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也真快,转眼间,辞旧迎新的2004年春节就要到来了。一些康复的差不多的患者陆陆续续地办理了出院手续,病房里出现了多日来少见的空病床。整座医院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
上午十时许,白桦在理疗室做完了右臂的理疗后,就向医生办公室走去。他向医生询问,他和水莲目前的情况能否出院过年,能否不用再回到医院而在家中疗养就可以了。医生告诉他,可以的,不过一个月内,必须每周回医院做一次康复检查。听医生这么说,他欣喜若狂地连声道谢。出了医生办公室,他急不可待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他告诉母亲,他想接水莲和水杨一起回家过年。没想到母亲说,她还没过门就住到家里来,会让人说闲话的。他说,别人爱怎么说由别人说去,他一点也不忌讳。可是母亲则说,你不忌讳我忌讳,还是不要来的好。母亲这种没有人情味的态度让他好懊恼。他觉得在电话里无法和母亲沟通,于是决定回家一趟。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想,不能不和水莲兄妹俩打一声招呼就走,于是就向水莲的病房走去,可是病房里空无一人。唔?是不是去楼后的院子里了?自从她能够站起来行走的那天起,每天都要到这幢病房楼的后面去做行走锻炼的。那里地面平坦,树木林立,是很不错的园林式活动场所。他这样想着,腿不由自主的就向那里走去。果然,他们就在那里。
水莲在哥哥的的陪护下,一摇一摆的踏着地上的积雪向前走着,还时不时的弯下身来抓起一把雪粉向哥哥撒去,看着哥哥被掉进领子里的雪粉冻得打寒战并拼命用手掏出来的样子,就乐得“格格”笑。
水杨掏出雪粉后并没有还击,只是微笑着走上前去用手刮一下她的鼻子说:“快嫁人了,还欺负哥哥!”
“谁说我要嫁人了,不嫁啦!”水莲害羞地说。
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头戴白色绒帽、身着红色羽绒服的水莲,显得格外耀眼。几位柱着拐杖在一旁度着步子的男病号,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着这个美丽俏皮的女孩,病态的容颜上竟然也会露出淡淡的笑容。
白桦站在一棵挂着冰凌的白杨树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嘴巴微笑着,唇中露出整洁的牙齿。原来妹妹在哥哥面前是可以这样撒娇的,心中那个娴雅恬静的女孩原来还有如此活泼俏皮的一面,简直是太可爱了。在他的眼中,健康开朗美丽的水莲似乎完全复活了。他高兴的向这对兄妹走去。
“水莲!水杨!”
“哎!白桦,做完理疗了么?”水杨问。
水莲转过身来望向他,嘴里呵着气。
“是的,做完了。”白桦对着水杨说,眼睛却望着水莲,目光充满着温情。“我有事回一趟家,可能下午才能回来。”
“哦,去吧,住院几个月了你都没回过家。”水莲说。她望着他的眼神自然、纯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