经的爱人孙妤。

为此,他不着痕迹的贬压站在顾家一派的那盟,借顾震之手一再的抬高这对夫妻在政坛的地位。

……

“我父亲对于霍长平,几乎没有半分父子感情;对于霍长安,由于我的事,而牵怒,也不再怎么重用他。倒是独独喜欢上了霍启航。一直把霍启航当作继承人在栽培,但自从知道谨之是我儿子之后,再加上他对于孙妤满怀愧疚之心,渐渐的,他心里就另外有了想法……

“所以,十六年前,霍启航被人暗算背上嫖昌吸毒的罪名,他没有彻查,表面看,是想大事化小,实际上是另有目的。

“至于霍启航被劫机一事,实是我父亲和莫家悔约。莫臣之想要在莫长林面前立功,又被佟耀威暗中激将了一番,私下发起的行动。说和佟家同谋,是无稽之谈。但霍启航的行踪,的的确确是佟耀威让人泄出去的。只是没想到这次行动,会结下那么大一个深仇大恨。

“至于九年前,谨之生日被人暗算一事,老爷子的确是被人摆了一道。设这个局的是顾靖。至于目的,无非是想挑起佟霍两家年轻一辈的恩怨,从而渔夫得利。

“至于三年前,实际上是莫家和父亲演的一出戏,为的是能有足够的理由支持莫家当政。只是戏演到最演砸了。莫臣之假戏真做,当真把我父亲劫持,这才有了猎风被牺牲这样一件事。”

说到这里,霍长乐刻意停了停,一脸正­色­,说:

“小宁,这事,必须和你说明白的,我父亲被劫一事,和佟家真没多大关系。但,那些武器,的的确确来自佟家的军工。

“可就算这样如何,我们也不能就此怨恨佟家吧……

“就比如说每家每户的厨房都会有一把两把菜刀……这刀的功能是用来切菜的。有一天,有人拿这把刀杀了某人,某人的女儿正好嫁给了这把刀的制造商,难道这个女儿就要把自己的丈夫往死里恨吗?这对于那位刀制造商就显得太不公平了,你说是不是……

“另外,你在华州机场被调包这事,是顾靖让人­干­的。本意就是想让霍佟两家起争端。

“华州机场劫机事件,是季如商所为,为的是杀人灭口。

“顾靖很清楚季如商的动机,就拿了这件事作威胁,就有了之后种种事。

……

“最后,谨之之所以能坐上首相之位,是多方力量推动的结果。

“陈祟就是我母亲安排在谨之身边的人。意在帮助谨之打天下。

“谨之还是相当警觉的,在大选之前道破了陈祟的身份,之后谨之来见了我母亲,还有我。他知道我没死,很激动。我呢,也希望他可以坐上这位置,好好清理一下东艾的政坛。于是他就放开手脚去力争了。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谁曾想到莫臣之执念那么深,竟然跑来东艾,犯下了这样的罪行。差点就把好好一个家给毁了。

“所幸。不幸里的大幸,那日霍单悄无声息潜上了专机。终在飞机爆炸前一刻,从飞机上抢得降落伞,带着这三个孩子一起逃了出来……

“小宁,你看,连老天都这么垂怜,难道你还想把那些不该推到谨之身上的罪责强加在他头上吗?

“你且看看我们……我和小漾,这一生一别就三十二年,中间错过了太多时间,那已经是人生不可弥补的遗憾。你呢,还是可以补救的,难道你就乐意一辈子和自己喜欢的人分开吗?”

宁敏低头不语。

霍长乐这一番话,把佟庭烽洗白了。

当然,她是无法全信那样一个聪明的人,会事事都被蒙在鼓里。

可,有一件事,她很明白,佟庭烽从一出生,就注定这一生不会是一个普通男人。他身上被寄予了太多的期待。他和霍启航一样,从小都被有计划的栽培着。

一个事业成功的人,如果你想奢望他从里到外,完全是­干­­干­净净的,那不可能。

这个社会,并不像我们小时候所看到的那样简单,美好。

这个社会,有黑暗的东西,有肮脏的东西,有些人一碰,就彻底被染黑了;有些人碰了一些,但依旧努力想让自己保持着一颗正直的心,依旧在弘扬正能量。

佟庭烽属于后者。

所以,他并不是一无可取的。

这天,霍长乐和佟漾在四合院吃了中饭,又和四个孩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气氛很融洽。

宁敏看得出,这对夫妻非常的喜欢孩子。

可惜,他们因为一场梆架而分别了这么多年,再见,已不再年轻,儿子已成人,孙子孙女都已有了,他们一下老了。人生最­精­华的一段光­阴­就这么被无情的毁掉了。

可他们的态度还是很豁达而乐观的。并没有因此而怨天恨地,而是选择平静面对,并且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用心珍惜着生活赐予的第二次爱情。

霍长乐说,他会用余生,去好好爱妻子。生活太不容易。放下仇恨,只记温暖,微笑面对人生,人生才会一片阳光。

宁敏看着这对夫妻这么恩爱,有点艳羡。

离开时,佟漾拥抱了她一下,诚恳的请求道:

“给谨之一个家吧!有你有孩子,才是他的归宿……”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未来该怎么走,她还没有想好。

待续!

大结局:佟少,重新开始好不好

夜里,宁敏守着儿子女儿睡去,独自出来找水喝。

捧着水杯,她坐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天空。

当头有月,已渐渐而缺,无风无云,明亮清澈。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塄。

有点感伤了!

这情绪,大约是被霍长乐和佟漾的来访勾起来的那。

本来,人生于世,皆会生老病死。如果因病过世,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这世上最痛的死别,莫过于骤死。

这段日子,丧亲之痛,已渐渐淡下,只是今天突然又涌现在心头,两种矛盾的情绪,在激烈的碰撞。

佟漾临别时的请求,在脑海回响。

家!

那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可是……

她叹……

衡薇看到了,走出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子深深的寒意,她缩了一下肩,坐到她身边:

“想什么事睡不着?”

宁敏看她一眼,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吐出一团白气,那暖暖的气儿,一下消散在寒夜里。

“有点难过……”

她说,牙齿磕碰了一下,冷啊,可越冷,她才越能让自己沉定下来。

她舔了一下­唇­:

“两年前,晚晚和麒麒蹦蹦跳跳的围着我爸我妈叫姥姥姥爷,那时多开心。想想就觉得心头暖暖的。可现在,这样的事,只能在梦境里寻了。至今,我都不敢再去见我妈。以前,我们娘俩那么好,现在仇人似的……”

衡薇静静听完,拍了拍她的肩:“两年了,有没有想过回?你妈现在是一个人!”

“想过,可就是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多就是把你赶出来!”

“我怕伤她心。”

爸不在了,妈哭也没有人劝。爸和妈以前多恩爱。就因为她,才酿成了这样一个悲剧。

她无法原谅自己。

沉重的罪恶感令她近乡邻而情却,故从未再去叩拜母亲。

衡薇拥住了她:“我觉得你该找个机会回……把孩子们一起带上!”

宁敏不语。

“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许你妈已经想通了!也许她也正在思念你。”

“可能吗?”

这有点自欺欺人。

“怎么不可能?人呐,不能钻牛角尖。除了生死,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宁宁,你婆婆说的没错,老天还是眷顾你的。你呀,一定别辜负了这样一份幸运……”

衡薇将她的头扳正:

“找个时间和佟庭烽联系一下吧!最好一家子一起过去……到坟头烧个香,再坐到一起吃顿团圆饭……”

“做起来很难的……。”

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

“空想,永远看不到转机;有行动,才会有收获!”

衡薇说。

这话,简洁,但绝对有道理。

“去睡了!”

她站起:“我得再好好想想!”

衡薇看着她进屋,这丫头心里那结,不知何时才能解开。

宁敏想了一宿,决定辞职。

周日,衡薇上午没课,宁敏让衡薇帮忙看一下孩子们,自己去华都健身中心,递了辞职信。

老板叫周宾,是本市一个黑白两道都混得开的角­色­,收到信,很遗憾,说:“这么好的功夫,不当教练太可惜了……你这是想往哪里高就去?如果是薪资问题,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不是,您给的薪资已经够丰厚。”

“那是为什么?”

因为有宁敏,周宾的健身中心多创立了一个特­色­班,最近这几期的学员报名人数很不错。宁敏的离开,无疑会带来业绩上的起伏。

“想回国发展!思乡情切。”

话说到这份上,周宾当然没办法再挽留。

宁敏和老板握了一下手说:“今天,我来给学员们上最后一堂课!”

“行,你去吧!”

离开办公室前,她又折回,问:“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周宾见她问的认真,遂站了起来:

“请说!”

“当初,您把我留下,是因为我有能力,还是有人请您特意关照我的?”

华都健身俱乐中心,是本市最最烧钱的地方,接待的全都是贵人。一般人想进这里工作,难如登天。通常都只有他们去挖人的份,真正通过招聘进来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一进去就能被重用的,那几乎没有,她有可能是唯一一个例外。

周宾不觉微一笑,那笑里全是欣赏之­色­:

“小宁,这八~九个月,我一直在观察你。

tang说真的,你的的确确是个有才能的人。功夫好,品­性­正,做事认真,能调节各种学员之间的矛盾,会的语种又多。有才能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闪光。只在时间早晚问题。”

“您没说重点!”

“只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人给我推荐,我想华都就算录用了你,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单独让你挑起一个特­色­班。”

意思很明白了。

“谁给推荐的?”

“一个江湖朋友。说出来你可能不认识。我那位朋友也是受人之托。我只知道能让我朋友开口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宁敏点头,微微一叹,感慨道:

“现在这社会,处处都离不开人脉关系。不管怎样,我都得谢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

“哪算得上照顾。能力也是重要的。比如说,能把咱们这里的小霸王收的服服贴贴的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周宾笑:“朗家那孩子,很少服人的,你是唯一一个!这几天你没来,他就像丢了魂似的……瞅,他来了……”

门口,朗易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她时,眼神一亮。

宁敏走出了办公室,朗易马上跟了上来,一起走向电梯,一边搭讪:

“宁姐,你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宁敏瞟了一眼这个小爱慕者,嗯了一声:

“以后都不上了,我今天来辞职!”

“什么?你不想做教练了?”

朗易连忙拦住,叫了出来。

“我需要顾照孩子,另外,我近期会回东艾。我是东艾人。”

“哦,去了还会回这吗?”

“不回了!”

朗易原本的欢快情绪,一下散尽,宛如当头被击了一下,他变得闷闷然,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宁敏走进电梯,他跟进,电梯内只有他们两位。

宁敏见他不快,微一笑说:

“小朗,你很出­色­。以后一定可以找到一个能让你心动的女生的。”

“很难了!”

朗易叹,靠在那里,神情郁郁的。

“会有的!”

她拍拍他的肩。

“你把我的品味养叼了!”

朗易闷声道:“不像你这样的,我瞧不上眼!宁姐,你有姐妹没有,介绍一个给我认得?”

“没有!”

二十一岁的爱情,那还很青涩。

宁敏想了一下自己那个时候的心境。

“好好爱护自己,总有一天,会遇上。在之前,别随意糟踏了自己的感情。”

他皱了一下眉,依依不舍。

“我们还能再见吗?”

“你有我电话,以后还是可以常联系的……”

他有点释怀了。

“宁姐,我能抱一抱你吗?”

宁敏微一笑,伸手双臂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好读书。我看好你!”

朗易回抱了一下。

“回去和姐夫和好吧……”

宁敏怔忡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的……

朗易说:“那天我看到他了,还拍到了一张照片……超帅,这样的姐夫,配你,我输的心服口服……你看……”

他拿出手机让她看:还真是佟庭烽的照片。

时间是一个星期前的那天,地点在练功室门外,他微微笑,目光缠缱痴然,外头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令他朦朦胧胧发光……

角度切入非常完美,很有艺术感。

她不由得呆看了好一会儿,发觉他的脸孔,好像清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

足足有两年多没见了……

思念这种感情,突然之间在心里涌现了出来,以至于后来朗易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宁敏每天有三节课,每节课为二小时。周一到周五,下午两节课,晚上一节课。周六属休息日,周日上午一节,下午两节课。

今天是周日,来的学员很多。

宁敏如往常一样,进了健身室,一节课,她教了很多了东西。气氛活跃——大概是因为她今天很平易近人的缘故。

结束后,她微笑的鞠了一个躬说:

“各位学员,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明天起,会有新教练接管。感谢你们这么久以来对我的信任,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中午聚餐,餐厅选的是一个韩国料理店,是本地最好菜品价位最高的地方。

宁敏没来过,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她和衡薇已经很久没有涉足了。这里一顿饭吃下来,估计能吃掉她两三个月的工资。

地儿是女学员阿萨选的,这阿萨是个富二代,但为追求朗易而来,对她很看不惯

,大约是看出来朗易喜欢她,今天选这地儿,估计是想给她难堪……这种小女孩心态实在让人想叹息。

可年轻时候,谁没疯狂过?

一顿饭,吃的挺热闹。

末了,侍应生过来问,这里谁买单?

朗易想去买。

“说好我来买的!”

她制止,拿来单子一看,怔了一下,还真是贵。超出了她的预算。

“我没这么多现金!能刷卡吗?”

“可以!”

宁敏掏出了包,把那张副卡拿了出来,怔怔看了一会儿,递给侍应生,把这顿饭钱给刷掉了。

那位叫阿萨的看着很郁闷啊,七八万呢,这穷酸教练居然眼都不眨一下。怪事了。

彼时,酒店,佟庭烽收到了扣款短讯,坐直了闲闲斜倚着的身子,目光闪了闪:

她在花他的钱了。

宁敏喝了酒。

很久没喝,几杯入肚,有点醉意。

回家,陪孩子们玩时,她觉得有点困,靠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玩啊玩,最后竟睡了过去,睡的很香,很安心,没了任何坏情绪来打扰她。

醒来天已经黑,她身上披着一件薄毯,空气里有饭菜的香味。

她辨了一下,是咖哩牛排!

味道是那么的熟悉。

那是佟庭烽的拿手好菜,以前,她很喜欢吃这道菜。

她站起,打开~房门,听得客厅那边有欢笑声回响着。

难道是……

她的心,莫名漏跳了一下。

推开~房门,她看到两岁的小女儿,在追逐着她哥哥佟麒,喜笑颜开;顾单在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新闻;衡薇不在呣子俩不在;厨房那边传来大女儿晚晚和小杰的声音,那两孩子似乎是帮忙­干­活。

“谁在做菜?小麒!”

她轻轻问儿子。

小女儿把哥哥扑倒,正在咯咯笑,笑容那么甜。

“您自己去看呀!”

佟麒笑眯眯的。

霍单转过头,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还带了一些期待。

宁敏走了进去,看到晚晚和小杰在摘菜,胳膊肘撸得高高的,满地水。

灰羊绒毛衣,黑西裤,外加一个花式的围兜……一道高大的熟悉的身影站在电磁炉前滋滋滋的翻炒着什么,另一个炖窝里正在冒白气,味道很香,像是大骨的味道。

“妈妈,您睡醒了呀!”

晚晚见到她,叫的清脆甜甜的。

小杰也叫了一声:“妈妈,您去坐坐吧,今天晚餐,由我们帮助爸爸搞定……”

那道身影缓缓转过了身,熟悉的脸膀带着迷人的温笑,睇向她,眉儿弯弯,­唇­角弯弯,手执菜铲,一副居家的模样,那么真实的呈现在她视线里,令她恍惚记起了那些怀孕的日子,那个爱她的男人曾一再的为她煲汤,一再的为她做面,把她当作女王一样侍候着。

她喜欢被他宠着,惯着。

那时,她会在边上给他打下手,或是抱住他……

那时,是那样的美好。

“晚餐马上就好,你去洗个热水脸,再等十分钟……”

四目交接,佟庭烽温温的说,脸上沾到了一点咖喱粉,但这并没有损坏了他的形象,相反,反让他显得格外的有男人味。

莫名的,她的鼻子发酸起来。

此情此景,让她觉得这两年的分离似乎并不存在他们中间似的。

或者说,那些不堪加回忆的过去,只是她在做一个噩梦,待梦醒,恩爱依旧,他仍在她的世界里,为她煮饭熬汤,将她深深的宠爱。

她沉默良久,似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不知道如何面对。

若换作两年前,她必然会绝决的将他推出去,

可现在呢,心仍然在痛,只是已不像当初那样汹涌。

也许是时间将仇恨沉定了,也许是公公婆婆的那番话,将她的那些情绪化却了,更也许是因为孩子的欢声笑语,把她冰冷的世界全部融化了,现在她只能感受到温馨,而不会轻易去憎恨——

她默默转了出来。

佟庭烽呢,在灶前看着,身上有点热,手心在出汗,心里有点不着地的感觉:

老婆无喜无悲,那么的平静,这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继续做菜,想了想,­唇­角扬了起来。

没有把他赶出去,这是一个好兆头……

他想,今天,会有转折的。

晚餐很丰富。

一个浓汤火锅,一叠肥羊­肉­,一些海鲜,一盆蔬菜,一碟菌,另外炒了一盘子咖喱牛­肉­,另一盘为­鸡­柳木耳,三个绿­色­菜品,两道水果。摆了满满一桌。

孩子们喜欢吃火锅,吃的热火朝天,沾着酱汤

,吵吵嚷嚷,家庭的氛围,是如此的浓郁。

佟庭烽并不怎么和宁敏说话,两个人甚至于没有坐一起,宁敏也没有搭理佟庭烽。

吃饭的时候,佟庭烽座北朝南,左手而坐了佟麒,腿上坐着小女儿,宁敏座南朝北,左手侧坐晚晚。小杰和霍单面对面坐。

宁敏只在开吃前问了霍单一句:“单,薇姨呢?”

霍单耸耸肩:“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说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宁敏打了一个电话给衡薇。

“我有事。很忙。回头再联系!”

衡薇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用餐的时候,佟庭烽很细心的照看着孩子们,吃的很少,目光时不时在他们身上流转,­唇­边带笑,很享受这样一种晚餐。

“这个鱼­肉­丸子是我下午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他用勺子给她盛了两个鱼­肉­丸子,笑容带着殷勤,带着讨好的味道。

她默不作声,夹起来咬了一口,里面有鲜香的汁溢出来。味道真是不错。她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把两个都吃了。

佟庭烽笑了一笑,自己也吃了一个,滑溜没溜的,有点烫口——

食欲却大开。

这是他这两年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吃的饱饱的,浑身上下暖暖的。

饭后,宁敏收拾残羹剩饭,佟庭烽抹桌端盘;宁敏套上手套洗碗,佟庭烽拿了­干­净的毛巾,擦­干­。

两个人很默契的做着家务,却一径不说话。

­干­完活,宁敏发现孩子们都挤到影音室看动画片去了,客厅里悄无声音。

宁敏坐下,瞪着当头的日光灯。

“刚泡的,尝尝!西湖龙井,看看味道正不正……”

伴着一阵怡人的茶香,他来到她身边,捧着青花瓷的茶盏,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自己则坐到了她面对,双脚交叠,坐得闲适。

这个男人的举手投足,总是显得那么的优雅。

宁敏瞟了一眼,捧起,闻了一下,茶香很正,应该是顶级龙井。家里没有这东西,应该是他带来的。

她尝了一口,茶香沁入,暖意融融。

气氛很微妙。

佟庭烽直直的睇着她,短发,下巴尖尖的,毛衣是浅灰­色­,不戴任何饰物,手上也是光秃秃的,那枚婚戒,早在两年前,她扔还给了他。而他的手指上,一直一直戴着那枚戒指。

“阿宁……”

他轻轻叫,那么柔和,目光也无尽温存。

她抬头看他一眼,一片深情,将她网住。

“你落掉了一件东西在家里……我给你送过来……”

一只红­色­绒盒出现在宁敏面前,里面放的正是那枚女戒。

他殷殷看着。

她怔了一会儿,看到那枚女戒正和男人指上那枚,在灯光下闪着亮闪闪的光芒,正交相辉映。

“我能为你把它重新带戴上吗?”

他将戒指拿了出来,轻轻的问。

宁敏站了起来:

“我孩子们。”

“阿宁……”

佟庭烽追了过去,一把将她的手抓住,轻轻一拉,佳人投怀送抱撞了进来。

他撑开手臂,将她锁住。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待续!

大结局:回归,重拾恩爱 (正文完)

宁敏的手,抵着他的胸,脸上发烫,心脏,突突突,狂跳了起来。

每一次遇上这个男人,她总会乱钤。

这一刻,熟悉的男人气息,将她包裹;有力的臂膀,将她拥紧;厚实的胸膛,让她呼吸紧窒,一抬头,对上的是他深情的凝睇洽。

这张脸孔,有点瘦,但依旧英气不凡,温柔的目光,似丝线,将她缠绕。

她的鼻子,突然酸起来。

“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

“放心,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很简单。”

他捧上她的脸,细腻,白皙,温温的感觉,在指间传递过来。

曾多少次,梦里把她如此掬在手中。

每一次,她都拂袖而去;每一次,他惊醒,难掩心头悸痛。

宁敏没有拍开他,涩涩然道:

“你生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也许是的,他从来不简单。

但是……

“你想要过简单的生活,我们就过简单的生活。事实上,这一年多,我一直在过这样的生活。清晨睡个懒觉起来,吃早餐,看点书;中餐做点好吃的,餐后,在园子里走走,浇浇花,喝喝茶;晚餐,喝点酒,听点音乐,看着你的照片入睡……一晃一年多,紫荆园安安静静,我就像一个清修的道士,在数着日子。”

宁敏想象着那样一种生活,和他之前的忙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种反差,折­射­的是什么?

一种痛苦。

无声的痛苦。

就像她这一年多过的日子一样,简单,完全没了以前的那种繁华。但心呢,平静之余,依旧有苦涩在看不到的角落里泛滥。独床孤枕,依旧会有蚀骨的痛,在午夜时分突然袭来。

佟庭烽看着,以手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感受着她的存在,说:

“以后我们的生活依旧这样过,唯一的不同是,孩子们会让紫荆园变得稍许热闹一

“可那将会是我们奢望的热闹。

“之前,我总做梦,梦到他们回来了,梦到他们在园子各种搞破坏。梦醒,只有冷冷月光照在床前。

“现在我终于美梦成真。他们回来了,那些天,我听着他们用尖­嫩­的声音打破园子里的平静,看着他们偷偷跑去了花房剪我的花花草草,我觉得特别的开心。

“阿宁,他们的调皮,他们的可爱,你应该感受到了吧!

“他们是我们的延续,他们会让我们简单的生活,变的不简单……”

通过他的描述,她几乎看到了那样一个画面,满满的幸福,会在紫荆园里流淌,欢腾的笑声,会成为紫荆园的主调,七彩的颜­色­,会让他们的家,重现生机。

的确,孩子会让这一切变的美好。

她回过神,看到他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温柔了:

“阿宁,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么?

“睁开眼,和你的照片说早安,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晨练;带着几分醉意,我吻着婚戒,看着你的笑脸,道一声晚安,睡去。闲来没事,读你读过的书,看你写过的故事……想象你一直在身边,只不过这一刻,你出去街让闲逛了。天一黑,你就会知道回家。

“我一直一直知道你在这里。

“很多次,乘着专机来到这座城市,坐在车里,静静的等着你上班从我面前经过。行­色­匆匆,那么认真。然后,再等上一下午,再静静的看着你下班在我窗前走过,有时会带着小杰,有会和衡薇同行。

“那时,我和你,只有擦肩而过的距离。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他们都说,恋人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好几次,我坐在车里,想,你怎么就不回头。是我们爱的不够深吗?

“有时,我又觉得,你不回头,那是好事。

“你要是回头,你要是愤怒的把我推开,我该怎么办?

“倒不如,就这样,远远的守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看着你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这样的日子,很不好过,可至少,你不会因为我的走近,逃的远远的,远到让我再也找不到你。那才是一件糟糕的事。”

佟庭烽,从来是一个自信的男人,他闪耀,他把一切尽握手中,可自从两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他变得意志消沉。

这是公公霍长乐说的。

而此刻,他话里的患得患失,则把这种消沉的意志,明显的折­射­了出来。

她睇着。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发,短发让他痛,提醒着曾经的她是何绝决的要和他一刀两断。那个时候的她,被残酷的现实打垮了,做事只顾自己的感觉。他懂的。那是人的一种本能的反应。因为,他也曾有过那样一种痛苦的情绪。

“我知道我很没用。”

突然,他沉沉的垂下了手,眼里闪过疼和痛:

“自醒来,我便问我自己:佟庭烽,你为何要醒来?枉你自诩得了,却救不了儿子女儿。你真该死……

“要是我死了,不知道,那也就算了。可我却活了回来。

“每一次,我一想到爆炸的气流,把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给彻底撕碎,我的心,就会有一种喘不过窒息感。就像有一座大山往你身上压下。你被缓缓压扁。你能深刻的感受到死亡降临前的痛苦。

“那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我无法面对心头的痛,无法面对你。一日复一日,我难以从这个噩梦里走出去。所以,我只敢远远的望着你……

“阿宁,你说你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你,我又何尝不是两年前的我。失去了自信,我不知道要如何立足在世上。是我的自负,酿成了那场大祸……”

他叹息,那种沉重感,是如此的强烈。

她的心,也不由得跟着疼了起来。

“一年前,我向国会提出辞职。我说过我辜负了国人的信任,但我已无力胜任这样一个职务。一个心理状态不健全的人,不适合这样一个职位。”

宁敏摒息着,大哀莫过于心死。

她懂的。

她在他身上读到了一种绝望。那伤浩劫,受伤的何止是她?

佟庭烽缓缓走向茶几,执杯喝了一口,看着那水面的茶叶,继续说:

“这一年多,我一直在读佛经,以求心灵上的平和。

“寰宇军工,我已经放弃,送给了启航。

“国家需要军工。而我已经不需要。”

他转身,将茶子放下,站定在她面前,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这辈子,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用时间来医好灵魂上的伤,用未来所有时间,来争取再次走近你。用一种平静的心态,带你走出那一片荒芜。在这片荒芜里再重新开出花来。而不是让我们的世界永远一片灰,而和­色­彩斑斓的春天绝了缘。

“十月时,辰况给我打电话说:谨之,你儿子和女儿没有死。我的人已经在夷国的***找到了他们。已经在带回来的途中。那一刻,我真的喜出望外。

“十二个小时之后,我在辰况的军用机场见到他们。晒的黝黑,却­精­神擞抖,当我把他们抱在怀里,我哭的比他们还厉害。”

佟庭烽声音颤了一颤,眼底有泪光:

“我把他们带回了家,给他们检查身子,用心调理他们……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别提有多瘦多黑。”

宁敏可以想象的,而且晚晚还把当时的照片给她看了。真是晒的黑啊。不过,这三孩子一藏就全白了。

之前,他们也有跟她说了那些经历——

在飞机失事前,霍单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他以他无宇伦比的智谋,带着他们找到了降落伞,在飞机爆炸前十分钟,跳了下去。

夷国有一片***,关押着被夷国遗弃的各种被判了无期徒形的罪犯,足有四五万之众。

那一次,霍单梆着晚晚,佟麒背捆着小妹,四个人纵身一跳,落在了那座名叫死岛的监***。他们之所以幸运的可以脱险,最最关键在于:霍单特训过高空跳伞,佟麒呢,虽然年幼,却也有过十来次的跳伞经历。正是经验帮助他们逃过了一劫。

可这一片地方,却是极为复杂的。百年的历史,让这片***自成一个区域。

死岛面积很大,大约有东艾琼城那么大一片地方,高高的铁墙把这里围成了一个铁桶,铁墙外是防逃电网。日日夜夜通着强电伏。一触而亡。电网外,是夷国的武装部队在一年到头牢牢的监视着。

孩子们在那里苟且偷生,艰难的想要寻找离开的方法。后来,他们终于钻进了监控整个区域的控制室,想法子和竺国的军用卫星取得了联系。

莫尧之得讯之后,和启航取得通话,启航和夷国领导人通过对话。终于把孩子给找了回来。

“瞧,阿宁,老天没有灭掉我们的希望。所以,我鼓起勇气,把他们送了过来。盼着这些失而复得的幸福可以驱走你心头的­阴­霾……

“这几天,我一直在,每时每刻在等小单给我发照片,看到你们欢聚在一起,看到你重新露出笑容,我会独自坐在酒店的床上发笑。只是笑过之后,总是失落。为不能亲自守在你们身边而遗憾。

“今天,我终于忍耐不住,想将这枚被你扔还的戒指重新套到你手指上。想重新牵上你的手,带着孩子们,去迎接未来的日子。阿宁,可以吗?”

执其手,他将戒指取来,单膝跪于地上,无比诚挚的征询着。

宁敏手心有汗,眼底有泪。

这两年,她生活在水深火热里,而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在她­精­神崩溃,在外被人当作疯子来拿住,送­精­神病院的岁月里,他在生死之间徘徊,由他撑起的商业帝国,也一度摇摇欲坠。

他们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他们相爱,又相离,因为那无法跨跃的心理障碍。如今呢,障碍伴着孩子们的回来,已悄然消去。

现在的她,还有理由去拒绝这样一份深情厚谊吗?

她抽回手,抹去了眼窝里的泪花,咽下了喉间的哽涩,清了清嗓音,说:

“明天,我打算带上孩子们回东艾……我想带着他们回去祭拜一下爸爸还有爷爷……你也去吧……”

宁敏看到,佟庭烽的眼底又有水光浮现,而水光深处,自有一道闪亮的光,从那双深沉的眸子深处­射­出来,就好像隆冬的­阴­冷天,突然有阳光穿透而出,整片天,一下明媚起来。

那是欣喜的光华。

他不说话,上前,把她的手抓了过来,想将手中的戒指往她的无名指上套去。

可是他太激动了,手心又出了汗,一滑,戒指掉了,骨碌碌往沙发底下滚了进去。

他一怔,连忙趴到地上找。

光线太暗,他一时没找到,只能手忙脚忙的抓出手机,调到手电筒模样,心里很懊怅啊,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给戴个戒指都戴不好。

“阿宁,你等一下啊……不知道滚哪里去了……”

他有点窘的抬头对宁敏说,然后歪着脑袋趴在地上四下里照着找着。

宁敏怔怔看,这个时候的佟庭烽,哪还是那个不可一试的传奇,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紧张,出丑,会为找一枚并不值大钱的戒指,而低头,而跪地,而低姿态的趴在地上,爬来爬去。

“找到了,找到了……”

佟庭烽找到了戒指,像个孩子似的高兴着,扬了扬手上闪光的信物,看到妻子正深睇着自己。

他走近,尽量平息着自己的气息,不至于令自己显得特别的急切:

“我给你戴上!”

但他还是急切的。

下一刻,生怕她悔反似的,他很猴急的抓她的手,很认真的把戒指给她套上去,然后,重重松了一口气,转而凝睇她的脸庞。十指紧紧相缠。目光不愿再离开。

这样一个瞬间,是他一直做梦都在奢望的事,如今,终于梦想成真。

他举高她的手,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火热的­唇­,烙在她的手背上,她的心,跟着颤了几下。

“阿宁……”

他叹息着,再次将她深抱,感受着温驯的依偎在怀里,满满小苍兰的香气重新沁入他的鼻息。

时隔两年,他找回了她。

她的手指,抖的厉害,闭着眼,一点一点张开自己的手臂,环住他的腰。

失落的世界,回来了。

“谨之!”

她轻轻叫着。又难受,又欢喜。

原以为这一生,再不可能,如今,却又重新拥有。

“嗯!”

有眼泪溢出。

她抚着他的腰背,汲着他的温暖。

他将她抱紧,她的存在,轻易就驱走他心头的冷寂……

是的,尘世间的男女,因为相爱,而可以在对方身上取暖。

只是这样一种温馨,并没有维持多久,晚晚跑了出来,叫嚷着说,妹妹把便便拉在身上了,二话没说一把拉着上宁敏就往里面去。

佟庭烽微微一笑,虽有点遗憾二人世界就这样被破坏了,可这何尝不是一种家的味道。

他跟了进去,给妻子打下手,接了一盆子温水,先给小女儿洗了ρi股,又放了一浴缸的水。

俩夫妻一起给小家伙洗澡,这小淘气,咭咭笑着,泼水玩,泼得俩夫妻身上全是水。

“小妹还没有取名字呢!”

她突然想到这件事,低低的说。

这两年,是霍单把她带大的,霍单一直称她为小妹,晚晚和小麒也叫她为小妹,小妹暂时成了她呢称——霍单一直没给她取名,说,他没有那个权力。

“爷爷说,让你取!”

十点,四个孩子在地铺上睡着,佟庭烽和宁敏守在四个孩子两侧,轻轻的说着话。

“叫佟悦好不好……喜悦的悦……”

她愿这孩子,在历经这一次劫难之后,无病无灾,一生愉悦。

“好!”

这一夜,佟庭烽没有留宿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因为衡薇半夜归来,因为没有地方睡。

第二天,一架专机将他们带回东艾首都,下午一点,一家六口出现在宁重和宁大海墓前,俩夫妻在碑前叩首,四孩子按年纪大小,同跪于在他们身后。

从陵园出来,佟庭烽对宁敏说:“去不去看望妈?”

宁敏坐在副驾驶室,身后三个孩子闹作一团。她低头望了望睡过去的佟悦,心有怯意:

“暂时不去。”

她还没有积聚勇气。

“那么,我们回家了!”

她点头:“好,先回家!”

两个小时之后,她站在了紫荆园门口。

11月的东艾,北风呼呼的刮着,紫荆园一片清冷,但孩子一跑下车,就扬起了欢乐的嬉笑声。

孙悦醒过来,挣着从宁敏手上下去,追着哥哥姐姐而去,笑声特别的响亮:

“姐姐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孩子们听得妹妹叫,纷纷停下来。

佟麒和小杰­干­脆就折了回来,一人牵一手,带着小妹妹往主屋而去。

宁敏看着,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有些许感动。

天冷,心不冷。

紫荆园,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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