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杨去酒吧见白桦的时候,水莲也去了白桦家。她是去向白桦的外婆告别的。坐在公交车上,她为此举默默地向九泉之下的刘源做心灵上的交待:“刘源,我没有忘记那天在你坟前说过的话,为了履行我的诺言,我对白桦说了在今后两年的时间里,我和他之间不见面也不通讯。但是我没想到白桦的外婆会从国外回来,为了顾及她老人家的感受,作为她未来的孙媳妇,我不能为了回避白桦而冷落她老人家。所以我去见她外婆了,当然也就和白桦见面了。明天,我就要归队了,从情理上讲,我也必须再去他家一趟,去和她老人家辞别,这一去也许又要和白桦见面了。可这只是特殊情况下的例外。以后的两年中不会再有了。对不住你的地方,请你海涵。”
下了车,她用手机打白桦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坐在客厅看报纸的外婆。外婆一听水莲说到家里来,高兴地连声说:“好好好。”放下电话,就呼唤女儿:“丹婷,丹婷啊,水莲要来啦!”
“我知道了。”在客厅里用吸尘器打扫地毯的白丹婷应道。
“你知道?那怎么不告诉我呢?”
“哦,我……我忘了。”
白丹婷确实忘了。在老舍茶馆时,水莲是说过要来看外婆的。都是那该死的林孝天把她给气忘了。
“你忘了?这说明呀,你没把儿子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要不怎么会忘呢?知道吗?这个时候的你,应该是张罗一桌丰盛的家宴迎接儿子的心上人的到来,而不是拿着吸尘器站在这里。”外婆埋怨地说。
“妈,是我的不对,可是现在要准备一桌丰盛的午餐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就到酒家去吧,您看行不?”
“我看行。你赶快与酒家订包厢吧!”
“好,我找酒家的名片看看。”白丹婷放好吸尘器,就到书房去在书架的一平台上拿起一手提包,在包里翻出一个名片盒子,盒子里有一叠名片,里面就有好几张大饭店经理的。平时,由于学校应酬的需要,她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常与这几家大饭店经理打交道,算是比较熟悉的啰。她随手抽出一张。把盒子放回包里后,就抓起书桌上的电话给这张名片的饭店经理打电话订包厢。
回到客厅,她整理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就在母亲身边坐了下来。“妈,您有没有觉得,白桦和水莲之间好象有点不正常啊?”
“怎么?他们有什么不妥吗?”外婆反问道。
“您看,白桦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书房里,而水莲也很少来找他。您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外婆放下手中的报纸说:“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有些怪。他们两个人是在不同的省份做志愿者工作的恋人,在北京逗留的时日并不长,一旦回到各自工作的地方,就很难见上一面了,按理说,他们应该珍惜在北京这段时间的相聚,一天当两天用才对。怎么会如此不在乎呢?”
外婆说完这番话后,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说:“咦,丹婷啊,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肿肿的,是不是为这事一晚上没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