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林白桦,迎着射进病房的晨光,望着窗外的景物,顿觉这景致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啊!原来这是刘源曾经住过的那间病房,这使他想起了思桦体贴入微地为刘源系扣扭、梳理头发的那一幕,以及自己当时见到思桦而失态的情景,心中自觉好惭愧。对不起啊!刘源,原谅我的冒犯,宽恕我的灵魂吧!林白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这时小护士进来了,又是挂输液瓶打点滴,又是量血压和体温。待小护士做完最后一道程序后,林白桦就又要求将他推到思桦的房间。他要看看她。护士却说现在不行,医生马上就要来查房了。护士的话音刚落,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进来了。院长和范帼英并肩而入。
看到范帼英,林白桦有如看到母亲的感觉,心头一阵发热,眼睛便红了起来。“教授!”
“白桦,你受苦了──”范帼英说着,泪水便夺眶而出。
“对不起,教授,我没能把车安全的开回去。刘源和思桦……”
“别说了,白桦,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林白桦眼里含着泪。
院长在一旁说:“林先生,不是你的错,据处理交通事故的同志说,在这起事故中装载方负有完全责任。”
林白桦无言以对,心里在说,不,院长,教授,那是你们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如果,那天开车的是我,以我的车速就不可能在那个拐弯处与那辆装载车相遇。是我失态的表现失信于刘源和思桦,才造成这个不可挽回的悲剧。
“白桦,刘源已经走了,你和思桦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所以,不要自责,好好养伤。我已经通知刘源的父母,他们很快就会到来,也要通知你和思桦的父母,作为家长他们有知情权。待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叫总部把你们的家庭联系方式传真过来。”
“不,教授,不要通知我的父母,免得他们担心。其实,我的伤势没那么重,我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林白桦接着又说:“院长,教授,思桦怎么还没醒来,我好担心她。”
“她的情况很不好,主要是脑损伤比较严重。一个月内,如果能醒过来,那预期就很好,如果醒不过来,那还有三个月的观察期,如果三个月内都还没有反应,那将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不,不能让她成为植物人,院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