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无一例外都打扮得非常漂亮。还有的化了浓妆贴了假睫毛,一看去和在学校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红火穿黑白格衬衫牛仔裤/衬衫下摆扎进腰里,牛仔裤是阔口的那一种,下配方跟厚底皮鞋,简简单单还是她以前读书时的那种打扮。
红火出门前试了两身最近刚买的套装都觉得不太满意。晓军说你就穿牛仔裤去就成了,穿那么正式显得傻。红火说我知道你巴不得我穿得跟个土妞似的出门才好。晓军说那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吧。
聚会是在一个了财的同学家举行的。
红火这位连红火都想不起来叫什么的同学,是靠倒腾电脑家的,红火记得他以前在班里的学习成绩是很差的,没什么人理他,这下倒是抖起来了,小个子走起路来往上一窜一窜的,见谁跟谁握手。见到红火尖声怪叫道:“咦?红火,你不是出国了吗?远翔他好吗?”
旁边有人捅他道:“人家两个早分手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红火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听大伙互相交叉着乱哄哄地说着话。她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大张着嘴,可她又什么也听不清。她想趁机打听一下以前的男友高远翔的况,又想就是打听出来又能怎么样。算了,不问也罢。
聚会的**很快就来了,男人们争抢着话筒唱卡拉ok。
地板被震得嗡嗡直响,各色人等轮流上场。
接下来出现了狂饮暴吃的聚餐场面,人们甩开腮帮子咀嚼着各色美味,顺着牙齿缝直流油。啤酒的泡沫白花花地涌出杯外,人们尖叫着,笑闹着,屋顶都快被掀翻了。小丑们痛痛快快说着大话,这是一个小丑成了英雄的时代,小丑们把自己扮演成英雄,就以为自己是英雄了。
酒瓶子乒乒乓乓倒了一地,人们东倒西歪,眼神散,咬字不清。红火看到整个大厦都倾斜起来,女人们纷纷倒进男人怀里,音响里飘出柔软细滑的声音。灯熄了,只留一盏鬼眼似的小红灯,看着人影交错缠绕,变幻莫测。那人影忽儿被放大许多倍,直冲屋顶,忽儿又被挤得扁扁的,被压缩在墙角里,成为模糊不定的一团。人人都是无常的棋子,被命运之手捏来摆去的根本无法把握自己。
红火的一个女同学给红火介绍了份家教工作,每周只需去一次,给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补习外语,报酬还算说得过去。红火当时在电话里就一口答应下来。
“嗨,这年月,不捞白不捞。”
那女孩在电话里也说。其实红火后来才知道她是因为急着办出国才肯把这份工作让给红火做的。不过就这样红火已经很感激她了。总算有人来救她了,给她指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不然她在坟场那座坟墓一样的园子里关久了,人都快要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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