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某一天,他把他的弟弟推下了井里,就是那个人,那个走到哪里都不忘记带着我的人,把我推进了这口井...”他脸上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仿佛时光又回到那年恐怖的夏天。
“怎么会?”我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在井口朝我望了两眼就走了,我泡在冰冷的水里,看着井盖被盖上,然后陷入一片黑暗。我在井里呆了三天,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包括,为什么,我必须死。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是在井里淹死的那个人。”小曦的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
我捂住嘴不想惊叫出声,同样是兄弟,为什么他的哥哥会是这样?
“我在井里泡了三天,每当有脚步声接近我就大吼,总算有一天被女佣发现,给救了上来。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努力的练习走路,到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终于能够脱离轮椅,像个正常人一样,可是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只有一个又疯又傻的废物才能在他层层监视下活下来。”
他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说:“我忍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不用再装疯卖傻,那样屈辱的活着。轻扬,我们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为...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小曦抚上我脸颊的手让我不寒而栗。
“你还不明白吗?”他宠溺的看着我,眼中满是笑意,“我哥已经回不来了,这些年,他在密切监视我的同时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根本就没在意我在他身边安Сhā了眼线。沙尘暴只是偶然,可是我的人,可以在沙尘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一些事...”
“你...你杀了他?”我惊叫出声。
小曦姿态优雅的捂着嘴,低低的笑了,他的笑容让我感到害怕。
“那倒没有,我只不过是,让他永远回不来而已。”
我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忙问道:“也许你哥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呢?”既然决定要害死自己的弟弟,那之前的童年又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好?
而且,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机。即使是为了将来自己独占家族财产,十岁就开始动手铲除后患,那也太早了。
我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被送去学校,哥哥不在身边,没有朋友,读书又不好,逃课躲去哥哥的小屋,被哥哥扭着耳朵送到阿爹那里,在院子里跪洗衣板。
那天是我十岁生日,哥哥特地在集市上换了鸡蛋和面粉给我做了个蛋糕,结果等到阿爹睡下了,哥哥才把我领回房里,我揉着哭肿的眼睛吃蛋糕,哥哥替我按摩跪出茧子的膝盖。从此我再也没敢逃课,因为我知道我做什么哥哥都会原谅我,可是逃课不可以。
我到现在开始庆幸,我没有出身在陈家,否则那样柔弱的性子,有几条命都不够陈旭玩的,小曦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开始庆幸遇到哥哥。
我开始想念他。
他不在的这两年,我一直欺骗自己,逼迫自己不去想他,其实我到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太爱他,所以怕心痛。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人?不知道他遇上的那个人对他好不好。
我会怕,我怕他遇到的人对他不好他会怀念我,我更怕他遇到的人对他太好他不会怀念我。
我成天活在这样的惶惶不安之中,梦到他,却不敢承认出现在我睡梦之中的那个影子,是他的。
“在想什么?”小曦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柔声问道。
“没有,只是...有点不可思议...”
就在今天,“哥哥”这个在我心目中近乎成神的称谓又有了新的释义,若不是亲眼见到陈家这对兄弟之争的惨剧,我还不敢相信。
其实小曦也算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如果...如果被他知道这件事,会怎样?
“如果我有一天骗了你,你会怎样?”我颤声问道。
“杀了你。”他不加思索的回答,答案却让我心惊肉跳,立刻缄口不言。
谁知他却笑出声来:“傻瓜,吓你呐,我怎么舍得...”
我闭上眼,他的唇又压了下来。
☆、番外:罅隙
罅隙
洛水生迅速换下那一身军绿色迷彩服,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僧袍。那迷彩服这还是当初离开气象观测站的时候小胡和小姜送给轻扬的,说是看他整天哭哭啼啼像个小娘们,送他套军装希望他长大后可以男子汉一点穿上军装来报道。
一想到那个傻小子,洛水生的嘴角翘了起来。
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双手托腮望天发呆还是在埋头看书?那小子从小就不喜欢念书,不喜欢和伙伴们玩,不喜欢打球运动什么的,只是整天喜欢粘着哥哥。可是,只要是哥哥叫他去做的事无论有多讨厌他还是会瘪着嘴去做。
就是这样一个半路捡来并且之后一直活在自己背影里的弟弟。起初洛水生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十五六岁男孩子最容易骚动的青春期,那小子变得扭扭捏捏藏藏掖掖的,洛水生还终于以为傻孩子情窦初开,有了心仪的女孩了,结果长时间观察下来他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就算从小到大命运多桀没人教过他男女之事,可是异性相吸那不是自然规律么?为什么同村的几个半大小子脸上痘子都给憋出来了,看到年轻姑娘就两眼放光,而这傻小子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阿兰那丫头不坏,十五六岁就出落得如花似玉,而且就和轻扬亲近,可是那小子就连和阿兰碰个手都会像触电一样把手缩回来,要知道,这是别的男孩求都求不来的事,虽说洁身自爱诚实保守是好事,可是这小子也忒...那个啥了一点吧?
难怪当年小胡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长大后也必定会像个娘们,搞不好还真给他猜中了。在半大的小伙子应该饥渴难耐的盯着姑娘的胸脯看的年纪,那小子热切的目光,压根就没离开过自己身上。
洞悉那傻小子的秘密之后,洛水生心情焦躁到了极点,他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虽然每每看到那小子充满期待的仰起脸看自己,然后在听到冰冷的回答之后失望的垂下头,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明白,坚决不能让这小子的性取向这样发展下去!所以几乎立刻就答应了洛老爹给安排的婚事。
结果那年,傻小子还真像怀春少女一样急切的向即将完婚的情郎告白。
那晚,高原的风呼呼的刮,那小子流着眼泪撞进他怀里,洛水生彻底懵了,虽说他嘴唇的触感不错,让他忍不住流连了一会儿,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表情也让他有那么一点冲动,不过理智还是催促他推开弟弟,并且用那个情节非常煽情性质非常恶劣的恶作剧把那傻小子的初恋击得粉碎。
虽然当初救他是因为上师从小灌输的教导,可是当他们一起长大,他看着那个柔弱的孩子渐渐成长为一个纤细漂亮的少年,那种亲切感和成就感还是独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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