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
“是姐姐吗?”报纸上的小小纸片人儿,脆生生地叫着我姐姐的时候。浑身的细胞都被电击了般,簌簌战栗。
“安宁,妈妈把电话放在姐姐这里了。明天,妈妈才在。”
“姐姐,你身体好了吗?妈妈说,你身体不好,所以不能来看我。”
我想象着在异国的病床上,安宁娇弱的小脸庞贴着大话筒跟我说话的样子,心里沉沉地钝痛。
“我会去看你的,安宁,要等我去,知道吗?”
“嗯!”
“你要早点睡,不要影响睡眠。”
她咯咯地笑:“我们这里是大白天,姐姐。”
“呵呵,我忘了时差。”我在夜间明媚地笑起来。
挂断了电话的,那股不知来自哪里的暖流在身体里缓缓弥漫着。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明媚起来,褪去了多天来的挣扎和矛盾。
只是那句脆生生的“姐姐”,化解了多天以来我覆盖在自己心里的重重雾霭,一点点地明朗起来。
我安然地睡着。
我答应了锦跃前往法国为安宁捐献骨髓,我在爸爸眼里看到了多年来的安定,那样的放心我的安定。我没有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