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出去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总行了吧?”信长赌气道。
只有西索望着玛琪离去的背影,眸光千变。
房间没有开灯,但是不夜城的灯火自阳台外面照了进来,华彩之后是泻落一地的凄凉。
咖啡背靠着墙,缩在角落里。从她周围感受不到任何生气。
她手里握着一个项链坠,看起来像是某种晶石。
“你说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但是你没有……”她摩挲着那块项坠,喃喃的低语,然后把脸埋进双膝,叹息般的道,“你没有……”
“如果可以能夺回那些我们失去的时间,……”
房间突然大亮。连带退散所有的悒郁。
她迟疑的抬头,眯起眼看向门口。
银发的男孩一手Сhā兜,一手正自开关上放下来,脸虽扭在一边,好像颇不耐,却混合着担忧和不安。
“你黑灯瞎火的干什么啊?”他皱眉问,“垂头丧气的不像你哦。”
咖啡挑眉揶揄道,“你才是一脸弃妇的表情呢,和小杰吵架了?”
奇犽不由的一手摸脸,随即醒悟又上了她的恶当。忿忿放下手,他却没有发作,反而鼓着小脸走到她身边一ρi股坐下。
“都让你猜中了,尽管嘲笑吧。”他声调闷闷的。
咖啡的视线追着他的身影,看他坐下,侧头细细打量他。
此时夕阳已落,夜月将升,房间充满著那种朦胧的光影,映照著他眼睫下浅浅的阴影,小而挺直的鼻梁弧度,苍白到透明的皮肤。眼神低低的,又远远的,没在看任何东西似的,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
咖啡难得一脸正经,“我想,小杰只是习惯了你们的相处模式,你太顺着他,所以他从不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找他好好谈谈,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会比以前还要好。”
“嗯。”奇犽点头,淡淡的勾起唇,突然回神,“喂,我是来安慰你的,怎么反过来了?”
“哎呀,”她笑眯眯的道,“我哪里需要安慰?”
“当然需要。”奇犽直视她,不容咖啡目光躲闪,“阿维德把原因我告诉我们了,因为你母亲对吧?”
她点头微笑,“和他签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是个大嘴巴。”
“我在说正经的!”奇犽皱起眉头怪她又扯开话题。
“那又如何?”咖啡轻哼一声,似是在笑又不太像,“鄙视我,厌恶我,憎恨我,但……不要同情我!”
“谁要同情你!”奇犽握拳,暗自告诫自己不是和她斗嘴来的。
咖啡闻言微微一笑。
奇犽接着道,“你说的没错,因为我和你很像,所以我了解,正因为身为暗,所以才渴望光。”
咖啡的笑容一下子钉在了脸上。
奇犽自信满满,“就是因为我和你很像,所以我不在乎你的过去,自然也了解你的想法,当然也不会计较你的错误!”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对你说,不在乎你的过去,不计较你的错误……?
就连体贴她在意她如阿本加聂第一次知道她要杀死亲生父亲时,整整一天没有和她说话,而后一周的时间内都只用单音节词应对她。
“我跟小杰说,我不想再回到黑暗里,是因为我遇到了他,我想和他做朋友,而你没有。你没有遇到那个人,所以我要带你离开,就像他对我做的那样!”
她更加没想过,有人说要带她离开黑暗……
她不适应这种气氛,会让她……要命的心软,不知所措。
低头看着手中那个项坠,她缓缓道,“我妈妈跟我说,力量是因为守护而强大。她会一直守着我的……可她却先走了,丢下我一个人。”
奇犽寻思道,“但是,这样你才能自己寻找想要守护的东西不是么?”
“我想守护的……”咖啡一呆,随即笑了,“killua有想守护的东西么?”
“有!”奇犽毫不迟疑,口齿清晰,“和gon的友谊。我想一直作gon的朋友!”
那一瞬,咖啡眼底的柔光令人不敢逼视。
“可是,”奇犽猫瞳一黯,“我总是会不知不觉间用揍敌客的手法杀人。我不想没有资格呆在他身边,不想随便杀人了……”
咖啡闻言沉默不语,随即将项链自脖子上取下,套在奇犽的脖子上。
“什么?”奇犽拿起那个东西看了看,亮晶晶的。
“送给你。一块石头而已,我母亲给我的。”她淡然。
奇犽眨眼,虽然她说得平常,但是他知道母亲对她的意义,“这种东西是护身符吧?可是,你怎么能把它随便给人?”
“我没有把它『随便』给人啊。”她托腮而笑,“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想守护的东西,但是你有,所以我把它给你。”
奇犽看着那块石头,握紧,“好,我会替你保管它。等你有天找到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时,我再还给你。怎么样?”
“说定了。”咖啡微笑,突然间想起了在枯枯戮山的杰诺和席巴的态度,还有柯特的能力,不知为何不安起来。
难道奇犽真如杰诺所说,天份高到让揍敌客家族都摄于他的能力,担心习念后的他更不好控制,因此才迟迟不传授他『念』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奇犽才对。那么……他们下山来约克鑫的原因可就不只是接受委托那么单纯了。
“killua,要小心你的家人!”她说,在看到奇犽疑惑的目光后,料到不妥,改口道,“总而言之,将来有天你困惑的时候,你想杀人的时候,就握着这块石头,把它当作戒条,想想你今天对我说的,你想守护的东西。”
奇犽紧紧握着那块石头,点头。
咖啡揉揉他的头发,突然恶从心头起,坏笑道,“很晚了,你还赖着不走,不是想跟我一起睡吧?”
奇犽红了脸,跳起身嚷道,“谁要跟你睡啊?”
“那你要回去么?”她眨眼问。
奇犽迟疑。的确很晚,这也罢了。最重要的是,他和小杰吵架了,下午那么拽拽的走掉,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颠颠的回去。
“那么你是怕我了?”她故做天真,“我这边没有多余的客房,你要留下来,只能跟我挤挤睡了。”
“不就是一起睡么,谁怕谁!”奇犽握拳,摆出英勇就义的架势,让咖啡看了就想笑,忍不住更想作弄他了。
玛琪随着库洛洛走出集合地。
她不知道库洛洛叫她出来做什么,只是单纯的听令行事而已。
周围是一片废弃的楼房。库洛洛突然停步在某处墙边。
玛琪也煞住脚,虽然心中不解,但是她从不多话。
库洛洛左手握拳,抬起,正当玛琪一惊,以为他会一拳砸向墙壁时,他只是用拳侧轻轻放在墙壁上。
她知道他如果真的一拳下去,只怕整幢楼房都会倒塌。
而他并没有那么做。——跟了他那么久,她也从来没见他有情绪失控的一刻,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库洛洛收回手。
缓缓走向废墟中央的空地。
其实今天回去后,侠客告诉他窝金还没有回来时,他就已经料到窝金凶多吉少了。
他又能如何?大喊一声『血债血偿』率领大家挥着刀冲出去么?——又不是黑道的混混。
他依然冷静的分析局势定下计划。
表面看似一切如常的他,其实后悔明明料到窝金的性格冲动,又有咖啡在暗中布局,他为什么没有提早防范呢?
那个女人……库洛洛一步步的走着,暗自想,如果让他知道跟此事有牵连,他一定会将她碎尸的!
……最初,他只是把它当作了自己的一个游戏,他并没有想要牵扯旅团,又或者损失他的任何一个团员。
库洛洛缓缓走进雨中。
玛琪跟在他身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面前的团长,虽然一直到刚才都平静从容,而现在正表现他从不在其他人面前流露的一面。
他站定。微微扬起头,闭上双眼。任雨水打在脸上。
“玛琪,会不会……是我错了呢?”
他的声音从冰冷的空气中飘散开,自雨的间隙里细细游到玛琪的耳廓,在她尚未回神的时候,小小的打了个转。
她才惊觉,库洛洛刚刚说了什么。
天色灰暗。那雨滴正在将从未交汇的天地串连起来。
冰冷的雨水一道道的打下来,冲刷世间的一切。给人错觉,无论多么肮脏的事情都可以在这样的雨下被洗净。
雨水洒在他的额头,散落的发际,顺着轮廓分明的脸孔滑落下来,沿着光洁的下颔,滴落地面。
那不是泪,她知道。流星街出身的人,只知道流血。
她注视着他。
那样的背影,从来都是充满力量的挺拔站立。
如今在她眼中,突然变得缥缈了些,虽然近在眼前,她觉得他从未离她这么遥远……
强悍的他,冷静的他,智慧的他,理性的他,没有亲人的他,拥有旅团的他……
可曾体会孤独与寂寞,可曾觉得迷茫与困惑?
是否,有那么一刻……
……会心痛会疲惫会受伤?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注视他追随他信任他,……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缓缓道,“我只知道,你是我们的团长,如果你迷茫了,那我们更加不知道该相信谁……”
闻言,他睁开双眼,直视前方。——依然是看不到出口的黑暗。
是啊,他是旅团团长。
十二条性命悬于他的手中。
他迷茫,大家都会失去方向。
所以,他怎能轻易说出『我累了』又或是『厌倦了』?——他根本没有疲惫的权利。
“回去吧。”
他突然转过身来,神色如常,招呼玛琪。
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玛琪的错觉一般。
她默默跟着他。
那双黑眸比往常更加坚定,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她知道她前面的,还是她的团长,那个立于十三人盗贼集团顶端的团长,而且从今而后,这个位置……
……也非他莫属!
奇犽洗完澡,换上咖啡的旧睡衣——还是大很多,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裤脚和袖口勉了好几圈才露出手脚。
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看到咖啡换上丝质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她刚刚卸装,正在拍晚霜。
“嗯,”奇犽看着她,评论道,“你不化妆更好看。”
咖啡从梳妆镜里看他,只笑不语。拿起梳子开始梳理那头波浪长发。
“我是说真的。”奇犽睁大眼睛,“你干吗非要把脸途成调色板?虽然……呃,也挺好看。”
“你睡前要喝牛奶么?”咖啡突然问,随即狡黠一笑,“你该不会是为了长高喝牛奶喝到过敏吧。”
“我没过敏!”猫咪跳起来大叫。
“哦~”咖啡一脸了然的贼笑,“那你果然是为了长高去喝牛奶了。”
奇犽跳到一半,哑然。
咖啡窃笑着收好梳子。
折腾了一整,两人总算挤上了咖啡那『Queen size』的大床。
“哇,好舒服。”猫咪银色的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幸福的眯着眼扭来扭去。
咖啡侧躺,一手支头,肘搁在枕头上,另一手替乱滚的小猫掖好被子。轻笑起来,“我快成保姆了。”
“别把我当小孩子!!!我是个男人!”奇犽气鼓鼓的抗议。
“哦,抱歉!”她一脸正色,从善如流,“那,killua先生,不许偷袭我哦。”
静默了两秒,传来一阵响彻房间的大叫。
“谁会偷袭你啊,老女人!!!!!!”
奇犽不争气的红了脸,不知是气还是羞,背对她唧咕,“再过十年,或许……”
“什么?”她没听清。
“没什么。”
咖啡也不计较,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心里某个柔软的部分被触动。
“呐,killua,答应我,带着那个项链,和小杰永远做朋友。”她的声音轻了起来,“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到底!我想看到你们这样……”
奇犽背转过身看不见表情,只听见他轻却坚定的声音传来,“那是当然。”
一股许久没有感受过得暖流缓缓流过早就麻木的左胸口。
咖啡轻叹,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气氛啊。
“你今天是担心我,所以来自投罗网么?”她笑问。
“少做梦!睡你的觉吧。”他气呼呼的说,暗自后悔今天来找她。
咖啡却愉快的不得了。
“*^_^*晚安,我口不对心的小猫咪王子!”
“=_=||晚安,我自以为是的老狐狸女王!”
……
翻身躺下,拉好被子,咖啡微笑了。
“你睡着了?”
“zzzzzzzzzzzz……”
……
“……”
“zzzzzzzzzzzz……”
……
“……zzzzz……”
“zzzzzzzzzzzz……”
……
“zzzzzzzzzzzz……”
“zzzzzzzzzzzz……”
……
一夜好梦。
于是,9月2日这页也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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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改变×9月3日
从来没有人会像西索一样,那么认真的干着无聊的事情。
自9月2日晚起,约克鑫的天气开始阴晴不定。
3号早上,大块的乌云堆在天空。仿佛是在积蓄大战前的风暴。
阴沉沉的天色总能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悒郁起来。
旅团众人更是如此,尤其是在团长宣布的等待期限已经到来的3号日出之时。
但库洛洛却没有下达任何指示,只是叫了侠客去他那里。
玛琪穿过集合地点,准备去找库洛洛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坐在窗边的身影。
黑色的笼围却散逸红艳的强烈光环,乍看下,他的四周好似环绕着一圈熊熊的焰火,仿佛要焚毁灭绝什么一般。
细看时,那股强烈的气息又荡然无存。阴沉的天色更为他的身影增添了些许幽暗。
是西索。
这么早,他在库洛洛的房间外面做什么?
她猛然有些警觉。
自从在天空竞技场接受库洛洛的委托,向来不曾多留神西索的她才慢慢察觉自己接下了一个十分麻烦的任务,监视着一个相当难缠的角色。
不提别的,单以城府来论,他倒是和库洛洛蛮相当的。
昨天晚上,窝金迟迟未归,旅团众人的情绪都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唯有他……
和库洛洛的冷静不同,他坐在一旁那闲散的姿态,像是……像是在置身事外的观看一出好戏。
而现在,他留在这里究竟是在计划什么呢?
她自他身边走过时,西索却没向往常那样,逮到机会就对她极尽挑逗之能事,这次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专注的垒着面前的纸牌。
这个男人还有一条怪癖。
她从未见过还有哪个人能像西索那样,那么认真的干着无聊的事情。
玛琪也仿佛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一样,踏进库洛洛的房间。
她进门时,库洛洛正在和侠客说话,见她进来也没有停下,丝毫不避讳。
“根据窝金传回来的消息,”侠客道,“高层得到了某些来路不明的信息。但是不敢确认。据说诺斯杜兰家的小姐有预言能力,是她占卜出了拍卖会被我们袭击的事情。”
库洛洛点头。
咖啡在十老头家族的地位尚不能令她一呼百应,更不要提那个佩伯雷了。所以他当时觉得疑惑。这下全部都解释通了。
黑道高层虽然接到消息,却并没有严加防范。咖啡只有动用自己的力量,只怕也获得了佩伯雷的帮助,转移拍卖品。
“而且,抓住窝金的那个锁链手正是供职诺斯杜兰家。”侠客接着道。
那个诺斯杜兰似乎在黑道集团中影响力并不算大。库洛洛暗自思忖。但他在意的是那个小姐……
占卜?
真有这么一种能力,可以预知未来么?
他倒是很想亲眼见识一下。
看来,他该找时机会会那位诺斯杜兰家的小姐了……
“给我她的资料吧。”他开口。
“没问题。”侠客一口应下。长期合作无间,库洛洛根本不必指名道姓,侠客就已然知道他的意思。
“克鲁奇小姐那边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作。”侠客又道,“她应该和使锁链的人没什么关系吧?只是碰巧都凑在一起。”
库洛洛尚未开口,玛琪却淡淡的在一旁开口,“那倒未必。”
侠客一怔,苦笑,“该不会又是你的直觉吧?”
玛琪直视他,“没错。”
库洛洛虽然依然没有开口,但是侠客已经看出他相当在意玛琪的直觉。
玛琪细细打量库洛洛。
从2日晚到现在,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
他现在看她的时候,和她说话的样子都没有什么不寻常。
仿佛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有些不同了。
“我一会儿再部署,你们出去吧。”他道。
和2号早上席卷整个约克鑫证券市场的狂潮到来时他并未掩饰自己的轻松与愉悦不同,经过昨晚的他,眉目间硬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直觉上,无论是说话还是决策,他的模样都要决绝许多。
昨晚雨中的他,像是他又不像是他,令她也有种难以形容的滋味,觉得离他愈发的遥远。
离开之前,玛琪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眼眸的颜色,是一丝阳光也透不过去的……深黑。
在佩伯雷安排的客房中醒来时,阿维德头痛欲裂。
虽然宿醉的感觉令他相当难受,但喝酒时的那份无奈的心情却还相当清晰的残留在脑海。
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没有咖啡的任何消息。
他丢开手机。早就不该抱有希望,会收到咖啡任务指示以外的消息。
这时,手机铃声大作。
他一惊,猛然抓回,看了一眼来电。吊起的心又落回原地。
不是她。
也幸好不是,不然他还会像个女人一样为了接不接电话而烦恼……
“喂?”
『阿本加聂……』,母亲略带惊恐的哭腔传来,『天哪,总算打通了,我还以为再也联系不到你了。』
“妈妈,出什么事了?”他的心再度悬起,“先别急,慢慢说。”
那边总算是稳定下来,絮絮叨叨的诉说,突然来了一帮黑色西装的人,说什么已经将他们族人这边的整块地皮全部买下,要进行什么『丛林开发案』。
这帮人像是早就买通了政府机构,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他们没有足够的钱去买回土地。也就只有离开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有几个老人甚至表示死也不会离开。
绝望之中,想起了他,但是怎么联络也联络不到,眼看着最后期限就要到了,如果拿不出钱,被赶走也就罢了,只怕还会闹出人命来。
可是尚在外面打工减轻家累的他,也筹不来这笔钱。
他只得先安慰母亲,说他会想办法。总算令老人宽心了。
阿本加聂挂上电话。
心里一凉。
他已经料到是谁做的了。可是现在无权无势的他该怎么和克鲁奇理论呢?
而他又不想厚着脸皮去求助咖啡。
咖啡……
这段日子来,他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而忽略了还有亲人需要他照料。
他愧疚又悔恨的将脸埋进双掌掌心。
这下,他该如何是好啊?
——她将招致无穷的嫉妒火焰,在绿野丛林中卷起灭顶之灾。
3号早上的阴沉其实并未影响咖啡的心情。
尤其是她醒来后看见身边睡着的小猫,把脸埋进枕头,喃喃的说『gon,表吵,让我再睡会儿……』,要么就是翻个身咂嘴道『magic,我要magic』。
她极力忍住笑,轻手轻脚的起身。
嗯,每天早上和喜欢的人一起醒来的感觉真是很不错。
喝着咖啡看报纸时,下属来报,有一对父子模样的人要见她。
父子?
咖啡微微挑眉。
然后她看到了一脸紧张兮兮的小杰和一脸不以为然的雷欧力。
原来父子是指……
咖啡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以免说出实情害雷欧力郁闷。
而小杰看到咖啡那一脸神清气爽就相当不快。
“killua呢?”小杰摆出准备上门抢人的架势。
咖啡端起杯子望嘴边送,“他还在休息。”
“你没对他做什么吧?”小杰的眉头乱抽搐。
“他自己送上门,我当然来者不拒了!”咖啡索性配合他,露出一脸坏胚的笑。
“你!”小杰愤怒又无奈的握紧双拳。
“我怎么?”她笑着反问。
一旁的雷欧力翻了个白眼。
这种俗烂台词和戏码该反过来才对吧?
不过这位小姐也真是有够坏心眼的,明明看见小杰那么担心。
出来库洛洛的房间,窗边那个刚刚还在垒纸牌垒的自得其乐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玛琪暗暗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冷不防撞进一双肆无忌惮的灰蓝瞳孔中。
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
西索从那双睁大的金眸中看到问题,笑着解释,“我一直在这里,只不过你走神了。”
她眸光一闪,难道,她刚刚考虑起库洛洛的事情时,竟会有这般专注?
西索仔细审视她的表情,突然开口。
“那个时候他跟你说了什么?”
她脱口而出,“没什么。”
然后暗自诧异自己竟会那么心领神会,他指的『那个时候』是昨晚库洛洛叫她单独出去的时候。
西索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回答倒不完全是敷衍。因为昨天随库洛洛离去以后,他就只对她说了两句话而已。
但玛琪心知关键在他的表现而不是他的话语,他的确有些反常但又全在情理之中。令她自己也莫名的纳闷起来。
不愿多谈,她绕过西索准备离开。
但是刚走到门口,身边却多了一人,而且一股完全无法让她忽略的汹涌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气势惊人。
她一呆。
虽然知道西索好像表现出对她有兴趣,但从未这么意图明显。
那股惊人气息总能连带引发别人体内疯狂黑暗的因子,让人不可自拔的沉溺其中。
玛琪知道自己若想要离开只有先过他这一关,但无论如何他这次不会让她那么轻松走掉。
她转过脸,不去看那张邪肆英俊的脸。
他伸手用力扯过她的下巴。
……相当的用力。
玛琪眉头一紧,料知不久下颌上定会出现他的指纹浮雕。
他有些失控的情绪仿佛丝毫没有动摇到玛琪,她只是微微扬起眉,以示意外。目光也仿佛在嘲弄他对她也就只有使用暴力表示不满了。
“其实我向来不懂得接受拒绝。”他阴阳怪气的口吻衬着一张笑眯眯的小丑脸,看起来分外诡异。
向来?
玛琪心中一凛。
她对他的冷漠口吻,恶言恶语从来都未曾引发过两人之间的任何争端。
有时候,他就像是个好脾气的主人纵容自己性格不好的宠物一样。
然而刚刚他的口气仿佛是积怨已久,看来今天他不会让她好过。
其实玛琪不懂,沉默、回避与拒绝恰是吸引男人的最佳武器。
尤其是,西索骨子里有着自我作贱的疯狂因子,会将男人的某些通病发挥到极致。
尚在沉思间,西索的左手拇指已经大喇喇的滑上她的俏颜,摩挲着,享受着细腻的触感。
中指则贴上了她脖子上的颈动脉,那肌肤下尚自微微跳动的脉搏。仿佛只有这样的接触才能感觉到,这个冰山美人还有气息,还有感觉。
这美人本该是为他而生,而现在那光芒却是为别人绽放。
那双美丽的金眸也从不曾多在他身上逗留,却也只停驻在另一个人身上。
“做什么?”她冷冷的问。
“对我笑一个。”他突然用一种近乎粗鲁的口气说道,“你的表情像是刚参加了一场丧礼。”
笑?
他凭什么让她笑?
她没觉得有什么事情值得她笑。而且她上次笑,也不过就是拍卖会之前和信长他们碰头时,和飞坦聊起库洛洛这次的目的。
她不言不动,一双金眸瞅着他,目光竟然有些挑衅。
他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笑容直看得她寒毛直竖,但他炽热的手掌从脸颊突然撤离。
在她尚未回神时,两只手掌已经移到她的两边太阳|茓上。
玛琪一颤,头微晃,尽管知道他不会动手,却本能要避开他伤及要害。
他没让她挣脱,双掌反而收拢了,而且是用一种大的异乎寻常的力道。
她的手臂也跟着抬起,想摆脱他铁钳似的双臂。然后碰触到的也只是他衣袖下贲起的肌肉,还有爆突的青筋。
非常痛。
连玛琪都忍不住眉间轻缩。
他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夜叉,没有灵魂,也毫无感觉。
对这个男人来说,流血亦不算是受伤,仿佛刺穿心脏他也能再生……
“如果我现在再收拢两掌,就会挤碎你的头骨,挤出你的脑浆吧?!”
他笑着,口气无比轻松,只是嗜血的腥味随着一字一词的吐出而弥漫住整个空间,悸心惊魂地。
闻言,她干脆放下手臂,无所畏惧的看他,就算知道他说得是事实,她也全无惧色。
他细长的眸子闪着幽冷的光,阴恻恻的道——
“说不定,这样才能把你脑子里的那个人给驱逐出去!”
她微愕,他却已经放手出门。
在饭店外的庭院里吃早餐的时候,咖啡素面朝天,居然穿着一条裙摆不对称的白色纱裙,胸前两根细肩带交叉在颈后打了个结。
奇犽瞪着她,好像没见过女孩子穿白衣服似的。
小杰只要看到奇犽一切平安,别的也就不去在意了。
雷欧力则忙着享用免费食品。
饭后,小杰和奇犽在一旁说话。桌边只留下咖啡和雷欧力。
“看起来你们处的不错。”雷欧力 突然开口。
“哦。”她捡起蛋糕上的樱桃放进嘴里。
“killua说从前的他和你很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眼神在说救救我。”
咖啡托腮看着远处的奇犽不语。
“其实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雷欧力微叹。
“说得轻松。”她不以为然。
“我妈妈常说……”雷欧力接着道。
“又来了,……”咖啡微笑,“你妈妈话那么多累不累啊。”
雷欧力笑笑,“不是,她总说一个人在小时候遇到的一件事,会影响一生。我到现在都一直记得。她说,如果一个孩子生活在批评之中,他就学会了谴责;如果他生活在敌意之中,就学会了争斗;如果他生活在讽刺之中,他就学会了胆小;如果他生活在耻辱之中,他就学会了负罪;相反,如果他生活在鼓励之中,他就学会了感激;如果他生活在认可之中,他就学会了自信;如果他生活在诚实之中,他就学会了相信……”
咖啡默默的听完,淡淡的道,“看来我是没药医了,从小生活在敌意,耻辱,罪恶中,我就学会了争斗、怀疑和负罪。你不同,你遇到了这样的母亲还有完整温暖家庭。你的人生就可以从此光明坦荡。”
雷欧力沉默了一阵,突然道,“其实我的家庭 并不算温暖。虽然母亲极力抚养我们,但我父亲是个酒鬼,没什么本事,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总是喝的烂醉,回来冲我们发脾气。打人的时候会用皮带,哦,有时候也会用球棒,我那时候还小,也根本不懂得反抗。但是我经常会在他回来之后,故意惹他发火来揍我。”
咖啡惊讶的将视线拉回,“为什么?”
“这样他就不会去打妈妈还有弟弟。”他平静的说。
咖啡瞬间僵住,呆望着他。
她从没想过,他居然是成长在这样一个家庭。但和她不同,他居然也可以笑的那么开怀。
“我想说的是,虽然过去无法改变,但是未来却可以。”雷欧力推推眼镜道,“也许你无法改变成长的环境,家庭的背景,所受的教育,不过想做怎样的人,要走怎样的路,全在你自己,不管你是出身黑道,流星街或是什么地方。”
“所以,那个时候遇到你,你说你答应我不会出卖酷拉皮卡,我宁愿相信你。我很想看看你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充满敌意,耻辱,罪恶中长大的你,如果有这么一天,有人说相信你,有人不计较你的过去,还有人希望你活着……”他微微一笑,“那个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真的很想看到啊。”
咖啡默然,过了良久,轻柔又缓慢的道,“雷欧力,我想,你的朋友们一定觉得何其幸运,能遇见你。”
“不,幸运的是我,”雷欧力视线转向远处玩闹的奇犽和小杰,微微一笑,“能遇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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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契约×不择手段
【H×H】追猎×被猎II-42-
好吧,奇犽,就暂且让你再开心一阵子吧。
作为一个本就拥有天赋,又自小训练的杀手,伊耳谜深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平日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好脾气的富家公子。俊美,倜傥,性格沉静,偶尔笑起来略带孩子气,还居然一点恶习也没有。——只要杀人赚钱不算在内。
不出任务时,每天6点就会自然醒来。虽然低血压令他有点起床气,半个小时内最好不要跟他讲话。
早餐从不吃垃圾食品,也不吃太过刺激的食物,当然也滴酒不沾。
不需要很繁复的装扮,只是任由一头毫无矫作的黑发散落,带一付黑色墨镜,随意套一件舒服的衣服就出门。
他偏爱白色。这种颜色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舒服也很纯粹。也越发衬托黑发黑瞳的色泽。
当然,他也有那样的本事执行任务时滴血不沾衣,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跟踪目标,大约了解其生活习惯与特殊爱好,再确定下手的时间和方式。
其实,要委托揍敌客家族出手的目标,大多不是简单人物,要么是某国的高官要员,要么是富甲一方的商界精英,也有可能是拥有星级的猎人。
无论什么样的目标,伊耳谜每次任务前,功课都做的很足。这已经变为他的习惯。
开始他以为,那个旅团团长只是要他杀掉十老头而已。然而见面时重新确认委托后,他才知道库洛洛的用意之深,言词也很微妙,让他不得不想,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被此人盯上的目标,可不是普通的倒霉。
附带提一下,他目前正在饭店的花园里吃早餐。
天色阴沉,他坐在一柄没有什么用处的遮阳伞下,一手拿起他并没兴趣看的报纸,用藏在同样没什么用处太阳镜后的猫眼观察花园另一头的几个人。
他现在也是在作功课,不过是家里交代的任务。
说笑声不时的传来,那几个人看起来好像还蛮开心的。
好吧,奇犽,就暂且让你再开心一阵子吧。
“怎么了?”雷欧力问道。
咖啡摇摇头。
不知为何,她觉得在被什么人监视,放眼望去,又没有一个可疑人物。可见此人的『绝』也非同小可。
不过,她直觉是她熟悉的人。
雷欧力不再理会,咖啡也将视线投向那两个小家伙身上。
“晚上不回来,也不告诉我。”小杰埋怨,“我会担心的。”
“哦……”奇犽头都抬不起来了。
“那个,”小杰深吸一口,大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奇犽。我以后,我以后一定注意!我会努力多了解你的事情!所以,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奇犽蓦然睁大猫瞳。
“笨蛋!!!”>/ / / / /<
他掉头走掉。
小杰在原地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奇犽说的这两个字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走啦。”奇犽回头叫他。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雷欧力身边。
一见两人的情状就知道他们和好了。不过,也没人担心这两人也就是了。
“啊,”奇犽想起来什么,对咖啡道,“昨晚我就想问你,阿维德哪里去了?该不会是你把他气走了?”
咖啡无奈,“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你前科太多!”奇犽一口咬定,“快跟人家道歉哦!他真的很关心你啊。”
“道歉?”她侧头迟疑,“可是我不会啊。”
奇犽想了想,“也没什么难的啊。为对方做件事会显得比较有诚心。”
做件事?
咖啡目光一转,已经有了计较。“好吧,就照你意思。”
“对了,我们刚刚说好了,今天要去古董跳蚤市场。你要不要一起来?”奇犽开口征询。
咖啡不由的瞥了一眼小杰。
“都是自己人,一起来嘛!听奇犽说,你负责拍卖品鉴定,能来帮我们就太好了。”小杰忙不迭的说道,满脸诚恳。
“对啊,一起来吧!”雷欧力点头附和。
咖啡胸中一暖,“好吧,等我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不过,你们真的,想让我同去?”
奇犽猛点头。
糟糕啊,她闭了闭眼,以掩饰尴尬。
果然,她还是不适合这种气氛。
起身然后在奇犽面前蹲下,与他视线相齐。
咖啡双手放在奇犽肩上,表情正经到奇犽也不觉得收起笑容。
她语重心长,“奇犽,一直以来,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是我的错。”
奇犽听得一愣一愣。
咖啡接着感叹道,“现在知道了,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但是我不得不说声抱歉,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因为……
——我没有恋童癖!”
静默。
两秒钟后,小杰和雷欧力当场翻倒。
接着,一座名叫『奇犽』的火山在约克鑫喷发!
咖啡笑不可抑忙跳起身就跑,奇犽火冒三丈的在后面猛追。
两个人拌嘴的声音还不断传来。
“捉弄我你觉得很有趣是不是?!!”“哎呀,我开玩笑啦,你干吗那么认真么?^_^”“什么恋童癖?你多大了?”“19……”“只比我大七岁而已嘛!别说的你好像很老了!”“可那也是差距啊……”“再过几年还不是一样!49岁和42岁有什么差别?89岁和82岁有什么差别?”“哦,原来你已经想到那么久以后的事情了……哎呀,好痛,表打,痛痛……”
……
“太好了。”小杰看着两人追追打打的情景,突然笑道。
“怎么?”雷欧力问。
“因为,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奇犽这么有精神的样子了,这种感觉,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太好了!”小杰由衷道。
“是啊。”雷欧力也道,看着咖啡那开心的笑脸,“另一个人也是一样哦!”
这时,他想,如果酷拉皮卡也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再好也没有了。
那看起来很开心的几人终于走了。
伊耳谜放下手里的报纸,伸手掏出电话,上面的来电信号灯正在闪烁。
“喂喂,柯特,是我。”
他一边用小勺搅动咖啡,一边听电话。
……
“没错。我见到奇犽了。”
刚刚他还在呢。
……
“爷爷和爸爸他们下午到啊。可是奇犽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了。”
……
“……哦,接受了克鲁奇小姐的委托。我知道了,我会利索些,抢在他们之前完成任务。还有什么事?”
听着听着,他的手突然顿住。
“你刚刚说的,是她的能力?嗯,到很方便……什么?”
……
他深思了片刻,“可是这样的话,她的念要发动必然需要比较苛刻的条件吧?不然,可就麻烦得很了……”
……
“这样啊,某种形式的契约,……如果,契约没有终止呢?”
……
他再度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了。”
收了线,伊耳谜坐在那里,虽然依然是沉默的姿态,但跟刚刚的轻松惬意完全不同了。
眼前移过一片阴影。
他扬头,看见便装的西索正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没有说话,先是翻了一遍菜单,然后又合上,招手叫服务员,只要了杯黑咖啡。
然后才看他,笑着招呼。
“你今天很帅哦。”西索悠悠的笑着说。
伊耳谜也不理会他,突然开口道,“你心情不好?”
西索往椅背上一靠,懒散一笑,“怎么会?”
伊耳谜轻笑,“谁会让你一反常态而你又没有杀他,我很好奇呢。”
“那个人……”西索呵呵一笑,“不是你么?”
伊耳谜一笑,不再追问,突然转换话题,“你受雇克鲁奇多久了?”
“有段日子了。”
“那么你……”伊耳谜顿了顿,“你有没有和克鲁奇小姐定下过什么契约?任何形式的,无论是口头约定,或是别的什么约定?”
意外在瞳孔中一闪而逝。
西索惬意的伸展双腿,“怎么?”
伊耳谜仔细审视他的表情,终于敛下眉眼,“也没什么,你自己留神吧。”
原本是想出声提醒他。可是转眼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和揍敌客家的关系很微妙,而他和他也同样,是生意伙伴亦是朋友。当然,如果有利益冲突,也可以变为对手。
但是,他不知道西索和咖啡之间的关系。同样,那两个人只怕也不太清楚,另外两方的关系。所以他们三方到现在为止都在维持一种利益均衡的局面。
那么,他就暂且保留这个秘密,直到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天吧。
乍听到『契约』这个词,西索当然也会意外。
不知伊耳谜是否知道他和咖啡的契约。
她赌上她的命,让他在拍卖会期间保护她。
虽然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契约,但是,它毕竟存在。而且一旦那个悬赏启动,很有可能,最后的执行者,将会是伊耳谜·揍敌客。
不过,他总觉得伊耳谜尚不知那个悬赏,那么他问他是否和咖啡定下过契约,则是别有一番用意了?
……会是什么呢?
“西索,”伊耳谜突然开口唤他,脸上的恬淡少了几分,“我想知道,你那个最中意的小果实,如果别人想打他的主意,你会如何?”
“那个别人是指你吗?”西索一手托腮,笑问。
“你还没回答。”伊耳谜静静的问。
西索眸光一寒,薄唇却轻轻一勾。
——“杀!”
正当焦头烂额的阿本加聂收到那封漂亮的信笺之后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信笺上说的地方,没有一点耽搁。因为信笺上说得很简单——
To:阿本加聂
到安地港口咖啡店来。
我等你。
——咖啡
写的如此简单,却又让他无可拒绝。就这样,他就算再不乐意也要去,谁叫人家是老板呢。
据说那里的早午餐咖啡很香浓,懂得享受的她自然不会白白等他,当然要等舒舒服服的。
赶到那里。四下一望,果然就看见咖啡坐在一个临海的座位上打电话。
她带着一只别致的暗金色贝雷帽,俏皮的遮去额头一角,妩媚中略带英气。
一身豆绿色麂皮绒的衣裤正是时下的流行,上衣没有扣上,露出白色连帽衣和图案新颖的圆领衫。
她双腿交叠,刚好可以看到套着和帽子同色系长靴的脚在那里一荡一荡。
海风正自帽檐下轻抚她的头发,她看起来很开心,神采飞扬的。
阿本加聂心里暗叹,即使他现在还在生她的气,她看起来还是该死的好看。
阿本加聂坐下时,她还在讲电话,有说有笑的。
她审视了着他坐下时的表情,对话筒说了一句,“稍等一下,好吗?”,然后便捂着话筒对他笑,“来的挺快的。不过看你的表情应该还在生我的气,那为什么还要来?”
“我说过这个时候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他答的很干脆,皱眉又道,“一个随从都不叫就坐在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么?”
话一出口,他兀自后悔。
都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是忍不住担心她。
她笑了,挪开话筒上的手,对电话那头说道,“阿本加聂就在我身边,您要和他讲话吗?好的。”然后她把手机递给他,笑道,“别愣了,你妈妈。”
来不及惊讶,阿本加聂只得接过话筒。“妈妈,哦,是的。嗯,……什么?……”
原来咖啡不知从何处得知,竟然通过关系,替他解决了家里的烦恼,那些人暂时不会去进行开发案。母亲在那边絮叨,多数是夸赞咖啡的话,儿子是几世的福气才摊上这么一个好老板。
他的脸上由困惑转为惊讶,又转为焦急,然后是不悦。最后,他冷冷的看着对面那个依然对他嫣然而笑的人。
和母亲通完电话。收线,他脸色难看,“你要做什么?”
咖啡一怔。
他拿起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什么目的你直说吧,干吗打电话给我母亲?”
咖啡这才明白,怒从心起,完全不顾平时的优雅了。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她冷声问。
“这是显而易见的。你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我的忙吧?因为你有无数不良前科。”阿本加聂冷冷的说,“我太了解你了,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
“为什么要扯到我身上?”她挑眉微嘲道,“我看,是有损你自己大男人的自尊吧。”
“难道我说的不对?”阿本加聂也动气了,“你就是这样的人没错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
话一出口的同时,阿本加聂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从不曾这么跟她说话,何况,她从来就只知道结果,但是不知道怎样的手段是正确的。
“哐啷”一声,精致的咖啡杯落回碟子里。
咖啡刷的一下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难听的声音。
她定定的站着看他,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如罩寒霜,然后伸手捞起自己的小包,转身就走。
“咖啡,等等。”阿本加聂跟着起身,去抓她的手臂。但是她头也不回的甩手接着走。
他并没想跟她吵架,但也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她,可是看到她一言不发的离去又紧张起来。
从没见她如此模样,以前任人辱骂也不会让她失了风度,看来这次她真的动气了。
“都到齐了么?”侠客问道。
旅团众人齐聚,独独少了西索。
于是,大家不由自主的看玛琪。
虽然很想说一句,干吗看我,他的事情不要问我。但是玛琪只得开口道,“我只知道他出门了。”
“没关系。”库洛洛当中独坐,“玛琪和信长乔装成一对情侣,到世纪广场调查锁链手的下落。既然很有可能是专门针对旅团的行动,那么你们就去诱敌上勾吧。”
“终于要行动了么?”信长兴奋的两眼放光。
“给你找点事做,免得你总嚷嚷『受够了』。”库洛洛淡淡的回答。
信长尴尬的一笑。
玛琪毫无异议,反正西索不在,她也不必执行那个监视他的任务,说实话,她对这个任务越来越觉得棘手。
“如果有锁链手的线索呢?”玛琪开口询问。
库洛洛眸光一闪,“见机行事吧。”
玛琪凝视他,暗中思忖。
隐约觉得,库洛洛并没有下达『格杀勿论』的命令,那么,所谓『见机行事』则有了更深一层意思。很有可能即是可以将他活着带回。
他是想……招纳锁链手么?
“待会儿我也要出门,”库洛洛续道,“芬克斯,帕库随我同去。其他人留守。有问题么?”
芬克斯眼睛一亮,笑起来,“好啊,我们又要去见那个长得像巧克力鲜奶蛋糕的小姐么?”
帕库瞥了他一眼。
侠客无奈的纠正,“是像卡布其诺。”
“都差不多了。”芬克斯转头看库洛洛,期待的问,“是她么?”
库洛洛的目光添了一丝兴味,淡淡一笑,“你很想见她?”
他终于笑了,今天的第一抹笑,但不知怎么帕库却觉得一阵寒意。
他今天……怎么说呢,令她觉得有点胆寒。
芬克斯点头,接着道,“她很有趣啊,头一次见到有女人面对团长不犯花痴也不害怕。”
“会有机会的。”库洛洛微微勾唇道,“很快……”
虽然不太明白团长的意思,芬克斯还是笑的很开怀。
但帕库分明从库洛洛的黑眸中看到一抹不同寻常的森冷。
tbc
原谅×选择×制造的幻觉
【H×H】追猎×被猎II-43-
所谓选择,不过是强者制造出来的幻觉罢了。
一双看似温和却敛进从容睿智的黑眸。
一付染上淡然笑意却清冷依然的笑容。
一张面色沉静却无比高深莫测的脸孔。
……
西索动也不动的注视着面前的照片,突然间,薄唇轻轻一勾。
照片上的人并没有看镜头,但那付神情却像是早就知道有人在偷Pāi他一般。
黑色衣裤,黑发黑瞳,……夜色般的男人。
嘲弄光明的黑色幽默与智慧,独特的暗夜魅力,在他身上彰显。除了他,无人能见黑色诠释的如此完美。
“如何?”身边的克鲁奇问。
西索的眉眼一挑,“谁?”
他此刻已同伊耳谜见过面,正施施然来到老板的办公室,坐在克鲁奇的老板桌后。
然后克鲁奇脸色铁青,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就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个人。
虽然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是谁,他却还明知故问。因为他想知道克鲁奇的目的,而且他很好奇除了自己,谁还有那样的眼光和胆识,把这个男人作为目标。
“这是在十老头扩大会议上拍的。”克鲁奇道。
“我知道。”
“我的属下认出,他就是几个月在天空竞技场掠走咖啡的人。是这个人咖啡遭到……”克鲁奇忿忿的说,“就是他,让咖啡现在变得如此奇怪。西索,替我杀了这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你听见么?”
“呵呵呵呵呵呵~~~~~~”
一阵不可抑的笑发自西索,吓住了克鲁奇。
太好笑了,实在太有趣了。
西索暗想。
如果说,那次掠走咖啡的就是库洛洛,……这一切,全部都串起来了……
几个月前,他那看似无脑的大小姐制造了一场被掠事件,却因此在他面前暴露了她的伪装面目。
他当初还在想,那个咖啡想要嫁祸的人到底是谁,却没想到,原来竟是……
而且打从一开始,咖啡就已经算计好了。仅凭克鲁奇的下属是无法除去他的,所以她是想待库洛洛的模样暴露后,让克鲁奇令他来动手。
这两个人果然有他所不知的内幕隐情。
从咖啡那目标特定的拍卖品,到天空竞技场库洛洛亲自出动搜集情报。从咖啡被掠到拍卖会旅团的集体出动,她深夜来访和他定下交易,现在,还有揍敌客家族的登场……
……每一件看似偶然的事件背后都孕育着必然。
一场两人之间的狩猎,居然会演变诸方大战,几股势力的明争暗斗。
“西索,你,你……”克鲁奇忍不住问那个笑不可抑的人。
“你是想,”西索灰蓝色的眸子一闪,“……让我杀了这个人?”
“呃……对!”被那样的眼神一看,克鲁奇差点口吃。
西索闻言,灰瞳光芒四射。
克鲁奇胆战心惊。
“好啊。”他眸光一敛,突然轻松无比的说道。
克鲁奇闻言大喜。
但西索笑容一敛,“不过……”
“不,不过什么……?”
西索突然右手一挥,桌面上形状奇特的排列着纸牌,看似比他平日用的要稍大些。
……竟是一套塔罗牌。
“选一张吧。”西索双手交握撑在下颌上,手肘支在桌上。
克鲁奇低头看看,“做什么?”
“算命。”西索笑,“想取这个人的性命,就要先算算你的命。”
“你不是魔术师么,什么时候变成占卜师了。”话虽如此,克鲁奇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抽出一张,递给西索。
西索接过,细长的眸子瞥了一眼,发出一个果不其然的笑。两指挟住牌,翻转,亮了出来。
克鲁奇一望那牌,脸色一变。
——一张正位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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