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透过隔离病房的玻璃窗看到躺在里面病床上的“重庆仔”时,我一时无法相信那会是他——灰白的脸色,苍老的面容,被单下枯瘦的躺干……我的眼睛忍不住有泪涌出,“书生”连忙拉拉我的衣袖,示意“重庆仔”的爱人小琳来了——我连忙背过身去,擦去泪迹。当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转过身来时,看到了已经走近的小琳——她也憔悴了许多。看到我和“书生”,她点点头:“你们来了,不好意思,里面不让进,只能在这儿坐坐。”于是,我们和她就在走廊上的排椅上坐了下来。
“他现在情况怎样?”
她向病房望了一眼,说了一句话:“还好!”
我从包里将牛皮信封拿出来,递到她的手中:“一点心意,请收下。”
“不!”她很坚定地将信封推回到我的手里,“我们本来没有想到惊动大家的,没想到,昨晚遇到‘书生’。我回来告诉他,说遇见了老同学,他还怪我不该说他生病的事。”
“我们是老同学,你们来这里,理应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还这样固执呢!”“书生”有些激动地说。
“其实,他的病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说到这里,她长久地低着头。
听着她的话,我和“书生”都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不是通过移植骨髓就能治吗?”
她对我摇摇头,说:“一直没有适合的配型,现在,也不能做了……”
我看到一滴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滚了下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
“去年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发了高烧,自己找来退烧药吃了,可是老不见效。于是,就去县医院看,医生建议我们去省城看,没想到,一去检查,医生就让住院,通过各项化验,确认是……就一直住院治疗,我们也想等待配型成功,好进行移植手术,费用上,我们自己先筹钱,医疗可以收销……但,一直等不到……”她有些哽咽了。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在一阵阵地发凉,他比我小半岁多,十一月份才满二十八,儿子还在上幼儿园,想到这里,我问道:“那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