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偌大的房子,奔到后院,直到看到那个寒风中静静的坐着的瘦削身影。这么冷的天,穿得这样单薄,也没有人关心他冷不冷。
胸口像被重物撞击了一般,狠狠的抽痛。
我走到他身后,拥着他的头,用力抱在怀里。
“冷不冷?”
他把冰凉的手按在我手背上,拿开我的手,回过头,竟然是一脸笑容。冬日暖阳照在他白皙的脸上,恍惚有种错觉,此刻在我手心的是一块剔透无暇的美玉。
“跟我来。”他笑着说。
我呆愣了半晌,使劲眨了眨眼,才发觉小曦已经自己推着轮椅走出去几米远,便立刻快步跟上去。
后院的午后,寒冷安静,草木枯朽,我一路只听到轮子压断朽木的吱嘎声。
穿过一片枯黄的草坪,越往前走草木越是杂乱无章,我原以为没有路了,没想到柳暗花明,眼前突然一亮,道路宽敞起来,一片开阔的小院子出现在眼前,原来后花园的杂木林尽头别有洞天。
院子里有一间小屋,黑瓦白墙,看起来有些年代了,绿纱窗已经完全褪成青白色,檐角被雨水和苔藓侵蚀得已经没了棱角,屋子周围种满花木,但因为长久无人打理显得纷乱不堪,可以想象,春夏之际这个小院子里会是怎样一番草木葱茏的景象。
“这里是?”我环顾四周,疑惑的问小曦。
他脱离了轮椅,慢慢的站起身。他身后是一口井,井旁种着一株正在怒放的腊梅树。
虽然是亲眼看到,可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正以一个正常人的形象安静的站在我面前微笑着看我,他和我一般高,只是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比我更为瘦削苍白一点。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很奇怪吗?”
“不,我只是很奇怪,刚才你父亲那样对你...”
小曦叹了口气,但那笑容自始至终都留在脸上,仿佛中午父亲对他无端端的愤怒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从小到大都这样,我习惯了。”
“可是...”我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抚上我的脸,温软的唇贴了上来。
“嘘...不要说话...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虽然明白迟早我们还会再旧情复燃,可是来得太快太突然,我甚至还没准备好。
小曦随手拿起盖在轮椅上的毯子垫在浓密的腊梅树下,丝毫不给我拒绝的空隙,带着我躺倒下去,热切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我脖子上。
“曦...”虽然情/欲已经完全被他挑起,我还是用残存的一点理智抱起他的脸,喘息着呢喃:“我们回房间,这在里...会被人看见...”
他背对着阳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弯起好看的眼睛笑着说:“那座房子才更危险,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不由分说的,他一层层剥开我裹得厚厚的衣服,我由着他温柔的侵犯我,怕他冷就把厚外套盖在他背上,罩着我们。
自从唐子谦离开之后,我已经禁欲很久了。这一次,他好像把我全部的欲念都挑了起来,我们肆无忌惮的在地上翻滚,触碰到冰凉粗糙的井沿就又滚回来。
在冬日的冷风中,我已经出了一身汗,加上病还没好,身子虚,他用双手温柔的包裹着我□的那里,没动几下我就用手背捂住嘴,难耐的释放在他手心。
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激/情了,我无力的软倒在地,任他趴伏在我背后舔我的耳垂。
“叫我的名字...”他压低了声音,充满威胁。
“曦...嗯...”
他把手心里我的液体抹在|茓口,稍微摩擦了两下就撞了进来,我用双手死死的抓住井沿,闭上眼,头上是炫目的阳光。
我们如同偷食禁果的两个亚当,无拘无束的在这个荒芜的伊甸园里玩属于我们的禁忌游戏。
许久之后,他满足的抱着我,闭上眼,睫毛微微抖动着,一脸恬静的笑容。
“冷吗?”我捏了捏他有些冰凉的手心。
“不冷,你呢?”他半眯着眼睛看我。
我笑着摇头。
他搂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点。
我们长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相互拥抱着,听头顶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鸣,在腊梅馥郁的芬芳中偷偷接吻。
“我小时候,曾经掉进过一口井里,喏,就是这口井。”小曦突然睁开眼睛。
“从生下来就站不起来,在轮椅上一直坐到十几岁,可是从这口井里被救上来之后,我就突然发现双腿有了力气,能站起来还能走路,很神奇吧?”
感觉他的叙述中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我屏息静气,认真的听着。
“父母时常吵架,母亲是个疯子,并且所有人都不喜欢我这样一个废人,所以,刚才的事,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有个人不一样,他待我很好,带我玩,教我功课,偷树上的桃子给我吃,我打碎了花瓶他会主动认错,然后被罚,他和同学聚会的时候也一定会把我带着,虽然推着一张轮椅很不方便,可是他仍然固执的,走到哪里都带着我。”
“母亲生下妹妹之后没几年就得了失心疯,被隔离起来,他也常常会带着我偷偷来看母亲,就是那座房子。”小曦朝那间老屋子一指。
我这才恍然大悟,黎海棠其实病了有好几年,之前一直在家里养病,只是最后一年才被送去精神病院,也是那一年医院失火,她没能逃过那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