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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无奸不商之一纸休夫 > 100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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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

为夫?夫人?

丁大叶还是很受用这个词的,任着婢女扶她进他们布置一新的新房,听得婢女出门轻轻带上门她方才掀了红帕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桌上摆了各种果糖,她低首将大红袍卷起系在腰间,抓了一把瓜子就翻身上了屋檐,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懒懒地撑着脸舒舒服服地观看。

只见八匹雪蹄乌鬃骏马领着一辆八宝璎珞马车冲了进来,那马车车身是紫金­色­檀木,轻纱帷幔铺顶坠着两层烟紫­色­的绡纱,车辕处垂着金丝流苏。马车前后各有四匹骏马,马上各骑八名劲装大汉,腰挎弯月似马刀,背负强弓,右肩膀上系长筒箭袋,个个彪捍健壮,眼­射­久经战阵的­精­光。

丁大叶瞧着心想,怎么就这般眼熟的,蓦地她便想起那日在竹林遇埋伏时,那辆马车的主人曾经救过他们。

她转念一想,这马车的主人不是何家福的小叔叔。

丁大叶啧啧叹了两声,目光在慌乱的宾客中搜索着小海,却见小海看着那马车在出神,眼神是她又陌生又熟悉的。

熟悉的是她在初见小海时,他便是这般­阴­冷绝鹜的眼神。陌生的是,他随了她这么多年,那种眼神已经渐渐褪去。

小海认识他们?他那种戒备警惕的眼神让她充满了担忧。

何家福缓步迎了上去,那八匹马上的劲汉纷纷翻身下马,他们朝着何家福作揖,“见过何少爷。”

何家福含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马上受宠若惊低头,“何少爷,公主她……”

这时,车帘里伸出一只纤手轻轻掀开车帘。这手根根手指若白玉般晶莹剔透,­嫩­如凝脂。

马车内的人在劲汉的扶持下顺着踏石缓步走下,她浑身上下都裹在一袭黑绒披风内,丝毫不见她一寸肌肤。但那双手已叫人觉得风华绝代无人比拟,风吹起披风一角,微微露出伊人容貌,在场的男人见了无不如见到自己的初恋,不由地生出一种异样的甜蜜,心猿意马,酥|痒难耐。他们却又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羞愧慌乱,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何家福见过……”他正欲行礼,那双手已经托起了他。

“难道你同我还要这般客气?”

何家福知这里实在不是说话地方,“念桥,你这又是何苦。”他压低了声音疏离礼貌道,“今是我的大喜的日子,你若是愿意留下来饮一杯酒水吧。”

那披风里的女子敛目低垂着脸,迟迟不肯开口,却也不让步,两人站在中堂僵持不下。

黑绒披风里的身体微微颤抖,“是因为……是因为我皇兄,所以你……”她声音飘忽,如秋风中落叶凄凄婉婉惹人怜爱,有

59、第59章 ...

一种让人冲动地想拥住她疼惜她的冲动,她伸出白玉纤手紧紧地握着何家福的手,显得那样的无奈和执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要公主的身份,我愿意为你抛下一切。”

何家福缓缓地拉开念桥的手,转头对她的侍从道,“送念桥回去吧。”他细心地为念桥整理好披风,“我同小皇叔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太放在心里。”

念桥紧紧地握住他的指节就是不肯放手,自披风里露出的那双美目流露出一丝绝望,她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想卷入我皇兄同皇上之间……之间的斗争,我会同皇兄说的,他不会让你为难,逼你为他做事,你相信我好不好……”

何家福收起他一贯的优雅微笑,神情认真坦诚,“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也该明白我若是真……我会不顾一切……”他低首退后一步,恭敬行礼,目­色­潋滟好似幽潭碧湖,“承蒙公主错爱,家福乃一介山野村夫,不敢高攀,公主恩情一生一世感激不尽。”

何家福轻轻摆手,家仆端上两只酒杯盈盈为二人斟满,他伸手递给念桥一杯,自己也执着一杯酒,真挚淡笑,“家福无以为报,只好谨以此酒,先­干­为敬!”他仰首之际,浅杯已见底。

念桥执着酒杯,纤弱无骨的身体拢在黑绸披风里微微而动,纤弱楚楚,她双眸中闪着盈盈白光,缓缓抬起脸,温柔的脸上眉间凝着深深的哀伤,纵是输了,也不能输得彻彻底底,她既然有勇气来,便也有勇气离开,“我祝你……白头偕老,富贵双全。”她满眼噙泪,说完侧身长袖遮面,闭目一饮而尽。

丁大叶坐在屋檐上,冷冷地看着念桥上马车,八名劲汉朝何家福作揖翻身上马一前一后地拥着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去。

何家福命人将堂中的两头石狮子抬走,惶乱中逃跑的宾客又被全都请了回来,宴席重新摆上美酒,喜庆的奏乐鸣鼓再次响起,何家福回身无意间瞥了眼屋顶。

屋下的人,屋顶的人,两人俱是一愣。

丁大叶手里还托着瓜子,一身大红袍迎风展展,甩着两条腿,她只愣了下,马上镇定自若地将手里的瓜子放入口中上下一嗑,熟练地吃了瓜子仁吐出瓜子壳。她微微一笑,算是朝他打了个招呼,何家福待再走近一步时,丁大叶早已翻身跃下屋檐提着裙摆跑回房里。

何家福忍俊不禁,缓步走进新房,丁大叶双手摆膝盖上,头罩红艳艳的红盖头正襟危坐,他玉立抱胸倚在门口低笑着轻轻一咳,红盖头垂下的红流苏摇曳又恢复静止。

礼还未行。

红盖头还不能掀开。

何家福倾□子探脸入红盖头下,丁大叶睁圆了眼惊愕地看着那张蓦然贴近的脸,何

59、第59章 ...

家福看着自己的新娘,脸上并无娇羞之­色­双眸泛着诧异的涟漪, “夫人,刚刚的戏可好看?”他戏谑眨眨眼暧昧的气息隐隐撩人炙热,声音低沉沙哑,在耳畔低声蛊惑着她每一寸神经。

丁大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何家福趁着这个安静的时间里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娘,久久……何家福声音微变,“你今天……真美……”他有那么刹那的失神,顿了顿恢复往日的波澜不兴,戏谑笑道,“但是,夫人你似乎……嗯……不是太适合这大红大艳的颜­色­。”

丁大叶愣了下,斜睨地瞥着他。

似真似假,他的笑容半分深、半分浅叫人难捉摸。

何家福低低笑了声,伸手扶起丁大叶,白皙指尖搂起她的腰,侧头轻吻她细白的颈脖,笑容缱绻,“丁大爷,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行礼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老人家说过,夫妻对拜,腰弯得越深越久,爱得就越深越久。

丁大叶低敛眉目,从那飘曳的红盖头底下,看着何家福崭新的喜靴,她的丈夫含笑同她面对面,轻轻鞠躬对拜。

“礼成!”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新房内,红烛摇曳,光影叠错.,染得屋内朦胧而温馨。丁大叶蒙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沿。何家福伸向床畔立着的喜娘递来的红漆盘,执起镶金手柄的红木喜秤,在喜娘的催促下,他深呼一口气,倾身微微探起喜帕的一角,丁大叶微垂的眼缓缓地抬起,两人对视,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有千思万绪,也不曾化做无尽言语。温馨的感觉一点一点渗透彼此的心。

耳畔全是喜娘抑扬顿挫地拉长嗓子喊着百年好合那些的吉利话,但丁大叶何家福凝视着彼此,恍若天地间的事物此刻已不复存在,世间里唯有他们二人。

丁大叶眼里盈着泪光迷离,嘴角却噙着羞赧的笑意。何家福低头将自己新娘的无限娇羞尽收眼底。

“新郎新娘饮交杯酒。”喜娘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响起,侍女双手托着顶有两只合卺的漆盘含笑看着新娘新郎。

何家福白玉纤长的手接过用大红丝绳绾成同心结系着的合卺,他递给丁大叶,丁大叶轻轻地接住,她低眉伸长袍袖子遮面,两人各饮少许,然后又将酒杯交换一次,再举杯互饮一次,以示恩爱夫妻,自此结为一体。

人都退了出去,整个新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何家福含笑地在丁大叶身侧坐下,伸手握过丁大叶的手在­唇­畔停住,小心翼翼地吻着,细细品味着,每一寸皮肤,每一丝纹理都是那样缠绵,他凝

59、第59章 ...

视她清幽的眼眸,只觉得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你很紧张?”他低沉在她额头啄了下,­唇­畔似笑非笑,凉薄的嗓音丝丝扣人心扉,“没想到丁大爷也有很紧张的时候。”

丁大叶笑着用自己的额头重重磕撞了撞何家福的额头,何家福故作吃痛地捂住额头,“你这是想谋杀亲夫?”他作势就要扑上来将丁大叶压倒,丁大叶笑着提着裙摆身子一闪,何家福扑了个空。

何家福仰躺在红彤彤的被子上,双手枕着头翘着腿看着叉腰站在床前的丁大叶,看着脸颊染红的丁大叶,她皱着鼻子抿嘴娇笑,鼻息间隐隐可闻到引人遐想的阵阵幽香,心里不禁弥散开一种甜蜜的悸动,温柔细软喃喃道,“过来。”他目光柔和,伸手向她,声音低哑似压抑着什么,笑容如绯红的飞花轻轻绽开。

丁大叶沉溺在他温柔的笑意里,仿佛受了蛊惑不知不觉地将手伸给何家福,何家福的手微微施力,她便跌在他身怀里,何家福仰躺着伸手将她抱得稳稳的,拔去丁大叶头上的发簪,一流如云秀发披泻而下,发撩过他薄­唇­挺鼻,他修长的脚轻轻一勾,重重薄纱紫幔就拢了起来将床内的春光遮去。

何家福信手抚着她的发,发丝缠绕着指尖,他陶醉地嗅着她发里的幽香,无法自持。

充满了挑逗和撩拨的吻细碎地落下,如同蛊惑人心的优美旋律,他急促混乱的喘息压抑着似乎又歇斯底里,动情的温­唇­一路舔吻着她白­嫩­细腻的颈项,吮吻着她小巧的耳垂,沿着她的锁骨细细品尝,逐渐迷恋地加重吻。

“难道你不想问问我,刚刚来的人是谁?”何家福托着丁大叶的下巴,俯下头轻啃吻,她高仰着下颌,温柔地迎接着他的热吻,充满深意的看着他,“你想说就说……嗯……”她耸了耸肩膀,斜眼看着他。

何家福笑容在­唇­畔弥漫,眼里带着一丝兴味,“那我就不说了。”

丁大叶翻身将何家福压在身下,扳着他的手臂,“说。”她居高临下斜睨他。

何家福在她身子低下扭头看着她,笑眯眯,高挺的鼻梁上沁着细细的汗,眼波愈加的炙热幽深,他衣衫被丁大叶扯散,宽松的衣袍领口处完美弧形的锁骨大片白皙如玉胸膛春光大泄,一脸似笑非笑地看得丁大叶浑身极不自在,眷眷墨眉下是一双浸着漫天星光的迷人眼眸,耍赖般地咬­唇­拉下丁大叶的脸,鼻息缠绕他沙哑道,“丁大爷,您这是……要拿下为夫?”

丁大叶被他弄乱了方寸,原来男人也能勾人魂魄的,她看一阵脸红心跳,不禁要醉了,她嘴硬道,“我是在审讯你,别打岔!别扯开话题!”

何家福点点头,咬着小撮发丝目含春光凝着她,“你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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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好痛哦……”

丁大叶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腔鼻息就要喷出来,她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失态,居高临下冷冷道,“你是不是疯了?”

何家福笑嘻嘻充满磁­性­低喃道,“我正等候丁大爷拿下我,快吧,快吧。”他说着就伸手就将自己的领子哗啦一声拉开,仰面眯眼扭身一副楚楚娇逗的模样。丁大叶忍不住嗤笑地跌倒在他身上,“没见过你这么耍无赖的人。”

何家福捧着她的脸,灼灼烛光映着他年轻的脸,恍惚间犹如天神下凡,他一手扣着她的­精­致下巴,轻轻地歪头用舌尖轻轻勾勒描绘着她的­唇­。

他的灼烫双手探入她的衣底里,滑上她如滑丝般的白皙背脊,顺着她细窄的腰身下沿光滑的大腿,他搂着丁大叶让她撑坐在他身上,温柔的鼻息拂过她扬起的脖颈,缠绵的吻如春风般抚过她寸寸肌肤。大手自她衣底将她整件衣褪下,一边倾脸柔软探入她口中搜索甜美一边麻利地褪下自己的外衫,大红的喜袍子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落在地上。

丁大叶心跳加速,从来没有男人这样亲近过她。整个身子都是软软酥酥的,她白皙纤瘦的身体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粉­色­的光泽,何家福亲吻到她手上的伤痕,发现她手臂上新伤旧伤无数,他停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怜惜地在­唇­下亲吻。

丁大叶垂眼不敢看他,他托起她的脸,“以后,会有一个人待你很好很好。”他的语气是那样的真挚坦荡,丁大叶迷恋地看着他沁满细汗的脸,他们肌肤相帖,呼吸相融,眼里晃着白光,忽地她便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何家福大怔,只觉得怀里的人剧烈的颤抖,她羞涩不自然地仰首咬住他的喉结,“给我,小福子……”

轰地一声,何家福只觉得心底某根紧绷的弦‘噌’地一下断了,他抱起她压倒她靠着床壁上,吻如雨滴一般落满他全身,他就如一头豹子那般轻狂,修长的身躯,­精­壮的腰,沁满细汗的身体处处散发着诱惑的魅力,“丁大叶,丁大叶。”他低喃迷乱地捧着她的脸细细亲吻,年轻的脸上有着讨人喜欢的压抑和冲动,丁大叶咬­唇­主动跨在他腰上,他冲破她最后一道防线,缓缓进入……

丁大叶浑身颤栗地紧紧搂住他白皙的背脊,手指无力地陷入他的肌肤里……

一夜贪欢,共赴云雨……

天渐亮。

“丁大爷~”

“好累,不要了。”某人一脚将伏在她身上的人踢下床。

“嗯~丁大爷~”滚下床的人锲而不舍地又爬了过来,像小狗一般地赖在她的身边。

某人翻身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拥被斜睨他,“再敢靠近我的话……”她挥了挥拳头,拉过薄被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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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了滴水不漏,“你简直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规定是评论25字可得1分,3分能看1000字,千字长评可得20分,获得积分需登陆状态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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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 ...

日上三竿,丁大叶惬意地打着哈欠坐起伸了伸懒腰,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她斜眼看了看床侧,枕边人已不在。

眼一抬就见何家福正坐在书案前低头看着账簿,他一把墨流长发用紫绸玉带高高束起,昨日的大红袍子妥帖地挂在衣架上,此时身着紫绸织锦长袍,薄­唇­紧抿,眉语间俨然有一种令她陌生的严肃,遥远地宛若一座高不可攀的神祇。

大约是察觉到床上之人已醒,何家福端起案上茶杯,眉梢染着瑃情,缓缓抬起脸双目流转为温柔无害,笑眯眯道,“夫人,你醒了,怎得不再多睡会儿?”他轻饮了口茶,将茶杯轻轻放在桌案上,整理了下书案上的厚厚一叠账簿,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便走至床前,怜惜地抚摸丁大叶的脸颊,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了下。

丁大叶被他瞧得颇为不自在,掀开被子正欲起身,突然意识到自己寸丝未缕猛然钻入薄被子中,耳边依稀还记得昨日热烈之时欢愉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她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脑海里的思绪如大开的阀门尽是缠绵悱恻,他的撩拨动情,他的温柔冲动,他的疯狂炙热……

她低头嗅了嗅肌肤,隐隐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昨夜她被他压在身下,无数次从天上掉进深渊又被他捧上云端,他的炙热几乎要灼烧融化了她,到最后在强烈的快|感下她不得不软语呻|吟连连求饶。

何家福轻柔地掀开蒙在丁大叶脸上的薄被,“你打算一辈子躲在被子永远不见我?”

丁大叶白皙光滑的双肩露在空气中,缩着身子看着何家福嘴硬道,“可笑,谁怕你了。”

何家福含笑低头轻吮着她胸前小甜蜜,丁大叶忍不住抱住他的背脊头靠在他肩膀上无力喘息,他手指滑过她细腻的肌肤下,指端所经之处染起无数颤栗,经过昨晚她已经能很好的容纳他,“昨晚我弄疼你了吗?”他咬着她的耳垂吐着暧昧的气息喃喃问道。

丁大叶咬­唇­瞪着他,何家福忍着笑意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底下的手指却更加的肆无忌惮在她的温暖里缠绵起来。丁大叶恶狠狠地在何家福的肩膀上深深咬了一口,何家福任她咬着,手指大力的地抚摸她的娇­嫩­粉核,满意地听得她喃喃吟喘,趁她微启­唇­齿探入她的口中,以舌探索,肆意的挑动,大手覆上她的白­嫩­高耸轻柔,汲取她甜美的滋味。

他捧着那张沁满细汗的脸,“我还没听过你叫我一声夫君呢?”他有些撒娇又有些正经。

丁大叶迟疑了,那声“夫君”就是梗在喉咙里许久才喃喃道,“夫……君。”何家福微怔,仅仅是愣了一刹那马上又恢复盈着笑眼,只是眼底深处有着她看不见的复杂,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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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着她细窄的腰身,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正当新婚燕尔,我真想同你整日整夜的温存,可是你得整理整理,今日我们就要动身回京城了,但你不需要担心小海,李叔会代你我照顾他,而且我们只去京城几日很快就会回扬州的。”

“今日就要走?”丁大叶讶然,何家福笑眯眯道,“我觉得,得尽快把我们的婚事公布天下,不然会有更多麻烦的事情等在后头。”他站起身取下特意为丁大叶准备的清淡款式的薄衫递给她,走到案桌前夹着一叠账簿出至门口,“我叫人去准备马车,别让为夫等太久哦。”

丁大叶扶额躺在床榻上,她真得认为自己是疯了……真得成亲了……她的夫君何家福……一个比她小了整整五年的男人……她昨晚竟然……疯了,彻底疯了……

马车行了几日进了京城。

舟车劳顿,丁大叶昏昏欲睡,轻轻靠着何家福的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望着窗外,微风自帘子细缝里吹来,何家福侧着脸一边做事一边温柔地低低地陪着丁大叶说话,他说的什么丁大叶并未仔细地去听,只觉得风是那么的暖和,何家福的背是那样的宽阔。

繁华的嘈杂声自窗外传来,丁大叶掀起车帘看着街道两侧的繁荣景象,看了眼何家福,他自上了马车就一直在低头看账簿,似乎真得很忙。

一个镖局的事情真得有那么多值得他繁忙吗,镖局的大小事务一般来说都是李叔来处理的,他这个镖局主人完全可以逍遥自在。何家福头也不抬,含笑道,“怎么,很无聊吗?”

丁大叶摇摇头,继续看着窗外,何家福轻叹一口气道,“唉,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他倾着身子靠近丁大叶,“为夫真得好辛苦。”说话间将头无力地垂在丁大叶的肩膀上,握着她的手摸摸他的额头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丁大叶终于被他逗乐,重重地在何家福的额上捶了下,何家福啊地受痛一抬头正好同她对视,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你……”握着丁大叶的手,轻轻地搓揉着她的手心,“若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第一个能想到我,好吗?”他伸出白玉手指,丁大叶垂眼敛目,伸手指同他勾了勾,“我会的。”

何家福搂着丁大叶,目光深邃悠远地看着窗外,以后的路还很长,或许,还很难走……

何家福本想直接同丁大叶回沈府,未料还没进沈宅的大门就被一个此时最不想见的人一帛圣旨召入宫。

他匆匆安排丁大叶在附近的客栈先住下便随着来接他的太监总管不甘不愿地进了皇宫。

何家福坐着轿子,那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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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的太监总管一路在旁伺候着,“何爷啊,您这又是何苦呢?”他腆着大肚子一路小跑,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皇上前几日两下两道密旨招何爷您速速回京……得知何爷在扬州成亲,龙颜大怒。”

何家福微撩轿帘看着太监总管渚梧,淡淡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家福只是一介草民。”

渚梧长叹不再说话。

一进皇宫,何家福垂目随在太监总管渚梧身后,一路通行无阻。

此时已近黄昏,沉沉压下的晚霞笼罩着整个庄严的皇宫,长长的高墙下的御道既静又空,重重宫檐重壁在身后远去,耳边只听得他们几人的匆匆脚步声。

皇宫很大,夜幕下的皇宫尤为的静谧,有着一种无以言喻的神秘感。何家福看也不看旁物,只是低首偶尔询问几句,渚梧也都是如实回答。

何家福一直在书房外等,年轻的皇帝却迟迟不召见他。何家福是个很有耐心的年轻人,他便如一棵挺拔的小白杨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

宫女们偷偷地自角落里探出头来瞧着书房外面无表情的何家福,她们不敢太放肆也不敢出声,只能远远地熙攘着凝望何家福,看这个京城最有名最富有最有学识的美公子。

丁大叶百无聊赖地撑着脸坐在客栈的角落里,叫了一壶酒几碟小菜便依着何家福的话静静地等他回来。

她突然想起,何家福似从他们成亲那天掀下人皮面具的,但是宾客众人并无惊讶,再仔细地想了想,那些宾客中的人都是她陌生的,似都不是扬州人士,那日里镖局里除了管家李楼参加了他们的婚事,镖局里的其他镖师都在那日里放假返家,别的就更别提何家福在扬州认识的一­干­亲疏朋友。

这么仔细一想,丁大叶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总隐隐有着不安,也说不上是哪里让她担忧,只是一见到何家福,见到像他这样美好的年轻人居然成了她的夫君就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美好的梦而已。

就在这时,丁大叶见客栈里走进来主仆二人,热情的店小二忙迎了上去,“去准备两间上房。”那做仆人衣着光鲜,声音尖锐,趾高气昂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做主人的低着脸,半张脸至始至终躲在展开的山水扇之后,稍稍露出纸扇的一双凤目狭长沉淀着一丝冷淡,面容安详浑身上下充斥着摄人的威仪。

丁大叶轻啜杯清酒,淡漠地看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从那主仆二人身边擦过,顺手牵羊便从那仆人的腰间扯过钱袋捞入怀里。

她轻讽淡笑,瞥了眼那主仆二人。如此招摇过市,活该他们被坑骗。

那主人目光频频朝着丁大叶这桌望过来,丁大叶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毫

60、第60章 ...

不避忌冷冷回视。

那主人哗地收了山水扇,这才露出他凤目以下的面貌,面如冠玉,高挺坚毅的鼻梁,薄­唇­微抿,自有一派风流。清幽凤目对上丁大叶的眼眸,朝她微微颔首。

丁大叶一愣,似乎并不认识他。

这主仆二人在丁大叶附近的一桌坐下,店小二一见这主仆二人仪表堂堂就知道他们是贵客丝毫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就将店中最好的酒菜端了上来。那仆人先从怀里掏出一管拇指大小的银筒,打开银筒取出一根比绣花针稍大的银针认真地在酒菜上戳了下,检查无毒后才为主人斟满酒。

丁大叶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主仆二人,几乎急不可耐地等他们吃完结账时的窘迫模样。悠闲自在地磕着瓜子喝着小酒,半个时辰后。

只听旁边主仆二人那桌传来低声惊呼。

“钱袋呢?!”

“……”

“钱袋被人偷了!”

“……”

丁大叶挑眉瞥了眼邻桌的人,那主人右手执折扇敲手背,凤目玉颜波澜不兴,不温不恼处变不惊,他呷了口茶,伸手微笑着叫来店小二,店小二忙乐滋滋地跑了过来,热情地问道,“二位客官还要些什么?”

那仆人手足无措地涨红了脸,主人折扇在桌上指了一圈,“这一桌总共多少银子?”他笑容从容镇定,店小二连忙算了算道,“一共是十二两银子。”主人点点头,他又道,“那请问你们这里可不可以打借条?”

店小二先是愣了下,马上脸上就露出厌恶的模样,冷冷地看着主仆二人道,“客官您是不是想吃霸王餐?”

主人淡淡笑道,“若是我同你说我们的银子被人偷了,你信吗?”

店小二抱胸哼了声道,“每月不知有多少人来店里白吃,您认为我会信吗,人模狗样的,想来咱们店里吃霸王餐,不知死活了!”他跑到掌柜身边附耳低语一番,掌柜的老眼远远打量着他们,不一会儿就从内堂掀帘探出几个一身腱子­肉­健壮大汉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

丁大叶抓了一把盘里的花生,懒懒地撑着脸,一颗一颗地扔进嘴里。

“敢来店里吃霸王餐!”领首的大汉咯咯地板着指关节,狞笑地靠近主仆二人,那仆人吓得像个小­妇­人尖叫着朝主人身后躲,那主人倒是像很有骨气的模样,毫无惊恐的模样,仰着脸还待讲道理,领首大汉颇为不耐烦,“哪来的啰啰嗦嗦的穷酸书生。”虎步一退,大喝一声出拳,“哗”地一声,那主人被一拳打倒在地,待他爬起来时,俊俏的脸上凤目黑了一圈。

“噗。”丁大叶很不厚道地笑了声。

那主人显然一脸的震惊,完全没想到会人有打他似的,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60、第60章 ...

一手握着打肿的眼,一手挥着扇子,“你们……你们……放肆!”

领首大汉冷笑道,“放肆?你这穷酸书生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啊!”

那仆人急急道,“刁民!若再造次小心你们的项上头颅!”他很大义凛然地挡在主人面前,“你们要打就先打我!”

“哗!”那仆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在腹中,摇摇晃晃呆呆瞧着领首大汉,口吐白沫,双眼一翻白眼嘣地一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半盏茶后,主仆二人各得两黑圈圈压着进了客栈内堂去洗碗。

临进内堂前,那主人眼巴巴地瞧着丁大叶。

丁大叶心想,嗯,何家福大概快回来了,我得将这一桌酒菜快些吃完。于是她仿若未闻,低头继续悠闲自在地喝酒吃菜食花生。

作者有话要说:别霸王我哦,我一夜未睡就是写那段­肉­­肉­的(众:踹飞,哪­肉­­肉­了,顶多­肉­末。 沐:­肉­末攒攒就是­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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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好多的分分,别霸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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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

丁大叶喝完了酒也不见何家福归来,她一人坐着,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每人都步履匆匆,藏着各自悲欢离合,迎面而来擦肩而过,仿佛这一夕之间便将天地流年看尽。

坐了会儿,她起身自袖中掏了些碎银子放在桌上,缓步走出客栈。

七八年后重游京城只觉繁华依旧。街市灯火通明,摊贩林立,人潮汹涌,接踵磨肩,只是心境不同,身边的人不同。

丁大叶漫无目的地走着,灯光迷蒙,隐隐之中远远见两个正当美好的少年嬉笑着朝她走来。锦衣少年身披白狐貂皮裘衣,面如朗月,俊美无畴。依偎在少年身边的少女低眉含笑,少年轻轻褪下狐裘披在她身上,垂首细心地为她系好锦带,修长手臂挽着她的肩膀将她如珍如宝地紧紧拥在怀里。

少年少女同丁大叶擦肩而过,丁大叶沉沉朝前。

她突然转过身,惶乱而急切,却只看得那少年少女如一阵沙在风中消失不见,身后尽是繁华街市,盛夏夜坊热情不减。

发丝随晚风飘扬,丁大叶敛眉低笑。

原来不过是一场幻觉,擦身而过便好。

“何家福大约快回来了。”丁大叶收起惆怅提起裙摆转身又朝客栈走回去。

几步之外,背对她而立的男子站在一家玉石店铺内,一身素净长袍,长身玉立温文尔雅,只是腰际一把长剑昭示着他非寻常书生。他眉间清冷,凝愁深锁层层愁壑。

犹如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蓦然回首。

一顶轿子穿街而过,近在咫尺的两人,视线被遮住。

或许,终究只是个过客。

长途跋涉,也不过是为了一场无力的错过。

斐东玉瞧着那顶轿子微微一怔,收回了目光,一个柔美少|­妇­弯腰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掀开帘子走出内堂,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夫君,我为你选的坠玉可喜欢?”纤柔的容颜惹人怜爱,弯弯的嘴角昭示着她一生安逸的幸福和甜蜜。

斐东玉将和田玉貔貅玉坠比划了下,微笑道,“谢谢,我很喜欢。”他温柔的笑意里淡淡隐蕴着遗世清孤,丁墨醉美眸扫过他忧郁的神情,脸上泛起虚空涟漪,欢喜的脸不觉垂下来,“你是不是不喜欢?”

斐东玉见妻子黯然,微愣,眸中染着暖意笑道,“墨醉选的,我又岂会不喜欢呢。”他执着玉坠佩戴,修长手指拨了拨那翠绿,微微晃动间透着晶莹温润。沉默了下,“真好看。”他说话间毫无敷衍之情,自他认真而专注的模样就可看得出他的努力,努力地对他的妻子好,爱护她,免她有任何伤害。

丁墨醉主动勾着斐东玉的手,仰着脸依赖地笑道,“夫君啊,下个月就

61、第61章 ...

是我的生辰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斐东玉低头轻捏她­精­致的鼻子,“你想要什么?”

丁墨醉含嗔撒娇,“我想你给我一个惊喜。”

斐东玉看着这个深深爱恋着自己的小妻子,有些恍惚,他回过神搂着她微微一笑。

丁墨醉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纯美的笑颜,俏丽的脸上­唇­角弯起浅浅笑意,“夫君,你待我真好。”她满足地抱着斐东玉的腰,亲昵地贴着他的胸膛,斐东玉摸着自己的妻子,低头看着她粉颊一抹红晕,眉眼如波,成亲七年,她还如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般天真烂漫。

有妻如斯,夫复何求。

丁大叶在街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念一想悄悄就跟了上去。

那身影闪入一个黑洞洞的小巷子里,丁大叶也紧随其后。

“老大,你瞧,今日我可是宰了头肥羊,这钱袋里的银票,啧啧,可够我们好好地花上一阵子了。”

“青楼里的凤儿姑娘我也好些天没去陪陪她了,有着些银子我就……”

小巷子尽头几个黑影聚在墙下,不时传来一阵阵­淫­|笑,刚刚在客栈里偷那对主仆钱袋的家伙也混迹其中。他们几个蹲在地上将一天偷来的银子银票好好计算着分赃,一个长长的影子挂在他们身上,他们顺着那影子瞧去,只见小巷子几十米外有一个单薄的人遥遥站在那里。

“今天运气真他娘的好,看看,又送上门来一个小娘子。”一个尖瘦男子搓着手赖笑着站起身,他张开手,“来来,小娘子,快些到爷爷怀里让爷爷好好疼惜疼惜你。”

“啪!啪!啪!”一串噼里啪啦的响声,这些个­淫­|笑垂涎的癞皮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一个个怔呆在原地,脸上肿得老高,瞠目结舌。

他们明明都看着那女人举起了手朝着他们扇来,可就怎么躲闪不过,硬生生地被扇了个火辣辣的巴掌。

丁大叶长身玉立,微微含笑道,“爷爷,您还要不要好好疼惜我了?”她的眼里又轻蔑又冷漠,刻薄得叫人如剥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般无地自容。

“啊!”那群癞皮尖叫一声便四处逃散。丁大叶轻轻一跃就将他们截在巷子深处,冷冷道,“爷爷啊,您这是要到哪去呢?还等着让您来疼惜。”她一步步地逼近他们。

那群癞皮眼看着被逼急了眼血红,领首大喝道,“娘的,一个女人难得我们还怕了不成!”说着他抡起拳头朝着丁大叶就砸了过去,“咯吱”他怔怔地看着握着他手腕的女人,“不好意思,好像折断了。”丁大叶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响绝整个小巷子。

“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

61、第61章 ...

泰山,我们下贱,姑­奶­­奶­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们一般计较。”癞皮们端端正正地跪了一地,哭哭啼啼地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噼里啪啦地一顿自扇,“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他们双目各各都肿如馒头,眯着一条条的缝隙看着丁大叶慢吞吞地捞起地上的一堆银子银票钱袋,她将这些东西拢成一堆包起来甩在肩膀上。

丁大叶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一百个巴掌扇完了吗?”

那些癞皮们哪里敢懈怠,噼里啪啦地扇得起劲,丁大叶背着沉甸甸的包裹走出小巷子,轻轻一跃上了屋顶,慢悠悠地在屋檐上散着步,一手叉腰,一手握了一把的银子就漫天的散。

“天上掉银票了!”

“今晚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谢谢菩萨,谢谢各路神仙。”

屋檐底下拢缩着一团的乞丐们纷纷兴奋满地捡银子银票,丁大叶仿若未闻,自顾自地一边走一边撒,很快的,包裹里的银子银票都撒光了,手里只剩下一块小玉佩,莹莹光泽,在月光下煞是好看,她便放入自己的怀里。

做了大善事总还得要犒劳犒劳自己的。

丁大叶才刚走至客栈,不觉间就被一双臂弯紧紧搂入怀里,她只微微怔了下,扬起脸看着何家福含笑的脸,“你回来了?”她笑道。

何家福温润的下巴摩梭着她的额,揽着她的肩膀道,“没让你等太久吧?”

丁大叶摇摇头,何家福看了看天­色­,道,“不想这么晚了,这个时辰回去实在不怎么方便,看来今晚我们只能先去我的别院暂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何家福叫了一辆马车送两人来到一座家宅。这是一个十分幽静的别院,布置也甚是清新淡雅。藤萝满园,盆花争香斗艳,石径穿梭,古树荫郁。

丁大叶见何家福脸上稍有疲倦之­色­,“你今天见到你的朋友了吗?”他们才回京城,何家福就匆匆去见他朋友了。

何家福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搂着丁大叶的腰,低头抵着她的额头,笑眯眯道,“夫人,我好饿哦。”

丁大叶瞥了他一眼,何家福低首咬着她的耳朵喃喃低语几句,她的脸刹那熏红,一把推开何家福道,“我才不让你吃!”她瞪着他。

何家福笑道,“好好,那我让你吃。”他说着就故作饿狼状扑向丁大叶,丁大叶尖叫着满园乱跑,何家福在后面时快时慢地追逐着她,明亮璀璨的眼眸笑如两弯新月,充满了朝气蓬勃,最后两人倒在花架之下,何家福搂着怀里的人不让她动,懒懒地亲吻她她的发鬓,静静地搂着她,丁大叶仰着脸看花架上,夏花生机盎然,灿烂绚丽,一轮明月就悬在绽放的花瓣上,她依偎在何家福的怀抱里,“谢

61、第61章 ...

谢你。”

何家福抚摸着她的额发,“傻瓜,谢我做什么?”

丁大叶垂目低笑,他明明看出了她的失落却不强求询问她原因。

“头发好几天没洗了。”丁大叶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拉过自己的发嗅了嗅,无奈地看着何家福。

何家福笑道,“我帮你洗头啊。”他站起身去厨房里烧了水端到了花架之下,丁大叶已经松开了发,长长的墨发自胸前垂下。

何家福举着水勺为她浇水,丁大叶侧着脸揉着长发,不时地抬头看着何家福认真的表情,心里暖暖的。

何家福的手指纤长温暖,温柔的手指穿过她的发,“这几天赶路辛苦你了。”

丁大叶低低笑道,“以前在镖局为你卖命保镖赶路的时候可没听你说过这么好听的话。”

何家福捏捏她的耳垂,举着水勺为她浇发,终于洗完了头,他又拿来一条­干­巾为她擦­干­头发。

丁大叶仰面看着何家福的脸,看着他年轻而俊美无畴的脸,双手缠绕着何家福的脖颈,主动地略带羞涩地吻上的他的­唇­,头上的长巾掉在地上,已经顾不得去捡起来。

何家福低首同她缠绵悱恻,啃噬着她的脖颈,挑|逗着她的底线,他的热情让她无法思考,炙热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下沿,微微拉下她的衣衫,头低埋入她怀里吮吻着她胸前的柔软。

丁大叶帮他褪去他的外衫,光洁如玉的背脊露在夜雾之中,何家福温暖的手探入她衣底,抚摸着她微微颤栗炙热的肌肤,仰着身体又吻上她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如痴如醉的吻叫她沉浸其中。

她低低急喘,那声音仿佛早已不是她自己的了,手沿着他的背脊流下他的股间,何家福一手按住了她抚摸他身体的手,激烈地喘息低头看着丁大叶迷乱的眼,“你……你可以……接纳我了吗……”

丁大叶猛地仰脸吻住他的­唇­,何家福炙热地回应着她,抱起她将她的背脊轻轻压靠着花架,在她衣底下的手扶起她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间,双手揉捏着她的柔软享受她的美好,丁大叶意乱情迷,头无力地枕在他的肩膀上,感觉到他的滚烫炙热隔着薄薄的衣衫顶着她,他猛力地缠吻着她,让她快要窒息,快要喘不过气来。

推高丁大叶的衣衫露出她的白­嫩­,何家福低首含着她的浑圆,埋入她的胸前贪婪汲取,丁大叶只觉得胸前传来麻麻的微痛燃起了她体内的熊熊烈火,双手十指无力地深陷入他白玉肌肤中,模模糊糊之中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探入自己的花丛中,曲指抽|Сhā在她湿润的秘道里探索,她的身体紧缩,早已泛滥成灾,无力地任他吻着自己的­唇­,抵死缠绵。

何家福忽地低□子,抱着

61、第61章 ...

她的腰埋入她双腿之间,缠绵轻柔地吻上她的花尖,丁大叶抱着他的头浑身颤栗了,他的灵动彻底肆虐着她的敏感,丁大叶背靠着花架拼命摇头低声抽泣,软软地就要瘫倒在地上,何家福及时地揽她入怀里。

轻轻地将丁大叶搂入怀里,何家福一脚踹开卧房的大门,小心翼翼地将丁大叶放入床上,低头看着衣衫凌乱满面桃­色­的丁大叶,心狂跳,身体微微发抖,他毫不犹豫地褪去身上的所有衣衫就压覆在她身上,帮着丁大叶褪下她的长裤,火热灼烫肌肤的大手在她那细­嫩­柔滑的肌肤上轻柔爱抚,温柔地分开她的双腿,一股股的滚烫的热苗燃尽他的小腹一阵胀痛,他已不能再等待再迟疑,丁大叶捧着他沁满细汗的脸,她娇弱无力道,“我……我要……”

何家福喉间一阵搔痒,他激烈颤抖着搂着丁大叶温暖的身体,挤压着柔软的花瓣,压抑着怒放缓缓挺入他渴望已久的身体,疼痛来袭,丁大叶啊地倒抽一口气惨叫了声,何家福趴在她身上不敢动,“你还好吧?”他眸中燃着火,轻吻她闭紧的双眼,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放慢了进入的速度,继续含弄她胸前丰满柔软,他高挺的炙热摩梭着她的花丛,抚摸亲吻遍她的全身,他洋溢着朦胧热情俯视她。

丁大叶蹙眉摇摇头,主动搂着何家福脖颈,身体努力地迎接他,一股美妙的感觉在她体内流窜,低首在他的耳垂上轻轻舔舐,何家福顿觉所有的感官爆炸,他闷哼一声直趋她身体的最深处,怒放激动地韵律摆动,感受着她密实的包围,狠狠夹住他的怒放似要吞噬了他。她双脚分开最大任他探索,咬­唇­呻吟,他抱紧了她的身体,享受着她体内的温暖紧|窒。

丁大叶只觉身体里充满了他,急促呼吸,不禁扭动腰肢抬高她的臀部,他的怒放在她体内深深摩擦,直抵她敏感的最深处将她撑到了极限,滚烫的炙热不停贯穿,肆烈地将她推向一波接着一波的惊涛骇浪。

“啊——”他低吼一声终于忍不住怒放喷张,炙热熨烫着她身体的最深处,他既痛苦又欢愉,浑身是汗地趴倒在她身体上,轻咬着她耳垂喃喃道,“丁大叶……永远别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我的人,以后再也不给你吃­肉­­肉­了,哼哼~~~霸王们啊,出来给我见见认识一下吧,啵~~~

我们可怜的倒霉皇帝还在洗碗中……

关于男配的问题,世代为商的­奸­商vs世代为官的­奸­臣 才更有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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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

夜静人深,一番云雨后大汗淋漓的两人相拥而眠。

何家福纤长的手指抚摸丁大叶沁着细汗的额头,低头深情地在她额上轻吻,丁大叶疲倦地微阖眼,抱紧了何家福腰身,感觉到了他的绵绵情意,身子又朝着何家福怀里缩了缩,彼此的体温熨烫深抵心底。

半梦半醒之间,她模模糊糊感觉到他半坐了起来,默默地摸着她的发,温柔地理着她的长发,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并未深入。

丁大叶缓缓地睁开眼睛,凝着他的眼睛。

何家福对着她温柔的笑,摸着她的发道,“我看着你睡。”

丁大叶徐徐地点点头,却不闭眼睛。她怕自己闭上眼睛,这一切的美好就会变成一场梦。

“那是……”何家福扶着一头发坐了起身,目力惊人,靠着微薄的月光瞧清楚静静躺在地上的是一块莹莹而泽的玉佩,待他看清那玉佩上的花纹不禁大惊失­色­。丁大叶也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惺忪地眯着眼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哦,是我今天从几个小贼那抢来的。”她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何家福。

何家福听毕,哭笑不得,他翻身下床,迅速地穿好衣衫,丁大叶疑惑地看着他,何家福笑道,“你再睡会儿……”顿了顿他走至床前,低头在丁大叶­唇­上缠绵轻吻又道,“我想你现在也睡不着,不如陪我去接一个人。”

街道空荡荡的,路边屋檐下的纸灯笼在风中嘶嘶摇曳,何家福将丁大叶拥在他的披风之下,丁大叶很不自然,她太久没有这般被人小心呵护,微微仰着脸看着何家福的脸,何家福含笑低头道,“是不是觉得为夫特别的好看?”

丁大叶挑眉,伸手狠狠地在何家福的腰间掐了一把,何家福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在她的脸颊上掐了一记,两人俱是哇哇大叫着各自后退了一步。

丁大叶瞪着何家福,何家福瞥着她,怒目相视,突然两人仰头大笑成一团。

何家福搂着丁大叶,咬着她的耳朵,吐着热气蛊惑喃喃道,“丁大爷啊,丁大爷,你已经攥在我的手心里了,你这一生一世都逃不掉了。”

丁大叶仰脸斜睨他,学着他的话哼哼道,“小福子啊,小福子,你已经攥在我的手心里了,你这一生一世都逃不掉了。”

何家福微愣,低头凝视着她,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神情,半响才轻轻道,“好啊,我不逃。”

丁大叶讷讷地缩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格外温柔的眼眸,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两人来到丁大叶晚上坐过的客栈,只见那客栈里里外外都站了好些人,大半夜的灯笼全都上着,明晃晃地照得人睁不开眼。

那对主仆二人在一个背

62、第62章 ...

对着他们的人引领下,缓步走出客栈。那主人脸上还有伤痕,凤目上轧着两圈黑,他虽一身狼狈,却丝毫不减他的摄入威仪,神态安详,有一种天生不可侵犯的庄重大气。

婆娑灯影之下,那背对着他们之人缓缓转身,丁大叶方才瞧清了他的面容。

一双澈若清水的眼眸顾盼生辉,鼻若瑶琼,薄­唇­潋滟,眉间正气凛然坦坦荡荡,淡青­色­长衫衬着他高挑身形,迎风欲折透着点苍白纤弱,满身书卷气略带病容,举手投足无不优雅。

他朝着穿街而来的何家福他们微微一笑,天地之间,顿感黯然。

何家福上去作揖,那主人哗地用扇子轻轻敲他肩膀,“我还以为你要躲在扬州一辈子,再也不敢回来见我了。”他嘶地抽气抚摸着被打肿的眼睛,挡在折扇后的凤目上下打量着丁大叶。

“家福怎敢。”何家福浅笑,含笑为众人介绍,指着文弱书生向丁大叶道,“这位喻兄,喻思荇。”他指着那主人顿了顿道,“这位是……白兄,白子业。”他继而搂着丁大叶笑眯眯道,“这位是拙荆,丁大叶。”

喻思荇略略礼貌地瞧了眼丁大叶,不卑不亢引着白子业,“现在天­色­已晚,不便回……咳……回去,还请府上暂住一晚。

白子业让何家福带着他的家眷随他一同前往喻府。

丁大叶到了喻府看着门口两只气派非凡的石狮子和门上悬着的牌匾才知这里是臣相府。

此时华灯高挂,整个相臣府灯火通明。喻思荇叫来大夫帮白子业查看伤势,喻府内丫鬟家丁前前后后伺候着。

丁大叶同何家福坐在一旁,何家福无意隐瞒她,便详细告知丁大叶喻思荇出身相府,祖辈代代为官,官均至正三品。喻思荇少年臣相,国之栋梁。丁大叶听罢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想到何家福居然认识大官,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对于当官的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白子业进屋内换衣,喻思荇叫家仆为何家福夫妻添茶,他忽然道,“何兄,我近日在古玩市里淘得一幅古画,疑为画师罗谦所作。我知何兄­精­通鉴赏古玩字画又博闻强记,还请何兄替我鉴定鉴定。”

何家福搂着丁大叶随着喻思荇来到书房,室内十分古朴雅致,但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比比皆是,名书字画琳琅满目。

迎门便见书房墙上悬挂着一幅画,画中一轮明月照孤寺,寺前有一少女正在舞剑,婀娜多姿,体态优美,孤寺屋檐下遥遥立有一个少年,画中两人俱是面目模糊,看不真切。

画上题字“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醒后楼台,与梦俱明灭。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

丁大叶目光落

62、第62章 ...

在墙上的画呆呆地立,但是转瞬她又移开目光。

喻思荇已拿着一卷丹青画铺展在紫檀木的书桌,何家福低头看古画,丁大叶则是皱眉悄悄抬头看了好几次悬挂在书房墙头的那幅孤寺明月画。书房里一片静谧,只有淡雅幽然的檀香味袅袅。

喻思荇忽然敛起笑容,目光掠过她的脸,似有一抹隐隐的哀伤,“何夫人觉得这画如何?”

丁大叶淡淡道,“我一个粗人,不懂你们这些文人墨客的雅兴。”

他灼灼盯着丁大叶,丁大叶触了他一瞬不瞬的目光,不自然地扭向别处。喻思荇淡笑,温润如月的眼眸里隐隐漾着某种温柔的神­色­,“这画是喻某人十年之前,小住伽阳寺之作。”

何家福自那古画中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画,隐约总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他含笑道,“喻兄十年前正当少年时,没想到那时候便画得一手好画。”

喻思荇笑道,“何兄过奖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奸­臣出现了……

63

63、第63章 ...

何家福替喻思荇鉴定完古画又同喻思荇简单地叙了叙旧,见丁大叶神情疲惫于是早早告辞。

喻思荇命家中马车送他们两人回别院。

送走了何家福与丁大叶,喻思荇一人静坐在书房里。烛火摇曳,淌着浓稠,散布一层层柔和的光晕,光线因为微弱的烛光跳动和颤抖,照得他过分­阴­柔俊美的脸明明暗暗。

几丝不知从哪里灌进来的冷风吹拂着薄纱帘子,桌案上烛火几欲熄灭。过了会,烛火终于灭了,整个书房都暗了下来。“嘭”地巨响,接着书房里传来噼里啪啦东西砸一地的声音。

相臣府里守候在书房门外的家仆相视,眼波复杂,一个家仆走至窗下恭敬而轻声道,“少爷,您没事吧?”

屋里传来声音淡淡道,“我没事,你们都下去。”温润的声音里有着压抑和从未有过的惆怅。

满地狼藉,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摔了一地,喻思荇站在那幅孤寺明月图之下,身姿寂寥。

借着微薄的月光,仔细地看着那画,仔细地读着那首诗,眉间透出深深的的郁结之意,凝着一股殷切和眷恋,茫然恍神,失意惆怅。恍惚间他仿佛年轻了十岁,回到了十六岁的少年时……只是洗尽了铅华,他却也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喻思荇小小年纪就被迫推上高位,少年皇帝算是同他一般逼上梁山。只是一个替人办事,一个则是需人办事。

当年先皇驾崩新帝继位朝纲不稳,各叔王势力强大,百废待兴。朝中党派林立,分别以四大家族马首是瞻,抱拢同党,攻讦彼党互相倾轧。原本是四大家族之首喻家因喻父过世,地位岌岌可危。新帝年幼,又因四大家族个中利益纠缠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轻举妄动。后,新帝不断抬高喻家势力用以牵制其他家族,喻思荇一路仕途顺畅,直至三年前坐上宰相之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喻家势力达到了鼎盛。

他十年前或许还可能是个善良真诚的少年,但是在官场里打滚厮混了十年,每日面对的进退斡旋的都是一些久历官场的圆滑模棱、以时趋避、八面玲珑的老狐狸老贼头,他满腹心机,心狠手辣。

古人云,官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近天子之人,伴君如伴虎。他这十年走得每一步都深思熟虑,拿捏分寸。他背负的是整个喻家名誉与威望。

喻思荇一直努力着,努力地沿着家族安排方向孤勇地朝前走。支撑他一路走来的只是十年前他狼狈出逃在伽阳寺的那段温暖时光。他自知罪孽深重,从不缅怀过去,只是将之藏在身体最深处。但当他真真再看到那人时,心里顿时生起了一股酸痛,这灼灼嫉恨在他心底里燃

63、第63章 ...

烧几乎要把他自己烧为灰烬。

灯终于又点亮了,几个家仆走了进来,替他将地上的东西整理起来。白子业换好了­干­净的衣衫出来,书房也已经整理­干­净。

“他们已经回去了。”喻思荇淡淡道。

白子业捧着一杯茶,低着头,轻轻将茶叶吹开,请啜了一口,才不紧不慢道,“何家福这人不好对付啊。”

喻思荇想了想道,“我早些时候听说忠义王爷要将自己的妹妹念桥公主嫁于他却被他婉拒了,所以我们至少可以安心他不会归顺忠义王爷。”

白子业轻笑,“他这招棋真下得叫我们措手不及啊,”叹了口气,“天­色­不早了,”拍拍喻思荇的肩膀,“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着他便让家仆领他去客房休息。

喻思荇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股细微的尖锐难受刺痛着他,抓握着薄被的指节发白。他自床上起身,走到书柜前拉下一本普通的书册露出一个按钮,轻轻按了下一个,书柜转开,里面只是一个几尺长的木柜子。喻思荇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

他蜷缩成一团,闭着双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喻思荇小的时候是一个很胆小懦弱的人。他怕虫子,怕黑,怕陌生人。人人都说喻家生得其实个标志的小闺女,调侃中也带着几分轻视。他自小到大一直表现的十分­阴­柔文雅。他只是一个文人,­性­子温和。他不会一点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但却不是百无一用,他的手里掌握生死大权。

喻父过世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六岁。一下子整个家都塌了,他父亲在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还来不及叮嘱几句就含恨而终。

喻思荇几乎逃也是的连夜离开了喻家,他肩膀上的担子太重,重得他喘过不气来。

后来等他再回来时,他的心就变狠了。心狠了,放开胆子做了,做事什么事情反而顺利了。

丁大叶和何家福是坐轿子回去的,喻思荇的轿子又大又宽敞,何家福搂着丁大叶,他的下巴磨蹭着她的发,两人都是不说话。

回到别院时天都快亮了,丁大叶躺在摇椅里小小休憩了会,睁开眼睛时就闻到很香的味道从屋外飘了进来。她掀起披在身上的小薄毯,缓缓起身,穿过一间间空空的房间来到厨房,何家福穿着薄衫,正认真地切菜,身边放了一些未切的菜。

她突然想起了何家福以前的话,他说他外婆以前在家里一直亲自下厨,因为做给自己喜欢的人吃,自己也会感受到幸福。

丁大叶不是个感情激动的人,很多时候,更趋近于木讷。依靠着门看着何家福认真的模样,不知不觉走到他身旁伸手就自后面搂住何家福的腰,她将自己脸贴

63、第63章 ...

在何家福的背上,何家福的身体顿了顿,含笑道,“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丁大叶歪头摇摇头,陪着何家福聊了会儿,他问,“新地方还住得惯吗?”

丁大叶不吭声,看着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年轻的脸更是抱紧了他。

不知为什么,最近她心里有了点安实的感觉。人人都以为丁大叶是坚强的,是不需要男人的庇护的。时间久了,她自己也就真那么觉得了,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她很努力,很勤奋,给自己给小海更好的生活。

可是等她和何家福成亲后,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床侧还有一个人时,她便知道自己也不过只是个女人。

何家福手里还沾着葱,眼里生起一点调皮,粘了几颗米粒就沾在丁大叶的鼻子上,若是往日,丁大叶定会以牙还牙的,但是她只是低头将米粒粘回手指里,放入嘴里,“原来米饭放在嘴里嚼的时间长了,也是会甜的。”她说着手紧紧地抓住何家福的衣襟,难得仰头真诚笑道,“好像同你在一起后,什么东西都是甜甜的。”

何家福欣喜地抚摸着她的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64

64、第64章 ...

何家福在丁大叶的额上亲了下,“明天带你回家。”

丁大叶问道,“去见你父母?”

何家福沉默了下才道,“不,去见我的外祖父外祖母。”

丁大叶脸微微一沉,他们都结为夫妻了,难道还不能去见他的父母,她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何家福见她脸­色­变了,紧紧地拥着她,“你不要乱想。”

丁大叶微微地避开他冷冷道,“你觉得我会乱想什么?”

何家福伸手搂紧了她,“丁大叶,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不带你去你的父母,我也很想带你去见见我爹娘,让他们看看我的新娘,他们的儿媳­妇­。可是……”他低头看着丁大叶,“我从出世就没见过他们,他们不是去世了,也不是遗弃了我,只是去了一个地方,他们不能离开那里,我也不被允许进入那里,丁大叶你能理解吗?”

丁大叶第一次在何家福的眼里看到悲伤,她想安慰他,主动地抱住了他,何家福的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脖颈处,“外祖父外祖母是这个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丁大叶站在马车出口,惴惴不安,紧张的手揪着帘布泄露了她紧张、担忧的情绪。

何家福凝视着她这般时而紧张,时而故作冷静的模样,­唇­边不禁勾勒起弧度,手中折扇微微一敲,失笑啧啧叹了两声,“原来丁大爷,也是有害怕的时候啊。”他摇摇头,折扇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啄了下,轻敲她的额角,似想排解她紧张的情绪。

丁大叶斜睨瞪着他,何家福大笑着搂她的肩膀入自己怀里,“放心,我外祖母外祖父又不会吃了你。”

丁大叶抿紧了­唇­,已经准备走下马车突然又折返了回来,何家福半路揽腰截住她,“你想往哪里逃?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况且……”他低头抚摸摩挲着她凉凉的手,细白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散下的碎发,“我相信,我外祖父外祖母会喜欢你的,你也要相信我。”他弯弯月眸轻扬,染满了笑意,熠熠生辉恍若陈年佳酿。

丁大叶仰头看着他诱人的笑容,微微失神一时砰然心跳,只觉心底涌上一丝丝的暖流,无奈地垂下手紧握着何家福的手臂,何家福拍拍她的手背,“只是寻常人家,又都是自家人,不必有太多的礼数,做自己就可以了。”

两人才下了马车,沈宅的几个家丁忙惊喜地迎了出来,“少爷,您回来了!”

何家福含笑点点头,家丁看着他怀里的瘦削女人,迟疑了下笑问道,“少爷,这是……”

何家福笑眯眯又很认真道,“你家少­奶­­奶­。”

几个守门的家丁瞠目结舌,少爷怎得才出门几个月,少夫人都带回来了。

64、第64章 ...

丁大叶看着这几个家丁的模样,心里更是紧张了。额头上也开始冒起细细的汗,何家福不让他们进门通报,说是要给外祖父母一个惊喜。丁大叶神经质地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何家福低头咬着她的耳垂喃喃蛊惑道,“已经很好了,真得很好了,瞧你这么紧张,弄得我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

丁大叶深呼了一口气,提起裙摆一脚跨入沈宅,忽地一个暖暖团团的东西撞在她脚踝处,冲击巨大撞得她差点摔一个踉跄,幸得何家福在后面稳稳地扶住自己。

她低头奇怪一看,嘴角一阵抽搐,只见一只硕肥硕肥的胖兔子懒懒地躺在她鞋旁,肥硕的大ρi股上白绒绒的尾巴一颤一颤的,两只滚溜溜的红宝石用一种鄙夷众生的目光仰头瞧着自己。

这谁家的兔子啊,该怎么折腾,才能长得跟只猪似的。

“大白,你跑门口来做什么,小心有人把你捉了烤了吃。”何家福低首抓着肥兔子的脖子将它拎了起来,大白可怜兮兮地垂着四肢无辜地瞧着何家福,湿湿的鼻子轻轻地喘着气,丁大叶在一旁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你确定……它真得是一只兔子……”

何家福怀抱着大白笑道,边弹着它的肥肚子边笑道,“我外祖母养了七八年了。”他腾出一只手拉着丁大叶的手,“大白到处乱跑,外祖母肯定又在拉着外祖父下棋了,我们这就去瞧瞧。”

丁大叶跟着何家福一路穿过长长的廊道,迎面来的家丁婢女脸上都漾着朋友一般真诚的笑容,何家福也亲切地同他们一一打招呼,仿佛在他们家里并没有什么少爷下人的阶级之分,他们家的所有人不论主人仆人都是一种轻松状态下的朋友关系。

丁大叶四处观察着沈府,真得只是寻常人家的院子,一切从简却又十分惬意温馨,豁然一片明晃的阳光照耀着整个大院子,粼粼湖面上浮着荷花昭示着夏天的到来,亭亭柳树随风摇曳,藤蔓缠绕,一花一草皆可看出主人的用心。

何家福一手托着肥兔子一手搂着丁大叶,呢喃道,“我猜你一定很喜欢这里。”

丁大叶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的夫君,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柔情,何家福正好低下脸,见她痴痴的看着自己,弯­唇­冲她温柔一笑,她忍不住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在他的额心轻印下了一记吻,何家福阖目微颤着长睫,搂着丁大叶腰的手更为用力,他缓缓低下脸,蜻蜓点水般掠过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眼。

“噗!”

丁大叶揪眉看着何家福,何家福无辜地耸肩,无奈笑道,“不是我……”

两人目光下移至何家福手里托着大白,只见它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何家福丁大叶,红彤彤的眼里闪

64、第64章 ...

耀着光芒,鼻息里发出“噗~噗~”的声音。

“蒙住它的眼睛。”丁大叶哼哼地双手遮着大白的眼睛,仰起脸正要说话,何家福刚巧低头,两人又亲了正着,丁大叶咬­唇­含羞,何家福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娇羞低头欲索取更多……

“噗~”

丁大叶斜睨着被蒙住眼睛的大白,何家福也低头看着大白,两人却发现呆傻傻的大白只是顾着舔何家福白如玉的手指,估摸着把他的手指当萝卜了,声音并不是它发出的,丁大叶猛地抬头,看清远处站着的两人,僵硬地捅了捅何家福的腰,何家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外祖母,外祖父。”何家福脸上微晒喊道。

大白呼地从何家福手里蹦了下去,肥硕肥硕的大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屁颠屁颠地摇着短尾巴冲入远处站在长廊尽头的一个女人脚下,湿湿的鼻子不挺地拱她的鞋,那女人低头抱起了大白,温柔地抚摸着大白含笑着看着丁大叶。

丁大叶看着面前这个慈祥温婉的女人。

岁月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温柔而和蔼的痕迹,淡淡的几条皱纹让她看起来更加叫人觉得亲切,她弯弯的眼眸好似天上的月亮,比何家福的眼眸更澈亮更似水,丁大叶看着她,就好像真得看到自己的外婆,她的目光是那么的真挚那么的坦荡,如春风抚过自己,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忍着眼里的白光笑着看着那女人,迟疑了下,才依着何家福的示意轻轻喊了声,“外祖母,外祖父。”

外祖母走过来抱了抱何家福,接着又轻轻地拥抱了下丁大叶。温柔的手轻拍她的肩膀,千言万语早已不用说了,外祖父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孙子孙媳­妇­,他缓缓略带轻责道,“我听管家说你一个人偷偷在扬州讨了媳­妇­,现在才知晓回来告诉你外祖母外祖父?”

何家福低头凝视着丁大叶,笑着朝她皱皱鼻子,“我怕动作慢了,您的孙媳­妇­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丁大叶咬­唇­轻轻地偷掐了他一下。

一桌人,简简单单的几样家常菜,温馨地互开几句玩笑话,讲一些家长里短。

丁大叶从没吃过这么踏实的一顿饭,她吃一口饭菜就像是把自己在外漂泊多年的苦一口口的都吞了,以后剩下的就只会有甜了。

丁大叶就这样简简单单自然地融入了他们的生活里,所以为的艰难原来只不过是多余的顾虑。

午饭后,何家福陪同着他外祖父沈元希下棋,丁大叶就陪着外祖母卓玖玉帮大白洗澡。大白白­嫩­的肚子浮出水面,湿透的白毛黏在一起露出它庞大的身躯,它一下水,整个盆里的水位就整个高出一截。外祖母同丁大叶讲着何家福小时候的趣事,讲他小

64、第64章 ...

时候如何捣蛋如何聪慧,丁大叶就在这亲切如暖风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家的温暖。

丁大叶真得很喜欢这位外祖母。虽然她们只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却仿佛认识了很久似的,她亲切的微笑征服了她,让她不得不死心塌地得喜爱她。

大白在水里十分的不老实,又是耍赖又是吱吱地叫唤,炸炸地乱甩毛弄得丁大叶外祖母一身的水,一边下棋的爷孙两看着她们狼狈模样忍俊不禁。。

“是个好姑娘。”外祖父撸着花白的胡须,狭长的澈眼半眯着,执着一颗棋子轻轻敲着棋盘边缘,慢条斯理淡淡道。

何家福看着一身狼狈还努力同大白折腾的丁大叶,嘴角浅浅弧度,“外祖父,家福明白。”

这时,家丁送来烫金请帖。

何家福接过打开迅速地来回看了看,眉微皱。

外祖父慵懒地斜靠着软榻,似一心只看着棋局静静思忖,拈起一枚棋子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道,“下棋要眼观全局,勿小失大,切不可畏首畏尾。”说着他便一棋­干­­干­脆脆放在棋盘上,狭长眼淡凌生辉“将军。”修长白净的手指不慌不忙地捡起棋子,头也不抬,微微摆手,“去吧。”

何家福尊敬点头,轻轻合起烫金请帖,长长地叹了口气。

*******

京城商会的朋友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醉太白给何家福接风洗尘。

丁大叶坐在何家福身侧,一语不发执着茶杯,低头拨了拨沉浮水之上的茶叶,淡淡清香袭人。

在座的女眷个个都出自大户人家,是真正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其中还不乏少女时期对何家福仰慕倾心的。她们已从丈夫的口中知道丁大叶原本只是何家福手下的一个小小镖师,心里想着这狐媚子也不知对何公子下了什么药,放着高贵美丽的念桥公主不要,选了她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女人并同她火速成亲。

这些自认大方有度,知书达礼的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激流暗涌,硝烟四起。

她们故意冷落她,故意忽视她,可丁大叶就偏偏仿若未闻,头也不抬毫不在意。

还有什么是比沉默更好的反击呢?

何家福的目光不时飘向丁大叶,朝她安抚地微微一笑,丁大叶了然的点头。

看着被簇拥在其中的何家福,他应付自如,左右逢源,远远看着怎得突然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了,那么遥远,比之他,她未免相形见绌。

其实丁大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但,终究她还是忍耐了下来。

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只见楼下停了一辆马车,自马车里走出一青衫年轻人,步伐轻柔,身子单薄孱弱弱不

64、第64章 ...

禁风,形容女子的诗句“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用在他的身上却并不为过。

似察觉到楼上有人注视,他仰头朝着楼上望来,丁大叶慌忙缩回头。

喻思荇微愣,身后随同的便衣官员疑惑道,“相爷,怎的了?”

喻思荇半眯着眼看着那扇消失了身影的窗户,眼里一片深邃,淡淡道,“没什么,上去再谈吧。”

“隔壁是些什么人?”喻思荇优雅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伺候在一旁的小厮恭敬道,“回禀相爷,是京城商会的人在宴请隆兴商行的何公子。”

“相爷,我最近听闻了件有趣的事情。”随行的官员讪笑,即使已经退朝褪下了官服仍然忍不住对他卑躬屈膝。

喻思荇瞥了他一眼,“说。”

那官员一听忙附上喻思荇的耳边悄悄如是说了一番,喻思荇皱眉,冷笑一声,“他倒是有雄心豹子胆。”

那官员忙迭点头,“相爷说的是,相爷说的是。”他想了想又道,“现在那何家福在扬州匆忙成亲并带家眷入京就是摆明了个态度给圣上,其实也是叫圣上放宽心——他既不帮圣上办事,同样的也会不替王爷办事。”

喻思荇夹了口菜,“近来国丈那里可有动作?”

另一官员道,“国丈那帮人正窝里反呢,他生怕相爷您顺藤摸瓜查那笔拨款贪污案查到他头上,商量着准备弃卒保帅。”

喻思荇闭眼深思,缓缓道,“底下抓到的国丈那边的人还不肯招是谁指使他的?”

那官员摇头,“牙可紧了,怎么都不肯招。”

喻思荇拿出帕子递给那官员,慢条斯理道,“我从来只听过清官有气节,还没听说过哪个贪官骨头硬,有骨气的。他若是再不肯招,你就叫人打断他的两条腿,再不肯招,打他个百八十大板。只要人不打死就成,饿他个几天几夜吃不了这个苦,自然就招了。”

那官员恭敬接过帕子擦额头上的汗,讪笑着连连称是。

喻思荇温和地拍拍那官员的肩膀,“我们侍奉的是皇上,要好好办事。”

那官员吓得大气不敢出。

喻思荇见屋里的人都面容严峻,转念一笑,“今日请大伙出来只是叙叙旧,不谈公事了,大家喝酒吃菜。”他命小厮替其他官员倒酒。

喻思荇举刚一站起身来,满桌的官员全都直直地站好,“我敬大家一杯。”喻思荇一饮而尽,病容的脸微红,低首轻咳,满桌的官员忙道,“相爷为了国家还请保重身子。”

喻思荇淡笑着示意大家都坐下来,但那些官员等他坐下才弯膝正襟危坐,他目光飘忽,抬手招来了小厮,低声嘱咐了一阵,那小厮心领神会,低头退了出去。

64、第64章 ...

喻思荇隔壁坐的何家福一行人,一大桌人坐着,何家福不时地为丁大叶夹菜,她吃得很少,稍显拘束。

门外有人敲门,只见喻思荇的小厮端着一壶美酒进来。

“敝上听闻诸位在此替何公子接风洗尘,特命小人奉上一壶美酒,还请何公子赏收。”那小厮弯着腰低垂着眼十分有教养的恭敬道。

商会会长站起身,笑道,“相爷是在隔间吗?”

那小厮点头道,那商会会长随着小厮出去,过了会儿,喻思荇同他一起进来,在座的人齐齐站起身,朝着喻思荇施礼,他笑着摆手,“这里只是酒楼,大家就不要这么拘束了。”

商会会长命人给喻思荇添凳子添碗筷,他正对面是何家福夫妻。

“绍兴状元红,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喻思荇微笑道。

何家福虽觉得着相爷的话有些怪怪的但还是礼貌的表示感谢。丁大叶懒懒地瞥眼喻思荇,正对上他亦有深意的目光,她没有躲避,坦坦荡荡,给自己斟了杯酒,悄悄朝着他敬了杯,长袖遮面喝下。

喻思荇一一接受众人的敬酒,不再看丁大叶,甚至一眼都没瞧向她,只是他的眼里深处隐着一抹失落深邃的望不到底,清微淡远,眉宇间写尽缕缕轻愁。

这时有人提议行酒令。

何家福微微一愣,心想丁大叶不懂诗词歌赋,不愿让她难堪,笑着婉拒。那些人还缠着他,“以往都是公子拔得头筹,今日相爷也在,听闻相爷何公子都是聪慧绝顶,才智超群。今日众人吃得痛快又怎能不玩的尽兴,公子就不要再谦虚了。”何家福仍是笑着推辞。

一位姓李的商人不怀好意道,“每次都行酒令有什么有趣的,而且人家何夫人我听说以前是做镖师的,是江湖中人,又怎么屑同我们这些人附庸风雅,倒不如何夫人给大家舞个剑?”让丁大叶舞剑便是看轻她只当她是舞姬。丁大叶冷冷地看着那人,他显然是要同何家福过不去,纯属是要让他难堪。

何家福面带微笑,眼含怒意,正欲开口,丁大叶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她朝他温柔一笑,爽快的站起身,“大叶献丑了。”

丁大叶拔下腰间的软剑,自怀里取出一根草绳将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高高­精­神地束起,虽然她不是顶顶漂亮的,却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喻思荇凝着丁大叶,想了想悄悄招来小厮为他搬一张古琴来,他朝着众人淡笑道,“几年前何兄曾在黄鹤楼下为喻某人吹奏一曲,今日喻某就借兴还于何兄,给何夫人当一回琴师,弹奏一曲。”

那姓李的商人的脸­色­微变,原是想将何家福一局,现在相爷亲自给他妻子当琴师却反被他结结实实的扳回了一局,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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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看得出相爷是有心想帮何家福,心里估摸着大概是皇上近来极力想拉拢何家福所以卖个面子给他。其他人便不敢再存心刁难造次。

丁大叶执剑,出鞘的冷剑锋芒如雪。

她屏气凝神,人舞剑随、剑舞人追,琴声时而悠扬时而急促,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

众人皆看得如痴如醉。

何家福面含微笑,眼底深处却有复杂神情隐蕴,目光在喻思荇脸上划过。尽管他专心弹琴甚少抬头望向丁大叶,但就是那仅有的几丝目光已被何家福尽数瞧着眼里。

丁大叶一步一诗,诗句美妙,犹如丝竹之音萦回于耳。

那姓李的商人慢慢也不得不佩服起来,他本以为那丁大叶只是一个粗鲁镖师,同她在一席还显俗了他的身份,没想到这女子不卑不亢,从容自如,自有一股风采。他不禁也拍起手来。

丁大叶嘴角弯起轻蔑的弧度,最后一剑,哗啦一声送到那姓李的商人面前,停在他眉心,那姓李的商人毫无防备,措手不及,尖叫一声,双眼一翻就软倒在席上,脚一蹬桌上的菜撒了一地,弄得一片狼藉。

众女眷都咋呼地大叫起来,原本优雅的气氛此刻乱如一团浆糊。

丁大叶仓惶收回剑,无辜柔声道,“我真是……真是无意的……”她扶额低喃,“突然觉得头好痛。”何家福适时将她拥入怀中,略带责备道,“唉,看你把李兄吓的。”丁大叶暗暗朝他皱皱鼻子,何家福压抑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准是你昨晚受了风寒,我看得送你快些回去休息。”说着,他就扶着丁大叶匆匆向众人道了歉留下一地残局就欢快地走出酒楼。

两人才刚走出酒楼就忍不住前俯后仰的大笑起来,丁大叶笑着笑着看着何家福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了声道,“你的朋友真令人讨厌!”

何家福摇摇手指道,“他们可都不是我的朋友,刚刚那可是鸿门宴啊,他们请我无非是想从我这里分一羮,你做的很好,就该给些他们颜­色­看看,不然都要爬为夫我的头上去了。”他搂紧了丁大叶,低额抵着她的,又是得意又是惊喜,“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没想到你文采那么好,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总自称自己是个粗人的。”

丁大叶斜睨了他一眼,脑里突然闪过一句话,学着他的语气一本正经道,“唔,想知道我更多的好,来日方长。”

何家福被她逗得直乐,捧起她的脸热情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现在,我带你去见见我真正的好朋友。”

喻思荇站在楼上看着楼下亲昵的两人,缓缓地收回目光。

何家福同丁大叶一路沿着京城那宽宽大道招摇过市,丁大叶高昂着头挽着何家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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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欣然接受一路那些小姑娘、少­妇­们惊羡的目光。

这一双双眼睛都□­祼­地盯着她身边的男人,恨不得突然来一阵大风把她这碍眼的女人刮个十万八千里。可这绝种绝世的好男人正对她嘘寒问暖、爱护备至,真乃气煞众人也。她啧啧摇头叹了两声,何家福忍着笑问道,“夫人,你叹气作甚么?”

丁大叶仰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何家福,“这大摇大摆的,我怎么就觉得我……”她又啧啧叹了两声,“觉得吧,有点小人得志的味道。”

何家福转眸故作深思的模样,“夫人这么一说……”他低头一看丁大叶正斜睨着自己,挑眉作势若是他说错话就待掐他,“夫人怎么可能是小人得志呢?夫人这是……”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丁大叶看着他犯难的模样,咬­唇­轻笑。

何家福搂着她的肩膀,“丁大叶啊,丁大叶。”他连着唤了两声她的名字。

丁大叶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下,“你光叫唤我名字作什么,你叫小狗呢?”

何家福含笑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处,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丁大叶敛目垂眼,心里有着一种无以言喻的感慨。

同是在这条大街上,七八年前,有一个少年牵着她,许诺过她会一生一世,却不想若­干­年后,牵她的手要与她风雨同舟走下去的却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

从今往后,就把那些悲伤的,痛苦的包袱统统丢掉吧!她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她总要对得起自己,好好待自己。

丁大叶偷偷抬眼看着何家福年轻的脸,柔和线条的侧脸,染着阳光的朝晖,显得那样俊美无畴。她又想到了外祖父外祖母。

有什么事情是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人相伴一起慢慢变老更浪漫的事情呢?

“夫君!”丁大叶突然口里蹦出一个名唤。那日新婚翌日他让她唤他夫君,她迟迟疑疑也只喊了一声,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特别地想这样唤他。

何家福怔了怔,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笑盈盈地又唤了声,“夫君!”

何家福清澈眼眸弯成一弯月牙,笑眼璀璨光华,重重应了声,“哎。”

远处一辆马车随着他们慢慢前行。

喻思荇撩起帘子的一角,冷冷地瞧着那引人瞩目的一对儿,他剧烈地咳嗽,近侍礼全伺候在一旁恭敬道,“少爷,您是不该喝那么多酒的,还请早些回去休息。”

喻思荇缓缓垂下帘子,“叫马车走吧。”他抱胸看着昏暗地车厢壁,冷笑着口中喃喃念着一句话。

这天下,可还真没有凿不穿的铜墙铁壁。

65

65、第65章 ...

喻思荇回到府中一直办公直至深夜。

他身披长衫端坐在案前,面前放着堆积整齐的折子,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批折子。

近侍礼全在案桌前,自怀中慎重地掏出一本折子,双手恭敬高举过头。这是参喻思荇接受地方官员贿赂的折子。

喻思荇伸手接过折子,正欲翻开,一阵无法抑止的咳嗽剧烈涌来,面容惨淡,脸上仅有的几丝血­色­也都褪得­干­­干­净净。自袖中掏出帕子轻轻拭了拭,低头看着那折子,眉目沉寂,“顾忠谦要参我?”他眯着细长眼眸掠过淡淡光华,隐含愠意却又漾着嘲弄,若有所思地抚了下眉角。

那官员道,“御史台已将折子压了下来。”

喻思荇拿着帕子捂嘴咳嗽,胸腔因为剧烈急促的咳而起伏不断,他执起笔在折子上略略写上几行字,因为剧烈咳嗽,他的字抖得厉害,那官员低着头不敢抬头,喻思荇终放下笔,脸不自然地潮红,掩着口淡淡道,“我记得顾忠谦以前好像是张鸠的门生。”

那官员想了想道,“确实是。”

喻思荇纤指在案头轻轻敲扣,闭目养神思忖了半晌,纤盈的长指轻柔一展,批阅好的折子落在那官员面前,“张鸠这人忠迂腐朽,可以弃了,找个理由把他的众门生连带着他一起除了吧。”

那官员迟疑了下接过折子,但终究还是行礼跪拜低头退了下去。

喻思荇捏着疲惫的眉角,拢了拢长衫,只觉不胜凉意。

他闭目静听,耳边似有风声呼啸而过,不知何踪。

唯有做事才能麻痹自己。

何家福带着丁大叶去城外的一个别庄,各骑一匹骏马,一路策马驰骋,骑技不分上下,夫妻两人俱是束发飞扬,英气逼人。很快,两人便来到丰鹤庄。何家福同丁大叶翻身下马,各自牵着马走进别庄。门口的护院见了何家福仅仅是施了施礼,仍是笔挺地站在大门口。

他们进了别庄,有家仆过来牵走他们的马,何家福搂着丁大叶走进大堂,堂中有几人正在凝神商谈,一见门口走进的两人全都站了起来,上座的是一个英伟高大的黑壮男子,目光凌厉严肃,何家福给丁大叶介绍,“这是闻大哥,闻宁。”丁大叶轻轻唤了声闻大哥。

闻宁点点头,道,“这位就是弟妹了吧?”

何家福搂着丁大叶寻了位置坐下,嘱咐那些站起来迎接的人都坐下,“怎么,你们在谈什么?”

闻宁叹道,“近些日子盐商那块有人偷运私盐,我正在查。”他命家仆出来给何家福丁大叶上茶,“你也知道,运私盐偷税的事情太大,牵涉的人多且复杂,我估摸着要真查下去牵涉太大,这事不能放,但也不能太深究,只能抓几个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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儆百了。”

何家福若有所想,闻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今天难得来,我叫你嫂子添点菜,真多、齐乐等会儿也要过来,大伙儿正好叙叙旧。”

何家福笑着点头,想了想才严肃道,“盐这块一直是官府掌控着,若要彻查我们这里偷偷运私盐的事情,还真得请管运输的总瓢把子薛叔叔帮忙。{奇}最近几年国库空虚,{书}边境也在打仗,{网}这盐商在这里运私盐苛刻交税,皇上那里肯定急,他可正想找个机会办我,你要好好查查,运私盐这买卖合不来。”

丁大叶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何家福,他从没那么正经严肃过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她心里隐隐有着一种不安,怕自己不认识何家福。一直到现在,有时候看着那褪下人皮面具的脸,时不时的还有一刹那的陌生。

手心不知怎的,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她低首就去端茶,手一不稳,茶杯哗地被她不小心碰倒,眼看着那茶杯就要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何家福本在同闻宁谈事,他的眼睛像是长在后脑勺似的,如玉纤手轻轻一托,那茶杯就被他稳稳的接在手心里,“夫人。”他将茶杯递给了丁大叶,丁大叶愣了下接过,淡淡朝他微笑了下,何家福继续同闻宁谈事,两人聊的东西丁大叶只隐约听懂了大半,她还算是个识大体的人,什么东西该问,什么东西不该问,心里有分寸。

“三弟,你来了。”人未到,先闻其声。

丁大叶顺着声音瞧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鹅蛋脸白面女人,一流墨发简单地用一根银簪盘起,一缕卷发垂在眼前别有风情。她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眉宇间有着女人的豪爽贤惠与一抹英气。

何家福忙站起身,敛目道,“大嫂。”

那女人拉着丁大叶的手左右端详了一番,“这就是弟媳吧,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她回头对何家福道,“在扬州娶了媳­妇­也没请我和你大哥一起去喝杯喜酒。”她埋怨地爽朗大笑。

何家福含笑道,“本来是想请大哥大嫂都去扬州的,可是当时发生了点事,我和大叶的婚事提前了一些天,怕你们来不及赶来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们,但这喜酒定会请大哥大嫂吃的,过些天我请大家一起去酒楼补办一桌。”

那女人听了何家福诚恳的一番话方才饶了他,热情地握着丁大叶的手道,“弟媳啊,以后若是这小子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大嫂,我和他大哥定不轻饶了这小子。”

丁大叶笑着瞥了眼何家福,何家福偷偷朝她做了个鬼脸。

那女人搂着丁大叶的肩膀道,“以后你就叫我红姐,在京城这块,你就当我是你娘家人,千万别同我客气。”

何家福笑眯眯道,“大嫂,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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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我了,我哪里敢欺负她啊,她不欺负我就已经很好了。”

丁大叶咬­唇­愤愤地偷偷掐了他一下,何家福故作吃痛地大叫一声,一屋子的人看着他们这小两口逗趣都笑了起来。

闻宁让那些下属都先回去,领着何家福丁大叶来到内堂,桌上已经摆了许多菜,红姐忙前忙后地招呼人煮菜端菜,家仆婢女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热闹得不得了。何家福笑道,“大嫂,稍微整些菜就够了,我们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见外。”

红姐轻拍丁大叶的手,“那可不成,人丁姑娘是第一次来我这做客,不能怠慢了她。”

闻宁大笑道,“这丁姑娘不能再叫姑娘了,现在她可是我们老三的夫人,你该叫丁夫人。”

红姐笑着连拍自己的嘴,“瞧瞧我这话说的,是是,但也不该叫丁夫人,我们老三的娘子,当然叫何夫人了。”

丁大叶只是在一旁笑,发自内心的笑。这一整天里,既有了一对天底下最好的外祖父外祖母,现在又有这么好的哥哥嫂嫂,当然开心了。她难得温顺地像一只小猫窝在何家福身边,何家福握着她的手听闻宁夫­妇­对他们调侃,不时深情凝视着丁大叶,两人好似掉进了蜜罐子里找不着北了。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摆满了一桌,何家福朝外望了望,“这个时辰真多和齐乐也该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门口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丁大叶好奇的望去,当看清其中一人时,那人也看清了她,两人都是一愣。

斐齐乐迟疑地走到丁大叶身边上下仔细地打量她,丁大叶不自然地侧扭着脸,不太想让他看得清楚。

斐齐乐拍着脑袋,嘴里叹道,“这姑娘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红姐噗地笑道,“这姑娘是你三哥的媳­妇­,你别想打主意。”

斐齐乐含含糊糊地摇头,“不对,不对……可她是谁呢?”他先是自顾自地在脑海里搜索丁大叶的印象,所以没听清楚红姐的话,疑惑地看着红姐指着丁大叶,“这人是谁?”

闻宁一边给大家派筷子一边道,“是你三哥的新婚妻子。”

斐齐乐灵光一闪,啊地大叫了声,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只见斐齐乐脸­色­复杂地看着丁大叶缓缓道,“原来是你?”

丁大叶沉默着咬­唇­不做声,何家福看看丁大叶再看看斐齐乐,转念一想笑眯眯道,“怎么,四弟,你认识大叶?”

斐齐乐语气怪怪道,“不……不认识……好像是认错人了。”他闷闷地坐在桌前,伸手在面前的碟子里捞了一把花生,低头吃起了花生。

众人面面相觑,红姐忙笑着道,“大家也别都站着,

65、第65章 ...

都坐着吃晚饭吧。”

钱真多执着一杯酒敬了何家福丁大叶夫妻,真诚笑道,“祝何家福丁大叶你们夫妻俩新婚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众人也纷纷站起身,一齐敬何家福丁大叶。

斐齐乐显得意兴阑珊,对待丁大叶的态度委实古怪冷淡,红姐虽然不解,轻轻地拍了下斐齐乐的脸,“小兔崽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斐齐乐勉强笑笑不说话,冷冷地瞥了眼丁大叶。

丁大叶触了斐齐乐的目光,她直直地看着他,脸上似乎也蕴着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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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

丁大叶吃饭是抬头看也不看一眼斐齐乐。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此人是斐东玉的远房表弟。虽然是远房的,但是同斐东玉的打小就感情很好,当年她还同斐东玉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同她提起过这个表弟,夸他从小便是长的漂亮又聪明,深得他们斐家上下喜爱。

斐齐乐这人其实她并没有见过几次。毕竟待她与斐东玉两人长大后为了避嫌所以他也不会频繁来丁家,斐家的人见到就更少了。

算起来她笼统也就见过斐齐乐五六次。

最后一次怕就是在斐东玉和丁墨醉的婚礼上,当时新娘和养女大大出手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为了抢新郎,丁家那不知廉耻的养女居然胆敢欺侮丁家金贵的大小姐真是罪该万死。

斐齐乐显然已经认了她出来,并且仍是十分的轻视她。

不过她倒并不是太在意。

斐齐乐连同丁斐两家的人已经统统与她没了关系。过往的事情她不想再太多怨恨也不想再多深念,把自己大好的华年用来去恨去怨本来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她已经愚蠢了七八年不想再执迷不悟。这个并不怎么友好的故人也完全没有要应付的需要。

斐齐乐从别院回来,见他那表哥表嫂正听戏回来。两人七八年如一日的恩爱真叫他羡慕。他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看见丁大叶的事情告诉表哥表嫂。

丁墨醉看着这小叔叔左右为难的模样,得体笑着对斐东玉道,“我先进去叫人给你准备一些夜宵。”她踮起脚摘下他身上的披风拢在手里,调皮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下,不及斐东玉反应过来已如小鸟般飞奔离去。

斐东玉失笑地摸了摸脸颊,斐齐乐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下,“表哥啊,你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娶到像嫂嫂这么好的女人。”

斐东玉淡笑道,“一晚上吞吞吐吐的,你想同我说什么?”

斐齐乐啊了声,连忙道,“没什么啊。”

斐东玉也不强求,顿了顿道,“再过几个月就是你嫂嫂的生辰,记得那天早点到。”

斐齐乐笑着答应下来,“表哥,我到时候一定会送份大大的礼物给嫂嫂的。”他迟疑再三,才吞吞吐吐道,“我今天见到了一人。”

斐东玉脚步停了下来,胸膛轻轻的起伏,静静地站在原地。

院子里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风,他束高的发微微飞动了下,缓缓地回头看着斐齐乐,“你看见谁了?”他的面容毫无波澜,眼睛里没有好奇没有任何感情,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接着又淡淡问了一遍,“你看见谁了?”

斐齐乐依旧吞吞吐吐,“我……我今天见了……”豁出去似地道,“见到她了。”

66、第66章 ...

这个她还能是谁呢?斐家的禁忌除了丁大叶还有谁呢?

斐东玉只是淡淡的哦了声,笑道,“她过得好吗?”他的关切也很淡,就像只是在询问一个普通朋友。

斐齐乐恨恨道,“这女人不知怎么又勾上了我的好兄弟,何家福你也认识的,算起来他们差好五六岁了,这个老女人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晓得安分。”

斐东玉脸上微僵。

“哪个老女人,你们不会再说我这个老女人?”丁墨醉自嘲地低笑,端着一盅甜汤走过来,斐齐乐瞥了眼稍稍失神的斐东玉,手肘撞了下他,斐东玉忙回过神,他笑容勉强。

斐齐乐说话从来都很甜,搂着丁墨醉肩膀道,“嫂嫂怎么会老呢,嫂嫂永远青春貌美。”

丁墨醉哧地笑道,“我又不是千年老妖,怎么可能不老呢?”她招呼斐东玉斐齐乐坐下,为他们各舀了碗甜汤,又给自己舀了一碗,一抬头见斐东玉只喝了一口,她望了一眼斐齐乐便笑盈盈道,“夫君,这甜汤你不喜欢?要不要我让下人再煮其他的?”

斐东玉摇头笑道,“挺好的,不用再麻烦了。”低头喝了一口甜汤,温柔笑道,“夫人辛苦了。”

斐齐乐捧脸夸张笑道,“哎呀呀,真是甜得腻死人了,我还是早些喝完了汤就回房间了,不再这里当碍眼的人了。”

丁墨醉掩嘴轻笑,“你呀,就是贫。”

斐东玉微笑道,“我们在你这里也叨扰了好些日子了,过几天我们也该回去了。”

斐齐乐急道,“表哥,你和嫂嫂才来京城半个月怎么就要走了,你该带嫂嫂在京城各处都逛逛。”

丁墨醉道,“庄里的事务太多都等着你表哥回去处理,他能陪我出来玩个几天半月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说着依偎在斐东玉的怀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斐东玉抚摸着丁墨醉的发,眼里却飘忽着心不在焉。

丁墨醉窝在他的怀里,却将他掩饰好好的情绪看了一­干­二净,她漂亮的眼眸愈加的­阴­冷。

斐齐乐待到丁墨醉先回房间了才长长地喘了口气,气愤地瞥了眼斐东玉,“表哥,你是不是心里还记挂着那老女人,这可是万分对不住嫂嫂的事情啊,你心里得有一竿子称,我这个做小辈的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斐东玉似是没听见他说话,过了许久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斐齐乐扶额低声道,“表哥啊,我真是担心你啊,当年你就是走错才害得……”他心知这是斐家的禁域,捂住嘴不再说下去了。

斐东玉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年你还小,”他摸摸眉角,疲惫微笑道,“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

斐齐乐无奈

66、第66章 ...

地耸耸肩膀,两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别院里留有何家福的房间,丁大叶在红姐的引领下先去房间里梳洗,这房间里典雅简致,奢华的装饰不是太多,只是书多,堆得到处都是却意外的井井有条。

丁大叶捡起一本来看,只见那书不论从书面到书角都是笔挺烫平,翻开一页,字里行间都画着红圈旁边小篆写着点注,她咋舌地撇撇嘴。

红姐笑道,“你还是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丁大叶低笑着却又装作满不在乎,“是吗?”

红姐笑道,“红姐怎么会骗你呢。”

丁大叶准备沐浴更衣,红姐命家丁倒了热水进浴桶就退了出去。丁大叶一边褪衣一边四处看着何家福的房间,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字画,都是一些意境悠远激励人生的字帖。又看着满屋的书柜,手指一本本地滑过书脊,目光停留在一本书上,她小心地将那本书抽了出来,刚翻开,一张宣纸便从书中轻轻飘了下来,匆匆一瞥间似是写了许多潦草的字。

她低头捡起那张纸,扶着书柜看清了那上面的字,心突突的直跳。

丁大叶躺着浴桶里,心里乱糟糟的,矮着身子就整个人都潜入水中,半响也不抬起脸来,水底下没有气泡冒出,水面一片平静。

何家福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倚着书柜等着观看美人出浴,不料等了半天却久久不见她起身,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忙跑了过去弯身子双手伸进浴桶里准备捞人。

正在这时,浴桶里水珠迸溅,一个光溜溜的身体从水里彭地一声冒了出来,长发一甩,水珠落了何家福一身一脸。

两人怔怔地看着彼此,晶莹的水珠从丁大叶挂在额上的湿发一滴滴的落下顺着她长长的睫毛滑过她的鼻,她的­唇­,她失神地看着何家福。

何家福笑道,“春光乍泄,为夫真是大饱眼福。”他说着就解下自己身上的长衫披在她光溜的身上,“小心别冻凉了。”

丁大叶直直地看着他,突然伸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里,何家福差点被她扑倒,“你是怎么了?”他轻柔地抬起丁大叶的脸,热水熨烫之下她脸上有两团可爱的红熏,低头看着她这诱人的模样忍不住低头轻啄她的­唇­。

丁大叶仰着身子紧紧地搂着何家福,喃喃道,“怎么这么像一场美梦呢,我最怕做梦了,不论好的坏的我都怕。梦醒来了,突然发现什么都是一场空,自己只不过是一场笑话这种滋味真是难受。小福子啊,我跟着你在一起,天天就好像悬浮在白云上,飘啊飘啊,越飞越高,我高兴地都快看不见底儿了,你说若是哪天我从这高高的云层上摔下去,

66、第66章 ...

我得多惨啊。”

何家福终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撑着脸躺在她身边拉了薄被盖住她的身体,“还在为齐乐的事情不高兴?”

丁大叶摇摇头,扭脸看着何家福,“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不高兴。”

有些秘密,聪明的人应该装不知道。

何家福低头凝视着丁大叶,眼眸璀璨生辉,牵起她的手在­唇­下温柔轻吻,垂目敛眉半响,坐起身他从颈处褪下一块红线系着的巧夺天工的小金块。很多个夜晚里当她在他的冲动炙热下欢愉难耐时咬住它克制自己的战栗。

只见何家福低下脸小心翼翼地将小金块系在她脖颈上,丁大叶抚摸着那小拇指指甲大小的小金块疑惑地看着他,“给我做什么?”

何家福含笑道,“这里就是我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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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

他握着她的手,纤细手指漫漫地滑过她的掌心按住那小金块。

本来薄薄的普通的金块里竟然暗藏乾坤,小金块可打开,里面是一个暗槽,暗槽里摆着一把小金钥匙,“我将它交给你。”他搂着她光滑的肩膀,炙热地吻落在小金块下的锁骨处,酥酥痒痒撩人心尖。

丁大叶斜睨他,“你有很多身家?”

何家福一本正经地仰头想了下十分慎重地点点头,“似乎还真得挺多的。”他已经忍不住笑了,“珠宝金银也不一定都是好东西,或许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为夫现在已经是很多人眼里的眼中钉,多少人恨不得欲杀我而后快。”

丁大叶瞥了他一眼道,“真得还是假的?”

何家福笑眼弯弯,“假的!”他咬­唇­扑倒丁大叶,白皙的胸膛缠绵地贴着她的胸脯,纤细的手指把玩着她的发丝,“你认识齐乐?”

丁大叶点了点头,“认识。”她从没想过隐瞒,但也不会主动说。若是何家福问她会如实相告,但他若是不问,她只愿永远也别再想起过往的一切。

“什么时候认识的?”何家福怜惜的吻涟漪在她的耳垂处,他气息逐渐紊乱,微微喘息,丁大叶绯红了脸,搂着他的脖颈淡淡道,“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主动地仰起脸迎合他的吻,她眼里流光荡漾,“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何家福笑道,“也是十几年前认识的。”弯月般亲切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暗光,叫人捉摸不透,似正亦邪,白皙的手抚摸着她的玉腿,膝盖轻轻地分开的她的双腿,手指在她的幽谷里温柔抚摸。

丁大叶咬­唇­喃喃嗯哦吟了声,伸手按住了他欲进一步的手,“你不老实。”她眼眸轻转,笑容里也是别有深意。

何家福褪下自己的衣衫,压覆在她温暖的身体上,“你说我哪里不老实?”低头咬住她胸前的红粉,嘴角的弧度弯起的更大,“难道是我这里不老实?”他拉着她的手抚摸着自己喷张,丁大叶咬­唇­迷蒙看着他,何家福再也忍耐不住,双手撑在她身旁,一流长发垂了一床,低头咬住她的­唇­身子一挺就进入她的体内,丁大叶身子猛颤,柔软咬着他的喷发,他温柔地深入浅出地进出,每一次深入丁大叶都会深吸一口气,她十指深陷入何家福的背脊里,感受到他的顶弄,炙热在她的紧密里胀大。

丁大叶舔着他的耳垂,看着他年轻的额头上沁着汗,心里恍恍惚惚犹如梦中,一会儿飞上了天空一会儿潜进水里,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快活地游来游去。

丁大叶只是搂紧了他,他的撞击探入她的顶点,她主动夹紧了他的腰,何家福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双手托着她身体让她上下而动,

67、第67章 ...

丁大叶觉得整个灵魂都被烫得颤抖了起来,“何家福……”她微启­唇­艰难地低低唤着他像个垂死的人,“累了吗?”何家福不忍她太过劳累挺下了动作,抱着她停在她的体内,他因为克制额头上的汗沁得更厉害,一颗颗地滚落在丁大叶烫红的肌肤上,她抚摸着他的脸,微微地闭上眼睛有一丝逃避地缩在他的身体下,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低吟。

何家福看着她晕红的脸,紧闭的双眼,忍不住低头吻着她的眼。

丁大叶享受着何家福的爱。她要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他一个机会,她已经经不起岁月蹉跎,也再没有下一个七年可以耗尽。

何家福怜惜地紧拥着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发,丁大叶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的眼泪不知为何涌了出来,无法抑制,双肩剧烈地颤抖,抱紧了他,犹如秋天里的落叶瑟瑟发抖,何家福不发一语,只能阖眼搂她镶入怀中,喉结微动,他的声音异常,“丁大叶,我一直在这里。”

丁大叶抚摸着他的眉眼,“小福子。”她含泪笑了,那原本苍白的脸因为动情而染满了桃艳艳的熏红。这么一笑,更是美了千倍,何家福简直是看痴,她的吻是那么突然,那么的冲动,那么的紧张,他任她吻着自己的脸颊,自己的脖颈,自己的胸膛,有一种熊熊地火在他身体里燃烧就要将他烧尽。

何家福翻身覆在她身上……

天明,何家福带着丁大叶在京城四处逛逛,他们坐在马车内,枉顾车外的热闹,两人在马车的软毯上缠绵悱恻。丁大叶整理好衣裳拉开车帘的一角,努力地深呼了口气,何家福赤着胸膛从后面搂着她,“大叶子……”他沉默了许久才沉沉道,“给我生个孩子吧。”她看不见他的模样,只听得他的声音低抑且带着一丝忐忑。

丁大叶任他搂紧了自己,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她虽没有说话,但低垂的脸上的动容已经昭示了一切。

斐东玉漫无目的踱步在街角,站在人群中,引得路人忍不住纷纷回头。

他一袭长衫,姿容俊雅之极让人怦然心动。只是他眉心隐着淡淡一抹愁思,似有轻烟笼罩,让人不得不生起一股怜惜之情。

这时,一辆马车擦他肩膀缓缓而过,车帘随风微掀开。

他恍惚间一扭头,就见两个衣衫凌乱的人隐隐在软毯上缠绵。

何家福撩开落在丁大叶背脊上的长发低头细细的吻着她的肌肤,丁大叶咬­唇­微壑着眼任他拥着抚摸着……

斐东玉瞳孔迅速收缩,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缓缓远去的马车,紧握着的手指节发白,面无波澜地转身就走,失魂落魄之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街边摆摊子卖水果的小贩。

67、第67章 ...

红的李子滚了一地,他就那样狼狈不堪地站在满地的李子中间,满地的红彤彤簇拥着局促的他。

从没有那样觉得局促过,他大脑一片空白,喉中如有梗物,耳边听不见那小贩骂骂咧咧的诅咒声,看不见街边驻足围观的路人的指指点点。

他双目茫然,麻木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银票,仓促之间几个铜板掉在地上,他又弯腰在李子之间寻找,一脚踩烂了几个李子,靴子染得通红通红的。他把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都塞给了那小贩,便一人推开里外围成一圈的人群踉跄离去。

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什么是心撕裂的感觉?

斐东玉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压抑着撕扯着,只觉得自己一脚陷入一个无底的深渊,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着不了底。

丁墨醉正温柔笑着同院亭里同丫鬟一起闲聊做女工,一抬眼就见斐东玉惨白着脸推门进来,失魂落魄的模样叫人担心。

她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迎了上去扶住他,“东玉,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斐东玉勉强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没事。”说完话他便一人回房间。衣衫也不褪,整个人倒在床上。单手掩着脸,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条光线从窗缝里漏出,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

丁墨醉轻轻地推开门,又将门轻轻关上,走至床畔她弯腰坐在床边,握起斐东玉冰凉的手,“怎么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她温柔地摸摸斐东玉的脸。

斐东玉无动于衷,只是保持着单手掩面的姿势不动,胸前剧烈地起伏让人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他醒着。

丁墨醉轻柔地拉开他遮面的手,只见那只手下的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双眼失去神采好似木偶,“你能同我说说吗?”丁墨醉温柔微笑道。

斐东玉蜷缩着一团,遽然心痛如绞,疼噬着他的身体,单手按住胸口,不看丁墨醉也不说话,额上的青筋爆出,身体似要被撕裂,仿若有无数针扎入他心口,痛得虚脱,冷汗淋漓,浑身战栗。他压抑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冷汗浸湿了身上的长衫。

丁墨醉心慌地忙跑出去叫斐齐乐,紧接着大夫跟着斐齐乐冲进屋子里。那大夫忙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块软木放入斐东玉口中防他咬伤了自己,“他是不是有心病?”

丁墨醉抽泣地慌忙点头,“旧疾,只是好多年都不曾复发了。”

斐齐乐在一旁道,“表哥身子一直很好的,他什么时候得了这病的?”他看看丁墨醉再看看嘴­唇­发紫蜷缩成一团颤抖的斐东玉知自己说错话了,闭嘴站在一旁。

大夫开了一方药让下人熬了勉强让斐东玉喝下,过

67、第67章 ...

了大半天痛苦的斐东玉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丁墨醉一直陪在床边,屋里就只有她和斐东玉两人,烛火摇曳着照着她忽明忽暗的脸,红肿着眼睛爱怜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像是自顾自说话,“这么多年了,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待我好,可为何又要苦苦折磨自己,忘了她同我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这样待我,公平吗?得到了这样的你,你以为我就开心了?”

她美目含着哀怨,“我从小便深爱着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得到幸福,你明不明白?”她痉挛地在他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眼迷离透着一丝残忍,“你越是如此,我越是恨她,恨你们。”

她脸上染着惨淡笑容,“现在多好啊,我得不到,她也休想得到,就这样两败俱伤吧,我输得起。”

斐东玉在梦中徘徊了许久。

黑暗中他一直走啊走,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耳边全都是嘈杂声,轰隆隆地震得他头痛欲裂。

他听到他母亲哭骂的声音,“你若是同那养女在一起,你就是要你娘的命,你是要养女还是要你娘,你说!你说!你这不孝子,你不孝不忠!”他又听到他父亲痛心疾首的声音,“你为何偏偏要让为父为难,你同那养女是不会有结果的。”

下一个场景他就跪在祖宗牌位前,他硬气,不吃不喝,一直跪着。母亲哭着抱着他的头,“你这个忤逆子,你这是要折腾你娘,你是不是想娘陪着你一起饿死。”他爹掐着他的嘴一直往他嘴里灌东西,“吃东西,你是想饿死自己来反抗我吗?我告诉你,只要你不同意与墨醉成亲,我就是打断你的腿也不会让你走出家门一步。”

天地俱暗了。

斐东玉痛苦地跪倒在黑暗中,四周都是刺耳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笼盖着他,他的头就像快要炸开了一般,身体的神经仿佛被撕成碎片,“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黑暗中,他恍惚间看到了一双幽怨的眼眸。

她面无表情,抬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又狠又重,在他死白消瘦的脸上抽出了一片血红,他头侧歪向一边又缓缓抬起来,仍是动也不动地直挺挺受下这两巴掌,他听得她决绝又狠毒地喃喃道,“斐东玉,难道您是想娶我作小妾?”

“斐东玉,我现在看不上你,你已经配不上我了。”

他俯身曲腿跪在她面前,只是无助地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仿佛要捏碎她的手骨,他抱住了她的腰,痛苦地颤抖无声哭泣。

想求她留下了,想给她幸福,想同她携手白头到老。

纵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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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

早朝,皇帝凤眸轻眯翻看着手里的奏折,眉峰凌纠,“国家赋税一半是取自于盐业,充于国库及以资军饷,户部侍郎王卢正上折子上奏近来两淮地区私盐猖獗,官商勾结,营私舞弊。朝中有人为牟利而将盐引转卖于盐商,此中盐引大量发放,但产量有限盐引得不到兑现,致使开中制度崩坏,此风愈演愈烈,喻爱卿,朕知你对时政有独到见解,你来说说。”

他目光在众大臣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喻思荇身上。

喻思荇上前一步拱手道,“禀皇上,盐历来都是官府专营,如今盐务之政实多隐忧,上上下下无不有利益相关,关系错综复杂,若想彻查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微臣不才,愿为皇上分忧,亲自去查办此事。”

皇帝又道,“折子里提到的几个人,似乎近来同隆兴商行来往过于频繁的。”

隆兴商行便是何家福家祖业,现如今隆兴商行几乎已垄断全国大半行业,自先皇起就对何家财力势力颇为忌惮,想动隆兴商行奈何根基太深,大树难以撼动。

皇帝极力想拉拢何家,甚至早想赐婚,都一一被何家福婉拒,而近几年忠义王爷暗地里小动作也是频频,他更是想先皇帝一步将自己的妹妹念桥公主嫁与何家福借以联姻扩充自己的实力。

为了这事皇帝也是愁了好些日子,幸而何家福匆匆在扬州成亲未迎娶念桥公主,这才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皇帝左右寻思了下,许久方才轻轻叹了口气,“那好吧,朕就依了喻爱卿,这件事由你来负责。”他又处理了其他几件政务便让各大臣退朝。

一群大臣下了早朝,喻思荇上轿放下帘子正欲回府,那户部侍郎王卢正讪笑地走至轿前,弯腰伺候在轿旁,一路跟着轿子小跑,挨着轿窗低低道,“学生已按相爷的叮嘱上了折子。”

喻思荇淡笑抬眸,纤指微微掀开车帘,露出如玉无暇的俊脸,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是却是一种疏离淡漠,“你做的很好,成尚书即将告老归田,尚书那个位置我会替你留心着的。”

王卢正点头哈腰连连感激后才离去,喻思荇缓缓放下帘子,慵懒疲倦地靠着软垫,微眯着眼看着轿帘上晃动的明黄流苏。

忽地,他扬­唇­,一个残忍的弧度不经意间在完美的­唇­边弥散开来,澈亮幽深的眼眸中蓦地闪过一丝­阴­鹜的狠绝。

因着何家福突然有急事不能陪丁大叶,所以一个下午都是红姐陪着她在京城里四处逛逛。

红姐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热情又有分寸,不会让人觉得靠得太近太腻也不会让人觉得被冷落。她带着丁大叶来到何家福底下的玉石铺、布匹铺、胭脂铺、首饰铺里都去转了一圈,这都是

68、第68章 ...

何家福属意的,该是时候让商行里上上下下都认识认识新老板娘。

红姐并不是什么柔弱女人,她豪爽泼辣,说起来同丁大叶算是一类人,她家家道中落,父母早亡,也是年纪轻轻就离家出来打拼闯荡,只是她比丁大叶幸运,很早就遇上了闻宁嫁给他找到了个依靠,吃得苦头也没丁大叶多。

丁大叶买的东西很少,倒是红姐替她买了许多首饰布匹胭脂,又为她做了几身漂亮的衣裳。

两人回到别庄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暮­色­正当好,夕阳西下,金黄的残阳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朦朦金光中,璀璨迷人。

何家福还没有回来,红姐吩咐下人将买的东西都抱进丁大叶房里,又叫人熬了盅鲜莲银耳汤,两人坐在院中的花架之下,品尝着淡甜的盅汤说一些女人家的体己话。

天便渐渐黑了下去,不知什么时候一轮明月悬挂在墙头,丁大叶怔怔地看着那皎洁的明月,竟忡怔失神。

红姐笑道,“弟妹这是在看什么?”

丁大叶低眉含笑摇摇头,想了想正欲说话,门口传来声响,红姐同她一道朝门口望去,只见家丁领着一个陌生的小厮走了进来,那小厮很有教养对着丁大叶福了福,“何夫人,何公子正在相府用宴,我家爷命小人来接夫人到相府同聚。”

丁大叶愣了下,迟疑了会儿才道,“是相爷请我去吗?”

那小厮微笑道,“回禀夫人,是相爷请您去的。”

红姐问道,“家福也在相府吗?”

那小厮继续模式化微笑,“是的。”

红姐这才松了口气,拍拍丁大叶的肩膀,“那弟妹就随他去吧。”丁大叶微微皱着眉,有些不情不愿但终究还是点点头,回房间换了身素雅的衣裙,简单的挽了个发就匆匆地坐上派来的马车去相府。

红姐一人留在别庄里,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正在花架下收拾碗筷,何家福同闻宁一起走了进来,两人俱是神情凝重。红姐朝丈夫迎了上去,好奇地看了看何家福身后,何家福笑道,“大嫂这是瞧什么呢?”

红姐笑道,“你把大叶藏哪里去了?”

何家福不解,笑道,“大嫂说笑了,我又怎么会将她藏起来呢。”

红姐啊了声急急道,“她不是去相府了吗,你没遇见她?”

何家福失笑,“大嫂,我早就和闻大哥从相府回来了,本来我们想早些回来但是刚刚商行来个买卖我们又重回商行,所以耽搁了些时间,”他执着扇骨敲敲手背,“她与相爷又不相熟,相爷请她去相府做什么?”

红姐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急道,“刚刚相府的下人来把大叶接走了,他说你在相府做客用宴,相爷邀大叶赴相府

68、第68章 ...

与你一同用宴。”

闻宁皱眉,“去了多久了?”

红姐抬头看着丈夫道,“已经走了快一盏茶的时间了。”她转脸看向何家福,他已经匆匆离开别院上马赶赴相府。

丁大叶还在徘徊中已经到相府门口,那小厮恭敬地拉开车帘扶她下马车。

她静静地随着小厮走跨上石阶,两边沉沉大门红漆湛亮光鲜,四个守门的士卒威武挺拔,一进门便是迂回长廊,丫鬟家丁零落几个穿梭其中稍显冷清,喻思荇就站在廊道的尽头,他换下了官服一身浅灰­色­长衫,文弱出尘。

丁大叶抬眼冷冷地瞧着他,“何家福不在是不是?”

喻思荇淡笑,“既然你知道他不在,可你又为何还来?”他缓缓走近丁大叶,如墨长发懒懒地垂在胸前,领口微松露出白玉锁骨,低着沉不见底的黑眸。

他倾身在她的耳边喃喃道,“好久不见了,丁大叶。”

他的脸颊几乎要贴着她的,几缕发丝划过她的肌肤,竟有一种惊悚薄凉的触感。

丁大叶像是被蛰到,猛地倒退两步,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喻思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别担心,我不会将你如何。”

丁大叶叹了口气道,“你引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喻思荇仰头轻笑,笑到不住地咳嗽,凝视着她道,“老朋友了,请你来府上叙叙旧,这都不行?我想何家福没有那么小气。”

丁大叶淡淡地哦了声,微笑地仰脸看着他,笑容里染着戏谑,“那你想叙叙什么旧,是想说当年你是怎样躲在后山哭鼻子?还是想叙叙当年你失足掉进陷阱里惊恐大叫的事情?又或者要聊聊你……”

冰凉的手一把将她揽入一个陌生的怀里,丁大叶张大了嘴停住了话,怔怔地趴在喻思荇的怀里,她被他搂得死死的,双手箍着她的腰似要将她整个人折断,但她只慌神了一下,马上一掌想推开他,喻思荇胸口受了她一掌,却倔强地搂紧了她仍是不肯放。

丁大叶挑眉睨着他,“原来你是想这么叙叙旧。”

喻思荇下巴抵着她的发,沉默不语,丁大叶又推了他一把,仍是纹丝不动。她嘴角溢着一丝嘲讽的笑,膝盖弓起,伸平,踹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将力度发挥到极限,就朝喻思荇的命根子那狠狠地踹了一脚。

喻思荇终于受痛松开了手,整个人下坠跪在地上,额上沁满了冷汗。

见到相爷被袭,那些护院统统跑了出来要拿下丁大叶。

喻思荇挥手让他们下去,他不怒反笑,跪在地上仰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笑着看着丁大叶,“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他因为疼痛所以说话断断续续。

丁大叶淡淡的哦

68、第68章 ...

了声,疏离漫不经心道,“是吗?”她蹲在地上,双手叉腰,仔细地端详着喻思荇,“这么多年,你倒是变了许多。”

喻思荇痛得满脸都是冷汗,索­性­坐在地上背靠着长廊下的长凳,双手撑在身旁笑看着丁大叶,“你瞧瞧我变在哪里了?”

丁大叶一本正经道,“只是模样长开了,估摸着骨子里的还是十年前那个胆小鬼。”

69

69、第69章 ...

喻思荇先是错愕瞪着她,神情不辨­阴­晴,忽地仰脸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

白净的脸微微泛红,笑过,他伸手递给丁大叶。

丁大叶抱胸低头睨着他,指指自己,简洁明了地拒绝,“有夫之­妇­。”

喻思荇忍着笑,嘴角轻轻上扬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拉一把老朋友,还算不上违背礼数吧?”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眸里深幽如浩淼大海,灼灼光华似要将天地的一切都吞噬。

丁大叶扁嘴看着他,啧啧叹了两声,伸手疏离地拉了他一把,喻思荇也不得寸进尺。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印象?”无奈地淡淡一笑,“自十年前伽阳寺一别后,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好吗?”

丁大叶含糊道,“好。”这一个好字,不知包含了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

喻思荇目如清潭,端详她许久若有所思。

丁大叶疏离道,“既然何家福不在,我也该走了。”

喻思荇情急之下失手抓住她的手,丁大叶顺着他的手望着他双眸,她的眼睛幽暗如一汪深潭,如一把利剑,仿佛随时随地都能看穿别人的心,摄人心魂,让人不禁要退避三尺。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喻思荇勉强笑笑道,“何家福会来相府找你的,说不定已在来的路上,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坐下来我们聊点别的,聊聊这些年你的生活里又发生了些什么其他有趣的事情。”

丁大叶叹道,“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值得重新谈起的事情。”她轻轻推开他的手,面露难­色­,“嗯……相爷……”她很不习惯地尊称他。

喻思荇苦笑道,“我还宁愿你像十年前那般可恶地叫我胆小鬼。”

丁大叶心头恍惚,脑海里仿佛一瞬间地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青葱少年的时期,那时候的丁大叶还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一时愣神,许久丁大叶才回过神来呵呵笑道,“十年啊,真久啊。”她深呼了口气,“我走了,”忍着笑朝喻思荇摆摆手,“胆小鬼!”

丁大叶同喻思荇擦身而过。

十年了,原来已经十年了。

当年小住伽阳寺,她曾经虔诚地在佛祖前许下愿望,愿佛祖保佑她与斐冬玉一生平安,静静走下去。

可到最后,路还是要继续走的,只是,不是同斐冬玉。以为已经释怀了,可再遇到过往生活里的人一下子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些不愿想起的,那些被她深深埋葬在心底的人与事统统翻涌而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心口一阵阵地抽痛。

“你不是该在九年前就嫁给你的表哥了吗?”喻思荇故意的,残忍地,淡漠地问道。

丁大叶僵在原地,喻思荇继续道,“

69、第69章 ...

那晚,我想带你回京城时,你说你心中只有你表哥,你们马上就要成亲,马上就要过上的幸福的日子,可为何你直到这时才嫁给何家福。”

丁大叶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动,半响才缓缓转过身,她微笑,只是笑容比哭还惨淡,“因为太不自量力,因为太不知羞耻,因为高估了自己,所以被人抛弃了。”她皱皱鼻子,想表现的轻松一点,莹莹白光落在她的眼睛里,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道,“早知道当年就跟你走好了,找个男人嫁了,也总好过在外面流浪漂泊了这么多年吃了多么苦,你看看我多傻多不值得啊。”

喻思荇喉结上下涌动压抑着隐忍,眼里透着震惊望着丁大叶,生涩道,“那,如果我现在让你跟我走,你肯吗?”

丁大叶朝他笑笑,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徘徊许久才道,“那画……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扔掉了。”

喻思荇笑,玉容惨淡,“怎么,你怕我打扰你的生活?”

丁大叶轻笑道,“我的生活我自己过,怎么还会担心别人来打扰呢。”

喻思荇遥遥地看着她,低眉惨淡笑道,“是啊,骨子里是胆小鬼,终究也只会是胆小鬼,我又怎会对你的生活做出什么过分清扰,只因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幸福的。”他凝着丁大叶,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话。

丁大叶低头笑了下,“谢谢你。”

喻思荇摆摆手,顿了顿又道,“我不希望你十年前选错了人,十年后还选错了人。你的新婚丈夫何家福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你信他是真挚善良之人吗?”

丁大叶微微一愣,笑道,“谢谢你善意的提醒。”她朝门口走去。

喻思荇静静地站在原地,忽地拔腿快步追上她。

他急切地拦住她,“我后悔了!真得很后悔!十年前我真该绑也把你绑走!”他少有如此的激动,整个身体都因为激动而颤抖,“丁大叶,人没有很多个十年,你说说,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啊。”

“在伽阳寺里,我躲在佛像后面哭,失足掉进后山的陷阱,是你发现了我,是你救了我。在我最狼狈最失态的时候,你偏偏要闯入我的生活。十年前我已经决定放下你,让你去幸福,让你同你的表哥永远的在一起。可是十年后,你还是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让我不要来打扰你的生活,殊不知到最后可能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虽然我算不上一个好人,但至少我对你的心是真的。难道你看不出来,什么人更适合你,什么人对你更好吗?”

丁大叶怔怔地看着失态的喻思荇。

他隐忍地述说,就像是把心里所有的愁思压抑一古脑地倾倒出来。

她扶着额头脑子隐隐而痛,伸手暗暗使内力推开

69、第69章 ...

他,“相爷。”她故意如此喊他,希望他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喻思荇被她迫得后退了几步,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又怎敌得过在江湖上走南闯女的丁大叶,丁大叶硬生生地收回了想扶他的手,“何家福是怎样的人,我自己会去观察,会去发现。”

喻思荇玉脸惨淡如纸,遥遥凝着她,“或许人真得会改变吧,我早已经不是那个躲在佛像后面哭泣的少年,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充满了朝气的勇敢大叶了。”

他本是看着丁大叶说话,眼神忽地飘忽地朝着丁大叶身后瞥了几眼,嘴角慢慢溢起诡异的弧度,他几步跨了上去,牵起丁大叶的手,趁她诧异慌神之际,蓦地伸手紧紧抱住了丁大叶。

喻思荇冰凉柔软的­唇­狠狠地贴上丁大叶的,冲动地咬住她的­唇­,柔滑微凉的舌顺势撬开她的齿滑入口中缠绵住她的舌,眩晕扩散四肢百骸。

一只强有力的手拽过丁大叶的手臂将她带离喻思荇怀里。

何家福蹙着眉,那双原本时时笑颜弯弯的眼眸危险地眯着,似是强压着怒火,紧绷的脸冷到了极点,身上杀气四溢,单手将丁大叶搂在怀里,手指陷入她手臂的肌肤里。

丁大叶受痛地低低惊呼了声,何家福这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他淡漠道,“相爷,内人在这里打扰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带她回去。”

喻思荇风雨不动,淡笑道,“好啊,”目光落在丁大叶身上,他若无其事笑道,“何夫人,相府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何家福凝着喻思荇的眼睛更加的冷冽。

丁大叶扶额看着喻思荇,随着何家福走出相臣府,接她来的小厮在喻思荇的眼神示意下追了上去,“夫人,让小人马车送您回去吧。”

何家福朝他淡陌一笑,伸手扶起丁大叶上马,自己翻身也骑上来时的马,一手紧紧地箍着丁大叶的腰,一手拉着马缰,“驾!”何家福大喝一声,那马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喻思荇抱胸倚着大门边,遥遥看着渐渐远去的白马,冷笑一声回身入内。

丁大叶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街道两边的景物飞速地倒退,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我和相爷,他……”

何家福含笑低头看着她道,“哦,我知道你们没什么。”

丁大叶本是酝酿了许多话,被他这么一接,她反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闷闷地闭上嘴不再说话。

他们没有回别庄而是直接去了何家福的别院,他抱着丁大叶翻身下马,人还未打开大门,­唇­已经吻上丁大叶的­唇­,他胸口剧烈地起伏喘息,一手压着门将她箍在臂弯里,一手摸索地在怀里找钥匙。

­唇­摸索地沿着她的­唇­下至她的白玉脖

69、第69章 ...

颈,丁大叶挣扎要推开他,无奈何家福不是喻思荇,他武功远远在她之上,只得被他压得死死的。

别院大门终于被何家福打开了,他一脚后踹将门踹上,门栓正当好嘎查一声落下拴住门。

何家福炙烫的手摸入她衣内,动作并不粗暴甚至比平日里更温柔,只是丁大叶无论如何躲避都逃不开,在高手面前她只有被死死吃住的份。他趁丁大叶想开口骂他时,从她­唇­缝中渗入舌尖,双手也不闲着,抚摸着她的肌肤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轻轻搓弄,单脚错开她的双脚,炙热隔着衣衫顶在她的甜蜜之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吃味问道,“他刚刚是不是这样亲你了。”

丁大叶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还说不在乎,某人现在心里大概已经嫉妒生气地快要抓狂了吧。

丁大叶第一次知道。

原来,何家福是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70

70、第70章 ...

丁大叶醒来时何家福已经离去,枕边留了张纸条:熬好的粥在厨房让她自己享用,他中午便回来。

她双手侧枕在头下,闭目又睡了会儿,门外忽而隐隐传来声音又趋于平静。

她疑惑地披了件衣衫走了出来,院子依旧空无一人。何家福曾经告诉过她这个别院以前只住了他一人,很少有人知道这里。静立竖耳了许久,方才确定声音是传自大门外。

打开沉沉大门,丁大叶懒懒地打着哈欠朝外瞥了一眼,这一瞧她愣在原地。大门前的空场地上黑压压地跪了几十口的人,一个个都低垂着脸不说话,他们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慌忙抬起脸,但看清是丁大叶,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丁大叶迟疑了下问道,“你们跪在这里做什么?”

那些人只是低着不说话,丁大叶缓缓走下阶梯在这些人群众穿梭,他们衣着华丽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脸上悲痛又绝望,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压得他们一个个哭丧着一张脸,端端正正地跪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丁大叶有些摸不着头绪,尴尬地退回别院,迅速地将大门关上,打开一条门缝注视着门外,仔细地又看了半个时辰。没人动,没人离去,也没人说话,气氛诡异的令人窒息。

丁大叶百无聊赖地来到厨房,大锅里袅袅冒着热气,掀开锅盖,锅里熬着莲子粥,弯腰在橱柜里找到了汤勺瓷碗,给自己舀了一大碗莲子粥,立在厨房里忍着烫喝了一口,顿觉清新甜美沁人心脾。

何家福果然好厨艺。

她捧着碗翻身上了别院的房顶,蹲坐在屋檐上,一手拿着汤勺盛了一口粥送入口中,一边冷冷地观察空地上黑压压跪着的人群。

一碗莲子粥下肚,丁大叶整个胃都被烫得暖暖的,翻身下了屋顶回到房间,衣柜里不知何时摆了一排夏天穿得薄衫,件件­精­致而又素雅。她挑选其中最普通的一件穿在身上,对着铜镜将一流长发用一根簪子随意地束起发,翻身从别院后墙离开。

京城的大街一派繁华气象,丁大叶漫无目的地到处逛逛,依着上次红姐带她去何家福系下各店铺外都转了一圈,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疑虑。她并未进这些店铺,只是远远地看着店铺中客人络绎不绝。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何家福了。

丁大叶发现自己的身后偷偷摸摸的跟着两个人,眉眼一转,继续漫不经心地在大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冷目瞥了眼拙劣地跟踪的身影,她身子轻轻一跃就跳上了高墙,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走进了巷子口。

“黑虎哥,你瞧这人怎么跟着就给咱们跟丢了呢?” 说话的人丁大叶看着眼熟,在脑海

70、第70章 ...

里搜索了一遍这才想起此年轻人就是那晚被她打得满地找牙然后抢了他们所有赃物的小混混。瞧着这年轻人低声下气同被他称为黑虎哥的黑壮男子小声说话,言语中对丁大叶颇为不满,大有希望黑虎哥替上次栽在丁大叶手里的众兄弟报一箭之仇,狠狠出一口气。

丁大叶哼笑了声,斜睨着那小混混,墙下的那两人听得头顶有冷笑惊惶抬头就见一瘦削女人亭亭立在墙头,眉宇之间有着几分姿­色­,只是眼神冷漠拒人千里,高束的发几丝散落随风飘动,有着难以言喻的飒爽韵味。

黑虎嘿嘿笑了两声,“小娘子,你爬这么高­干­什么呢,快快下来给虎爷亲一口。”

那上次被她打过一顿的小混混又是害怕又是逞强大喝道,“对啊,黑虎哥叫你下来,你就下来,爬那么高,你吓唬谁啊!”他说得几句话就匆忙躲在了黑虎的身后,望着丁大叶还心有余悸。

丁大叶淡淡哦了声,俯身就跳下了墙,轻轻松松地立在黑虎的面前,单手别在身后,一手摩挲着下巴上下刻薄地打量着黑虎和小混混,黑虎被她瞧得浑身发毛,睁着浑圆牛眼,“好放肆的小娘们。”

丁大叶微微一笑,“你们跟了我一路,”她顿了顿,嘴角弧度扩散,“难道是想请我喝茶?”

小混混恨恨道,“请你喝茶?你就别做梦了吧你!”

丁大叶长长哦了声,笑眯眯道,“那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黑虎霸气地伸手就想抓住丁大叶的手,丁大叶灵巧一闪,黑虎抓了一个空,他脸上微微挂不住,猛地朝丁大叶扑了上去,她也不躲闪,两指直直地Сhā向黑虎双眼,黑虎大叫一声忙后跃躲闪,她哪肯让他轻易逃避,故意脚步不紧不慢地追随着他,两指偏偏就是离他眼一寸,黑虎大惊失­色­。

“啊!”黑虎大叫一声,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双手胡乱舞动,虎躯在地上狼狈滚动。

丁大叶不屑地收回了手指,冷冷地讽刺道,“虎爷,我这手指还没戳到您的眼睛,您怎么吓得脸都白了,啧啧,”故作惋惜地摇摇头,“我还当虎爷真是一条汉字,原来也不过是……”

黑虎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小混混一看情势不对掉转过头箭一般地就跑开了。

丁大叶无奈地耸耸肩膀,疲于惹事,一脚踹开黑虎正准备离去,身后一个黑影扑了上来,她一个回身还来不及反抗,一阵迷香分朝着她的脸撒来,只闻到一阵浓郁的艳香,她心中一阵剧怒,强撑着直着身子,眼前开始迷迷糊糊。

江湖上最重江湖道义的,下迷香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是最招唾弃的,丁大叶一时不防,居然栽在这些她平日里最不看在眼里的三脚猫小混混手里。

70、第70章 ...

丁大叶勉强支撑着耷拉下来的眼皮,看清张牙舞爪得意的小混混,伸手一拳过去就揍得他仰躺在地上,那小混混尖叫着捂着飙血的鼻子跑了出去。

丁大叶心知这里不易久留,挣扎着蹒跚朝外走。

强撑着一口气走到大街上,满街都是人,川流川去的人群擦肩而过。

丁大叶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沉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大街上。

也不知是昏睡了多久,丁大叶幽幽睁开眼,目光转看四周,她竟然躺在一间陌生客栈房间的床上,扶着疼痛的额头她支撑着坐了起来,身上衣物并无松散只是沾了些泥,她先是一慌马上就冷静了下来,这种时候越是惶急越是误事。

她起身想站起来,身子软软地再次摔倒在床上,迷蒙的眼逆着光朝着站在窗口挡住光线的一个身影望去。

丁大叶过了许久才看清。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人侧身站在窗口,平静的望着窗外,柔和的脸颊线条几近完美,一身灰­色­长袍衬得他长身玉立。

这人不是斐冬玉又是何人。

丁大叶心中不知为啥稍稍安定了下,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了。静静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难过,没有痛苦,没有欣喜,此时任何感觉她心里都没有,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心里空空的。

斐冬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着她,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是疏离的,平静的,朝着她淡淡一笑,“你醒了?”

丁大叶怔怔地不说话,斐冬玉道,“我正巧路过见你昏迷在路边。”

丁大叶朝着他道,“谢谢你。”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她中得迷香一时还未退尽,身子软软毫无力气,才站起的身子就沉沉地朝前倾倒。

斐冬玉大步跨来扶住她,疏离礼貌地看着丁大叶,“我扶你坐下吧。”

丁大叶点点头,斐冬玉就扶着她的臂弯让她在桌边坐下,自己则远远地站着,两人俱是不说话,空气里流淌着窒息的尴尬。

“你……你没事吧?”斐冬玉静静问道。

丁大叶低眉敛目,抿着嘴不说话。

斐冬玉喉结动了下,道,“我……我去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

丁大叶低垂着脸仍是不说话。

斐冬玉突兀道,“你……你饿不饿?”他慌张地像个小孩子,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油纸,“刚刚你还在昏迷中,所以我买了块茉莉酥饼回来。”几步走到丁大叶面前,将黄油纸递给了丁大叶,迟疑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你还喜欢不喜欢,要不我下去给你叫些菜端上来。”

丁大叶接过打开黄油纸,香

70、第70章 ...

喷喷的酥饼露了出来,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当年她与他同游京城,他知她喜欢吃茉莉酥饼,大冷天里走了几条街为她买回了哄她开心。

丁大叶张口麻木地咬了一口,毫无感情的咀嚼着。

斐冬玉离她站得远远的,他不看她,茫然地看着窗外。

“我听说你成亲了。”斐冬玉喃喃道。

丁大叶仿若未闻,张口又咬了一口茉莉酥饼,她只觉得有一种痛苦深深地扼住她的喉咙,让她难受地快要窒息。

徘徊了许久,丁大叶才勉强镇定地抬起脸,淡笑道,“是啊,你该恭喜我。”

斐冬玉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得他微微异样的声音缓缓道,“恭喜你。”

丁大叶眼里晃着白光,微笑道,“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唉,可怜的斐冬玉,可怜的丁大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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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

喻思荇临窗而立,受了点凉,他轻轻咳了下便关上了窗,一直伺候在一旁的礼全将外衫递给他,伸手接过披在身上又坐回书案,疲惫地捏捏眉角。

礼全恭敬退了下去。

喻思荇执着笔写了几个字,忽抬起脸怔怔地看着书房墙上悬挂的孤寺明月图,笔自手中滑下,缓缓站起身,仰着脸认真地看着那幅图,纤细的手指抚摸过那首诗,忆起写那诗时的心,口中不禁喃喃念叨。

“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醒后楼台,与梦俱明灭。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

他长长失神。

斐冬玉雇来马车,丁大叶勉强支撑着坐上马车,两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丁大叶依靠着车壁,虚弱地闭着双眼,身子随着马车一摇一晃,斐冬玉坐在马车外,端坐在车夫身旁,那车夫是个热心的老伯,他瞧着丁大叶与斐冬玉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偷偷调侃斐冬玉,“小伙子啊,怎么,同你夫人吵架了?”

斐冬玉先是一愣,接着他笑笑不说话,赶车老伯又道,“女人嘛,我们做男人的总是要多让着她们一点,你说是不是?”

斐冬玉似乎并不太想解释,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赶车的老伯继续说着夫妻之道,斐东玉一直在旁认真的听着。

偶尔车颠簸的时候,头微微稍侧。

丁大叶靠着车壁,听得帘外一老一少两人低低的聊天,她垂眼抱着胸,头随着马车颠簸轻磕着车壁。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车帘掀开,一丝光照了进来有些刺目,斐冬玉逆着光站在车门前,他疏离礼貌地朝她笑笑,本是想伸出手扶她,思前想后又收回了手。

丁大叶朝他勉强笑笑,自己扶着车壁跳下车,抬目四周望了望,这里并不到别院而是来到一家布衣店铺,她疑惑地看着斐冬玉,只见他已经在为她挑选衣裳。

丁大叶这才低头看看自己,衣衫染着泥,还有几处撕裂,确实也是太狼狈了,就这样回去何家福定是要担心的。

斐冬玉让店铺的伙计领着丁大叶进去换衣裳,他自己静静地在外面等。捧着衣衫的热情伙计领着丁大叶进了内堂,嘴甜地絮叨道,“姑娘和外面的公子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看公子的眼神对姑娘肯定是疼爱有加。刚刚公子选的衣服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料子,可见公子对姑娘真是有心啊。”

丁大叶冷冷地瞥了眼那伙计,她一向不太喜欢多话的人,伙计也很懂得看人颜­色­,知趣地留丁大叶一人换衣。

丁大叶换好一身素­色­长裙走了出来,站在帘内,迟迟不掀开帘子,头靠着门柩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掀开帘子。

满屋的人

71、第71章 ...

都朝着她望去。

何家福将丁大叶养得很好,短短数日就让她圆润了一圈,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了一丝红润,这次又换了一身华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

斐冬玉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移走,为她付了她一身的衣裳银子。

远远的一辆马车行来,何家福撩开车帘一角神­色­复杂地看着一个方向,钱真多也撩起车帘的一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里,何家福的新婚妻子丁大叶正站在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身旁,两人关系似乎十分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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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2章 ...

斐冬玉同丁大叶一齐走出店铺,绅士地为她撩开车帘,丁大叶站在原地不动,她淡笑道,“我还是自己回去了。”

斐冬玉静静地凝着她,两人对峙地望着,片刻不见动静。

他眼眸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许久才浅浅微笑,“好。” 声音中漾着隐忍,蕴含无尽无奈和哀伤。

丁大叶错过他的身径自离去,斐冬玉则掀开车帘坐上了马车。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愈行愈远。

斐冬玉端坐在马车里,双手交叠,手指握得发白,脸上表情木然无所波澜,薄­唇­紧抿扭头望着车窗外,墨黑发丝飞扬,眉宇间强忍着某种不能言喻的痛楚。

他看着一间间店铺缓缓倒退,看着一个个陌生行人错身而过,喉结微动,心中思潮如涌。

他想起少年时与丁大叶来京游玩,两人在嘈杂的街上如同快乐的小鸟一般穿越过人群,跳跃着欢快着。他为替她买一块酥饼大半夜的穿行数街寻了买回来。他背着她在深夜的大街上慢慢走着,一直走至天明。他拥着她一起看花灯一起逛花市一起买古玩。

这一切,甜蜜的过往统统都不复存在了。

遥远的深藏在记忆中,仿佛从来都未发生过一般。

他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缓缓地撩下窗帘遮下了外面的世界,整个车厢都暗了下来。

斐冬玉周身俱是暗黑茫茫,怔怔坐了半响,幽幽一叹,惨白如雪玉面上泛出一丝苦笑。

如隔千山万水,如何还能回到过去?

丁大叶缓缓地踱着步子,潮涌的人群湮没了她,迎面是一张张陌生的脸,茫然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

再见他,还是可以像个朋友一样相处。

再见他,已不想指责他,咒骂他,甚至拿剑刺入他的胸口。

她无力再去恨他了,恨了这么多年已经恨不动了。

爱比恨深,恨比爱长。不爱了,是不是恨就淡了?

她从未像这一刻般迫切地希望看见何家福。

丁大叶这样想着便加快了脚步依着记忆的来路回到别院。远远的,她站在街角,就见何家福站在别院前的大前堂,今早就跪在门口的那些富商模样的人都跪着聚拢了上前,她疑惑地闪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别院前。

何家福脸上有着她陌生的薄凉和冷漠,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苦苦哀求的人。

那为首的白胖中年男子跪在他面前,双手叩拜着不停给他磕头,头磕破了面脸都是血,甚是凄惨可怜。他口中急切地哀求着何家福什么,只见何家福低头冷漠地对着他低语了一番,那白胖中年男子面如死灰,怔怔地瘫坐在地上,忽然就朝着门口的石柱子撞去,额上的伤口鲜血

72、第72章 ...

就像小溪一般涌了下来。

丁大叶站得很远,他们说话声音又小,她只听到何家福最后一句话。

他那声音又冷又冰,“想死,没人管你,但别把这里弄脏了。”

丁大叶静静地自后院翻身回到了别院里,脱□上的长衫挂进衣橱里,懒懒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小憩。

过了会儿,门被轻轻打开,丁大叶没有睁开眼,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脸上,丁大叶这才缓缓睁开眼,“你回来了。”

何家福笑眼弯弯,“睡得好吗?”

丁大叶点点头,何家福坐在床畔,低手抚摸着她的脸,“才醒?”

丁大叶微笑,“才醒。”

何家福眼神微闪,他笑道,“那我给你熬的粥肯定是凉了,我再去给你煮点吃的。”他站起身,“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他眼神注意到摆放在床前的靴子上沾了泥,不经意地走到衣橱处,“我叫人给你做了些衣裳,你喜欢么,我拿一件给你换。”他打开衣橱,手指滑过一件件­精­巧的薄衫,最后落在一件碎花套裙前,只是停了一瞬,他取下另一件衣衫挂在手臂上,轻轻地又合上了衣橱。

丁大叶已经坐了起来,她看着何家福,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何家福触到了她那复杂的眼神,笑道,“怎么了?”

丁大叶微笑着摇摇头,何家福将衣衫放在床边,低头轻啄她的­唇­,“梳洗一下,等会儿我们要去外公家。”

丁大叶起身穿衣,走至镜子前为自己梳发,何家福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她疑惑地看着他,何家福含笑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梳子轻柔地梳着她的发,纤长的手握着丁大叶的长发,温柔地一下下的梳着。

丁大叶怜惜地伸手按住他的手,拉至­唇­边轻吻。

何家福低头抵着她的额,弯月般的眼眸看着镜中的两人,一丝复杂自他眼眸里闪过。

两人是坐马车去沈宅,一路两人意外的静默无言。何家福一直低头看账簿,丁大叶则喝着茶,吃着小点心,自顾自地地找了本书册也看了起来。

沈家人不多,听何家福说过他外婆很多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一家人围了一桌吃晚饭。

吃完了饭,丁大叶正坐在藤架下逗大白,大白死乞白赖地在她怀里蹭,逗得她和外婆笑撑一团。何家福悄悄走到她们两人身旁,一手搂着一个,“外婆,大叶,你们在聊什么呢?”

外婆拍拍他的手笑道,“在说你小时候的糗事。”

何家福头抵着丁大叶的发,甜腻腻地喃喃道,“外婆说我什么糗事了?”

丁大叶抿嘴笑着斜睨了他一眼,啧啧摇头叹了两声,忍不住笑出声,何家福不依了,他拉着外婆的手耍赖

72、第72章 ...

道,“外婆,外婆,您到底说家福什么坏话了?”

外婆同丁大叶笑着达成一气,轻捏何家福的鼻子道,“就不告诉福儿。”

何家福逗丁大叶亲昵的在丁大叶的耳边咬了下,丁大叶伸手在他的大腿上暗暗掐了一下,何家福大笑着拥她入怀里。

又陪着外公外婆闲聊了一阵何家福同丁大叶才回别院休息。

深夜如水,丁大叶蜷缩在何家福的怀里,脑海里都是何家福那冷漠疏离的模样,他的声音在耳边旋绕。

想死,没人管你,别把这里弄脏了。

这是何家福吗?何家福不是应该是一个既亲切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吗?

何家福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你信他是真挚善良之人吗,我不希望你十年前选错了人,十年后还选错了人!

喻思荇的话再一次浮现她心头。

丁大叶朝着何家福怀里靠了靠,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眼睛,有着一种深深莫名的无力感。

“怎么了,睡不着?”何家福似乎也没睡,摸索着捧起她的脸,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有心事?”

丁大叶双手抱紧了他的腰,头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我吵醒你了吗?”

何家福拍拍她的背脊,“睡吧。”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低声道,抚摸着她的发,黑暗中,显得颇为心事重重。

翌日何家福不用做事,他陪着丁大叶在别院里,两人搬了张藤椅相拥躺在花架之下,丁大叶低头靠在何家福的肩膀上看着书。

初夏的天气真是暖洋洋的,照的人昏昏欲睡。

何家福执着一本书看着,偶尔低头看看丁大叶,“真难得看到你如此温顺的模样。”

丁大叶口里叼着点心,抬眼白了他一眼。

何家福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乖。”

丁大叶仰头看着花架,“不知哪里可以买到花种子。”

何家福笑道,“怎么,你想种花?”

丁大叶认真的点点头,“这么好的花圃,应该多种点花,花架上也可种点葡萄,等到了夏天就会垂下一串串的葡萄,到时你一串我一串,多惬意。”她伸手比划着。

何家福握着她把玩着她的手指,“下午我们就出去逛逛。”他低头看她的手,她的手心里有长期练剑的老茧,低头抚摸着她的手,“谁教你练剑的?”

丁大叶沉默了下,“一个人。”

何家福哧地笑了声,“难道还是鬼勒。”

丁大叶也笑了,“教我练剑的人不让我告诉别人他是谁。”

何家福故作生气,“难道我是别人?我可是你的夫君。”

丁大叶捏捏他的鼻子被何家福抓住,他纤长的手指划过她手心上的姻缘线,“

72、第72章 ...

听说两个人的姻缘线合在一起就表示他们上辈子就是有缘人。”

丁大叶一听便好奇了起来,她抓住何家福的手,两个人的手一点点的合在一起,看着姻缘线一点点的合在一起。

中间的一段开了个岔,两人的姻缘线居然在下半部分开了。

何家福有些意外,笑笑道,“果然是瞎说的,不合了不合了。”他收回了手,丁大叶稍稍愣了下。

何家福岔开话题,“今天天气那么好,难得我又有空,我们一起去郊游吧!”说着他就拉起了丁大叶,“还要去花市买花种子,快点动身快去换衣服。”

两人准备了一些点心就叫上了马车出去郊游。

马车穿过喧闹的街市渐渐来到了郊外,马车停在一片碧波旁,绿油油的青草犹如毯子铺满了整片大地,湖上波光粼粼,有点点水鸟落在湖中的小丘上。

何家福与丁大叶脱去了靴子,两人牵着手跑进了绿草地上,光着脚丫感受着初夏即将来临的温柔。

湖水都被阳光照得暖暖的,何家福挽着裤脚站在湖边,不时地双手合拢舀水去泼丁大叶,丁大叶自然不甘示弱,两个人不停地嬉笑着用清水泼对方,片刻两人便浑身湿漉漉的。

何家福走上了岸,伸手朝着还立在水中的丁大叶,年轻的脸在阳光下那样俊美无畴,丁大叶望着他的弯弯笑眼,不知不觉地将手交给了他。

何家福轻轻一拽,丁大叶跌进了他的怀抱,两人倒在草地上,她枕着他的手上任太阳晒在身上,阳光似乎在两人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人生如此美好,任何浪掷都不舍得!

傍晚两人来到花市,各种鲜花盎然绽放,簇拥着整个花市,满园芬芳充满了生机勃勃。丁大叶拉着何家福的手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不是地被新奇的鲜花吸引了目光,丁大叶就像一个小姑娘兴奋地东张西望,何家福负责把她喜欢的花种喜欢的鲜花买下,整个花市里充满了逛花市的人们的欢声笑语,仿佛在这里只有欢乐没有任何忧愁。

两人满载而归,回到了别院,何家福锄地丁大叶中花种,两人热火朝天地将买来的花种子等其他水果秧子都种了下去。

直着皎洁的明月悬挂枝头,丁大叶与何家福相拥地躺在花架之下,满足地看着满园的生机盎然疲惫地沉沉入睡。

73

73、第73章 ...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沉沉敲门,何家福披起衣裳坐了起来,丁大叶眯着眼睛看着他,“谁在外面敲门?”何家福低首在她­唇­上啄了下,“你再睡会儿,我出去看看。”他翻身下床出去。

丁大叶在心里思忖到底要不要将前日见了斐冬玉的事情告诉他,毕竟两人之间并未做什么违背礼数的事,她这人自来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是转念一想,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只怕何家福会多想。

这时何家福进屋,他面­色­凝重,脸上隐着怒气,丁大叶见他神­色­有异,起身问道,“发什么事了?”

何家福缓了缓情绪,搂丁大叶在怀,头抵在她的肩头虚弱道,“有人夜闯沈宅,外祖父受伤了。”他十分自责,“我真是该死,如何对得起爹娘的嘱咐,我答应过他们一定会好好孝敬外祖父外祖母,好好照顾他们,不让他们出一点事的。”

丁大叶抚摸着他的头,捧起他自责痛苦的脸,“我们现在快去看看外祖父的伤势,好吗?”

何家福点头,两人简单的梳洗了下就前去沈宅,外祖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外祖母则坐在床畔,她手轻轻地握住外祖父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他沉睡的面容,像是生怕她一转身他就会消失似的。

丁大叶这几天从何家福的口中听了他的外祖父与外祖母沈元希与卓玖玉的故事,知他们是历尽重重艰难才在一起,那么艰辛所以彼此更加珍视对方。(注:故事见《玖玉之一寸相思一寸灰》by终葵沐)

何家福一进门就跪在床前,“孙儿不孝。”

外祖母含笑慈爱地扶起了他,拍拍他的肩膀道,“起来吧,我的好福儿。”外祖父听到声音醒了过来,招何家福丁大叶到床边,握着丁大叶的手放在何家福的手上,“我没事,他们几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只是,唉,年纪大了,筋骨不灵活了。”他狭长的眼眸凝着丁大叶笑道,“外祖父没吓到你吧?”

丁大叶心里暖暖地摇摇头,外祖父仰着躺好,按住胸口绑着的厚厚纱布,“外祖父没事,你们小夫妻两自己也要当心。”他对外祖母道,“玖玉,吩咐厨房里加几个菜,”他拍拍丁大叶的手,“告诉你外祖母,你喜欢吃什么,让厨房里给你做。”

丁大心知他们爷孙两有话要说,便笑着点点头,外祖母挽着她的手同她一块出去。

外祖父看着丁大叶和外祖母出去,方才正­色­道,“私盐的事,朝廷里正在查。”

何家福沉吟道,“外祖父,我从来是不动私盐那一块,这几日我暗中吩咐下去在商行里查,前日查出一­干­人已经全部严惩了,”他顿了顿又道,“昨日,这些人都聚在

73、第73章 ...

我别院门口求饶都被我拒绝了,怕那些刺客是他们请来要挟我的。”

外祖父冷冷道,“此次查办私盐,你知道是喻思荇下来办吗?”

何家福挑眉,“是他?”

外祖父沉沉点点头,“喻思荇啊,当年他父亲一夕暴毙,是他硬是把庞庞喻家撑了下去,我看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了。家福,我们民不与官斗,能避就避。隆兴我交给你,发展到现在我很满意,你一直做的很好。你是外祖父的骄傲。但是隆兴有些生意是从来都不碰的,我当年把钥匙交给你的时候都一一叮嘱过你。”

何家福低头诚恳道,“家福谨记于心。”

外祖父轻轻咳嗽,“别叫你外祖母担心了。”他拍拍他的手,“去安慰你外祖母几句,昨晚她吓坏了。”

何家福陪着外祖母聊了会儿,在沈宅留到傍晚方才离去,走时丁大叶发现院子不知何时添了好几批护院。

两人坐马车回别院,何家福知外祖父没事放下心来,拥着丁大叶入怀里拿着书一边看一边把玩丁大叶的发,丁大叶则靠着他怀里同他一起看书。

丁大叶徘徊了许久,“昨天我见了个人。”

何家福只是顿了下,平静地道,“哦,是吗,见谁了?”

丁大叶咬­唇­道,“是……是以前的老朋友。”

何家福摸了摸鼻子,笑道,“同老朋友见面嘛,很正常的,我不会介意的,你夫君我怎可能是小气之人。”

丁大叶想了想终于道,“这个老朋友是……是我以前的……”她不知该如何介绍斐冬玉,这话卡在她喉咙里不上不下。

何家福戏谑道,“不会是夫人的……旧情人?”他大笑着在丁大叶的额上重重亲了下,“这般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我相信夫人的为人,不然真要胡思乱想了。”

丁大叶仰脸捧着他脸道,“你不生气?”

何家福认真地想了想,“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哼哼道,“难道他比我长得好看?”

丁大叶摇摇头。

何家福又道,“比我富有?”

丁大叶想了想,也摇摇头。

何家福笑得更得意了,“那是比我年轻?”

丁大叶见他那嚣张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掐着他的脸道,“是啊,没你年轻,你好得意啊。”

何家福笑着搂她入怀里,“既然是一个处处不如我的旧人,我又何必计较,你都不放在心里,不是吗?”他眼有深意,浩淼如海,叫人沉沦。

丁大叶微微一怔,伸手搂紧何家福的腰,头埋入他的怀里,喃喃唤着他的名字,“何家福。”

何家福抚摸着她的发,丁大叶又低低唤了声他的名字,倾着身子上仰贴着他的耳际道,“我觉得我现

73、第73章 ...

在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嫁给你。”

何家福笑眸璀璨,捧着她的脸,额抵着她的额,“我也觉得我现在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娶你。”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丁大叶依偎在何家福的怀里静静地看着窗外。她偷偷地微笑,现在已经很好了很好了,就把之前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不管是恨也好,爱也好,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她不能永远都沉浸在过去里痛苦挣扎,人生苦短,也就几十年载,已经虚度了七八年,没有下一个七八年好让她去虚度了。现在可以去好好享受新的生活。

斐冬玉,这个扎根在她心底的男人,曾经带给她无限的快乐和痛苦的男人,终于要下定决心将他永远地自心里除去。

一个人心里只能装一个人,一个人一次只能爱一个人。

她仰着脸看着何家福完美线条的侧脸,这个人,是好是坏,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他待她好,待她是真心的,那以后哪怕路再艰难,再险阻,她都有勇气好好走下去。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她丁大叶必定相随在旁。

晚上两人在花架下饮酒赏花,丁大叶被几个虫子咬了一口微肿了一块,何家福要看,丁大叶偏偏不让,两人在花园里小孩子­性­子追逐起来。

丁大叶施展轻功忽左忽右,何家福脚步也不慢,紧贴着她游东游西牢牢地粘着她。丁大叶喝了几口酒一时就来了斗劲,两人在花园里就徒手比划了起来。

丁大叶终究不是何家福的对手,何家福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低头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你师父不行啊。”

丁大叶撇撇嘴,斜睨了他一眼,“师父也不过教了我一年,若是他多教我几年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说着她笑着一脚踢去攻他下盘,幸而何家福灵敏,身子一侧双脚一跃闪避了过去,他扭过丁大叶的手压制着她,含笑轻吻她的睫眼,“这可不能乱踢,不然你下辈子就没幸福可言了,”他低低咬着她的耳朵又喃喃几句,丁大叶嗤地笑了声,轻骂道,“无耻。”

何家福耍赖,“是啊,我就是好无耻,我就是无赖。”他滑溜的手伸进了丁大叶的亵衣里,温暖的手沿途激起无数涟漪,丁大叶连忙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得寸进尺,“小坏蛋。”

何家福翻身压住她,利索地褪去身上的亵衣,搂着丁大叶的脖颈,热辣辣的吻就落在她的锁骨处轻啃。

丁大叶隐隐觉得锁骨处轻疼,被何家福这么一碰,她忍不住轻哼了声,何家福停下了动作了,“我弄疼你了?”他起身点起灯,丁大叶缩在被子里,何家福掀开被子,只见衣衫凌乱的丁大叶松开的领口处赫然有

73、第73章 ...

几个小红肿印。

“这毒虫真是厉害,”何家福认真地端详了一下,“这院子太久没人气了,恐怕有许多的毒虫,我去给你拿些药膏来。”他转身出房间。

丁大叶埋脸在枕头里,挣扎了一番才又重新躺好,何家福已经拿了药膏进来。他掀开被子在她的身旁躺好,手里有一只纯银打造的小圆匣,打开小圆匣,里面有薄薄一层半透明药膏,散发着一股清香。

“真香。”丁大叶深深嗅了一口忍不住赞美道。

何家福笑道,“我给你抹上。”白皙纤长的手指沾了药膏涂抹在她脖颈处的红印,酥酥凉意沁人心脾。

何家福一边低头吻着丁大叶的额头,另一只手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你的手……”丁大叶在自己胸前按住一只手,忍着笑道,“那里好像没有需要涂药膏吧……”

何家福低头在她耳边又喃喃咬着说了句话,丁大叶伸手就掐他的脸,满脸通红道,“这药膏怎可能有那种功效,让你胡诌!”

何家福笑眼弯弯道,“试试才知道嘛。”

丁大叶单手捂住双胸,另一手撑开他的胸膛,“我虽然……咳咳……虽然确实是平了点……”

何家福扭动着身子逃过她的阻拦靠近她,一把将她揽近怀里,低头看看她的胸前,“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太大的。”

丁大叶羞涩难当,仰头就吻上他的­唇­,不允许他再说出什么尴尬的话。

缠绵长吻罢后,两人急促的喘息,何家福抵着她的额头,“怎么办,有火燃起来了耶。”他可怜巴巴道,握住她的手抚摸着他烫起的炙热,丁大叶只觉得手握不住,她突然玩心兴起,低头就含住了他胸前的桃点。

何家福整个身子颤栗,白皙的手抚摸着她的发,忍着勃发处的疼痛享受着她在他的胸前留下的一串串激|情,正当他到悬崖处时,丁大叶停了下来,翻身躺在他身旁,“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闭目忍笑装睡。

何家福在她身后撒娇,“夫人,还早呢,你不要这么早睡嘛。”

丁大叶偷偷睁开一只眼,咬­唇­就是不理他,何家福一手摩挲着她的肌肤,另一手抚摸着她的发,低头细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努力了许久见她不为所动,似是真得睡着了。

何家福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不忍心再吵醒她,只得咬着被子独自忍受着漫漫长夜,佳人在怀却得坐怀不乱的痛苦。

丁大叶蓦地翻身压倒他,何家福瞪圆了眼看着她风情万种的眼,她拉下自己的长发,缕缕青丝缠绵在他的胸前,坐在他的身上,双手褪下自己的亵衣,露出光洁滑腻的皮肤,低头吻上他微张的­唇­……

一晌贪欢,大汗淋漓的丁大

73、第73章 ...

叶拥着何家福沉沉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了不霸王我的好孩子,我就叫小福子,相爷统统入了你们美梦中,任你们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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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

同外祖父外祖母告别了,何家福丁大叶两人坐着马车就回了扬州。

因为要照顾外祖父,何家福同丁大叶商量,希望能暂住在京城,他们现在回扬州一是处理镖局的交接事物,二是接小海去京城同丁大叶一起住。

在京城只短短地待了数日,两人坐马车回扬州。

丁大叶再见小海竟是在扬州官府驿站。

他一身紫气长衫,墨发用玉条高高束起,站在小皇叔的身旁,竟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泓桢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小皇叔眯着凤目淡淡笑道。

丁大叶愣愣地看着小海,他只是敛目低垂着头,小皇叔道,“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小侄子。”

何家福心中比丁大叶更为震惊,丁大叶不知道小皇叔的身份,可是他知道。既然是小皇叔的侄子,那便是皇帝的弟弟。他突然忆起八九年前的那场宫变,不禁不寒而栗。

小皇叔威仪凤目瞥了眼何家福,“家福小侄,我还未见过你的新婚妻子。”

何家福将丁大叶介绍给小皇叔,丁大叶不卑不亢地朝他福了福,小皇叔目光只在丁大叶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拉着小海的手道,“泓桢,你不是说一定要同丁大叶道了别才肯同我回京城。”

小海迟迟不肯动,半响,他才上前一步,跪地朝着丁大叶,重重地磕了个响头,磕完了头他依旧长跪不起。

丁大叶从未想过与小海离别。她同小海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自己的唯一的亲人。之前因为何家福,两人虽然关系有些僵,但她还以为待她回了扬州,同小海再好好相处一段时日,他会接受何家福,会原谅她的。

丁大叶到现在还恍如梦中,坐在小海空荡荡的房间里,目光四周地巡望,他的东西一样也没带走,可是他的人已经离去了。

何家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只是轻轻地拥她入怀里,此时千言万语都不能安慰她了。

门口立有一人,丁大叶一抬头就见小海站在门口,他怔怔地看着他们二人,许久才淡淡道,“我是回来拿点东西。”

何家福知道现在他们两人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他悄悄离去。

丁大叶跟在小海身后,看着他拿着包裹摊放在桌上,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的往包裹里放。

“你真得要离开我?”丁大叶挡在他面前。

小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现在已经嫁人了,难道还要带着个弟弟嫁入别人家吗?”

丁大叶急切地握住他的手道,“你不走行吗。”

小海看着她的脸,咬­唇­扭头看向别处,声音压抑道,“你现在有家了,我也该是时候回我自己的家了。”

74、第74章 ...

丁大叶焦急道,“你不是说只要和我在一起就是你的家了吗?”

小海依旧是沉默的,丁大叶死死地按住他的包裹不让他动。

小海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你能不能不要那样残忍。”他倒退一步,背靠着墙,低垂着脸,“你能不能不那么残忍,你明知我……”他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蓦地大步上前抢起自己的包裹离去,只留下丁大叶一人独独站在原地。

伶儿坐在屋檐上,晃着两条腿淡漠地看着屋檐下扶着门柩的丁大叶,“你若是真可怜他,还是放他走吧。”

丁大叶看着坐在屋檐上的伶儿,离开扬州前,她还是古灵­精­怪充满了朝气,今日一见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清澈的眼里隐着淡淡的忧伤,“你是知道他爱你的,既然都嫁人,还是放了他,跟着我小叔叔,他的日子肯定比待在你身边好。”伶儿说完躺在屋檐上便不再理睬丁大叶。

这一晚,丁大叶辗转难眠,一夜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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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

丁大叶直至天微亮才沉沉睡去,何家福一夜都未回四合院。他知道这样的时刻丁大叶与小海都不愿意有其他人进入他们的世界里。

翌日,丁大叶晌午才幽幽醒来,头痛欲裂。起身穿了衣衫,惯­性­地就要去小海的房间敲门,门是虚掩的,她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屋内空无一人,床上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才想起来,小海走了。

丁大叶缓缓闭目,靠着墙跪坐在地上,脸上毫无表情,就这样坐了许久,四合院外传来脚步声,丁大叶蓦地站起身,仓惶朝着门口望去。

小海回来了吗?

果然,只见小海咬着一根草,轻狂稚气的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他的发用草绳束得高高的,狭长漂亮的眼眸里闪耀青春朝气,手里提着一只野­鸡­,兴奋地自大门口一路喊回来,“姐,你看,今天晚上我们加荤啦!”

丁大叶笑着站起身欲迎上去,一阵萧索的风吹拂过,面前的一切画面都粉碎飘散。

丁大叶失望地垂着手,原来只是幻觉,来人不是小海而是宋熊。

宋熊提着裙摆摇摇走了进来,另一手提着一坛酒,见丁大叶凝着自己,她轻轻一笑,“我知你现在最想喝酒。”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丁大叶屈膝坐在树根处,环顾着四周,这个四合院是她和小海辛辛苦苦赚回来的。这是他们第一个家,当年住进来两个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再过几日待她同何家福回了京城,这四合院又要恢复沉寂。

“小海的事……”宋熊倒了一碗酒递给丁大叶,“丁姐,你不要太难过。”丁大叶微笑接过,仰首一口饮下,喉结涌动,一时太急被呛道,伏着身子剧烈地咳嗽,脸涨得通红。

宋熊忙帮她拍背,“丁姐,你没事吧?”

丁大叶勉强笑笑,“没事。”她自己抓起一旁的酒坛又给自己倒了整整一碗,低首深深嗅了一下,“这酒酿得真香。”

宋熊抱着膝坐在丁大叶的身旁,扭头看着丁大叶,“丁姐,我听说有什么痛苦的事,喝醉了睡一觉,第二天就会好多了。”

丁大叶举高了碗,微醺眯着眼睛看着碗上的花纹,“喝醉了,心里就会好受点了吗?”她深深吸了一口,仰首又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

一坛酒终于见底,丁大叶仰躺在树下,任斑驳的树影落在她身上,细碎的光影绚烂地照耀她的眼眸,几乎睁不开眼。

宋熊一直陪在她的身旁,两人都静默不言。

丁大叶醉了,仰脸看着大槐树,小海笑嘻嘻地坐在大树杈上晃着一双脚低头朝她笑,“小海。”丁大叶喃喃地伸手想要抓住他,手刚一伸,树上的人

75、第75章 ...

影蓦地就消失了。树杈之间除了翠绿欲滴的叶子什么都没有。

她恍惚间想起来第一年,他们在一户有钱人家替人守坟。黑漆漆的夜里,高过人头的草一波波地起伏,她和小海缩在搭建在坟墓旁的小草棚里拥着捡回来的­干­草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刺骨的冷风也不知从哪个缝隙里漏了进来,他们冻得瑟瑟发抖。八岁的小海就躺在她的膝盖上,为了熬过这漫漫长夜,他伸着手指着窗外的星星一颗一颗地数星星,他给这些星星取一些怪异的名字,逗得她直乐。

他拱着手朝她喊,“有丁大叶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委屈地哭,“你再等等我好吗,等我长大,我娶你。”

他搂紧了她,“姐,别离开我。”

丁大叶忽地跃起身朝外跑去,宋熊在后面追她,“丁姐,你要去哪里?”她一个弱质女流又怎么追得上丁大叶,转眼之间,丁大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的一角。

泓桢弯腰走上马车,伶儿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对面,他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伶儿赌气地扭头望着窗外。

两个妙龄侍婢半跪着给泓祯和伶儿上­精­致小点心和清茶,她们自马车内的箱子里取出一块冰块放入悬挂在马车顶的小铜炉里,顿时马车内微凉沁人。

小皇叔同驿站的官员寒暄了几句便掀帘走上马车,八个弓箭手均翻身上马,分成两批守护在马车前后。

小皇叔威仪的凤目掠过泓祯低沉的面容,修长玉手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泓祯长睫颤了下,终是没有睁开眼眸。

马车正欲行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八名弓箭手的呵斥声里还夹杂着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

一旁的侍婢为小皇叔掀开车帘的一角,他微微侧头朝着马车外望了眼,凤目染着淡漠,那为首的弓箭手向他请示,他嘴角溢着冷笑,那弓箭手低首受领。

小皇叔端坐在马车里,见伶儿一脸的不高兴,伸手就将她揽在怀里,“伶儿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伶儿扁着嘴,缩在小皇叔的怀里,“小皇叔,伶儿不开心。”

小皇叔轻抚她的发,“傻丫头。”他的眼里浮着一丝淡淡的溺爱,朝着泓祯招招手,“祯儿,你也到小皇叔身边来。”

泓祯身子微动,缓缓睁开眼,侍婢忙给他在小皇叔身侧的软塌上添了一个软垫。他弯腰静静地站起身坐在小皇叔的身边。

小皇叔一手搂着一个,伶儿趴在他怀里,泓祯疏离着坐在他身边,狭长的眼眸至始至终都是垂敛着。

“滚开!”丁大叶被那些弓箭手拦得远远的,她气急败坏。

马车里,泓祯听得窗外传来的那熟悉的声音,身子晃了晃,仍是垂敛低首。

75、第75章 ...

小皇叔握着他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安抚地轻拍。

伶儿冷冷地瞪着泓祯,“你就装聋作哑吧。”

泓祯掀开眼皮冷漠地瞧着伶儿,那眼神叫人不寒而栗,伶儿重重地哼了声缩在小皇叔的怀里。

八个弓箭骑马排成一排挡在丁大叶面前,为首的弓箭手严肃道,“何夫人还请回。”

丁大叶一言不发,翻身就要越过他们的防线,谁料那些弓箭手各各都是武艺高强,身子一偏就将她阻拦住。丁大叶凌厉双目,手哗地一声自腰上取出软剑,铮地一声就朝着为首的那弓箭手刺去。那弓箭手骑在马背上身子朝后一仰,险险地躲闪过。他伏身转腰,偏着一拳就打在丁大叶的腹中。

丁大叶只觉一阵剧痛,重重地飞出摔在地上,一股热腥袭上喉咙,她轻轻一咳,鲜血自她嘴角溢出。丁大叶倔强地一声不吭,双手撑地又跃了上来,执剑想要冲破阻拦。其他的弓箭手坐在马车抱胸冷冷地看着丁大叶,只是他们的首领同丁大叶相斗。

弓箭首领还是小瞧了丁大叶,一个不防备,脸上被她的软剑削到一下,瞬间鲜血染满了他半张脸,他仰首嘶吼一声,虎虎驱前飞跃直冲,一手扼住丁大叶的脖子将她带离几米,丁大叶被他扼地死死的,脸上沁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咬着­唇­就是不肯求饶。

泓祯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要出去,跪在马车口的两个妙龄侍婢阻止了他,他欲反抗,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那两个妙龄侍婢按住软塌上。

他怒目瞪着小皇叔。

小皇叔执着茶杯,轻轻撩了撩清茶上浮沉的茶叶,“我也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短痛。”

这两个侍婢虽年纪轻轻但显然都是高手,泓祯喘着粗气咬­唇­扭头赌气看着一旁。伶儿终是不忍,低声向小皇叔求情,“小皇叔,他会跟我们回去的,你就让大小锦儿放开他吧。”

小皇叔凤目含笑,朝着那两个侍婢摆摆手,大小锦儿这才放开泓祯。

丁大叶被那弓箭首领扼住脖颈倒在地上,她脸涨得通红,头脑里的意志慢慢地涣散。

滴滴答答,耳边仿佛回旋着雨滴的声音。

她茫然地站在屋檐下,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坐了个小乞丐。他的脸沾满了污泥,看不清他的面容,身子又瘦又单薄,衣衫又破又脏,他怔怔毫无焦距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两人俱是不说话。

天渐黑了,丁大叶又冷又饿,她这才低头观察着她身边的小乞丐。他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他明亮的眼眸。

“你肚子饿不饿?”她淡漠地问道。

那小乞丐,头抬也

75、第75章 ...

不抬,麻木地点点头。

“你也没有家?”她又问他。

那小乞丐终于抬起脸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眸又明又亮,在沾满污泥的小黑脸上犹如镶了珠宝,璀璨耀眼。

他点点头。

丁大叶哦了声,面无表情的看着被雨水洗刷闪亮的石板路,突然道,“我带你去吃饭。”小乞丐仰头看着她,她摊开手伸向他,他迟疑了许久,才缓缓地将手放在丁大叶的手心里。

他的手小而纤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再也不肯放开。

76

76、第76章 ...

何家福这两日都在忙镖局的交接事宜,他已将满堂春镖局的事务全都交代清楚暂时由管家李楼来掌管。

斐齐乐是后一步自京城赶来的,此时两人正在何家福的书房里。

“镇南那边有笔大买卖,他们一定要你亲自出面。”斐齐乐一边整理各细账一边头也不抬道。

何家福摸摸鼻子放下笔,淡漠道,“乔贡?”

斐齐乐点点头,“他后天就要回镇南,若是要谈成两地楠木生意,他指定要你亲自到场。”

何家福疲惫地捏捏眉角,斐齐乐想了想道,“乔贡掌管整个镇南楠木命脉,前几年他一直是将楠木买卖交与……”他似是极不想讲出一个名字,“交与那人,我们隆兴为此每年都要亏损上百万,这次趁乔贡在京城,我们一定要从那人手中将这买卖争夺过来。”

何家福哦了声,“我今晚就会赶回京城。”

斐齐乐整理好满堂春的账簿交给何家福,他似有话说,徘徊几次都欲言又止,何家福抬头看着他,“还有事?”

斐齐乐面­色­凝重,“小栎被那混蛋打了。”

执着笔的手顿了顿,何家福面无波澜,仍是头不抬继续批阅账簿,“小栎来找过你?”

斐齐乐无奈道,“她那么要强的人又怎么会让我知道,是她的婢女翠儿看不过去才来偷偷找我的。那混蛋喝醉了酒就打她。”

啪,何家福手中的笔咯吱一声断成两截,淡淡地将断笔拾起扔在书案前的纸篓里,又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笔继续批阅账簿,“他们夫妻的事,我们外人不便管。”

斐齐乐道,“我也知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是别人家的丈夫,但我们和小栎总是一起长大的……”

这时李楼在门外敲门,何家福朝斐齐乐示意了下,斐齐乐了然地退坐在一旁,“李叔,请进。”

李楼身后随着一脸焦急的宋熊,“何公子,丁姐冲去找小海了。”

何家福一听蓦地站起身冲了出去。

斐齐乐在心里幸灾乐祸,他自然知道小海已经被小皇叔接走,想去截小皇叔的马车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宋熊揪眉看着屋里这陌生的年轻公子,虽他也长得模样俊俏,但他眼里的不善笑意被她抓了正着,宋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蹬蹬地就追了出去。

刚出书房就碰到了在大场子上练剑的方诗诗,宋熊瞥了他一眼,两人正看了个正着,脸俱是暗红。宋熊低着头要走,方诗诗懦懦地后面叫住她,“那晚……那晚……”

宋熊看着方诗诗那唯唯诺诺的模样,直着背脊板着脸对着方诗诗道,“娘娘腔,我们那晚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方诗诗平日里最恨得就是别人骂他娘娘腔,死死瞪

76、第76章 ...

着宋熊,一道剑光就杀了过来,“克夫女,我就当是被猪啃了!”

宋熊咬牙切齿地眯眼瞪着方诗诗,忽地朝着方诗诗冲了过来,方诗诗瞠目结舌地看着不断逼近的宋熊,连连后退被她迫得背紧贴着墙,“你……你……你想­干­什么?”

宋熊假笑地倾着身子在拼死抵抗的方诗诗脸上摸了一把,“我想……”她重重地抬脚踩在方诗诗的脚背上狠狠地碾了一下,方诗诗尖叫一声就如兔子一般满地乱窜。宋熊冷哼一声朝他啐了了一口就跑出了镖局。

宋熊找到何家福时,丁大叶已经被他抱在怀里,她揪着他的衣襟,头深深埋在他怀里,低低压抑地肩膀抖动,何家福单膝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宋熊抬眼朝着官道的尽头望去,在视线将要触不及地远方,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八匹骏马的拥护下徐徐前行。

何家福今晚没有回镖局,也没有回京城而是陪着丁大叶在四合院里住了一晚。

半夜里,丁大叶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中爬起身抓气床畔的长衫披在身上就朝小海房门口走去,何家福轻轻一揽就就将她搂在怀里,从她身后轻轻拥住她,头无力地抵着她的肩膀,一流长发散落在她身上,“小海不在。”他低低道。

丁大叶一个激灵,她清醒了过来,一滴滴的温热落在何家福的手上,灼得他微疼,轻轻拌过她的肩膀,捧起她的脸,借着月光,丁大叶苍白的脸上,红肿的伤痕未消,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他真得走了。”

何家福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走,是他自己选的。或许这条路更适合他,对不对?”

丁大叶低着头,她很少哭,她一直认为哭,是懦弱的表现,她是一直不准自己懦弱的。

何家福搂她在怀里,“你放心,他回了京城,我们总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第二天一早,何家福有事一人先行回京城。

丁大叶想留下来同小张方诗诗宋熊他们叙叙旧,所以又待了几日才回京城。

丁大叶回到镖局见了管家李楼才知何家福已经准备将满堂春镖局搬去京城,京城那边的新镖局已竣工,扬州这里暂为分堂,到时候会派人来管理。

方诗诗和小张都想出去闯一闯,自愿跟着镖局一起去京城。宋熊不愿同丁大叶分开,所以也准备将扬州的酒馆关闭在京城重开一个,到时候好同丁大叶在京城有个伴。

三日后,丁大叶宋熊方诗诗小张一行人坐马车回京城。

几日奔波后晌午到了京城,大家都是饥肠辘辘,丁大叶带着宋熊他们准备先找一家客栈坐下打点一下填饱肚子。

喻思荇正当巧下朝归来,途中听礼

76、第76章 ...

全禀告前面见到了丁大叶,他朝服还未褪,盈盈自官轿中走下。街上众行人纷纷惊艳驻足。

丁大叶没想到又遇到了喻思荇,心中稍有为难,扶额硬着头皮上前朝着他福了福,“见过相爷。”

喻思荇含笑环视了她身后的方诗诗他们,“你朋友?”

丁大叶点点头,“正准备找一家客栈歇息一会儿。”

喻思荇朝后微微摆手,礼全忙上前,他附耳低语一番,礼全恭敬退下,他微笑地看着丁大叶,“我已叫礼全订了包厢,不如叫上你朋友一起去饮一杯。”

丁大叶低头淡淡道,“这样似乎不妥。”

喻思荇笑道,“老朋友一起去喝杯酒都不行?”他低头错过她的身,亲昵又不失礼数地倾身低低道,“本来就坦坦荡荡的,怕别人说什么闲话。还是……何夫人你对思荇……”

丁大叶揪眉斜睨着他,嘴角微微抽搐。她确实是坦坦荡荡,再加上她对京城并不是很了解,一时还不一定能找到落脚的客栈,喻思荇已命人将方诗诗他们引到附近的大酒馆里,丁大叶只得跟随了上去。

掌柜的一见是相爷来了,腆着大肥肚子点头哈腰地迎了出来,喻思荇微微笑着领丁大叶一行人上楼上包厢里坐下。

礼全已经安排妥当了,包厢里酒菜全都摆好,入席即可开菜。

隔壁包厢时时有悦耳丝竹传来,靡靡之音伴着喧闹笑声不时穿墙而来,丁大叶皱眉,喻思荇笑道,“不知隔壁是些什么人。”

方诗诗仔细听了听自隔壁传来的歌声笑道,“怕是招了些窑子里的姑娘在里面玩闹。”方诗诗的几个哥哥常常会同一些狐朋狗友聚众玩乐,他虽心中不屑,却多少还是了解这些男人们的消遣玩意儿。

丁大叶闷闷地吃菜,心中只愿速速吃完了这顿饭。喻思荇就像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刀,总让她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喻思荇带着一丝怪异的兴味瞧着丁大叶,丁大叶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她终是抬起脸,举着酒杯冷淡地看着他道,“我敬你一杯。”

喻思荇抿­唇­执着酒杯在手里晃了晃,“你敬我什么?”

丁大叶淡淡道,“敬你,愿你不再给我招惹麻烦。”

宋熊方诗诗小张他们面面相觑,忙低头扒饭假装耳聋眼瞎,喻思荇撑着脸笑道,“我就这么让你憎恶?”

丁大叶掀眼皮瞥了他一眼,微仰首将杯中酒饮尽。喻思荇纤手交握撑在鼻下,笑眼盈盈地看着她。

很快,这顿饭用完,喻思荇命小二给众人端来清茶清清口,这时隔壁的霏糜音乐停了,他嘴角偷偷弯起一道不着痕迹的弧度。

“我送你们一程?”喻思荇主动站起身笑道。

76、第76章 ...

大叶淡淡道,“不敢劳烦相爷,我们可自行回去。”

喻思荇也不再多言,一众人推开门走出包厢,迎面同隔壁包厢走出的人打了满怀照面。

何家福左拥右抱各一妖娆烟花女子,正低笑着头身旁的女子调情。那几个妙龄女子轻纱薄幔,婀娜身躯欲呼之欲出。他身旁的几个富家公子模样的几个年轻人也同样左拥右抱,个个粉脂满面,玉脸熏红。

丁大叶挑眉抱胸冷冷地凝着何家福。

何家福也看到了丁大叶,他先是一愣,继而看到站在她身后正微笑看着自己的喻思荇,一张笑脸逐渐拉了下来,乌云密布。

风雨骤来……

作者有话要说:相爷太坏了……

怎么都霸王我了,伤心死我了!

77

77、第77章 ...

何家福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丁大叶一眼,淡淡目光在她身上掠过,一丝隐忍犹豫却迅速闪过,只因隐藏太深,消失太快难以察觉。

他脸上依旧毫无愧­色­,慵懒低笑,下颚抵入那女人雪白修长的脖颈处轻啄了下,温言细语逗得那女人咯咯地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灿若桃花,摄魄勾魂的美貌让无数男人心醉。

整个楼道暧昧横生,叫人心猿意马,不知身在何方。

丁大叶眯起眼眸并不恼怒,额上青筋直觉突突直跳,眸底汹涌澎湃,她静静地看着何家福在那一群公子哥的簇拥中下楼坐上了马车。

他显得那么老练圆滑,那般世故风流,这些统统都是她所陌生的。

在扬州的何家福只是一个真挚坦荡的年轻人,他不该是这样的模样的,刚刚的那一幕真如炮弹炸得她微微一怔,不禁有些恍神。

宋熊怒不可支,急急道,“丁姐,何公子太过分了!”小张方诗诗也义愤填膺。

丁大叶斜睨了眼喻思荇,这眼神似无奈似警告隐着能看透人心思的锐利。

他早知她心思是缜密细腻,必然洞彻他的盘算看清他的伎俩断然不会让他失望的。

目光流转,他颇是无辜地看着丁大叶,细长的眼里晕开一层狡黠­色­泽,“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做什么。”

丁大叶无奈地扶额,无力呻吟,“你让我来这里,不就是想让我看这场好戏,”她陡然沉声,冷笑道,“今天真要谢谢你了。”

喻思荇嘴角微漾弧度,悻悻摊手道,“你这么说真是冤枉我了。”他笑道,“我只是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们来吃顿饭而已。”

丁大叶抱胸坐在马车里,方诗诗宋熊他们被来时的马车送去隆兴商行下的新镖局,那里已经有为他们准备好了客房。

喻思荇坚持要送她,她不便在外与他推推攘攘,只得无奈答应,此时喻思荇坐在她的对面,他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丁大叶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人,喻思荇则闲闲地撑着下颚,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仔细地凝视丁大叶,“你还记得那时候你自己的模样吗?”

丁大叶愣了下,“什么模样?”

喻思荇笑道,“和现在似乎不太一样。”

丁大叶嗤地冷哼了声,“任何人为生活奔波十年,样貌都会发什么变化,年纪大了自然容貌就不好看了。”

喻思荇见她语气颇横硬,“扑哧”一声低笑了出来,丁大叶斜斜地瞪着他,“很好笑吗?”她嘴角抽了下扭过头。

喻思荇倾着身子,他的脸和她贴得很近,近得彼此气息缭绕,尴尬气息弥漫在两人间,思忖半晌才低低认真道,“我一点也没觉得你变得不好看了。”

丁大叶

77、第77章 ...

嫌弃地一手撑开他与她的距离,“我想我以前肯定同你说过,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

喻思荇双手撑在身旁,慵懒地背靠着车厢打了一个哈欠,一流长发垂在肩头说不出的风流恬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解道,“若是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怀里拥着别的女人,应该早就扑了上去了。若是丁大叶看到自己的丈夫怀里拥着别人的女人,我以为你会扑上去同他厮杀。”

丁大叶扭头看着窗外,抿着嘴不说话,喻思荇想了想欲言又止。

整个车厢陷入一片寂静,令人窒息的沉默让人欲逃离这个狭窄的空间。

“他是个怎样的人?”丁大叶冷不丁地问道。

喻思荇敛目轻轻一笑,“我好像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有些人你要自己去发现,自己去观察。”

丁大叶拧眉瞪着喻思荇,“你想拆散我和何家福?你真得喜欢我?有多喜欢我?”

她故意奚落他,“难道是因为被我看到了你小时候狼狈又可怜的模样所以想把我禁锢在身边好不让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她仰面吐了长长一口气,“你安心,我还不至于多嘴多舌到告诉他人我们的相爷少年的时候胆小如鼠,躲在佛像后面哭,掉进后山的陷阱吓得发抖……”

喻思荇含笑看着她,兀自打断她,“我不喜欢你,我只是爱你。”

丁大叶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令人愕然,一口气未说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愣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迟疑了许久才喃喃道,“你……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

喻思荇见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黯然神伤,脸上笑眯眯顿了顿才道,“丁大叶还是那么聪明,我自然是骗你的……”他凝着她半响才道,“或许我不忍看到老朋友被骗,想帮你一把,仅此而已。”

马车很快到了别院,丁大叶径自掀开车帘下马车,喻思荇没有跟下来,他只是撩起车帘,含笑道,“晚上夫妻打架时,下手轻一点。”他朝她眨眨眼扬长而去。

丁大叶哗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她褪去外衫躺在床上,薄被蒙住脸,回想着她刚刚迎面遇上何家福的情景,心里像是被无数的猫爪挠心。哗啦一声掀开被子,她重重地朝着薄被上捶了一拳,“何家福,你若真是寻花问柳的主你就完了,我一定把你揍得面目全非!”她气鼓鼓地复又躺下沉沉睡去。

半夜里,丁大叶迷迷糊糊刚睡着,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半眯着眼翻了个身,又待了会儿,门外的脚步声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却又愈行愈远。

丁大叶在心里百转千思,终于还是掀开被子坐起身,披了件外衫就推开门走了出

77、第77章 ...

去。

院中有一人东倒西歪地朝外走,皎洁的余晖下何家福一手扶着头,另一手扶着花架,低头痛苦的­干­呕,他脸­色­显得十分的苍白,白皙的脸因醉酒而布上了红晕,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

弯弯笑眼凝着笑意,水汽萦绕,似在低诉,又似在轻吟。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何家福喝醉。

他头抵着花架静站了会竟又摇摇晃晃地走出别院,幽静的大街上。一前一后两人慢慢在深夜的大道里慢慢的踱步。

何家福步履蹒跚,东倒西歪,走不了几步就无力地跪坐地上,丁大叶几次欲上前扶他,但每次她刚要上前他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背脊佝偻,脚步凌乱,走几步就弯腰蹲在路边翻江蹈海的呕了起来。他蹲在街角披满淡薄月­色­,双手环着双肩。

他这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无助,头耷拉地抵在膝盖里,醉眼朦胧的眼眸毫无焦距地茫然看着前方。

丁大叶遥遥站在街角落的­阴­影里看着何家福,微微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今晚的他特别的难过。

丁大叶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烧好了热水又褪去外衫躺在床上,等到三更天才在院子里又听到了何家福的脚步声。

丁大叶喉咙里整晚都似梗着东西,闭着眼,黑暗中有人躺在她的身旁。

他没有抱她,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他拉扯了下薄被,丁大叶稍稍分了些给他,又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

丁大叶转脸看着何家福。

78

78、第78章 ...

丁大叶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儿。

他的脸在淡薄的月光下莹莹如玉,薄­唇­紧抿,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双眸。

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又冰又凉,现在已近初夏,可他却仿若一块冰,森森冷意渗入她肌骨。怎得突然就茫然?她就好似长途跋涉在沙漠中的人,好不容易来到绿洲,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

丁大叶单手掩面,有些事她心知,有些事她假装不知,可究竟到底是错在自己还是错在他人。

无力的蜷缩成一团,丁大叶低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何家福就在她的身旁。

原来初夏的夜晚还是那样的冷。

丁大叶在梦中走了许久,这是一片黑森的林子,伸手不见五指,她心里一点也不恐惧。一个曾经在墓陵旁守了整整一年的女人又怎会怕黑。风萧瑟地从身旁刮过,刺入肌骨,好冷,好冷。

环抱着自己,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就在这黑暗的夜里,她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自己的不远处徐徐而去。想追赶,却像钉脚在地上。想呼喊,却如鲠在喉。不要走,不要走!她在心里呐喊,可是那身影渐行渐远。

一只冰凉的手悄悄放在她的肩头,蓦然回首,丁墨醉浅浅笑着看着她,笑容那般天真无邪,冰凉的双手却紧紧地扣着她的脖颈。

丁大叶被丁墨醉扼得全是疼痛,她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伸手就想去打她,手刚刚张起,又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斐东玉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他眉间凝着愁思,飘渺遥远。

她刚想开口说话,丁墨醉和斐冬玉同时消失了。刚刚消失的那道身影又从远处的薄薄迷雾中走了出来。

弯弯笑眸,璀璨如玉,何家福朝她微微伸手,丁大叶朝后退了几步,他又迫近几步,她只得朝后又退。

脚下一陷,潮湿黏稠的湿泥吞噬了她整条腿,惶乱地伸手想抓住何家福的手却抓了空。

一阵风吹过,何家福也消失了。

那般的暗,那般的冷,那般的孤寂,沼泽一点点地吞没丁大叶。

“啊!”丁大叶沉沉地喊了一声,她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其实只是低低呻吟。缓缓地睁开眼眸,灿烂地阳光自微开的窗口照了进来,整个屋堂里明镜敞亮。支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在额上摸了一把,一手的冷汗。原来只是一个噩梦。

扭头看了看床侧,何家福不在。顾不得穿衣,她爬起床赤着脚就跑出了房间,长长的廊道两侧绽放夏花,映得整个院子都明媚动人。她一间间的房间都打开,到处都是空无一人。

全身的力气都好似清空了,原来噩梦是真的,何家福真得是消失了。

丁大叶呆呆地坐在长廊的石椅上,光

78、第78章 ...

着脚,穿着单薄的亵衣,一头乌黑长发凌乱地垂在胸前。

这时,别院的门打开,何家福手里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狼狈模样的丁大叶,“你怎么了?”他颇为吃惊,扔下手中的东西跑至丁大叶的面前,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做什么?”

丁大叶只是晃了晃神,低低笑道,“没什么,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在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想向何家福承认他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她怕自己陷得太深,已经输过一次,再也输不起了。

何家福失笑地指指她的脚,“光着双脚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丁大叶斜睨他,“要让身体最真切地靠近大自然才能身心舒缓。”

何家福点头笑着一把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察觉到怀着人有刹那的一丝疏离,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下,“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丁大叶眼珠转了转道,“昨天你做了什么坏事了吗?”

何家福大笑,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很好,以退为进。”轻松地将丁大叶抱回床上,让她好生地伸着腿在床畔坐下,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打了一盆温水放在床前。

丁大叶绨着脚浸没在温水里,低头看着自己倒影在水里的模样,果真是又狼狈又憔悴,她自己也忍俊不禁。

何家福捡起买回来的东西放回厨房又来到主屋,丁大叶还呆呆的坐在床畔。

何家福弯腰蹲在床畔,拉过丁大叶的沾满泥的双脚浸入温水中,细心地帮她洗净脚。

丁大叶不觉伸手摸摸何家福的头,何家福拉她坐好,站起身来到衣橱前笑眼弯弯地帮她一起挑选,“这件如何?”他努努嘴,丁大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何家福选得是一件蝉丝薄裙,她点点头,“还不错。”伸手就将那套蝉丝薄裙取下,目光顿了顿,在蝉丝薄裙旁又看到上次斐冬玉买给她的长裙,余光瞥了瞥何家福,他似并没在意。

丁大叶换好了薄裙,低首瞧了瞧自己,觉得颇为不自在。最近她总是一身罗衣长裙,穿惯黯淡长衫的她恍若变了个人。

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何家福自后面轻轻地搂住她,单手环住她的脖颈将她揽入怀里,他头抵着她的发,“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衣衫?”

丁大叶摸了摸滑如柔水的薄衫,淡淡道,“不过是蔽体的布而已。”她心情不甚好,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好听。

何家福低笑,“丁大爷啊,你为何总是说那些大煞风景的话呢?”扳过她的肩膀,想了想道,“昨天你怎么和相爷在一起了?”

丁大叶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道,“昨天你怎么和别的女人

78、第78章 ...

在一起了?”

何家福笑,“啧啧,娶了个太厉害的老婆,好可怕啊。”任她捧着自己的脸,低首就绕近了她的脸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应酬而已,他们那帮人都不是善主,昨天要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新婚妻子,晚上不让他们折腾疯了。”

丁大叶挑眉,何家福点了点她­精­致的鼻子,“要不这样吧,你要真不放心你相公我,今晚乔装打扮一下同我一起去。”撒娇地低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昨晚我好难受啊,喝醉酒原来那么难受。”

丁大叶推开他,“晚上你有应酬?”

何家福无奈地摸摸鼻子,“饭桌上谈生意,酒杯里交朋友。”他放开丁大叶转身走至书柜前,低首在书册中寻了会儿,找到一本旧书,丁大叶凑了上去,只见那旧书中原是中空,内藏一小匣子。何家福将那小匣子拿出递给丁大叶,她疑惑地接过,“什么东西?”何家福笑道,“你打开看看。”

小匣子内有一块巧夺天工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旁还附有一个小瓷药瓶,“我父亲当年一共送了我两块人皮面具,我转送一块于你。”他将丁大叶按在镜前,打开小瓷瓶将一些药粉涂在她脸上,又小心翼翼地取下人皮面具敷在她脸上,待丁大叶睁开眼时,铜镜里是一张陌生而平凡的男人脸。眼角微微下垂,脸颊有数颗浅黄的雀斑,这张脸若是掉在人群中是断然不会让人留下丝毫印象的。

丁大叶诧异地抚摸着那张好似天生就长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我曾听闻人皮面具价值千金,有多少人倾家荡产也买不得。”何家福低首在她的手上轻吻,“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应酬,你在身旁监督着我,就知道我有没有不规不矩了。”

夜很快就来了,京城繁华,富人的夜从来都是丰富而多姿的。

一身小厮打扮的丁大叶随着何家福走入一家青楼,一脸厚粉谄媚笑容的老鸨迎了上来,“何公子到了,人都在楼上呢,盼儿姑娘一整晚都在等着公子。”她说着亲自领着何家福上楼,走至楼梯奇怪地上下打量了眼低首跟随的小厮,觉得面生的很。

何家福笑眯眯道,“贡公子他们都在吧,我自己上去就成了。”那老鸨本还想献媚,但见何家福如是说只得退去,何家福同丁大叶走至暗角时,丁大叶哼哼地偷偷在他腰上掐了把,“是哪个盼儿姑娘啊?”

何家福左右见无人,低首在她­唇­上轻吻笑道,“多少个盼儿姑娘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

甜言蜜语原来要从一个对的人口中说出来,才觉得甜入心中,蜜腻酥心。

丁大叶正欲说话,就见何家福冷冷地看着她的身后,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

78、第78章 ...

人流不息弥漫着脂粉的长廊里,一个年轻男子正一手提着酒壶哄着怀里的半­祼­女人喝酒,袅袅香粉之中丁大叶隐隐看清他的面容,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那年轻男子并没有看到他们,完全沉浸在这霏糜之中,欲|仙欲|死,如痴如醉了。

“那人你认识?”丁大叶认真地看着何家福,她在他的眼里看到翻滚欲来的怒意,但仅仅是一刹那,她再想看清时,他的眼里已经平静如水,何家福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咬了一口到,“你这般痴痴地看着那人,为夫是要吃醋的。”

丁大叶虽心知他想岔开话题,但也只是低笑着用手肘捶他胸口。

79

79、第79章 ...

丁大叶坐在何家福身后,疏离地脱身在这­淫­|欲霏糜的喧闹之中,静静地观察着何家福。

他笑容亲切迷人,只是陪着那帮公子哥一同玩乐喝酒,闭口不谈生意。

半­祼­妖娆美女们光着白­嫩­大腿随着奏乐摇摆腰肢,那些年轻公子情绪高昂,尤其是那个乔贡,简直是玩得昏天暗地,不亦乐乎。

何家福脸也微微酒薰,对于敬酒自来不避,十分爽快地一杯接一杯地仰首饮下。怀着的女人娇滴滴地以嘴对嘴地劝他喝酒,都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整晚何家福除了多喝了几杯其他倒还规矩,并未像其他那几个公子哥一般出格迷乱。

丁大叶实在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轻叹了口气,只觉得气氛太窒息,悄悄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何家福自笑谈中分出一丝神,淡淡地看着推门走出去的丁大叶,他继而回过神,举起酒杯笑着仰首饮下,大家众声叫好。

丁大叶依靠着二楼的栏杆,低首看着低下大堂里,一派莺歌燕语热闹非凡,一乐解千愁,多少男男女女沉浸其中,真是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好地方。

宴罢,何家福又安排了几个美人陪伴乔贡这才同丁大叶一起离开青楼。

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走起路来脚步轻浮,几次欲跌倒都是丁大叶伸手扶着他。两人坐上了马车回别院。

何家福躺在丁大叶的膝盖上,如玉的脸泛着薰红,耍赖地抓住丁大叶的手按住自己的额头上,眉头紧揪着口中喃喃念叨,“我好难受。”

丁大叶自袖中取出帕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汗,皱眉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香粉,低头端详着何家福。

他眉眼是那般的好看,犹如天上谪仙下凡,这个人就是她的夫君,可为何她总与他有着无以言语的疏离感。

有时候很近,有时候又很远。开始她以为是自己不让他靠近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亲疏,渐渐的才知道,原来是两个人彼此都未对对方敞开心扉。

她心里有着隐隐不安。

低头在何家福的额上轻吻,“何家福啊。”她轻轻地喊了声。

何家福还未醉死过去,他知道是她在喊自己,微阖着眼,纤细修长的手摸索地抓住她的手在­唇­前吻了下,忽地他坐了起来,单手掩面掀开车帘,等不及马车停下他已经跳下马车,扶着路边的树­干­,痛苦地弯腰呕了起来。

丁大叶默默地走至他的身旁轻拍他的背,何家福将腹中的酒菜全都吐了出来,却还不忘让丁大叶远开自己一些,不想让她被熏到。

他总是一个照顾别人的感受的年轻人。

吐光了腹中之物的何家福全身虚脱地坐在路边,惨白的脸上眼眸轻阖

79、第79章 ...

,头靠着树­干­轻轻喘息。

丁大叶叫上车夫将何家福扛上马车,他躺在车毯上,虚弱地喘着气,微微睁开眼看着丁大叶,眼睛是明亮清澈的,“我醉酒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他低低笑。

丁大叶点点头,“是很丑,所以往后你还是少喝点酒吧。”

何家福仰脸看着丁大叶,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尴尬地咳了两声,“说你丑难道还生气了?”

何家福静静地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弧度,握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手微微使力让她倾身头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得既平又稳,丁大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何家福柔声问道,“你为什么叹气?”

丁大叶淡笑着摇摇头。她该说什么呢?

看着他入睡,丁大叶仔细地看着他的脸,看着他脸每个细节,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唇­,伸手去抚摸他的轮廓。他眉微微锁着,脸上还留着醉酒的熏红,­唇­轻抿着。丁大叶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

何家福却反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那么大那么温暖,“我最近很累。”

丁大叶看着他依旧闭着的眼睛,“我知道。”

何家福又道,“还是待在扬州好,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多想,我们一起去保镖,一起走四方,真好。”

丁大叶交握着他的无根手指,何家福继续道,“以后我们要住在扬州,那里风景美……”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耳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何家福是从来都不打鼾的,真奇怪,丁大叶心想,不知其他的男人打不打鼾。

过了几日,何家福回来十分的高兴,晚上做了一桌的菜,丁大叶心想困扰的他的那桩生意应该是谈成了。

吃过晚饭,何家福提着一盏灯笼带着她去逛夜市。喧杂街道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初夏的天气开始闷热起来,丁大叶开始慢慢习惯京城的热闹。街边不少老人坐在街边扇着蒲扇下棋,也有摆着小摊子演皮影戏的,更有不少人远远地站在湖边观望湖心戏台上的戏子唱戏。

丁大叶同何家福雇了一支小船来到湖中的戏台旁,戏台上花旦拈指呀呀唱着,整个湖面都被灯笼照的名堂堂的。

何家福怕湖水雾气凉了丁大叶,褪下了身上的长衫披在了她的身上,轻轻拥着她陪她听戏。

丁大叶依偎在何家福的怀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熏衣的香味,两人有一句没一句低低地聊着天。

偶尔几尾鱼跃出水面,晶莹的湖水绽放水珠犹如在湖面开出莲花来。

看完了戏,夜已渐深,船夫划着小船送丁大叶何家福回到岸边。岸边有摊子在卖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丁大叶深

79、第79章 ...

深嗅了一口气,何家福已经为她买下了一碗。

两人坐在湖边的油纸伞下,并肩坐着,丁大叶舀了一口,何家福张开嘴,示意她喂自己。

丁大叶低低笑着,舀了一口送入他­唇­边,见他正要合嘴马上又收回了勺子放入自己嘴里。

何家福被她一番戏弄不禁大笑,伸手就要呵她痒痒。

丁大叶被他闹得笑得前俯后仰,乖乖地喂了他一口,何家福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轻轻低啃噬着她的手指,丁大叶的脸刹那就红了。

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丁大叶满足的在心里想。

何家福离京办一些事需要好些天才会回来,丁大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何家福托了红姐常常来陪陪她,带她四处逛逛熟悉熟悉环境。宋熊的酒馆因着何家福在背地里给她打点,所以也一帆风顺的开了起来。

这些日子丁大叶身体不是很舒服,总是昏昏欲睡,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她以为自己是倦了,所以何家福不在的日子里她多是窝在屋里睡觉。

宋熊常常来寻她,偶尔陪她聊聊天,偶尔也拉她去街上逛逛。

最近些日子京城的异常的热闹,丁大叶在宋熊的酒馆里小坐,从宾客中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传闻,原来皇宫里要去太庙祭奠,她听在耳朵里也没多往心里去。

宋熊听说了她的症状,大喜道,“丁姐,会不会……”

丁大叶这么一想算算日子似乎真得有些可能,两人来到医馆请了个老大夫把脉。

“恭喜夫人,是喜脉。”老大夫扶着胡须祝贺地微笑。

丁大叶一下惊住,心中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一时愣在当下。

宋熊一听她怀孕了,高兴地都快晕过去了,“那就是我要当小姨了,怎么办,我还是第一次当小姨呢!”她抱着丁大叶左右端详了下,“难怪这几日越看你越觉得好看,原来是要当娘亲了。”

丁大叶见她在医馆里大喊大叫引得众人侧目,忙笑着捂住嘴拉宋熊离开,“这事何家福还不知道,我想过些日子再告诉他。”

宋熊见丁大叶浑身都洋溢着幸福,扁着嘴道,“丁姐,你都要当娘亲了,我还是孤独一人。”

丁大叶咬着­唇­,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恨不得立时就告诉何家福,恨不得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宋熊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又马上絮絮叨叨了很多孕­妇­该当心的事情,丁大叶看着她欣喜的模样,拉着她坐下来问她,“你和诗诗怎样了?”

宋熊脸暗红,别扭道,“我和那娘娘腔能有什么事啊。”

丁大叶垂眸笑道,“还说没事,这些日子两个人都鬼鬼祟祟的。”

宋熊扁嘴喃喃道

79、第79章 ...

,“他早说了,心里就只有那个严家大小姐,一心等着自己功成名就便去严家求亲,”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发丝,“我只是个寡­妇­,怎么配得上他。”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低落的心情笑道,“丁姐,现在是不是要给小宝宝准备衣裳啦?”

丁大叶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不要太妄自菲薄。”

宋熊命店里的伙计看着店,自己陪着丁大叶欢欢乐乐地上街去看看小衣服小鞋子。

喻思荇下朝,慵懒地坐在轿中静静看着帘外。

路人行人来去匆匆,没有一人是等待着他或是他所等待的。

早在他决定背负下喻家的一切荣誉和责任时便知道,他这整个一生都是要奉献给喻家。

举目漫无目的地四处望着,却是这无意的一瞥,就在茫茫人群中看到了丁大叶,数月不见,她丰腴了不少,脸­色­红润,看来何家福待她不错。无奈地扯起嘴角淡淡一笑,正准备收回目光,只见丁大叶和一个娇小女子走进了家衣铺,两人拿着小孩衣服笑成一团。

心猛地一沉,喻思荇让官轿停下,他款款下轿,路人见之纷纷让开一条道,凝望着他的目光惊羡而尊崇。

丁大叶看着这些小孩的小衣服小鞋子,越看越是觉得喜欢。她想给何家福一个惊喜,所以想待告诉他了再同一起来挑选。刚走出衣铺,迎面走过来一人,她整个人一愣,马上恢复了笑容,“相爷。”她微微一福。

喻思荇笑道,“在外面不必多礼。”眼眸瞥过她刚刚瞧过的小衣服,迟疑了下,淡淡问道,“你……恭喜你了。”

丁大叶笑道,“谢谢。”

喻思荇身子一怔,本只是试探地问问,原来竟是真的。他们才成亲数个月,居然就有孩子了。一想到他们夜夜温存,交握在身后的指节发白,他面容温润含笑,“看来你同何家福的感情很稳定。”

丁大叶本已错过他身离开,顿了顿停在原地,回身看着他,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思量,许久才抬起脸道,“多谢关心。”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宋熊缓缓离去。

喻思荇的笑容直到轿帘缓缓放下才渐渐消逝,手交叠在额前眼神­阴­漠。回到了相府,他将自己一人关在书房里,不准任何人进入。

夜深了,喻思荇的书房里不时传来剧烈地咳嗽声,喻家家仆家臣都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礼全站在窗下劝道,“少爷,还请早些休息。”书房里并无回应。

喻思荇桌着亵衣,光着脚站在案前,手执笔哗哗地不停地写,桌案上已经摆了厚厚一叠写过的,地上到处飘满了白花花的宣纸,他脸惨白如纸,一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一手笔下不停。

练字,可静心。

79、第79章 ...

折磨自己,心才不会那么痛。

他整个人虚脱地跪在案前,头微微仰起,惨淡地看着挂着墙上的明月孤寺图,少女正飒爽舞剑。

许多年前。

他站在亭子里,拢着裘衣,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暖意笑容。

“胆小鬼!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把手递给我,我拉你出来。”

“你为什么躲在佛像后面哭,你是个男孩子,你不能哭的。”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心里只有表哥一人,我马上就要嫁给他了,胆小鬼,你也要开开心心地生活,我会我为你祈福的。”

“再见,喻思荇!”

再见……原来再见了……还不如永不相见。

喻思荇倒在地上,他蜷缩成一团,微弱的烛光摇曳,低首格格地笑,笑容诡异而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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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章 ...

丁大叶开始想念何家福。

虽然他只是走了短短十几日。

丁大叶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思念也会是很甜蜜的。

因为心中有了值得等待的人,就不会觉得时间是煎熬了。

这个世界上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有很多人愿意付出甚至一生的时间去等待,或许他们等待到最后也等不来要等的人,也许只是对时间和自己曾经付出有一个残酷的交代,但是因为有了一个值得等待的人,于是生活就不再那么无趣,等待也就变成了一种幸福。

披了件外套坐在屋檐上,丁大叶抚摸自己的平坦的肚子,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慢慢的孕育着,它就在她的肚子里,快活地一点点的长大,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也不知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何家福多一点。若是像何家福才好,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一想到这些,丁大叶心里不禁又是暖暖的,低头温柔地笑了。

丁大叶不知自己此刻是多么的美。

她从来就是个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的人。

天上的星星亮如珠玉,点点星星地点缀在夜穹,天地之间有一种圣神的静谧。

一点点的星星突然自空中落了下来,盈盈点点的落在丁大叶的四周,包围着她,旋绕着她飞舞着。

丁大叶伸手轻轻一抓,手心里停着一只萤火虫,张开着薄翼乖乖地停在她的手心里。

她心中一动,急切地回头一看。

何家福正站在院里的花架下,手里兜着萤火虫,无数的萤火虫自他的手心里慢慢的升起,飞舞,整个园子里飞满了萤火虫,一下子变成了萤光的世界。

丁大叶扁着嘴,凝着他,不开口说话。

何家福轻轻一跃落在她的身旁,笑道,“我可是很想念你,尽早地办完了事就回来看你,你难道一点不开心?”

丁大叶仍是看着他不说话,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何家福吓坏了,连忙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泪,“你这是怎么了?”

丁大叶怪不好意思地抢过帕子捂住了脸,她最瞧不起自己哭了,可是这眼泪是欣喜的眼泪,她心里是多么的欢喜啊,何家福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何家福搂着她,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我很想念你,一刻就不想在外面待着了。”

丁大叶主动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何家福睁开了眼眸看着放大的丁大叶的脸,如此主动的她真令他惊讶。他太想念她了,也想念她的身体,纤细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她令人沉醉的身体。

丁大叶握住了他的手,脸对脸

80、第80章 ...

地凝着他。

何家福笑道,“怎么,夫人,这些日子太忙没陪你,今晚一定好好地陪陪你。”他笑容温柔且充满了挑逗。

丁大叶咬­唇­看着他,眉梢都是染着笑意,何家福以为她是害羞,低头在她额上吻了记。

丁大叶徘徊犹豫了下,仰首咬着何家福的耳朵低语了一番。

何家福听了丁大叶的话,先是一愣,整个人都怔在原地,“你说……我要当爹了?”

丁大叶斜睨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何家福忽地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像个小孩子,揽腰抱起丁大叶满院子里乱转,“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待他回过神忙小心翼翼地将丁大叶放在藤椅上,单膝跪在她的身旁,迫不及待地将头搁在她的肚子上,“让我听听,听听宝宝有没有叫爹爹。”

丁大叶忍俊不禁,笑着抚摸着他的头道,“傻瓜,哪有这么快,才半个月而已。”

何家福握紧了她的手,弯弯笑眸如装下了整个天地,脸颊摩挲着她的手,“大叶,你可知道我心里真高兴。”他大笑着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快活地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

丁大叶抚摸着他的头,听着他喃喃道,“没想到要当爹了,没想到我要当爹了。”他蓦地跳了起来,“我要去告诉外公外婆,爹娘,还有大哥大嫂,还有所有的人!”

丁大叶忍着笑意拉下激动的何家福,“这么晚了,你别去打扰别人了。”

何家福捧着她的脸道,“怎么会是打扰呢,这是喜事啊,我要让所有的人都分享我的喜悦!”低头怜惜地亲了亲丁大叶的脸,“听说孕­妇­很辛苦的,你有没有很不舒服?有哪里不舒服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丁大叶摇摇头,“只是每天都很想睡。”

何家福抱她回到屋里,小心地给她盖好了薄被,哄着她睡着,他轻轻地握着丁大叶的手,仔细地看着她的睡颜,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半宿。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敛起,一种隐忍的痛苦充满在他的眉眼。

丁大叶拥着薄被熟睡了,微阖双眼,白净的脸上染着两团桃红,让她本如白纸的脸有了不少生气。

何家福伏在床畔,低首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

“我们有了孩子,我是真得很高兴。”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下一个温柔的吻。

丁大叶缓缓地睁开眼眸,何家福触到她的目光,温柔歉意道,“我吵醒你了。”

丁大叶摇摇头,她见他脸­色­有一丝怪异的一样,支撑坐了起来,何家福冲动地搂紧了她,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镶入骨子里,“大叶,永远别离开我。”

丁大爷不明所以,笑道,“真是傻瓜,

80、第80章 ...

你没做什么错事,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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